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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穿越者,名动四方(未眠灯)


方才那岂不是弄巧成拙,这一推迟,推迟到几时?
豪强一个个心急如焚,但又深知不能直接问他何时走,这会得罪人。
众人酒喝了不少,有些酒量稍差的,饮了酒后不如往常般掩饰得好,心里所想在面上不由泄露几分。
霍霆山将他们的神情收于眼底,嘴角勾起。
这群老不死盼着他走呢,他确实要走,但离开之前得拆一拆这批老家伙的骨头。
官场说话像打太极,话总留几分余地,裴莺有时还听一耳朵,发现绝大部分都是恭维的话,即使偶尔有些不是,也像雾里看花,似是而非。
没什意思,还不如桌上的美食来的吸引人。
裴莺继续用膳。
美味佳肴摆了一桌,每碟菜分量不一定特别多,但种类和款式都十分花里胡哨。
有些菜看中但又够不着,她也不和霍霆山客气了,直接喊他拿给她,省得他又说她长了嘴只会吃。
本来在和豪强聊天的男人抬手,将碟子换了个位置,然后神色自然的继续和底下一干人打太极。
半晌后,裴莺放下玉箸,拿起茶盏轻抿了口。
杯盏放回案几上,裴莺没再拿玉箸。
“吃好了?”身旁人忽然问。
裴莺点点头。
不仅吃好了,还吃得有些撑,感兴趣的都尝了不少。
“你们还要聊多久?”裴莺问。
霍霆山早就放了玉箸,这会儿一手拿着酒樽,另一手搭在案几上,听了裴莺的话,指尖随意点了点木质的案板:“夫人想回去了?”
裴莺低声回答:“也不是,就是想到处走走,消食。”
“那就去,这回我又没拿发带绑着夫人。”霍霆山眼中含笑。
裴莺不由瞪了他一眼。
这人说的什么浑话?
裴莺瞪完人径自起身,以如厕的名义唤来旁边的侍女。
裘伯同作为本场宴会的主家,理所当然坐在最靠近霍霆山的下首位置。
他和许多人一样时刻留神观察着上方,看到裴莺瞪人时,拿着酒樽的手不住抖了抖。
樽中清液洒出来了些,沾湿了手指和小块案桌,但裘伯同宛若未觉。
“夫人,方才那位女郎是瞪霍幽州了吗?”裘伯同神情恍惚的向裘大夫人求证。
恰好裘大夫人刚刚命女婢给酒壶添酒,并未看见:“郎君在说什么?”
裘伯同喃喃道:“夫人也没瞧见,方才果然是我看岔了。”
裘伯同自以为看错了,但华尽忠和萧雄等人却不是。
都是坐在最为靠近的下首位置,看得清楚得很。几人心中除了惊愕以外,还有难以平息的懊悔。
若早知这霍幽州带了女客来赴宴,他们也把内人带过来,让内人去和那位夫人交际,或许还更有成效。
哪像如今酒水喝了好几壶,喝的都快神志不清了,却愣是没探出分毫有用的信息来……
另一边。
裴莺离了正厅,就和侍女说不想去如厕,想逛逛消食。
伺候霍霆山这桌的侍女原是裘大夫人身边的人,心思一等一的活络,当即说可以去花园。领裴莺过去时,她暗中给身后跟随的女婢递了个眼神。
后面的女婢退了下去。
正厅里,知晓裴莺正式离场后,裘大夫人眸光微闪,先离了正厅,而后再让女婢通知还在正厅中的妯娌们。
很快,几位裘家媳妇全部离了正厅。
“我们去后花园逛逛吧。”裘大夫人对几个弟妹说。
裘二夫人眼珠子转了转:“大嫂,那位夫人是在后花园吧。”
裘大夫人没有否认。
裘二夫人抿唇笑笑:“原来如此,那咱们快些过去吧,和那位夫人认识认识,若能与她搭上线,让其给霍幽州吹吹枕头风,往后借此能帮到裘家也甚好。”
裘三夫人瞥了眼旁边的明莲心,意味不明地说:“四弟妹也一起去呀?一并过去倒没什么,只是到时你的嘴巴得甜一些,莫要半晌都憋不出一句话来。”
裘大夫人皱了皱眉。
她这三弟妹是个爱欺软的,她行三,比四弟妹年长些,平日爱向对方摆架子。
若往常便罢,她懒得管她们,但今日不同。
裘大夫人沉声道:“都是自家人,说话就别夹枪带棒了,若是说惯了,后面在贵人前说漏了嘴,叫旁人看了我们裘家的笑话,我可不会在郎君面前为你遮掩一二。”
裘三夫人立马嘘了声。
裴莺在逛后花园。
长平郡的后花园奇珍异卉争相怒放,仿佛将整个春日都收入其中。
州牧府的花园就更不用说了,且后面霍霆山还将长平郡那些奇卉挪了过来,又让人重新布置了番,比之之前的只好不差。
和前两者相比,裘家这院子多少有些不够看。
不过消食而已,重在走路而不在赏景,裴莺慢慢地走着。
“夫人。”
最初裴莺没反应过来那是在喊她,但后面接着有上前的脚步声。
“夫人。”
这下裴莺知道了,她停下脚步回头,看见了几张略微熟悉的面孔,其中明莲心也在。
另外三位女郎,如果她没记错,在宴中都是和男人同坐一桌。
多半是裘家的媳妇儿。
裘大夫人领着几位弟妹向裴莺施了一记万福礼。
裴莺回礼。
而后裘大夫人率先自报家门,再给裴莺介绍自己的几个弟妹,最后温声细语道:“今日宴会所邀宾客不少,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夫人见谅。”
裴莺摇头:“裘大夫人言重,贵府未有不周之处。”
裘大夫人心头狂喜。
看来这位夫人是个温婉好说话的。
有了裘大夫人打头阵,二夫人和三夫人迅速跟上,恭维的话层出不穷,夸裴莺的容貌,夸她今日的发饰,又聊起她身上的衣裳。
“夫人这神妃仙子般的人物,也亏得是最近才来的远山郡,不然咱们这里的第一美人该早早易主了。”
“可不是嘛,今日我瞧见夫人,险些没回过神来闹了笑话。我听旁人说丽贵妃倾国倾城,那位贵人我是没机会得见,但夫人姿容,怕是和丽贵人相比都不逊色呢。”
裴莺被围着,脸上的笑都有些僵了。
她真不算一个快热的人,今日才第一回见裘大夫人几人,她们热情似火,她有些吃不消。
而且她对她们为何奉承她心知肚明,她们是为了自己的丈夫,为了裘家,她们用言语讨她开心,是想让她去做霍霆山的工作。
裴莺心想,可能是和霍霆山一同出席宴会给了她们错觉,但她们搞错了,她真做不了霍霆山的思想工作。
认真算起来,她也算寄人篱下。若非寄人篱下,她都不会随他来赴宴。
裴莺看向被三位裘家媳妇抛在一旁、已然置身事外的明莲心,后者接到她的目光,对她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腼腆笑容。
裴莺轻咳了声:“裘四夫人,怎的不见半夏?”
明莲心僵住。
这话一出,裘大夫人几人齐刷刷看向明莲心。
裘大夫人眼中更是迸发出灼热的光亮:“哎呀,原来夫人认识我们家半夏,四弟妹你也是的,怎么不早些说。”
裘三夫人脸色变了几变,张口欲言,但最后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下明莲心成为几人的焦点,她尴尬道:“前日才和裴夫人认识的。”
裘大夫人心里又哎呦了声。
果然是相熟的,连姓氏都知晓呢。
本来是边缘人的明莲心一下子被拉了过来。
裴莺和明莲心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另外三人见状终于不再口若悬河。
不久后,裘半夏也被带过来了。
小姑娘来时已被告知府中来了贵客,且这位贵客她还见过,这会儿规规矩矩给裴莺行了万福礼:“见过裴夫人。”
裴莺笑道:“不必多礼。”
裘半夏直起身,认真问道:“裴夫人,灵儿最近有空吗,她那日还说要和我切磋箭术,我想待她有空时我去寻她。”
女儿有空起码是下一个休沐日了,裴莺没说具体日期,而是道:“她最近都在跟着先生们学习,此事我回去和她说,让她自己谴人给你传讯。”
裘大夫人等人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
裘半夏欣然应下:“谢过裴夫人。”
大概有裘半夏这个小辈在,裘大夫人几人的恭维收敛了些。裴莺在后花园消食完了后,回正厅。
饭饱酒足,午宴结束,该聊的没聊,不该聊的更没聊,气得一干豪强只能对着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干瞪眼。
好不容易请来了人,却偏偏什么都探不出来。
“郎君。”裘大夫人喊自己那干瞪眼一员中的丈夫:“我有事和你说。”
裘伯同不以为意:“什么?”
裘大夫人只好凑近和他耳语数句。
裘伯同脸色大变:“此话当真?”
“我骗你作甚。”裘大夫人嗔怪。
裘伯同心思转了数圈,已有了决定,但面上若无其事,先后将客人彻底送走,而后才让明莲心来了正厅。
裘家人几乎都在此。
后面便是“三司会审”,明莲心没有隐瞒,将那日的事娓娓道来,最后道:“当时和她相识,她并未说她住在州牧府,与我也只是寻常之交,倒是半夏和她女儿投缘些。”
裘大夫人问:“四弟妹,你当真听清楚那小姑娘说去给她父亲放河灯?”
明莲心颔首说是。
众人心思各异。
那位夫人竟有亡夫,且其女居然还受一众先生传道。若她仅仅是宠姬,如何能有这般待遇?
“会不会我们都猜错了,她并非霍幽州之妾,而是他的表妹。”裘三爷道。
“不无可能。”裘二爷赞同,转而又道:“唉,那霍幽州竟也没说。”
裘伯同目光剐过自家二弟:“你什么身份,他还需特地和你解释?”
那位手握兵权,本身就有傲慢的资本。
别说只是不介绍所携女眷,说句不好听的,就是那位夫人拿了他们冠上的簪白笔去投壶,大家怕都得附和一声投得好,再献上更多的簪白笔。
裘二爷讷讷不做声。
裘伯同:“多半是表亲无疑。那霍幽州来冀州时,偶然得知自己的表妹丧夫,故而将人接到身边。”
合情合理,也合乎逻辑,裘家众人相继点头。
多半是这样了。
午宴散场,裴莺和霍霆山乘马车回州牧府。
马车碾过青石板,咕噜噜的往前,裴莺撩起帏帘朝外看,如今只是午后,城中还很是热闹。
“不若先不回州牧府,在这城中走走,夫人觉得如何?”霍霆山忽然道。
裴莺来了兴致:“也好。”
上回出来碰上中元节,她和囡囡直接去了白驹寺,后来又和裘四夫人母女在茶馆待了不少时间,真正游肆的也仅有临近天黑那会儿。
至于天黑后,那更别说了,才放完河灯她就被这人带回去。
所以远山郡她根本没逛够。
马车停下,霍霆山先下了车,然后将裴莺搀下来。
裴莺走在街道上,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因着是闲逛,她步子放得很慢,遇到耍杂的便停下来观赏片刻,待看完了还从小荷包里掏出几枚铜板放到对方的木盒子里。
霍霆山不时低眸看她。
有什好看的,不过是些江湖的雕虫小技,她倒不仅看得入迷,还给了赏钱。
好骗得紧。
“铛——!”
前方忽然有人敲响锣鼓。
裴莺脚步不由快了些,霍霆山慢悠悠的跟上去。
前方立着一个木板大架子,其上钉有藤纸,一人手持铜锣站在大架子前。
裴莺来到时,已有不少百姓立于木架周围,成包围圈将那大木架围住。
但奇异的,随着她过来,两旁百姓竟如海水被斩断般自动退开了,挪动时面上还残余少许惊惧之色。
裴莺回首看了眼身后的霍霆山,后者面无表情,平静的眼波里藏着鹰隼般的锋利,瞅着很吓人。
裴莺:“……”
裴莺就这样一直走到最前面。
那男人又敲了两下锣鼓,然后转身面向架子,开始念钉在架子上的藤纸的内容。
裴莺听了片刻,明白过来这是在向百姓们说明更改作物一事。
如今要将决策传到家家户户,只能以这种出榜贴文、再找人反复宣读的方式推行。
因为许多百姓根本不识字,光是出榜用处很小。
这种方式让裴莺想起了邸报。
邸报又称为朝报,有一种观点是这玩意儿最初在汉代出现,按郡国皆有邸,所以通奏报。
说白了,就是用于通报公告性的新闻。可以说邸报是报纸的最初版本。
待那男人反复念了几次后,周围响起一众谈论声。
都在谈小麦的事。
“真的假的,在官衙里买麦种比外面便宜一半有余?”
“都出榜了,多半是真的吧。”
“那些当官的在想什么,贴银钱给俺们种地?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该不会是起高热,烧坏脑子了吧。”
“嗐,管他们想啥呢,反正这听起来不错,那就试试呗。”
“真有那么好的事啊?天上不会掉馅饼,此事会不会有诈?”
“谁知晓呢。”
裴莺黛眉微皱。
百姓谈论完,逐渐散去。
“夫人,不走?”霍霆山见裴莺依旧站在木架子前。
裴莺看着架上藤纸的目光转到霍霆山身上:“将军,他们那般怀疑您的政令,您不生气吗?”
麦种的推行最初必须贴钱,不然没有百姓会心甘情愿如此折腾。
那些银钱虽然很多来自于长安权贵买香皂的货款,但有时候在自己钱袋子里走过一轮,要再掏出来,难免肉疼。
贴钱为民,百姓却对此心存疑虑,甚至还有不少怀了恶意的揣测。
霍霆山不以为意:“有什好生气的,若这点都要计较,我早投胎几回了。”
裴莺正色道:“将军,此事归根到底是百姓对官衙心存怀疑,是他们对您这个冀州新主的不信任,因此才会对新策有质疑。他们就算接受了,也是勉勉强强的接受,而不是发自内心的拥戴。”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你霍霆山的民望不够,所以才会有刚刚那等场面出现。
霍霆山眉心跳了跳。
他记得今日午宴并未上熊心豹子胆一菜,她倒是什么都敢说。
裴莺又道:“其实您接手冀州后,并非无作为,只是有时候忘了在别处使力。”
就拿长平郡的救灾来说,虽然他立马出兵有她的缘故,但找到囡囡后,他若是真的想,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当地的灾民,然而他却命人竭力救援了。
幽州军火速救灾的事,知道的人多吗?
多,但都在长平郡。
古代的通讯极其不发达,八百里加急会跑死珍贵的马匹,那是皇族在战时才有资本用的。
一封信寄回故土,游子信中言道自己重病,欲要故土的某种药材,但待家中老母收到信时,可能写信的游子坟头草都三米高了。
信息的不流通导致百姓的印象来不及更迭。
他们或许潜意识会觉得这个新主和上任的没区别,甚至会下意识将前人的所作所为安在后人身上。
裴莺看着霍霆山,“将军有没想过将这邸报用起来呢?不仅仅是通报正式公文,也可以通报其他事,设在集市、茶馆,和一些食肆内,将您为冀州百姓所做的事,无论大小,皆写在报上再让人宣读。不仅是宣扬您的功绩,也是让他们有一份参与感,而不是好似谁当这冀州之主都可。”
许多百姓都是各扫门前雪,只顾着自家的小日子。
至于谁当皇帝,谁当州牧,那些通通不重要。
为何不重要?
因为他们没有参与感,也无什集体荣誉可言。
邸报的普及是对百姓思想潜移默化的教化,令他们对冀州有归属感,对霍霆山这个会做出实际功绩的新主发自内心的敬仰,不再是谁当道都无所谓的高高挂起。
那些积攒的,才是切切实实的民望。
裴莺看到了他眼中似惊涛,也仿佛看到了破晓的晨光,但仅是几息,那双狭长的眸中已是一片不见底的幽深。
“夫人所言极是,今夜我欲与夫人秉烛夜谈,抵足而眠。”男人的喉结滚动了下。
裴莺呆住,此时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他恩将仇报。

裴莺呆在原地, 半晌后,她才干巴巴地说出一句:“这不太好吧。”
霍霆山嘴角勾起:“有何不好,明明那是夫人亲口答应的事, 是也不是?”
裴莺玉颊微红, 憋不出一句话来, 最后干脆什么也不和他说, 径自转身往街道的另一个方向走。
霍霆山抬步跟上,忽然听见一声小小的、仿佛是喃喃自语的嘟囔从前面飘过来。
那小话要是换一个人说, 估计现在已身首异处了, 但男人这会儿只是唇边弧度深了些, 再不缓不急的跟随着美妇人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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