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姐姐嫁给九千岁/一条咸鱼嫁太监,我彻底躺平了(咸蛋流油)
 
 江昭华心想,今日自己便让让她吧。
 又等了好一会儿,江昭华终于等到了三个妹妹。
 贺喜之后,五妹妹拿出添妆,依旧是双股金钗,比方才送给江云舒的款式更轻盈小巧些。
 四妹妹送出一对玉环。
 她的目光飘向三姐姐,想知道三姐姐会送什么。
 然后她看到一对玛瑙镯——颜色发灰发黯的玛瑙镯。
 江昭华看到这对品相不算好的玛瑙镯,心中微微有些不喜,但她转念想到,三妹妹不比她富裕,手头一向紧张。
 姐妹添妆,重在心意……
 就在这时,江昭华听到五妹妹用脆嫩的声音问道:“三姐姐,你送给大姐姐的玛瑙镯,比送给二姐姐的嵌宝屏风差好多啊!”
 江昭华缓缓扭头,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三姑娘。
 五妹妹童言无忌,她甚至没发觉屋里气氛的凝滞,依旧在问:“是你姨娘教你这样准备的吗?”
 五妹妹的两份添妆,都是姨娘帮她准备的,一边准备一边教她——二姑娘进宫,身份不同了。你送给二姐姐的添妆,要比送给大姐姐的重两分。
 因此五妹妹想着,三姐姐准备添妆时,姨娘应当也教她了。
 可是她们两个的姨娘教的怎么不一样?
 她备下的两份添妆,只差了一点点……
 三姐姐备下的两份,却差了很多很多!
 江昭华听到五妹妹的话,脸上瞬间血色褪尽,她不可置信地盯着三妹妹:“你把嵌宝屏风送给江云舒了?”
 江昭华知道那个嵌宝屏风!
 那是三妹妹最为心爱之物。是三妹妹曾经衣不解带地为母亲侍疾后,母亲赠给她的。
 江昭华一直也很喜欢,三妹妹看出来后,说过许多次要送给她,都被江昭华断然拒绝。
 三妹妹便开玩笑说:“那等大姐姐出嫁的时候,我给大姐姐添妆,这样大姐姐就不得不收下了。”
 可是如今……可是如今!
 三妹妹竟然把那面嵌宝屏风,给江云舒添妆了!
 而送给她的添妆……江昭华缓缓移动目光,看向匣子里的玛瑙手镯……
 她真想用力拂袖,把这对灰扑扑的玛瑙镯摔在地上!
 摔得稀巴烂!
 江昭华盯着三妹妹,等着三妹妹给她一个解释。
 可三妹妹在她面前,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小心翼翼,她随意地朝着江昭华笑了一下,竟然什么都没说。
 江昭华气得胸口闷痛。
 她不停默念,自己要嫁的是未来丞相,江昭华要嫁人的是将死之人……才渐渐平复下来。
 她真没想到,三妹妹是如此势利之人!
 日后有她后悔的时候!
 “添妆我收下了,我这里正忙,就不多留你们了。”江昭华将三个妹妹轰走了。
 三妹妹转身便走,毫不留恋。
 五妹妹一脸无措地看向四姐姐。
 四姑娘拉住五妹妹的手,又朝着江昭华说了两句客套话,方转身离开。
 妹妹们走了,屋子里的侍女和妆娘,谁也不敢说话。
 一室死寂,半点喜气也无。
 距离出阁的时辰,还有很久。
 江昭华到此时才知道,原来她选在江云舒进宫这日出嫁,便事事都要排在江云舒之后。
 妹妹们添妆,先去江云舒的院子,再来她的院子。
 她出阁的时辰,也在江云舒之后。
 迎娶她的队伍要一直等着……等到宫中的迎亲仪仗把江云舒接走了,她才能跟在后头,遥望着江云舒的喜轿出阁。
 迎亲的队伍,江云舒的比她长不知多少倍。
 喜轿、凤冠、霞帔……江云舒的都是皇帝纳妃的规格,而她只能用侯府嫁女的规格!
 处处都要低过庶妹一头!
 江昭华从未尝过这样的滋味。
 在侯府中的十几年,她在庶妹面前高高在上,她早就视为理所应当。
 上辈子,她跌入泥泞、庶妹风光无限,可她毕竟没有亲眼看见!
 隔着高墙,一切都是她从其他侍女口中听说。
 她不曾亲眼看到比她风光的庶妹!
 今日,江昭华亲眼看到了。
 满府的宾客都在为江云舒贺喜,宫中的仪仗气派非凡……第一次,江云舒第一次成为众星捧月的主角,她成了那个不起眼的小配角。
 她后悔和江云舒同一日成亲了。
 罢了,就让庶妹风光一天!
 她才不是气量如此狭小的人,连庶妹最后一日的风光都容不下。
 江云舒斜倚在轿子上,开始今日的不知道第多少次的补眠。
 宫里的喜轿可真高级啊,又大又宽敞,里头还处处包着绸缎,靠上去软乎乎的……对标现代绝对是豪车!
 皇帝纳妃的礼节也十分繁复,天不亮就起床,如今已是下午,她还在喜轿上。
 累是累了一点,不过江云舒凡事都往好处想。
 她今日沉浸式体验了大齐朝的皇家婚礼……仪式感拉满!
 在晃晃悠悠的喜轿里,江云舒伸手按了按胸前,层层叠叠的嫁衣之下,藏着一枚贴身的平安扣。
 是乔姨娘提前送给她的。
 今日她出阁,妹妹们来为她添妆,父亲嫡母来送她出阁。
 可是乔姨娘,她在古代自己为自己找的娘,却只能被困在小小的院子里,见不到她穿嫁衣的模样。
 江云舒轻轻按着这枚平安扣,鼻梁一酸。
 这辈子,她与乔姨娘怕是无缘再见。
 只愿她们都能余生平安。
 江云舒出阁的时辰早,但皇宫路远,江昭华出阁的时辰晚,但段家路近。
 黄昏时分,余霞成绮,天边远近由红变紫。
 一阵风吹散天上的云,散云分成两半,一半似振翅欲飞的凤鸟,一半似歪歪扭扭的小虫。
 街上的小童伸手指给同伴,一群小童望着天空,嘻嘻哈哈地笑。
 同一时刻——
 江云舒的喜轿,抬进金碧辉煌的宫门。
 江昭华的喜轿,抬进段家的低矮木门。
 喜轿在仪仗的簇拥下,穿过宫门的那一刻,江云舒才真切地感受到,她进宫了。
 还是没逃过穿越女必入宫定律吗?
 喜轿一路抬进后宫深处,穿过重重小门,进了一座偏僻清幽的宫殿,又往西转,最终停在西偏殿门外。
 尚仪局的宫女扶着江云舒下了喜轿,扶着她迈过几次门槛,坐在偏殿的喜床上。
 然后就是,等。
 等着皇帝来掀盖头。
 今日侯府的酒席极多极热闹,宫中却不摆酒席。像她这样的小老婆,皇帝一年要娶十几个,尚仪局只需将洞房装点一番。
 以后,她就要在这座偏殿里生活了。
 江云舒盖着盖头,看不到偏殿的模样。
 但是方才宫女扶着她,走两步就进屋了,走两步就坐床上了……这个偏殿好小啊!
 在侯府,江云舒的小院在姐妹中最小。嫡姐她自不能比,下面的三个妹妹也都有姨娘,江云舒又是不争不抢自得其乐的性子,她的小院便一直都是最小最偏的一处。
 可是进宫后的偏殿,竟然比侯府中的云舒院更小!
 江云舒懵了,在她心中,皇宫是恢弘的大气的宽敞的,怎么进宫后住得比家里还挤?
 很快,她想明白了,侯府人口少,后宫人口太多了。
 每年都有十几个新人入宫,如今宫妃已近百数!能不挤吗?
 江云舒安慰自己,人多也有人多的好处,虽然住着挤了一点,但是一百个人轮班,平均她每年只要上三天班……
 一咬牙一闭眼熬过去了!
 再往好里想,说不定今夜皇帝看不上她,以后再也不找她了呢。
 她就能过上包吃包住领工资,还不用干活的摸鱼生活。
 进宫打工比去段家打工好,去段家她要当主母,全年三百六十五天无休。
 如今唯一让江云舒头疼的是……她住偏殿,主殿住着更高位的宫妃。
 这样的住法,让江云舒想起上辈子住过的……隔断房!
 而且高位宫妃有权管辖她,等于隔断房隔壁住的不是其他租户,而是房东!
 江云舒想起自己上辈子和房东一起住隔断房的噩梦经历,祈祷主殿的宫妃善良宽和、通情达理。
 毕竟现代租房可以搬家,如今她可没本事搬宫,说不定一住就是一辈子。
 “皇帝驾到——”
 江云舒在太监高昂的声音中,猛地回过神来。
 夜色已深,宫灯高悬,皇帝他终于来了!
 她头上的发冠和盖头,好沉好沉好沉!
 江云舒头皮好痛,脖子也好痛,皇帝来了她终于要解放了。
 她心中的迫切不由自主地反映在身体上,她腰背挺直,身体微微前倾……
 “咳。”尚仪局的宫女轻咳一声提醒她。
 啊,这样看起来是太不矜持了。江云舒连忙换成一个女子端庄柔美的坐姿。
 然后皇帝进来了,江云舒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她正疑惑,就闻到一股浓烈到呛人的酒味!
 皇帝喝醉了!
 而且醉得很厉害!
 江云舒偷偷松了一口气,醉成这样,皇帝今夜肯定不行了。
 她今夜逃过一劫!
 虽然江云舒得知自己要进宫后,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准确地说,在她穿到古代后,就知道自己终有一日要盲婚哑嫁,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睡觉。
 她被迫接受,但是绝不可能喜欢!
 江云舒现在的心情,就像上辈子体育课要进行八百米考试,突然天降大雨,推迟到下周再跑八百米!
 如释重负!
 她心中升起小小的期盼,说不定……说不定今夜皇帝睡不成,过后就把她给忘了呢!
 一身酒味的皇帝,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掀盖头……掀,掀,没掀起来!
 江云舒偷偷伸手,帮皇帝掀了一下。皇帝都醉成这样了,也发现不了她的小动作。
 终于,盖头掀开了,江云舒低垂着头,不敢直视皇帝,做出一副紧张又羞涩的模样。
 皇帝端详着红烛下的江云舒,伸手捏住江云舒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
 皇帝的手指碰到她的肌肤,江云舒冷得浑身一颤。
 皇帝的手冷得像冰一样!
 怎么会?夏初的天气已经热了起来,喝酒之后更该浑身发烫。
 而皇帝的手冷得吓人。
 江云舒强忍着不发抖,顺着皇帝手上的力道抬起头来,然后看到了一张很糟糕的脸。
 不是丑,皇帝既年轻又英俊,颜值超过许多宫斗剧里的皇帝。
 但此时,他的长相真的太糟糕了,面色苍白,两颊染着病态的潮红,双眼下方挂着大大的眼袋,青黑一片。
 江云舒想起之前听说过的话,皇帝自幼体弱。
 可这只是体弱吗?这是快挂了吧!
 看到皇帝,江云舒想起她年少无知时追过的一个十八线小明星,面色苍白、眼底青黑……和面前的皇帝一模一样!
 那个小明星早就塌房了,爆出来约炮、嫖娼、睡粉,一天之内能约三个女人,堪称时间管理大师。
 皇帝真的只是天生体弱吗?
 他身子不好,是不是纵欲的缘故?
 哦,他还酗酒。
 身体不好还又纵欲又酗酒,说不定哪天就猝死了……
 江云舒正胡思乱想着,皇帝的手就抚上她的脸颊:“怪不得掌印说你生了一双好眼……”
 仿佛有一条冰冷滑腻的蛇,从她的脸上滑过。江云舒瞬间浑身僵直,汗毛倒竖。
 她耳朵里嗡嗡作响,完全听不清皇帝在说什么。
 什么一咬牙一闭眼就过去了……江云舒现在才知道,她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快点晕过去吧!皇帝醉得这么厉害,怎么还没晕过去?
 皇帝伸手去搂江云舒,身形摇摇晃晃,还没搂到,就一头栽到床上。
 皇帝脸朝下,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片刻后,江云舒偷偷松了一口气。
 上天听到她的祈祷了吗?她就知道自己有点小运气!
 江云舒又安静地坐了一会儿,片刻后,她轻声唤道:“陛下……陛下?”
 皇帝依旧毫无反应,看来是真的睡熟了。
 江云舒帮皇帝翻身,醉酒的人应该侧躺。
 然后她看到一大片刺目的殷红。
 刚被她翻过来的皇帝,鼻子血流如注,大口大口向外喷血。
 “啊——”江云舒不受控制地尖叫起来。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江云舒都记不真切了。
 她的尖叫声先引来了宫女,宫女的尖叫声又引来了太监。
 太监跑进来,太监跑出去。
 太医来了,全都跪在地上,朝着一个身长玉立的男人,战战兢兢地禀告:“陛下驾崩了。”
 陛下驾崩了?
 江云舒在心中默念了许多遍,终于弄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皇帝死了。
 死在她面前。
 死在她的洞房之夜。
 这件事和她有关吗?她会不会受到牵连?她要怎么证明皇帝不是被她杀死的?
 有没有人……有没有人能帮她证明?
 江云舒的耳朵像是进了水,眼睛像是蒙了雾。她茫然无措地在屋子里寻找能帮她作证的人,然后发现除了她,所有人都跪在那个身长玉立的男人面前。
 等等!这是后宫,皇帝已经死了,为什么还有活着的男人?
 皇帝已经很高了,面前的男人比皇帝更高、更瘦。
 紫衣金带,勾勒出他劲瘦的腰。宽宽的金带之下,是一双分外修长笔挺的腿。
 男人虽瘦,可江云舒能看出来,他紫衣之下的身体,都是劲瘦的肌肉。
 是武将吗?
 可武将怎么会出现在后宫深处?
 江云舒茫然地盯着他的脸。
 如果说皇帝的相貌年轻英俊,这个男人的脸则是……美到让人不敢呼吸。
 前后两辈子,江云舒都没见过生得这么美的人。
 他的五官毫无瑕疵,仿佛天上的仙人来到凡间。
 皇帝死了,所有人都处在极度的恐惧之中,只有他的眉目依旧舒展,漆黑的眼眸中看不到任何情绪。
 突然,那双漆黑的眼眸朝着她看过来。
 “皇帝出事之时,只有婕妤一人在侧。”
 “婕妤可否告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霎时间,一屋子的人都看向她。
 可一屋子人的目光加起来,也没有这个美得不似凡人的男人可怕。
 男人看着江云舒的眼神,像一只猎豹盯住了自己的猎物。
 这只猎豹还不饿,它在吃掉猎物之前,想先戏弄它。
 男人的目光让她颤栗,江云舒指尖狠狠掐着手心,让自己保持清醒。
 这是她唯一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
 江云舒深吸一口气,语言简洁、条理清晰地从头说起:“今夜陛下醉得厉害,进屋时脚步摇晃,满身酒气……”
 “刚掀开盖头,陛下便倒在床上,妾以为陛下睡着了,想扶着陛下换个舒服的姿势……”
 “然后便看到陛下正在不停地向外呕血。”
 “妾吓得惊叫,之后诸位就都来了。”
 江云舒回答的时候,谢凛一直盯着她的眼睛看。
 真是一双漂亮的眼睛。
 他第一次见到这双眼睛时,眼睛闪亮亮的,像是藏着许多星星。
 如今这双眼睛里蓄着蒙蒙的水雾,像是雨天氤氲着水气的湖面。
 这双眼睛的主人,竟还有几分胆子。明明怕成这样,还能讲述得清楚明白。
 可惜,她说得再明白也没用。
 皇帝死了,无子的宫妃都要殉葬。
 这是大齐朝的开国皇帝立下的规矩,一代又一代的皇帝无人敢违反。
 不管皇帝是怎么死的,江婕妤都要殉葬。
 倒是可惜了这样一双眼睛……不如挖下来收藏?
 谢凛想到眼珠子挖下来之后,很快就会干枯,还会散发一股难闻的臭味,顿时失去兴趣。
 不如趁这最后几日,看看这双眼睛还能有几种不同的神采吧。
 谢琰对自己看到的眸含星光和水雾蒙蒙的样子,都很满意。
 不知道这双眼睛临死前又是什么模样?
 谢琰想到这里,薄唇微抿,唇角露出几分兴味。
 到时候他定要不眨眼地看着这双眼睛,尤其是最后……
 光芒熄灭的那一瞬,定然很美。
 为了欣赏最后一刻的绝望,谢凛故意给她希望。
 “这样看来,陛下之死与江婕妤无关。”
 “先扶江婕妤去厢房歇息。”
 宫女无人敢动,一直在角落瑟缩的桃叶和柘枝闻言,立刻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一左一右搀扶着江云舒往外走。
 三人躲进最远的一间厢房。只是偏殿很小,最远也没有多远。
 江云舒依旧能闻到若隐若现的血腥味,不知道是血味真的飘了过来,还是方才残存在她鼻腔之中。
 江云舒这时才问出心中的疑问:“方才那个男人是谁?”
 桃叶声音颤抖:“是掌印太监……谢凛。”
 江云舒愣住:“他就是谢凛?”
 掌印太监、东厂督主谢凛的名号,自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陛下天生体弱,无力理政,又极为信赖谢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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