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按理说行动是绝密,怎么会如此简单就被特务发现?而且特务穿着我军的军装,说明他们已经渗透进来,若是她还不能返回原部队,这项任务失败,那么机密文件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可她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待。
 在修堤坝的营地除了天气冷,没什么食物,倒也安静,适合养伤。
 工兵们一个个干劲儿十足,虽然营地没什么吃的,但是凌队长每天都会想办法从山里或者河里掏出来点什么给大家解解馋。
 有时候村里的老乡还会来送些粮食。
 现在太穷了,她不禁想起家里的锦衣玉食,虽然没有山珍海味,但总比这里顿顿稀高粱稀小米粥,要好上许多。
 可参军入伍是她的人生志向,这点苦不算什么。
 二哥三哥已经战死沙场,她只希望自己能带着二哥三哥的遗愿,做个报效祖国的女军人,当然,如果能活下去,回到家里,那是最好。
 她想父母了,想大哥和五弟了。
 “Q61,想啥呢?是不是想家了?”田梅端着缸子走了过来,递给她一块玉米面饽饽。
 她伸手接过,“谢谢田姐,没想什么,就是看这堤坝,不知道要什么时候能修完?你们工期多久?”
 田梅吃了口自己的饽饽,含糊不清地回答,“还有一个月工期。现在还没开春,开春之后上游的冰雪就化了。”
 “每年一到雨季,这里就发水腌庄稼,老百姓苦啊,这些年闹饥荒,收成又不好,种点粮食还全都淹了,抓紧修完,开春再种庄稼就不会被淹了,那边,你看东边,那边还有泄洪的措施,也在修,估计比我们晚一点完工。”
 严谨祺顺着田梅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是单独在挖一个水库,“那泄洪的话可以把水存起来,等干的时候再用?”
 “聪明,这边天气比较恶劣,不是洪涝就是干旱,这样的话,就能达成一个平衡。庄稼就能好好种了。”
 “原来这样啊!唉田姐,我听说你和凌队长都结婚很多年了?”
 田梅脸有点红,拨弄了下肩膀上的大辫子,“是的,我们俩结婚早,大儿子都六岁了。”
 严谨祺笑笑,“真好,说真的你一点看不出来比我年长,我以为你跟我同岁呢。田姐你和凌队长一直都是工兵团的吗?我看你好像并不是学医出身,怎么还在这照顾起病人了?”
 “嗨,还是你年轻姑娘眼光毒辣。没错,我们俩其实都不是工兵团的,我俩以前,都是拿枪的。上过战场,在边境认识的。那会缺军医和护士,女兵又不多,为数不多的女兵就简单的学了一些急救知识,后来他受伤正好是我给他包扎,我俩一聊天,才发现是老乡,就这么慢慢的就联系上了。”
 “那你俩咋还来工兵这了呢,感觉八竿子打不到一块。”
 田梅笑笑,啃了一口饽饽,“可能是因为大伟他惊人的工兵天赋吧,天生就会看图纸,不用学,实操能力还特别强,还特别会领导人。再加上,那次打完仗他受的伤比较严重,如果不去工兵团,只能回老家种地。可我们俩都这么年轻,加上他又感兴趣这些,就听了上面的意见来了工兵。我么,自然追随喽。”
 严谨祺看着田梅阳光灿烂的小脸。知道,这应该就是爱情的魅力。
 虽然她并不懂爱情,也没有心动对象。
 但是,她希望若是自己能活着回家,也能找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就像田梅和凌大伟一样。
 三天后,她的原单位终于来电报了。
 说是两天后会派人来接,让她原地待命。
 已经彻底养好了身体的她,认为不能白吃工兵团的饭,老乡的饭。
 也卷起袖子去帮忙干活了。
 跟着大家干着活,聊着天,唱着歌,感觉时间过得特别快,但是也特别快乐。
 两天时间很快就结束了。
 原单位的车,也如约而至。
 凌大伟跟人简单的交接了一下,查看了下文件手续后,和田梅一块送她上了车。
 她很舍不得这里,尤其是田梅每天叽叽喳喳在她耳边说战场,修堤坝,还有凌大伟的事,她好像已经成了习惯。
 田梅说自己还想生一个女儿。
 她真心希望并且祝福他们以后能再生一个可爱的女儿,就像田梅一样。
 接她的车越开越远。
 可几小时后她发现不对,这条路根本不是回她原单位的路。
 “同志,这条路不对吧啊,应该走西面的路,你走这条路,我们不是返回工兵团的方向了吗?”
 驾驶座的人没有说话,倒是副驾驶的人开了口,“没有错,那条路出了点问题,从这边绕一下。”
 严谨祺半信半疑,仔细观察着前排两人。
 她仔细看着这两人的衣服领口和袖口,都没有他们单位的标志!
 她心里警铃大作!这恐怕是冒充的特务!电报定是被他们截走了,他们根本就不是她原单位的人!
 她稳了稳心神,“同志,那绕路的话,我们还需要多久?”
 她话音刚落,汽车驶入一片坑坑洼洼的泥路,汽车瞬间减速。
 副驾驶人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回答,“不清楚,要看路好不好走。”
 趁着那人说话,她手卡上车门把手。
 在汽车再一次减速时,迅速打开车门跳车!跑出十几米后她听见身后的人大喊,“操!跑了!快追!”
第332章 回到原点
 严谨祺努力地跑着,可这一片地因为积雪融化的关系全是泥路,深一脚浅一脚非常难走。
 后面两人紧追不舍,她心脏狂跳,必须逃跑才行。
 她跑啊跑,跑啊跑,回头看后面两个人时,却不小心一脚踩空,身体下滑瞬间掉进一个泥坑。
 她伸出手抓住泥地,努力往上爬。马上就要爬出泥坑的时候,却左脚一滑,又掉了进去。
 而后面追她的两人,已经赶了上来。
 骂骂咧咧的就站在泥坑两边喘着粗气。
 “草拟吗的臭娘们,你倒是跑啊!我看你还跑不跑,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有你好受的!”
 “死特务,臭汉奸,你们不得不好死!”
 “不得好死?看咱们谁先死!”
 那两人拿出一条麻绳,将严谨祺从泥坑拽了上来,她使劲挣扎也没有挣扎出去,身上的衣服也都是泥巴,被麻绳捆了个严严实实,拉着她又回了车上。
 两人这次装都不装了,直接给她扔到了后车厢里,一路吹着寒风。
 严谨祺有些绝望,现在真是死路一条了,她想了很多种自己的死法,唯一没想到的是,最后会死得那么屈辱。
 长时间的精神高度紧绷,她在后面已经脱力。
 当汽车终于停下,她才发现,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这就是她的任务地点,没想到,这里早就成了特务的老窝。
 而且是穿着我军服装的特务。
 两人毫不留情地将她从车上拖了下来,随后把她关进了一个柴房里面。
 “Q1961,好好想想吧,到底是如实招来,还是两眼一黑直接去见阎王?”
 “我宁死不屈。”
 严谨祺闭上眼睛,一脸坚持。
 那两人站起身,冷笑了几声,“死?你放心,你不会死得痛快的,来人把她嘴巴绑上,别让她咬舌头自尽。”
 两人出去后,进来了一个人将她嘴巴绑上,四肢和手臂也都绑着,她就像蛆一样,横躺在地上,脸上沾着泥土。
 她将眼睛闭上,眼泪从眼眶滑落。
 这就是没有硝烟的战争,她不后悔自己参军,只是后悔没有多给父母写几封书信。
 如果整个任务地点都被渗透,那么我军内部的特务数量,她不敢想象。
 可惜她还没有做出成绩,没有捣毁特务窝点,没有将绝密信息送回总部,她就要死在这个小柴房里。
 严谨祺独自一人在柴房里待了一天一夜,期间没有任何人过来。
 她非常渴,嘴巴已经干裂。
 第三天的时候,终于有人过来了。
 给她松绑了脚,带她去了审讯室。
 没有想象中的严刑拷打,而是给她换了干净的衣服,给她吃了饭喝了水。
 她并没有拒绝那份饮食,即使里面可能有毒。
 她私心里倒是挺希望里面有毒,这样的话她就可以死得痛快一点。
 饭里面确实下了东西,但她没死。
 再睁眼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床上。
 外面还有男人讨好说话声,“已经洗干净了,也检查过了,还是个雏儿,您今晚可以好好享受了!”
 “知道了。”
 严谨祺听见这话,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她动了动却发现自己的嘴巴和手都被捆着。双腿被强制分开绑在床上,整个人呈大字型。
 她使劲拽了拽腿,发现根本动不了。
 随后屋内的门被推开。
 一个高大的男人进来,摘掉了帽子。
 见她在床上挣扎,冷笑了几声,“严谨祺,没想到你长得还挺水灵的么?”
 冷硬陌生的声音传达耳边,严谨祺颤了一下,这人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你一定很好奇,我怎么知道你的名字的吧!那如果我告诉你,我不仅知道你的名字,我还知道你二哥三哥的名字,你会有什么想法呢?哦对了,你知道你二哥和你三哥是怎么死的么?”
 男人说罢走到了床边,极黑的室内没有光线可以看清他的脸,严谨祺因为他的话,一下就动弹不了了。
 二哥三哥?不是死在战场了吗?难道?
 “你对我二哥三哥做了什么!”
 她双目瞪圆,此时一双粗糙的大手抚上她的脸颊,她向后躲去却根本躲不掉,那双手完全不放过她,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
 “你会知道的。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带着烟草味道的嘴巴凑了过来,离她的脸不过十公分。
 “严谨祺,文件到底在哪里?我给你一分钟的思考时间。”
 严谨祺望向他,这是一张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脸,可那一口京腔。
 她摇了摇头,笑了一声,男人把她嘴巴上的布条扯掉。
 “说,你说吧,我听着呢。你说了,我就放你走,放你回京市,你可以当我的秘密下属,谁也不知道,吃香的喝辣的,不好么?”
 严谨祺直视那人贪婪的眸子,微微一笑,随后一口吐沫就吐在了他的脸上,“做梦去吧狗汉奸!我就是死,你也休想从我嘴里知道一个字!”
 男人哈哈笑了两声,微微起身擦掉了脸上的吐沫,随后一个大嘴巴就抽在了她的脸上。
 她感觉自己双眼发黑,耳朵嗡嗡作响。
 原本还算正常的声音一下就扭曲了起来,连带着面部表情都带了狠厉,“臭婊子,你别他妈瞧不起汉奸。老子一家过得比你好。严家,严家算个屁!早晚都得被我们家踩在脚底下!当汉奸有什么不好,老子住着大房子吃香喝辣,不像你们,都是CCP的走狗!”
 严谨祺没说话,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能隐约查看到那人的表情。
 她只觉得他很可怜。
 没有信仰,没有目标。
 她的脸被打得生疼,但这算什么。
 二哥三哥身上多处中枪中弹都没喊一声痛。
 她不能丢严家的人。
 她的沉默激怒了那人,那人开始疯狂撕扯她的衣服。
 严谨祺闭上眼,对女战士最大的折磨和屈辱,不就是强奸么?
 肉体上的疼痛阻碍不了她灵魂的升华!
 她是一个战士!
 她冷静开口,虽然内心恐惧,但绝不服输,“你做任何事,都不会撬开我的嘴。而你现在做这些,正是因为你的无能。我是一个女人,但是我更是一个兵!而你,和你的家人,将会因为这一切,丢掉脸面。你的后代,会被所有人耻笑是特务,是走狗,是汉奸,是过街老鼠!而你,只会死得比我更惨!”
 那人脱下她最后一层遮羞布,半欺压在她身上,“哈哈哈!严谨祺,看看现在的你!如果你二哥三哥看到我在干你,他们会做什么?哦,他们什么都做不了,他们早就被烧成一把灰了!烈士墓就是个衣冠冢!哈哈哈!”
 严谨祺坚强,但是她爱自己的亲人!
 大颗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她狠狠地咬住嘴唇。
 被绑住的四肢根本无法动弹。
 她以沉默对抗!
 那人却不罢休,“严谨祺,听说你是个雏儿,你爸妈也没想到,他们的宝贝女儿会被特务干吧!我不仅要干你,我还要把你干怀孕,让你给我生个特务儿子,哈哈哈!”
 “放你妈的屁!”
 “贱人,你以为你配给老子生孩子?等老子玩够了你,就把你扔到外面,让大家伙轮番的上,我看到底是你的嘴硬,还是我们男人的寄吧硬!”
 这一夜,对她来说,相当于凌迟了她的心脏。
 肉体上的疼痛可以忍耐,但心理上的折磨,没那么容易忘记。
 此后的一段时间,她都被绑在屋里被这个特务强奸,她能做的所有抵抗,就是沉默。
 她甚至无法挣扎。
 但在这里的一段时间,也让她获取了大量的情报。
 如果能逃离这里,带着情报出去,这个窝点一定会被打击,而这些狗特务,全都得被抓走。
 她一直在默默地观察着这里,所有人的习惯,默默记录着时间。
 上次逃跑的失败教训,告诉她这一次一定不能心急。
 不然不仅会功亏一篑,再被抓回来的话,还不知道这帮畜生又要对她做什么。
 好在现在他们已经不绑着她了,她可以在这间屋子内随便移动,也可以出去上厕所。
 但是外面有人把手,她想跑目前的情况来说,简直是痴心妄想。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过来,她赶紧返回床上坐好。
 坐下的瞬间下身撕裂的疼痛,她咬牙忍耐,这畜生。
 门被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摘下了帽子。
 她望向他的眸子,如果不知道这人是特务,他这个人的形象在外面还真的很好行骗。
 长得确实挺人模狗样,还很会伪装。
 可惜,是个畜生,甚至不如畜生。
 男人皮笑肉不笑看着她,“你看我为什么这副表情?”
 严谨祺收回视线看着自己青紫的手腕,“不然呢,看畜生要什么表情?”
 男人已经对她的话免疫,什么畜生,狗特务,狗汉奸,走狗,他都听得耳朵要生茧子了。
 “吃饭了吗?”
 严谨祺哈哈笑了两声,有些不屑,“怎么,现在开始采取怀柔政策了?黄鼠狼给鸡拜年?”
 她的脸上全是伤痛和不堪,男人看着她这模样,突然生出一丝疼惜。
 可很快就被理智压了下去。
 他拉了把椅子坐在她对面,“严谨祺,你的时间不多了。过了清明还不交代,你只有死路一条。清明后我们就会撤离,你的绝密情报,最后只会变成废纸一张。”
 “你觉得我怕死?我看是你更怕我死吧。”
 严谨祺脸上带着笑容,笑容全是讽刺。
 男人没有被激怒,但还是伸出手没忍住掐住了她的下巴,拽向自己,在她的唇瓣上咬了一口。
 严谨祺被放开后马上一个嘴巴就甩了过去,却被男人抓住手腕。
 “严谨祺,你还真是不长教训。信不信我现在就办了你!”
 男人站起身,伸出一只手就要去解腰带。
 严谨祺收回视线,却拽不回自己的手腕,她软了软声音,“杀了我吧,行吗?你杀了我吧。给我个痛快的。我求求你,求求你。”
 男人看她低声下气的模样,心里确实一冷,“杀了你?那我的情报怎么办?我回去怎么交差?你的算盘打的挺好,可是,我办不到。”
 他把严谨祺的脸抬起来,发现那张小脸上泪流满面。
 她浑身上下,不是青紫就是勒痕,下身被他折磨得出血,就算疼得发抖也不求饶。可现在,却开口求他杀了她,给她个痛快的。
 怎么可能。
 他迅速抽身,离开了房间。
 “看好她,别让她死了。要是出点岔子,你们俩就提着脑袋给我交代。”
 “是!”
 接下来的几天,严谨祺没再见过这人。
 她偷听门口的人说,他好像去了别的地方。
 而此人离开后,她发现看管她的人有些松动,昨天晚上他们甚至喝了酒。
 而今天她听到门口的人说,他们今晚还要喝一次酒,因为那人过几天可能就要回来了,他们就没机会喝了。
 这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逃跑时机。
 入夜后,几个人果然在门口喝了起来,一开始说话还算正常,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她听那几人说话就有点磕巴了。
 她敲了敲门,向外喊话,“我要上厕所,我肚子疼。”
 没人理她。
 她又喊了一遍,“我要上厕所,我肚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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