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挣扎了一下,像是陡然清醒着要拒绝。
厉峥眸光一沉,一抬眸,对上一双水灵迷离的眼。
“我……”盛瑶张了张嘴,“我也要碰。”
厉峥一愣。
迷迷糊糊的少女甚比他动作更快,一抬手就勾掉了他衣衫的系带。
厉峥浑身一紧,动作顿在原地。
他方才触碰她的方式,被她难得机灵的学了去。
一手掌不住,却又大胆至极地与他胸膛紧贴。
她的掌心太嫩,摩擦在肌肤上,引得他压抑不住地闷哼出声。
厉峥勾住她系带的手登时收紧,不受控制地一把掐住她的腰。
盛瑶轻呼一声,条件反射地屈膝,蓦地碰到了什么。
她怔然看他:“你怎么又带东西……”
盛瑶思绪忽的清晰。
她和厉峥一同躺上床榻,他又怎会带了别的东西在身上。
他的衣衫被她解开,借着昏暗的光线也能瞧见他剧烈起伏的胸腹,又何来藏东西的地方。
饶是盛瑶再不谙世事,此时也不由反应过来什么。
但她不太确定。
在厉峥隐忍着却又攻击性十足的沉暗目光下,她试探着移动手掌。
划过胸膛,划过腰腹。
直至……
一片灼热高温,烫得她手心一跳,更被陌生的形状惊得瞪大眼。
她的认知又再次不确定起来。
村里穿开裆裤的小男孩可不是这样的!
厉峥跪伏在榻上的身子一颤,比她方才反应还大地粗重喘息一声。
盛瑶终是感受到了陌生的威胁,生出几分怯意。
但该是要造成威胁的人,却被她掌控着,好似快要没了任何还手之力。
她紧张又好奇,胆小但又不知死活。
揉捏感受,滑动来回。
厉峥浑身肌肉绷紧,眼眶发红,呼吸加重。
在她忽的一个用力之时,终是压抑不住,掐着她的下颚又吻了上去。
惩罚似的,又好像是宣泄。
他另一手包住盛瑶的手背,不允她停下,也不允她放松。
厉峥俯身低头,终是吻在了别处。
花朵里结出的果实沾染晨露的湿濡,变得盈亮光泽。
果实硬挺,挂在树枝摇摇欲坠,好似向人彰显它已成熟的骄傲。
盛瑶在一片颤栗中还是松了手,失去了对厉峥的牵制力,只能微张着双唇,发出无意识的低喃,似一朵任君采撷的娇花。
曲起的膝盖本想放松,却被掌住不允松懈。
他仍在移动。
朝着令人羞赧的深幽。
暧昧的水声令盛瑶短暂回神,蓦地惊大双眼。
颤栗的腰身再难放平,不自觉地躬起,却更加方便了厉峥托起她。
盛瑶觉得自己快要淹没了,喘不上气,止不了颤。
她无意识地伸手想抓住浮上水面的浮木,却只抓住了一头早已凌乱松散的乌发。
她不知自己该推开他,还是抱紧他。
周围的氛围升至令人无法承受的高温,越发激烈的声响令她在混沌中也羞愤至极。
闸门失守,将要倾泄。
她霎时绷紧全身,极力想要隐忍。
却有低哑的嗓音闷着水声引.诱她:“瑶瑶,别忍着,你喜欢的。”
她不知自己是否喜欢,只知她当真要承不住了。
灵魂震颤。
浑身脱力。
那股冲击感在余韵中逐渐褪去。
她抓住浮木的手被人攥住,这才引她重新牵制住他。
可此时,她哪还有力气牵制他。
手腕完全受他掌控,被他带动着无意识移动。
她已无暇思考,只剩耳边回荡的粗喘声。
腿软手酸之际,衣衫滑落的肩头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压不住的那声闷哼传入耳中,挠得耳根阵阵发痒。
一切终是归于平静。
南山上的茅草屋门前,睡眼惺忪的妇人正为站在门外的男子整理衣着。
容云道:“这么重要的事你也能忘,早知昨晚就别上山了。”
“我的错我的错,娘子见谅,待会就劳你带爹娘下山了。”
“嗯,那你午时回家吃饭吗?”
“自是要的,忙不了多会,我去趟农场交代一番就好。”
“好,那待会爹娘醒了,我们也不多耽搁了,早点下山得了。”
盛丰低头在妻子额头印上一吻,道:“好,辛苦你了。”
因着急事,盛丰快步走在下山的道上。
不过也因此事,他提早下了山,也能提早回家了。
昨夜让盛瑶一个人在家中,他们思来想去都还是有些担心。
毕竟是过年,该是热热闹闹的才是。
至此,盛丰走得更快了些。
没多会就下了山,一路朝着村里去。
走到半道,盛丰碰见熟人。
正是昨日路经盛家门前的那人。
那人一愣,和盛丰打招呼:“你怎从这方向来?”
“昨日我带家人去南山住了一宿,这会刚下山,你呢,去何处?”
那人却
是没回答这个问题,反倒更加讶异道:“南山?昨日你们家不是招待亲戚么,怎又去了南山?”
“亲戚?我们家年三十招待过了啊。”
“可是……”那人仔细回想了一下,确认自己没看错,才道,“昨日我瞧着你家去了一个高高大大的年轻人,跟着你女儿进的屋,我还以为是你家哪来的远房亲戚,瞧着挺陌生的。”
盛丰脸色一变,怔在原地。
若说这人未曾描述高高大大,他大抵会猜想,是李征惦记盛瑶找了来。
盛瑶乖巧讲理,自是会邀人进家门坐坐。
可李征当然不可能高高大大,他也想象不出他家会有哪个高高大大的年轻人,是同乡不识得,又还会被盛瑶邀进家门的。
“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没、没什么。”盛丰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是咯噔一声。
还未有实质想法,就已是先有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不说了,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盛丰此时哪还顾得上去一趟农场。
他当即调转方向,大步朝着他家跑了去。
昨夜似是平息的躁动在清晨又不知餍足的卷土重来。
厉峥睁眼,继认清自己的卑劣后又认清了自己的贪婪。
盛瑶累极似的窝在他怀里。
但又毫不自知地以手掌在他胸膛上。
昨夜的画面浮现脑海,勾着本就冒着火星的躁动开始灼烧。
厉峥眉心轻跳了一下,暗骂自己真是毫无自制力。
但这要如何自制。
他等了许久,也忍了许久,她那般撩而不自知的引.诱,他要能完全忍住,便真得去看大夫了。
怀中人儿睡得太香甜。
厉峥饶是体内躁动,也不忍这时吵醒她。
只在她唇角温柔落下一吻,算是清晨醒来的问候,一颗心也就此被甜蜜填满。
成婚的事不能再拖了。
厉峥心下已有了完整的计划,且毫不犹豫要如此执行。
不过计划的第一步,当然是要先从盛瑶家离开,再正式登门造访。
厉峥轻手轻脚从榻上起身。
离了温暖怀抱的盛瑶发出不满的梦呓,但好在睡得沉没有醒来。
厉峥没打算就这么悄无声息离去,只先穿戴衣物,打算洗漱后再回来叫醒她。
衣衫整着后,厉峥迈步朝门前走去。
与此同时。
盛家宅门被人从外急促推开。
院内寂静一片,像是昨夜未曾有任何不速之客到访过。
盛丰满脸紧张之色,来不及查看别的,下意识就先往盛瑶屋子的方向转头看去。
房门微动,门前显露一道模糊的人影。
盛丰呼吸一窒,大步朝着那头走去。
屋内的人注意力放在榻上熟睡的少女身上,未曾注意更多。
他伸手开门。
吱呀一声——
四目相对,空气凝滞。
两人瞳孔同时紧缩,脑海里思绪在瞬间搅成一团。
“盛、盛叔?”厉峥双唇艰涩微动,带着刚醒的低哑,实则浑身都绷紧了。
盛丰脸上表情变了又变,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彻底沉下。
怒斥的话语堵在嗓子眼,眸中映入的陌生模样让他生出了一万种匪夷所思的想象。
最终却定格在那最不可能,却又最是可能的结果上。
“在下厉峥,冒昧到访实属抱歉,其实我……”厉峥后背冷汗直流,面上还得端正有礼地作揖问候。
舌头打结的一瞬,解释的话语卡住,他恨不得能原地消失在这里。
“你……你……”盛丰咬牙切齿,拳头紧攥。
若说此前他骂了厉峥有多少遍,此时就有多大的气焰要砍了他。
可是这哪行!
这哪敢!
背后斥骂,是仗着人不在跟前。
当真瞧见,压在老百姓骨子里的尊卑令他无法贸然对着尊贵人物撒泼。
盛丰不过是偏远城镇外,这个名叫花溪村的一名普通农户。
家底丰实又如何,日子富足又如何。
此时眼前出现的是京城官员,还是当今圣上,对小老百姓来说,都没有任何区别。
皆是位高权重,这辈子都难能见上一面,更招惹不起的尊贵人物。
盛丰忍了又忍,拳头捏了又捏。
为着一家老小,为着平凡的安稳日子,他垂眉敛目,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草民,见过厉大人。”
厉峥当即倒吸一口凉气。
忙上前要抬起盛丰微躬的身子:“盛叔,您不必如此,我来是为瑶瑶……是想向您求娶盛瑶……”
好端端的计划全数被打破。
信心十足的求娶成了此时磕磕巴巴一句说不完整的话。
可话音未落。
厉峥的手也还未扶上盛丰。
咚的一声——
盛丰屈膝跪地:“厉大人,求您放过我的女儿和盛家吧。”
厉峥脸色骤变,甚比担心遭官威欺压的小老百姓还惶恐。
他连想也没想,随之跪地。
“盛叔,您误会了,我绝非欺压之意,我是真心求娶。”
见厉峥跪下,两人又是同等高度,盛丰脸色丝毫没有好转,更要磕头道:“厉大人,您怎可跪草民,您这是要折煞我啊,您就放过我们不行吗?”
未来的岳父大人一口一个“您”,更要向他磕头。
这头要是真磕下去,他这辈子也别想娶到盛瑶了。
厉峥一手挡住盛丰,先一步躬身低头磕在地上:“盛叔,您快起身吧,我才该求您,求您别跪我了。”
盛丰一愣,嘴角不禁抽了抽。
“您快起身,草民还是跪着吧。”
“您起,小生跪着。”
“您不起,草民只得向您磕头了。”
厉峥埋着的脸色一惊,生怕盛丰当真向他磕了头,情急之下,高喊一声:“……岳父大人!您请起吧。”
“你别乱喊!”
“您不起,小生便一直跪着。”
“厉大人,您莫要为难草民!”
“岳父大人,小生绝无为难之意。”
“你别这么喊我!我未曾同意!”
“您不起,我便一直这样唤您了。”
“厉大人!”
“岳父大人!”
盛丰:“……”
眼看僵持不下,厉峥头已经磕在地上了。
盛丰脑子乱成一团。
能怎么办?
起身,不就等同认了他这声岳父大人。
不起身,就让堂堂大官员这么给他跪拜着?
盛丰真没想到会碰上这等场面。
更完全应付不来。
他思索不清,又气恼不下。
一咬牙,他躬身低头,随之就要磕下去。
正这时。
两人身后的屋内传来走动的脚步声。
直至那脚步声赫然停在门前。
盛家的宅院内。
两名男子双双跪地,一人磕在地上,另一人磕到一半。
盛瑶惊愣地瞪大眼:“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这场荒唐的对拜, 到底是厉峥略胜一筹。
因着盛瑶的突然出现,打断了盛丰还未来得及磕下去的头。
最终,厉峥头磕在地上, 盛丰跪着接纳了他的叩拜。
可谁稀罕他的跪拜啊!
谁要在这种离谱之事上和他一争高低!
他只想剁了这胆敢欺辱他女儿的登徒子!
然而,两人双双起身后。
气氛却是凝滞在了原地。
厉峥微垂眼眸,没敢开口说话。
盛丰僵硬地站在原地, 也没动手削人。
许久之后。
尴尬, 古怪, 诡异, 紧绷。
整个盛家头一次陷入这样的氛围。
随着突兀的一声栓门声响。
容云抿着唇回过头来, 看了眼厅堂内正襟危坐的三人。
她出声将几人的沉默打破:“锁好了。”
乡村家中,难得锁一次门。
而今日, 盛家的宅门被栓上了。
若不知晓的,怕是要以为盛
家要关门放狗,惩处罪恶之人了。
实则,早晨那番令人目瞪口呆的画面之后, 厉峥却就此被留下在盛家吃午饭了。
但这顿饭当然不是盛家心甘情愿热情邀约的。
任哪个父亲一大清早赶回家, 撞见陌生男子从自家闺女房中走出来不会两眼一黑又一黑。
盛丰没有当场晕过去就已是极力在强撑了。
更莫说这个男子还是他在背后讲了八百遍坏话的厉峥。
盛丰慌乱,盛丰气恼。
但盛丰还是只得绷着脸色把厉峥留了下来。
不然怎么办!
自家白菜怎么办!
盛丰别无它法, 但当即决定锁门隐藏此事。
即使留下了厉峥,也不能叫任何人有任何机会, 在此时撞见他们家出现的这位不速之客。
起先, 是盛瑶和容云一起在厨房忙碌着午饭。
但容云中途从厨房出来一看。
厅堂内两个男人坐得笔直,面色凝重,气氛僵直冰点, 皆是一言不发。
至此,容云实在看不下去了, 便让盛瑶离开厨房,去桌上坐着,也好缓和下这般气氛。
但没曾想,盛瑶坐上桌后,屋内气氛更古怪了几分。
她试探着说过几句话。
但无一以失败告终,且更加僵持了气氛,她便也闭上嘴不言语了。
毕竟,盛瑶也是那个做贼心虚的人。
昨夜的画面不时在尴尬的氛围中浮现脑海。
盛瑶一想到那些,小脸正要羞涩得泛起热烫,再无意间瞥见父亲冷着的脸色,当即又消了火。
她爹应当是气坏了吧。
好端端的。
事情怎就成了这样呢。
若是再给盛瑶一次机会,她昨夜绝不留厉峥过夜了。
现在好了,本就难,更是以最坏的开场让厉峥和自己父母见面了。
盛瑶心里盘算着,若她谎称昨晚和厉峥只是单纯的抱在一起睡了一觉,会不会好一点?
她本来也只是这个打算的呀,只是后来……
“吃饭吧,饭都做好了。”
容云这头出声打断了盛瑶的思绪。
她手里端着两盘菜,热气腾腾的,显然厨房里还有。
盛丰见状,当即道:“我来帮……”
话未说完,他又止了声。
这会他似乎不应离桌。
厉峥忙抢话:“我来吧,我……”
“都坐着,我去。”盛瑶硬着头皮站起身来,“娘,我帮你。”
母女俩离开了桌前,此时又只剩这两人了。
目光没有交汇,更是没有半分交流,如坐针毡,再次尴尬。
容云趁着和女儿去厨房的间隙,温声道:“别紧张瑶瑶,待会再好好和爹娘说说这是怎一回事。”
盛瑶垂眸搅了搅手指,自知自己一直瞒着爹娘和厉峥偷摸来往是不对的。
可是,眼下这状况,真叫她不知从何说起才好。
盛丰当然不是傻子。
清晨回家,撞见的是厉峥从盛瑶的屋子里走出来。
他当知昨夜这两人是睡在一起了。
这等事,比莫名有一日瞧见厉峥登门求亲还要让他头大。
他们做了什么?
他们可是有了肌肤之亲?
是厉峥强迫的,还是哄骗的?
他家瑶瑶,可是又被灌了迷魂汤?
盛瑶当然不知自己爹爹此时脑子里在想什么可怖至极的想法。
眼前灶台上还等着端菜。
容云温柔地摸了摸盛瑶的脑袋,暂且没有多说什么。
很快,两人将今日的一桌菜端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