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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之兽语者 (胡六月)


费雪兰一眼看过去,无数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最上端“费立言”、“穆安春”这两个名字令她眼前一黑。
警察在做什么?他们到底发现了什么?
夏木繁的声音依然平静:“对,我想给你讲个故事给你听。这个故事可能有点长,需要一点耐心来听。”
“费立言,1922年出生,其父为当地乡绅,曾留学M国,娶了一名有白俄血统的女子,生下三子一女,费立言是老大。他十八岁参加革命,1943年成为地下党,与革命同志穆安春相知相爱,结为夫妻。”
“1946年6月,抗战结束,内战开始,费立言接到通知转移,立即带领同志们往湘省进发,途经荟市大溪镇时,身怀六甲的穆安春即将临盆,不得不冒着暴露的风险进了镇上唯一的一家医院。”
“穆安春生下孩子之后没有三天,便抱着襁褓中的孩子跟随队伍继续向北。条件艰苦,再加上营养不良,怀中婴儿没活到满月便夭折,而穆安春也落下月子病,从此不能再生育,这件事,成为费立言、穆安春心中永远的痛。”
听到这里,费雪兰打断夏木繁的话:“你打听我爷爷、奶奶的事情做什么?你是警察,不是小报记者!”
夏木繁突然出手,一把捏住费雪兰的手腕,强迫她手掌张开。
费雪兰的中指指腹位置,深深的一道掐痕,雪白肌肤上那青紫的印记看上去有些可怖。
夏木繁眸光一闪:“怎么?听个故事听得这么激动?”
费雪兰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使劲一甩手,尖声道:“你干什么?”
夏木繁冷笑:“坐好!不要打断我的话。不然……我不介意让站在休息室门外、走廊的医生、护士们都来听听这个故事。”
费雪兰紧紧咬着下唇,却又无计可施。
对方是警察,拿着警官证上门,正常问讯,她有配合的义务。
夏木繁的强势,让费雪兰如坐针毡。
可是,有什么办法?
故事,还在继续。
“新中国成立之后,费立言与穆立春成为英雄,慢慢走向政坛。费立言成为京都军区高层领导,穆立春则任京都第一医院院长,夫妻俩事业有成、威望很高,可是只要一想到夭折的女儿,便寝食难安。”

但凡让费雪兰不安的话,夏木繁不介意反复不断地说。
“费立言、穆安春夫妻俩也曾想过领养一个孩子,但他俩工作忙,并没有太多时间去抚养一个婴儿。于是一拖再拖,一直拖到了1954年。”
“这一年春节,费立言、穆安春回到费立言的老家,见到了他的两个弟弟。费立言的两个弟弟留在当地,一个务农、一个当工人,都是普通家庭,不过他们子女众多,老二生了三个儿子,老三则有二子一女。看着眼前活泼可爱的孩子们,费立言动了收养其中一个的念头。想着不如从费家子孙中挑一个带到京都去,至少也有血脉关系。”
“这个想法刚一露出头,老二、老三家媳妇就动了心思,想方设法地让孩子们在大伯、大伯母面前表现。毕竟费立言夫妻俩在京都很有社会地位,要是被他们看中,所有的社会资源与财富不都是孩子的吗?”
“可惜,姓费的这五个男孩、一个女孩,都斗不过一个外姓女娃。”
说到这里,夏木繁停了下来,抬眸看向费雪兰:“这个外姓女娃是谁,你一定知道吧?”
费雪兰双唇紧闭,一个字不肯再说。
夏木繁并没指望她会老实回答,清了清嗓子继续往下说。
“费立言有个妹妹,因为模样酷似母亲从小就被人叫成小洋妞,雪肤大眼,十分漂亮,可惜命不太好。被当地一个不务正业的二流子毁了清白不得不下嫁,生下一个女儿便含恨而亡。这个女儿继承了母亲的好容貌,聪明伶俐,听说自己的大舅舅要挑一个继承人,背着父亲和后妈,悄悄跑了十几里路赶到费立言所住的招待所,一见到他们就跪下来哭,大舅舅、大舅妈,求求你们救救我吧。”
“这个女孩当时只有七、八岁,却深知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她说她生于1946年8月11日,她说她没有了妈妈,父亲再婚后不把她当人,经常打骂她,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大舅舅与大舅妈。”
夏木繁摇了摇头:“费医生知道1946年8月11日这个出生日期代表什么吗?那是费立言与穆安春亲生孩儿夭折的日子。穆安春看着眼前这个瘦小白皙的女孩,一颗慈母心被她激发出来,感觉她就是自己死去女儿的再生,紧紧抱起她,对费立言说,我们就养她吧。”
“就这样,费新梅一下子从冰窟掉进了福窝。她有了令人尊敬的父母,有了独自的小房、柔软的新被褥、漂亮的洋娃娃,还有一衣柜的新衣裳。她来到京都接受最好的教育、出入有车,家中有保姆,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夸赞:唉呀,费军长、穆院长的女儿真漂亮。”
费雪兰打断夏木繁的话:“我母亲到底哪里惹了你?你把她的过去挖出来做什么?我母亲小时候吃了很多苦,来到京都后乖巧懂事,读书很努力,她工作之后也一直孝顺爷爷奶奶……”
夏木繁道:“你急什么?刚才只是背景描述,我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呢。”
费雪兰根本不想听什么故事,可是夏木繁的眼神里带着寒光,让她有些发怵,只得耐着性子继续听下去。
“费新梅觉得自己的人生从此便是坦途。为了回报养父母的恩情,她找了个孤儿院出生的男人结婚,生下一对双胞胎之后取名费青柏、费雪兰,并让儿女唤费立言、穆安春为爷爷奶奶。”
“其实费立言并不介意这些,但费新梅却太过聪明算计,知道只有与养父母深度捆绑才能为自己、为儿女谋福利。”
“在费青柏、费雪兰六岁时,费新梅的第一任丈夫病逝,改嫁一名从海外归来的外科医生莫子贤,莫子贤丧偶,有一个儿子,与费新梅结婚之后职位迅速提升,现任京都第一医院院长。”
夏木繁看向坐立不安的费雪兰:“直到1990年之前,费新梅都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她在军区做文职工作,虽无军功,却因为背靠费立言这棵大树而轻松自在。她的儿子读的是军校,在多次军区大比武中获奖,已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前途一片光明。她的女儿读医科大,有继父与奶奶的支持,未来可期。”
“变故,却突然发生。顾少歧的出现,让费新梅吓出了一身冷汗。”
“女儿爱上了同样的一名学长,高高兴兴地告诉母亲,并把顾少歧的照片拿给母亲看。看到模样酷似费青柏的顾少歧,再听说他是荟市大溪化工厂子弟,费新梅的危机意识顿时冒出了头。”
“费新梅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有没有可能,顾少歧是费立言的亲生外孙或孙子?她没有多说什么,只叮嘱女儿去顾少歧家里看看,探听一下顾母的身世。”
费雪兰霍地站起:“你在胡说些什么!我要上班了,没时间听你讲故事。”
夏木繁抬手一把将她按进椅中:“你慌什么?”
夏木繁陡然加快语速:“确认之后,费新梅与子女商量,最后想出一条毒辣至极的对策——杀死顾家父母,永绝后患。反正穆安春一直以为亲生女儿已死,只要谢丽姣一死,便不会再有任何人能够撼动费新梅的地位。”
“费青柏早已将费立言的军中资源视为已有,绝不允许有第二个和自己竞争。他拿着费雪兰给的钥匙,按照她所提供的信息资料,偷偷摸到大溪化工厂机关宿舍楼里,杀死顾明康、谢丽姣,再悄悄返回京都。”
“曾经受过特别训练的费青柏身手出色,反侦查能力一流,由他出手,真是神不知,鬼不觉。任谁,也不会想到,看似入室盗窃杀人案的背后,竟然隐藏着一个惊人的大秘密!”
夏木繁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呆若木鸡的费雪兰,眼睛里喷射出炽热的火焰。
“原本就是捡来的幸福,却因为拥有太久,觉得一切都理所应当了,是不是?”
“升米恩,斗米仇。你们受了费立言、穆安春这么多年的恩惠,合谋杀了他们的亲生女儿、女婿,还有脸喊他们一声爸妈、一声爷爷奶奶吗?”
“杀人偿命,什么未来前途、什么人生规划,一切皆空!”
“不不不……”
费雪兰整个人像被抽了筋的蛇一样,瘫倒在椅中。

——我怎么办?
她虽参与杀人计划,但毕竟不是亲自实施者,也没有见到惨烈的现场,胆子还不算大,被夏木繁这一吓,顿时吓得慌了神。
此刻她没有想为什么警察会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证据,一心只想着自己应该怎么办。她今年二十七岁,未婚未育,年纪轻轻已经是副高职称,前途一片光明,绝对不能被这件事拖累,毁了未来。
夏木繁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将身体往后坐了坐,拉开与费雪兰的距离,眸光闪动,声音变得低沉。
“费雪兰,顾少歧是费立言唯一的嫡系外孙,他是你的男友,这是件多么令人惊喜的事。你若和他在一起,费立言、穆安春的所有社会资源、财富便全是你们的,是不是?”
极度自私的人,考虑问题总是以自己的利益优先。费雪兰明显被夏木繁的这番言辞所动,渐渐抬起头,认真倾听着。
“顾少歧和你虽然是没有出五服的亲戚关系,但毕竟隔了三代,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你们是亲戚?更何况你们是医生,只要注意产检,及时消除不良的遗传因素,生下健康孩子的概率非常大。”
“你从学校那么多男生中留意到顾少歧,是因为他和哥哥很像吧?你和哥哥是双胞胎,本就有血脉牵绊,看上和你哥哥模样相似的顾少歧,不稀奇。哪怕把他带到费立言跟前,被他们认出来,只要你们情比金坚,谁能拆散你们俩?”
“顾少歧年少有为,对你顺从体贴,将来如果结婚了也一定会事事以你为先,这么好的爱人,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掉顾明康、谢丽姣,把顾少歧推到你的对立面?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母亲、你哥哥坚决要除掉那两个人?”
费雪兰现在的脑子像浆糊一样,根本无法思考。
夏木繁的话,简直说到了她的心坎里,让她忍不住重复道:“是啊,为什么呢?”
夏木繁见她的思想开始与自己同步,在心里撇了撇嘴,想着这费雪兰的自私真是家学渊源。
不过,这是好事!
夏木繁趁胜追击:“谢丽姣的存在,会影响你母亲在费立言、穆安春眼中的地位。有了亲生女儿,哪里有有费新梅这个养女的位置?所以,你母亲根本没有考虑你的利益,而是为了长久霸占费立言、穆安春的关爱而起了杀心。”
费雪兰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她当然知道母亲对费立言、穆安春那种近乎病态的占有欲。费新梅费尽心机一步登天,却因为拥有的一切太过完美而惴惴不安。费新梅努力讨好养父母,处处以他们的喜好优先,这种讨好已经深深刻在费新梅的骨子里,就连费青柏、费雪兰也被教育得乖巧听话,丝毫不敢在爷爷奶奶面前肆意妄为。
夏木繁:“至于你的哥哥,你俩一个从军,一个从医,看似两条不一样的发展道路,实则殊途同归。费立言手里捏着军队资源,穆安春有深厚的医学人脉,他们夫妻俩清廉高洁,虽说能够给你们一些帮助,但你们能够走到现在也要靠自己的辛苦努力,是不是?”
费雪兰下意识地点头。
是的,爷爷奶奶耳提面命,不能搞特殊化,要自己争气,他们对费青柏、费雪兰兄妹两个严格要求,并没有丝毫松懈。
夏木繁继续往下说:“可是,如果顾少歧认祖归宗,你猜结果会怎样?”
费雪兰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可是她的内心却因为夏木繁的话而激起无数涟漪。
顾少歧一旦认回来,那费立言、穆安春一定会打破他们的原则,倾尽所有去弥补他和谢丽姣。
夏木繁笑了笑:“所有资源都会向顾少歧倾斜,你是他妻子自然是受惠最大的那一个,而费青柏将成为弃子,是不是?”
费雪兰再一次点了点头。
夏木繁:“所以你看,费青柏要杀顾明康、谢丽姣以掩盖真相,完全是为了他自己,而不是为了你。”
费雪兰觉得她说得不对,可是又觉得有道理,一时之间愣在当场,不知道应该点头还是摇头。
眼见得挑拨得差不多了,夏木繁往费雪兰的心上添了一把火:“顾少歧至今未婚,他的恋人只有你一个,只是因为杀害父母的凶手没有找到,耿耿于怀,不肯放过自己。”
孙羡兵与龚卫国努力控制着面部表情。
这话要是被顾法医听到,恐怕想死的心都有!
可怜的顾法医……
费雪兰却听得热血沸腾。
顾少歧自父母被害之后,沉迷于法医学,每天研究尸体,誓要把凶手揪出来。费雪兰心中有愧,也不敢多劝,只能柔情小意地哄着他,却收效甚微。
母亲和哥哥说要斩草除根,但费雪兰深爱顾少歧,以死相抗,说如果他们要杀顾少歧,她就找爷爷奶奶说出真相,大家一起玩完。
最后费新梅、费青柏拗不过费雪兰,只得暂时放过顾少歧。
费雪兰没想到顾少歧会对父母之死那么在意。
她原以为只要除掉顾少歧的父母,他没有其他亲人了,心思自然就会全放在她身上。没想到顾少歧自父母去世之后便变了一个人,冷漠、绝然、一心只想破案,对她也不再顺从,眼看着两人感情越来越淡,费雪兰真的很慌。
但她不敢说,怕哥哥杀掉顾少歧。
后来,顾少歧去荟市当上法医,一身警察制服刺人眼,身边皆是警方精英,费青柏有所顾忌,不敢、也没机会再下手。
费雪兰联系过几次顾少歧,但两人渐行渐远,只能选择放手。
现在,顾少歧的同事说,他其实心里有她?
旧日校园甜蜜涌上心头,费雪兰心思浮动,眼角有了一丝晕红。
夏木繁:“顾少歧是费立言、穆安春的嫡亲外孙,这一点无庸置疑,只需要一次DNA检测便能真相大白。费将军盛怒之下岂能放过杀害亲生女儿的凶手,他将动用公安部、军部的所有力量来追查此事。到那时,你们做的这些事情能瞒得过去?”
费雪兰面色一下子变得煞白。爷爷的能量有多大,她当然知道。
费青柏之所以不敢动顾少歧,除了因为费雪兰喜欢他这个原因之外,也因为害怕被查,进而惊动费立言。
杀顾明康、谢丽姣,费青柏不怕。因为他们远在荟市,伪装成入室盗窃现场,混淆警察的侦查方向,荟市警察永远也不可能查到费青柏身上。
但顾少歧不一样。他若身亡,即使伪装成自杀,警方也会调查他的恋人费雪兰,以及费雪兰的所有社会关系,到时候根本瞒不过费立言,依他老人家的睿智与阅历,看到顾少歧那张脸便会产生怀疑。
费青柏谁都不怕,就怕爷爷费立言。
经历过血与火历练的费立言话虽不多,但不怒而威,目光到处,谁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当年就是费立言一句话:男儿要吃苦,便将费青柏送到部队特训,即使受伤也不许回来。
连费青柏都怕费立言,费雪兰就更不用提。
一想到爷爷知道真相之后的反应,费雪兰打了个寒颤。不行,不能让爷爷知道!如果让他知道,她一定会生不如死!
眼见得火候差不多了,夏木繁站起身来,看着费雪兰语重心长地说:“原本我建议顾少歧先找费立言,认完亲之后再来追查凶手。但顾少歧念旧情,希望我先找你谈一谈。他托我问你一句,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你该如何自处?是自首以证清白,还是咬定无辜等警察上门抓捕?你好好想想吧。”
丢下一个地址,夏木繁与孙羡兵、龚卫国离开。
只留下费雪兰坐在休息室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思绪万千。
三人回到宾馆,龚卫国第一个跳了出来:“喂,小夏组长你在搞什么鬼?你这是打算使用美人计吗?”
孙羡兵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唉呀,你用顾法医做饵,她能听得进去?”
夏木繁难得调皮一回,眨了眨眼睛:“顾法医长得好看,专业能力强,脾气又好,这样的对象千里挑一,费雪兰至今未婚不就是念他的好么?用一下美人计有什么不好?”
龚卫国急得满头是汗:“顾法医恨死了费雪兰,只是他涵养好没骂人而已,哪里还会有半分旧情?他要是知道你拿他使美人计,恐怕想死的心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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