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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她宠眷不衰(茸兔)


肤若凝脂,身段窈窕。
湿漉漉的长发紧贴着她纤细腰肢,露出圆润莹白的肩头,女子的美好之处在雾气和水中若隐若现,令人喉头发紧。
沈璋寒想,她实在是生了一幅好皮囊,才叫他这般多情又薄情之人也在这几日反复不忘。
分明怀中坐着别的女人,闭上眼却是那日在蓬莱岛忘情吻她的感觉。
他俯下身,微凉的指尖轻轻抚上她小巧好看的耳垂,带来一阵冰与火的战栗,嗓音也不觉变得喑哑:“转过头,看着朕。”
姜雪漪浑身过电般战栗了一瞬。
汤池里水声阵阵,她完全不曾想过这会儿还会有人来,一时竟然没有听到陛下走进来。
热气腾腾的耳垂冷不丁被冰凉的指尖碰触,让她又惊又慌,连心尖儿都在颤。
缓缓转过身,她仰起头于居高临下的帝王对视。
“陛下……”
雾气四起,轻纱浮动,她如出水芙蓉,皎皎如月的眸子波光潋滟,平添了几分旖旎。
沈璋寒黑眸幽深,指尖顺势抚上她的脸颊,又顺着修长的脖颈一路向下,停留在了水面上一寸。
从前在家中时,姜雪漪最是知礼守矩。
谁知初次和男子亲昵接触就是在这样的场景下,并非规矩的龙塌,而是水中,她娇躯甚至在陛下的审视下几乎一览无余,实在让她很难保持冷静。
沈璋寒清晰的感觉到,女子的身子悄悄往下沉了一寸,他的指尖碰到了温热的水。
“羞了?”
他并不恼,只轻笑了声,甚至体贴地朝她伸出一只手:“来朕这儿。”
姜雪漪轻咬着红唇:“陛下的衣衫会湿……”
虽是这么说着,她还是很乖觉的将一双细白柔荑都放了上去,她的手柔弱无骨,白皙纤细,就这么并在一起放在他掌心里,好似轻易就能被他整个包裹住。
沈璋寒牵住她湿润的手,丝毫不在意衣衫是否会湿,反而将她整个从水中带了上来。姜雪漪沾着玫瑰花瓣的身子被直接打横抱起,羞得她紧紧攀住陛下的脖子。
玄色龙袍的外衫将她春光堪堪掩住,他就这么毫不顾忌地抱着姜雪漪一路从偏殿走到了寝殿,在沿途宫女的匆忙回避之下,进到了天子卧榻。
床榻两侧的帷幔缓缓散落,红烛无声无息地灭了一半,沈璋寒欺身而上,寝殿内渐渐传出细碎的声响。
翌日一早,姜雪漪是被陛下起身上朝的声音吵醒的。
昨夜折腾了许久,她实在是累坏了,甚至顾不得这是在太极殿内便沉沉睡去,连陛下什么时候叫水的都不知道。
清晨醒来的时候,她是窝在陛下怀中睁开惺忪睡眼的,正察觉到陛下将他的胳膊从自己的颈窝撤去。
接触这些日子下来,姜雪漪愈发觉得陛下是个让她猜不透的人。
他似乎有很多面,面对不同的人皆是不同的模样。
温润多情是他,喜怒无常是他,深沉难测也是他。在蓬莱岛见面那日他分明对自己诸多防备,这回却又十分慷慨,甚至愿意以天子之臂为她作枕。
姜雪漪缩在锦被里打了个娇懒的呵欠,这才用半截藕臂撑着身子转过来,刚醒来的嗓音温温柔柔的,带着软:“陛下要去上朝了吗?”
尚且薄夜时分就要起身预备着上朝,任谁的心情都很难好起来。
但沈璋寒今日的状态却瞧着不错,眉宇之间未见倦色,反而神采熠熠。
听她开口,转头看向床榻上那个方才还在自己臂弯酣睡的女子的时候,连语气都带着不易察觉的温和:“嗯,这就要备着了。”
说罢,床榻上的人却没有半点要起身的意思。
倒不是沈璋寒喜欢使唤侍寝的嫔妃伺候自己上朝,心情不错的时候,他是十分怜香惜玉的。
但眼前之人前几日还待他温柔入骨,万般体贴,今日却一动不动,霎时让他有了被冷落的感觉。
沈璋寒的眼神淡下去,垂眸扫了一眼正为自己穿衣的宫女:“下去,让姜贵人为朕穿。”
方才好端端的,两句话之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姜雪漪不是察觉不出他的冷淡。
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乖顺地从旁边捞起一件里衣套上,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可刚一动腿,她就耐不住“嘶”了一声。
昨夜的“赫赫功绩”一览无余地出现在她暴露在外的脖子上,一直蜿蜒向下,不用想也知道会是什么光景。
她还是初次,这么一夜下来,得有多疼。
听到她倒吸一口凉气,沈璋寒便立即明白了她的难堪,神色也随即软了下来:“朕这么说,你还真这么做?”
他垂眸定定地看着姜雪漪:“不会撒娇?”
姜雪漪盖好自己的身子,弯眸笑了笑:“妾身以为陛下喜欢。”
这一句话落下后,沈璋寒薄唇抿起,足足看了她半晌没说话。
直到宫女为他完全穿好朝服后,他才一言不发地转过身,迈出太极殿的门槛。
“服侍姜贵人睡下,等她醒了再传轿送回去。”

第15章
陛下怜惜美人,偶尔也会纵容嫔妃在太极殿睡醒了再走,因此太极殿的宫女们并不十分意外。
但在上前侍奉着姜雪漪脱衣躺下的时候,看到她身上斑斑点点的痕迹却有些惊讶。
她们一直伺候陛下就寝和起身事宜,面对这些私密的事情本是司空见惯,可姜贵人初次侍寝就这般光景,却还是头一次。
太极殿的宫女们都是七窍玲珑心,不是刚入宫的小丫头了,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但从前这样“激烈”的战况只在丹昭容身上有过,这回竟轮到初次侍奉的姜贵人了。
这姜贵人瞧着温柔贤淑,识矩知礼,却也能让陛下如此动情,实在让人意外。
替姜雪漪盖被子的大宫女轻声道:“小主安心歇下吧,陛下方才吩咐过,等您睡醒再传轿送您回宫,想必今日是不用去凤仪宫向皇后娘娘请安了。”
收手时垂眸看到她身上的淤痕,又忍不住多关切了句:“您今日回去后传个医女来上上药,不消三两日就会好的。”
听懂她言外之意后,姜雪漪长睫微垂,不好意思地柔声道:“多谢你。”
“但给皇后娘娘请安是耽误不得的,还请在去凤仪宫请安前叫醒我。”
宫女们福身退下:“是。”
注视着宫人退下后,寝殿内只剩下姜雪漪一人,她这才有功夫好好打量起内部。
白日的太极殿比之晚上少了几分旖旎,更多了些沉稳静肃,就像陛下本人一样,有着截然相反的两面。
姜雪漪回想起昨夜种种,好看的眼睫半垂。
嫔妃去太极殿侍寝时,全身的衣物首饰都要尽卸,再由嬷嬷伺候穿上合规矩的衣物。姜雪漪虽未完整经历,可她入内时也是衣衫尽褪的——
思索之际,她的余光偶然瞥见枕下一点痕迹,伸出手指将它拿了起来。
在陛下的枕下,有很不起眼的一缕发丝。
姜雪漪依稀记得,这是昨夜她不慎勾下来的,还惹得陛下更加用力地“惩罚”她。
她指尖勾缠着那缕黑发,片刻后,将自己散落在背后的满头乌发也捋出了几根。
整整齐齐的两缕发丝在指尖的绕弄下变成一个小巧的结,放置在了帝王枕下。
一切都做好以后,她才掩面倦倦地打了个呵欠,沉沉睡去。
待再次醒来的时候,清晨已至,天蒙蒙亮了。
旎春端着昨夜她穿过来的衣物从殿外进来,跟着太极殿的宫女们一同为她更衣盥洗,梳妆打扮,见到自家小主身上的痕迹先是惊讶,而后便是禁不住的欢喜。
但再高兴,旎春总归是心疼的,边给她更衣边小声念叨:“小主辛苦,陛下本是给了恩典不必去请安的,您何苦还要受这一趟罪呢,奴婢看了都心里难受。”
姜雪漪摇摇头,嗓音温和:“中宫是一国之母,我身为妃子前去请安是情理之中。何况又不是病得下不来床,若侍寝一次就不去了,难免被人觉得娇纵。”
主子这么说,旎春也知道自己是孩子气了,麻利地做着手上的动作不再多话。
赶在时辰之前到凤仪宫的时候,姜雪漪刚一进去,就察觉到数道眼光看向自己。
她很坦然,谁让昨夜是她侍寝,有这一遭也是不可避免。
素来晨起向皇后请安时都避免不了唇枪舌剑,反唇相讥。昨夜侍寝之人大多都是焦点,她也不例外。
虽说前几日也有两三位新人侍寝过,但每个新人都是不一样的,谁知道陛下格外偏爱哪个。
姜雪漪规规矩矩地和人问安后坐下,面色如常。
旎春将她身上的痕迹用香粉掩盖得差不多了,若不细看是看不出端倪的,她面上也不露声色,安安静静的,浑然不像是昨日才侍寝回来。
一炷香的时间后,高位嫔妃也陆陆续续到齐,皇后娘娘才从后殿出来。
给皇后请安是每日都要做的,若无什么大事,不必整日训诫嫔妃,请安后闲聊几句就能离开了。
近日倒春寒,长安颇冷,皇后关切了几句让嫔妃注意添衣保暖,就将视线落在了姜雪漪身上。
姜雪漪聪明,本分,不骄不躁,因此皇后对她的印象还算不错,并不如对陶贵人那般:“你昨日初次侍寝,身子不适就让底下的人来告假,不必强撑着。本宫并非苛刻之人。”
闻言,姜雪漪立刻从位置上起身,向皇后屈膝行礼,声音放得轻柔无害:“多谢娘娘关心,妾身无碍。侍奉陛下是妾身的本分,妾身不想耽误了请安。”
皇后垂眼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淡笑道:“本宫知道你是最规矩的,快起来吧。”
姜雪漪重新坐回位置上后,刘贤妃和其余几个高位都抬眸瞧了她一眼。
侍寝过陛下的新人可不少,但前几次别人来请安的时候,也未见皇后这样着重关心过谁。
皇后对这位姜贵人似乎格外另眼相待,隐隐有想要拉拢的意思。
察觉到这一微妙变化,加之姜雪漪实在是很安分,也没什么值得人生气的地方,所以几个高位都很识趣的没在今日说什么酸话,坐了坐就散了。
等出了凤仪宫到无人之处时,姜雪漪才紧紧搭着旎春的手卸了力,险些跌到地上去。
她的腿心涩痛,两条腿也软得不像话,方才请安时,一切都是咬牙硬撑着过来的,如今到了没人的地方,终于可以不再伪装了。
旎春见状吓了一大跳,低声惊呼:“小主!”
姜雪漪摇摇头,艰难地抬腿往前走:“回宫去,别声张,让扶霜去请个医女过来,就说我初次侍寝身子不适,她会懂的。”
旎春连忙点点头,小心搀扶着她回绛雪阁去,等医女来上过药,段殷凝才从外面端着碗润嗓的梨汤过来,凝眸轻声:“小主昨夜辛苦了,喝碗梨汤润润嗓吧。”
果然是久在宫中的旧人,心细程度远不是旎春和扶霜两个姑娘比得上的。
昨夜那般折腾,她的嗓子早就十分不适,可唯有段殷凝不必提就猜得到她的心思。
姜雪漪半撑着靠在靠背上,接过梨汤喝下半碗,肚里温温热热的,总算不那么难受了。
扶霜虽知道这一切是难免的,可还是心疼自家小主:“陛下也实在太不知道怜香惜玉了。”
段殷凝倒是没说话。
她在宫中时间不短了,也耳闻其余嫔妃侍寝后是什么模样,虽说偶有不适,但像自家小主身上疼得这么厉害的,仿佛也只听闻丹昭容有过寥寥几次。
床事上,越折腾就越动情。丹昭容是跟着陛下从微末走过来的,又出身卑微,惯会讨好男人。
那小主是为何?
仅凭蓬莱岛那日见面,小主究竟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才能让她自己一开始就与众人都不同。
想在帝王心里留下痕迹,走出一条与其他人都不同的路,可比按部就班的得宠,凭借家世和美貌升位要难上太多太多了。
段殷凝谨慎地收了心思,对着一旁的旎春交代道:“小主请安回来还没用早膳,这会儿应是饿了,你去派人将早膳送进来,我侍奉小主在床头用一些。”
旎春屈膝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张罗用膳的事。
随着轻快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春日上午,日光正晴。
屋内的楹窗撑起了半扇,泄进来一地亮堂堂的光。绛雪阁的院子里栽了不少花,和煦的春风卷进来淡淡花香,偶有几声清脆的鸟鸣,安静得仿佛烦杂远去,称得上一片静好。
姜雪漪实在是倦极了,身上和眼皮子都沉重,就那么靠在床沿睡了过去。
勤政殿内,沈璋寒朝后见完几位近臣,纾解地摁了摁眉心。
林威走过来低声说着:“陛下,早膳已经在太极殿侧殿备下了,您去用几口吧。”
沈璋寒上朝时起身很早,一般都是下朝后处理完紧要的政务再回太极殿用膳,眼下这会儿已经是用早膳的时间了。
他淡嗯了一声,抬脚往太极殿的方向走去。
进殿后,殿内正轻纱拂动,为白日的太极殿也平增春色两分。许是昨夜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他几乎立刻就想起了两人缠绵的种种,脚步也顿了一瞬。
林威不明就以,跟在陛下身后停下。
半晌后,才见陛下偏头瞧他一眼:“姜贵人何时走的?”
林威忙应声道:“启禀陛下,姜贵人睡到给皇后娘娘请安前走的。”
沈璋寒微不可查地蹙了眉头。
昨夜他折腾得狠了,知道她身娇体弱受不住。
那样一个温软如云的人,今早起来都疼得不能起身,何况他分明已经许了她恩典,却还要坚持去给皇后请安。
虽知道她素来是个懂规矩的,敬重皇后也无可厚非,可就这么不顾惜自己去全宫中礼数,甚至将他的恩典与怜惜置于脑后,还是让他隐隐不虞。
沈璋寒未置一词,抬脚就要往侧殿的方向走去,可刚走出两步便转过身子,径直往外走,冷淡道:“去姜贵人处用膳。”

旎春带着底下的宫女们领了早膳回来的时候,正巧看见陛下的銮驾停在灵犀宫门口。
杨贵仪久居无宠,她一下子就反应过来陛下这是来看小主的,顿时难掩欣喜。她连忙上前一步屈膝行礼,伶俐道:“奴婢给陛下请安,小主正在屋子里呢。”
“都起来吧。”
十余人的銮驾稳稳当当落地,沈璋寒抬手示意不必多礼,在身侧宫人的唱礼下由旎春迎着进了绛雪阁。
春日的绛雪阁实在是布置的很别致。
除了宫中原有的陈设,细微之处做了不少改动,瞧着不似别的宫殿相差无几,只一味的追求富丽堂皇,反多了不少自然灵动,足可见主人用了心思。
沈璋寒垂眸扫视了一周。
她倒很雅。
院内一众宫人皆在唱礼声响起的时候便齐整地跪在了地上,却不见姜贵人亲自出来迎接,沈璋寒猜出她许是不舒服,独自掀帘走了进去。
旎春本还要跟着进去侍奉,段殷凝却摇摇头,示意她先带人将饭菜放好。
这会儿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只剩姜雪漪和沈璋寒两个人。
外头通传的声音不算小,但姜雪漪睡得很沉,所以并未听到。
当时还在屋子里的时候,段殷凝犹豫了片刻,并未让扶霜将小主叫醒,而是带着扶霜一同出去迎接陛下,留小主继续睡着。
她猜,有时候想让一个男人记住一个女人,怜惜也很重要。
沈璋寒进去的时候就看见这一幕。
姜雪漪累得靠在床沿沉沉睡着,床榻边的小案几上放着喝了半碗的梨汤。阳光从楹窗照进来,落在她姣好的侧颜上,说不出的温柔静谧。
许是这一幕太沉静美好,不染尘埃,许是因为那碗喝了一半的梨汤提醒着他,她是因为自己才会如此。
沈璋寒来时那点不虞不知在何时消散了,只剩下不疾不徐的靠近。
他伸出一只手,用指背在她脸颊上摩挲了两下。
察觉到动静,姜雪漪终于缓缓掀开眼睫苏醒。待看清眼前之人时,她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挣扎着要起身向陛下行礼问安。
沈璋寒顺势摁住她的身子,温声:“不必起来了,朕就是来看看你。”
姜雪漪无病无痛的,陛下想必是对那件事心怀了那么一丁点儿怜惜才来的。她心知肚明,却也不在意,只弯弯眉眼,柔声说:“陛下是才下朝吧?许是饿了,来陪妾身一同用膳的,是不是?”
沈璋寒嗯一声坐在她床侧,黑眸稍敛,看向锦被之下:“还疼不疼?”
姜雪漪顿时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不好意思地偏头,咬唇羞涩:“陛下……”
他愉悦地轻笑了声,问:“医女可来过了?“
姜雪漪点点头,鼻音轻轻软软的,像羽毛搔在心头:“多谢陛下关心,已经来上过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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