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她年纪大,不得宠吗?/大龄侍妾的复宠日常(我是星星大)
“昨夜皇上心情不好,妾身实在没找到机会开口,请娘娘恕罪。”江美人给苏棠行了大礼。
真诚的模样让苏棠差点都信了。
她嗤笑一声,纵横江湖这么多年,还能被绿茶给摆了一道,她都想给自己两巴掌。
“你既自觉有罪,就在这儿跪一个时辰吧。”
她位份在这儿摆着,不如现在先爽一把。只要萧景榕没有色令智昏,按照宫规她顶多被关禁闭罚俸禄,也没什么大不了。
要是这江美人真是萧景榕的心头好,她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差这一会儿。
江美人身后的宫人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想说什么却在江美人的眼神示意下住了嘴。
“是。”江美人连丝毫不甘都未表现出来,直直跪下。
只不过挺起的脊背把苏棠衬得像个彻头彻尾的恶人。
新宠江美人被宁昭容无脑罚跪的消息很快传遍后宫。
“娘娘,江美人被宁昭容罚跪,咱们要不要……”荷露将这事报给皇后。
皇后语气平淡,“把此事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其余的咱们不必理会。”
在太极宫内的萧景榕听到这个消息,虽是不置可否地继续批折子,嘴角却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
李培顺察觉到自家主子细微的神情变化,心里直犯嘀咕,不懂是何意。
苏棠以为自己经过这一遭以后肯定会彻底被萧景榕打入冷宫。
没曾想第一场冬雪飘然而至之时,萧景榕踏着白茫从宫殿大门阔步走进来。
苏棠正一个人坐在窗前看雪花纷飞,被他身上的黑金冕服吓了一跳,这身衣服的威压真不是一般的强。
看样子是才结束冬至祭天,衣服都没换就往她这儿来了,该不会打算把她也献祭了吧?
苏棠从座位上起身,到门口迎他,“嫔妾参见皇上。”
“替朕更衣。”萧景榕进来没什么表情,径直走到内室。
身后的宫人放下手里的常服,便在他的手势下退出去。
萧景榕站在原地。
苏棠心里虽然不明白他的迷之操作,但还是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拆他的腰封。
“先取冕旒。”
“是。”
苏棠绕到萧景榕身侧想给他把头上的冕旒取下来,够是能够到,但萧景榕高她比较多,她要是这个姿势摘的话上面坠着的珠子可能会打到他的脸。
她蚌住了。
萧景榕余光将她为难的神情尽收眼底,沉声问:“想让朕低头?”
苏棠总觉得他的尾音特别欠打,仿佛话里有话。
“嫔妾愚笨,恐要劳烦皇上坐下,方能摘得下来。”
萧景榕倒没为难她,甩开衣摆坐在床沿。
苏棠取下固定的玉笄,再小心翼翼地将冕旒整个提起来。
萧景榕却突然发疯勾住她的腰将她带到床上。
本来冕旒就特别沉,再加上苏棠没反应过来,直接脱手将它掉到地上,坠着的排排玉珠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苏棠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得诛九族吧?
这跟把龙袍放到地上踩一脚有什么区别?
“皇上,可是有事吩咐奴才?”李培顺听见异动,在外间隔着帘子问。
“皇上先让嫔妾捡起来吧。”苏棠真快哭了。
正经人发起疯来她招架不住啊。
“皇上?”李培顺又问了一声。
“无事。”萧景榕总算大发慈悲地松开苏棠,顺带回应了外面的李培顺。
苏棠赶忙把冕旒捡起来拍拍灰放到一旁的托盘里。
萧景榕攥住她的手,“冷?”
冷汗都给她吓出来了,还有脸问她冷不冷?
“回皇上的话,只是手冷,身上不冷。”苏棠轻声回答。
按照这个进展,两人应该顺势酱酱酿酿,不过事情并不似苏棠想的那样。
她替萧景榕更完衣之后,他就穿着常服带着浩浩荡荡一群人离开了。
不懂的不光是苏棠,李培顺也是一点不懂自家主子在想什么。
宁昭容罚了江美人,皇上不治宁昭容的罪,又不宠幸她,这算怎么个事?
主要这宁昭容家里也没什么需要顾及的势力在前朝啊?
李培顺满心不解地等到晚上,等到自家主子摆驾江美人殿里的旨意。
他又觉得自家主子难不成是为了后宫和睦两边安抚?
可未免也太憋屈了些。
萧景榕进门见到江美人不卑不亢行礼的姿态,忽然觉得无趣。
还是苏氏满脸小表情的样子比较……惹人怜爱?
明明江美人事事合他心意,但没有打心底里传出的愉悦。
“可还疼?”
江美人摇头,脸上挂着大方懂事的微笑,“回皇上的话,已经无碍。”
要是苏氏肯定会说还疼,或是嘴上说不疼,表情却将她出卖个干净。
他本来想着既然和苏氏之间存在不可消磨的阻碍,那分开些便好。毕竟宫里从不缺女人,苏氏也并无太多过人之处。
偏偏今日祭天之时忽然想到她,遵从本心去了她殿里,一去便想留下。
即便伤她身子又如何,心里又总有个不愿叫她难受的念头。
“皇上。”江美人见皇帝走神,借着奉茶的契机轻唤了一声。
萧景榕被扰了思绪有些不悦,却未表现出来,“替朕研墨吧。”
江美人拖着两条跪得刺痛的腿站着研了一个时辰的墨,心里苦不堪言。
第二日她在宫中角落找到一人。
“我都按你说的做了,你说如此皇上便会心系我一人,为何皇上不仅没罚她,还磋磨了我一晚上?”
“谁让你主动挑衅她的?你以为皇帝是傻子吗?我说什么你做什么,不要总做一些多余的事。我还没怪你把我辛辛苦苦为你打造的人设给毁了。”
“我……”
“我什么?你可知现在皇帝会开始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如他想的那般善良。”
“那我该如何?”
“你近日就好好养腿上的伤就是,少四处惹事,急不得明白吗?”
“行吧。”
“我先走了,你等我走远再出来。”
江美人看着身前小小的身影消失以后,再等了一会儿才从角落里往自己殿中走。
自那一个小小的插曲之后,苏棠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她没想通萧景榕为何不罚她,还莫名其妙跑她殿中来更衣,或许她知道,只是不愿深想罢了。
还有一件怪事,她最近做梦的次数逐渐多起来,连简单睡个午觉都感觉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画面。
醒来再怎么努力回想都记不起来。
“阿啾!”睡在身旁的小小一只忽然打了个喷嚏。
“吉羊,不舒服吗?”
“阿娘,疼。”萧韶鄞指指自己的喉咙。
苏棠用手摸摸萧韶鄞的额头,倒是没发烧。
也不是换季,这小崽子怎么还感冒了。
苏棠只得传太医来给他瞧了瞧,好在不严重,喝几天药应该就能痊愈。
“啊~”苏棠端着冷下来的药汁喂给小崽子。
“啊~”小崽子跟着把嘴巴张开。
小崽子被苦得眉头紧皱,但没闹着不喝,这点算是让人特别省心。
就是鼻子堵着晚上睡不着觉,苏棠还是得守一会儿夜。
不是不能交给乳母,但看着小崽子可怜兮兮的小模样,苏棠又舍不得。
对自己这种心态她满是无奈。
明明萧韶鄞不是她亲生的,她也不算多喜欢小孩,现在却被他牵着心。
随着力宝一天天长大有了自己的意识,她真能舍得他一直不在身边吗?或许她早就不像自己以为的那般洒脱。
“吉羊如何?”
“回皇上的话,比起前两日有所好转,现下正在偏殿睡着,可要乳母抱来?”苏棠守了两晚上没怎么休息,眼见小崽子好得差不多便让乳母带着睡。
“不必扰了他睡眠,朕过去。”
苏棠跟着萧景榕去偏殿看了吐着鼻涕泡熟睡的小崽子,又折返回主殿。
她等着萧景榕主动离开,对方却一屁股坐在榻上,像是要留下的样子。
“这是你近日看的书?”萧景榕翻开苏棠随手放在榻几上放着的《李娃传》。
她不爱收拾,时鸢和沉鹭平时也不会擅自动她看的书,是以一直就这么放着。
苏棠有些赧然,《李娃传》算是本言情小说,讲了娼妓与书生的爱情故事,不过好在里面没什么香艳的片段。
这本书虽然塑造了一个坚贞不屈的女性形象,但男权主义色彩尤为突出,毕竟是这个时代的产物。
里面的书生贪图美色为娼妓散尽家财,娼妓不可自拔地爱上他,在他一无所有之后仍陪着他。
后来书生金榜题名,娼妓却因身份有别配不上书生选择离开。
虽说在书生的强烈坚持之下,两人结局圆满,李娃也从娼妓变为诰命。但不用想也知道要是李娃抛弃男主,男主功成名就之后,李娃要遭多少人唾弃。
男性视角就是爱塑造这样容貌绝美、不图名利,对主角痴心一片不离不弃的女子,似乎这才是好女人。
就怕萧景榕觉得她是空虚寂寞才看这样的书,那可真能把她恶心到家。
幸好萧景榕也没笑她,而是顺嘴问了她对这书的看法。
苏棠下意识答道:“嫔妾是做不了李娃的。”
两人相处这么些年,她也不想整那套虚的哄萧景榕,反正他打从一开始就知道她贪财的性子。
萧景榕听闻这话也没生气,他自是清楚倘若没有身份地位的加持,能真心跟着他的女子没有几个。
回头想想江美人……演得太过了些。
萧景榕无奈,“不会让你做李娃。”
他要是真沦落到那一步,也没脸让人跟着他受苦。
“皇上自是跟那书生不同。”苏棠勾唇。
两人闲聊一阵,便收拾着到床上安寝。
许久没有同榻而眠,苏棠还有些不习惯。
萧景榕只是安静睡着,也没动手动脚的意思。
苏棠想想自己连续熬了两天夜,又没特意上妆,顶着两个黑眼圈脸色指不定有多蜡黄难看,人家没兴致也正常。
干脆闭着眼睛安静睡觉。
萧景榕见对方一点动静也没有,心里不是滋味。
当初……可不是如此,怪不得都说人心易变。
还是怨他这半年……的确是怪他没想明白。
可他毕竟是皇帝,何必委屈自己?
萧景榕本想着强行……结果最后只是动作幅度明显地翻了个身。
被子的一角因此滑落在地。
苏棠注意到他的动静,贵族行走坐卧都讲求礼仪,她还没见萧景榕翻身这般大动作过。
侧身看他身上的被子已经只堪堪遮住身体,坐起身来果然发现那一侧已经垂落大半。
总不能让皇帝把拖到地上的被子再捡起来盖吧?
“嫔妾让人再送一床进来?”
“不必。”萧景榕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
“那皇上将就着和嫔妾盖一床?”
“嗯。”
苏棠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干脆把他身上那床被子掀开,两人共用一床。
萧景榕的身体一如既往的暖和,苏棠倒是不介意在冬天跟他贴贴。
就是总觉得这人有点离得太近了些。
苏棠毕竟熬了两天夜,没抵挡住睡意,很快沉入梦乡。
软乎乎的触感和温暖的气息让萧景榕想进一步动作,忽然想到什么又闭上眼。
第二日一早感受到某些东西的萧景榕和苏棠都微微觉得耳热,但两人都选择心照不宣。
苏棠照常侍奉萧景榕晨起。
“朕下了朝过来用膳。”萧景榕没特意盯着苏棠,似乎只是顺嘴一提。
“是。”苏棠应下。
萧景榕坐上御辇之后李培顺悄悄问自己身后的徒弟,“你觉不觉得今早有不寻常之处?”
小徒弟点头,“是有些。”
但无人说得出其中的关窍。
萧景榕一连几日到苏棠宫里,外面都道是二皇子生病的缘故。
“这么几日,二皇子的病可好全了?”白淑妃想到自己的公主生病时也未见皇上日日都去瞧,心里多少有些不忿。
看样子就算二皇子是个病秧子,皇上仍然看中他是个儿子。
“劳淑妃娘娘关怀,已是大好了。”
“就便好。免得皇上政务繁忙,还得日日为此忧心。”
“娘娘所言及是。”
苏棠能听出她暗指自己借皇子争宠的意思,不过白淑妃的言语还算隐晦,她也不好正面回怼。
只是渐渐的这种言论发酵地愈发离谱。
苏棠的专属八卦小姐妹小秋告诉她,宫里都在传她为了引得皇帝的注意,故意让二皇子害病。
这时候再搞清者自清那一套多少有点不合适了。
苏棠带着萧韶鄞去找了皇后。
皇后召集后宫的人,让太医当着后宫人的面证明萧韶鄞只是正常病症。
“禀皇后娘娘,经微臣诊断二皇子并无中毒的迹象。”
偏偏就是有人非得挑刺。
怀了孕之后的宋昭仪明显比以前更有底气,主动带节奏攻击苏棠,“这毒药能查出来,要是故意让二皇子受冷着凉,太医可不好诊出来。”
苏棠没想到她这么记仇,看样子以前的那些小摩擦她一直记在心里呢。
“此事乳母能证明。”
“谁知道乳母有没有被买通?”
小崽子突然奶声奶气道:“吉羊不冷。”
宋昭仪没想到这奶娃娃会冷不丁冒出一句。
苏棠嗤笑一声,“娘娘不会还要说嫔妾早料到今日,有意教二皇子撒谎吧?”
宋昭仪改了口,“至少也得传你宫里的宫人来问一问才是。”
乳母和近侍的供词都没什么问题。
倒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宫女出来指证,“奴婢,奴婢亲眼见娘娘派人把喂给二皇子的药给倒了。”
苏棠无语,这事还真是她做的。
见萧韶鄞的症状减轻了她自然每日就少喂一些药,常言道是药三分毒,非必要的情况下她是不想给小崽子灌太多药的,毕竟他才那么一丁点儿大。
苏棠将她倒药的缘由一五一十地讲出来。
宋昭仪还想说什么,却被萧景榕到场的声音打断。
刚下朝的萧景榕朝服未褪,大步走进殿内。
“二皇子的身体素来羸弱,是靠皇后和宁昭容的尽心调养才能有今日,太医既已言明二皇子的身体并无大碍,少在二皇子面前嚼这些不切实际的舌根。”
萧景榕证据也不看,直接将事件定性为传谣,“要是再让朕听到这样的谣言,格杀勿论。”
他又冷冷看向宋昭仪,“宋昭仪思虑过重,生产之前便待在自己殿中静心安养,手中的事务交给白淑妃处置。”
苏棠还以为这事儿得掰扯好长一段时间,结果萧景榕三言两语就给解决了。
跟她想的宫斗不大一样,她准备的好多台词都没用上。
不过宋昭仪栽赃的手段低端到这种境界,她都能看出那小宫女表现得刻意,萧景榕和皇后这样的人精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怪就怪在宋昭仪自己怀着孕,为什么非得没事找事来寻她的麻烦?
难道真是一孕傻三年不成?
苏棠不知道的是江美人在看完这场闹剧之后又找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事情可跟你讲的不一样,二皇子没中毒,那个宫女发现的也压根儿不是什么毒药渣子,只是些无关痛痒的东西。”
对方闻言眉头紧皱,小声嘟囔,“难道……主线人物的命运真的不可更改?”
江美人疑惑,“你说什么?”
“没什么,这都是小事。接下来几日你称病,很快皇帝会出发去行宫,你不要跟着去。”
“为什么?”
“距离产生美。”
七日后,皇帝带着嫔妃和众皇子公主前往行宫。
苏棠去了才知道行宫不仅比别处暖和,还有一处温泉。
不过算是皇帝专属,不是人人都有资格享受的。
苏棠正觉得遗憾,皇后便派人找到她。
“本宫身体虚弱,太医说不宜长时间处于汤泉的热气之中,便由你跟着去伺候皇上吧。”
倘若能泡温泉,苏棠自然是高兴的。
但多半又是让她去当免费的搓澡工。
苏棠走进汤泉所在的宫殿,里边的汤池不是一般的大,只给皇帝一人享用实在是可惜了。
要是开个温泉旅馆,少说一天也能接待几十上百人。
萧景榕裸着上身置于汤泉之内,蒸腾的热气下隐约可见肩颈和手臂的肌肉线条。
苏棠感觉他都泡上了好像也不需要自己伺候啥。
默默跪坐在一旁,等他有事传唤。
萧景榕察觉她靠近睁开眼,“可想试试这汤泉?”
苏棠诚实点头。
“那便更衣入浴吧。”
苏棠一喜,“多谢皇上赏赐。”
男女混浴的温泉池她也不是没去过,她穿着最贴身的衣物下去,和泳衣的效果应该差不多。
倒是萧景榕见她褪去衣物后的身段别开眼,往日侍寝的烛火都暗,不似汤泉殿里这般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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