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我娘,穿越者,名动四方(未眠灯)


孟灵儿一下子就被勾起了兴致,转头软软地喊娘亲。
裴莺失笑:“那就晚些再回去。”
裘半夏见状不由艳羡道:“真好,我父亲就不许我和我母亲晚归,太晚回去得挨批评。”
“我是去给他放河灯嘛,他会理解的。”孟灵儿说。
裘半夏怔了怔,反应过来连忙道歉。
明莲心也未想到裴莺竟已丧夫,且这话头还是女儿挑起的,顿时无措地看着裴莺。
裴莺抬手给明莲心添了茶:“无妨。”
州牧府。
霍霆山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黄昏将至,天幕的明亮逐渐向橙黄蜕变。
“夫人回来了吗?”霍霆山问卫兵。
片刻后,卫兵回来禀报:“回大将军的话,还未归。”
霍霆山负手而立看着天。
这天都要黑了,竟还在外面逛,莫不是她要数清楚远山郡有多少块石砖才肯归。
卫兵观霍霆山面色,不由为裴莺说了句话:“今日是中元节,城中庆典不少,怕是因此耽误了些时间。”
霍霆山神色冷淡:“中元节。”
祭祀的节日,她去拜祭她那个短命丈夫。
随即不知想起什么,霍霆山脸色微变:“备马!”
从茶舍离开后,裴莺和明莲心便分道扬镳了,前者继续逛,后者归家去。
随着夜幕降临,城中罕见的愈发热闹了几分。雷鸣似的锣鼓声自远方传来,车水马龙的街头燃起了簇簇火把,一支队伍从远及近的来。
那并非普通的队列,队中以身着同款短褐的男人为主,他们整齐排列,肩上扛着一个大板架,架上放了牲畜祭品,祭品周围还有饭食百味五果。
长队如龙般游来,所过之处掀起一阵阵叫嚷。
街上人头攒动,火光映着小贩和行人带笑的脸,每个人都祈祷来年风调雨顺。
忽然有人高声喊:“桑无附枝,麦穗两岐。来年秋季,五谷丰登。”
“桑无附枝,麦穗两岐。来年秋季,五谷丰登。”
叫嚷声浪潮似的铺开,一声接着一声传到老远。
裴莺牵着孟灵儿站在街道旁,看火龙似的长队从她们身旁过去,目不转睛的。
母女俩都被迷住了,一个是从没见过,另一个是没见过这般大型的,不时齐齐发出惊叹声。
待长队过去后,裴莺牵着孟灵儿想去河边,但女儿却忽然被吸引住。
“娘亲,那里有面具,我想买个面具。”孟灵儿反手拉着裴莺到摊位前。
那小贩见有来客,立马眉开眼笑:“小娘子买副面具吧,我这儿什么图案的面具都有。”
面具造型很多,有兔子,狐狸,老虎,竟还有青面獠牙的鬼怪。
孟灵儿拿起那张老虎面具放于脸前,转过头看裴莺,“娘亲,好看否?”
这面具是木制的,两侧开孔穿绳作绑带,大概担心太沉戴着不舒服,面具只有半张,鼻尖往上呈弯月,下方露出来。
裴莺笑着说好看。
孟灵儿嘿嘿一笑,然后拿了张白兔面具给裴莺:“娘亲也戴一个,不然我自己戴怪怪的。”
最后到底买了两张面具。
除了面具外,裴莺还买了水灯,一共两盏,皆是莲花形的。有不少人会在水灯上题字,让水灯带着想和亲人说的话一同飘远。
“夫人。”
明明周围人来人往,小贩吆喝和买客还价声不绝,声音很杂。但奇异的,裴莺竟在其中听到了一道熟悉的男音。
那人声音很低沉,有时候会带点漫不经心,懒洋洋的,像是什么都不在意。
裴莺微顿,侧头看了眼。
这一眼令她惊讶,方才那声居然不是她的错觉。
几步开外,身形伟岸的男人站于街道中,黑袍玄冠,腰间别着环首刀,分明没什表情,却势如山海。
那般熙熙攘攘的街道,竟硬是在他周围形成了一个中空地带,连满街瞎跑的孩提快要靠近他时都自动拐了个弯儿。
霍霆山抬步过去,低眸看裴莺。
美妇人脸上戴着半边兔子面具,这兔子面具做的还挺像一回事,上面雕了两只长耳朵。
面具挡住她大半的容颜,只露出美妇人软艳的唇和一双黑黝黝的眸子,她眼里带了点疑惑,似问他怎么来了。
霍霆山不言,忽然抬手扯了裴莺脑后的面具绑带。
在裴莺的惊呼中,她面上的兔子面具滑落,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接住。
除了面具后,霍霆山又看了看裴莺,便将兔子重新覆上她的脸,而后另一手按着她的肩膀将她背过来,挑起那两根绑带为她重新系上。
裴莺被他这一系列操作弄得很懵:“您这是做什么?”
霍霆山笑道:“看看夫人,莫让人调包了。”
裴莺抿了抿唇,这人怎的有些奇怪。
“娘亲,我写好,您……”孟灵儿从摊子直起身来,待看见霍霆山,后面的话卡在喉间。
霍霆山见孟灵儿脸上也戴着面具,目光落在她手上两盏水灯上,一盏已提了字,另一盏还未写。
“夫人打算去何处放灯?”霍霆山从孟灵儿手中拿过未题字的那盏水灯。
裴莺说去远水河。
“走吧。”霍霆山拿了灯率先往前。
母女俩只能跟上。
走出一段后,孟灵儿后知后觉——
等等,娘亲的那盏水灯还未题字。
孟灵儿纠结了。
直接喊停嘛,她没那个胆子,可是不喊停,娘亲的水灯上空空如也,这怎么成?
眼珠子转了转,小姑娘落后两三步,走到陈渊身旁,低声说了句小话。
远水河边今日很多人,都是来放水灯的,已经有一批人放灯了。
河面光团点点,莲花造型的水灯随河水打着璇儿,仿佛是本就开在河上的睡莲。水灯连成带,光芒熠熠,当真美不胜收。
裴莺发觉霍霆山来了也并非全都是坏处,起码这人气场强,明明什么都没干,居然能轻而易举拿到河边最好的位置。
霍霆山将水灯还给裴莺。
裴莺正要放灯,这时女儿凑过来,将一物塞到她手中:“娘亲,您的水灯还未题字,快快用这炭笔写了再放。”
裴莺手中多出的,赫然是一只炭笔。
那炭笔只有一小截,比手指还要短,像是小商贩随身携带用于记小账的。
霍霆山目光在炭笔上一顿,然后越到后面站着的陈渊身上。
陈渊有些无措,低声喊了句主子。
裴莺最后只写了“祝好”二字,便将水灯放到河里。
流水潺潺,带着水灯逐渐飘远。
霍霆山站在裴莺旁边,侧头看她的神情,河灯的光晕落在她低垂的鸦色眼睫上,泛出少许微光。她戴了面具,叫人瞧不见神色,但那微抿的唇却透出几分郑重。
“水灯放完了,回吧。”霍霆山说。
裴莺看见女儿握拳的小动作,心知她不情愿,遂道:“才天黑不久,不若再等等吧。”
霍霆山却道:“今日中元节,鬼气重,宜早归。”
裴莺惊愕。
据她所知,这人是铁血无神论者吧,怎的如今连鬼气重这些话也说得出来。
霍霆山:“夫人若想游肆,明日亦可。”
裴莺听他这话,心知是没得商量了,只能和女儿一同上了马车。
马车驶回州牧府。
待回去后,孟灵儿回了自己的院子。
裴莺的厢房和霍霆山的屋子在同一个院子,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正院。
“夫人。”
裴莺正要回屋,听到他喊她:“将军有事?”
“后日夫人随我一同去参加一场宴会。”霍霆山说。
裴莺想了想:“是地方豪强相邀?”
如今冀州易主,想来豪强们都想和这位冀州新主搭线,其中有成功的也不奇怪。
霍霆山颔首:“夫人聪慧。”
裴莺却微微蹙眉:“您自己去不成吗,我都不认识他们。”
霍霆山:“夫人不需要认识。”
裴莺和他对视片刻,见他没有要改变主意的意思,只能道:“事先说明,我先前并无参加过宴会。若到时不慎失了面子,您可别找我,我不负责的。”
“不用你负责。”霍霆山话落抬手,在裴莺错愕的目光中捏了一下她的脸颊。
嗯,还是热的。
只一瞬,霍霆山悠悠收回手:“夫人早些休息。”
裴莺瞪圆了眼睛看着霍霆山。
这人什么毛病。

当被捏脸的那一瞬, 裴莺以为他是又想做那种事。
毕竟“早些休息”这四个字从这人嘴里说出来,很容易带上点别的意思,更何况他有前科在先。
但是没有。
这人勾着嘴角收回手, 然后转身往他自己的房间去, 看他的背影和脚步, 心情似还挺好。
裴莺在门口站了片刻, 而后缓缓将门关上。
躺在榻上,看着上方的罗纹, 裴莺再次肯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想。
他果然是腻了。
裴莺侧躺着抱着锦被, 缓缓呼出一口气, 只觉随着浊气吐出, 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真好,他腻了。
裴莺自己也没察觉到,她那颗因“五宿之约”被吓成一团的胆子, 从她彻底确认了这认知的一刻起, 便开始膨胀, 逐渐回到之前各种捋虎须时, 多少有点有恃无恐。
今夜的裴莺又睡了个安稳觉。
霍霆山和她说后日有宴, 这场宴会裴莺没当一回事,但豪强们都激动难耐。
冀州易主,幽州军以绝对的优势占稳冀州后,各大豪强的请柬便如洪水般涌向州牧府。
有句话说, 请吃饭不是什么本事, 请得到人那才是本事。
无数的请柬飘来,守门的幽州卫兵每天都收一大叠, 那厚度拿去当柴火烧都没问题。
请柬送是送到了,但全部石沉大海。
豪强们那是一个个抓耳挠腮, 坐立难安,心里都不由猜测这位幽州牧是何意。
不赴宴,不和他们建立任何联系,莫不是下一个开刀对象就是他们这些地方豪强?那位冀州新主欲挑一些来个杀鸡儆猴?
豪强和地方官一定存在联系,就算原先没联系,当地豪强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把桥梁搭起来。
送珠宝送银钱也好,将族中女郎送去当姬妾也罢,反正线必须牵上,得让地方官成为他们背后的大树,靠着大树好乘凉。
冀州权力核心重新洗牌,牌一洗好,豪强们就开始发力了。
一车车珠宝黄金拉出去,一箱箱奇珍异玩抬出去,还有一个个水灵秀气的美人儿,全部送到州牧府。
然而这些怎么去的,后面都怎么回来。
这下可愁坏了豪强们。
不收礼,那怎么办?
其实也不能怎么办,只能继续送,继续递请柬。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送的一封封请柬依旧没有回音,但却收到了另一个消息。
这位霍幽州要动耕地,他要改革。
榜文一贴,豪强们心思各异。
如今的土地是私有的,耕地可以自由买卖。豪强们的祖辈都盘踞在冀州,财富积攒得早,从很久之前就开始收购土地。
买下大片土地后,再租给没有地的人,也就是佃农,让佃农为其耕耘,豪强们坐等收租。
这批被豪强雇佣的佃农,不仅要为豪强种地,缴纳地租,服各种劳役,在某些必要时刻还会被武装成私兵。
一旦成为佃农,便是自动依附于主家户籍,就算到时不想再租豪强的地了,也不是说想走就能走。
若想要自由,还得经过一系列放免和自赎等手续。
豪强作为绝对的既得利者,自然不想耕地的政策有一丝一毫的改动。
但如今这位霍幽州却动了耕地,虽说动的不是土地的租赁,却也足够一众豪强想很多。
今日下令更改种植的作物,那明日他会不会动租赁方式?
租赁方式,动不得!
远山郡萧家,书房内。
“萧老兄,你瞧这个霍霆山是想做什么?”一个穿着曲裾深衣的中年男人皱眉道。
萧雄转了转手上的扳指:“这位霍幽州是个好名声的。前有长平郡救灾,后有下令种植小麦。前者暂且不谈,这下令种植小麦还低价售以麦种,小麦长成后如何那都是明年之事,许多人暂且看不到那般长远,只瞧见了低价麦种,都道他丹心如故。他占了冀州后如此大动干戈,是生怕旁人不知他一心为民。”
华尽忠低声道:“他想要声望无可厚非,但往后可不能让咱们吃亏啊,不然咱们不能答应。”
萧雄按了按眉心:“如今还只是下令改作物,没动旁的,这还好。”
华尽忠却不那么认为:“萧老兄,你怎知此事不是一个开端呢?今日他霍霆山能下令让冀州百姓种植旁的作物,他日说不准为了声望又会动一动土地的租赁方式。那可是咱们的命脉,不能动的。”
萧雄沉默不语。
华尽忠继续道:“这霍霆山也是个奸诈的,放着自己的幽州不折腾,来冀州搞这些个幺蛾子。”
萧雄是萧家的家主,如今已是花甲之年,眼周的皱褶很深,像枯槁的树皮层层堆叠,但一双眼偶尔闪过的精光,叫人不容小觑:“若他霍幽州动了土地,那我们又能如何?”
华尽忠拍案而起:“他不仁,就莫怪我们不义!”
萧雄嘲弄道:“华老弟,我们能如何不义?你别忘了他手中有幽州军,那等铁骑可是连蓝巾贼都能剿了。”
华尽忠低声说:“萧老兄,我又不是傻子,自然知晓幽州军的厉害。别说咱们萧、华俩家的部曲,就算远山郡所有豪强的部曲全部加起来,对上幽州军怕都只是以卵击石。”
倘若朝廷随意派个人下来管理冀州,他们才不会源源不绝往州牧府送礼,即便被拒了还继续腆着脸上前。
热脸贴别人冷屁股,那感觉难受得慌。
但是没法子,谁让如今的冀州新主手握兵权。
他们打不过啊!
华尽忠:“萧老兄,我听闻之前幽、司、兖三州连伐蓝巾时,兖州军不慎覆没,幽、司二军后面相约一同攻打长平郡,但司州军失约了,而幽州军一鼓作气拿下了长平郡。”
此事不是秘密,只要有心打听都能知道。
萧雄颔首。
华尽忠又道:“后来幽、司二州相争冀州,一战决胜负,又以幽州军的胜出落幕。我听闻在那一战中,霍霆山斩下了刘百泉的右臂。”
萧雄和他对视一眼,明白了他口中未尽之意。
刘百泉是何人,他们这批时刻关注着冀州局势变化的豪强自然清楚得很。
刘百泉虽只是都督,但此人是李司州之婿。他右臂被斩断,人肯定是废了。
霍霆山废了李司州的半子,无论是从失冀州之事来说,还是从半子被废之痛来看,这梁子绝对是结下了。
他们手里没兵权,打不过霍霆山,那就让那些有兵权的来。
“萧老兄,我在司州有一位挚交,或许能帮忙运作运作。”华尽忠笑眯眯道。
“甚好。”萧雄大喜,后面又叮嘱道:“此事不急,那霍幽州动不动土地还两说,莫要冲动行事惹恼了他。”
华尽忠:“那是自然。希望那霍霆山快些接下请柬吧,好让我们探个虚实。”
华尽忠没想到午时随口说的一句,在傍晚时愿望竟实现了。
有家仆来报,那位他们费尽心思与之搭线的冀州新主,终于接了请柬。
华尽忠一连道了数声好:“他肯来就好,就怕他一直不来。”
而后他又问家仆:“那位接的是谁家的请柬?”
各家都有派请柬,对方接了哪家的,就会到哪家去。
家仆道:“裘家。”
华尽忠皱了下眉,“裘家啊……”
远山郡是整个冀州的核心区,因此各大豪强都扎根在此。
豪强之中亦有三六九等之分,萧、华、齐三家属最上层,其中隐隐以萧家为首。
在三家之下,是裘、江、常、李四家,四家中裘家坐大。再往下就是许多不值一提的小豪强。
“怎的选在裘家。”华尽忠喃喃道。
霍霆山接了请柬的消息很快插了翅膀飞遍整个远山郡的高门,几乎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各家就速速给裘家拜贴。
别管那位为何选在裘家,他们先把入门券拿了再说。
见丈夫回来,收到风声的裘家大夫人李之桃问丈夫裘伯同:“郎君,那位怎会选在我们裘家?”
裘伯同眉头紧皱说:“我也不知晓,那位不显山不露水,叫人摸不清其想法。不过暂且不管那些,这场午宴必须给办妥当,要足够隆重,万不可得罪人。”
一年前裘老爷子病逝,裘伯同为嫡长,自然接手了家中生意,他底下按“仲叔季”排名的三个弟弟一同辅助他。
“那是自然,宴会准备之事已吩咐家仆去办。”大夫人有些迟疑:“郎君,是否要安排舞姬?”
裘伯同理所当然地说:“自然要。”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