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小道姑一身反骨(视力零点二一)


而曾向郑副使递过话的人都在不安,还有三个真送了五万贯钱的人家简直惶恐,因为他们收到的不是口谕,而是批条。
——听说你和于家很熟,展开来说说怎么个熟法?
——署名赵煦。
这是官家要办于家的意思。
于是接下来人人恨不得与这个大皇商划清界限。
李昱白骑马回提刑司署衙的时候,郑副使已经将于家老大于成平和老二于成业都“请”来了。
老二于成业正在堂上喊冤。
“这都是赵督头的构陷和加害,我于家老老实实经商,辛辛苦苦赚钱,这是树大招风了,郑大人,你可要明鉴啊。”
“什么拍花子、什么死刑犯,都是一派胡言,赵督头偷了我于家的传家宝,故意陷害我的,这就是他设的局……”
“我们商人低贱,不过就是你们手里的一盘肉……我这盘肉今日就撞死在这大堂上也要为自己喊冤……”
撞是不可能撞死的,但这传家宝在他嘴里说起来竟还真有其物。
擅长作画的于家老大带来了自己前几年画下的传家宝,一个雕工精美的莲花钵。
有来处,于家祖上赤贫之时,老祖宗救了个世外高人,得了这个莲花钵,那世外高人说是个风水局,能聚财旺人,看到过这莲花钵的人不少,就放在老三于管事的宅子里。
有人证,于管事曾在宅子里办过行会,行会上的人都见过这个宝物。
有故事,你要问为什么传家宝会放在二房的堂弟屋里,那是因为老祖宗说了,这个莲花钵代代相传,由人供养,养它的人八字命格必须三庚金一字排开,且不带比肩、劫财等小十神,方能旺全族。
他于家只有老三是这个命格。
但自从赵督头带人去于管事宅子里抓人后,这莲花钵就不翼而飞了。
于家老大拱了拱手说得委婉:“这座莲花钵,看起来就像是个不起眼的摆件,许是赵督头一时觉得新奇也说不定。”
于家老二一蹦三尺高:“姓赵的腌臜泼才,你出来和我对质,你不但谋财,还要害我全族人,你好毒哇……”
“没有什么田犇,这死了的人头叫田大力,户籍、路引都有,并不是什么死刑犯拍花子田犇,什么窝藏拍花子死刑犯,通通都是一派胡言……”
于家老二还待再骂,于家老大看了眼端坐着的李昱白,拍了拍他的胳膊,将话题接了过去。
“二弟,李大人面前,休得造次。我们哪怕不相信提刑司,也该相信李大人。”
于家老二便拱手不服气的行了个礼:“李大人,某得罪了。”
于家老大:“李大人,就如提刑司所说,这颗人头是什么田犇,那也是田犇假借田大力的身份与四海商行签的长契,我四海商行确实有疏忽失察之罪。该罚该赔,四海商行都得按我朝法例来办。”
他话锋一转:“我四海商行认赔认罚,只是能不能先找到我于家的传家宝,也能侧面证明我于家没有撒谎。”
这不但是想避重就轻用钱财来消灾,还想倒打一耙,将赵督头为谋夺宝物而陷害于家的罪名坐实。
李昱白心平气和地问了一句:“于大人想怎么找这个传家宝呢?”
于家老大立刻顺势来了一句;“劳烦大人,第一,让那晚去过三弟宅子里的出来对个质;第二,请提刑司和开封府衙双方带人去搜一搜这些人的家。”
李昱白心头泛起了疑惑。他四下看了看,招来了吏属,轻声问:“赵督头呢?”
吏属:“您和陈大人没有回来前,赵督头抓了人后在署里守了好些天,昨夜又审了一夜,一个时辰前刚回家。”
“派两个沉稳的人去一趟他家,看有没有多出什么东西来。”
若是于家已经安排好了下一场戏,想必会想办法往赵督头家里放点东西,比如这个传家宝莲花钵。
但如果只是这样,于家老大没必要特意提出跟那晚抓人的人对质。
于家老大说要对质,到底是虚张声势,还是……想试探什么?
会不会赵明这个莽夫无意中说对了,抓人那晚,于管事家真丢了某种很重要的东西,他们认为是当晚在场的提刑司的人拿走的。
而这东西并没有交到明面上来。
所以他们急
李昱白皱了皱眉,这个东西,会不会是引赵督头去宅子的小老七拿走了?
这个东西,会不会跟雀人这个组织有关?
于是他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于家兄弟,一字一句地说:“你们要知道,不论你们有没有传家宝,都得有命才能传承下去。雀人是你们唯一保命的机会。”
于家老大的表情顿时有了异样,他下意识地垂下了眼帘,不敢和李昱白对视。
李昱白轻喝一声:“来人,除掉他兄弟二人的鞋袜。”
他的话才一出口,于家老大的面色全变了。
他左右打量着,大声呼喝:“李大人,大家都是读书人,你何故如此羞辱于我,莫非是要逼我撞死在这提刑司?”
郑副使“啪”的一脚踹过去,将他踹得跪倒在地:“撞死?哈哈哈,当我姓郑的是吃软饭的吗?”
他摁住还要挣扎的于家老大,三下五除二将于家老大的鞋袜扯掉,将一双脚倒提起来对着李昱白:“大人要看你的脚丫子,你就该洗白白了等着,那是你的福气。”
左脚脚板上,并没有展翅待飞的小雀,反而有个新鲜的刚结痂的伤疤,大小正好适合毁掉一个小雀烙印。
“欲盖弥彰,”李昱白笑了:“于成平,校书郎,我提刑司不是非得要你说,但你于家人能活几个,就看你说出来的东西有几分价值了。”

校书郎这个职务,才堪堪九品,是本朝有品级的官职里最低的。
这个职务,要做的包括校勘整理图书典籍;为朝廷起草撰写各种文书如命令、公告等;管理各类文书档案……
比如说:中下品级官员赴外就任所需要的文书。
最重要的是就任的官凭敕牒,也就是朝廷的委任状,是由吏部选拔确认后,交由校书郎书写并保管的。
其次重要的是就任的告身,告身上的姓名、年龄、籍贯、画像等等,都是由校书郎完成的。
一个没有根基的、贫寒出身的、千辛万苦经过科举进入官场的愣头青书生,在校书郎面前端坐着,带着些许羞涩、些许讨好、些许骄傲地任他打量、揣摩、作画……
书生在憧憬就任为官的全新生涯,这位校书郎在挑选最适合取代眼前这位书生的替身!
李昱白的眼里有杀意了。
“一五一十的将你所知道的讲清楚,不然,你将会成为第一个被我李昱白严刑拷打的嫌疑人。”
于家老大的脸色开始苍白,但他很快反驳:“李大人,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我看你是太明白了,所以还抱着侥幸心理。”李昱白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心思,“首先, 官家要办你,除非太皇太后保你,否则没人能保。”
“其次,地牢里有一把特制的匕首,没开刃,很钝,却是弹琵琶最好的工具。”
“这里说的琵琶指的是你身上的琵琶骨。”
“你知道在哪里对吧?”
“用没开刃的匕首拨动挑弹,你的琵琶骨一开始会觉得痒,之后会觉得疼,等到皮肉裂开的时候,你会忍不住痛得大喊大叫,就像弹琵琶一样。”
“前朝的记录里,不管是怎么样的罪犯,只要用一次这个法子,都会说得清清楚楚。”
“李大人,你不是一向主张废除严刑逼供吗?”于家老大说,“这可不……”
“主张而已,不是禁止,”李昱白站了起来,四平八稳地走到于家老大身前,“假林长贤,盐官县知县,雀人之一,他因为害怕返回京都,也为了克扣河工的工钱,导致盐官县汛期洪水泛滥,全县受灾,灾民遍地,淹死、饿死灾民无数……”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他逼视着于家老大:“于成平,这种严刑逼供,为的是死在雀人手里的无数百姓,这便是正义之举。”
“我很想试试。”
于家老大的眼神闪烁,额头冷汗淋漓,突然面色一凛。
“打掉他的牙。”李昱白冷哼一声。
于家老大面色大变,用力地咬牙,却被林武眼疾脚快,一脚踢在他的面颊上,他“噗”的一声吐出一口带着牙齿的血沫来,登时像个瘪嘴老太太一样说不出话来了。
“牙里藏了毒,”李昱白问,“你的上面是制香铺子的东家吗?”
于家老大痛得几乎昏迷,却还不说。
于是李昱白转向于家老二。
于家老二瑟瑟发抖:“什么却什么人,我不知道,我只懂做买卖。”
李昱白:“那你来说,制香铺子真正的东家是谁?”
于家老二:“是我家妹子,现在的朱夫人于知意。”
李昱白正要再问,就听脚步声急促地从堂外跑进来,之前被他叮嘱去赵督头家的文吏赶来报告:“大人,赵督头在自己家被皇城司和开封府衙抓了。”
皇城司,原武德司,又叫宫门司,专管宫门的出入。
“抓人的名头是什么?”李昱白问。
“盗窃、杀人、两条罪名。”文吏急促地说,“盗窃宫内宝物,杀死内侍小黄门两人。”
李昱白惊诧的起身:“内侍小黄门两人?”
莫非是官家派出的那两个不还驴不回宫的小黄门?
他边往外走边对郑副使说:“看好于家二人,别让他们死了。”
林武:“大人,是去皇城司还是开封府衙?”
李昱白:“去赵明家。”
赵明已经被带去开封府衙,他家在外城的天波门边。
他和父母住在一起,家里仅有他这么一个儿子,赵父赵母已经慌了。林武问了好几次,才总算捋清楚。
赵明回家,只说累得很了倒头就睡,两位老人也知道他在府衙忙了多日,因此没有进他房间打搅他。
但一个多时辰之后,开封府衙和皇城司就一起来了,说是接到了家中下人的实名举告。
果然在他房里搜出了宫中之物,以及于家的传家宝莲花钵。
在赵家的柴房里,发现了两位宫中小黄门的尸身,正是官家派去接梅大小姐的那两位。
赵家已经被搜捡过,此刻乱糟糟的。
李昱白花了两个时辰,才从乱柴堆下,提取了一枚还算清晰的鞋印。
这枚鞋印有些特殊,来自右脚,常见的平纹底,却在脚尖的小脚趾处,有个指甲大的小小的凹陷。
就好像是,这个鞋印的主人,右脚的鞋子比寻常人多了一块。
指证赵明的证据很齐全,宫中失窃之物,于家失窃的传家宝,还有两个小黄门,都是被赵明家常衣服上的腰间革带所勒死的。
李昱白看着这些所谓的证据,却感觉到了一种挑衅,仿佛有个看不清脸的人在冷笑着讥诮的看着自己。
巧了,你赵明不是说“有举告之人、有现场抓到的杀人物证、有受害人的肢体”就是查实了么?此刻,同样是现场抓到了杀人的物证、还有受害人的尸体,更有举告之人,是不是也算查实了!
什么?不算!你提刑司审别人的时候算,到自己身上就不算了,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的臭不要脸啊!
“大人,”林武背着赵家父母悄声说,“署里传来的消息,于家有女眷去敲登闻鼓了。”
“谁?于知意吗?”李昱白问。
“不是,是于家两兄弟各自的婆娘。”
李昱白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却见林武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便问:“还有什么消息?”
林武:“两兄弟的女眷一路敲锣打鼓去的,说是古有孟姜女哭倒长城,今日她们于家女眷为了自己相公,哪怕要哭倒城墙,也绝不退缩。”
李昱白默然片刻,轻声自言自语说:“这个时候,如果于家两兄弟死在提刑司,那可真是绝妙了。”
林武:“那我们是不是得赶紧回署里?”
李昱白却问:“陈南山呢?王汉呢?他们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陈南山蹲在街边,感觉自己越来越像条狗。
“其实这活适合小老七和三平,”他对同样也蹲得像条狗的同僚说,“像我这样英俊的脸迷人的眼,那就是黑暗中的萤火虫,想隐藏都隐藏不了啊。”
同僚没说话。
“其实有小咕咕就行,这活适合小咕咕。”
同僚还是没说话,不过歪了歪头。
“可惜小咕咕不喜欢我,哎,得想个法子把它拐走。”
同僚皱了皱眉,这个是他能听的?
“是我没有小老七帅,还是小咕咕更喜欢小老七喂的菜?难道我还比不上一个毛头小子有魅力?”
同僚终于没忍住:“或许,是因为血缘啊人伦啊也说不定。当然啊,我不是说大人你不帅……”
“血缘?”陈南山诧异地看看他,终于恍然大悟,“你是在说我没趁小咕咕小的时候培养好感情?”
呃,情关难过,不提也罢,同僚而已,还是别操乱七八糟的心。
机智的同僚提醒道:“大人,制香铺子名义上的东家出来了。”
终于出来了。
他们蹲守了这家与四海商行的香料合作最多的制香铺子已经不短的时间了。
于家出了事,损失最大的就是这家制香铺子了,他进价最便宜的原料供应商和采购价最高的买家都出了事,按理说这两天早该按捺不住了才对。
可这铺子明面上的东家金娘子居然一点都不着急,直到现在才出门,慢悠悠的坐了软轿,被人抬着往街上去了。
咚咚锵……咚咚锵……
街上锣鼓喧天,哭闹齐鸣。
一小帮女眷带着家丁、工人模样的人群正在往内城进。她们一边哭喊着“冤枉”一边沿街往人群里撒铜板。
“我于家的银钱惹了祸啊……我于家的银子招来了豺狼了……”
“冤枉啊,提刑司冤枉人啊……”
“我于家铺路修桥,天寒送衣天灾送粮,朝廷赈灾,我于家出钱又出人,如今却把我于家当猪来杀……”
一路上跟着看热闹、捡铜板的民众越来越多,队伍越来越庞大了。
那顶软轿在队伍后面跟了一阵,有人撩开轿帘在向外打量,而后在人群后悄悄的离去,拐向了府门紧闭的朱府大宅。
软轿在朱府门外停下,有下人去了门房,但很快又被打发了。
下人挨着轿帘和轿子里的人说了些话,轿子里露出一双保养得宜的手,递出来一个竹刻的挂件。
下人拿着挂件又去了门房。
这一次,门房没有人赶她。
敞开的门口,能听见府里敲木鱼的声音,能听见诵经的声音,还能闻到扑鼻的药味。
不久之后,一个年长的嬷嬷走了出来,轿子里的金娘子立刻下了轿迎了过去。
能听到她关切地问:“夫人一切可好?”
制香铺子明面上的东家金娘子,在这个紧要关头,来找了朱合洛的正妻于知意。
小七妹再一次对朱季川起了杀意。
已经出城了,没想到朱家大少爷还是锲而不舍地追上来了。
两条腿的人是不可能跑赢四条腿的马的。
受了伤的独臂大马猴是不可能打过朱家长枪和禁卫军的弓箭的。
不能再这样跑下去了。
她会死的。
得想办法偷条船,再想办法让轻舟去过万重山。
往西就是金明池,池水引自金水河,那里有船坞和码头。
沿路一片桃红似锦,柳绿如茵,花间有蝶儿飞,树上有翠鸟啼,小七妹没有游山玩水的心思,她趴在地上,选了几株开着金色小花、叶子背面是紫色的草,去掉泥沙后顾不得洗,塞进嘴里嚼碎了糊在伤口上。
三平说,这种紫背金盘又叫散血草,止血散淤,对外伤很有用,是炼破血丹最重要的一味药。
Yue,真苦。
小七妹脸都皱成了一团,顾不得有刺,赶紧又薅了一小把蓬虆塞进嘴里,一时间嘴里尽是酸甜味,总算将苦味都解了去。
还顺手摘了朵小野菊插在自己耳后。
青天白日的要去偷船,形象不能太糟糕,不能丢三七观的排面。
找陈婆子将自己卖进朱府前,她将自己的包袱藏在青鸾说的夫妻树的院子里。进府是要被拆了包袱仔细检查的,所以她只带了两套衣服。
但这数次的障眼法,她已经快没衣服穿了。
这套干净衣服换上,把带血的衣服挖坑埋了,她又穷得很了。
她不敢走大路,专抄小路,避着人,沿着河水边走,往前一看,有个破落的小庙,比三七观还要破。
小七妹想去找点供品填一填肚子,补充补充体力,这野草野果吃得,她都分不清自己跟猴了。
但她才靠近,就发现有不对劲。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