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露骨,但她连肚脐都是漂亮的,穿着很销魂。
向他敞开的画面足以令他口干舌燥,纪淮周不慌不忙盖上药膏,声音低着:“好,是我买的。”
“本来就是你。”许织夏嘀咕。
药膏随手放到旁边,他掌心虚抚在腿面她的双膝,倾身离近她,直视她双眼。
另一只手上抬,指尖拨了下她的耳垂。
“哥哥买你就穿?”
许织夏讲不出反驳的话。
她一向听他的话。
他的脸就在面前,许织夏睫毛晃了晃,敛下去,不甘示弱地说:“我觉得挺好看的……”
他逸出丝笑,胳膊落下,搂上她的腰,指腹隔着睡裙,摩挲到腰链上的碎钻:“那以后,都哥哥买?”
“你买规矩点的,别这么……”
许织夏手指头扯弄着裙摆,难以启齿,憋出个字:“色。”
纪淮周听得笑了:“你哥哥又不是那些小男生。”
她瞥过来,他也瞧着她,慢悠悠说:“我这年纪,谈恋爱还玩儿纯情那套,合适么?”
许织夏想到他追人都要追荤的,不知为何抿不住嘴角,一下子笑出了声。
笑完自己又不好意思,为了躲开他目光,她把脸埋进了他颈窝里。
陆玺和陈家宿两个人闹得很,昨晚一去酒吧就没回来,估摸着要么烂醉,要么在曼彻斯特到处浪去了,他们凑到一块儿永远没有片刻安生。
但乔翊并没有他们自由,他是乔家的长子,未来得担负起整个乔家,今早他就离开了,先去伦敦的公寓取行李,再去机场,坐回国的航班。
就这样单纯地抱了会儿,许织夏想到乔翊回去的事,脸在他颈间动了动,小声唤他:“哥哥……”
“嗯。”他应声。
许织夏温顺地靠着他,声音柔软:“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纪淮周眸光轻烁。
事实上,他不知道哪里是他的家,纪家偌大的宅邸是牢笼,明家别墅也只是他的寄宿之所。
在他心里真正能称之为家的地方,只有五岁之前与周故棠和纪淮崇住过的老宅子,以及那十三年,同她一起生活的那间院子。
而如今,两者皆不复存在。
只有她还在。
纪淮周贴着她头发,闭上眼:“听你的。”
许织夏说:“我跟着你。”
这话听着让人心里莫名熨帖,她没说回哪里,好像只要跟他一起回哪里都行。
纪淮周笑了下。
“那明天。”他抚了抚她腰窝:“明天我们回家,好不好?”
许织夏尾音轻快:“嗯。”
那日的三餐都是叫酒店送到房间吃的,纪淮周不让她乱走,许织夏就老实待着。
当晚许织夏在房间,和周清梧通电话。
许织夏只说她和哥哥在一块儿,没告诉周清梧他们在英国发生的事,要是周清梧知道她在伦敦狂奔,又坐一宿贸易船到了曼彻斯特,肯定要牵挂得夜不能寐。
闲聊了会儿,周清梧说起到:“听说前两天,棠里镇闹得厉害。”
许织夏曲着的腿罩在棉睡裙下,窝在沙发里,肉眼看上去短短一截。
一听是棠里镇,她尤为在意:“为什么要闹啊?”
周清梧说:“原本景区的门票收入,一半用于景区公司的宣传和运营成本,一半呢,作为财政收入和资源保护费用,是归棠里镇的,现在景区公司想要四六分,他们不同意,景区公司那边就说要涨门票的价格。”
“可是棠里镇的门票已经很贵了……”许织夏皱皱眉,极度认真地怀疑:“小姨,你说这个千寻公司,是不是无良奸商?”
电话里周清梧被她的一本正经逗笑:“千寻是盛氏旅游品牌旗下一个小小的子公司,追溯源头,它还是归属京市盛家的呢。”
“京市盛家?很厉害吗?”
“厉害啊,”周清梧柔声笑着:“明清时期就是簪缨大户了,一直稳扎京市。”
许织夏不了解商界是非,听得似懂非懂。
和周清梧一聊就是两个钟头,结束通话,许织夏望望门口,再去看了眼手机屏幕,快要十点了。
哥哥还没有过来。
他今晚不来了吗?
许织夏坐在沙发等了会儿,想看书没有兴致,想睡觉又没有睡意,百无聊赖起身,伏到落地窗前看风景。
深夜的街道空落,路灯下,停着一台之前都不曾出现过的加长版亮黑幻影商务车。
许织夏左思右想,想打个电话给他,可这样又显得她多希望他来似的。
鼻尖抵在窗玻璃上,烦恼得压成了小猪鼻子。
这时,酒店里走出个老者,一身深褐色西服,戴英伦绅士帽,拄着根青面獠牙的虎头金拐。
他步伐迈得急速而稳健,走路都能看出怒意。
有位西装革履的男子为他拉开商务车的后座,灯光暗,许织夏看不清楚。
别人的闲事,索然无味,许织夏回身过去,横着趴到床上,捧着手机揣摩半晌,没按捺住,拨了通电话过去。
响过两三声对面就接通了。
在初次谈恋爱多巴胺分泌的情愫下,许织夏怀揣着一种憧憬又扭捏的心情,短而轻地叫了他一声:“哥哥。”
“还醒着?”他语气平淡:“怎么了?”
听上去他今晚没打算要过来。
许织夏瞬间就闷了,但不想表现出来,佯装寻常:“没事,跟你说晚安。”
他在电话里有意无意掠过一星半点的笑:“真没事假没事?”
许织夏握着手机,另一只的指尖刮着被褥,一说假话就虚得磕巴:“我房间里……有只小虫子。”
他调子懒洋洋:“嗯,你想呢?”
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要问,许织夏瘪瘪嘴,言尽于此,但继而又听见他开口:“要哥哥帮你抓掉么?”
许织夏刚生出的闷堵,转瞬就烟消云散。
她嘴角悄悄牵出一弯弧度,小腿勾起来,没立刻回答。
卧室宽敞,进深长,门离得不算很近,许织夏又正投神着,一时间没留意到开合的动静。
她人还是趴着的,腰窝下塌,睡裙贴合着身材曲线,起伏出饱满的倒心形蜜桃臀,勾着腿摇摇晃晃,裙摆只堪堪盖到臀下。
故作沉吟了片刻,她温声细语,不经意间含上一丝若有似无的嗲意:“那哥哥过来吧……”
话音刚落,男人的左掌覆下来,许织夏只感觉臀部一沉,她打了个寒噤,猛然回首。
男人唇红齿白的浓颜直撞进她眼底。
纪淮周俯身而下。
他左腿站在床边,右膝抵着被褥,跪在她身侧,左掌扶在她腰下,手机从耳旁移开,右掌往下一撑。
“哪儿呢?”他居高临下的目光落向她。
许织夏方才受到惊吓,眼下迟迟不能回神,歪昂着脸,木讷同他对视。
“小虫子哥哥是没瞧见,”纪淮周脸低下去,离近了,鼻息透着懒懒的笑意:“小祖宗倒是有一个。”
“哥哥……”
许织夏心虚,叫了声后就不言不语了,每根神经都仿佛被他的眼神和声音厮磨着。
他看着她,她也静着,两双眼睛对望。
谁都不讲话,但他的脸在凑近。
许织夏心窝不由乱跳,下意识闭上眼,他双唇压上来,温度烫得她微微耸起肩膀。
纪淮周含着咬着,又去嘬她的下唇,亲着亲着,不知不觉间就将她的睡裙在腰际揉出厚厚一层褶皱,但被她发现意图,及时按住了手。
他退了退唇,去望她的眼睛,嗓音哑哑的,却柔得不成样子,带着轻哄的意味。
“给我看看。”
他想要看什么,不言而喻。
他右腿抬上床面单膝跪着,一条手臂支着身子。
而许织夏始终伏卧,只手肘叠抱胸前,压在被褥上,肩背往上撑起些许高度。
脖颈扭过去,没两分钟,就被他亲得七荤八素,感觉到裙摆上扯她才醒了下神。
问都不用问,他一说要看,她就懂了。
许织夏按住后腰棉裙厚褶上他的手,她嘴唇和双眼都在方才的亲吻间变得潮润。
望他一眼,再闪躲向别处,低低涩着声:“不要……”
纪淮周俯下脸去,唇落在她颈部,再慢慢蹭到她耳后,就如此若即若离地徘徊。
他呵出的气息跟羽毛似的,扫来扫去,许织夏痒得很,一个劲往后避,他就追过来。
她被闹得忍不住笑开,脸贴到了被褥,躲到无处可躲,按在他腕骨的那只手不得不收回来,去捂自己的耳朵。
“——哥哥!”许织夏含嗔笑着叫停。
腰窝的手自由了,他又揉了两下棉裙,亲到她手背:“我这点待遇都没有?”
怎么还成他可怜了。
许织夏赧然,但眉眼间残留着笑意:“你不是……看过了吗?”
他慢条斯理说:“哥哥看过了,男朋友还没看仔细呢。”
许织夏闻言瞥他。
就他歪理多。
许织夏不搭腔,捂耳朵的手伸下去,把他的手从后腰拨开,而后翻身向床头,离远了他,钻到被底下去。
她手指头捏着被沿,盖到鼻端,被褥严严实实裹住自己,只露出上半张脸。
尤显青涩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盯着他。
纪淮周提了下唇角,不慌不忙直起身,跪着的腿踩回地毯,状似正经:“要睡了?”
许织夏轻促地“嗯”了一声。
他就这么立床边上看着她,半晌不表态。
许织夏摸不准他在打什么主意,总不能过来真就只是帮她捉虫子的。
她没禁住小声催:“你杵着干什么?”
“等你安排啊。”
纪淮周悠然地抱着胳膊,对上她不解的注视:“你要是想我抱你睡呢,哥哥就借你浴室洗个澡,要是不想……”
他不往下说了。
许织夏被勾起好奇心:“要是不想呢?”
他隐约在笑,轻抬了下眉:“不想么?”
被他一反问,许织夏哑口无言。
她后知后觉到自己上套了。
这人永远能摸到她的脉,许织夏没法否认也不好意思承认,恋爱了,她感觉他的心思也变坏了。
明知她在亲密关系上脸皮薄,还老故意诱着她主动。
于是她也模棱两可地嘀咕:“随便。”
纪淮周敛眸笑了,转身去向浴室。
其实话一出口许织夏就开始犹豫,因为她忽然间有点想要脱掉里面的小裤子。
腰链一串碎钻,白日不影响,但躺着硌腰身。
平时自己睡时,许织夏的睡裙里面是不穿的,和他躺一块儿的那两三晚没脱,她倒也没有不习惯。
毕竟光面的不膈应。
但今天这套穿着睡觉肯定不舒服。
男女的洗澡速度难以相提并论,许织夏在被窝里还没踌躇出个结果来,浴室门一开,男人就围着浴巾出来了。
他浴巾裹得低,在人鱼线偏下,身材本就健美,刚出浴的样子又烘托出几分别样的性感。
许织夏还在纠结自己要不要脱,他人一到床前,她一眼没看就瞟开了视线:“……哥哥,你不穿件衣服吗?”
纪淮周把手机搁到边柜,正想回屋取睡袍和里裤,听见这话,他不可捕捉地掠过一丝笑,短暂打消念头。
“你适应一下?”
许织夏奇怪:“适应什么?”
他慢悠悠在床边坐下:“你哥哥习惯裸睡。”
许织夏意外,眼皮睁得更开。
兄妹再亲也不会越过成人的尺度,他们没聊过这话题,许织夏刚得知他也有这个习惯。
许织夏比不上他坦荡,意识到他今晚想裸着,她脸猝不及防地热了。
其实她也不想穿……
许织夏在矜持和舒服之间纠结得要命,随即又听见他问:“怎么,你都是穿着睡的?”
许织夏枕着看他,不作声。
他神情不知何时严肃了,真假难分,一只胳膊在她枕边支着,低垂着脸瞧住她:“没人告诉过你,睡觉穿着不利于生理健康?”
他在男友和兄长的身份间切换自如,好端端就管教起她了,但许织夏莫名理屈词穷。
“我知道。”她低声。
“是吗?”
那语气似是在怀疑她,许织夏下意识证明清白:“我自己睡的时候不穿。”
纪淮周要笑不笑:“是么。”
他又同样地问了遍,这回问得无可无不可,陈述的意味更重。
三言两语惹得许织夏有种被冤枉的委屈。
“我要脱的。”她闷声:“那哥哥回自己房间吧。”
纪淮周一副理应如此的态度,找不出一丝不安好心的破绽:“你脱你的,我在这里有什么关系。”
许织夏瞄着他。
他又说:“跟哥哥有什么好害羞的?”
这与当年她因月经初潮感到羞耻,他开导她的那句话简直异曲同工。
“没害羞……”她声音很小地嘴硬。
纪淮周含着鼻息薄薄笑出一声。
许织夏能揣测到他在捉弄,可是她没办法,总感觉他下一秒又要再问她“是吗”两个字,让她无言以对。
她冷不丁陷入自证陷阱。
穿着绝对没法睡,她原本就一心想着脱掉,只不过他在,她很为难,所以半推半就。
这会儿被推了一把,许织夏佯装若无其事,埋进被褥,人鼓在被下像只小团子。
她在睡裙里,寻到腰际那串闪钻的链子,一路勾到脚踝剥下来。
重新探回出脸,就迎上了那人的目光,笑容里带有不揭穿的深意。
许织夏被他瞧得不自在。
腰链和黑色蕾丝面料捏在手心很一小团,她不知怎么的,可能是想到他说他这年纪不玩纯情那套,她头脑一热,就朝他丢了过去。
那团东西落向他,纪淮周接住,指间有碎钻的冰凉,和一片轻薄柔软的触感。
他指腹摩挲了几下,不经意间被她这出人意料的举动击溃了部分理智。
他呼吸越放越沉,手肘压到她枕边,俯向她:“谁教你朝男人扔这个的?”
他嗓音一低下去,许织夏就没骨气地偏开了脸,嗫嚅:“哥哥不是要看吗?”
纪淮周勾唇笑了,觉得这姑娘故意在考验他耐性,他扯掉浴巾,掀开被子躺进去。
男人硬朗而高温的身躯忽而覆近,许织夏措手不及,躲都不能,就被他有劲的胳膊牢牢锢进了怀里。
这情形和在纪家逢场作戏时别无两样。
他当时也是什么都没有。
许织夏指尖抵在他心口,僵住不敢动了。
纪淮周搂着她腰,重新揉住那部分裙摆,唇凑近她的脸:“我想看的是什么,你不知道么?”
裙边随着他的声音上扯。
许织夏这下老实极了,忙探下去捉在他腕上,仰起脸,巴望着他:“没了……”
她现在只有一层棉裙了。
别人的恋爱是该循序渐进,需要有了解到接纳的过程,但他们已经相识了十七年,这个步骤早已提前完成。
只不过她在体验两性关系方面还是一张空白页。
纪淮周放慢着语调,在说话声里单膝推挤进她双膝间:“哥哥能不能享受一下,作为男朋友的待遇?”
许织夏一知半解,但心如有预感地怦跳。
她慢着声问:“什么待遇?”
他没回答,一瞬不瞬看住她,膝盖抬上去,抵住了原本那团小面料所在的位置。
卧室里有一只小猫叫起声。
又似乎没有猫。
许织夏急急抓住他两肩,一个失神指甲盖都把他掐出了几道月牙状的红印。
她眼巴巴的,呜咽声里拖出绵长的腔调:“哥哥别……”
纪淮周喉结咽了咽,掌心握住她后颈,哑着声:“不许撒娇。”
他们都太懂彼此,许织夏昂脸过去,啄了下他的唇,接着可怜兮兮地,用眼神央着他。
对视几秒,纪淮周舔了下唇,膝部中止压动,屋里那只猫的声音跟着消失不见了。
从小她一犯错就撒娇,偏偏他吃不腻她这套。
纪淮周深深沉下一口气,起身将浴巾围回去,没去抹掉膝上温温的水痕,径直大步迈向浴室。
许织夏脸不争气地红透了,忙不叠用被子卷住自己,只有乌黑浓郁的头发散在外面,有一支花鼓队在她心里急速击鼓。
听见哗啦啦的水声,许织夏发胀的脑中生出疑惑……他不是刚洗过澡吗。
不知为何,这回他待得特别久,迟迟没出浴室。
许织夏一点点染上困意。
半梦半醒间意识模糊,感觉他走出浴室后,又回了趟自己房间,过了段时间,眼皮上光源一暗,空着的那半张床轻陷了下,他从背后拥上来,隔被抱住她。
许织夏迷糊着,不自觉转过去,脸挤到那片温暖的颈窝,发出微弱的梦呓:“哥哥……”
“嗯。”他轻声回应。
许织夏渐渐安稳,睡沉过去。
他们约定了明天回家,但其实许织夏并不知道他父亲肯不肯放他走,她不明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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