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忍足绝对是被查了吧!
为了防止自己成为他们之间的矛盾,花鸣立刻绞尽脑汁,回答与忍足截然相反的性格:我喜欢高冷的冰山系美男子,最好是那种特别严肃,严谨的。
同时收到花鸣的回信。
迹部:信心满满准备答题,结果发现考官把试卷换了,最重要的是,试卷答案还是他所知道的那个男人!
忍足和迹部看到花鸣的回答,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到一个人:手冢国光!
虽然不太好,但忍足看向迹部的眼神充满同情。
毕竟迹部的性格, 和花鸣的理想型不能说一模一样, 只能说是毫无相似。
“……节哀。”忍足开口调侃。
迹部的脸有点黑。
国中时期迹部和手冢就是竞争对手, 两人在网球上惺惺相惜, 没想到现在各种意义而言,十年后的他们俩又成为了对手。
关于花鸣喜欢的类型是手冢这一点,比眼前这位忍足了解更深刻一些的迹部脸色更难看。
他显然是想到国中时期花鸣的理想型,所谓的严谨、有家庭责任感、充满人夫气质的男性——手冢国光。
要不是他觉得这个世界的花鸣大概率不认识自己,更不会认识手冢(因为手冢在国三之后就一直在德国,后成为职业选手后更是全世界飞的打比赛,没有时间恋爱)。
他真的会怀疑,花鸣完全是按照手冢的人设来说的!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理想型总是你?
迹部捏着酒杯的手指克制不住的用力,强行稳住, 另一只手抚摸上自己眼角的泪痣:“嗯哼, 本大爷不会被轻易打败!”
“嗨嗨嗨——”忍足敷衍的应了两声。
毕竟不是他吐槽, 迹部对花鸣的喜欢实在来的太莫名其妙,他甚至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见过花鸣。
难道是所谓的一见钟情?放在迹部身上的话——果然忍足对此……感觉微妙。
就算是看懂了忍足眼神中的复杂, 一口酒直接灌入嘴里, 入喉带着果香,酒味不重,但很容易上头。
酒吧的灯光打的很昏暗,落在迹部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 叫忍足生出一种同情。
啧啧啧, 他这辈子都没想到迹部竟然会有为爱发愁的一天。
“你要追花鸣吗?”身为迹部的好兄弟,忍足决定还是帮迹部一把。
二十多岁才开花, 不指望能结果,但总不能一开花就被薅了吧?忍足摸着下巴,沉重思考一波。
听到忍足的问话,正常情况下应该毫不犹豫的应下,但迹部可疑的迟疑了起来。
如果自己离开,这个世界的自己恢复过来,会喜欢上花鸣吗?
久久没听到迹部开口,忍足扭头看他一眼,表情登时有点不太对劲了。
犹豫了一下,“你该不会是害羞吧?”
“……没有。”迹部轻咳:“约花鸣出来吃饭怎么样?”
他只要现在和花鸣保持朋友,就算这个世界的自己回来,也没有什么关系,至于那个自己是否会喜欢上花鸣,迹部不确定,也不想干涉。
“包在我身上。”对于约花鸣一起吃饭这件事,忍足一口应下。
正常来说,医生之间也是有联谊的,他和花鸣之前还参加过,所以请花鸣来联谊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在忍足和迹部商量如何追求花鸣的时候,事业心超强的花鸣又结束了一台手术。
浑身酸胀,一天三台,铁人来了都得跪下。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刚做完手术不能直接离开,花鸣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礼奈还在。
“吃、吃饭了,花鸣医生。”九岁的小朋友说话逻辑已经比较清楚,尤其是在经历这种巨大悲伤后,她好像在一瞬间长大。
看到盒饭,花鸣惊讶了一下。
礼奈看向她,小声说到:“我、我拜托护士姐姐买的。”
“啊,谢谢你呀礼奈。”花鸣冲她微笑:“真是帮了大忙,不然我还得下楼打饭。”
中午就没吃多少,下午又查房又是手术,饿到不行的花鸣满足的吃着晚饭。
礼奈抿了抿唇,稍微开心了那么一点点。
吃晚饭,花鸣又开始忙碌起来,病历单和各种资料都需要写完才能下班。
等所有的都做完,已经是晚上八点,快九点。
花鸣呼出口气,合上病历单,抬起手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在咔咔响。
脱下白大褂,起身顺手把窗帘半拉上,窗外灯火通明,天空少见的群星闪烁,台子上的小绿植翠绿翠绿的。
不吵不闹,很乖巧,像个瓷娃娃。
礼奈的目光牢牢的跟在花鸣身上,见她起身,也不玩了,认真盯着她,有意识的跟紧医生的身影,潜意识,她觉得跟着医生妈妈就能好起来,妈妈好了,爸爸他们就会重新回来。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请进。”
刚来的实习护士从门后面弹出个毛茸茸的脑袋:“北川医生你要走了吗?我来带礼奈去休息室。”
”花鸣应了一声,“嗯,准备下班了,这孩子很听话,不会打扰到你们。”
说着,花鸣走到礼奈身边,手搭在她的脑袋上,因为受伤,她有一小块头发全部被剃了。
察觉到礼奈紧张不安,浑身都紧绷着,盯着护士的表情有点不善。
花鸣压低声音,“礼奈,你晚上和护士姐姐好不好?外婆外公明天就到了。”
医院本来是不会收留小朋友,只不过礼奈家的情况太过凄惨,而她本人也没有其他亲戚,最近的也得明天才能赶来,所以只能安排护士照顾她。
“来,礼奈跟我过去吧。”护士伸手准备拉她,还没凑近,礼奈一把抱住花鸣,把脑袋埋在她的怀里,握的紧紧的。
“礼奈,跟护士姐姐去休息好不好?”花鸣摸着她的脑袋劝道。
毫无反应,礼奈浑身绷紧,手掌握紧花鸣的衣摆,说什么也不愿意松手。
护士伸手想要抱起她,礼奈直接往花鸣身后一躲,满身都是抗拒。
即使有心带她走,但怕动作一大伤到小朋友,护士也不敢硬拉,蹲下身跟着安抚道:“北川医生明天早上会回来哦,跟护士姐姐去休息好不好?”
“不要,我要和花鸣医生一起。”礼奈天真的觉得,只要自己跟着医生,妈妈就会好,爸爸也会回来,所以,她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开。
生病了,医生会治病。这是她妈妈说的。
礼奈仰起头,死死拽着花鸣的衣服,无论怎么说都不愿意松手。
护士和花鸣抬头,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无奈。
“要不,我晚上带她回家吧?”花鸣没辙了,总不能硬把孩子拽下来吧?
护士也没辙了,她是护士又不是幼稚园老师,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哄,“问问主任吧。”
最后,主任过来劝小姑娘,礼奈虽然没有直接开口说,但举止很明显,她不想和医生分开。
“主任,我带礼奈回去住一晚上吧。”花鸣开口。
劝说无果的主任叹了口气:“行。”
礼奈很安静,花鸣倒是真的不介意把她带回去照顾一晚上。
夜晚的风多少是带着些凉意。
花鸣握着礼奈的手,让她走在内侧,这个点外面依旧是车水马龙,路灯很明亮,却又显得昏暗。
灯光照在两人的身上,影子重叠又分开,又被拉的很长,礼奈偷摸的抬头看了眼花鸣医生。
注意到小朋友的目光,不过花鸣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她的手。
明明是第一天认识,但此刻礼奈无比依恋对方。
“我、我给你惹麻烦了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怯生生的声音响起。
正在想病历单的花鸣低头,对上小朋友清澈的瞳眸。
漂亮的蜜色瞳眸,本该是活泼乐观,但此刻只有害怕恐惧。
“不会哦,姐姐一个人在家睡觉,也很希望有人陪我。”
礼奈眨眨眼:“哦,我会陪你的。”
“啊,那真是麻烦礼奈了。”花鸣笑眯眯的摸着她的脑袋。
回家路上,路过便利店的时候,花鸣拉着礼奈进去,买了小朋友穿的内衣和洗漱用品。
一路上小朋友十分安静,去便利店看到吃的也是不吵不闹。
花鸣的家和医院隔了两条街,距离不远。
刚回到家中,花鸣先用塑料薄膜把她受伤的地方缠绕一下,准备带她去洗澡。
氤氲缭绕的浴室。
头顶的灯光很亮,照在这一方天地,镜面被水覆盖,水汽弥漫在镜子上,只留下模糊的影子。
礼奈坐在小板凳上,花鸣给她洗头。
热水覆盖在冰冷的身上,小礼奈不适应的打了个哆嗦,浴室内弥漫着好闻的柑橘味,和妈妈的气味不一样。
花鸣第一次照顾小朋友,拿着花洒给她冲洗头上的泡沫,小心的避开眼睛。
浴室内除了水声,只剩一片安安静静。
“水温还好吗?”花鸣问完,低头看向礼奈。
小朋友闭着眼,泪水顺着眼角止不住的往下流,咬着唇,一点都没发出声音。
花鸣僵住。
她没想到小礼奈在哭。
头上的泡沫被洗掉,小礼奈哽咽住,抽搐着压住哭声,花鸣心底叹气,面上温柔开口,抚摸着她的脸颊:“想哭的话,可以哭出来。”
终于,呜呜咽咽的抽噎声逐渐变大。
礼奈放声大哭。
刺眼明亮的浴室灯高悬于头顶,狭小的屋内,哭声越来越大。
花鸣笨拙的用手给她擦眼泪。
哭了好一会儿,小礼奈好像彻底发泄了积压在心底的悲伤,抽噎着看向花鸣,漂亮的眼睛红红的,被水光覆盖了一层,她小声道歉:“对不起,我是不是不乖。”
听到她道歉花鸣愣住,旋即肯定的说道:“怎么会,小礼奈非常乖巧。”
小礼奈瘪瘪嘴:“可是我一直想哭,我好想爸爸妈妈,我以后会乖乖听话,爸爸什么时候来接我和妈妈?”
带着哭声的童言童语,花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死亡这个概念,对于八岁的孩子来说似乎有点难懂。
顿时无言。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小礼奈抬起头,看到一双很漂亮的碧绿瞳眸,就像她最喜欢的小熊的眼睛。
她喜欢那双眼睛,让她有种安心的感觉。
花鸣犹豫了下,蹲下身,目光与礼奈平齐:“礼奈想念爸爸他们吗?”
“我想回家。”好不容易止住的哭声似乎又要克制不住,“我是不是没有爸爸了?也没有弟弟和爷爷奶奶了?”
礼奈捏着花鸣的衣服,声音闷闷的,泪水从她眼睛里流出来。
显然,她什么都懂。
伸手抱住哭泣的小礼奈,花鸣安慰道:“礼奈还有妈妈,我们明早定一束妈妈喜欢的花,送给妈妈好不好?”
“妈妈——”礼奈的声音逐渐模糊,“妈妈会醒来吗?”
“大家都在努力,礼奈也要努力好不好?”无法给孩子任何保证,花鸣摸了摸她的脸颊,湿漉漉的眼泪覆盖在手掌,她在心底默默的叹了口气。
当医生见得最多的是生离死别,最残忍的是生离死别,最温情的也是生离死别。
无论前一天多么悲伤,阳光照耀会驱散黑夜,太阳依旧会升起。
这大概也算是一种人生哲学?
不过对于礼奈来说,这样的人生哲学未免太过难懂。
对于忍足来说,他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红娘。
打着哈切进入办公室,他来的最早,花鸣还没到。
说起来,迹部那家伙真的没问题吗?
忙碌的一天从一杯咖啡开始。
今天早上两台手术,下午一台,总的来说不忙。
打开电脑,喝着咖啡,忍足捏了捏鼻梁:当医生,还真是叫人疲惫。
刚喝两口,忍足开始敲击键盘。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推开,忍足抬头,“是谁?”
刚抬起头,就看到一个小朋友站在门口。
忍足站起身,没看到其他大人,误以为对方是走错了,微笑着说道:“小朋友,这里不能乱跑,爸爸妈妈呢?”
礼奈慢吞吞走了进来,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安安静静的回到自己昨天坐的位置上。
“……”这孩子未免也太自来熟了吧?
因为对方过于自然,以至于忍足差点怀疑这是哪位医生或者护士的女儿,查看了今天的排班表,确定是自己和花鸣一组。
而花鸣显然不可能有个八岁的女儿。
“小朋友——”忍足放轻声音。
花鸣换上白大褂进屋就听到忍足诡异的声音,比他跟漂亮妹子说话的时候还温柔。
“噗——忍足,你是准备改行做拐卖犯了吗?”听的花鸣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向觉得自己是受孩子欢迎,但说了半天眼前的小朋友就是不开口,忍足都快怀疑人生了:“这来的小朋友,要不要广播一下。”
“不用,是我病人的女儿。”顿了下,花鸣把装着热水的儿童水壶递给小礼奈,补了一句:“你看看昨天的病例。”
花鸣的病人?
昨天的病例?
昨天他不在,所以也不知道下午的情况,打开电脑调开病例,几分钟时间已经看完。
再看向小礼奈,眼神中透着叹息。
花鸣安抚好礼奈,把买来的玩具放在沙发上给她玩,“等下姨姨去查房的时候再带礼奈一起,现在礼奈自己玩玩具好不好?”
“我会乖乖的。”礼奈点点头,拿着那些拼图开始拼起来。
虽然从她的脸上并看不出玩玩具的快乐。
这种时候说晚上联谊果然不太好吧,忍足表情充满纠结。
“……你昨天还好吗?”看到忍足欲言又止,神情充满难以言喻,花鸣原本已经忘记昨天的事,这回又想起来了。
因为礼奈,她没来得及和忍足询问昨天他离开后怎么样。
该不会对方还在误会吧?
毕竟同□□情在大众社会确实难以被理解,而昨天那个男人一看就是高富帅的标准,忍足的家境也很不错,绝对能够被称之为高富帅。
两个有钱人的爱情啊。
“啊?”正在思考如何邀请,没想到还是花鸣率先开口,但对方的话听起来多少有点奇怪,忍足表情有点茫然。
“昨天还好吗?”瞧见他的不对劲,花鸣偷摸的凑过去,压低声音:“你男朋友还在生气吗?”
男朋友?
谁是谁的男朋友?
有那么一瞬间,忍足觉得自己好像听不懂母语。
他面无表情的扭头,藏蓝色的瞳眸直视八卦情绪抵达巅峰的花鸣。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绝对是掩盖不住的。
完全没理会他想刀人的古怪表情,花鸣压着声音小声说道:“我不会跟别人说的,你放心。”
忍足久久不语。
被那双幽深的眼眸盯着,花鸣以为他担心自己胡乱的传八卦,立刻抬手保证,语气诚恳:“我发誓我不歧视,我也不会和别人说,你男朋友没怀疑我跟你之间的关系吧?”
看到她诚恳的模样,忍足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他感觉自己要憋出内伤了。
“不是,我跟迹部不是那种关系。”这辈子没想到自己会被误会,和迹部传出绯闻,此时此刻,忍足唯一的念头就是:迹部这家伙想要追花鸣……估计挺难。
听到忍足这么说,花鸣摆明了是不信的。
“你们俩不是?”她挑眉,“那昨天那人露出那副凶残的表情?”
这就是忍足很难解释的地方,他总不能说,对方误会他们俩在一起,所以迹部吃醋了,才会露出那副可怕想吃人的表情吧?毕竟花鸣根本不认识迹部。
“……额,他昨天心情不好。”半响,忍足才憋出一个看似正常的理由。
花鸣疑惑的眼神还是没有消失,“你们俩真不是?”
“不是!要不晚上一起吃个饭?”忍足顺势邀请到。
“……你不忙吗?”其实她想说,你不需要陪男朋友吗?但看到忍足额头上跳动的青筋,花鸣就当做自己不知道他们俩的事情吧。
已经看懂她不信的眼神,忍足再次确信:迹部的追妻之路绝对很坎坷,不幸的是,这一份坎坷似乎是他带去的。
倒是被迹部拉着喝了大半天的酒,也幸亏夜班之后能够休息两天,休息的时间久,不然他感觉自己迟早有一天会猝死。
今天礼奈的外公外婆会到,她也不需要继续照顾小姑娘,于是花鸣勉为其难的应了下来:“好吧。”
忍足看到她的表情,忍了又忍,最后没忍住,“我和迹部真的没什么。”
已经开始准备工作的花鸣闻言,心不在焉的应了声:“嗯嗯,好好。”
敷衍的应了两声,忍足郁闷不已。
两人早上都有手术,一忙就是忙碌到下午。
花鸣下午没有安排手术,查房的时候礼奈的外公外婆抵达医院,幸运的是,礼奈的母亲下午的时候也苏醒了,就是意识还有点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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