李轻鹞就笑了:“没听说当女朋友,还要顿顿陪宵夜的吧?你不如找只猪。”
陈浦看她一眼,松开人,越过她,先上了楼梯:“算了,我也吃小馄饨。”
李轻鹞觉得也行。
进了屋,陈浦问:“我煮你煮?”
“我煮吧,馄饨我煮得蛮不错的,你坐会儿。晚上不喝茶了,倒两杯养生水,冰箱里有,微波1分钟热一下。”
“行。”
两人各干各的。陈浦倒好水,坐在沙发上,一抬头,看到她站在灶前,手里拿个勺在锅里缓缓滑动。明明煮个速冻馄饨这么简单的事,她却站得笔直,低眉敛目,很认真的样子。明亮的灯光下,她的头发乌黑柔软,肤色白皙干净。
陈浦看着看着,忍不住笑了出来,举起手机,“喀嚓”迅速拍了张照片。
没多久,就闻到了香味。李轻鹞端着一大一小两个碗出来,陈浦赶忙站起来接过,放在茶几上,低头一看,她的碗里5个,他的碗里15个。一颗颗饱满的馄饨浮在点了生抽和醋的浅黄汤汁里,上头还飘着翠绿的葱花,简单,却让人感觉拇指大动。
“不够还可以煮。”李轻鹞大方地说。
“够了。”
李轻鹞家里是很随意的,丢两个垫子过来,两人就坐在地上,就着茶几吃馄饨。聊了一会儿工作的事,馄饨很快吃完,李轻鹞刚要站起,陈浦已端起两个碗先站起来:“我洗,你休息会儿。”
李轻鹞就没动。她背靠着沙发,望着他在厨房利落的响动,觉得他这方面表现还不错。
等陈浦洗完碗,晾好抹布,两人又坐沙发上,喝了一会儿水,好像也没什么可聊的了。李轻鹞一看时间,12点15,陈浦明显也有倦意,靠在沙发里。
但他就是不说走。
李轻鹞果断开口:“陈浦,明天见。”
陈浦大概也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地赶人,整个人顿了一下,才看她一眼,但又偏头看向一边,笑笑,不说话,但还是没起身。
李轻鹞完全没想到,他还有这么难缠的一面,完美演绎了什么叫做充耳不闻。
她没忍住笑了,说:“可以了啊,难道你还打算在这里坐一晚上?赶紧回去睡觉,我也要洗澡睡了。”
结果这句话仿佛带给了癞皮狗灵感,他“哎”地叹了口气,身子一打横,重重倒在沙发上,双臂往脑袋后头一垫:“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呆一晚上了?我想睡你家沙发。”
第32章
一直以来,对于男女关系,李轻鹞既谈不上热衷,也算不上冷淡。洒脱的外表下,其实藏着随遇而安的被动心态。但这并不代表,她能容忍一个男人刚当上男朋友三天,就想在她家过夜。
她上一个男朋友还是骆怀铮,两人的关系纯得不能再纯。此后就是长达7年的断情绝爱期。所以她虽然不是保守羞涩的人,但对于男~女之事,也没有生出过热烈兴趣。她更习惯独处,而不是两个人的亲密无间。
于是她走到沙发旁,拖陈浦起来:“陈浦,你的脸掉地上了,快捡一捡。”
陈浦不动。高大的身体沉得跟块铁板似的,李轻鹞使出全身力气,一点拽不起来。
她变脸了:“你走不走?”
陈浦立刻反握住她的手,一骨碌爬起来,又把人腰给搂住,说:“别生气,我没想别的。这一天到晚,咱们就能相处一小会儿。我……真就想在离你近点的地方呆着。我保证不进房,也不干别的,行不行?”
李轻鹞垂眸看着他。陈浦敞着外套,头发有点乱,肩膀很宽,双腿打开,把她包围在当中,他的眼神漆黑澄亮。
见她不说话,陈浦又拉起她的手,亲了一口:“我就睡沙发,绝不乱来。”
李轻鹞轻哼了一声:“你还没有乱来的资格。那你也要回去洗澡换衣服,才能睡沙发。”
陈浦一听,又喜又忧。喜的是他本来都没报太大指望,打算灰溜溜走了,她居然松口。忧的是这莫不是她的缓兵之计?等他踏出这屋门,她还能再给开?
思忖片刻,在高风险的干净和安全的脏臭之间,陈浦决定选择爱情。他果断再次躺下,闭上眼说:“明早我再回去洗。”
李轻鹞哪里能忍,揪他衣领:“必、须、洗!”他们今天还去了命案现场呢。
陈浦睁开眼:“真给开门?”
“你再不去就不开了。”
陈浦叹了口气,爬起来,李轻鹞就跟监管犯人似的把他送到门口,他又转身,说:“来,发个小誓——你待会儿要是不给陈浦开门,下个月胖十斤。”
李轻鹞白他一眼,可看着他疲惫的脸色和眼里的血丝,没再怼他,而是幽幽地说:“要是待会儿我不开门,陈浦哥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陈浦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嘭”门差点摔他脸上。
陈浦留宿客厅这件事,并不会对李轻鹞造成什么紧张感。他俩这些日子当搭档,经常日夜相伴,一块儿睡办公室,一块儿窝车里打盹儿,早习惯了。她也相信他的人品。
相反,想到今晚他就在离她一墙之隔的地方呆着,她不得不承认陈浦的话,心中会有柔软满足的感觉——他晚上也陪着她,没有离开。
于是李轻鹞火速去冲了个澡,拿了件保守的家居服穿上,再给沙发上放好被子和枕头,门就被敲响了。
李轻鹞打开门,看到一个穿着黑色格子棉睡衣的陈浦。
他又把头和脸都洗得干净水润,眉眼比白天看起来还要英俊清晰,灯下,连每根眉毛都显得乌黑分明。
睡衣看起来也很新,反正李轻鹞是头回见他穿正儿八经的睡衣。以前晚上他洗完澡,穿的都是旧T恤运动短裤之类。
李轻鹞忽然意识到,陈浦平时可以是个特别随便,不讲究的人。但是在某些奇怪的时刻,他有着顽强的仪式感。
李轻鹞忍着笑,面无表情转身进屋。她说:“被子枕头是我平时用的,都洗干净了。那晚安了,实在睡得不舒服你就回家,明早见。”
她刚要往屋里走,手臂被拉住,陈浦顺势在沙发坐下,把人拉到大腿上坐着。他用虎口卡着她的下巴,低眸问:“就这么进屋了?”
“不然呢……”
呢字刚吐出,就被他含住了。
已是子夜时分,屋子内外都静极了。他的睡衣料子很柔软,身上是很淡的橙子和马鞭草混合的沐浴液味。这样的感觉有点奇怪,也许是两人都穿着睡衣,太贴身了,也太私~密了,有一种比平时还要宁静亲近的感觉。亲了一会儿,李轻鹞的双手抵着他的胸膛,他和她额头抵着额头,说:“谢谢。”
李轻鹞不说话,只在极近的距离凝视着他。
他和她对望了一会儿,彻底抬头,松开双手,还在她腰上一拍,示意她起来:“进屋吧,记得反锁好门。”动作特别果断。
李轻鹞转头看他一眼。
他坐在沙发上也看着她,眼眸深亮而温和。
两人没再说一个字,李轻鹞走回房,关上了屋门。
客厅里黑下来,陈浦叹了口气,躺下来,暂时不用盖被子,他也不觉得冷。沙发虽短了点,不过再艰苦的环境他都睡过,适应完全没问题。他闻着枕头上似乎有点香味,嘴角露出笑意,闭上眼睛。
虽然前头闹腾了这么久,可是没几分钟,陈浦就睡得很沉,毕竟白天忙得筋疲力尽。
一盏小台灯亮着。李轻鹞用薄毯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睁眼望着天花板。
已经干躺了四十分钟,到了凌晨2点。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睡不着,完全睡不着。一会儿想陈浦在外头会不会也没睡着,一会儿想明早起来了她得第一时间冲去洗漱,洗干净脸了再跟他打招呼;又想案子的事,胡乱发散推理。
脑子里就跟跑马似的,李轻鹞叹了口气,这熟悉的纷乱感令她预感到,今晚八成要失眠。也许是夜太静了,也许是失眠令人烦躁无助,她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下床轻轻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看到陈浦酣然沉睡的那一刻时,李轻鹞的心里,飘过那么一丝丝失落。
她轻手轻脚去上了个厕所,回来时,陈浦还是之前的样子,仰面躺着,两条小腿架在沙发扶手上,一只手垫在脑后,另一只手垂落在沙发旁。被子大半揉在沙发角落里,只有一个角搭在肚子上。昏暗的光线里,他的面容沉静而英俊,显出比白天更加凌厉的棱角。
李轻鹞把手脚放得更轻,走过去,慢慢把被子拉起,盖住他的胸口和腿。又偏头看了看,他没睁眼。
李轻鹞蹑手蹑脚往房里走,刚迈出一步,腰已被人从背后搂住,她惊得倒吸一口凉气,被陈浦拽到沙发上躺着了。
第33章
沙发虽有那么宽,躺两个成年人绝对是很挤的。陈浦侧躺着,把她整个人都包~裹进怀里,双臂环绕,两人的身~体几乎严丝合缝地紧紧贴着。但是李轻鹞没有挣扎,也没说话,她明明没有故意吵醒他,却有种暗暗得逞的满足感。
陈浦似乎还睡得半迷糊状态,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哑着嗓子问:“怎么跑出来了?睡不着?”
李轻鹞很轻的“嗯”了一声。
陈浦清醒了大半,手一用力,李轻鹞顺从地转了个个儿,面朝他。他和她脸贴着脸,问:“为什么睡不着?在想什么?”
她说:“不知道。”
“是不是因为我在这儿?要不我还是回去?”
她抓住他的睡衣:“不要。”
陈浦暗哑着嗓音笑了,说:“好,我不走。”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的背更紧地贴着沙发,又让李轻鹞枕在他的一只手臂上,一条长腿环了上来,将人缠~住。李轻鹞也抱着他的腰身,两个人紧得像一个人。
李轻鹞忽然觉得这个失眠的夜晚,感觉好多了。
“睡吧。”陈浦轻轻地一下下拍着她的背,“我看着你,你睡着我再睡。”
李轻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她从未如此喜欢过一个人的怀抱。但这个人换成了陈浦,好像又合情合理,心安理得,随便她怎么样都行。
她没头没脑地问:“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陈浦愣了愣,努力睁大犯困的双眼,含笑说:“大概是你开始撩我的时候。”
她来了兴趣:“原来你这么不经撩?”
“可不是,所以说,别随便惹老光棍,尤其是活在刑警队这种和尚庙里的光棍。你敢惹我,就脱不了身。”
李轻鹞“啧”了一声:“是谁当时口口声声说不会见色起意的?”
陈浦不想回答这个很打脸的问题,捏了捏她的鼻子,问:“你又是什么时候看上我的?”
“不告诉你。”
陈浦立刻在她身上摸了一把:“说不说?我都老实交代了。”
她被摸痒了,忍不住笑,说:“停!不许摸!”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盯着她的眼睛,手却撩起睡衣下摆,得寸进尺地进去揉了一把,说:“说不说?”
刑警中队长的拷问技巧实在朴实而高明。李轻鹞整个侧腰和背酥~麻~战~栗~起来,她缩了缩,可他的手罩得很牢固。她又去拽他的手,自然是拽不开的。
也许人在黑夜里,都会是另一个样子。李轻鹞看着他此时的眼神,心里有一点毛毛的,她意识到不能再闹了,答道:“反正很早。”
这个答案在陈浦的意料之外:“什么时候?”
李轻鹞答得含糊:“我来二队之前,就在路上遇到过你几次,你没注意到我。可我知道你是谁,也很早就了解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浦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浓稠厚重得像蜜一样的喜悦,一下子在他心中激荡开。一圈又一圈,它们发胀成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泡泡,很快就填满了他的整个胸膛。他清楚听到自己一下又一下地有力心跳声,却只是沉默地望着她。过了一会儿,他低头用力咬住她的唇。
这是个非常深入、放~肆的吻。他和她两只手都十指相扣,胸~贴~着~胸,腿贴着腿,每一寸身体都完全覆盖着。他急切地在她的唇~舌中汲取着,仿佛这样才能抒发心中起伏的情绪,才能获取到他急切渴望的东西。只吻得李轻鹞浑身软得像一滩水,两人呼吸都急促起来。
陈浦知道今晚不能再继续了,他移开唇,低~喘了几口,轻声说:“我会对你好的。我可能没有别的男人那么浪漫,那么机灵会哄人。也没有很多时间,陪你约会,谈恋爱。但我会一直陪着你。你要什么,只要我有的,都会给你。以后我要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都说出来,别气在心里,别影响我们的感情。”像是为了确定什么,他又重复了一遍:“我会对你好的。”
不知为什么,李轻鹞的鼻子酸酸的,想说我也会对你好,可又偏偏说不出口,她只轻轻“嗯”了一声,说:“说话算话,不然我不要你。”
他把人紧紧抱在怀里:“不能不要。”
抱了好一阵子,两人松开些,不约而同笑了。李轻鹞说:“要不你还是回去吧,这样搞得你也睡不好。”
“没事。”他说,“我不睡也没事。你快睡。”
李轻鹞听话地闭上眼睛。陈浦的手不再动了,也不再亲她,只抱着一动不动。
可李轻鹞……能感觉出,他那一处的硬~度和温度,有一阵子了。此刻,它就挨在她的腿上,一点低头的趋势都没有。
然而,陈浦看起来神色自然极了,手一下下拍着她的背,好像它并不是长在他身上的。
搞得李轻鹞都有点困惑了。她虽不是男人,体会不到这种情况下,男人到底有着怎么样的冲动和难耐。但常识她还是有的啊。陈浦怎么一点不舒服的样子都没有。
她看着他温和的眼睛,忽然明白过来。
他不是没感觉,只是在忍耐。今天这个夜晚,陈浦没有给她半点暗示,也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半个字不提。
李轻鹞比之前每一刻,都要更加深刻地认识到,陈浦真的是个绝对天真的理想主义者。哪怕已经29岁“高龄”,哪怕处事风格犀利老练,他内心的那个陈小浦,始终纯净而浪漫,风度翩翩。
李轻鹞心中忽然涌起一丝怜惜,不仅对他,还对它。
她怎么想,就怎么做了,把身体又往前贴了贴,和他,也和它靠得更近。像依偎,也像呵护。
陈浦浑身一僵,低眸望着怀里人全心全意依赖的模样,觉得她肯定是无心触碰。
陈浦能怎么办?
就这么僵着,继续忍耐那堪比钢筋混泥土浇筑的感受。闭眼,睡觉!
次日上午,上班没多久,陈浦刚和三队队长通完气,挂上电话,就见李轻鹞快步走到他的桌前。
虽说现在是上班时间,可陈浦的手臂因被她枕了一晚上,还隐隐发酸。这会儿乍一看到人,内心无法抑制地涌起柔情,很有一种这个人走到哪里,都是醒目的发光的,周围一切人和事都是背景板的感觉。
周围没有同事注意这边,陈浦的语气软了几分:“怎么了,慢慢说。”
李轻鹞把手里的资料放在桌上:“我可能找到他了。”
陈浦立刻拿起资料——
那是个方脸平头,相貌粗朗凶狠的男人,与向思翎描绘的画像,有9成5的相似。
洛龙,35岁,湘城本地人,父母都是做小生意的,家境算是小康水平。高中学历,因为打架斗殴,进过少管所。开过网吧,做过微商。23岁时因为生意纠纷动手伤人,入狱1年半。4年前,也就是2019年,又因为强~奸罪入狱。因为认罪态度良好,洛龙父母卖掉房子凑了一大笔赔偿金,对方出具了谅解书,只判了4年。两个月前他刚刚出狱,目前下落住址不明。
最关键的是,4年前入狱时,都要登记个人履历情况。2016-2017年间,洛龙填的赫然是:“网络直播。”
看到洛龙2017年有过做网络直播的经历,陈浦并未露出惊喜之色,反而皱眉。
“你也觉得意外。”李轻鹞了然地看着他。
陈浦点头:“对于七年前的直播经历,不管是刘怀信还是钱成峰,都讳莫如深,提都不对别人提起。当年他们带着李玉做的直播,绝对问题很大。洛龙如果是第三个人,为什么不隐瞒?反而随随便便写在履历上?”
“只有找到他才知道了。”
然而,初步搜寻洛龙的情况,并不理想。
原来这两个月来,洛龙除了去ATM取过两次钱,没有在外界留下任何生活痕迹。父母和以前的朋友,也不知道他人在哪儿,在干什么。
洛龙入狱前的手机卡早已欠费销号,他并没有去办理新手机卡,当然就没有产生移动支付记录。他也没有使用身份证购买、登记过其他东西。这让警方追踪他的下落,成了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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