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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火(弱水千流)


一时间,丁琦心头翻涌出感慨万千,眼底淌出一丝欣慰又祝福的笑意,嘴角微勾,抬起手,悄然将这扇教室的门给关上了。
丁琦带着一群小萌娃走在走廊上。
忽地,前头一个穿警服的高个儿小年轻疾步而来。
见到丁琦后,小年轻咧嘴笑,乐呵呵又客气地招呼了声“丁组长”,之后便绕过丁琦径直往前走。
丁琦见状挑了下眉,出声:“站住。”
这名年轻小警官名叫张小刚,是才从警校毕业分配进局里的新人,愣头青一个。听见上级领导的命令,他立刻稍息立正,站得比旁边花园里的树还直。
丁琦把小朋友们交给赶过来的老师,随后便踏着步子走到张小刚身前,问他:“干嘛去?”
“报告组长!”张小刚一脸严肃地说,“我去找余队!还有一个班的小朋友等着看他的吉他弹唱表演!”
丁琦:“别去。你余队这会儿忙着呢。”
张小刚迷茫:“小朋友不是都走了?余队还在教室里忙啥?”
丁琦不耐烦:“成年人的事少打听。”
张小刚:“……我也是成年人啊!”
张小刚回完挠了挠脑袋,又皱眉,续道:“那另一个班的演出怎么办啊丁哥?”
“什么怎么办,这不还有我吗。”丁琦说。
张小刚目瞪口呆:“啊?”
下一秒,张小刚就看见丁琦把警帽一摘,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个格外酷炫又拉风的猫王墨镜,慢悠悠地戴在了脸上,平静道:“本人警校那会儿可是拿过校园歌手大赛金奖,不就一群小屁孩儿么。为了我烈哥的幸福,我来替他演出。”
张小刚:“……”
教室里。
程菲仍旧趴在男人怀里呜呜直哭,因为抽泣得太厉害,她纤细的身体时不时还会抽动两下,瞧着格外的娇弱又可怜。
余烈知道程菲心里难受,手臂环住她腰肢,薄唇轻柔流连在她的黑发和额头之间,抱着她,贴着她,任由她宣泄情绪。
就在这时,姑娘在抽泣时一口气吸太猛,呛得直接咳嗽起来。
一双大眼本就又红又肿,像两只大核桃,这一呛,连脸蛋都涨得通红。
余烈见状,又是心疼又是愧疚,抬指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又低头亲吻她绯红咸湿的腮,呢喃着轻声哄道:“好了。乖宝贝,不哭了。”
程菲咳嗽好几声,直到这时才稍微缓过来丁点,一面抽鼻子,一面抬起红肿的大眼睛,望向他。
泪水糊了视线,看不真切。她抬起手胡乱地揉揉眼睛。
下一秒,便对上男人深不见底的眸。
余烈耷拉着眼皮,居高临下直勾勾注视着她,眼底黑沉沉的,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汹涌,似乎蕴蓄着一场足以吞没整个世界的海啸。
程菲泪意止不住,努力睁大眼睛把又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憋回去,也定定地看着他。
她忽然抬手攥拳,在他胸前狠力地打了一下,夹杂着哭腔质问:“这两年你到底去了哪里?音讯全无!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告诉我你死了!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挺过来的!”
余烈眼底涌起赤潮,捏住她小小的拳头送到唇边,用力吻了吻,红着眼哑声道:“对不起。”
最初的惊喜与狂欢过后,理智逐渐回归大脑。
程菲咬紧唇瓣,只觉胸口憋闷得像快要炸开——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当年分明活了下来,却隔了整整两年才重新出现?
“你回答我。”眼角不停有泪珠冒出来,程菲把拳头从他大掌间抽回,拿手背蹭蹭脸,固执地瞪着他,委屈不已,“这两年你在哪里?”
余烈深深凝视着她,静默半秒后,略勾唇,轻淡而苦涩地笑了下,说:“两年前,我在收网行动中落海。等我的大脑再次恢复意识,已经是一年半之后。”
听着这些话,程菲只觉有一根尖锐的冰刺,深深扎进她的心窝。
她痛心又疑惑,轻蹙眉头道:“是谁救了你?”
余烈薄唇微抿,回答:“不隶属我国的一个特工机构。”
程菲愣住。
“当初在梅家的那些年,我常年接受神经毒素的注射,大脑严重受损,对方秘密救起我后,把我送到了太平洋的一个隐秘海岛上治疗。”余烈沉声平静地说,“我昏迷了整整一年半,直到半年之前,才从植物状态醒过来。”
程菲心疼得不行,眉头的结越皱越紧,道:“所以之后的半年,你一直在复健?但是为什么又一直没有跟国内联系?”
余烈淡淡地回答:“对方要求我为他们效力。”
“什么意思?”程菲瞠目,“就因为他们救了你,所以就趁你虚弱限制了你的行动,要你恢复之后加入他们?”
“那个组织已经暗中考察了我很久,开出了极为丰厚的报酬,许诺下各种条件,要我脱离中国国籍,为他们做事。”余烈说,“当时我因为昏迷太久,身体机能恢复起来很慢,一直无法脱身,直到几天之前,我才联系到了丁琦。”
“……原来是这样。”程菲迟迟地点头。
她对他的情感,本就是心疼担忧多余委屈,此时得知所有真相,心里为数不多的那丝困惑和郁闷也随之消散。
没人比她更清楚他的难。
程菲沉吟几秒,又视线游移将余烈上下打量一遭,接着便伸出十根纤细的指,轻轻握住了他的双臂,哽咽道:“那、那你现在怎么样了?受的伤都好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余烈笔直盯着她,须臾,低头贴近她些许:“有啊。”
闻声,程菲刚落下的心脏又悬到了嗓子眼儿,焦心不已:“是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送你去医院?不然还是再做一个全身检查吧……”
话还没说完,只觉腰上一紧,步子踉跄,又被男人手臂一勾给带进他怀里。
程菲心尖一阵紧,隐约感知到什么,睫毛颤个不停,白皙的双颊也漫开红晕。
“心里不舒服。”余烈薄唇轻轻摩挲着她细嫩娇红的耳廓,嗓音沉而哑,性感得可怕,“痒。”
程菲脸更红,呼吸一下就乱了。
她太了解这个男人的脾性,对外冷静自持八风不动,面对她时却完全变个人,永远正经不过三分钟。
女性本能,让程菲意识到甜蜜的危险在逼近。
程菲心跳如雷,干巴巴地咽了口唾沫,心慌意乱间,条件反射般侧了侧脑袋,想要躲开他,支吾道:“……余队今天是过慰问的,还是快去忙自己的事吧,我也要接着去上课。其他还有什么话,我们等各自干完手上的活再继续聊。”
说着,程菲也不等男人回应,扭着腰肢便想从他怀中逃离。
这话引得余烈勾了下唇,意味不明。
他轻嗤一声,非但不松手,还臂弯下劲往内收,直接将人往他抵得更紧,迫使她全身柔美傲人的曲线与他严丝密缝贴合。
“……喂!”程菲轻呼出声,脸红到滴血,哪料到才重逢,这人就对她这么肆无忌惮,禁不住瞪大眼睛羞斥,“你干什么?这里是教室,光天化日,你别对我乱来。”
余烈闻言,虎口裹住她滚烫绯红的小脸往上一抬,低眸瞧着她,道:“光天化日不能乱来?”
程菲心跳的频率愈发快,呼吸急促,根本说不出话。
余烈眉峰一挑:“行。”
“?”程菲脸蛋上流露出一丝茫然,心想:行?什么行?
没等她反应过来,余烈便已扣紧她的腰将她带向了窗台一侧。
余烈耷拉着眼皮直勾勾盯着她,眼神黯得可怕。一只手勾揽她纤细的小腰,一只手高高抬起,拽住浅蓝色的窗帘一甩。
只听“唰”一声,铁质挂钩在窗帘盒的轨道里一滑而过,霎时间,窗帘拉严,所有阳光被悉数隔绝阻挡,多媒体教室瞬间形成一个密闭而昏暗的空间。
眼见最后一缕阳光被隔离,程菲心尖也跟着震颤。
随后,下巴一紧,被男人估计分明的指捏住,强势掰起来。
她脸红如火,微张开唇瓣轻喘两下,身上皮肤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爬,又烫又痒。
余烈掐住她软腰的大手下了力道,几乎要将她生生嵌进他的身体里。他眼眸微合,俯首将颊贴紧她滚烫的脸蛋,轻轻厮磨,呓语似的呢喃,“我的菲菲,我最爱的宝贝……”
程菲让他磨得头皮都是麻的,指尖轻蜷,小口呼吸,鬼使神差也闭上了眼。
片刻,感觉到一个吻,落在自己的前额。
那样的温柔,又那样的虔诚,仿佛在布达拉宫外朝拜天神的信徒。
“我很想你。恢复意识后的每个日夜,我想你想到心都在痛。”余烈轻吮着她的耳垂,沉哑低声,“你呢。想我了么?”
“……嗯。”姑娘脑袋埋在他颈窝里,对他的思念如浪潮般涌出,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也想你,很想很想。”
余烈对这个答案满意,无声地笑了下,依次浅啄吮吻她的耳廓颈项,游走摩挲,好一阵才终于来到她唇瓣。
程菲身子软绵绵的,脑子都迷糊了。
全身上下的感受,除了热,就是渴。
好像想要什么。
又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她咬住唇瓣睁开眼,渴得厉害了,又忍不住伸出舌,舔了下干涸的唇。
又粉又嫩的小舌尖,像只促狭的粉色小鱼,在男人眼皮底下一闪即逝。
余烈眸色骤深,掐住程菲的下巴,将她脸蛋抬更高,在昏暗光线中定定端详她。
姑娘卷发凌乱满脸红晕,唇微张,一双大眼噙满了春水,湿漉漉的,正有些失神又茫然地望着他。
一副被他调情调到意乱情迷的娇媚样。
这娇态媚姿瞧得余烈受不了。
食指大动。骨血里的欲望仿佛凶猛的兽,咆哮着想要在疆场上驰骋征伐。
他眯了下眼,下一瞬,反身一把将她抵在墙壁上,狠狠咬住她饱满红润的唇,在她唇舌间沉声问:“你哪里想我?”
余烈亲得很凶。程菲被这个蛮横的吻弄得嘤咛出声,脖子肩颈都被蒸成粉色,全身轻轻地抖。
没有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迷茫地眨了眨眼,“什么?”
“这里。”他长指轻揉了下她被吻到微肿的唇。
继而隔着衣物,点了下她左边心口,心脏的位置,“这里。”
“还是,”大手顺着她衣摆滑进去,漫不经心地,“这里?”
感觉到男人粗糙的指,程菲用力皱眉,脸蛋涨得愈发红,在他怀里挣扎起来,不知是想远离那些修长如玉的指尖,还是想贴得更近。
很突兀的,莓果让他重重一捻。
“……”
程菲始料未及,承受不住,绯红的脸蛋仰高,闷哼哭出来。
紧接着便听见余烈在她耳畔,说,“你刚才让我先忙慰问的事,听得我想笑。”
“程菲,我迷恋了你半辈子,也苦等了你半辈子。二十年光阴蹉跎如流水,时至今日,对我余烈而言,还有什么事能比爱你更重要?”

第74章
男人最后的这句话嗓音极轻,透着一丝夹杂浓重情潮的沙哑,连同他冷冽的呼吸一道钻进程菲耳膜,直令她不可控制地微颤。
程菲怕他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慌乱间急中生智,脱口道:“请余警官注意形象,这儿到处都有监控。”
谁知,听她说完这句话,余烈竟没有半分收敛的意图,只是漫不经心地回了句:“早就跟你说过,永远别在我面前撒谎。为什么学不乖?”
程菲一滞,眸光里跳出一丝错愕。
余烈面上神色清绝而冷静,指腹却忽然用力,恶劣地挑她一下,在她求生不得的呜咽中,轻声细语:“平谷区福利院,全院监控摄像头共计四十三枚,整栋教学楼,唯独就漏掉了这一间教室,没有装。”
程菲:“……”
“在来找你之前,这些信息我早就了解得一清二楚。”余烈耐人寻味地扯了下唇,“你骗不过我。”
程菲:……什么意思?
提前了解整个福利院的监控设施情况,难道就是为了……
脑海中浮出一个猜测,程菲顿时更加窘迫,羞恼交织。
此刻,上午日光晴朗。
操场上有小朋友在嬉戏,热闹喧哗。
近数十米只隔的多媒体教室内,窗帘挡去大半阳光,光线昏暗。
程菲恍惚间生出一种错觉,仿佛她被他囚禁进了一个完全独立的第三世界。
看不清楚,听不真切,视觉是模糊的,听觉也是模糊的。
唯有男人的体温如此真实。
程菲纤美的肩线轻颤着,眉心紧蹙,脸越来越红,呼吸越来越乱,想要挣扎逃离,但全身又提不起丁点力。
被困在这个男人恶劣又要命的指掌之间。
程菲眼角不停沁出泪珠,脑袋深深埋进他温热的颈窝,没几秒便承受不住,小猫似的抽泣起来。
余烈眸中有深情万千,也有浓重欲色。
暌违七百多个日与夜,这场重逢他已经等待了太久。
怜语相慰的温存,不足以疏解这两年时光积攒的相思之苦。他爱她爱到骨髓深处,潜意识里迸射出本能的贪婪,仿佛必须得到更多,才能真切确认她的存在。
余烈眼帘微垂,视线仔细描摹姑娘娇红欲滴的小耳尖,心念一动,低下头薄唇微张,轻轻地含住。
“好漂亮。”
他吻咬她的耳朵,被她妖媚又可爱的反应勾得心底愈发痒,嗓音低哑而懒漫,“两年了,我的宝贝还是美得让人欲罢不能。”
说话同时,指尖仍在浅蓝色的女士针织衫下肆虐,有一搭没一搭。玩儿似的,漫不经心。
程菲羞得根本不敢抬眼,全身滚烫四肢发软,两条腿已经有些站不稳,只能蜷在男人怀里,轻轻地哭。
骨节修劲的指形轮廓,在针织布料下暧昧起伏。
余烈垂着眸,直勾勾盯着怀里的小姑娘,一只手搂住她的细腰,另一只慢条斯理地轻拢。
程菲脑子里像搅了浆糊,眼神迷离,迷糊间感觉到原本环在她腰上的那只有力大手,上滑至背心位置。
隔着针织衫,前面一紧,又全然一松。
“……”程菲羞窘地瞪大眼,动了动嘴巴,正要出声抗议,巴掌大的脸蛋便被男人给扣紧固定,霸道又强势地掰起来。
下一秒,她的唇被吞噬。
余烈重重吻下来。
像是溺水将死之人终于将头露出水面,他近乎疯魔般,贪婪而暴烈,薄唇深碾着她甜美粉润的唇瓣,放肆汲取着她赐予的氧气。
这个吻又凶又狠,程菲毕竟两年未经情事,一时间根本招架不住。
虽然没有对比,但程菲很清楚,这个男人的吻技相当好。然而,这个阔别两年之久的吻,他蛮横得近乎残暴,一来便是狂风暴雨,将她两片唇瓣吮得生疼。
她心慌得甚至有些被吓到,被这蛮横的索取压得直缩脖子,下意识便往后躲。
余烈察觉到怀里人躲闪的意图,轻微挑了下眉,吻着她,不说话,大掌却勾过那把纤细的小腰往上一提。姑娘娇呼一声,整个人顿时轻飘飘让他拎起来,树袋熊似的挂在他怀里。
有力的大手稳稳托住她。
程菲被余烈悬空抱起来,脚尖离地,瞬间心惊肉跳,下意识抬起两只胳膊搂住他脖子,生怕自己会摔下来。
余烈咬了口她微微红肿的唇瓣,薄唇紧贴着她开合,音色懒倦:“不敢躲了?”
“……”
程菲一双眼眸湿漉漉的,又羞又气地瞪他。余光不经意扫过他身上一丝不苟的警服和肩上庄严的肩章,顿时更窘了,压低声斥道:“这位警官,你穿着这身衣服在这里跟我做这种事,合适吗?”
余烈眉峰轻轻抬了下,说:“程老师要是有特殊要求,我也可以脱了这身衣服再跟你做。”
程菲被噎住,无语。
这会儿脑子稍微清醒了些,之前那些远去的五感也随之回归。
她听见远处操场上传来的嘈杂声响,心一紧,生怕有人会忽然闯进这间教室,两只小手下意识将男人的脖子抱更紧,忐忑不安地催促:“你快把我放下来,万一被人看见就完了!”
“着什么急。”
余烈抱着姑娘一侧身,坐在了旁边的一把椅子上,将那副软绵绵的纤细身子往大腿上一放,勾起她的下巴,高挺鼻梁轻轻蹭着她挺翘微红的小鼻尖,哑声轻语,“丁琦知道我跟你在这儿,不会让其他人进来。”
“……我们不能一直待在这里。”程菲脸红到快要滴出血来,又试着挣扎了下,“就算不被撞个正着,让人知道我们俩单独关了大半天,会在背后说闲话。”
余烈本来就压着一团火,欲念如潮,想碰她想到要命,忍得格外辛苦。
谁知这小东西一点不体恤他难处,馨香绵软的身子在他怀里挣扎,细腰一扭再扭,蹭得火愈烧愈旺,仿佛打定主要把他逼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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