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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之兽语者 (胡六月)


顾少歧转头看向孙羡兵,用笃定的语气说:“皮下淤血的咬合痕迹,与牙齿模型一模一样。”
孙羡兵想说这伤疤长得歪歪扭扭的,哪里还能看得出最早的模样?但是听顾少歧这么一说,他心领神会,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而是轻轻点头:“没错,我看着就是一样的。”
顾少歧放下游标卡尺,直起腰来,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他面容如玉,医生的白大褂让他看上去很有专业人士的冷然,脸一板,自带气场,令熊飞良内心开始敲起了鼓。
顾少歧看一下熊飞良说:“我是法医。”
法医?熊飞良吓的一个哆嗦,可是偏偏被顾少歧盯住,一动不敢动,感觉自己像一条躺在砧板上的鱼。
而顾少歧的眼神,就是那一把杀鱼的刀。
熊飞良哆哆嗦嗦的说:“法,法,法医不是检查尸体的吗?”
顾少歧继续冷冷的说话,几乎没有什么平仄的变化,似乎是一台没有情感的机器,可偏偏就是这样的语气,让熊飞良内心的恐惧不断放大。
“对,我负责检查尸体,十五年前咬你那个人的尸体就是我检查的。”
熊飞良的声音开始不自觉地颤抖:“你,你,你才多大,15年前你就是法医了?”
顾少歧说:“她的嘴里有一大块皮肉,应该就是从你脸上撕下来的吧。”
熊飞良大惊,整个身体一下子弹了起来,却又快速的被顾少歧摁了下去。
熊飞良大叫了起来:“你胡说,我根本就没有杀人。黄雁英不是我杀的。”
顾少歧嘴角一勾,双眼紧紧的盯着熊飞良:“我刚才有提到黄雁英这个名字吗?”
熊飞良顿时张口结舌,脑门开始冒汗。
警察没有提到黄雁英这个名字吗?真的没有吗?他好像真的一直说的是“她”,那自己岂不是不打自招?
想到正是眼前这个男子将那十九岁的少女奸杀,顾少歧的内心充满愤怒,他手上使了一点力气,将牙齿的模具向前一抵,重重的撞在熊飞良的颧骨之上。
冰冷的触感带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往事一下子撞进脑海,熊飞良“啊”了一声,脑袋拼命往后缩。
即使是愤怒,顾少歧的声音依旧稳定:“说!为什么要杀了黄雁英?”
熊飞良开始惨叫:“疼!疼!疼……”
顾少歧目光似电:“时间过去了十五年,警察查案的技术手段不断进步,已经远远你的想象。当年奸杀黄雁英的人,在她的身体里留下了精液,黄雁英的嘴里咬下一大块皮肉,这些都是证据,只需要做DNA检测就能够找到当年那个杀她的人。”
“更简单一点,只需要对比你脸上的牙印,如果和黄雁英的牙齿齿痕完全符合,那你也脱不了罪。”
“而我就是做鉴定的法医。”
熊飞良没有什么文化,根本听不出来顾少歧的话是真是假,但是看到顾少歧的表情严肃认真,手里摆弄着的那个牙齿模具令他胆寒,立刻便信了顾少岐所说的话。
熊飞良虽然不懂什么叫DNA检测,但是顾少歧说的这个牙齿模具,却是真实无比,就在他脸旁摆弄。
人类的心理就是这样,越是令他恐惧的东西,越是会不自觉地去看、去回想。
顾少歧手中拿着的牙齿模型,那白森森的牙齿在熊飞良眼前晃动,十五年前的那一幕像放电影一样,在他眼前闪过。
那姑娘反抗起来可真是凶狠,别看她个子娇小,但是牙齿和手指却力气大得很,在他的脸上、胳膊上、肩膀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伤疤。
熊飞良下意识的抬了抬肩膀。
顾少歧敏锐的感知到他这一动作,上前一把拉开他的衣领。
天气热,熊飞良只穿了一件圆领的T恤,随着顾少歧的动作,他肩膀上的那个咬痕,便清晰的展现在大家眼前。
顾少歧冷笑一声,将牙齿模具往他肩膀上一抵:“这里还有一块疤,牙齿齿痕完全符合。熊飞良,如果你现在说实话,说不定还能够法外开恩,但如果负隅顽抗,那就从严处罚。杀人偿命的道理,我想你是懂得的吧?”
冰冷的牙齿模具再一次碰到了熊飞良的身体,仿佛是黄雁英的牙齿死命咬扯着他的皮肉,熊飞良吓得尖叫了起来,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不要咬我,不要咬我!黄雁英你放过我吧,这么多年了我一直给你烧纸钱,求求你就放过我吧,我也不想杀你的!。”

顾少歧的专业能力很有震慑力,熊飞良很快就承认了杀害黄雁英的罪名。
熊飞良有窥私癖,别看他平时总低着头,一声不吭的,看上去很老实,实际上特别喜欢打探别人的隐私。尤其是喜欢躲在厕所偷看,如果能够窥探到他人□□,他就特别兴奋。
正因为有这样的癖好,熊飞良一到晚上就喜欢躲在八方宾馆对面那个公共厕所的角落里偷窥。
十五年前的那一天,他遇到半夜里独自上厕所的黄雁英,不由得起了歹念。
趁着黄雁英脱下裤子的瞬间,熊飞良冲上去一把从背后一把将她抱住,却不想黄雁英反应很快,不断挣扎,大声尖叫起来。熊飞良害怕她的声音被旁人听到,伸出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黄雁英挣脱了他的手,头部猛的往前一伸,狠狠咬住他的左脸。那一下可真是狠,熊飞良痛的浑身颤抖。
暴怒之下,熊飞良双手掐住黄雁英的脖子,黄雁英继续反抗,又咬到他肩膀,用指甲划伤了他胳膊,可是女孩子力气敌不过成年男子,喉咙被掐住,呼吸不畅,很快就出现缺氧症状,到后来黄雁英四肢瘫软、一动不动,就这样惨死在那个公共厕所里。
听到这里,负责做笔录的虞敬手中紧握的笔差点将纸面划破。
顾少歧功成身退,负责审问的孙羡兵牙齿咬得咯咯响,那个十九岁的少女,就是这样被眼前这么个丑东西给祸害了!
想到夏木繁的叮嘱,孙羡兵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你回去之后见到了谁?为什么张宏图和孟莎会替你遮掩。“
熊飞良说:“我回到了八方宾馆自己那间小宿舍之后,对着镜子才发现满脸都是血,皮肉都翻着呢,看上去伤的挺重,这么重的伤,我自然不敢往外说,只能悄悄去找老板娘想要借块纱布,拿点碘酒给脸上的伤口消消毒。”
孙羡兵问:“你脸上伤的那么重,难道孟莎没有问吗?”
熊飞良说:“我当时就遮掩了一下,说半夜里起来上厕所不小心摔了一跤,不小心把脸给刮伤了。”
孙羡兵继续问:“难道孟莎就信了?”
熊飞良说:“当天晚上她倒没有说什么,但第二天事发了,老板娘也就知道了。”
孙羡兵问他:“为什么没有告发你?”
熊飞良缩了缩肩,神态动作看上去很猥琐:“我这个人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打探别人的隐私,老板和老板娘平时悄悄的说什么,我都会想办法去偷听,老板娘的内裤我都偷过,他们两口子那点子龌龊事我最清楚。为了维护他们的脸面,他们没有告发我,让我赶紧离开,还想办法遮掩。”
孙羡兵问:“然后呢?”
熊飞良:“然后?然后我就回了一趟老家,等到脸上的伤养得差不多了才回来。那个时候警察已经把周边的人都问了一个遍,我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不过之后我胆子也小了,就偷偷看点黄片自我解决一下,没敢再祸害别人。”
孙羡兵冷冷的盯着他,半天没有说话。
熊飞良被他看得心里发慌:“真的,警察同志我向你们保证,我就做了那一回错事,后面就洗心革面老实做人了。”
孙羡兵缓缓开口:“还有些事情恐怕你忘记了吧?杨家维……”
听到这个名字,熊飞良仿佛看到了希望,抬头看向孙羡兵:“警察同志,如果我能够主动提供情况,能不能算是戴罪立功?”
孙羡兵不置可否:“那要看你提供的线索是不是有用?”
熊飞良眼睛一亮,身体前倾,整个人突然就兴奋起来:“有用有用,我要提供的可是一个大情报,你们不是一直在找那个失踪了的杨家维和蔡池吗?我告诉你们,我知道他们在哪里。”
追寻了这么久,杨家维失踪案终于迎来曙光,真相就在眼前。
孙羡兵心跳开始加快,但他依然保持沉默。不光是顾少歧看出来了,孙羡兵也很明白,眼前这个熊飞良心虚喜欢脑补,你话越少,他便话越多。
孙羡兵长久的沉默果然让熊飞良开始紧张。承认杀害黄雁英之后,他便一心只想活着,拼命想要表现,想求得警察认可,可以宽大处理。
不等孙羡兵询问,熊飞良噼哩啪啦地将所有的一切说了出来。
“那个姓杨的外乡人有钱,一大卡车的面粉都卖了出去,们估计他手里至少有一万块钱,当时老板和老板娘买下了宾馆旁边的那块空地,盖房子需要钱,还差不少。”
“看到那两个外乡人一卡车面粉赚到不少钱,张老板眼睛里恨不得伸出钩子,把那些钱都偷到自己家里去,可是偏偏杨家维和蔡池两人总是同进同出,钱也随身带着,张老板一直下不了手。”
“一直等到杨家维和蔡池两人商量着第一天要离开浣城,张老板这才着急了,和老婆商量既然偷不到钱,那就索性把这两个外乡人干掉。”
“我记得那一天老板娘的弟弟孟诚又过来混饭吃,老板娘想说又没说,估计是想拉他弟弟入伙,可是看到孟诚那小身板,估计三个人加在一起,也干不过杨家维和蔡池,所以就没有说吧。”
这件事和孟诚没有关系?孙羡兵在审讯桌上敲了敲,板起脸:“就讲你看到的事情,不要扯东扯西。”
熊飞良连连点头:“是是是,我只讲我看到的,保证不扯东扯西。”
“后来,我就看到张宏图和孟霞夫妻两个鬼鬼祟祟的在杨家维的房间门口徘徊。房间里传来了洗澡的声音,他们夫妻俩终于瞅到了他俩落单的机会,直接拿钥匙开了门,屋子里传来了打斗的声响。”
“我当时好奇嘛,也凑了过去,准备看看热闹,结果一不小心把虚掩的门给推开了。门一开,好家伙,屋子里乱成了一团。张老板被杨家维压在地上,老板娘用一根绳子勒住了杨家维的脖子。老板娘一看到我就吼了起来,还不快来帮忙?赶紧把门关上!”
“我当时脑子嗡嗡的,根本没反应过来,被老板娘一吼赶紧把门关上,帮忙摁住了杨家维的脚。很快杨某某就没有再挣扎,估计是被老板娘勒死了。”
“在厕所洗澡的蔡某一出来,老板和老板娘又扑了上去,我,我也帮忙摁住了他的脚,然后老板娘又把蔡某也给勒死了。我估计他们不敢用刀,怕在房间里留下血迹。后来他们把人杀了,趁着晚上没人的时候,老板娘让我帮着把尸体背到隔壁工地,丢在刚挖好的一个大坑里。”
“我真的只是去看热闹的,被老板娘拉过去帮忙。人不是我杀的,真的,是老板娘勒死的。事后他们只给了我两百块钱,让我不要往外说。如果我敢说出去,他们就告发我杀了黄雁英。我现在自首,主动的说出实情,我这是戴罪立功,是不是?”
孙羡兵简直无语。
两罪并罚,死罪难逃,还妄想着戴罪立功呢,真是可笑。
二号审讯室里,夏木繁与孟莎第一次面对面。
眼前的孟莎并没有任何紧张的情绪。
因为抓进来的罪名是聚众赌博,因此警察并没有给孟莎铐上手铐。
孟莎穿着一条宽松的真丝花裙子,脖子上戴着的珍珠项链颗颗浑圆莹润,富态的脸上只有浅浅的皱纹,看得出来她的日子过得很不错,如果不是手上粗糙的皮肤与厚厚的茧子,很难看出曾经她也在厨房辛劳过。
孟莎的坐姿很轻松。双手自然下垂,后背靠在审讯椅上,抬头看着眼前的夏木繁,嘴角扯了扯,说话夹枪带棒的。
“警察同志,我只是闲了和朋友们一起打打麻将,不至于进审讯室吧?你是不是杨文静的朋友?故意来为难我的吧。我告诉你们,警察办案可不能刑讯逼供。我好歹也在浣城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多多少少认识一些人,你们批评几句罚点钱,差不多就得了,不要得寸进尺啊。”
夏木繁不急不恼:“认识不少人?不妨把他们叫过来见见?”
孟莎讪讪一笑:“嗐,我就是开几句玩笑,你们怎么还当真了?”
夏木繁面色一沉:“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审讯室,不是你开玩笑的地方。”
孟莎被夏木繁的话语中的严厉吓了一跳,目光微敛,看上去老实多了。
夏木繁问:“十四前,杨家维在八方宾馆住店,据你和你丈夫所言,傍晚时分有一个女人将他们带走,此后就没有再回来,是不是这样?”
孟莎没想到夏木繁根本不提聚众赌博的事情,反而说起这一桩旧案,内心一沉,点了点头:“是的。”
夏木繁说:“我们请来京都的刑侦画像师,对你们所说这个女人进行画像,根据画像找到了她。”
孟莎万万没有想到,她和丈夫信口胡编的那个女人竟然会被警察找到,不由得瞳孔一缩,皱起了眉毛。
夏木繁说:“这个女人告诉我们,杨家维和蔡池想要买便宜的电子手表和收音机,这才找上了她。她当时领他过去只是去拿货,拿到货之后他们八点左右就回到了宾馆。”
孟莎瞪大了眼睛,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可能!”
夏木繁反问:“为什么不可能?”
孟莎张了张嘴,有些话差点脱口而出。
——根本就没有这个女人!那个女人是我和丈夫现编的。模样完全就是照着街上那个开三轮车的女人说出来的。
——没有这个人,你们警察怎么找得到?即使找到,她也不会在那个时间点来过八方宾馆,更不可能认得杨家维,还带着他们去买电子产品?开什么玩笑!
可是,理智回笼,所有话都卡在喉咙里。
胡编乱造的女人怎么可能真找得到?除非……眼前这个女警说谎!对,一定是警察在诈她。
孟莎反应很快,立刻明白过来。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孟莎坐了回去,将身体往椅背上一靠,一改刚才的震惊,嘴角挂着一个嘲讽的笑:“没有这回事,当初就是这个女人把杨家维和蔡池带走。带走之后,杨家维和蔡池再也没有回来,那个女人在说谎。你们应该好好审审那个女人,说不定杨家维他们两个就是被她给害死了。”
见孟莎不上套,夏木繁明白眼前这个女人狡诈无比,心理素质很好,想要撬开她的嘴恐怕很难。
夏木繁不想和她继续纠缠:“到底是谁在说谎,我们自然会问清楚。”
说完,夏木繁离开了审讯室。
范阳平早就等候在审讯室旁,一见到夏木繁出来便焦急的询问:“怎么样,她招了没有?”
夏木繁摇了摇头:“没有。”
范阳平将熊飞良的口供交给夏木繁:“姓熊的已经招了,还怕孟莎不招吗?”
夏木繁说:“这个孟莎狡诈冷静,反应很快,心理素质非常好,如果她反咬一口,只承认包庇熊飞良的这一个罪责,反过来说杀害杨家维和蔡池的是熊飞良,现在是熊飞良为了推脱自己的罪名,故意陷害他们夫妻俩。到时候两方口供不一致,尸体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范阳平想想也是这样,不由得皱起了眉毛。明明真相就在眼前,怎么偏偏就没办法迅速定他们的罪?
夏木繁微微一笑:“你慌什么?不是还有一个张宏图吗?他心态不如孟莎,就从他这里入手,开始审讯吧。”

被带到审讯室的张宏图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他已经打定主意,不管警察说什么,他只摇头说不知道。警察办案讲究证据,光凭小八哥胡乱说几句话,难道就能定他的杀人大罪?不可能的。
因为双手被铐,手腕扯动会被冰冷坚硬的手铐硌疼,因此张宏图坐在审讯椅中,双手放在膝盖之上,尽量保持双手不乱动。
调整好坐姿之后,张宏图抬起眼来打量着眼前的一切,他的眼前有一张大大的审讯桌,桌子一角放着个鸟笼子,鸟笼子里活蹦乱跳的正是他养了两年的小八哥发财。
看到这只小八哥,张宏图片气不打一处出。
——老子好吃好喝的养着你,你却在背后给我挖坑,害的我被带到警察局问话,早知道有今天这一出,还不如一把掐死你。
因为愤怒,张宏图一时没忍住,右手微微抬起,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小八哥骂了一句:“养不熟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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