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怯春情/为病弱皇兄进补(小小椰)


待到了床边,一边褪着外衫一边坐上了塌,掀起锦被就往里侧躺去。
整个动作十分迅捷,所以当他触及到一个柔软的,温热的物体时,在一瞬间,浑身都僵硬了起来。
谢玦是侧躺进去的,因此怀中虚虚揽住了那个不知名的人。
不过仅仅是一刹那,他就从塌上飞身而起,同时拔出床侧悬挂的配剑。
寒光在夜中闪过,锋锐的剑尖直指锦被里的人:“谁?!”
谢玦目光锐利,如覆了寒霜的箭,其实到此刻,他的心中已有一些古怪。
若是刺客,何须用这种方式,若是这百叶城的官员送人,他不觉得他们有这个胆子。
但是事发突然,他第一时间做出了身体上的本能反应,并没有时间细细思索那些异常。
谢卿琬睡得正香,在睡梦中却忽感一阵朔风劈过,几乎是顺着她的发梢过去,一股浓重的危机感,在她的潜意识中降临。
迷迷糊糊扯开蒙在头上的被子,睁开眼就看到剑尖对着自己,吓得她脸色发白,连尖叫都发不出来。
当看清面前的人那熟悉的眉眼后,谢玦握剑的手一抖,下一刻宝剑就哐当落地。
他少有的在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琬琬?”
谢卿琬此时亦傻眼了,同样呆呆地看着谢玦:“皇兄?”
两人的脑子里此刻都只有一个想法:他/她怎么会在这里?
谢卿琬的发丝因睡觉而有些凌乱,额头上的头发软塌塌地垂着,两侧的发丝更是慵懒地自她的脖颈,垂落到她的胸前。
而此刻锦被滑落,谢玦的目光也就不由自主地跟着落了下来。
只一刹那,瞳孔猛缩。
谢卿琬此时却浑然不觉,甚至将被子彻底拨开到了一边,急着从床上跳下来。
眼见着她的整个身子都要露于眼前,谢玦顾不得太多,略急道:“别动!”
谢卿琬的身子骤然顿住,呆在原地,又马上露出那种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他:“皇兄……”
谢玦真是见不得她这种眼神,尤其是此时这种时候,简直可以轻易击溃他的心防。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凭着强悍的记忆力替她掩好被子,便准备先行出去。
至于追究此事发生的原因,不是他时下该关心的要紧事。
至少不该在她这副样子的时候,去探讨那些事。
谢玦觉得自己的太阳穴有些痛,那衣裳究竟是谁给她的,居然是那种衣裳,送衣裳的人到底在想什么……
他忽想起这次谢卿琬随他离京原本就不是广而告之的,来百叶城之前,他也没有特意知会。
而他却与谢卿琬同乘一车,行状亲密,再加之他们并不是亲生兄妹,长相没有相似之处,所以知府便以为……
谢玦眸色骤然暗沉,眸底仿佛有幽幽的火焰在摇动,太阳穴跳得更狠了。
他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若不是今日这场意外,叫那些人继续误解下去,还不知会出怎样的事来。
误解……谢玦的脸阴晴莫定,他的脑中居然自动出现了那些人可能会误解的内容,随之可能发生的场景,而他——居然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生气。
到了此刻,他觉得此地是决计不能再留了,便加快了脚步,转身出去。
结果,刚迈出几步,身后却传来一声弱弱的细嗓音:“皇兄……”
谢玦本能般地停住了脚步,却没有立即转过身。
直到那小猫一样的呜咽声,自身后断断续续地传来,他便有些心慌地立马转过身来。
发现她并没有哭后,才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皇兄……别走好吗……我怕……”谢卿琬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是怕黑夜,还是怕鬼怪,还是怕……谢玦方才那一瞬间陌生的眼神。
在发现用利剑指着自己的人是谢玦时,她几乎心脏停跳,血液逆流。
在那短短的时间里,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完了,皇兄是不是发现她的秘密了。
在那一刻,她的全身被惊惧占满,甚至忍不住瑟瑟发抖。
皇兄终于知道了么,那他是不是不想再把她当作他的妹妹了。
也是,她都做出那些事了,还能正常相处都像是奢望,岂敢再希求其他?哪有妹妹如此所为的?
看见皇兄眼中的冰寒,她也在那一刹那坠入了百丈冰河,感受到了彻骨寒意。
整个人的皮,连着骨都仿佛被冻住了一般,僵硬得做不出丝毫表情,只能听到关节扭动,落下冰渣,喀吱作响。
她能感觉到,皇兄的这一剑,是带着十足杀意的,像是只要她轻举妄动,那柄宝剑就会毫不犹豫地刺下来,将她贯穿。
但是谢卿琬害怕的却并不是死亡,作为已经死过一回的人来说,重生已是她获得的额外馈赠,她只希望利用重生能改变很多前世的憾事。
对于死亡,她早已无所畏惧。
唯一顾忌的,就是若是死了,便再也见不到皇兄了。
可她却怕皇兄,怕他对她流露出哪怕一丝冰冷的态度,厌恶的神情,那足以让她十数年的信仰尽数崩塌,令她踽踽独行至今的信念不复长存。
谢卿琬害怕,所以哪怕在皇兄收剑后,她那颗脆弱的心还是不禁阵阵惊悸,发出琴弦绷紧,即将要被扯断的涩哑嘶鸣。
她害怕到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下,根本不用刻意演戏,就流露出了楚楚可怜的神情。
谢卿琬只知道,不能让谢玦从这个房间内走出去,不需要任何理智,只是心中的本能这么告诉她。
于是她不顾一切地从床上连滚带爬地下来,冲到谢玦面前,就那么扑了上去,给了他一个紧紧的,没有任何缝隙的拥抱。
谢玦只觉一阵梨香入怀,随之而来的是一具软的不能再软的身体,仿佛没有骨头一半。
她就那么紧紧缠着自己,双臂从他的腰间绕过,环扣在后腰。
谢玦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时不知道手往哪里放。
最后只好僵硬地,不自然地放在了谢卿琬的肩膀上。
指尖传来的滑腻触感带着微淡的凉意,他的目光下移,落在了她的肩上,这才发现这纱衣实在薄得过分,连她雪色的肌肤仿佛都透过了纱衣,将光映在了他的手上。
谢玦顿时像被烫到了一般,弹开了手。
谢卿琬见谢玦并没有推开她,心下大安,却还是试探性地问:“皇兄是不肯原谅我了么?”
到此刻,她方后知后觉地感觉到,或许她之前的预想,有了偏差。
皇兄或许并没有发现她的那些秘密。
但他方才的神情,又不似作假,提剑的举动也是真真切切,故而还是忍不住试探一句。
除了那件事,还有什么事叫皇兄知道了,值得他如此大动干戈。
“胡说些什么呢?”谢玦拧紧了眉,“此事与你无关,我又怎会怪你。”
直到此时,谢卿琬才终于确定了,让皇兄异常的并不是她最担心的那件事。
她松了一口气,松开了紧抱着谢玦的胳膊,使得她原本紧贴着谢玦腹部的胸脯也分了开来。
露出了巍巍玉山,幽深谷壑。

第87章
因谢玦比谢卿琬生得高,故当谢卿琬松开他,他下意识看向谢卿琬的时候,目光是自然垂落的。
一垂落却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谢卿琬却不知道这一切,只是觉着,一向疼爱她的皇兄此刻却故意回避着她的目光,甚至都不肯看她,是不是还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谢卿琬有些失落,语声里也带上了一丝幽怨:“皇兄是否还对我心存芥蒂,有些话,皇兄不如说开了好。”
她接受不了他这般无视她。
谢玦极快否认:“并未。”
他说这句话时,下颚绷得紧紧的,面容有些冷清,一如既往地目不斜视,看着前方。
倒显得有些……坚定?
这词如此用本有些不合,却又在此刻是如此的恰到好处。
谢卿琬却不信:“皇兄还哄我呢,你都不肯看我!”
谢玦身子微动,谢卿琬头顶在他的视线下,看不清他的表情,顷刻一件宽大的衣袍盖在了她的头上,将她的视线都牢牢挡住。
谢卿琬:?
她未解其意,正欲出声质问,却听一道陌生的声音忽从门外传来。
“殿下,可须奴婢给您送水?小娘子需要奴婢等人服侍洗浴擦身么?”
“干净的床褥奴婢们也已经备好,若是需要,还请殿下和小娘子移步,奴婢来更换。”
这一连串的话语听得谢卿琬一愣一愣的,想不到驿站上的下人居然这么贴心。
人家都这么热情了,拒绝似乎也说不过去。
“那便进来吧……”她又弱弱补充一句:“不过我觉得床褥挺干净的呀,不用换。”
话音未落,未等门外的侍女回复,谢玦却突然出声:“不用了。”
“不必进来。”
谢卿琬感觉皇兄的声音里好像压抑着什么,但她此刻视线全然被遮挡,完全看不见任何情况。
便伸手想揭开盖在自己头上的衣袍。
谁知下一刻她的细腕便被谢玦一把握住,嗓音沉沉:“你先别动。”
随后懵懵懂懂的谢卿琬便听皇兄吩咐下人照料好她,只感觉他松开自己的手:“三息之后,你再拿开。”
谢卿琬不明白皇兄的用意,却还是乖乖照做了,在心里默数了三息。
而耳边则传来一阵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待三息过去,她掀起盖在头上的衣袍,环顾四周,哪还有皇兄的影子?
谢卿琬感觉自己被皇兄耍了,便预备追着出去,刚追到门口推开门扉,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侍女。
侍女垂首恭敬道:“娘子可须奴婢为您按摩舒缓一番,奴婢看您体型娇弱,想必承幸后力有不逮,甚至疲惫。”
侍女问完后,半晌得不到谢卿琬的回应,疑惑抬头:“娘子?”
却见谢卿琬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像失了魂一般。
谢卿琬脑子此时一片空白,她努力理解侍女所说话的意思,十分不愿意去面对一个先前被她所忽略的猜测。
一切都串上了,皇兄莫名其妙行为的原因,侍女在屋外说的那些话,甚至追溯到更久之前,来自于知府的异样眼神。
谢卿琬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此刻的衣着,瞬间双颊飞霞,羞耻欲死。
天,方才都发生了些什么,她还那样抱着皇兄,那样缠着不让他离开。
也不知这段时间里,整个驿站包括百叶城的大小官员,想法都歪到哪去了。
还有皇兄,他是不是都看见了。
谢卿琬再也没有勇气去面对外人,顾不得上和侍女解释,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谢卿琬回到了寝房躺下,躺了一刻钟,才突然想起这是皇兄的房间。
她立马就睡不下去了,腾地一声坐起来。
谢卿琬用双手贴在脸上,依然可以感受到滚烫的热意。
本来是羞耻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却又忍不住开始担心起了谢玦。
这么大半夜的,皇兄就这么一声不响地独自离开了,那他住哪里?
虽知她永远不必在此方面担心皇兄,但她到底是霸占了他的寝房,才害得他不能回来早早安歇。
自己累,他只会更累。
谢卿琬在内心做了一番激烈的斗争,最终还是决定出去找皇兄。
她厚着脸皮,打开房门,请求侍女为她找一套方便出行的衣裳。
侍女虽然对她突然改变主意感到很惊讶,但多年培养出来的素养令她并没有多话,只是应下,并以最快的速度为谢卿琬拿来了她所要的东西。
谢卿琬快速换好衣裳,只匆匆扫过那脱下来的纱衣,就把它团成一团丢在了角落里。
走出两步,想起这是谢玦的寝房,又马上把揉成一团的纱衣摸出来,随身带走了。
可不能继续留在这里。
出了门,谢玦已是毫无踪影,所幸她现在的身份很好用,问了几个人,终于打探到了皇兄现在大概在的地方。
至于那些人看着她时藏在眼底的了然神情,她已经懒得去一个个解释了。
现在她还没那个闲工夫。
谢卿琬循着路径,一路来到一座小亭前。
此处地势较高,要顺着假山石往上走才能抵达亭子,她远远地望向亭中,只见一孤高背影立于亭中。
两侧修竹随风飒飒,那背影居然看出几分寂寥之意。
她心中一紧,加紧了脚步向上攀去,待到了亭前,却停住了步伐,只是唤一声:“皇兄。”
谢卿琬看到眼前风姿挺拔的男子,缓缓转过身来。
与她想象中的不同,皇兄面上依然挂着记忆中每一次见她时,令人安心和温暖的神情。
“皇兄,夜里凉,你回去睡吧。”谢卿琬的声音越来越低,“是我占了你的房。”
谢玦却看着她不语,半晌之后,才轻叹一口气,朝她伸出手:“过来。”
谢卿琬走上前去,被谢玦一把握住,拉她到亭中坐下。
“我没有生你的气。”谢玦斟酌着开口,“你且放心。”
“此事本不是你的意思,何况……”
何况就算是她的意思,他也……
谢玦忽然有些说不下去了。
今天的这个乌龙虽属于意料之外,他却不得不想象出一种可能。
若他们隐居在一处小城,所有人都不再认识他们,没有先入为主的印象,是不是依照他们相处的情景,整座城的人都不会把他们当作是兄妹。
谢玦一直以为自己的心思,至少在外界看来,单纯而无害,只是一个兄长对妹妹最纯粹的宠溺。
却没有想到,在不曾相识的外界看来,居然已经有了如此大的偏差。
还是说,从一开始,他的心思就不算光明磊落?只是他自己身处其中,浑然不觉?

谢玦不得不承认,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是他一手养成了谢卿琬如今的性子,她所有的娇气都是她惯出来的,她所有的天真也都是他宠出来的。
若她哪也不想去,不想成婚,不想寻个如意郎君,只想永远赖在他的身边,也全部是他的责任。
既然是他的责任,他自然会负责到底。
在深宫之中,像谢卿琬这样单纯性子的人,比海底的夜明珠还稀罕。
他为她挡下了所有的风雨,自然也连带着导致她失去了一定的自保能力。
但没有关系,只要他谢玦活着一天,就会永远庇护她,她不需要有太复杂的心事,每日殚精竭虑,徒耗心神。
只需要开开心心地做自己最喜欢的事。
他会努力活得比她长,不为别的,只是他想让她就算是个老太婆,也是个无忧无虑的老太婆。
他不想让她伤心,便甘愿将所有生离死别的痛苦自己独自咽下。
这也是为什么谢玦如此配合顾应昭的所有诊疗。
他只想好起来,彻彻底底地好起来,不留下任何隐患。
这样,他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地保护好他的琬琬。
而现在,他又为了保护她,执意中断先前所有的治疗进程,甘愿忍受七七四十九根银针入体之苦。
为得是更迫在眉睫之事,解决关于她最大的威胁。
只望此事事成,世上再无人能干涉她的一切。
西羌王不行,前朝的人不行,建武帝不行,就连他自己,也不行。
她该是自由如风的鸟,怎能被禁锢胁迫,幽咽落泪?
想到此处,谢玦的目光变得比晚风还温柔,一直盘亘在他心头许久,迟迟没有对她说出口的决定,也终于打算讲了出来。
“琬琬,最多两日,将你安顿好之后,我便会离开百叶城,前往更靠近西侧的朔关。”
谢玦的声音清凉而舒缓,却激得谢卿琬眼皮儿一颤。
她突然有些不愿看他,垂着脑袋默默地站在原地,亦不吭声。
“你放心,我会留下足够的人手来保护你,只要寻得机会,我亦会来见你,只要我在前方,就可以保证百叶城的绝对安全。”
谢卿琬忽然开口,声音却有些哽咽了:“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你不是已经将一切都计划好了么,难道我不许,你还能不去不成?”
话一出口,又有些后悔。
感觉自己像在不讲理地使小性子。
半晌后,她的声音低了许多,停顿了一下:“知道了。”
“去吧,皇兄,我等你回来。”
本以为会等来的是他的一声“好”,却没想到垂下去的双手却被一双温热的大手轻轻托起,握在手中。
“琬琬。”谢玦的嗓音有些低哑,“若这真是你所愿,我也并非不可为之。”
“只要你说一声,我便就此放下二十年来的一切也未尝不可。”
他的唇边弯起一个自嘲般的弧度:“总归,母后已逝多年,除了你,又有谁能在皇城中算我真正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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