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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之兽语者 (胡六月)


两天之后,黄金凤忽然笑了笑,站起身洗了个澡,饱饱的吃了饭。她又去了趟港城,随后回到深市,卖了房子,带着存款回到老家。
黄金凤改了名字,摇身一变成为港商,斥资买下了太阳中介服务公司,更名为新希望家政公司,专门为18~40岁的女性介绍保姆工作。
听到这里,夏木繁明白过来,原来小报上所说的才是真正的版本,而此刻黄金凤和韩莹吹嘘的身份,什么爱国人士、什么港城千金,全都是假的。
夏木繁将目光转向正在和韩莹说着创业初衷的黄金凤。
黄金凤说:“我们港城那边用的保姆大多数都来自菲律宾,称之为菲佣,都受过严格的专业训练,不仅能说英语、粤语,和主人交流顺畅,而且服务到位,口碑很好。菲佣也分各种类型,除了打扫卫生做饭的普通保姆外,还有专门服务失能老人的护理菲佣,她们要会打针、懂药理、具备一定的医学常识。有的菲佣专门带孩子,需要具备婴儿看护知识、懂点儿童心理学。正是因为菲佣的分类系服务周到,因此才受到港城有钱人的欢迎。”
“我之所以到星市来开办新希望家政公司,也是希望能够帮助内地的女性,帮她们找到更多的就业机会。另一方面,也通过家务劳动社会化,将事业女性从家庭束缚中摆脱出来,真正实现她们的个人价值。”
黄金凤侃侃而谈,说的眉飞色舞,韩莹一边在本本上飞速的记录着她的话,一边恰到好处地夸了一句:“黄总,您真是位有大格局的女性。”
夸完这句之后,韩莹问黄金凤:“为什么给公司更名?小太阳这个名字就很好吗?太阳温暖每个人的心,这么好的名字,你为什么要把它改成新希望呢?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黄金凤对这样的问题应对轻松:“这个名字的确是我改的,怎么说呢?小太阳虽然不错,但是小太阳一开始的服务对象有男有女,而新公司却仅限于女性,再沿用一开始的名字并不合适。我想韩记者应该也明白,这个世界对女性而言其实是不公平的。制定世界社会规则的大多数是女性,所以规则大多有利于男性。”
想到自己那长期被继父虐待性侵的表妹,想到鹦鹉案中被丈夫殴打的柳树,被丈夫和婆婆欺凌的梅玉东,韩莹重重点头:“对,目前来说女性依然是弱者。”
黄金凤冷笑一声:“弱者才需要保护,才需要被强调,不然为什么有三八妇女节,六一儿童节,却没有针对男性的节日?”
韩莹道:“是啊,所以妇女儿童的权益更需要得到保护,法律会维护社会的公平正义。”
黄金凤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法律?呵呵。有时候法律根本没办法维护公平,想要得到公平,只能努力让自己成为强者。”
韩莹感觉话题有点偏了:“黄总,保护妇女权益,和您这个公司的名字有什么联系吗?”
黄金凤也反应过来了,将自己内心升起的那一点愤怒强行压制下去,脸上保持着一个礼貌的微笑:“女性是弱者,而那些没有学历、没有家庭背景、没有社会关系的女性,面临的境况更为糟糕。”
“每天在家里买菜洗衣做饭的妻子,丈夫可能会责备她:你吃我的喝我的在家天天享清福,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为丈夫生儿育女的妻子,和丈夫离婚时什么赔偿都得不到,旁人话里话外满是鄙视:生孩子了不起啊,哪个女人不会生孩子?不会生孩子的女人,那不就是不会下蛋的鸡吗?”
“明明女性做家务、生孩子都是价值所在,可是偏偏就有人忽视了她们。”
“我创立的这个家政公司就是将女性的价值显象化,让勤劳的她们在劳动中获得金钱,让绝望的她们内心生出新的希望。”
“所以,我给公司取名新希望。”
黄金凤的话很有煽动性,韩莹听到这里,内心充满感动,满是赞赏的看着她:“您真是秀外慧中,人美,心灵更美。让这个社会意识到家庭妇女的价值,光是这一点,新希望家政公司的存在就有着非凡的意义。”
想到谭阳曾经说过黄金凤充满人格魅力,夏木繁怀疑谭阳也被黄金凤的这番言辞折服过,就像眼前的韩莹一样,感动而欣赏。
夏木繁拿出相机,对着韩莹和黄金凤咔嚓咔嚓拍了两张照。
相机的咔嚓声提醒了韩莹。
“黄总您刚才提到,要让社会意识到家庭妇女的经济价值,这一点我非常认同。像打扫卫生、做饭洗衣、照顾老人……这些都是劳动,应该得到尊重。只是有一点我不太明白,生儿育女这一点怎么样才能够体现出它的经济价值?难道生个孩子给多少钱?一旦生育被金钱化,那会对女性造成极大的伤害。”
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尖锐,夏木繁恨不得为韩莹竖个大拇指。
黄金凤眯了眯眼,眸光微暗,缓缓回答道:“将生育与钱挂上钩,这一点我们家政公司肯定不会做。我只是打个比方,希望能从法律上对女性的这一份价值予以肯定。韩记者也可以报纸上呼吁一下,比如说,夫妻双方如果走到离婚这一步,只要女性生育过孩子,男性必须赔偿一定的生育费用。”
黄金凤这一招四两拨千斤,回答得极为巧妙。
韩莹眼见的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合上笔记本看着眼前的黄金凤,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黄总您也知道我是法律周刊的记者,那我的问题可能会更多的与法律相关。前几天在星市公安局采访的时候,了解到有两起三年前的少女失踪案,两名少女在失踪前都到你们公司找过工作,但公司并没有给她们提供帮助。你们公司不是说要帮助女性找到新的希望吗?这两个年方十八、从小山村来到星市打工的女孩正处在人生绝境之时,你们为什么没有对他们施以援手?”
黄金凤的脸色变了。她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眼睛里多了一丝戒备。她将身体靠在皮椅上,抬起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打着。
黄金凤整个人看上去冷淡了许多:“我们公司虽然名叫新希望,但毕竟不是观音庙,没办法惠泽众生。我们能力有限,只能帮助到我们能够帮助到的女性。你说的这两个失踪的女孩子,我被警方问过好几次。现在既然人已经找到了,他们这三年去了哪里,是不是和我们公司有关,你们问问就知道了,我身正不怕影子斜,随时接受你们媒体的监督。”
如果不是听到大白猫和煤灰的交谈,夏木繁此时得为黄金凤鼓掌。这一番话实在是说的义正言辞,任谁都会为她的个人魅力所折服。
落地大窗那边,大白猫和煤灰已经说到了最要紧处。
【你的主人,帮姓刘的富商生了两个孩子,得了150万。很划得来呀。为什么伤心?好多女的给丈夫生下孩子,一分钱都没有呢。】
大白猫点了点头,神情间颇有点得意洋洋。
【对呀,我的主人也经常说,生孩子凭什么是女人应该的事,还不如用它来赚钱。】
煤灰机灵地提问。
【那,怎么才能赚到钱?】
大白猫转过头看一眼她的主人。
【很简单,明码标价呀,生个女孩要价50万,生个男孩要价100万。】
夏木繁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了起来。
果然,我们没有猜错,黄金凤表面做的是家政服务,私底下干的却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从新希望家政公司走出来,夏木繁的内心很沉重。
黄金凤那一套说辞很能蛊惑人心,似乎女性劳动体现出经济价值是一种社会的进步,而她创办的家政公司给了所有女性新的希望。
可是她忘记了,物化女性,将生育明码标价,导致的后果十分严重。一旦泛滥,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女性受到伤害。
公司拿50~100万,个人最多只能拿到其中的10%。生一个孩子拿5~10万,按照现在普通保姆费300到500块一个月来算,他们需要做十几年才能挣到这个钱。
在短短的两三年里挣到以往十几年才能挣到的钱,这对那些穷怕了的女孩来说,具有极大的诱惑。
她们以为出卖子宫,帮别人孕育孩子,在短时间内拿到高额回报是件对自己有利的事,却忽视了她们将来面临的巨大风险。
出卖身体的耻辱,十月怀胎的辛苦,为了生下男胎一次又一次的流产,一朝分娩走一遭鬼门关的艰难,回归家庭后面对的冷眼与指责……这些难道是简简单单几万块钱就能弥补的吗?
现在新希望家政公司还不敢明目张胆,只是偷偷摸摸将年轻女孩子介绍给那些有需要的富贵人家,等生完孩子之后再让她们回家。
如果不及时打击这条产业链,那未来便会有人贩子将拐来的女孩子集中在一起,将代孕产业化。
长此以往,每一个走在大路上的女孩子,只要具备有生育能力,就会面临危险。
太可怕了!
马克思曾说过:如果有10%的利润,他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他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他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他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他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死的危险。
相较于低廉的成本,代孕利润何止三倍?
淋过雨的人,善良的会帮别人撑伞,恶毒的却要把别人的伞扯破,让旁人也和自己一样淋个透湿。
黄金凤自己吃过苦,却要拉那些懵懂女孩下水,简直可耻。
韩莹和夏木繁两个人都心情不好,默不作声,一直走到大马路上。阳光从头顶洒下,星星点点的温暖,两人这才感觉回过神来。
韩莹带着夏木繁坐上公交车。
车上人不多,两人找到空位坐下,看着窗外不断往后移动的建筑和人群,韩莹和夏木繁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长叹一声。
韩莹悄声问:“你看出了些什么?”
夏木繁摇了摇头:“回去再说吧。”
韩莹知道夏木繁行事谨慎,便换了个话题:“你把煤灰放在她那里,能放心?”
夏木繁很信任煤灰:“不要紧,煤灰聪明的很,再说,它也认得路。”
韩莹稍微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到站下车之后,韩莹还有工作要处理,便没有和夏木繁一起回市局,她将手中的笔记本交给了夏木繁:“这是今天的访谈记录,也算是一个调查成果吧,你拿回去吧。”
夏木繁开玩笑的说:“不写个人专访了?”
韩莹抿了抿唇:“开什么玩笑,我们是法制周刊,怎么敢登她的专访?光是把女性生育和金钱划上等号,就和现在的法律相悖,我要是把这篇专访稿子送上去,主编得把我骂死。”
夏木繁说:“目前她是我们警方的怀疑对象,你不要打草惊蛇。如果她问你什么时候刊登她的个人专访,你就随便敷衍一下。”
韩莹点了点头:“好,我知道的。”
夏木繁郑重道谢:“韩莹,谢谢你。”如果不是有韩莹开路,她根本不可能顺利见到黄金凤,更没办法把煤灰送到她身边。
韩莹“嗨”了一声,“谢什么呀?我们是朋友。要不是有你帮忙,我和小曼还在为鹦鹉奇奇怪怪的话语想破脑袋;要不是有你帮忙,欺负小曼的那个人还逍遥法外呢。要说谢,应该是我来说谢谢。”
两人相视一笑,友谊在心底生根发芽。
回到市局,夏木繁开始着手安排下一步的调查的计划。
既然明码标价,那公司账目就应该能看出问题。钱从哪来的?怎么打进公司的?有没有偷税漏税?有没有可能公司有两本账,一本明账一本暗帐?而这些需要懂财务、懂税务的警察跟进。
还不等夏木繁安排人手,冯晓玉已经举起手来:“让经侦科那边上吧。叶荣刚刚调到那边去,科长还没给他安排事儿,正好让叶荣去查那个新希望的账。”
夏木繁:“本来这个任务就是交给你和叶荣去办的,我和经侦科那边对接一下,马上开始查他们公司的账。”
星市公安局的经侦科暂时还没有从刑事侦查处分出来,经侦科科长听说特别行动队那边需要人手,二话不说便同意下来,让叶荣跟进这个案子。
冯晓玉与叶荣一组的任务安排下来之后,夏木繁继续调兵遣将。
“卫国与羡兵一组,查电话记录。”
“大虞与肖远峰组队,负责盯梢。”
龚卫国一听,不由得笑了起来:“行啊,查电话,我熟。”
夏木繁详细布置任务:“黄金凤的投资有一部分来自港城,她的业务也与那边有勾连。你们负责对她的办公室电话、个人手机通话记录进行监控。重点关注那些从港城、深市打过来的电话。”
龚卫国与孙羡兵听明白了,抬头挺胸,精神百倍地回应:“是!”
虞敬与肖远峰还不太熟,答应得没那么快。
夏木繁看向虞敬:“大虞,盯梢需要人手,你对星市交通还不太熟悉,让肖远峰带带你。给我紧紧盯着新希望家政公司,只要发现从港城来的人,立刻上报。”
虞敬明白了自己的任务,大声回应:“是!”
三个组同时推进,很快就有了消息。
新希望家政公司位于星市最热闹繁华的亚贸商业区,停车场位于商业大楼西北侧。肖远峰找人打过招呼之后,虞敬和肖远峰顺利换上保安服,成为停车场保安,两人轮班值日。
这一天,一辆黄色出租车停在新希望家政公司门口之后,再转而来到停车场。
司机走下车来,靠着车身抽烟,虞敬走过来和他搭话:“接了大单?”商业区停车场停车收费不低,如果不是包车,出租车司机根本舍不得把车停在这里。
司机吐出一个烟圈,美滋滋地说:“哥们,你猜对了。我这车被人包了一天,一百块钱呢。那夫妻俩珠光宝气,还带了个保镖,拎着口黑皮箱,一看就是有钱人。”
虞敬不抽烟,但他口袋里备着一包,抽出一根烟递过去一根烟,笑着问:“坐你车来这里做什么?”
司机是个健谈的,接过虞敬递过来的烟,话匣子打开,滔滔不绝。
“两人来做什么,我看不出来,不过他俩是从港城来的,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那男的眉开眼笑,女的却拉长的脸。男的西装革履,却是个怕老婆的,一路陪着小心。那个保镖对女人的态度也更恭谨,看来呀,这个家是女人当家。”
虞敬压低声音问:“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从港城来的?”
司机说:“一看就是嘛。他们普通话说不标准,口音很古怪的嘛。你吼哇,我嘚要辉商业中心的啦……”
司机模仿起港商的口音来唯妙唯肖,虞敬被逗笑了。
1997年港城就要回归,港城人到内地来做生意的并不在少数,他们那口蹩脚的普通话,大家一听就知道来自港城。
知道对方来自港城,虞敬立马向夏木繁汇报。
煤灰这几天正好在家政公司陪大白猫,夏木繁放出小八哥发财,让它给煤灰那边报个信儿。
而此时,煤灰正蹲在窗边和大白猫如意一起发呆。
煤灰有点无聊。
每天大白猫的生活两点一线,不是陪着主人在她那偌大的别墅里发呆,就是在办公室里发呆。煤灰每天和如意在一起,被迫学会了发呆。
今天黄金凤一大早就到了公司。顺便把大白猫和煤灰也一起带到了公司。黄金凤揉了揉如意和煤灰的小脑袋,让它们在办公室里玩之后,便安静地等待着客人的到来。
自从身边多了个煤灰之后,黄金凤感觉生活多了些小乐趣。
以前回到家,别墅里总是安安静静的,偌大的两层楼,只有一个保姆和一只大白猫陪着她,可是现在多了个煤灰。
如意年纪大了,性子沉稳。可是煤灰却跳脱活泼,喜欢在别墅里上蹿下跳。它一会儿哄大白猫,一会儿来拱黄金凤,调皮起来还会跑到屋外爬树抓鸟玩。
看到这么活泼的煤灰,黄金凤想起了自己养过的两个孩子,那两个孩子也是这样调皮捣蛋,总是喜欢缠着她。
或许是移情作用吧,黄金凤现在很喜欢煤灰,好几次夏木繁想要把煤灰接回家,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推脱了。虽说答应过不会抢夏木繁的猫,但是在家里多养几天,不算强抢吧?
夏木繁没事儿就来找黄金凤,给两只猫带点猫粮和猫零食,还有小鱼干儿,一来二去的和黄金凤熟悉了起来。
黄金凤听说夏木繁在法治周刊只是个小小的随访记者,连一篇通讯稿都没有发过,动了心思想要把夏木繁挖过来,几次三番的试探,却被夏木繁以自己从小到大的梦想是记者而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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