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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三国,金手指是拼夕夕畅买(学做饭的兔子)


糖价不必多说,药材多靠采摘,又是拿来治病救命的,价格更是低不到哪里去,而布一直能当做钱使用,至于油,如今的油脂获取也极为不易,只能从动物以及张骞出使西域后,带回来的胡麻中提取,也是量少价贵,能够几倍乃至几十倍高于粮价。
若真能种上这些,别说家仆的价值,连交出隐田的亏损也够了,甚至有可能会更多!
郭颖很快意识到这样‘交换’,只是弥补了他们的亏损,并未改变赎金,其他世族仍会因为推行这样的政策而亏损,但——
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我们保存自己就已经很不容易了,顶多在捎带上姻亲,非亲非故的,凭什么为他们拼命?还不如早点认输献田,跟在后面分口汤呢!
见好就收,众人交换了眼神,都打算接受这条件。
有人在身后推了郭颖一下。
见此,郭颖主动开口:
“主公仁德,是我等鲁莽,还请主公降罪。”
“是有些鲁莽了。”
刘备没有谅解,而是不轻不重的点道:
“军师行事,何曾亏待于你们?为何不等他议定之后,再提不足,反倒要闹到我面前……”
说到这里,刘备忽的闭口不言,他赤足走下台阶,将郭颖扶了起来,看着郭颖额上的伤口,叹息道:
“这伤不轻,令升还是先去医师那儿清理干净,上药止血包扎过后,再去向军师致歉吧。”
越级汇报虽是大忌,却敌不过刚才所为,那算是‘逼宫’了,主公此意,分明是以小换大,道个歉,便放过他们今日所为,也堵了其他人的追责。
如此爱护,他们却……
再想想军师过往所为,那口上的鲁莽,便成了今日行事当真如此的感触。
郭颖面上更红了,不是怒火,而是羞愧,他连声道:
“主公说的是,我这就向,这就去包扎伤口,向军师致歉!”
刘备颔首:“去吧。”
众人纷纷告退。
刘备站在原地,看这些士人离去。
今日之事虽有预料,但来的还是有些突然,种植上,军师只是有个构想,并未付诸行动,他只是顺势而为,做了交换罢了。
这也是时局正巧。
刘备很清楚,大部分士人目前不会是与他共行新道统的,即便是那书摆在面前,摁头让他们学也没有什么用,直接用经济作物诱惑同样也不会有用,相反,很多一部分人会这么想——
凭什么我不能既有隐田隐户,又种满经济作物呢?
那赚的才叫多啊!
反倒是先起了什么都不保的猜测与谣言,士人看自己反抗艰难,再见主公的交换,算算自己不亏,略微还有些赚,才会觉得这样还不错,也是能接受的。
刘备也不太确定这是一场意外,还是军师故意为之,不过两人配合足够默契,只要见了郭颖,军师就会明白他的打算,也不用担心后续处理。
“大哥真是便宜他们了。”
张飞拿着木履下来,将其放在地上,道:“哪有这样行事的!”
“不必多说了。”
刘备穿上鞋:“此事终究是我做的不对。”
“那隐田也是他们夺来的,大哥只是让他们交出来,又赎买了奴仆,也不曾亏待他们。”
张飞极为不解:“这还能有什么不对的?”
刘备反问了一句:“他有错,我凭武力身居高位,一言夺其财,难道也是对的?”
张飞懵了。
这怎么就不对了呢?!
跟过来的关羽怔了一下,若有所思。
刘备微微摇头,对两个兄弟道:“先读书吧,好多事,得等你们看完书才能讲得透。”
“奥。”
张飞一头雾水答应了下来。
今日之事着实是个意外。
不过现实生活嘛,就是由大大小小各种不确定的事情组成的,只要处理得当,那就不会有什么影响,甚至还能转化为好事。
比如,主公的安排。
听完郭颖的道歉,诸葛亮若有所思。
只有背叛阶级的个人,不会有背叛阶级的阶级,只要郭颖他们都还是地主,那就不可能转而支持新政,但,如果他们不再是‘地主’了呢?
按照后世的划分,现在属于‘庄园经济’,即有大量田产奴仆的地主,在自己的庄园内男耕女织,自给自足,除了需要从外界补充些盐铁外,几乎可以说是构建了一个独立封闭的经济体系。
但改种经济作物后,这样封闭独立的经济体系就会被打破,必须通过买卖获得钱粮和其它所需,等奴仆回归良民的身份,也禁止人口买卖,士人只能雇工劳作后,几乎可以说是催生了一批独特的‘资产阶级’出来。
若从后世的角度来看,这颇为畸形,怪异,但——
后世也没有曦玉啊!
只要能运转起来,稳步的向前走,设置好限制,只经营经济作物……
在脑海里思索着对未来的构想,诸葛亮对面上有些忐忑的郭颖开口道:
“此事是我未曾言明,不必再提,倒是耕种上,目前还缺不少人手,令升可有空闲?”
“自然,自然是有的。”
郭颖立刻答应下来,见诸葛亮并不怪罪,旁边有人又接着问道:
“军师,我看医士那边在研究什么疫苗,据说能防疫,可是真的?”
“是真的,只要打上针对某种疫病的疫苗,就不必担心染此疫而亡。”
诸葛亮颔首,又有些惋惜:“可惜此物天师未有,医士也只知原理,想得还需研制,时间得按年算,好在除了大疫,普通的传染病,如今都是有药可治的。”
有人急着问道:“就像被俘的那些曹兵?”
“正是。”
众人互相对视,眼神都有些闪烁。
接下来是要大变天了,他们的‘好日子’也要少上许多,但有天师在,新的好处恐怕也数不尽,想来,有的是人愿意为其效力。
这新政,他们还是支持为好。
有人支持,自然有人不愿,只不过如今消息口口相传,终究快不了多少,也就是有些与府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能更快的收到些消息,鉴于刘备还没有动作,他们也不敢贸然行动。
而比起来小范围流传的新政,刘琰所贴的‘告示’,传播的就很快了。
“兄长,你可算回来了,快过来看这召令!”
使馆内,见曹仁回来,曹纯拿着张写满的纸,快步迎了上来,走得太快,差点踢掉鞋子。
曹纯性格稳重,遇事不惊,曹仁他是第一次见他如此,颇为惊讶:
“什么召令?”
“是那天师写的,兄长你看过便知。”
闻言,曹仁瞬间严肃起来。
他们被俘,原本是应该交换回去,不过丞相留他们兄弟二人在此为使臣,以观此地之变。
对武将来说,这和发配也没什么区别,初时,两人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输的太快,被丞相厌弃,可等看到那天师实验的新炮动静后,他们发觉,丞相倒不一定厌弃他们,但这世道着实用不着他们这些武将了!
这有些夸张,不过整体上也大差不差,两人郁闷了好一阵,然后发觉,有天师相助,刘备行事越发的……嚣张。
花大力气将那些染疫的士兵治好后,刘备分文不取,只开始招工,愿意拿钱粮修路的可以去修路,想回家的,他给一笔财物(主要是盐),做路上开销,又通知曹仁曹纯两个使臣为这些兵卒安排传(身份证明),组织起来一同返回,只一个要求,路上不可扰民。
曹仁非常想问候对方,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然后两兄弟就开始了忙碌,曹纯擅务,由他核实身份,籍贯,安排路线,曹仁负责将人成批次的在汉水边送走。
很琐碎麻烦,但还是有一点好处,他们的行动更加自由了。
这也是曹纯能拿到府内告示的缘故。
接过来纸张,曹仁认真看了起来。
字有些多,总结一下大概就是,如今皇帝滥用权力,官吏也跟着掠夺百姓财物,反欺皇帝,大的豪族欺压小族和自家族人,小族又欺负外人……上上下下皆犹野兽,以致军阀出现,互相征伐不休,旧有的秩序不适应如今,她想寻觅有识之士,重修道统,施以仁政,让天下重归安定。
曹仁面色凝重起来。
求贤诏也不是想发就能发的,至少要有实力,当然,天师不用担心这个,但这内容着实辛辣,若只是后者也就罢了,毕竟孝景帝时也发召令询问,今年税收不好,是不是县令县吏借着着执法的机会做坏事,助盗为盗,可如今连皇帝都指责上——
这究竟是何意?!
曹仁心中惊骇不已,连后面的内容都没看完,就抬头对曹纯问道:
“你说天师姓刘,这是刘氏宗亲能做出来的事?”
“不知道。”
曹纯面色复杂:“倒有一传闻,说天师性格顽劣,颇好戏人,难保不是戏弄于我,只是告示既然已经贴在府中,说明刘备大抵是默许此事的,这……”
两人对视,都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曹纯叹了口气,主动道:“兄长,你再看看后面的要求吧。”
闻言,曹仁继续向下看去。
天师不接受引荐,想到她面前阐述自身理念,得先答题,其题目为:
分析当掠夺披上合法的神圣外衣,‘不公’便会促使臣下同等膨胀,进行非法掠夺之意。
后面可自由发挥,语言不要言简意赅,而是尽量与上面的‘白话’相似,此外,书写格式为从左到右的横排,无纸之人可以去府前领取,现写现交,留下姓名地址,方便寻人。
要求不同,可能是因为天界常用纸张的缘故,曹仁没放在心上,可这考题……
反复思索好几遍,他越想越心惊。
“我得赶紧写信给丞相,让,不,我亲自送回去!”
打工定律,
除了自己知道自己有多忙外,傻哗——老板和无良同事都会觉得你很闲,非常闲。
好在赵云没有这个困扰。

目前的赵云主要负责刘备等人的安全,和在江陵差不多。
这是一个你可以防守住无数次,但不会有多少人记住功劳,可只要输一次就彻底玩完,还要被挂在耻辱柱上被反复嘲笑的重要工作,很考验人的抗压性。
众所周知,当需要保护的对象,安稳的待在一个已经确定的环境里,不随处乱跑,那保护工作就可以常量化,也就是固定的轮岗,巡逻和检查,这样难度将会降低很多,压力也会小不少。
相反,如果需要保护的对象东奔西走,经常到陌生的环境,还有很多陌生人,那工作就充满了未知变量,提前探查,揪出可疑人员,可埋伏地点都是基本操作,对陌生环境还得时刻保持紧张,以免发生意外。
这就更累人了。
很不幸的是,现在刚结束战争。
四个月内,他们从新野到了江陵,再从江陵到了襄阳,以至于前面在江陵辛辛苦苦排查与安排全都白费了呢~
就像是忙了个寂寞。
这样的大变动,赵云也是习惯了,也没有多烦心之前工作成了泡影,而是迅速将精力放在了在襄阳的防护变动上。
襄阳城他过往虽然来过,但只知道洲府的位置和市坊在何处,更多,譬如望楼及其各建筑具体位置,大小,构造就不太清楚了。
而绘有这些的精准地图,在如今极为重要,拥有它,几乎知道了敌方所有的弱点,属于严苛保密,非相关人员都不是看之必死,而是流露出想获得地图的意图时,就要被人怀疑是不是想做间谍,要进行清理了。
当然,现在入住了襄阳,赵云也能从洲府中看到它了,但——
平面地图和现实房屋终究是两回事儿,焉知哪个地方会不会有个合适的狗洞,让人能钻进去呢。
所以他带着人,兢兢业业的将洲府乃至主公家眷居住的后宅,以及天师的宅院都转了一遍,好排查危险源。
但在部分外人眼里,这看起来就非常悠闲。
我们忙的恨不得脚不沾地,他倒好,竟然在那里翻墙玩儿!
这样的蠢货,赵云也懒得搭理。
反正他做的这些主公明白,关将军张将军和军师他们也都明白,天师虽不明白但她会问,只要稍作解释就好,何必与别人多嘴呢?
还不如把时间放在教导天师的那些亲卫上。
亲卫武力倒是不弱,可惜都是些新兵,满打满算入伍也不过三个月,只是有个唬人的样子,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却极为不足,严重缺乏真刀真枪练出来的经验。
这也是如今很常见的情况,没有家传,甚至就算是有,也得靠实战提升经验,毕竟听别人讲和真正经历上手处理过是两回事儿,同时还有心性不同,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兵和空有武力没见过血的兵,几乎可以说是两种人,后者面临突发状况可能直接懵掉,连动都不会动了。
之前赵云有心给天师提此事,可还没来得及,战事就已经结束,无处让亲卫练手,就只能放弃,如今又忽然换到了襄阳,外面也不安全,他打算再过一段时间再和天师说让亲卫们分批出去围猎,又或者等有死囚执行的时候,让这些人来动手,见一见人血,再将有胆的留在近身护卫。
只是这么一来,目前天师亲卫的可信任程度就要大幅度降低,他还是得在外围多上上心,尤其是主公军师天师已经确定要进行新政,其内容更是刀刀在往世族如今的根基上砍,赵云看得开心的同时,不等吩咐,就已经开始着手加大防护力度了。
襄阳城里大半都是世族,有愿意臣服的,就肯定会有狗急跳墙的,主公军师天师目前极其不安全,必须增加到足够多的防备才行。
而事情果然不出乎赵云所料,已经有人开始试探了。
“那挑担的贩夫不对劲儿,拦下他!”
“还想跑?当乃公吃素的不成!”
天师府墙外,赵云手下巡逻的什长冯真犹如饿虎扑食,一把将扛着担子跑路贩夫摁住,拧着他的胳膊,将其揪了起来,厉声喝问:
“说,谁派你过来的!”
贩夫当即开始大叫着求饶:“兵爷冤枉!小人只是过来卖些馄饨啊!”
“你在这儿给我骗鬼呢!”
冯真冷哼一声:
“贩食的都在府衙后门,哪能跑天师这边来?县衙后门处的小吏也必然跟你说过此处不能来,可你不仅从此而过,还让我看到了两次……说,究竟是有何居心!”
作为整个荆州的首府,关键的军事要地,襄阳城不仅外面建的像个乌龟壳,里面的常住人口也不是普通城池能比拟的,不算隐户与私仆,仅明面上的统计,就有六七万,比一个万户县的规模还要大。
地大人多,固定且离的较远的市坊难以满足日常所需,有些聪明的人,便拿些日常所需的货,走街串巷的贩卖。
这显然不合规矩,逃避了交商税的同时,也增加了看管的难度,但这种利润微薄,养家糊口,又方便了大众的小生意,整体上还是偏向默许的,甚至有些时候上面会提供一些便利。
比如府内的饭食味道普通,吏目文书吃腻了,想换些口味,又无处可买,而贩夫过来卖些味道不错的吃食,只要不乱走,就是很双赢的举措。
但有时难免会带来有人趁机浑水摸鱼的麻烦。
就像此刻这贩夫咬着此事,坚定的不松口。
“小人,小人生意极好,只是想抄个近道,回家拿些面粉肉馅过来,万不敢有旁的心思啊!”
“你——”
直觉告诉冯真,这贩夫肯定有问题,可这他死咬着这点,自己也难以确定,而关他十天半个月也没什么效果,这就更让人生气了。
拳头有点痒的冯真准备用武力来一番大记忆恢复术,让这贩夫仔细想一下,重新组织语言回答。
他刚抡起来拳头,就被听到动静赶过来的赵云喝止:
“冯真,不可动手伤人!”
“将军!”
冯真灿灿的放下手,身后其他巡逻的兵卒见赵云过来,都有些高兴,可还未等他们开口,被摁住的贩夫见来人官大,又年轻很好说话的样子,连忙开始求饶:
“将军,小人只是想从这近路回家,求将军宽恕,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
赵云微微皱眉,没有被贩夫的话影响,而是打量起他的模样。
年龄不小,大概是三四十岁的样子,衣衫破旧,皮肤黝黑,手掌虽有变形,却不是常年练剑握枪的模样,而是常年劳作留下的痕迹,看起来就是一普通贩夫。
可要真是普通贩夫,怎么会走这条路呢?
赵云沉思片刻,目光逐渐放到了对方挑着的担子上。
这是天师让人做出来的新物,两个重量适中的木箱,前一个放炭盆和小锅,后面带着半成品食材,有人想吃,就可以停下来现煮现下,吃口热气腾腾的鲜食,极为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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