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急忙打救护车报警了,”抚和惠子顿了顿,接着说,“可是,我临走前明明将家收拾的一干二净,所有的物品都整齐摆放,怎么可能一会功夫就这么乱?”
“我怀疑是家里进了小偷,或者有谁想要谋杀夫人,”抚和惠子,“于是,我就发短信想请名侦探工藤新一过来帮忙破解这起案件。”
高木警官听完这一大串信息,只觉得脑袋疼,他说:“可这地方怎么看都跟小偷会过来偷搭不上边啊?为什么小偷要偏偏前来偷你们家东西?你们家有什么贵重物品丢失了吗?”
抚和惠子迟疑了下,摇头:“没有。”
“那会不会是抚和小姐你想多了?”高木警官张口就来,“或者,是小姐你自己自编自演的?”
“怎么可能?”抚和惠子看着他有些无语,心情也不好,“这户人家是我雇主,我闹这么一出,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高木警官挠头:“也是哦。”
佐藤警官气不打一处来:“高木,你还是少问些吧,看工藤怎么说。”
高木警官连忙闭嘴:“是。”
工藤新一看着抚和惠子略微不自在的神色,突然问道:“抚和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向我们说?”
此刻,家里已经来电,呼吸机也渐渐恢复运转,他走到呼吸机旁边,观察着呼吸机周围,忽然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他问道:“比如,是不是以前也发生过呼吸机停止运转导致心跳停止的类似事件?”
抚和惠子怔住,涨红了脸,否认道:“没有。”
“真的没有吗?”工藤新一淡定地说道,“这就很难办了。”
“新一,”毛利兰扯了扯工藤新一的袖子,轻轻道,“为什么会难办?是呼吸机问题吗?”
“就是啊,工藤君,”佐藤面露不解,“这呼吸机有什么问题吗?”
“我只是猜测,”工藤新一瞥了眼刚刚毛利兰触碰到的袖子,似乎还带着些余温,“你们看,这台呼吸机现在是连接着保险柜门一侧,只要家里有人来偷东西打开保险柜或者到下雨天,漏雨,就会导致断电,呼吸机也会随之停止运作。”
“你说患者已经病了八年,那么以现在将电线装在保险柜门上的方式,怎么样都不可能维持八年。”
“一定是以前发生过一次,导致有人将电线这样安装上去”工藤新一皱着眉,“只是凶手为什么要用这么危险的方式安装,我还没弄清楚缘由。”
“工藤君,真是你说的那样吗?,”佐藤警官顺着观察呼吸机,发现一旁备用袋子里,装电池的盒子是空的,不禁朝抚和惠子说道,“不过,即使是这样,你们也应该装好一个备用电池啊?怎么连电池都不放?”
“还有,”佐藤警官顿了顿,说道,“你们这家没有人会打开保险柜吗?这些年一直没动过保险柜门?”
“确实是像工藤先生猜的那样,备用电池在之前呼吸机停止运作的时候用过一次,还没来得及补”抚和惠子连忙解释着说道,“这个家里照顾夫人的只有我跟山本女士,所以一般情况下不用担心有人去触碰的”
“所以,也正是因为想到这点,我才怀疑是有小偷进来偷东西,”抚和惠子补充道,“而且,这户人家搬到这里来有八年了,前不久只出现过一次被偷的事件,”
“但好在那次被小姐当场抓到了,那个小偷说他以后不会在偷东西了,小姐才将他放走,现在警察局应该也有监控录像。”
“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工藤新一问道,“上次那个小偷是偷保险柜里的东西?”
“是,”抚和惠子似是觉得羞耻,但还是说出口,“而且,他偷的东西是小姐最珍贵的耳环。”
佐藤转头:“高木,你回警局查查今天的监控,顺便调出抚和小姐说的监控录像。”
高木连忙点头:“好。”
这个世界上有恋物癖也很正常,工藤新一几乎是断定这次谋杀的导火索是那个小偷,至于凶手……
毛利兰注意到墙上挂着的合照,不由得问道:“这两个人就是夫人和山本小姐吗?”
照片上的两个人站在公园里,年轻女孩长得青春靓丽,充满着活泼气息,妇人也长得很美,两个长得很像,不难看出是一对母女。
她们都面带着笑容,不同的是,女孩看着镜头,妇人则看着女孩,一脸满足。
抚和惠子看见这种照片毫不犹豫点头,笑着说:“是,这是夫人还醒着的时候,一起去公园玩,我帮她们拍的照片,而且夫人跟小姐的关系很好,是感情非常好的一对母女。”
工藤新一望向这张照片,问:“是这样吗?”
“是啊,”抚和惠子看了眼时钟,起身,“而且算算时间,小姐也该回来了,我先去帮她收拾东西,一起去医院看夫人。”
“不知道夫人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道凄凉的呐喊声,响彻房间:“妈!!”
抚和惠子赶紧过来,抱住小姐:“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我收到信息就赶回来了,”女人像是卸了力,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一遍遍问道,“我妈现在还好吗?”
“小姐,”抚和惠子堪堪稳住女人的身子,安慰,“夫人现在还在医院抢救呢!夫人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
“对,她一定会没事的。”
女人像魔怔了般,喃喃重复道:“一定会没事的。”
“小姐,我刚刚在回答侦探的问题,耽搁了点时间,现在我就去收拾东西,一起去医院看看夫人好吗?”
“侦探?”女人这才在抚和惠子的搀扶下,站起来,看着从房间里出来的一行人,说道,“你们就是惠子请过来的侦探吗?”
工藤新一淡淡地看着她,点头回道:“嗯。”
“那个山本女士,”毛利兰走到她身边,看着她说,“你还好吗?”
毛利兰眼中的关心很是真切。
“还好”山本甜叶轻轻地点头,“谢谢这位小姐关心。”
毛利兰摇头:“山本女士不用这么客气。”
“山本女士,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能帮我解答一下吗?”工藤新一问道。
“啊?你问吧,”山本甜叶正色说道“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抚和小姐说过你们上次一起抓住了一个小偷,”工藤新一问道,“那个小偷是只偷了耳环,没有偷过其他贵重物品吗?”
山本甜叶点头:“是的,小偷上次只偷了耳环。”
“我知道事情真相了,”工藤新一深深地看了眼山本甜叶,转头朝着佐藤警官说“佐藤警官,请你打电话给医院,问问患者情况。”
“这和真相有什么关系吗?”
“问问。”工藤新一道,“只有这样,我才能揭开真相。”
“哦,好”佐藤警官连忙向医院打电话,确认夫人现在的状况。
她确认夫人的信息,松了口气:“工藤君,医院那边说夫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目前正转入ICU。”
工藤新一点头:“好,我知道。”
毛利兰听到这个消息也松了口气,想起工藤新一说的事情真相,不由得问道:“新一,你说的事情真相到底是什么啊?”
“山本女士,”工藤新一平静地站在原地,那双锐利的眼睛,看着她说,“你还要选择瞒下去吗?”
“山……山本女士?”佐藤警官愣住了,连忙问道,“工藤君,你是不是弄错了啊?怎么会是山本女士啊?”
抚和惠子满脸惊讶:“怎么会是小姐,她跟夫人的感情一向很好,怎么会要害夫人呢?”
“不,他说的没错,”山本甜叶抬头,眼中闪过泪花,“的确是我想要伤害我妈。”
“为……为什么?”抚和惠子问道。
“上次呼吸机停止运转是什么情况?”工藤新一问道。
“上次呼吸机停止运转是在下雨天,那个时候惠子放假,是我来照看的我妈妈,”山本甜叶回忆着说道,“其实,那个时候备用电池里的电已经不够用了,呼吸机一旦停止运转,妈妈她就会死,我知道这一点只能无措地给供电局、医院都打了电话,我妈妈才能勉强没事。”
“那个时候,看着心脏停止跳动的妈妈,我心里突然就起一个可怕念头,如果我妈妈就这么离开也挺好的,说不定她就能不用受这个罪了,我也能从照看妈妈多年的痛苦中解脱出来。”
“可是……”毛利兰忍不住地说,“山本小姐,你并没有这么做,或者说你不忍心,对吗?”
“对,”山本甜叶对着毛利兰点头,露出一个绚丽的笑容,“对于我来说,我实在是不能亲眼目睹妈妈就这么离开我,她可是一手将我带大的妈妈啊。”
“我怎么能亲手将她送走。”
“也就是在后来某个雨夜,”工藤新一往下说道,“小偷走进来,打算偷走保险柜里的耳环,正好被你和抚和小姐抓到。”
“你才想到设计这么一个手法。”他说,“你知道那个小偷或许有恋物癖,也可能会再次前来偷耳环,特地将保险柜门锁紧,再将呼吸机一端的电线绑在柜门上,只要有人将保险柜打开,那个电线会因为脱落而自动断电。”
“是,所以我选择听天由命,将我妈的命运交到老天手里,”山本甜叶艰难地点头。
“我妈妈以前清醒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我天天守在她身边,照顾她。”山本甜叶眨了眨眼,说道“她……非常抵触我照顾她,甚至她跟我说是她连累了我,让我以后不要再管她了。”
毛利兰说道:“那山本女士这些年一定很辛苦吧。”
“我习惯了,”山本甜叶说,“我刚开始也以为我能照顾我妈五年、十年、十五年甚至更久,可随着年龄增长,我才发现事实并不如我想象的这样。”
“初入职场那些年,我四处碰壁,没有哪家公司愿意录取我没什么经验的实习生。”山本甜叶说,“也没有功夫去谈恋爱,满脑子都是,我应该这么活,应该怎么赚到钱养我妈妈。”
“直到后来,我年龄稍长,事业也有了起色,我开始赚了一点钱,被不少人追求。”想到这,她苦涩的笑了笑,“可是我都拒绝了,我为了照顾我妈妈,错过女人最好的年华。”
“那个耳环是我妈妈送给我的,也是这么多年来,一直鼓励我前进的动力。”
女孩的青春能有几年呢?她将八年的青春都献给了妈妈,报答她妈妈的养育之恩,而她的妈妈,也不愿意拖累她。
“我妈妈这么怕疼,”山本甜叶忍不住落下了眼泪,“她插着呼吸机,也一定很疼,不想受这个苦吧。”
“不……”一直沉默着没说话的抚和惠子,忽然开口说“小姐,其实夫人她为了你,很想坚持下去的。”
“惠子,你在说什……什么?”
抚和惠子走到夫人的房间,在夫人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本子,递给山本甜叶,说道:“小姐,其实在你工作的一段时间里,夫人她醒过来一次,让我在本子上写她想对你说的话。”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夫人……”抚和惠子静静地开口道,“她不让我跟您说。”
本子是一个很简单的白色封面,上面画着几珠绿色小草,是小时候妈妈跟她一起涂鸦的。
山本甜叶慢慢地打开扉页,手抑制不住的颤抖。
她看见上面写着两句话——
“叶子,如果妈妈能醒过来,还想跟你一起去公园游玩。”
“我们都要好好活着啊。”
山本甜叶看到这里,眼泪落满脸颊,她冲出门外,喃喃道:“妈妈,我要去找我妈妈。”
事情的最后,高木警官查到了小偷的线索,将他进行拘留,山本小姐已经认识错误,警官让她照看重病的母亲,也算是一种赎罪。
处理完所有事情,走出居民楼,已经是傍晚了,毛利兰低着头,心情很是复杂。
即使她以前跟着现实世界的新一,见过这么多次案发现场,依然会为这些悲情的事件而感到伤心,半天都缓不过来。
“毛利同学,”工藤新一盯着前方,忽然说,“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
毛利兰没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步子一顿,她看着工藤新一,轻声问着:“新一,你不觉得这个案件很悲伤吗?很值得同情吗?即使现实很残酷,夫人和山本女士却始终都在为对方着想啊。”
“不,”工藤新一摇头,神情很平静,“不管是什么理由,都不能作为杀人的动机。”
毛利兰:“……”
某个瞬间,毛利兰忽然觉得面前的少年,跟现实世界的新一,完全重叠了起来。
不可能,毛利兰摇头。
她强迫自己转回话题,心里也知道新一对待生命是这样的观点,毛利兰纠结了下,最后还是选择点头,望向他笑着说:“嗯,新一说的都对。”
工藤新一呼吸一窒。
少女穿着白色衬衫,头发披散耳后,她的脸颊近在迟尺,能清楚看见少女鼻尖上细小的绒毛,一呼一吸间全映入他的眼里。
系统:“——滴,宿主攻略角色[工藤新一]好感度已升级至3%”
“目前攻略进度:[3%/100%]”
毛利兰:“……”
她好像这次也什么都没做吧?
真的,这回这么快就能提升好感度了?
毛利兰决定见好就收,缓慢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对着工藤新一此地无银三百两,问道:“新一,你不想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会突然跟你过来吗?”
“好奇?”工藤新一一语中的。
毛利兰提前想好的台词就这么被他说出口,一口气被噎回喉咙里,望着他的眼神里不由得多了几分郁闷。
“毛利同学,”工藤新一清了清嗓子,重新整理措辞,“你今天为什么会跟着我?”
“好奇。”毛利兰也顺势下了台阶,“我很好奇侦探平时是怎么勘察现场的。”
“那你现在知道了吗?”
“好像……知道了?”毛利兰回答。
“毛利同学,其实侦探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工藤新一如实对她说道,“侦探做的只不过是要比普通人观察更细致一些,然后将事情真相公之于众。”
“不断的找寻真相,”工藤新一说,“将罪犯一网打尽,那种感觉是最有趣的,不是吗?”
工藤新一提到这里,毛利兰瞳孔一缩,脑袋里却浮现出一个少年在不断追寻真相途中,遭遇到无数挫折,最后变小、变得更加成熟的身影。
“……不、不是的。”毛利兰连忙摇头。
工藤新一看向她这么反常的一面,愣住,喊道:“毛利同学?”
工藤新一穿着身干净的蓝色校服。
双腿修长,蓝色校服称得整个人少年气十足,此刻,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眼睛深深地注视着她。
“我没事,那个新一,时间不早了,”毛利兰岔开话题,说“我要先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毛利兰立马摇头,“我自己能回去。”
“不行,毛利同学”工藤新一坚持说道,“现在天色太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在外不安全。”
真的是这个原因吗?
有了前车之鉴,毛利兰很难相信他这句说辞,但她没拒绝:“好,那就麻烦新一了。”
工藤新一平安将毛利兰送到家门口。
他看着少女进入家门的背影,眸中闪过少女慌乱的神色,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她这样慌乱的眼神,就好像是害怕他一样。
害怕他找寻真相吗?
可是,为什么?
毛利兰的出现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谜底,需要他一点点渗透,一点点解开其中的秘密。
他觉得这样,也挺有意思。
毛利兰跑进家门,顾不上仔细打量硕大的房间,连忙戴上行动电话。
毛利兰轻声:“系统,你在吗?”
“我在。”系统的回答,“怎么了?宿主。”
“系统,这个世界新一的结局,”毛利兰动作顿了顿,语气艰难,“也会像现实世界新一的结局一样么?会变小?”
“这个,不清楚。”系统说, “其实这个世界更像是一个架空的世界,宿主除了系统外没有其他金手指,也不能提前知晓最后的结局,所以这一切都要看宿主自己的行动决定。”
“那就奇怪了。”毛利兰突然回想起第一次降落飞机场的事,不由道,“上次飞机那个事件跟现实世界新一执行任务的线重合。”
“我怀疑是原有剧情,只不过多了我的存在。”
“宿主,您不用担心这么多。”系统劝慰道,“其实,你只要遵循着这个世界的剧情走,完成攻略任务,一定就可以回去的。”
“嗯。”毛利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