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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三国,金手指是拼夕夕畅买(学做饭的兔子)


一连串指出来七八个不合理的字,常詹总算是停了下来,他口干舌燥,端茶饮过,这才继续说道:
“真人,文以载道,字非小事,若不想日后生有大祸,还请更此不足。”
“大祸?”
刘琰眨了眨眼,她没有将对方所言视为危言耸听,而是扫了一眼对方上课时所写的金文到隶书的演变,边思索着对方的目的,边问道:
“还请先生为我解惑,字有不足,会生何等祸患?”

刘琰颔首:“想来先生也应极为精通吧?”
四书五经成为官方指定的教材,其实是在宋以后,汉朝从汉武帝推崇儒家,但只设了五经博士,从西汉到东汉,都只是以教授,解读这五本书为主,由此还衍生了各种教派之争。
“只是略懂,不敢称精通。”
常詹摇了摇头,他斟酌片刻,开口道:
“此书汇夏,商,周三国上古贤人治国之典、谟、训、诰、誓、命,相传此书由孔子所写,共计一百余篇,可暴秦焚书坑儒,禁民间传书,后又经项羽一把大火烧了咸阳宫,直至高祖执剑立国,才由伏生默出其二十八篇来,此为今文尚书。”
“后来鲁恭王扩其宫殿,在拆孔子故宅墙壁时,又发现尚书残卷,为诸侯六国之字所写,便被称为古文尚书。后经孔子后人孔安国整理,献于朝廷,自此,便有了古今真假之争。”
听到了这里,刘琰大约明白了对方意思。
她拧紧了眉头。
简体字部分简化不合规,与隶书之间出现了断代,粗看好像没什么大问题,也就是影响后代在学习古文时需要再重认一些字而已。
但,文字是思想的载体,而她带来的这些思想,不仅源头来自于国外,更远超于这个时代,并没有相应的社会现象,能让所有人切身体会,本质犹如无根之萍,只依靠现在的纸张与文字存在。
当然,正确认识社会的理论有着极高的含金量,不会因为缺少社会对应现状而毫无用处,但正是因为它含金量太高了,又没有社会与时间作为载体来佐证,那随着传播,肯定会出现变形,伪造,甚至是……篡改。
不要小瞧人类在作假方面的创造力。
这是刘琰从未接触过的领域,她很难想象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想想后世那些抄弄笔杆子的媒体能将‘不要断章取义’写成‘要断章取义’操作,也能隐约感受到那将是多么混乱的场面——等等。
总觉着哪里有点不对。
古人,汉朝,额,常詹不知道印刷术这个东西吧?
她可以大批量标准化印刷的!不用手写口传,只要数量够大,抄写带来的失误就会降到极低,连伪造与篡改也会被减少。
媒体情况更复杂些,但也有办法管控。
真到了王朝末年群魔乱舞的时候,书有没有问题都能拿来扭曲,那是国家的问题,不是她现在避免就能处理得了的啊!
差点被他带进沟里去了。
想清楚这些,刘琰放松了不少,她开始思索常詹提此事的目的。
沉思了好一会儿,她抬头问道:
“先生提及这些简体字有所不足,可就算改的更合理,甚至就算是用隶书取代,于‘今文’而言,也于事无补,那改又有何用?”
“自然有用。”
常詹没有否认刘琰说的话,他道:“一来,可不失字意与其美,更能上下相传,而非这般凭空生造,无形无意,此怎能称字?”
提及‘字’本身,常詹眼中就多了几份克制不住的生气,看起来对那几个简化有问题的字极为不满。
他努力克制情绪,又道:“二来,还能让后人有史为鉴,以免在文乱之余,再生今古之争。”
看对方模样,刘琰又低头描过课上的内容,有了猜测。
这是一位考古大拿,资深文字研究者,简体字是他专业领域的事情……好了,破案了。
比起来前面说的那些大祸,更准确的分明是专业人士实在是无法容忍这么大的文字瑕疵啊!
“此事牵一发而动全身。”
刘琰没有立刻答应:“先生容我再思量几日。”
送走常詹,刘琰觉着有些头疼。
几个简体字的瑕疵是小事,但他这么一说,她忽然想起来,除了‘字’本身失去字意,还有古今字意不同,词语不同,文字歧视,乃至文章在民国时期东西方双贱合并下来的各种糟粕,这些不加以处理,日后肯定要出麻烦。
审核的重要性啊。
现代就没有一个部门是白建的!
目前处理这方面都是妇人,何悯已经进行过政审,忠诚度不用担心,但她们一直只负责抄书,对政策理解,问题的敏锐度和写注释的能力都还不够。
此外,如果调整了这些,电脑wold排版打印基本上就要废掉,书籍生产上肯定要被拖慢,日后学了调整版简体字的人再来还得重新再补充……
“也不是不能适应,毕竟华佗日后还得学英文呢。”
工业落后一步,许多标准、技术研发便是由国外起头,更不要说现代化全球合作,医学方面不少技术都是英文所写,其它行业恐怕也少不了。
真是的,都穿到平行世界前一千八百年了,竟然还是要学英语!
为这个世界的大佬默哀一秒,刘琰让人请来了刘佑和刘泽。
人还未到,刘泽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她极为高兴的喊道:“曦玉姐姐,快来看我的新衣裳!”
话音刚落,一个橙色的身影便飞奔而来,迅猛的像投掷过来的篮球,直至冲到刘琰面前,才紧急踩了刹车。
“哎?”
刘琰抬头看她,发现新对方做了一件齐胸襦裙。
里面是一件白色对襟衫,领口处有少许绣花,襦裙通体为橙红,又掺几条红布进行撞色搭配,因天气偏冷,又在外面套了一件大氅。
衣服是很好看的,可齐胸襦裙是春夏装,过冬的时候穿,刘泽你是生怕自己不感冒吧?
今天气温只有四度哎!
“是挺好看的。”
忍住蠢蠢欲动想打熊孩子的手,刘琰买了个‘小太阳’,打开对着她,问道:
“怎么突然想起来做这衣服了?”
“我有布了呀,想做几件新衣服穿,这个齐胸就很好看,而且比直裾方便!”
小太阳比火炉暖多了,一打开,刘泽就感觉到了暖意,她索性将外面的大氅脱掉,让刘琰看自己加的肩带:
“有这个,就不用系腰带,也不用担心裙子会散开了!”
如今商品不足,流通也差,只发钱当工资反而会‘不值钱’,所以刘琰按照诸葛亮给出的比例,米面布盐钱都发放一些,而刘佑刘泽不需要生活物资供给家用,于是便换成了布和少量的钱。
这些布自然是系统出品。
在化纤出现之后,困扰人类布料不足便开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生产昂余,刘琰随便在拼多多找,就能以极低的价格大批量购买到工厂用不完的布料尾货,甚至为了防止这些布冲击现在脆弱的商贸,她还特地挑选了一批没有印花,染色单一的绵布。
显然,无论古今,人都是颇具创意且追求简便的,自己工作赚来的布,那想怎么试验就怎么试验,会女工还能指挥仆妇的刘泽,很快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了好几件。
“是比曲裾方便多了。”
刘琰穿衣方面也是仿古不复古,就比如里面现代保暖上衣加裤子,外面套一件如今的直裾,再加条皮带,足够舒适,不影响行动,整体上看着也不奇怪。
“可现在穿这个,你不冷吗?”
“有大氅,也不是那么冷。”
刘泽又往小太阳前挪了两步:“想穿过来给你看看嘛,就穿这一会儿我就换回去。”
说话间,刘佑总算是走了过来,她怀中还抱着好几件衣服,身后的侍女也是。
怪不得糜夫人和刘佑能接受你这么穿。
温度还没到零下,有皮氅,只走二三十分钟,也就是冷一点,冻不出毛病。
看着刘佑抱来的衣服,刘琰有些惊讶:
“这才几天,她就做了这么多?”
“这些都没做好。”
刘佑毫不犹豫的戳穿道:“她这几天就做了这么一套齐胸襦裙出来,可不得穿上给你看看嘛。”
刘泽急了:“大娘!”
刘琰笑了。
这可真像极了前世自己那刚工作的表姐,辛辛苦苦一个月,发的工资没五天就花干净了!
不过也没什么,反正在家里吃喝不愁,零花钱下个月再赚就是了。
“自己赚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呗,反正皇叔养得起。”
面对,刘·过年长了一岁·十二岁·泽,刘琰自动带入家长思维,孩子开心就好,她也不扫兴,而是看着依旧穿着旧衣的刘佑,问道:
“你呢,怎么不做点自己喜欢的衣服?或者去集市买点想买的?”
“有啊,我给父亲做了件外衣。”
刘佑道:“后世那些好物看的多了,集市也就没意思了,至于自己的,我想攒一攒,等俸禄够了,从你这儿换成那种脚踏的缝纫机,还有皮筋,纽扣之类的辅料,做件更完整的出来,省得像这几件,缝又缝不上,穿又穿不了,太浪费了。天师你觉着呢?”
说完,刘佑有些恍惚。
她什么时候在天师面前这么轻松自在的说话的?
提了俸禄不算,她还想要更好的工具!
“你要是想的话,预支也行,买全套也就是小半个月工资。”
刘琰挺喜欢刘佑大大方方,有需求就提模样,不过她也很老板的强调道:
“下班研究,不能影响白天的工作。”
“那还是再晚点吧。”
熟知天师秉性的刘佑直接拒绝:“你叫我们过来,肯定又有事儿!”
“咳,这次你们肯定办得到。”
刘琰轻咳一声,将常詹所提和她想到的内容说了出来,随即道:
“常翁绝不只是想提字,此事与新政有关,他参与进来,别的文人怎么看他?这是交投名状,也借此是‘考察’我呢,怪不得这些天只在教我认字记官场,半点干货都还没拿出来!”
“我敢说,这次他肯定只改字,别的什么都不动,但你们可别掉以轻心,文人学子学孙,亲朋故交无数,又钻研几十年的学术,真等他站稳脚跟,把这些人都拉过来,分分钟就要把你们和文员挤兑出去,就算他识相,不挤兑,也能明里暗里的把持一切。”
看着刘佑,刘琰道:
“学阀不能有,这段时间我会着手搭建框架,但你们也不能什么都指望不上,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抹平差距。”
你这还不如说点离谱的呢!
几乎可以预见自己接下来几个月要忙得昏天暗地,甚至还要反复跑府衙求父亲指点,没有半点喘息之机的刘佑忍不住握拳,在反复告诫自己这是天师,不能打人,事情真的很重要之后,她开口道:
“我不行,二娘你更指望不上,不过文员中不少妇人是诗书传家,也知文墨,能做审核,不至于让那些文士做大,可抗衡常翁……他可是博士啊!除非有个足够有才华的领头,不然谁能敌过他?”
“这你就不用愁了。”
刘琰笑了笑:“我早就找好人了,现在说不定都已经在路上了。”
刘佑有些疑惑的问道:
“谁?”
“蔡琰,蔡文姬。”
刚经历过一场危机的董家,此刻还萦绕着几分愁云,直至董祀归来,全家人才终于多了几份喜意,可看他身后那些兵卒,董母心中又是一凌。
她连忙上前,握住董祀的手,问道:“我儿,这又是何故?”
董祀沉默,他看向站在后方的蔡琰,对方此刻也正看着他,目露担忧。
她容貌苍老,看起来比母亲小不了多少,着实难为他所喜,成婚后莫说相敬如宾,连面都不想多见,只当家里多养了个人,没想到……
“母亲,孩儿今日能脱死罪,皆赖夫人。”
董母连声应道:
“是,是,她为了你可是受了大罪!”
“只是此次只免死罪。”
董祀低眉垂眼:“丞相已不喜我,日后怕做不得官了。”
“这……”
封建社会,全指望男人顶立门户,尤其是如今世道艰险,若家中无人为官,那简直要任人欺凌了!
董母不免忧虑未来,可儿子好不容易脱离死罪,总不能再说些丧气的话,她深吸口气,安慰道:
“我儿活着就是大幸,旁的日后再说,日后再说!”
“母亲!”
董祀却没有随母亲的意,他又看了一眼夫人,道:“丞相说,他打算要派我去荆州为使,可带着家眷,常驻荆州,我应了下来。”
“荆州?那不是刘……哪有为使还要带上家眷的?我儿,这真不是让……”
董母更为愕然,她看着儿子身后的那些士兵,数次止住了话语。
董祀回答:“我听闻是‘天师’索要。”
这不是真话。
天师索要之人不是他,而是夫人,也并没有说什么为使,只是有人过来通知他罢了。
此次死罪并非那么简单,只是朝中之事,董祀也无法与母亲讲清,而且,他还心生厌世,不愿再为曹官。
丞相性情多疑,反复不定,夫人虽有故情在,但也是冒死救他,此等恩情,他不能不报,亲自送其一程,也能借此带着母亲安于刘备治下。
至于他与夫人日后如何……
且看她如何想吧。
曹操虽有下令封锁消息,但那么多人所见,终究还是瞒不住,董母也曾听闻过‘天师’,主要是对方善医术,又会使天雷,她怎么也想不通,对方为何会选中自己儿子,可强权之下,也容不得她拒绝,只能想想对方也不是暴虐之人,过去之后,日子应该也不会太差。
总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董母长叹一声,不再多说,转身让人收拾起来家当。
见婆母离去,蔡文姬这才走到了董祀面前:
“夫君可有未言之处?”
“有。”
周围已经无人,董祀便将此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又道:
“我在狱中听闻丞相府上四公子染了疫病,服了天师送来的药后,便转危为安,丞相有意将其送去天师之处,想来夫人也不必太忧虑未来如何,说不定,日后我还要再靠夫人呢。”
这是在安她的心了。
匈奴之地苦厄,丞相虽有故情,但其人情真恨切,待人好时千般好,恨时也不念半分旧情,只觉其反复无常,难以相处。
譬如这婚事,又如董祀之罪。
而今又被他人索要,不仅前路未卜,更感人如浮萍,半点身不由己!
看过丈夫年轻的面庞,蔡文姬心中轻叹。
天师只索要她,只要一纸休书,董祀便不必千里迢迢前往荆州,就算是有前往荆州之意,也不必欺瞒母亲,这般,不过是为了留她一个容身之所,又免除婆母苛责罢了。
如此有情有义,若能再长个十岁……唉。
“多谢夫君告知,我也去收整家当。”
刚说完,门外就有一队人驾着数辆牛车驶过来,为首的人气度不凡,身后驾车的人更像是兵士,训练有素,声势浩大,不知是在迎哪位贵人!
周围已经有人探出头来张望,董祀本不多想,却见那车队越发靠近自家门口,直至停下。
“在下秦海,奉天师之命,请蔡大家入荆州一叙。”
翻身下马,秦海站在董祀面前,问道:
“蔡大家可在?”
同样听到这话的蔡文姬怔在原地。
蔡大家?说的是谁?
不会是她吧?
派这样的队伍……这也太荒唐了!

第54章 赵云归来,名场面。
直至披上大氅,手中拿着暖炉,坐在车上,蔡文姬仍旧就没回过神来。
她怎么也想不通天师为何要如此礼遇自己。
丞相将她换回来,可以说是因为与父亲有旧情在,但反过来说,也是向外人展示,他并非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政治意义多大于真情,但好歹还有迹可循,可天师——
自己何德何能,让对方如此礼遇呢?
身后的婆母又惊又疑,邻居也瞪着眼睛,吃惊的站在街边看她,感受着火红大氅和铜炉带来的暖意,蔡文姬心中既是忐忑,又隐约生出几分期待。
她已是老妪,也没什么可予夺的,丞相终归要几分脸面,不至于送她去死,而天师如此相待,或许,此次前去,对她是件喜事不成?
在蔡文姬踏上荆州的路程时,岭南也有一位名人正收整着自己的行囊。
东汉疫病横行,仅史书记载,桓帝时就有三次大疫,灵帝更是多达五次,而献帝三十年间更是爆发了十数次。
这其中有天灾,但更多的还是人祸,大量无人处理的尸体与混乱的社会环境助长着瘟疫的肆虐,尤其是大型征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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