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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姑一身反骨(视力零点二一)


于管事笑得恶毒:“丽娘子说,你有桩九年前的旧事要叙叙。”
他兴味盎然地看着她:“你是漏网之鱼,还是跟那村子里有亲?”
这是一个对真相十分了解的人,这也是他自以为的倚仗,像那个于都监。
小七妹专注地盯着他的眼睛:“于都监说,屠村的是兵马司李进。”
于管事的眼角一跳,但他马上哈哈一顿大笑:“对对对,他说得没错。”
小七妹好整以暇地又说:“朱合洛是你们的仇人。”
于管事的笑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鸡一样停了一下才继续。
小七妹这才慢条斯理地伸手在他伤口处使劲一按,于管事顿时一声惨叫,痛得大汗淋漓。
小七妹将手放在伤口上胡乱弹着。
“九年前,李进奉谁的命令去屠的村?”
于管事喘出了血沫:“想知道?帮我做件事。”
小七妹好奇的问:“什么事?”
“提刑司快来了吧,”于管事说,“你杀了陈南山。”
背后不远处,已经响起了陈南山的声音:“小老七,好样的,抓到活的了。”
而于管事还咧着嘴角,笑得像只得逞的猎人:“怎么样?你干不干?”
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陈南山特有的吊儿郎当的语调十分好辨认:“你这猴子野是野点,但着实有用,是只好猴子。”
“下令屠村的人……”于管事故意压低声音,眼睛挑衅地看着小七妹,“是……杀了他……”
小七妹的肩头一沉,陈南山将手搭在她肩膀上。
小七妹继续蹲着:“看你的面相,人中窄又短,鹰钩鼻,吹火嘴,音破不收,形寒带伤,鳏寡孤独你占了三,命好歹啊,最多能活到秋后问斩的那天。”
“斩?”陈南山跟她蹲在一起,“为什么要这么痛快的送他上路,研究研究刀法不好么,我还挺好奇的,你说凌迟能不能真的熬到三千刀才死?”
被抬走的于管事看着小七妹,嘴角有抹神秘的笑,眼神像是扔下鱼饵等鱼上钩的猎人。
这一趟,因为小咕咕带着陈南山一行人来得很快,所以小七妹没有受伤,林武挂了点彩。
好在收获着实不小。
活捉了于管事,捣破了活人造畜的老巢,抓了些伪装成村民的坏人,抬步撵的那伙人中抓了两个逃跑未果的,可惜咬牙自尽了。
在农庄里找到了一个密室,密室里有约近十万白银。
另外,有被抓的人认出了钱塘县周家小小姐的画像。
“这个女娃娃是月前来的,讲的一口吴侬软语,不过后来没见着了,不知道活没活成,要是没活成,那可能埋在那棵最大的桂花树下。”
根据供述和指认,在后山那棵枝繁叶茂的桂花树下,挖出来十几具孩童的尸骨。
所有抓到的活口都指认于管事,但问题是,于管事是谁的人?
于知意的?朱合洛的?或者还有别的隐藏在幕后的人?

城门口热闹得很,议论得最多的,反倒是朱府的大少爷。
朱大少爷到底能不能参加科考,是不是能中探花,会不会配公主,堪配哪家小娘子……
听说,其中有赌场开了外盘,朱大少爷配哪家小娘子的赌注比谁中探花的赌注还要高哩。
小七妹饶有兴致地想了想,钱家大小姐进不了宫的话,那估计能进朱府。
于是她贼兮兮地问陈南山:“陈大人,我们合伙下注行不?赢了三七开。”
陈南山正在想事,皱着眉头回了她一个“不想理你”的表情。
小七妹退而求其次:“四六也行,最多五五……”
陈南山板着脸敲了她一个脑瓜崩:“你就不想知道朱合洛的证据是什么吗?”
“那是大人们该操心的事,”小七妹振振有词,“我收的赏银不配想这么贵的问题。”
她该想的是,于管事为什么让她杀陈南山。
这是有什么深意,还是说完全只是驯服她的小手段,就像当年她在野外捡到小咕咕想要驯化时,先饿着它再用各种肉让它低头。
因为不管是人还是鹰,低了一次头,第二次就容易多了。
回到署衙,正遇到秦夫子欢欣鼓舞地在向李昱白汇报。
一直被羁押的金娘子和陪嫁奶妈也跪在堂下。
小七妹留意到,被抬进来的于管事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往那两人的方向瞟,且很快就收了回来,只是不知道究竟在看谁。
秦夫子的脸上有着终于解开谜题的兴奋:“大人,我终于找到于家两兄弟中毒的法子了。”
“这法子,当真是太妙了,我只在话本子里见过。”
于家两兄弟常年吃着一味补药,这味药是大补没错,但如果有其他药做引子,就变成了一种剧毒。
“这个药引子不在朱夫人于知意的身上,而在当时也在堂上的金娘子身上。”
金娘子立刻抬起头喊冤:“奴家没有下毒,这汴京城里谁都知道奴家是个制香师傅,大人明查。”
秦夫子的托盘里,放着一枚香囊,已被秦夫子拆解开了,里面有个晶莹剔透的琉璃缶,琉璃缶的口子被密封蜡丸堵住,里面有好些细腻的香粉。
“大人请看,这些香粉就是药引子。”
“只要将蜡丸取出打开琉璃缶后,佩戴在香囊中就可随处留香,对旁人无碍,但只要被于家两兄弟吸入,就成了杀他俩的毒药。
“于家老大虽然后到,但因为有伤口,所以比老二先毒发。”
金娘子吓得面色惨白,头磕得砰砰响:“大人,这……这怎么会是毒,这是奴家日日佩戴的香囊。”
小七妹特意关注着于管事的表情,金娘子磕得这么可怜,但他看起来毫无异样,反而是看着那个琉璃缶,眼中有了神采。
李昱白看向于管事:“你在于家已有七八年,手上掌管着于家四海和八方两大商行的往来营商,尤其是海运。”
“所以你应该比朱合洛更清楚,于家真正赚钱的是什么?”
于管事脸上带着讥诮的表情,漫不经心的看了眼小七妹。
小七妹顿时警惕起来了。
李昱白说:“真正让于家在短时间内发家起来的,是海运走私。”
朱合洛今日在宫里上交的,就是于家涉嫌走私海运的证据。
而之所以他会发现这一点,还是于家兄弟自己露了马脚,因为他们想借江南东西两路的厢军保护他们进行海运的走私。甚至在言谈之间,于家兄弟说出了“朱于两家是一条船上的人”这样的话。
这让朱合洛察觉到了这种姻亲关系的危险。
愤怒之下,朱合洛不但拒绝了这种合作,还警告说,若是做此不义之举,那就把他们于家的姑娘接回家去,朱家的主母绝不可有这样的污点。
这一次,是他动了和离的念头,为了孩子,最好和离,免得这样的外家拖累了孩子。
另外,他还提供了人证,曾有人在宴会上见过于家老二和江湖人士来往。
而枢密院和三司对江南东西两路的审查也送来了结果,江南东西两路大营存在吃空饷、存在以建营为名的贪腐,私自迎娶驻地女眷属实,但并未发现豢养私兵的不法。
即使听说这些,于管事也还是那副生死看淡的表情。
但等李昱白拿出那个银质印信时,他的眼神闪烁,胸口开始了明显的起伏。
他紧张了。
看来这个银质印信对他很重要。
李昱白将银质印信放在案头,又取出了一本厚厚的簿子。
“九年前,两岁的乐宁长公主出宫为先皇祈福时失踪,当时负责安排车马的太仆寺卿因失职而被削籍,之后爆发永安里之乱,想必这枚印信就是这样才没有被收回。”
“之后这位大人据说是领着全家返乡,至于去了哪里没有人在意,他有一子一女,女儿曾与大长公主的儿子有过娃娃亲,后因大长公主的孩子早夭而作罢,不过改认大长公主为干娘,制得一手好香,时时在大长公主身边尽孝;儿子当时正在科考,因父亲削籍而失去资格。”
“这两人的年纪和金娘子以及于管事都差不多。”
“于家有很多个堂弟,一向亲近的都是世居京都的,与祖籍陇西的于家一脉并不亲厚,于知意出嫁时,陇西于家甚至没有来送亲。却在朱季川十岁那年特意从陇西赶来,从此之后就成了于家最重要的管事。”
“提刑司去陇西于家的人已经在路上,于家被查抄的消息也已经传了过去,你这个来自陇西的远房堂弟是真是假,想必已经落难的于家远亲不敢隐瞒。”
堂下,金娘子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往于管事的方向瞟。
而李昱白问道:“你们是大长公主的人吗?”

第152章 大长公主
“汉朝时期,公主待遇只略低于皇后;前唐时期,公主待遇比肩亲王;唯有我朝,公主不得开府,不置邑司,不备官署,不设府兵,不招幕僚,称宅而置中使一人管勾。”
李昱白说完后,没听明白的小七妹捅了捅陈南山:“大人说的中使管勾,这是什么意思?”
陈南山将她的手拍下去:“皇帝太忙,没空管女儿,就让这个中使代表皇帝行管教之权,一般是内侍,或是宫中女官。”
小七妹想起了青鸾说的大长公主的遭遇。年幼时当皇帝的父亲死了,她从皇帝的女儿成了新皇帝的侄女,没几年又成了另一个皇帝的堂姑姑,现在是又一个新皇帝的堂姑奶奶。
逢年过节的,连面都见不到。
哎,好远的亲戚关系啊。
堂上的人神情各异,金娘子和陪嫁乳娘低垂着头,脸色苍白。
秦夫子垂手立在一旁,脸上微有诧异。
只有于管事,一副万事置之度外的模样,甚至笑得畅快。
“大人说的这些,不过是揣测。那么小的也给大人说一说自己的揣测。”
李昱白平和地示意他说。
“八年前春,大人的未来岳父为何突然对昔日同袍兼友邻刘少傅一家痛下杀手,真是因为跟随反贼吗?”
“会不会是因为一道密旨?”
随着他的话,陈南山的脸色一变,立刻抬眼关切的去看李昱白的神情。
而李昱白端坐着犹如雕塑,一动不动。
“刘少傅一家真是无辜的吗?会不会他真是反贼?”
陈南山训斥一声:“放肆。”
李昱白摆摆手示意无妨,嘴里说了句:“你倒是很敢说。”
于管事哈哈大笑,边笑边呛咳,嘴里还没停。
“六七八三位皇子,为何是最受宠爱的顺妃带着七皇子反?”
“先帝可是曾亲口说过,老七有福寿、且仁孝,当立。”
“要知道离老七即位,只差一道遗诏。”
于管事左手摸着胸口的伤缓慢的站起身,神情激昂地继续说着。
“刘少傅死时阖府被杀,家中被抄捡,他家中最贵的不过就是几方墨和砚台,还有些孤本。”
“被抄捡抄的是什么?会不会是在找什么东西?有没有可能是一份遗诏?”
“姓高的为何在老六即位后,严令除了大宗正司,其他人不许再查永安里之乱?”
“大人你又为何以小郡王之尊,舍弃世袭罔替而以白身入官,为何又偏偏选了从提刑司的五品官做起?”
“大人你是不是想查什么?”
小七妹看着李昱白的神情,又想起了青鸾。
她的视线转向于管事时,心里陡然一凛,不由得紧了紧手里的袖刀。
于管事又露出了在农庄时让小七妹杀陈南山的表情,像只狐狸一样,用蛊惑的语调缓慢地问:“大人想查什么,我都可以助大人一臂之力。”
小七妹想起了话本里出现过的一个词——弄权之臣。
真叫人诧异。
听起来懦弱的大长公主麾下,难道竟有这种善于玩弄人心、精通下三流、行事不惧死、手段无下限的幕僚?
小七妹想,莫非是大长公主在这段下嫁的姻缘中受尽了打击,然后觉醒了体内的帝王血脉?
她正腹诽着,就见李昱白起身从案台后走下来,背着双手站在于管事身前:“哦,你能帮我做些什么?”
“提刑司不能查,比如大人麾下的陈南山之流,他们来路都太正,大人又太过爱惜羽毛,”于管事指着小七妹,“大人可以让这个小道士和小的一起暗地里查,一来可以监督小的,二来他也是个来路不正的。”
“你想怎么查?”李昱白扫了眼小七妹,小七妹的手摆得像拨浪鼓,做出一副“绝无二心忠心耿耿”的模样来。
于管事信誓旦旦地说道:“今日活捉的于管事伤重不治,秦夫子和仵作皆可证明。世上多了个下山入世的老道士,带着他的徒弟小道士,尤善炼制长命百岁的仙丹,入宫为官家续命。”
小七妹笑出了声。
李昱白的视线立刻扫了过来,小七妹赶紧收住笑板起脸,低头乖乖站好。
陈南山捅了捅她,压低声音问:“你笑什么?”
小七妹也压低声音:“笑他长得丑想得美。”
活人造畜、雀人等阴损缺德的事都跟他有关,还想活,这脸皮厚的,三平都要自叹弗如。
“这堂上一半是我的心腹,一半是你
的心腹,”李昱白说,“若是我同意,他们就留不得,你能让她们自愿赴死么?”
“我……”于管事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这是一个陷阱,他怎么答都如了李昱白的愿,于是他立刻闭了嘴。
李昱白:“既然你们仨都不反驳,那就请陪嫁嬷嬷说一说,你是如何背叛你的主子于知意的吧。”
朱季川来提刑司署衙接他母亲时,特地来拜谢李昱白。
适逢小七妹也在。
李昱白不动声色地打发了快把头埋进书案里的她:“去告诉陈大人,安排秦夫子和女官陪朱夫人回府。”
这是意在告诉朱府众人,尤其是老夫人,于知意在署衙期间都由太后宫里的女官陪同看护,由坐婆查验,无损女子清誉。
小七妹低着头绕过行色匆匆满脸感激的朱季川出了门。
又袖着手在屋檐下苦口婆心地劝说陈南山:“陈大人真的不考虑下几注吗?稳赢的哦。”
“赔率这么高,五贯钱就能挣七十五贯,二一添作五,你和我净得各三十几贯,我就能赁一间比昨日那间屋子还好的小院,既能把三平和大武都接回来,小咕咕也能自在的在院子里玩耍了。”
陈南山这才不客气地反驳:“署衙里有居舍,为何要住到外面去,外面龙蛇混杂的,万一有人图谋小咕咕该怎么办?”
原本正要走过来的同僚果断地转身就走,这种话听了是给自己惹祸,他可要做一个明哲保身的好下属。
“那就再多下点,陈大人一年的俸禄不低吧,”小七妹说,“赢笔大的,之后赁一座二进的宅子。”
“你怎么知道你一定赢?”陈南山说,“告诉你吧,要是知道朱夫人背地里在做什么营生,只怕哪家名门贵女都要思量一下该不该进朱府了。”
小七妹立刻来了兴趣;“朱夫人背地里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营生?那大人为何放了她?”
“你知道京都的两大夜香行吗?都是朱夫人的,”陈南山说,“谁嫁进去谁以后就得接管这金汁的营收,哪家贵女都不愿意沾这个的。”
他拎着小七妹的衣领走:“你呀,还是得学点礼仪什么的,只怕治好了那位,真的会到官家身边去。”
小七妹头一低,从他的胳膊下钻了出去:“那大长公主呢?不查了吗?”
陈南山:“皇室中人,除了大宗正司,其他人除非太皇太后特许才有权利查。”
“大宗正司又是什么地方?”小七妹疑惑地跟在他身后问。
“皇室中人从出生到死,所有的事都管。”陈南山解释道,“比如查皇室血脉有没有被混淆。”
小七妹一愣:“假如大长公主真的做了这么多恶,都不归提刑司管?”
“对,哪怕她确确实实做了这么多恶。”陈南山嘲讽地说,“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只是说书人的一句笑话。”

第153章 大长公主1
李昱白带着小七妹,小七妹又带着小咕咕一起去莘园的时候,正遇上大武和乐宁在互相“谦让”吃食。
“这个给你吃。”
“留着你自己吃吧。”
“不,我特意为你抓了晒的。”
“带着它滚,赶紧滚,滚远点……”
又高又壮的大武手里捂着什么宝贝吃食,一个劲的往乐宁手里塞。
乐宁跑又跑不过,躲又躲不开,满是猫毛的脸上红扑扑汗津津的,倒让李昱白觉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有生机。
“大武舍得分吃食给别人,那可太稀奇了,”小七妹一溜烟地跟上去看,“他可是一只鸡要吃两条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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