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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你怎么这样/当九零后做了婆婆(莲下鱼)


俞爱宝抛着钥匙在前面走,周母亦步亦趋在后面跟:“咱说话得讲那什么‘科学’,生男生女你俩决定,跟我有啥关系?”
俞爱宝拉开车门,上车前,她还不忘捅她心口:“反正最近你订单少,没什么事情干,就当是为之前忙碌这么久没有陪伴你大孙儿和曾孙儿的弥补了。”
“奶奶,来呀!”
“奶奶,珠珠呐?珠珠去哪呀?”
听着后面大孙儿逐渐猖狂的喊声,看着车子逐渐离开的身影,周母拍大腿,心态都有点崩了:
“这度假村老板,一声不吭,说取消订单就取消订单,下次再来,我非得跟他们订合同,可坑死我老太婆了!”
李福娣当然很乐意帮上警察叔叔们的忙,她说了一些关于自己猜测的情况,说着说着,无意中提起她遇到陈老伯的契机。
方队长一顿,打断道:“李同学,你刚刚说,暑假的时候,你是在医院遇到的陈老伯?”
李福娣点头:“对,他好像是受伤昏迷,我同学的妹妹请人帮忙,将他带去的医院。”
方队长立刻站起来:“谢谢你,李同学,你先和你们俞老师回去,我们这边有点事情要处理。”
“牛贵,牛贵!”
“走,去山泽人民医院!”

一个主任为难道。
今天医院忙得很,他还有别的工作要忙,真没时间陪他们在这里来回看这么长时间的监控。
“卢主任,那您先去忙,我们在这儿再看一会儿就行,放心,别的东西我们肯定不看。”
卢主任苦着脸,他哪里敢随随便便放别人在这里随便看监控,这一段里面还包含了不少人的隐私呢。
牛贵揉揉眼睛,叹气:“老大,这个老头儿简直太贼了,他好像是从睁眼开始,就已经有意识地在躲避监控探头了。医院这边监控算多的,这么多地方,都没截取到他的一张清晰的正脸。”
甚至一直盯着屏幕,盯着屏幕上那个来回走动的老头儿,牛贵都快盯成斗鸡眼了。
方队长摸着下巴,眯眼,继续看第四遍、第五遍……
就在看到第八遍,卢主任忍不住想要再次催促的时候,沉默许久的方队长猛地站起来,压着嗓音开口:“停!”
他已经两天没睡,只刚刚车子从警局开出来后,到医院的这段时间内,陷入昏迷式沉睡半个多小时,醒来后稍稍缓解了一点仿佛随时都会眯过去的睡意,但太阳穴和心脏怦怦跳的快速,他甚至怀疑自己可能马上就要猝死过去。
牛贵都劝他好几次,让他回去睡几个小时,但没完成任务,方队长根本睡不安稳。
此刻,方队长呼吸急促,牛贵站在旁边有点心慌,忍不住看了好几眼卢主任,只能庆幸这次来的是医院,如果方队长晕过去,卢主任肯定能及时将人救回来,免得真的猝死了。
“倒退一点!”
“前进一点!”
牛贵咽咽口水:“老大,这前进一点不就又回到原……”
忽地,牛高马大的男人揉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这里!”
原来,陈伯在医院里,几乎全程都避着摄像探头走,唯独有个地方露出马脚。
那就是在收费窗口那边,陈伯原本是想要缴费,结果听到人家收费的护士说,是一个小姑娘帮他交了,愣了一下,抬了下头。
由于老人下意识快速低头,导致那微小的动作十分不起眼,他们看了好几次都忽略了。
“这里,这张照片拍下来!”
那个监控画面十分清晰,方队长嘴角微勾,心情一个放松,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两眼一翻,“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牛贵拍桌,下意识咧嘴:“我就知道,这晕得可太及时了,卢主任,快,给我们老大做急救!”
卢主任:“???”你这是对你们老大有多大的愁多大的恨呐?
方队长被匆匆送下去,卢主任擦了下额头的汗,全程跟在担架旁边,看到一个医生,想到什么,赶紧喊道:“李医生!李医生过来一下,这个病患就交给你了!”
李医生瞪眼:“主任,我这手里还有那么多……”
“别废话,快点过去!”
李医生无奈,只能匆忙跟上。
卢主任站在原地,不由松口气。
这下算是与警方的调查配合完美了吧,最后警官晕过去了,自己都不忘给方警官送去那天那个陈老伯的主治医生,有什么事情,方警官就直接找李医生去了解吧。
他背着手,摸摸有点光溜的头顶。
今天,又是头秃的一天。
卢主任的确做了好事,方队长已经初步做过急救,李医生要做的事情并不麻烦,等给人挂上药水后,李医生松口气,见有人陪床,就想着先离开,去处理堆积成山的文件,就被牛贵拦了下来。
牛贵上上下下打量李医生,越看越觉得眼熟。
看得李医生脊背发毛。
“这,这位警官,是有什么事情吗?”
牛贵眼睛一亮,他想起来了,这个医生,不就是之前在陈老头站在缴费口处时,和陈老头说话的那位白大褂吗?
他赶紧拿出一张刚用拍立得拍下来的照片,指着照片上那老头的脸问道:“李医生,您认识这个老头不?”
李医生推推眼镜,凑近看了眼。
现在已经是初冬,陈老伯被送进医院还是暑假的时候发生的事情,李医生手里每天都有这么多病患,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直到牛贵又拿出一张照片来。
这是傅怡的照片。
因为是傅怡请人将陈老伯带来的医院,和犯罪嫌疑人相处这么融洽和亲近,细心的牛贵便将监控里傅怡的照片也拍了下来。
相比较陈老伯的难缠,傅怡的照片那就好拍许多。
傅怡长得很漂亮,白白嫩嫩,笑容甜美。
虽然病患接手很多,但这么多人里面,长得好看得凤毛麟角。
几乎是在看到傅怡的第一眼,李医生就立刻想起来。
不仅仅因为她长得漂亮,还因为她长得漂亮,心地也好,后来那位陈老伯突然离开,傅怡并不清楚,还去医院食堂买了菜色相对来说非常不错的中饭。
因为陈老伯的离开,傅怡就将这份饭菜送给了李医生,作为对那次他对陈老伯救治的感谢。
对此,李医生对她的印象就更加深刻,以至于一起想起了这个独眼老伯。
“想起来了,这个老伯没事吧?”
李医生凑近看了两眼,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不由担忧道:“他是不是出事了?”
“为什么这么说?”
声音嘶哑。
牛贵忍不住咳了两声,声音还挺清亮,想到什么,赶紧扭头。
果然,说话的是病床上的方队长,不知道什么时候,方队长醒了,也不知道在那边听了多久。
李医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说道:“这个老伯有点特殊,他头部受到过重创,应该有好几年的时间了。头部是人体非常重要的部位,有时候可能磕一下,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实际上……”
“李医生,您说重点。”
李医生还没说完,牛贵就忍不住打断。
“牛贵,你别插话。”
方队长阻止牛贵,谁也不知道自己说的那些话是否有用,但万一在哪些碎碎念的话里,有一个字或一个词有点关联,那都会对案件有非常大的帮助。
李医生瞪了牛贵一眼,但还是说道:“你们先等等,我去找一下这位老伯的病例再跟你们详细说说。”
主要是担心自己虽然记得一些,但记得不算太清楚,还是先把病历找出来再跟警察们说。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能让警察上门查,想来这位陈老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说不定,是因为头部的伤导致突然死亡,警察认为这是谋杀,在调查呢!
如果猜测为真,作为主治医生,李医生心痛的同时,也担心这件事情会牵连到自己
,因此还是得找出检查报告才行。
半小时后,李医生终于找到那份检查报告。
“经过详细检查和诊断,这位病患的情况比较复杂。他几年前脑部曾经受到过撞击,当时过来时又再次遭受撞击。这种反复的脑部创伤对他的生命构成了严重威胁。”
李医生咳了声,看了眼两位警察。
这是得提前铺垫一下,洗清自己的嫌隙。
然而,两个警察同志都没有反应,他只好继续道,“从医学角度来看,脑部在遭受撞击后,会引起脑组织的损伤、出血以及水肿等一系列病理变化。之前的旧伤可能已经导致脑部某些结构的脆弱性增加,而新的撞击进一步加剧了这种损害。”
“他的颅内压很可能处于不稳定的状态,随时可能出现急剧升高,从而压迫重要的脑组织和神经结构。而且,由于两次撞击的叠加影响,脑内的血管也处于高度危险之中,极易发生破裂出血。”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就可能引发脑疝,导致呼吸、心搏骤停,从而突发死亡。”
一个护士推着小车进来给方队长换药,李医生往旁边让了让位置,推推眼镜,继续说道:“所以,我本来是想要留这位病患住院观察几日,但他态度坚决,不愿意留下。”
“警察同志,你们也知道,现在的医患关系非常紧张,他坚持离开,我也没办法。”
“不过,在他离开前,我再三提起,让他一旦有不舒服,就要立马回医院,他也答应了,只是好几个月过去,也没见过他。”
“我还以为他找了别的医生,没放在心上。”
这话并不是李医生推卸责任,这个年代,还没有像后世那样,这边看个病,另一个医生直接登录病患的病历号,就能查看到他在这个医院的所有检查和挂号。
他也想不到,竟然会有人对自己的身体这么不在意。
显然,李医生这是愈发肯定,那陈老伯已经没了。
方队长和牛贵面面相觑。
他们不清楚陈老伯脑部受伤这件事情,是否跟那些案子有关联。
难不成,他们还得去调查一下这陈老伯的脑子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又是因为什么?
就在此时,换完药,又站了一会儿的护士忽然开口:“你们说的是几个月
前来的独眼老人家吗?”
“你也认识?”
牛贵赶紧看向这位护士。
“我不认识,但记得比较清楚,因为当时李医生说,那位老人的CT结果,很有可能有失忆的情况。我没见过那些失忆的人,所以记忆深刻。”
这位护士显然比李医生的记性要更好,主要也是陈老伯带给她的印象比较深刻。
毕竟,独眼,还有可能带有‘失忆’标签,对这个年轻护士来说比较少见,也就记得深。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现实当中有真人真的因为头部撞击而有可能失忆的。
“失忆?”
方队长皱眉:“李医生,这一点您怎么没提?”
“两位警察同志,不是我不提,而是暂时还没办法确定,人就离开了。”
李医生解释道:
“根据CT显示结果,他的头部受到过损伤,我们医院给他把脉的那位老中医诊断结果是,那次头部重伤的时间,应该在三到五年。从老中医的把脉,以及CT检查结果来看,损伤的部位涉及了大脑中与记忆形成和存储密切相关的区域。这种损伤有可能导致大脑组织的结构性改变和神经通路的破坏。”
看到牛贵已经打瞌睡的脸,以及方队长眼中的茫然,只能用尽量简洁的话来总结:“他的头部受伤,有可能会引起失忆,但头部受伤导致失忆并非是必然的结果。虽然大脑中与记忆相关的区域受到损伤会增加失忆的风险,但也有一些患者在经历类似的创伤后,记忆功能并未受到明显影响,或者只是出现了短暂的记忆障碍,随着时间推移和大脑的自我修复,逐渐恢复正常。”
“所以,没有更多地了解和诊断,这位老伯是否会出现失忆的情况,我们无法真正确定。”
这就是为什么李医生没有跟两位警官提起陈老伯有可能的失忆。
然而,被陈老伯忽略的这一点,却让方队长和牛贵眼前一亮。
如果这位陈老伯真的失忆了,那么,他给特定人群捐款的古怪之处,就有了解释。
但有一点,牛贵还是无法理解。
“李医生,您说,一个没有人性的坏人在失忆后,有可能会变成一个好人吗?”
方队长出言喝止:“牛贵!”
李医生心里一个
这指向性太明显了,李医生立马反应过来,牛警官问的这个问题,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跟那位陈老伯有关。
而方队长下意识地喝止,让这种猜测的正确性有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
他不由开始冒冷汗:“这个,这一点医学上解释不了,不过我这些年也看过其他专业书籍,不能保证权威,只能说可以给你们提供一点参考方向。”
牛贵:“李医生您说。”
李医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其实,从心理学和神经科学的角度来看,坏人在失忆后是有可能表现出‘变成好人’的行为,但不能简单地定义其本质上就从坏人变成了好人。”
没想到真的能从李医生这边得到答案,这下,方队长也不阻止牛贵了,两人纷纷伸着脖子。
牛贵:“李医生,你这话绕得我有点晕,能不能说得简单或具体点?”
李医生:“……”
李医生索性坐下来:
“失忆可能会导致罪犯失去对过去犯罪行为的记忆和相关的价值观、动机。新的环境和经历没有唤起其过去的恶性倾向,使得他在没有那些负面记忆和动机影响的情况下,以全新的方式去感知和应对周围的世界。”
“然而,人的性格和行为倾向不仅仅取决于记忆,还受到遗传、大脑结构和功能、早期成长环境等多种因素的影响。”
“即使失忆,某些深层次的心理特质和本能反应可能仍然存在。”
牛贵不大明白,但方队长似乎琢磨过味来了。
“李医生,您的意思是说,有可能,这个人曾经也是好人,只是后面因为环境和身边人的影响,才变成了坏人。失忆后,他没有那些作恶的记忆,‘好人’的本质让他继续做起了好事?”
李医生哪里敢说得这么绝对:“只是有这个可能性存在,并不绝对啊。”
“所谓的‘做好事’和‘充满善意’的行为都有可能是暂时的,在特定情境下被激发的。一旦面临重大的利益冲突或极端压力,那些潜在的不良特质可能会重新显现。”
李医生斟酌用词:“所以,不能绝对地认为一个失忆的罪犯就真正变成了好人,而需要综合考虑多种因素,并对其行为进行长期观察和评估。”
说完,他
打量这二位警官的神色。
然而,方队长和牛贵已经听不进李医生最后那段话了,他们只知道,连医生都这么说,那这陈老伯,是失忆无疑了!
方队长立刻出院离开,一分钟都待不下去。
看着又一个病患不听自己的话,中途离开,李医生摸摸自己日渐稀少的头发,总觉得自己向卢主任靠齐的日子不远了。
这次回去开车的还是牛贵,他一边开车,还得听自家队长魔怔了似的碎碎念:“这次回去就朝着这个方向去查,我有预感,这次肯定能查到东西!”
牛贵不解:“老大,既然我们都怀疑那独眼老头,为什么不直接以配合警察办案的名义将他请到警局,然后让那个王老汉看看,认不认识陈老伯?”
到处找监控探头拍正脸,费了好几天的时间,这也太麻烦。
方队长摇头:“你忘了,我们江省这边说话方言的时候,是不分平翘舌音和前后鼻音的。”
这普通话没有大面积普及,很多人就算会说,也都带着浓重的方言调子。以至于这时候的江省不少人,说普通话都不分平翘舌音和前后鼻音。
方队长这话的信息量有些过于大了。
牛贵五大三粗的,但很细心,反应了好一会儿,发现了其中华点。
他一个急刹车,车子停在马路中央,把毫无防备的方队长差点给甩出去。
“老大,您是怀疑,陈老伯是王老汉口中的‘老岑’?”
老陈=老岑?
他开口:“老cén……嘿,还真是!”
他要说出口的是‘陈’,结果发出的音却是‘cén’!
都怪那王老汉,都当人贩子了还这么有文化,这么难的‘岑’字,他都认得,还会写!
他牛贵都是看到王老汉写出这个字后,问了他周哥,才知道这个字念的什么。
方队长:“我也只是怀疑。”
本来他也没把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直到数日前,有个被请来的外援和本地一个警察吵架,那外援怒怼那本地警察时,就说过他普通话不标准,平翘舌音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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