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谁?”
“蝙蝠侠!她连法术都用出来了,哈哈!我希望蝙蝠侠把她那个讨厌的面具摘下来!”
“一个酒吧,蝙蝠也要管吗……他真忙。”佩斯利有些怀疑,“他是冲我来的吗?”
热爱八卦的渡鸦在佩斯利的头顶飞来飞去,“恐怕不是,他一来就把假人揍翻了,绝对是和她有仇!”
“维卡来哥谭还没多久,能有什么仇……”佩斯利绕着电脑转了一圈,在思考能不能先把主机拆下来搬走。突然,她停下脚步。
“还没多久。”佩斯利重复了一遍。
维卡刚来哥谭,目前只做了两件事:一是把佩斯利绑架到西伯利亚,二是骑着马闯进韦恩集团的大楼里抢劫。
——那么是哪件事,能让维卡招惹到蝙蝠侠,让对方如临大敌,甚至一路追踪至此呢?
佩斯利站在原地,缓缓地露出一个笑容。
堂吉诃德站在窗台上看她:“佩斯利,你又想到什么阴谋诡计了?”
“没什么……只是我的搜索范围突然变小了。”佩斯利喃喃自语,“变得非常,非常小……”
第34章
如果把“无头骑士强闯韦恩大楼”的相关监控录像公开, 佩斯利或许会稍微理解一下蝙蝠侠对维卡的警惕。
魔法侧,超自然的存在,在蝙蝠侠的威胁性名单上永远排在首位——毫不夸张地说, 甚至能越过超人。蝙蝠拥有魔法侧的同伴, 也从他们手中获得了应对魔法的道具。随着不断地接触, 很快他就发现, 这种被习惯性地称作“魔法”的技艺, 在当前的世界观下,是难以被解释的东西。
没有原理, 没有规律, 甚至没有存在过的痕迹。学习魔法只需要三个简单的步骤:找个老师,练习, 然后等着哪一天“感觉来了”。关于魔法的一切都藏在迷雾中, 在这个唯物的世界里坚定地贯彻意识超越现实的原则, 以至于所有能被观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佩斯利·连恩从蝙蝠侠的斗篷里凭空钻出来, 但她只需要编造一个荒唐的谎言, 就能大摇大摆地在他眼皮底下溜走——因为真正的魔法比谎言更荒唐。
在那个平静的午后, 头戴麦片盒的女人突破层层守卫,夺走了一大盒计划用于治疗神经损伤的试验药物、三盆装饰用绿植、一条金鱼(不带鱼缸)以及一个印有“世界第一好老板”的马克杯。随后,她从卫生间里召唤出一匹硬度堪比装甲坦克的黑马,骑着它从五楼一跃而下,精准地砸在一楼大厅中央的哥谭微缩全景模型上。从头到尾, 这个故事都仿佛无厘头的喜剧电影, 还是那种会被写进导演黑历史的烂片类型, 但它就是发生了——讨厌的魔法。
更不用说, 蝙蝠侠本人就是魔法受害者。不知为何,所有被从他手里丢掷出去的东西都会被定义成“蝙蝠镖”——而蝙蝠镖有一定的概率变成蝙蝠。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知道, 被自己扔出去的人类算不算蝙蝠镖,但蝙蝠侠强大的意志和道德感足以克服求知欲,所以这个问题至今无解。
维卡的马鞭缠住蝙蝠侠的臂甲,上面的金色符号闪闪发光。蝙蝠侠穿着一套免疫魔法的铠甲,但维卡显然不属于任何一种已知的魔法体系,她像捏碎纸壳一样摧毁了铠甲外面的屏障。苏联人的面具被酒液浸湿了,浅色的头发混着血和酒黏在脖子上。她很强大,但仍然是个站不稳的醉鬼。蝙蝠侠抵挡不了她的那些神秘的招式,但她自己也无法抵挡蝙蝠侠的拳头。在简单的较量后,蝙蝠侠牺牲了一套珍贵的魔法材料制成的战衣,并成功击倒了对方。
维卡踉跄着向后倒去,后脑勺狠狠磕在台阶上。她一声不吭,挣扎着试图爬起来,一支手杖轻轻停在她身边。
佩斯利从台阶上走下来。她面色平静,腰板挺直,仿佛出现在此处是天经地义。维卡立刻松懈下来,安详地躺在佩斯利脚下喘着粗气:“阿什瓦塔,那是个什么东西?”
“带面具的家伙——和你一样。”佩斯利没有理会蝙蝠侠的凝视。她首先环顾四周,酒吧天花板上那个巨大的迪斯科球砸了下来——怪不得刚才有一声巨响。
“有人受伤吗?——除了你们两个?”
“书记官把他们带走了……真是个好姑娘,她很热情,而且很聪明。我跟你说过她吗?”在度过耍酒疯、挨揍和脑部受创三个阶段后,维卡开始昏昏欲睡。佩斯利再一次确认,她喝醉之后脾气会变得非常好,甚至带上了某种足以原谅全世界的慈祥,连骂人都忘记了。
“没有。大概你原本想说的话都变成白兰地和鸡尾酒灌进肚子里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蝙蝠侠冷酷地看着佩斯利。
佩斯利用更冷酷的眼神回敬他:“那你又在这里干什么?”
“逮捕抢劫犯——你准备阻止我?”
“是的。”佩斯利扶起维卡,对方像准备冬眠的棕熊一样软绵绵地趴在她背上,差点把她压倒。
“如你所见,我们是一伙的。她不是抢劫犯,是我的工作伙伴。”
“你的上一个‘工作伙伴’也是负责打架的。”蝙蝠侠缓缓向两人走去,黑色的影子融入阴影中。
维卡的身体突然抖动起来,佩斯利感觉肩膀上传来湿热的触感——她在抽泣。维卡紧紧抱住佩斯利,努力把脑袋埋进她的脖子里,麦片盒的一角扎得她生疼。她整个人不断地往下坠,佩斯利感觉自己的腰有点撑不住了。但是不能倒下,不能在蝙蝠侠面前输了气势。
“为什么!”维卡用俄语大喊,“……我不该忘记的……”
好吧……发酒疯之后的环节不是睡觉,而是酒后吐真言。为了不让苏联人暴露太多秘密,佩斯利开始转移话题:“你说要逮捕她,为了什么?”
“既然你认识她,就不会问这种问题。”
“行,我猜猜。她闯进一栋大楼,未经允许拿了点东西,对不对?”
“她拿走的药可以让一个人直接瘫痪。”
“她不会让任何东西瘫痪的,先生。”佩斯利努力挺直腰板。而维卡完全不在乎现在的对峙,一门心思地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我的头好痛……”
“事实上,我刚刚说的话,放在你身上也适用。”佩斯利感觉维卡整个人都挂在了自己脖子上。她悲哀地意识到自己其实根本没有气势可言,但她依然保持镇定,“——闯进一栋建筑物,毁坏里面的财产……我的同伴还被你打哭了,我相信她差一点就会瘫痪,所以你们俩扯平。如果你想逮捕她,就得先逮捕你自己。”
“不要试图用你的逻辑摆布我,佩斯利·连恩。”蝙蝠侠的气势真的比佩斯利高许多,不仅是因为他的脖子上没有沉重的拖油瓶,“你不是什么正义的执法者——从来不是。”
“啊……我真不想这么说,但是你也一样。”
“即使是戈登也不会全然相信你。我知道你曾因为暴力执法和违规开枪被多次指控,没进监狱的唯一原因就是FBI需要你……但是我想即使是他们,也不会一直容忍下去。”
“……”
佩斯利突然笑了一下,差点让维卡滑到地上:“所以呢?这就是——嗯,你给我准备的攻击手段?质疑我的行为?”
“我在根据你的过去分析你的人格。和你在行为分析小组做干的活一样。”
“是吗?那我再提供一些分析材料——即使我没有辞职,过几个月也会被开除。你知道为什么吗?不是因为所谓的‘暴力执法’,我知道法律是怎么运行的,我也很擅长钻空子,没人能从这里抓住我的错处。”
佩斯利把维卡往上提了提,对方开始轻声念叨不属于人类的语言。
“——因为我吗-啡成瘾,就是鸦-片和止痛药里的东西。整整三年。我通过各种非法手段搞到镇静剂和药片,把它们当成一日三餐和饭后甜点。唯一知道这个秘密的同事试图帮助我,带我去戒毒小组,还有认知行为疗法什么的。我假装我在变好,但其实没有,因为我没什么毅力,一旦停药就会发疯。这些事情不会写在任何档案里,所以我猜你没有查到?”
蝙蝠侠沉默地看着她。
佩斯利笑着眯起眼睛:“不需要你提醒,我以前是个烂人,而且是一点一点地堕落下去的。我身边的好人都拼了命地想拉我一把,是我自己拍开了他们的手。如果我后悔,也是因为曾经让他们失望而后悔。至于你对我的质疑,我早就这样拷问过自己一万遍了——我不为我的过去感到羞愧,不为我的过去感到骄傲,更不为我的过去感到畏惧。我接受我的全部——那么你呢?蝙蝠侠?把面具摘下来后,你是对镜子里的那张脸视而不见,还是像个清教徒一样用鞭子反复抽打过去的罪孽?你一定被曾经的自己伤害过,才会试图用我的过去击败我。”
维卡仍然在一点一点下沉,佩斯利整个人都被扯得歪向一边,但她的气势正在升高。她知道蝙蝠侠被自己触动了,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变得像石头一样坚硬冰冷。他紧抿着嘴唇,眼中迸发出理智而愤怒的寒光,这让他看上去稍微像个人类了。佩斯利很高兴能把对方惹毛,对弈就是要见招拆招才有趣。
“——这才是我在行为分析小组里干的活,菜鸟。”佩斯利搂着维卡,勉强看了眼手表,“现在,作为一个伪善的虚假正义使者,我必须告诉你,这间酒吧是一个邪恶的犯罪窝点。这就是我和我的同伴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二楼最里面的办公桌上有我刚刚找到的文件,上面记载着酒吧的所有者及其背后的组织逼迫未成年人卖-淫、倒卖药物以及诈骗勒索的罪行。——既然你正在给我做侧写,那不妨分析一下,为什么我要把可以用来定罪的重要文件留在上面,自己跑过来跟你说一堆废话?”
蝙蝠侠根本来不及分析,因为下一秒,热浪扑面而来,玻璃在高温下爆裂的声音格外刺耳,楼梯口隐约可见红色的火光。外面传来路人的惊呼:“二楼着火了!”
佩斯利微笑:“你还有一分钟的时间去抢救文件。而且你没有证据证明火是我放的。所以……改天见。”
蝙蝠侠像黑色的风一般冲上楼去。佩斯利则拖着维卡走向门口。维卡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她刚刚哭了半天,说话还带着鼻音:“怎么?那家伙去哪了?”
“别管了,维卡。再不跑我们两个绝对会被他打死的……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根本就没有什么文件,唯一有价值的电脑硬盘已经被佩斯利抠出来带走了。虽然佩斯利很想看看蝙蝠侠会不会有气急败坏的状态,但是自保为上。
不过她尚有心思开个玩笑:“唉,维卡,其实你喝醉之后还挺可爱的。”
“谁,谁醉了?我不可能喝醉!”
今晚下了好大的雨。
密集的雨点打在阳台的玻璃门上, 形成一层流动的雨幕,模糊的街灯和深沉的夜色混杂在其中。罗西南多趴在门边,她看不见雨, 但很喜欢排水管道流水的声音。佩斯利盘腿坐在她旁边, 背靠冰冷的玻璃, 盯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发呆。莹莹的光照在她脸上。
沙发那边传来细微的响动。维卡终于睡醒了。她捂着脑袋慢吞吞地爬起来, 用那种睡眠质量很差但是时间很长的人常有的眼神愣愣地看着佩斯利。
“晚上好。”佩斯利把鳄鱼捞进怀里, 免得她再试图爬过去咬维卡一口——或者被维卡咬一口。
“我猜你现在有点脱水,桌上有热茶。”
淅淅沥沥的雨环绕着整间公寓。在这样的雨天, 能有干燥的屋子遮风挡雨, 一觉醒来还有滚烫的热水和温暖的衣服,是难能可贵的事。维卡低下头, 看着身上白色的棉质睡衣, 口齿不清地发问:“这是什么?”
“我的睡衣, 之前没穿过。你原来的衣服在洗衣机里——你知道你的口袋里有一条死掉的金鱼吗?”佩斯利单手在电脑上敲下几行字, 另一只手牢牢地抱住罗西南多。但没怎么见过生人的鳄鱼好奇心非常强烈, 即使被牵制着, 脑袋也一直指向维卡的方向。
“……我的衣服为什么在洗衣机里?”
“因为你在来这里的路上吐了一身——虽然大部分都吐在我身上。”佩斯利不愿意回忆那些惨烈的景象,“在权衡之下,我选择把你收拾干净再带回来,而不是把你扔在外面淋雨。相信我,这是个艰难的抉择。”
维卡低声咒骂了两句, 锤了锤脑袋:“我喝了多少……没干出什么事吧?”
“没什么大事, 顶多就是抱着我哭。只是喝醉酒而已, 总不会占领一整间酒吧建立根据地开启第二次冷战吧?”
苏联人迷茫地眯起眼睛:“……这是玩笑吗?”
“谁知道呢?”
维卡挠挠头:“——我的面具去哪儿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麦片盒消失了。她站起身, 赤着脚在佩斯利的客厅走来走去,看见佩斯利臂弯里的鳄鱼时被吓了一跳。
“我正想跟你说呢。”佩斯利合上电脑, “因为我永远不会允许一个被呕吐物和酒精浸泡着的破烂纸盒走进家门,所以我把它扔掉了。”
“那个是用来——”
“用来躲避讨厌你的那只渡鸦的,你跟我讲过。”罗西南多开始在佩斯利怀中不耐烦地四处扭动,佩斯利不得不摁住她的大尾巴,“事实上,在你睡觉的时候,我已经和渡鸦谈了一次,准确地说是打了一架——总之,我们定下了一个小小的约定。在我的房子里,它不会对你动手。你现在很安全,可以给自己再做一个面具。”
“……它这么听你的话?”
佩斯利微笑:“我的眼睛差点被啄瞎。那只鸟现在很生气,我们还是别谈它了。”
罗西南多终于放弃追踪维卡,又变回了安静乖巧的小姑娘,转过身继续欣赏淅淅沥沥的雨声。维卡坐回沙发上,长长地叹了口气:“阿什瓦塔……谢谢你。”
佩斯利放下鳄鱼,抱着电脑站起来走向她:“我的确值得一个感谢,光是帮你洗头发就能把我累死。”
“我一喝酒就停不下来,这几天过得太糟糕了……”
“你是想起了什么伤心的往事吗?”
“……”维卡疲倦地看向虚空,“是美好的往事。”
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看着阳台上越下越大的雨,还有扬起脑袋一动不动的鳄鱼。
“很美好,但是也很悲伤。”
“那么这些酒就不算浪费。”
“谁知道呢……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或许我明天就又忘记了。”
佩斯利安静地注视着维卡。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关注过维卡的相貌,毕竟大部分时候她都躲在麦片盒子里。维卡有一张冷酷而严肃的脸,她的额角和脖子上都留着陈年的伤疤,像是烫伤。她的头发、眼睛和皮肤都是浅淡的灰白色,又穿着白色的睡衣,整个人像是一幅在墙上挂了太久,颜料的色彩逐渐褪去的静物画。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能活这么久。”苏联人难得地说了一点心里话,“我当初和他们做交易的时候,被警告过会付出代价——想不到代价让我这么难受。”
“维卡,你为什么会去做交易?”
维卡自嘲地笑起来:“该死……我早就忘光了。”她看向佩斯利,“你呢?你为什么要替那只蠢鸟做事?”
“前几个月我死过一次,然后被那只蠢鸟复活了。”佩斯利倒了杯水,氤氲的热气温暖了她的手指。“现在它拥有我。”
“所以是它选中了你。”
“我不知道——我对你们的世界一无所知。”佩斯利感觉自己也被维卡的忧郁所传染,开始变得迷茫起来。为了放松而停止思考的坏处就在这里,虚无感最后会让自己比工作的时候更疲惫。
罗西南多慢悠悠地朝这里爬过来。
“你要找的印斯茅斯人,我有点线索了。”佩斯利把水杯递给维卡,“我找到一个叫‘蒙特利尔青少年之家’的组织,你听说过吗?”
“这是干什么的?培养特工?”
“是慈善机构——表面上是这样。我查了一下,他们的目标是“帮助全世界需要帮助的青少年”,还有自己的维基词条,官网做得也很正规。这几年一直在全美范围内扩展业务。”佩斯利打开电脑,向维卡展示自己的调查结果,“如果是平时,我不会注意到什么异常。但是我现在预设了这个组织和那群邪-教徒有联系,分析他们展示给外界的信息,猜猜我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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