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周原说,“你也回去休息吧,这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我回家睡觉了。”
周原点了点头,目送林瑶回家关上门。然后笑着开口说话,让围观的众人都散开,各回各家休息。直到罗聪母亲带着亲戚、邻居们都离开后,周原才慢悠悠往78号四合院走。
林瑶一战成名,附近再也没人敢打她的主意,这些天众人聊天的话题,总是离不开这件事。罗聪、鲁山、黄石三人已经下放到农场干活了,黄石妻子为了感谢林瑶把黄石这个祸害送走,还专门上门给林瑶送了一篮子鸡蛋,林瑶不要都不行。
暑假之后的日子,除了每个星期会出门买一次才,其他日子林瑶基本都不出门的。连刘雯的信,也是邮递员送到家里来。
刘雯在信中,告诉林瑶林彤,她成功考上大学了!虽然是吊车尾考上的,而且还被调剂到不熟的计算机系,但她还是很高兴。刘雯周洋这对小夫妻,又可以待在一起。
开学前一个星期,徐安提着行李来四合院找林瑶。两人把租房合同签订了,然后林瑶把徐安介绍给周原认识,毕竟四合院的租房事宜林瑶都委托给了周原,而且周原就住在79号里面。要是住的房子有问题,徐安找周原更方便。
然后林瑶继续窝在四合院里写书、看书,偶尔周原、徐安会来找她问问题,讨论某个事情,绝大多数林瑶都是一个人待在家里,直到林彤回来。
不过林彤从剧组忙碌回来的时候,已经要到开学的日子了,就两天时间,两人也懒得出去玩。所以最后两天,两姐妹颓废的窝在院子里看电视、看书。
九月二号,学校开学。林瑶抱着书走进学校的时候,发现Q大来来往往的人更多了,等过两年,校园里的人肯定越来越多。
大二的生活跟上半年一样规律,林瑶每天的生活就是上课、看书、写书。只是周六的时候,徐安在学习炒菜,所以他会带着自己新做的菜来找林瑶,让林瑶尝尝,然后提提意见。
时间一天天过去,林瑶新一篇文章《传说中的英雄救美》终于登稿了。这篇文章讲述了两个小故事,其一是一个女孩被“英雄救美”后吃绝户,其二是一个男生救了落水女孩,好心却被赖上的故事。
文末林瑶提醒广大单纯的男生女生,提高警惕,不要上当受骗,要是意识到哪有不对的地方,及时报警。
但这篇文章的登报还有些曲折。林瑶在八月底就编写好了文章,但在十二月份才登上了首都日报。之前投稿的报社,报社那边都让林瑶删除第一个故事,林瑶不同意,所以文章被退稿好几次。直到十二月份的时候,是隔三个多月,首都日报突然主动联系林瑶,他们要刊登这篇文章。
林瑶觉得很奇怪,所以先私下写信私下问了她在首都日报工作的熟人,突然来找她的原因。然后林瑶才知道,原来上面的领导说男女平等,女性也要有自我保护意识。点名说林瑶小同志的文章不错,两则故事根据真实案例改编,适合推广、宣传。首都日报的人都以为是林瑶找的关系。
林瑶得知缘由后,感觉有些奇怪上面的领导为什么会点名她的文章。林瑶这篇文章没成功发表,所以知道这篇文章的,都是熟人和报社的人。难道是周围的人又推荐给其他人,然后一个传一个,才传到领导哪?虽然很奇怪,但林瑶对这篇文章最终能够发表还是感到很高兴。
过了两年,再一次聊天中林瑶才知道,原来这次帮忙的是平反回来的金龙。他在调察罗家人的时候,发现罗聪一家的事,金龙很喜欢这个差点跟她女儿同样遭遇的女孩。林瑶能聪明觉察到罗家的算计,而且也不心慈手软,发现后直接将罗聪及同伙送去改造。金龙心想,要是他女儿当时能想到这些,也不会被骗……
所以金龙从报社员工手上得到林瑶写的这篇文章后,直接找关系向首都日报暗示了几句,林瑶的这篇文章才得以一字不改的登报。
十二月真是一个好月份,林瑶的文章一经发表,便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和讨论。各地区的报社看到领头羊都刊登这篇文章后,也都陆陆续续开始联系林瑶要转载这篇文。十二月底的时候,这两则故事引起广泛讨论热潮。
自古以来吃绝户都是一件众所周知的秘密,但很少有人敢公开揭露。大多数人知道有人吃绝户,总认为离自己很遥远。但林瑶的文章一登世,周围的人开始讨论他们知道吃绝户的人、事,才突然发现这事离人们的生活不远。
农村的为什么必须生儿子呢?因为儿子被视为家庭的劳动力和养老的保障。最重要的是,要是没有儿子,等家中男性长辈去世后,家里的土地、房子可能会被隔房的叔叔伯伯继承。族长、每家的大家长等,天然认为女人出嫁后,就是泼出去的水。他们这个姓氏的东西,不能便宜其他人,财产留下来分给关系近的男性亲戚才合适。
不管这些财产,是不是女孩父亲的遗产,他们默认女孩不能带这些财产出嫁,所以农村的绝大多数家庭,都希望家里至少有一个儿子。
不过,就算有男孩的家庭也一样。要是父亲突然出事走了,家中男孩太小,他家的财产一样会被叔伯家接收。这些都算是吃绝户,所以基本每个县、或者说每个村,都发生过这样的事。
现在国家提倡男女平等,慢慢从发达一点的城市,才开始扭转这个观念。家中的独女又如何,招赘也是一个解决办法,毕竟女儿生下的孩子,必定有他的血脉。
林瑶这篇文章流传开来以后,很多女性知道吃绝户这事现在国家是不允许的,没有人能强行分配属于自家的东西。
有个叫赵胜男的女孩,家里就遇到这种情况。从她名字就知道,虽然是女孩,但她家里人并没有放弃对她的期望与喜爱。胜男的父亲在一次意外中去世,然后他织布厂的工作就被赵家其他人盯上。
就连赵胜男的爷爷奶奶都上门强硬要求,这份工作必须让赵胜男堂哥继承,说这是传统,不能让一个女孩把工作带到婆家去。但赵胜男坚决不同意,要是家中没有收入来源,怎么养活她和她娘?不可能真像赵家人所说,她嫁人,她娘改嫁来活着。
幸好胜男看过林瑶的这篇文章,所以十五岁的赵胜男在她爷爷奶奶上门的当天,她直接冲到派出所报警。然后胜男在警察同志的带领下,到厂里办好手续。在胜男十六岁前厂里的工作由胜男母亲上班,但登记的是赵胜男的名字,所以等她满十六岁,这份工作归属于赵胜男。
为了感谢林瑶,十五岁的赵胜男写信给林瑶,告诉她自己的故事。赵胜男在信里详细描述了自己如何在警察的帮助下,成功保住了父亲留下的工作。她真诚的向林瑶道谢,还给林瑶寄了一套她亲手做的衣服。
林瑶收到赵胜男的信和衣服后,笑得很开心,她心中感觉暖洋洋的。文字带到的正面影响,就是她写作的动力。
七八年十二月,十一届三中全会提出改革开放,改革从农村开始。这是第二个好消息。
第三个好消息,林彤的电影《她的奋斗史》定档春节。
放寒假后,林彤提大包小包就来投奔姐姐林瑶,两姐妹再次一起度过一年元旦。
《她的奋斗史》开始宣传,电影内容根据真实故事改编,这些宣传语让老百姓们都好奇这名十六的女孩怎么奋斗成功的,可以说这部电影宣传得人尽皆知。
上映前夕,林彤很是紧张激动,那几天林彤翻来覆去都睡不好。很晚才睡着,很早又醒来,林瑶的安慰都不起效,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
过年的时候,她心里一直装着这个事,每天又期待又紧张,终于来到大年初一。
昨天林彤一整晚都没有睡觉,躺在床上想东想西,凌晨五点就爬起来穿好衣服去电影院排队买票。她到电影院的时候,外面空无一人,而且冷风还呼呼的吹。虽然身体很冷,但林彤的心火热火热的。
从五点等到八点,林彤冷得耳朵、手通红,连脚都是冰冷的。这么拼的她,成为电影院第一位买票的,林彤买了最近一场电影票。九点半开始,十一点四十分结束。从售票员手上拿到电影票后,林彤飞奔回家里,兴冲冲大声林瑶喊道,“姐!我请你看电影去!”
“你几点出门的?看你脸通红,快拿热水袋暖暖手。”今天林瑶七点起床准备早饭的时候,就发现林彤不在家,现在看她这样子也不知道在外面待了多久。林瑶边说边快步走回房间拿出热水袋递给林彤。
“嘿嘿,五六点吧。”林彤笑着接过热水袋回答,“姐,我买的电影票是九点半开始的,等看完电影,我请你去吃便宜坊好不好?”
“好好好,你先吃点早饭垫垫肚子,你肚子都在咕噜咕噜叫了。”林瑶点头同意,无奈的指着林彤的肚子说。她猜到林彤可能很早出门,但没想到这么早。“锅里的稀饭还是热的,快洗手吃吧。”
“好!”林彤使劲点了点头,把电影票塞给林瑶,然后抱着热水袋高高兴兴蹦跶着往厨房走。
吃过早饭后,两人又聊了一会天。九点不到,林彤拖着林瑶赶往电影院,这时候电影院的人已经有很多了。有像林瑶她们这样的姐妹,也有一家人或者情侣来看,大多选择的电影是《她的奋斗史》。
进入电影院的以后,林彤看着满座的观众,心中充满了自豪和期待。虽然电影的剧情,林瑶林彤再熟悉不过,但电影开始后,随着银幕上故事的展开,两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上面。
剧情跌宕起伏,每件发生的事,最终都成为女主踏脚石。百姓们看得津津有味,散场的时候,众人都还在讨论剧情。
看着电影院观众们满意的表情,林彤越发高兴与激动,这部电影大获成功。林彤成为了一个小富婆,林瑶作为电影原型,她的名声更加显赫,很多女性视林瑶为偶像、为目标!
七九年九月,十一届四中全会中通过快加农村发展若干问题决定,随后国家又发出一系列通知和决定,鼓励、允许个体户富裕起来。
八零年八月十八的会议结束后,经济政策上开始了经济转型。由此拉开了城市改革,沿海开放、先富带后富、外资带内资的经济新格局出现了。
趁着这一年暑假的两个月时间,林瑶提前带着林彤、周原和周原的好兄弟宋睿来到沿海地区。
这里开放的港口城市跟内陆完全不一样,这里被注入了新的活力,街上到处都是忙碌的景象。工厂、商店、外资企业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内陆小城市少有的汽车,在里面随处可见,而且人们脸上都洋溢着希望与热情。
下火车后来到这里后,林彤被这种前所未有的繁荣景象深深吸引。她兴奋的拉着林瑶的手,“姐,我们就是在这里开公司、办厂吗?”
“是从这里开始。”林瑶望着前方熙熙攘攘的人群说道。
第一百零八章
放暑假前, 林瑶跟周原讨论过国家后续的发展,两人讨论的时候,一致认为个体户都出现了, 那允许个人的企业单位肯定也不远了。
虽然林瑶知道今年肯定会实现经济改革,但具体时间真记不住了。她今年九月份就是大四学生了,要是能提前确认改革时间, 林瑶可以在学校的时候就建立自己的出版社。
Q大这么好的学校, 林瑶所在文学系的学生, 多合适在她出版社上班。起步就提高了水平,要是林瑶毕业了,哪还找这么多合适的员工?
所以几人合伙,凑了一笔钱, 拿给周原去打探消息。林瑶林彤两姐妹出资百分之六十,但她们不做事, 全权由周原出面。周原出资百分之四十,幸好毕业后他依靠工程团队挣了一点钱,要不然现在连起步的钱都掏不出来的话,只能给林瑶打工。而且周原还拉了一个好兄弟宋睿一起出钱干活。现在社会的生态就是这样,有些内幕需要在酒桌上聊出来。
周原两人也没有辜负林瑶的信任,他们很快就跟一个领导的孩子打成一片。然后他们四人在六月底提前得到消息,八月中旬会召开会议。决策能不能成不确定,但周原两兄弟愿意赌一下, 提前去沿海地区。
至于林瑶, 她知道八月这个消息后,立马决定放假就去沿海地区找好地盘, 然后在暑假办好各种手续。林彤当然是紧跟姐姐林瑶的脚步,所以林瑶两姐妹刚放了假, 四个人马上买票来到这里。
周原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中涌出一股豪迈感,然后开口说道,“走,先去找个招待所把东西放好,然后我们再讨论下一步做什么。”
其他三人都没有异议,四人找到招待所把带的行李放好后。也没心思休息,直接聚在一起开始讨论下一个步骤。
四人的规划不一样,林瑶主要打算建立出版社,报社作为采集,编辑和出版报纸的企业,林瑶打算先把出版社捋顺,等它稳定下来后,再建立报社。
而林彤现在也已经不缺钱了,她就是想跟着姐姐一起前进,就算林瑶提前给她说明出版社可能不挣钱,她也想帮着林瑶一起建立出版社。
周原则是打算让他的团队正规化,这两年他只能小打小闹接接小活,像工厂、政府单位的工程,连碰都不敢碰。要是有了正规手续,周原自信自己可以接到更好的工程。
宋睿没有他们这么大目标,他现在就是想开一个十多个人的服装厂。宋睿作为知青,在乡下待了五年,所以他知道小地方的人很喜欢从大城市运过来的衣服、日用品等。同样的衣服,买的时候说是从B市、S城来的,价格就是比其他衣服高。
以前都是买布料自己做,现在他发现很多人也舍得买成品服装,所以宋睿认为服装厂是不错的起点。
四个人,虽然有三种想法,但现在他们要做的事是一样的,把办公地点给定下来。林瑶打算买两套商铺,然后打通作为出版社的办公室。
而周原只用租一个商铺就可以了,他工作的主要地方不在这里,只要有一个地址能让办手续就够了。宋睿跟他一样,打算租一个大院子。不是宋睿不想买厂房和商铺,而是他的经济实力不允许,只能从第一步慢慢做起。
得知宋睿的想法后,林瑶挑了挑眉,思考了一分钟,才看着宋睿开口说道,“宋睿同志,我对服装厂也挺有兴趣的。现在你缺钱,我有钱,需不需要我入股,然后我们直接把摊子拉大。要是等你从第一步开始慢慢赚钱,等你有钱的时候,服装行业这个蛋糕你能分的也只有一小块而已。”
听完林瑶的话,宋睿皱着眉头想了一下,然后缓缓开口问道,“你有钱,重新拉人起摊子做这一行,肯定比我合作挣得多,为什么要跟我一起?”
林瑶笑了一下,“现在能做的产业太多了,而我的精力有限,不可能每一行都全部捏在手上,总要把产业交给合适的人。”
“想让有能力的人给你认真干活,肯定要给足够的利润。目前服装行业,你有想法、有能力,所以跟你合作也是合适的。”
“当然,你不想我入股也可以。就像你说的一样,我只要找到合适的合伙人,一样可以拉起服装厂这个摊子。”
“不要说我剽窃你的想法,而是我本来就有创建服装厂、电子产品厂、食品厂的打算,只是不会自己亲自来跑流程。我只会投资合适的人,占点股份罢了。”林瑶脸上带着笑容,直白的说道。
林瑶买了五套四合院,也才花了五万。她剩下的钱不可能留着生崽吧,只能当天使投资人撒出去。林瑶不会把自己的生活全部放在工作上,所以她本人只打算专注于一个行业。林瑶建立出版社,只是想有一个文字渠道,可以发出自己的声音。不用像之前那样,写出来的稿子,被奇葩的原因拒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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