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修正计划(四鸟)

“还是要去往邪神崔西的神迹地一探究竟，我要尽快搞清楚小英的事。”
“好，我和你一起去。”
韦棠野继续与他同行。
莉莉丝看了边上的小于和情况严重的娜塔莎，道：“小于，你带娜塔莎回去公会酒馆，她需要好好休息，我要留在这里，给小野他们带路。”
小于答应下来。
韦棠野看着娜塔莎过于苍白的脸，从自己的压缩空间里拿出之前路易斯赠送给她的疗养液，没有半点心疼地将它塞到娜塔莎口中。
等她喝完，脸色恢复红润，昏睡过去后，韦棠野才放下心。
“好了，猴子你赶紧带美女姐姐回去吧。”
“你也好好休息。”她不忘嘱咐小于一句。
等小于和娜塔莎的身影消失后，莉莉丝看了眼在不远处吃草的小呆，想起了moon在沉睡前跟她说过的嘱托，她犹豫了几秒，问：“小野，小呆你打算怎么处理？”
“还有……你们知道小呆的真实身份了吧？”
小野毫不忌讳地回答：“知道啊，它说它是万物之灵，能穿越一切灵体存在的空间。”
“那你能将这样的存在带走吗？”莉莉丝脱口而出。
“能的，小呆那么喜欢我，我那么喜欢它，它要是不跟我呆在一起，它会很伤心的。”
“为了不让它伤心，我要好好拉着它才行。”
小呆听到这自大狂妄的话，鼻间喷出几道气声，就当作是一种反抗了。
莉莉丝和蒲白都看出小呆的不满，但韦棠野私以为对方在高兴地给予她回应，她连忙跑过去，将其拉拽过来。
“我们快走，小呆说它等不及和我们继续冒险了！”
韦棠野精神抖擞地眺望着远方的山谷。
莉莉丝嘴角抽了抽，她好像没看见小呆有几分真心想跟随冒险……
她余光瞥向被紧紧揪住羊驼毛的小呆，心里为它感到一丝悲哀。
“好，你们跟着我下山，神迹地就在西边的3公里处，不算远。”莉莉丝立马转移视线。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
韦棠野率先行走，还拉上了蒲白。
莉莉丝看着她走反的身影，无奈地扶了扶额。
“小野……你走反了，那边是东边……”
还有……
蒲白你为什么要纵容她走错了方向啊喂？ ！
韦棠野和蒲白最后还是在莉莉丝的带领下，来到了崔西其中一个的神迹地。
神迹地位于河谷中的密林的隐秘一处，茂密浓郁的植物覆盖住一座石庙上，甚至连入口都被垂下来的藤条遮挡住。
如果不是外观还保存着建筑的起伏感，路过的人只看一眼，会很容易认为那里仅仅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鼓起的山坡。
莉莉丝边走边解释：“崔西的神迹地是在二十年前找到的，为了搜查这里，前期我们清理过这里的植物，但搜寻完所有的线索后，这里慢慢地没有那么多神路的成员踏入。”
“为什么？”蒲白问。
“因为崔西不曾对我们回应需要侍神者，组织的成员是视主神为自己信仰，在迟迟得不到被允许成为侍神者的情况下，一些人对祂的研究也就没过往那么热衷。”
蒲白哼笑一声：“说白了，神路的成员也想从主神那里获得什么实质上的帮助，在崔西这里得不到神迹，自然而然少了人去信仰祂。”
“话说回来，既然莉莉丝会长你和神路的曾经绑定那么深，以前怕冒犯你，所以没有向你请教一件事，现在，我想正是解决我疑惑的合适时机。”
蒲白选择这个时间问出问题，辅助他解决排除一些事。
莉莉丝一边拨开藤蔓，一边爽快答应：“行，你问吧。”
“18年前，赛尔街事件，一群人自发性地进行自动献祭，试图召唤曼戈拉出来，后来我调查过，他们在献祭之前的那一周，行为已经神神叨叨的了。”
“我想问，这群人的精神状态是不是被神路的人影响过？”
莉莉丝走动的脚步顿了顿，数秒后，她肯定这件事。
“没错，这件事有组织的影响。”
“但我只听闻一些，我是15年前才被组织收养，更之前的事无法全部了解，而且上任大祭司也不是全部过往都跟我说，我只知道他极少主动提起这件事。”
“只是在聊起曼戈拉时，才无意提起2次。”
“神路招纳成员的方法很简单，洗脑控制——越是文化程度低下的人、思想简单落后的人、处于困境的普通人……这些人最容易受神路影响。”
“他们的精神需要有个东西能帮助自己支撑下去。”
“这些人就是神路的目标群体，在组织里面，他们有专门的称呼——'盲人'。”
“盲从地信奉、盲目地听从安排，相信自己能从神明那里获得报酬……”
韦棠野听得有些难受。
她感觉那些被成为“盲人”的普通人很可怜，明明过得那么惨了，还要被人利用信仰。
“神路许多试探主神的实验，就是靠'盲人'来完成，你们看见的人骨墙，里头大多数都是'盲人'的尸骸。”
莉莉丝又说出一些神路的邪恶一面。
“赛尔街的事，就是组织利用'盲人'的一次尝试。”
“那里是贫民窟，有合适的'盲人'群体，实验自然选择在那里进行对曼戈拉的召唤。”
“赛尔街的献祭事件中，每个献祭者都能忍受砍手足剧疼，那样的实验，可以说明那次'盲人'的忠诚度很高。”
“有些人不理解这种疯狂的举动，但只需要许诺那群愚昧无知的人，神明能让他们生活变好一些，能变得有钱，能逃离那里……自然而然，就会有一大群人愿意尝试。”
“更何况，精神洗脑是群体性的，有一个深信不疑，a能影响身边一大群人。”
“还有一个原因是，现代社会缺乏文明的力量许久了，当一个精神匮乏的人重新接触神明文化的洗礼， a的疯狂和忠诚度有多高，是可想而知的。”
莉莉丝看着眼前幽深的过道，她轻轻叹了口气。
“个人越是狭窄的眼界，他们单一的执念就会过分强烈，困在自己的世界中，在那三分之地里，仰望那一点点的天空。”
“不管怎么说，神路利用别人这份执念，做了很多可恶的事。”
“如今它已经彻底覆灭，也算是报应了……”莉莉丝语气淡淡，听起来有些释然和悲哀。
蒲白一直安静地听着。
他小时候曾在那里生活，自然是知道那里的人内心里存着多大的绝望。
他在莉莉丝说完知情的一切后，问：“那谁提议神路去赛尔街进行实验？”
“国内像赛尔街的地方不少，为什么偏偏是那里？”
莉莉丝摇头：“我不清楚，我以前也问过类似的问题，但大祭司不愿回答。”
“我想也许是巧合吧，那里刚好合适……”
蒲白知道不是这个理由。
他道：“不是巧合，神路和AIR有联系，是AIR授意它这么做。”
蒲白在莉莉丝获得想要的情报信息后，他不介意说出自己之前的调查结果。
归根究底是赛尔街在更早之前，曾发生了他成功召唤曼戈拉的事情。
他妈妈会死，也是因为当年有人带着武器闯进家里，想要取走记录召唤曼戈拉仪式的手札。
听到这句话，莉莉丝显然为AIR竟然插手过这件事而感到讶异。
“这样啊……又是AIR，我倒没有听大祭司说起过他们。”
“那样的话，这个掌握全球经济的财团看样子藏得很深……”
韦棠野听到这里，突然提出建议：“神父，不如找个时间我们过去赛尔街那边吧。”
蒲白答应：“好，莉莉丝你想跟我们一起去吗？”
蒲白明白莉莉丝已然是现在最熟知神路过往的人，一同去赛尔街，或许还能帮到他们补充一些信息。
然而，莉莉丝遗憾道：“我也很想跟你们过去调查，但是娜塔莎现在精神损耗严重，我想照顾她，还有处理公会的事，赛尔街的事恐怕不能跟你们一同前去了。”
“还有小野，我想问你借小呆几天，moon因为过度使用力量，陷入了沉睡，小呆是万物之灵，它在边上，moon会康复迅速一些。”
莉莉丝说出自己的请求。
韦棠野转头问小呆：“小呆，你介意过去二号美女姐姐那边吗？”
小呆没有做出拒绝的举动。
祂其实是想远离有可能会吃掉祂的韦棠野一阵子。
见小呆没有拒绝，韦棠野同意：“可以！小呆也答应了。”
莉莉丝松了一口气。
她继续带着二人一羊驼往过道深处走去。
韦棠野开始专心观察这里头的环境。
这里不像她之前在冰岛区进入的遗迹地试验区，那里面有长相奇特的守护灵，但眼前崔西的神迹地干干净净，除却弥漫阴森的气息以外，诡气的味道，韦棠野是半点也闻不到。
很快，几人走完了幽长的过道，尽头出现了一条向下延伸的石梯。
石梯连接的另一处，是一块方形爬满了苔藓绿草的石台， 7根半人高的方形柱子以特殊的规律排布在石台上，正静静地等待进来者的观看。
而石台的尽头是一面雕刻着浮雕的石墙，墙正中央的浮雕正是代表着崔西化身的独角兽兽角，只见硕大的兽角尖端直指上方。
只一眼都感到其狰狞和古老森然。
莉莉丝避开对兽角的描述，说：“这些石柱上其实也有我们之前在【神路】看到的同类壁画，但线条更加抽象复杂一些，神路迟迟不能破译成功，慢慢地，也就放弃了。”
“小野，我想你应该能'读'出画里的信息。”

第225章
韦棠野点了点头, 如果是和过去相关的神秘字符，她想自己破译是没问题的，而且据说活了亿万年的小呆就在他们身边, 哪怕她不会解读，小呆也能辅助到他们。
韦棠野在莉莉丝的带领下，从石梯下去，一步步走向方柱林立的古老石台。
一分钟过后，几人站稳在石台上。
韦棠野再次环顾四周，确定这里是否有神迹地的守护灵，但直至现在还是没有幽蓝色的灵体出现。
莉莉丝留意到她的目光，问：“小野,你在找什么？还是你在确定什么？”
韦棠野道：“这里应该有守护的邪灵，但不见了。”
莉莉丝也跟着观察周围，说：“但是前些年组织派人来这里,都没有看见有其他灵体在神迹地里进出。”
韦棠野收回视线, 嘀咕一句：“这样啊, 看来崔西真是一个奇怪的邪端，竟然不派手下保护自己。”
她不再纠结守护灵的事情, 专注研究这里的方柱上端的线条画。
她从左侧最边上的一根石柱开始看, 从看到抽象的线条画的那一刻起, 她就知道莉莉丝刚说的话没错，关于崔西由来的壁画是比之前看过的壁画更为晦涩难懂一些。
但韦棠野还是从艰涩的线条中窥见一些古老的隐蔽过往。
她低声念出自己看到的内容。
“相传, 在万物从这一片大地出现的时候, 每一个生命体都拥有自己的意识和灵魂。”
莉莉丝和蒲白不约而同地,望向边上自诩是万物之灵的小呆。
“灵魂和意识也有自己的七情六欲,在别的存在看来，这些欲望和情绪都太不干净了,光明不允许它们附着在自己的造物身上。”
“于是，上帝为了让自己创下的自然万物保持绝对的客观冷静，决定将万物的灵魂和意识都分离出来，那些剩下的客观部分则组成了，代表世间一切纯粹灵体的万物之灵。”
“祂即是世界变迁的最客观冷静的旁观者。”
韦棠野说到这里停下来，她看着小呆。
大家都以为她对小呆会疑惑，蒲白甚至隐隐期待她会问小呆什么相关问题。
但她只是看了几秒，放空地说：“呀，看完这根柱子了，要看下一根了。”
蒲白太阳穴久违地跳动，他想韦棠野可能忘记小呆的身份。
于是他清清喉咙，轻声提醒：“韦棠野，你没发现小呆就是壁画里说的万物之灵吗？”
韦棠野疑惑地“咦”了一声，过了3秒，她大惊失色地盯着小呆：“天啊，小呆，你就是画里开头出现的主角吗？”
小呆呆滞地看着她，神情有些麻木。
它有点想往外走了。
怎知韦棠野一把薅住它的羊驼毛，硬是扯了它过去身边，兴奋地揉搓它的毛，像是为发现祂的的过往历史而感到异常兴奋。
“小呆，我终于相信你是活了亿万年的小朋友了，不愧是我看上的宠物！”
蒲白和莉莉丝：心好累，这难道不是老妖怪吗？谁家小朋友能活了亿万年啊！
韦棠野没看见二人脸上的麻木，她正揪住小呆的毛，硬是拽它去往第二根石柱边上走去。
小呆用着一贯呆滞的目光，转头看向蒲白他们，蒲白硬是从它眼里看到一丝生无可恋。
韦棠野还在兴奋地说：“来来，小呆，我给你说说你过去的事，你得好好听才行。”
小呆虚弱地喷出一声气音。
它想说不用了，但韦棠野揪住它的后脖子，它根本说不了话。
韦棠野的目光已经死死落在第二根石柱上，继续阐述自己看到的画面。
“后来，上帝为了保证大自然的一切灵体分离情绪后，理智的万物之灵不受它们影响，祂开始命令万物之灵隐藏自己起来，其他情绪便很难寻找到故意隐藏的万物之灵。 ”
“而万物之灵就开始在每一处隐秘处，静静地旁观世界的变化。”
“但另一方面，那些从灵体身上分离出来的情绪继承了自然造物中的神性，它们混合出一个思想复杂的存在——潘。”
“潘象征着大自然的野性和生命力，也代表着所有灵体中最原始、野性的一面，祂包含了大自然全部的情绪和意识，而潘同样有着属于大自然的母体性质，祂独自诞下蕴含着自然之力的种种，如风、水、雷、火、土等。”
“这群拥有思考属性的'新生儿'们，区别最初的自然万象。”
“祂们就像是风、水、雷、火、土的另一面，又拥有与人类类似的思考模式，更带有创世以来本就附着的黑暗浑浊的气息。”
“这些'新生儿'自称为神明，这得益于祂们的母亲是代表大自然力量另一面的潘。”
韦棠野一下子说完第二根到第五根石柱的内容，这时，她已经顺着叙述的内容，站在第五根石柱前。
韦棠野转头，眼睛亮亮地看着小呆。
“小呆，原来你有过一堆孩子啊？！”
小呆面无表情地与她对视，它终于趁韦棠野放松了手，连忙低头蹭上对方的掌心。
“那是潘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
韦棠野笑眯眯地点头：“嗯嗯，我知道，祂就相当于妈妈，你就是爸爸，你们有过一群孩子。”
小呆听得毛骨悚然，谁要跟那东西是夫妻哇！
祂声音颤抖，被迫承认韦棠野之前的说辞：“我没有！我还只是个孩子，你忘记了吗？”
韦棠野眨了眨眼睛。
“有道理……”
“行吧，那就是另一个你生下的孩子。”
小呆勉强接受这样的说辞。
韦棠野继续往第六根石柱移动。
“诞生完万象的另一面后，潘像完成任务一样沉睡了，但祂的孩子们还活跃在人间和昏暗的地下世界中。”
“数百万年过去，这些来历怪诞的万象，又吸食了人类罪恶的灵魂，祂们陆续发生变化，有些万象也渐渐脱离自然的属性，变得更像人类各种罪恶的具象物。”
这时，韦棠野来到最后一根，也就是第七根石柱的前方。
蒲白轻轻皱起眉，这里明明是崔西的神迹地，但石柱上的内容，更偏向于描述比崔西诞生更之前的信息，而且这壁画中透露的信息，还与代表万物之灵的小呆有关。
联想到小呆曾说自己近千年来，都在乌鲁班巴河谷徘徊等待韦棠野的到来，蒲白仍旧认为崔西会成为神路第一位感召的主神，与祂的神迹地在这里、与小呆也在这里有着紧密的联系。
但蒲白现在重点不是放在研究查明这种联系是什么。
而是他想从这一系列事中，窥看命运布下的棋局，并尝试推出后续的发展。
他已然明白这个棋局，包括了崔西会和小英的纠缠，势必还有很多其他隐藏的牵扯，他尚未找出。
蒲白盯着眼前的石柱，眼底渐渐染上深意。
与此同时，韦棠野说出最后一根石柱的内容。
“这些变异的万象中，有一种代表欢愉幸福的情绪，这种情绪从最初诞生自潘后，一直延续到后世，随着岁月的变化，这种情绪与人类对爱情的渴望，和对身体肉-欲的追求结合到一起，进化为一种异类的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