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采女痴痴地笑着,原来是秋后算账。
她还以为看在皇嗣的份上,陛下会给她一次机会。
突然,她想到什么。
“杨家呢?”
他确实高兴得呆住了,在小家伙的腹诽中无语地反应了过来。
这小家伙是一点儿都不但心他孩子多了以后没那么宠她了呀?
到底谁傻?
皇帝很不服气。
“知会芳妃一声,晋章氏、吴氏为妃。”
想了一下,似觉不妥。
他加了一句:“先拟旨,晋芳妃为贵妃。”
不然后面的一个个都升上来了,一个管理后宫的,位份却压不住,会生乱子。
再者,张氏对初儿的喜爱他都看在眼里。
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因为装出来的是温柔照顾,而她却是暴风吸娃。
用初初的话说,就是变态得像有案底似的。
贝婧初晃着脑袋:【又是熟悉的晋升流程,怀孕了封妃,生下来了封四妃。】
【之前那个贵妃和淑妃就是这样,之前的英妃和丽妃也是这样。】
【一点新花样都没有,没意思没意思。】
小家伙的吐槽他已经习惯了。
就是有点不对劲。
心声似乎越来越小......
“陛下。”
蒋公公小声开口:“公主爬走了。”
他猛地看过去,只见贝婧初挥着短手短腿,已经爬到宣室殿门口了。
她是直接从摇篮里爬出来的?
这小家伙骨骼如此惊奇?
不对,不是,她会爬了?
“去抱过来啊,你们也不拦着?”
蒋公公很委屈,他们也想拦着,但是小公主完全不像个才会爬的婴儿,一溜烟儿就窜老远了。
等他看见的时候,都已经蹿到御书房正中了。
贝婧初挥舞着有力的小胳膊,吭哧吭哧的努力爬着,这系统出品的武力符就是好用哈。
她觉得自己的手脚可有劲儿了。
眼看着就爬到外面天空下了,被宫人抱起来放在了皇帝的怀里,迎接他的死亡射线。
......
年后,忆果能下地走动了,而妤山的罪犯也被押送到了京城。
押送罪犯不会让他们借助工具赶路,他们是被押着徒步走过来的。
听说一路上死了不少。
忆果撇撇嘴,真不经造。
尚书令带着她去了牢里。
“欺辱你母亲的那家人还活着吗?”
忆果搜寻了一圈,目光钉在了角落处的一个老头身上。
此时他缩在角落里,瘦骨嶙峋,和她小时候记忆里的高壮完全不一样。
或许不是那时的他强大,而是那时的她太弱小了。
才会觉得一个流氓无赖,是她永远越不过去的槛。
小时候她被夫人买走,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直到夫人家里落败,这个人却趁着夫人家垮了上门要钱。
不给钱就弄死他们一家。
他们似乎从没受过律法的惩治,格外地豁得出去。
没人敢拿着自己家人的性命以卵击石。
夫人在他们的威胁下给了钱,再带着家人搬家,才躲开了阴影。
但夫人家里却因此雪上加霜,没有了翻盘的本金,错过了最后的翻盘机会。
这些由她带来的劫难,她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她和她的母亲,都毁在了这一群人渣手里。
没想到峰回路转,她的生父竟然是当朝尚书令。
她竟然是大越最顶级的贵女。
她生父的权势,让县主、郡君见到她,都要礼让三分。
她终于有能力,偿还夫人一家的恩情。
“是他,阿耶。”
忆果指着角落里的老头。
尚书令使了个脸色,老头就被狱卒拎了出来。
“饶命啊,饶命啊。”
“你们抓我出来干什么?我认我认,我全都认,不要再打我了!”
老头被绑在了刑架上,尚书令问他:“十六年前,你可曾买下过一个傻女?”
他猛地点头,“是是是,我是买下了一个傻的,我招我招,我什么都招,求你们不要打我!”
忆果嗤笑一声:“当初那些女子求你不要打她们的时候,你手下留情了吗?”
“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还说一堆无意义的废话,是不是想混淆视听?”
“一看就不老实,先来个三十鞭吧。”
随后牢中便是一片惨叫和血腥气。
等鞭完之后,他再不敢说一句废话。
忆果问他:“那你还记得我吗?”
老头摇头:“没、没见过贵人。”
忆果笑得温柔,“我就是你买回的那个傻子生下的,一出生就差点被你溺死,被买走之后你还上门勒索的那个女婴啊。”
她的表情甚至是灵动中带着俏皮的。
老头却被吓得面无血色,嘴都白了。
这个人,肯定是找他算账的。
“贵人!贵人!是贱婢有眼不识泰山!”
“我知道错了,是我不该,您手下留情,不要再打我了!”
忆果回答:“只要你老老实实地答了,我自然不会对你用刑。”
老头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松了口气。
忆果却问出第一个问题:“你对我母亲动过几次拳脚,分别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因为什么原因。”
“每一次都给我回答清楚。”
老头努力地去想,但是他面对买来的女人,想揍就揍了。
怎么会特意的去记这些。
忆果就是在故意为难他。
所以他也尝到了和之前的那些女人一样,无处申诉、伤痕遍体的感觉。
他们被斩首的这一天,忆果也去观了刑,亲眼看着他们一个个人头落地,她才开心。
合上折子,他抬起头,四处寻找贝婧初。
自从小兔崽子会爬以后,除非她睡了,不然不可能在她的小窝里找到人。
皇帝只得把宣室殿各处有棱角的危险地方都用包起来,再让宫人看住她别让她爬出去。
再把她睡的摇篮改成矮矮的小床,省得她爬下去的时候摔了。
蒋公公适时提醒他:“陛下,公主在那儿。”
贝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小兔崽子爬到了矮桌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矮桌上他的乐舞瓷俑抱下来啃着。
贝婧初正啃着开心,脑袋上似乎毛毛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盯着。
她一抬头,发现阿耶正嫌弃地皱着眉头看着她,和她手里的瓷俑。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长牙的时候牙牙痒吧。
反正看到什么东西就想往嘴里塞。
啃人家的东西被抓包了,有点尴尬唉~
贝婧初嘿嘿一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把瓷俑摆回了小矮桌上。
纯白色的瓷俑湿哒哒的,沾了不少口水。
皇帝只觉得那瓷俑不能要了。
糟心呐!
结果贝婧初没放稳,那瓷俑掉在了地上。
幸好地上为了让她到处爬,垫上了厚厚的地毯,没有摔碎。
差点闯祸了。
贝婧初抠抠脑袋,乖巧地爬到皇帝身边去。
奶声奶气地叫他:“阿阿!”
【阿耶!】
这叫人怎么气得起来?
而且皇帝本来也没生气,只是无语。
他把贝婧初举起来:“妹妹也有名字了。”
“叫贝嫣羽。”
“啊啊啊。”
【知道啦。】
贝婧初等着皇帝放下她,自己再去到处乱窜。
她这个月已经快把宣室殿的边边角角都爬完了,闭着眼睛都知道哪儿是哪儿。
什么时候才能去外面呢~
正想着,传来一阵失重感。
贝婧初:???
【不是,你是要丢了我吗阿耶?】
【不至于吧。】
【宝宝有那么招人烦吗呜呜呜。】
没伤感两下就被接住了。
皇帝抛得也不高,手都没离开孩子的腋下。
贝婧初终于反应过来了,原来是举高高呀!
【还要玩还要玩!】
抛了好几次,贝婧初才消停。
自从贝嫣羽出生以后,贝婧初每天都被阿耶抱着去瞧瞧妹妹。
刚出生的吗喽,啊不,刚出生的妹妹不要扔,养着养着就好看了。
过了一个月就长成一个新团子了。
贝婧初一进门就闹着要下地:【放开我,我要自己爬!】
皇帝只好把她轻轻放在地上。
好在公主殿的地是他特意交代一定要擦干净的,小兔崽子自从会爬了以后在手上都待不住了。
贝婧初嘿咻嘿咻地爬到妹妹旁边,小婴儿还在睡。
贝婧初不满意地唧唧哝哝:【怎么每次过来都在睡?】
【生前何须久睡,死后必将长眠。】
【别睡了起来嗨呀!】
皇帝:你自己也天天睡老久,还吐槽别人……
不过贝婧初也没有去吵醒妹妹,就是在她周围爬来爬去,跟女巫做法似的绕圈圈。
似乎感觉到了姐姐的怨念,贝嫣羽伸了个懒腰,睁开不怎么清醒的眼睛。
她看了贝婧初一眼,张开小嘴笑了。
贝婧初也跟着笑,一个没牙,一个长了四颗门牙。
画面十分有喜感。
正笑着,太后走了进来。
“在外头就听见两个小家伙的笑声了,哀家就知道,你把初儿也带过来了。”
贝婧初努力伸长脖子去看她后面,太后捏了一把她肉嘟嘟的脸颊。
笑道:“别看了,你酒酒表姑来不了了。”
听到这句话,贝婧初不高兴地垂下脑袋。
随后太后补了一句:“是被先生罚留堂了,过不来的。”
贝婧初突然就笑出声了。
哈哈哈哈,果然快乐是建立在周欢酒的痛苦上的。
过了一会儿,一个小宫女急匆匆的进来,在蕙姑姑耳边说了几句。
蕙姑姑传达:“太后,咸宁长公主携驸马求见。”
“驸马是带着伤来的,两人似乎是闹了矛盾。”
贝婧初赞叹地“呀”了一声:【瞧着说话的艺术,两人似乎是闹了矛盾。】
【明明就是我的好姑姑把驸马又押着揍了一顿吧哈哈哈。】
在场的两个大人也不傻,也能理解到蕙姑姑说的意思。
皇帝轻笑一声:“阿莞聪明,知道朕不喜欢处理他们这些家长里短的事,跑来叨扰阿娘。”
“阿娘先去吧,朕也该回去了。”
他把贝婧初抱起来,塞到太后怀里。
“初儿肯定也想凑热闹,阿娘完事了以后再派人把初儿送回来吧。”
每次有这样的事,他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家伙都要去吃瓜。
皇帝已经放弃挣扎了。
贝婧初瓜兮兮地地被塞到太后怀里,一脸懵逼地看自己阿耶交代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是,我想凑热闹的心这么明显的吗?】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不是,我还不会说话呢!】
贝婧初挥着小手抗议,总觉得自己被嫌弃了是怎么肥四。
但是一到仁寿殿,这四处弥漫的八卦的味道瞬间就冲走了被阿耶嫌弃的不开心。
贝婧初兴致勃勃的看冯驸马肿起来的熊猫眼。
【哇哦,这熊猫眼好对称哦!】
太后:……
“说吧,你二人怎么回事?”
咸宁长公主刚懒洋洋的开口,话头就被冯驸马拦了下来。
“禀太后殿下,臣有幸被选为驸马都尉,自当万分荣幸。”
“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咸宁长公主不愿孕育子嗣,皇家又不许臣等纳妾。”
“就算过继了一个贝钤,那也不是臣的亲生血脉,还随皇姓。”
“臣不敢要求公主为臣孕子,哪怕这是为妻者应尽的义务。”
“臣只想求纳几房妾室延绵子嗣,不让冯家绝后。”
“可公主自己一边面首诸多,一边又不许臣纳妾。”
“臣只提了一句,便将臣打成这样。”
要不是之前赵飞阳因为养外室被阉掉了,冯驸马都想先斩后奏的。
他觉得自己无后,皇家也不能做得太过,绝了他们的后。
要真这样,实在是太不近人情。
所以他先找长公主商量,结果直接被她二话不说让侍卫按着揍了一顿。
自从先皇驾崩后,这女人跟受刺激了似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
刚成婚的时候明明也不是这样啊?
因为亲爹死了就性情大变了吗?
冯驸马想不明白,他相当委屈,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委屈。
他说话的时候顶着一对大型黑眼圈,看上去确实很惨。
贝婧初抿着小嘴,忍住不要笑出声。
等他叭叭完了,咸宁长公主才手肘撑着头,懒懒地出声:“让你读书,你非要说喂猪好。”
“多读点儿书吧我的驸马,带你出去我都嫌丢人。”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舜不告而娶,是为无后。”
“意思是,不孝有三,未尽到后辈的责任是最大,舜不告而娶,没有尽到孝道,没有尽到后辈的责任。”
“看你肚子里那二两墨水叮当响。”
“也就一张脸还能看,本公主就算想跟你聊人生哲理诗词歌赋都聊不起来。”
“要是孩子继承了你的脑子,本公主会被气死的。”
“连闺房之乐都玩儿不明白,还想生孩子?”
太后:……
“尽莞,收敛一点,房中之事还是私下说吧。”
太后担心地看了一眼怀中的小婴儿。
主要是别教坏小孩子。
贝婧初努力地拍着小手,捧场地给姑姑鼓掌。
见驸马被她说得哽住,咸宁长公主干脆一鼓作气:“母亲,儿说了不想生孩子。”
“再说了,如果儿生了个亲生的,难保钤儿不会吃心。”
“这孩子好不容易才解开心结,到时候儿一个不慎疏漏了,又给他打回原样去。”
“那儿得怄死。”
“驸马想要后代也是人之常情,纳妾也是决不允许的,开了这个先例,以后就会得寸进尺。”
“不如就让儿和离了吧。”
“准。”
太后立马就答应了,连思考都不需要。
离个婚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冯驸马一脸疑惑:???
反应过来了以后,他的表情变成了惊悚。
“不是,太后殿下......”
“臣没想和离呀!”
他本就是胸无点墨,全靠着父亲是先帝心腹才娶到了公主。
可一朝天子一朝臣,今上登基后,他的父亲只被安排了一个看似荣耀的高品级闲职。
实际上早就远离了权利中心。
他的所有富贵以前靠父亲,后来靠妻子。
冯驸马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不可能参加科举考上功名。
就连在考试时贡院里熬上几天的那点苦,他都吃不了。
父亲要是卖着老脸去,倒也能给他求个闲职。
可比起驸马天天在家躺着就能拿俸禄,再闲的职也得每天去点卯上职。
还没有驸马来得威风。
他只是想纳妾生个儿子,没真的想和离啊!
他说完那句话后,连贝婧初都没忍住,再也抿不住小嘴了,轻轻笑了出来。
咸宁长公主更是无语了。
“怎么?既想占着驸马都尉的荣誉,还想纳妾生子?”
“猪脑子,美得你呢!”
“滚回去写和离书!不然我就休夫了。”
冯驸马被吓坏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最后指天发誓绝不纳妾,绝不再起二心,绝对将贝钤视如己出。
这才让咸宁长公主勉强点头放过他。
咸宁长公主拍拍他的头:“行了,哭哭啼啼的让人看笑话。”
“赶紧把眼泪擦擦,出去被人看到了,又该笑话你了。”
“你是我的驸马,可不能让别人笑话。”
冯驸马哽咽着:“公主你真好,你这么好我竟然还想纳妾,我真是太不是东西了。”
贝婧初被眼前的发展惊得下巴都拉长了。
【这这这......这cpu的手法也太熟练了吧!】
她茫然的寻找着,到底是自己的问题,还是这个世界的问题。
抬头一看,太后的表情虽然还算冷静,但是贝婧初对自己大母的了解,太后此刻也是非常震惊的。
好吧,是咸宁姑姑的问题。
她好牛逼。
咸宁长公主还没有结束,她对驸马说:“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还有事和母亲谈。”
冯驸马抽抽搭搭地走了,甚至略显娇羞。
贝婧初很好奇:【不是,既然你拿捏他杠杠滴,他怎么还总搞事呢?】
好在太后跟她的嘴替似的问了出来。
贝尽莞扶额。
“母亲也能看出来,他脑子不是很聪明,好了伤疤忘了疼。”
“过几个月就又抽风了。”
太后好奇道:“既如此,你和离了也行啊,一了百了。”
咸宁长公主答道:“您也知道儿的公主府面首不少,驸马之位被占着时还好。”
“要是空出来了,那群美人天天争风吃醋要上位,儿的老腰消受不起。”
“驸马脑子虽然不行,脸还是不错的。”
“跟养一个笨蛋小狗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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