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来了呀!”林彤正躺在床上躺尸呢,昨天晚上她亲戚来了,结果今天肚子就开始不舒服。她连晚饭都没怎么吃,好不容易才熬到下班。回到宿舍后,除了上厕所,林彤基本上都躺在床上,喝水都是楚婷婷帮忙接水再递给她的。
现在看到林瑶来了,林彤挣扎着想要起身下床。林瑶看到林彤惨白的脸,赶紧让她躺下,“我就给你送点炒好的栗子,马上就走,你不用起来。”
“怎么这次这么虚呀?”林瑶给林彤倒了杯热水。
林彤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再将杯子递给林瑶,“不知道,不能是昨天喝的那瓶饮料吧?”
“常温的,不至于吧。”林瑶说。
“哎,那我真不清楚了,不过躺了这么久,我感觉已经好多了。等今天晚上一过,应该就没事了。”林彤揉着肚子说道。
“对了,你可以把你去年冬天买的那个热水袋翻出来,往里面灌点热水,用它隔着衣服暖暖肚子,这样会很舒服。”林瑶出主意说道。
“对呀,我怎么忘了!”林彤经林瑶提醒,才想起箱子里的热水袋。
“你说说在哪?我来弄吧。”林瑶问。
“就在我箱子里,最低下压着的。”林彤指着角落里的箱子说,然后从枕头下面摸出一把钥匙递给林瑶。
林瑶用钥匙打开箱子,从里面翻出热水袋。一个人还不好操作,幸好有刘雯来帮忙。林瑶把热水袋拿好,刘雯拿起热水壶慢慢的往热水袋里灌热水。
灌好后,把热水袋的盖子盖好,然后才把热水袋递给林彤。
林彤把热水袋放在肚子上,暖意瞬间袭来,“哇,这样好舒服!”
“舒服就好。”林瑶将钥匙递给林彤,“好了,那有先走了,明天还要上班。对了,炒好的板栗在桌上的篮子里。有很多,你可以给雯雯、婷婷分一些。”
“好,谢谢姐。”林彤乖乖点头。
这次林瑶来找林彤,没有叽叽喳喳吵闹声,不止刘雯乖巧了,就连顾雪也很安静,不知道昨天她们回来怎么聊的。
“林瑶姐姐,我送你下楼吧。”刘雯笑嘻嘻的说道。
“就这二楼,送什么送,你们都休息吧。”林瑶说完,直接开门走了。
在她走后,林彤坐起来对刘雯她们说道,“刘雯、楚婷婷,帮我拿几个我姐做的板栗,你们也可以尝尝我姐的手艺!”
过了一段时间,秋天走了,冬天正式到来。现在林瑶感觉每天早上起床都是煎熬,更别说天天穿着厚厚的棉袄,跟个熊一样。
每天干活的时候,还得把棉袄脱了,要不然又热又笨重。
“瑶瑶,周六厂里组织人跟公安一起去河沟子村打野猪,你要一起去转转不?”徐梦婷边洗土豆边问。
“河沟子村?”这名字好像有点耳熟,但林瑶并没有细想,而是看着徐梦婷好奇的问,“为什么要打野猪呀?而且公安打野猪,为什么要带我们屠宰厂的人?”
“冬天山里的食物少,野猪饿了下山跑到河沟子村找东西吃。都跑进村民们的房子里去了,但幸好没人出事。不过怕野猪再下山,公安还是要去一趟。”
“至于为什么带我们屠宰厂的,还不是因为打到野猪后,需要直接在村里杀了再运回来!而且打到的野猪,有一大半要分配到我们屠宰厂,所以我们厂的跟着一起去方便。”徐梦婷理所当然的说道,前年开春的时候,厂里也挑选了人去过玉河村一次。
“村里应该也有杀猪师傅吧,我们不用去,直接让他们杀了再运过来多好。”林瑶说道。
“可以是可以,但我们厂的员工去算出差。村里杀了猪,要办杀猪宴,可好吃了。”徐梦婷凑到林瑶耳边轻声说道,虽然是厂里众所周知的秘密,但毕竟不是啥光明正大的,所以还是要说悄悄话。
“随便谁都可以去?”林瑶有些奇怪,那周六又不上班,不怕屠宰厂所有员工都去吗?
“肯定不行呀。”徐梦婷回答道,“要被选中去河沟子村的杀猪师傅才行,国强被选中了,我可以跟着去。”
“那我不符合要求,没办法跟你一起。”林瑶耸了耸肩,正好她对杀野猪没有兴趣。这么冷的天,周六在被窝里躺尸不舒服吗?林瑶都好几个星期没跟林彤她们约着出去玩了。
“没事,国强的好兄弟没家属在屠宰厂工作,可以把那个名额让给你。”徐梦婷赶紧说道。
林瑶一听,直接摇了摇头,“算了,我不想欠人情,而且感觉去也麻烦,我懒。”
“哎呀,瑶瑶你都窝在宿舍好久了,这周六就陪我一起嘛。”徐梦婷摇了摇林瑶的胳膊。
“太远了,太冷了。”林瑶给出两个理由,“要不等周天我来毛家找你,然后我们俩溜出来去看电影怎么样?”
“你真不想去?”徐梦婷又不甘心的问了一遍。
“真的真的真的。”重要的话重复三遍。
“好吧,那我们只能周天再约了。”徐梦婷无奈的说道。
“嘿嘿~”林瑶笑了笑,起身忙碌起其他事情。
干活的时候,河沟子村的名字,一直在林瑶脑海中浮现。这个名字越想越觉得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
直到林瑶在窗口给工人们打菜的时候,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大丫,突然就想起来了。河沟子村不就是大丫嫁过去的村庄嘛!
刘大丫,是林瑶在疙瘩村认识的第一个好朋友。大丫家里的条件、人员都不行,但某种意义上,她给了林瑶第一份温暖。
现在大丫过得怎么样了?想要看看她。
在知道周六上山打野猪的地方是大丫那之后,这个念头浮现在今晚的脑海中,并且久久不散。
排队的队伍终于消失了,林瑶她们也可以吃饭了。决定好去看看大丫的林瑶,端着饭盒凑到徐梦婷身边,“梦婷~麻烦你一件事呗。”
看着林瑶脸上的笑容,徐梦婷有些好奇,这好像还是第一次林瑶这么跟她说话吧。就算第一次林瑶托她,让她领路去毛家,也没见林瑶露出这么奇怪的笑容。“什么事?你先说说。”
这笑容使得徐梦婷不敢直接答应,打算先听听了来。
“嘿嘿嘿…”林瑶尴尬的笑了笑,早上才拒绝徐梦婷拜托一起去的请求,中午就要麻烦人家要名额,这事闹得确实尴尬。虽然林瑶可以不需要名额、不去吃杀猪宴,就跟着一起去而已,但不给徐梦婷说肯定是不行。
幸好林瑶脸皮厚,尴尬笑了两声后,直接对着徐梦婷拜托道,“我想周六跟你们一起去河沟子村,我有个朋友嫁到河沟子村,想去看看她。”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徐梦婷拍了一下大腿,“我才跟国强说,你不去河沟子村,让他朋友可以把名额给其他人。”
“没事没事,没名额也没关系。”林瑶继续说道,“我不去吃杀猪宴,就跟着你们一起去河沟子村,我去看看我朋友。”
听说河沟子村里县城很远,要不是这次碰巧有机会,林瑶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去那里。
“你等等,我先去找国强,说不定他还没给他朋友说!国强应该还在外面吃饭,我去看看。”徐梦婷直接站起来,连饭都不吃了,赶紧小跑出后厨到食堂大厅找毛国强。
“梦婷!”林瑶本想招呼徐梦婷把饭吃了来,名额这事本就无所谓,她只是需要有人能陪着一起去河沟子村而已。结果徐梦婷跑得太快,林瑶刚喊了一声,徐梦婷已经溜出后厨了。
过了一会,徐梦婷笑容满面的回来了,看样子是带来了好消息。果然不出林瑶预料,徐梦婷走过来,直接说道,“搞定了!”
“梦婷,谢谢你~”林瑶高兴的说道,欠了一个人情,下次再还~
“我们两个的关系,说这些干嘛。”徐梦婷摆了摆手,“幸好他们两个都在吃饭,虽然国强已经给他朋友说了,但他朋友这么短的时间也没找到人。所以我去一说,这事直接就成了。”
“帮我谢谢国强哥和他朋友,周六我给你们带早饭,我自己做的酱肉包,可好吃了。”林瑶笑眯眯的说道。
“就你上次给我带的那种?”徐梦婷问。
“对呀,我周五再蒸一些吃。”林瑶回,这包包子是件麻烦事,又要发面、又要擀皮,还要调馅。每次林瑶蒸包子,就会蒸很多,可以收起来慢慢吃。正好这天气冷,放久点也不会有人怀疑。
“好啊好啊,我要吃两个大肉包。”徐梦婷赶紧说道,林瑶做的包子特别好吃,皮薄肉厚的,味道非常棒,现在一想起来徐梦婷都有些馋了。
“行,我给你带三个,再给毛哥和他朋友各带四个。”林瑶大气的说道。
“太多了吧,一人两个就够了。”徐梦婷回道,林瑶做的包子足有一个拳头大,里面包的还是纯肉馅。这么多肉包子,恐怕到时候的杀猪宴上,林瑶吃不回来。
“不多,我都能吃三个。”这点包子抵人情,林瑶感觉特别划算。“行了,你别一直推,我们这关系,有什么好推辞的。”
“行行行,不推就不推,能吃肉包子我高兴得很!”徐梦婷听林瑶都说这话了,当然不好再多嘴。“快吃饭、快吃饭,菜都要冷了。”
刨了两口饭,徐梦婷抬起头好奇的问道,“瑶瑶,你不是下乡知青嘛,哪来的朋友在河沟子村呀?河沟子村那么偏,好像都没有知青分到他们村,又偏又穷。”
“我下乡到疙瘩村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女孩,叫刘大丫……”林瑶给徐梦婷讲了大丫的故事。
去河沟子村的路很远, 后面的路有些难走,所以周六他们一行人需要很早出发。
林瑶凌晨五点就吃完饭、收拾好东西了,独自一人到毛家跟徐梦婷他们汇合。
今晚到毛家的时候, 徐梦婷和毛国强都已经收拾好了,他们正在喝稀饭。现在还太早了,毛家其他人还在睡觉。
“瑶瑶, 吃了没?没吃跟我们一起随便对付下, 等晚上吃大餐。”徐梦婷招呼林瑶坐, 然后打算去厨房那碗,但被林瑶拦了下来。
“我吃了,你别管我了。”林瑶边说边从篮子里拿出四个牛皮纸袋,里面各有四个包子。这四份是给徐梦婷、毛国强、常德的, 林瑶还给姜红梅姜姨带了一份。
“每个包里怎么都是四个?多了吧。”徐梦婷接过牛皮袋轻轻捏了捏说。
“给他们都给四个,还能少给你呀。”林瑶直接说道。
“谢谢瑶瑶~”徐梦婷一听林瑶的话, 脸上马上展开笑容,这理由很难不让人高兴。
徐梦婷把其中三份留在桌上,另一份包子拿回房间收好,她和毛国强一人两个尝尝味道就行,哪能一下子全吃了。
送回去的东西,林瑶当然不会再管人家什么时候吃。林瑶坐下来问毛国强,“毛哥,我们在哪跟他们集合?”
“六点前在县门口集合。”毛国强拿起一个包子边吃边回答, “林瑶, 你这手艺真好!难怪梦婷昨天晚上睡觉前都在惦记你的包子。”
“哈哈,还行吧。”林瑶笑了笑, “等下次我做包子的时候,再给你们带。”
“行呀, 提前谢谢啊。”毛国强爽快的说道,礼尚往来。他心里盘算着,下次做点啥好东西的时候也让徐梦婷带给林瑶。
等徐梦婷两口子吃过饭后,三人一起出门前往县城东门跟众人集合。他们到集合点的时候,已经有三个人在等着了,林瑶还认识其中两个公安。只剩下屠宰厂的大师傅游建国和他女儿游蓉还没到。
说曹操曹操到,林瑶刚想着剩下的两人好久来,游建国就背着背篓带着游蓉来了。
屠宰厂六人,杀猪师傅毛国强、他朋友常德、带徐梦婷和林瑶,还有一个大师傅游建国和他女儿游蓉。
公安局三人,赵敬、李波、孙如海,孙如海是领队的队长,公安手上还带着申请的六把□□。
一行九人,成功汇合。
“游师傅,你先把背篓放牛车上吧。”孙如海看见游建国后,笑着跟他打招呼,两人相识很多年了。
“行。”游建国一口答应,直接把背篓放在牛车上,里面装的是各种杀猪的工具,摩擦到一起发出刺耳的声音。“这次下乡的待遇好,居然还有两辆牛车。”
“害,没办法。河沟子村太穷了,说是整个村只有一头牛。我们只能昨天临时跟附近的村子借了两辆牛车,要不然怕回来的时候,野猪都拉不回来。”孙如海跟游建国闲聊着。
而林瑶他们也坐上牛车,挑的两个公安都是会赶牛车的,他们赶车,其他七人分开坐。
林瑶、徐梦婷、游蓉坐上赵敬赶的车,其他四人坐上李波赶的车。
一行人踏上去河沟子村的路。
虽然林瑶两人跟游蓉不熟,但毕竟是一个厂的,聊聊厂里的八卦关系就拉进了。
三人之间的称呼都变了,变成蓉蓉、瑶瑶和梦婷。
游蓉在人事部工作,很清闲的部门,跟每个部门都有认识的,所以知道的八卦又多又广。
所以林瑶她们知道了苏丹丹是人事部主任的侄女,找了个对象是知青。而且苏丹丹是恋爱脑,扭着吴主任这个姑父,帮她对象也搞定工作。
一个萝卜一个坑,就算吴主任是人事部老大,也不是随随便便能安排人进来的。就侄女的一个对象,他们能不能成,都不一定,反正吴主任是不看好那个小伙子的。所以吴主任肯定不愿意把人脉浪费他身上。
现在苏丹丹还在跟吴主任闹小脾气呢。而且苏丹丹居然想把自己的这份工作转给她对象,打算到时候再让吴主任帮她搞定一份工作。
幸好他们就是人事部的,苏丹丹根本不可能私下把这件事按她心意来,所以苏丹丹只能继续跟她姑父求情。吴主任被闹得头疼,上班下班都被缠着,最后又用了人情,帮忙搞了一个车间的临时工,跟毛国强他们一样,杀猪的。
杀猪的气味大,而且也是个体力活。苏丹丹对象张毅上班以后,虽然是同一个厂,但白天味道重,苏丹丹不愿去找他。晚上张毅又太累了,回宿舍就想睡,所以跟苏丹丹相处的时间变短了。
就这样过了两月,两人分手了。一个月后苏丹丹跟宣传部的张深开始处对象,处了两月,现在苏丹丹又扭着吴主任帮他对象张深转正。
“张深?”徐梦婷听到这名字,忍不住看了林瑶一眼,之前这人还拖袁大娘给他介绍林瑶认识。
“张毅?”林瑶皱了皱眉,“是河沟村的知青张毅吗?”
“对呀,我还记得挺清楚的,他和苏丹丹都在河沟村当知青。苏丹丹只在河沟村呆了一个月,没想到两人就处上对象了。”游蓉继续说道,“别看河沟村和河沟子村就差一个字,两个村庄完全不一样。”
“河沟村离县城近,地理条件不错。而河沟子村离县城远着呢,走路至少走五、六个小时。幸好这次有牛车,要不然我们腿都要走废。”游蓉庆幸的说道。
“咦,瑶瑶你认识张毅吗?”徐梦婷好奇的问道。
林瑶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知道他的名字,但不认识他,我妹妹有个朋友也分到河沟村。”
而且听林彤说,章英和张毅处对象已经处一年了。这消息林瑶并没有说出来,等下次看见林彤的时候给她说一下。
如果这件事,是张毅和章英故意算计苏丹丹的话,就林彤这单蠢的脑子,还是远离章英吧,要不然怕她被算计得连裤衩子都没。
然后游蓉又给林瑶她们讲了财务部谁谁谁谈了两个对象,还有宣传部某某某的娘跟后勤部谁谁谁的爹在处对象,本来这两人偷偷处了对象,结果现在快变成兄妹了。
还有销售部某某某下乡出差的时候,跟一个寡妇搞在了一起,听说现在那寡妇怀孕了,还不知道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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