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怯春情/为病弱皇兄进补(小小椰)


说到这里,谢玦的眸光一半是看着谢卿琬是一贯的温软若春,一般则是如凛冬般夹着冰渣子,彻骨的寒冷。
在看着她的时候,是前者,在说到关键之处的时候,又变为了后者。
“我已将此事简要上禀父皇,父皇事务繁忙,将此事交由我全权处理,由于此事乃是建朝以来的第一例冒犯谢氏皇族之事,影响恶劣,事当从重处置。”
“我便即刻下令,先遣金吾卫,即刻查抄威远将军府,府中若有对广宁不敬者,一律没入浣衣局,服苦役,陆锦年及其母,罪尤重,按律理当斩,但念广宁如今昏迷不醒,我还是待她苏醒,再将二人裁决之权交给她,由她亲自决断。”
“当然,若广宁香销魂陨,此二罪人,自当即刻押往午门处斩,以慰广宁在天之灵。而威远将军,念起劳苦功高,常年在外,于此事中未有参与,宽恕死罪,但其纵容妻儿多年,未严加管教,以至于今日,酿成大罪,亦不可轻饶。”
“于是判其去虎符,脱朝服,择日发配至西北军营,贬为一等兵士,十年之内,不得回京,当抗击外敌,将功补过。”
“此案最后判决,以皇榜书写张贴于各城城门官衙,使天下人尽览,以诫四海之心,书之刑律之例,以震陆锦年之辈。”
话语尽末,谢玦抬手,轻轻抚上了她的肩背,声音低柔而又温沉:“琬琬,你可还有所建议?”
谢玦的这一连串话,在谢卿琬头脑里震得嗡嗡的,她愣愣地看着他,半晌才回过神来,讷讷憋出来一句话:“我……没有。”
她还能有什么建议呢,皇兄已将一切都安排得妥善周到,挑不出一丝错来,她完全不用再说任何话了。
在谢卿琬的预想中,最好的结果,不过就是广宁郡主与陆锦年顺利和离,再无牵扯,最好再下个禁令,严谨陆家的人事后纠缠找麻烦。
若是再对陆锦年进行贬官,罚俸,禁足之类的惩罚,就再好不过了。
至于更多的,她根本没敢想。
一是因为,颍王退居后方多年,早已没了先前在朝中的影响力,建武帝或许也还有些忌惮,不一定真愿意出手去为侄女出头。
而威远将军,如今算是诸位武将当中,炙手可热之辈,建武帝会为了后宅之事,去牵连他?想想都不太可能。
可是,这些看似不可能之事,却在一瞬之间,被皇兄办到了,而她不过是睡了一个午觉,又出门见了见顾应昭的功夫。
这一切来得太容易了,甚至容易得有些不真实感。
谢卿琬迟钝地摇摇头,把手腕伸出去:“皇兄,你是真的吗,要不你掐掐我。”
谢玦忍俊不禁,用宽厚温热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柔荑,轻轻一捏:“现在呢?我总是真的了吧。”
感觉到手心里传来的源源不断的温度,谢卿琬才得以判断,这一切确确实实不是她的梦境。
她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猛地攥紧了他肩膀处的衣料,扑进了他的怀里:“皇兄,这真是太好了!”
此时回头去看,她才发现,她的那些想法,都太过于局限,皇兄给的裁决,她光是听一顿,都觉得浑身舒爽。
原来出了一口恶气的感觉,是这样的,谢卿琬的心脏,都感觉在高兴地跳舞。
她无法想象,当颍王一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该是多么的欣慰。
恶人没有天治,渣男却有皇兄收。
谢卿琬忍不住感叹:“皇兄,世间若都是你这样的男子,该是多么的美好啊,广宁郡主真是遇人不淑。”
她如今都没有想通,谢玦是怎么让建武帝松口,令他可以随意裁决他的爱将的。
皇兄的世界总是太过复杂,许多刀光剑影或许她都未曾看到,一路以来的步步惊心,曲折艰险他也未曾让她知晓。
他一直将她保护得十分好,没叫外面的世界伤害到她,玷污染黑她。
想到这里,谢卿琬又未免有些遗憾,这世间男子千千万,却是良莠不齐,便是有才华的,“品德”高的,也仅仅是对男性同僚有德行,换在女人身上,可不一定了。
就连爱狎幼.妓养瘦马的男人,都可以被称一句品质清高,腹有诗书,才貌俱佳,乃是风流人物。
与他们对比,皇兄岂不是出淤泥而不染了?万里挑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好男儿?可惜,这世间,也仅仅只有他一个。
幸的是,他是她的兄长,她以此为豪,不幸的是,她或许真的摇按照柔妃的打算,另寻后半生的觅处。
他偏偏被她碰到了,却不能长久地相处,想到这里,谢卿琬的心脏有些空落落的。
谢玦也注意到,方才还开心的小人儿,此刻却突然不说话了,脸色也黯淡了下去,一副失了魂的发蔫模样,轻轻摸着她垂下来的发辫,问:“可又是想起了什么不高兴的地方,今日正好一齐解决了。”
谢卿琬闷闷摇头:“解决不了。”
这倒一下子激起了谢玦的好奇,他微微顿手,直起身子,细心瞧她,眼梢略挑:“哦,怎么解决不了,你先说来看看?”
谢卿琬飞快地扫他一眼,又收回来:“妹大要离家,自古以来不变的真理,你怎么解决?”

第51章
谢卿琬这句话只是随口一说,顺便带着两分调笑的意味,却见谢玦眉目微肃,仔细将她上下打量了一圈:“这又是谁给你说的胡话?”
“还是近来又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你面前晃荡?”
谢玦面色略沉,七窍之心已在一瞬之间迅速掠过了一番复杂思绪,他想起前些日子里,有些不长眼的东西,在朝堂上提起他已近及冠,该考虑婚配之事。
又言长乐公主的许嫁之事,亦该提上日程了。
里里外外都在暗示,是谢卿琬才令他这些年没有娶妻纳妃。
那名嘴长的官吏后来自是被他揪住了把柄,弹劾了一番,短时间安静下来了,可这不过是冰山一角,难免还有些不识相之人,对琬琬说了什么。
着实可恨,单扰了他耳根子的清净,他还可以大人大量不与他们计较,但,若有人将所有的事情因缘,都推到了她的身上,甚至还想施压胁迫她做什么,就超过了谢玦的容忍范畴。
想到此处,谢玦的眸光彻底沉了下来,声音亦冷了许多,不过是顾着谢卿琬就在面前,才没有彻底散出冷怒,暂且收敛了部分:“你不必听那些无关人等的闲言碎语,只需要记得,他们说再多,都只是虚话。”
“我目前并没有娶妻的打算,你也毋须想着,必须得为谁留出空位,就算有,也是其他人为你让步,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谢卿琬听着谢玦的第一句话时,就愣了一下,听到后面,越发一头雾水,皇兄,怎么突然说到了他娶太子妃的事情了呢?
她不是正在说她自己的事吗?
虽然说,皇兄这般说,让她心里暖暖的,感受到自己的的确确被在意了,重视了,但也无需这般比较,毕竟,妻子和妹妹,怎能被相提并论呢,都不是同一个维度上的,谈何比拟?
谢卿琬眨了眨眼,托着自己的下巴,笑着说:“皇兄,我知你对我好,可是,你终有一天是要娶嫂子的呀,嫂嫂是嫂嫂,我是我,一个是你的妻子,一个是你的妹妹,这怎能拿来做比较呢?”
“何况我们彼此的存在,也不是互斥的呀,又不会有什么冲突,说不定,我们还能成为模范姑嫂呢,不会叫你为难什么的。”
其实谢卿琬这话,说得得十分有理,大多数人听了,应当都会感到十分宽慰。
谢玦却第一时间就蹙起了眉,心里莫名泛起了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从前,他只是对娶妻一事毫无兴趣,从未关心过,今日听在耳里,却又多生出了一层微妙的反感。
不是担心所谓的太子妃,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也不是担心她会是他不喜欢的类型,而就是一种单纯的排斥,不喜。
谢玦抓着梨花木椅的两侧扶手,背脊挺直了一些,面上的表情淡了下来,染上一种莫名的神色。
他在心中仔细思索了片刻,也没能思索出缘由出来,最后只能归根于一种直觉。
直觉所谓太子妃出现后,他和琬琬之前原本亲密无间的兄妹关系,会生起一些细微的裂缝。
这些裂缝,或许一开始的时候,不太容易被看见,但随着时间的进展,裂缝会在悄然之中慢慢变大,撕扯,风化,等到某日蓦然回首之时,才发现,早已不复当年光景。
而谢玦,不想让这种未来,有一丝一毫发生的机会,更无法容忍,她与他之间,生起一些始终阻拦在面前的罅隙。
更何况,他不认为自己如今,真有娶妻的资本,事实上,自从遇见琬琬以来,他原本空荡的情感世界就被慢慢填补,直至今日,再分不出一丝一毫的空隙。
他只有她,便够了,他不需要其他人的陪伴,也不需要其他人的抚慰。
这样的他,若是去娶妻,对那个姑娘来说,又公平吗?答案是否定的。
谢玦的心思沉定下来,紧握在梨花木扶手上的手也松了开来,他重新看向谢卿琬,忽地一笑:“琬琬,你如今与其去想一想有那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嫂嫂,不如去想想你的课业问题。”
他不紧不慢:“我记得,太学是三月一大考吧,若是不合格的,在下三个月,要额外多做一半的课业,还要早晚前去温习功课。”
谢玦微微笑着,看着谢卿琬的目光无比的包容,慈爱:“这些日子,是我们在行宫,太学的夫子才将大考往后推了一月,而现在,京中的整备工作,已将近尾声,或许不日父皇就要率行宫众人回京,琬琬,你已经温习好了吗?”
他这般一说,谢卿琬才悚然想起,早被自己忘到脑后的大考,这些日子,来到了行宫,被诸事缠绕,又见不到夫子,她已经淡忘了先前日日担忧的大事。
骤然被点醒,她顿时觉得如坐针毡,面上也出现了急色:“糟了,我才想起这件要紧事,这可如何是好,来行宫这一遭,书本里的那些知识我怕是都忘了个干净。”
谢卿琬忍不住锤了锤自己的腿,五官都快皱到一起去了,很快,她便用求助般的眼神看向谢玦:“皇兄,这可怎么办?”
看着她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可怜模样,谢玦笑意渐深,话语却是无比正经:“还能怎么办,待回了宫,我亲自帮你补习课业,至少能赶在你大考之前,全部温习一遍。”
谢卿琬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极为精彩,一半松了口气,一半又有些怏怏的。
以皇兄的能力,帮旁人补习功课,确实是大材小用了,有他在,便是自己蠢笨如猪,她也有自信过得了。
可是——可是她原先预想的是,让他帮她在太学想办法放放水的呀,他手眼通天,办到这点应该不难吧。
毕竟,她也不是要去求什么不得了的名次,只是为了擦线合格而已。
太学藏龙卧虎,除了她和城阳,基本都是有真才实学的人,便还有其他浑水摸鱼的,也和她们不在一级,另算排名。
那些才学上的佼佼者,怕是根本懒得多看一眼她们考了多少分,所以,叫皇兄帮个小小的忙,应当也不算有失公平?
无非就是她和城阳轮流坐倒一二罢了,只要分数合格,就成。
皇兄……皇兄以前也教过她,可那日子是真的难捱,皇兄不像夫子,不会对她疾言厉色,说话太过伤自尊,却也不像夫子那般,最后只能无可奈何地将她放过。
她若是有写不好的字,皇兄也不训她,更不会着急,而是握着她的手,教她一遍遍地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着。
每写一遍,就会轻轻问她一句:“现在会了吗?”
到了后来,学到经义诗赋的时候,就更要命了,他会一句句策问她,再一遍遍为她讲解,然后叫她举一反三,或者复述一遍。
有时候,谢卿琬复述不出来,便会绞着衣角,吞吞吐吐地说:“皇兄……我忘了……”尔后面色通红,犹如火烧一般。
这时候,皇兄也不生气,只是会静静地看她一会儿,尔后露出温和的笑:“不着急,琬琬,我们慢慢来。”
每当这个时候,谢卿琬的心理压力简直拉满了,比面对最严苛的夫子还要致命。
总是欲哭无泪地跟皇兄在书房泡了一整天,从清晨到日落,再到夜深,伴随着稀薄的月光,或是明亮的星子,慢慢回到宫殿。
皇兄对她,总有一种看起来永远没有尽头的耐心,一种没有下限的好脾气,但在原则问题上,却偏偏从来没有动摇过。
所以,他不会觉得她蠢,也不会觉得她笨,但她的功课一日没有学好,他就会拉着她一直学下去,容不得她中途逃脱。
当然,皇兄也没对她用什么强迫的方式,他只不过每次用他那漆黑的眼眸,静静看她一瞬,她就瞬间怂了下来,一点拒绝的话,反抗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反而会在犯错的时候,面对他的温柔细致,生起一股遍布周身的心虚与愧疚——皇兄日理万机,抽出宝贵的时间陪她学习,她不领着他的好,又怎能再去伤他的心?
他未曾嫌弃她的笨拙,她又怎能去不满他的严苛?况且,她所写过,所念过的一切,都被他以身作则先做了一遍。
在这种境况下,不勤奋一些,悬梁刺股,谢卿琬都觉得有些歉疚羞愧。
故以,之前每逢这些时候,她的成绩都会突飞猛进,叫城阳大吃一惊,追问她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谢卿琬总会故作云淡风轻:“无他,惟手熟尔。”
引来谢槿羲的原地跳脚。
当然,背后也付出了不少艰辛,那些时日,每逢梦里,谢卿琬都会梦见挑灯夜读的艰苦岁月,除此之外……还有她被半困在皇兄臂弯间的……不经意碰撞。
那些无法忽视,无法忘记的清新气息,以及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温热体温。
或许是因为她太笨,当皇兄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字的时候,时间总是流逝得很快,又很慢,待习完后,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的时候,总是会惊觉沙漏居然漏了这么多,时刻悄悄得转过了许多圈。
但与此同时,她被迫和他贴近的那些过程,又是那般的漫长。
谢卿琬在脑子里告诉自己该集中于书本上的知识,但是却总是走神,直到他的目光扫来,她才慌忙地强迫自己去看书。
时间久了,她颇感有些身心俱疲,不过那些知识,倒是十分无耻地钻进了她的脑子里,于是那些叫皇兄以后不必再来帮她温习的话语,又被默默吞入了喉咙里。
总之,叫他陪着她来学习,谢卿琬不知是喜是忧。
谢玦将谢卿琬这段时间里的神色变幻,尽收入眼底,他不动声色地问:“琬琬,你在想什么?”
“不会是想着,叫我帮你开小道,走后门吧?”
他是故意这般说的。
果见谢卿琬很快反应过来,飞快摇着头,一口否定:“皇兄怎能这样想我,我才不会做这种事!”
谢卿琬信誓旦旦:“待我回去以后,我便专心课业,心无旁骛!震惊所有人,也叫谢槿羲,好好看看我的真实实力!”
“那句话怎么说——”她略顿了一下,在脑中快速搜寻,很快道:“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皇兄,你要相信,我不会叫你丢脸。”
她这般突然故作正色的模样,把谢玦给逗笑了,他温沉地看着她:“好,我相信你。待下次大考成绩出来,你不负众望,扬眉吐气,我也好出去就说,我是谢卿琬的哥哥。”
“若旁人问你是谁,我便道,是太学里那位最近一鸣惊人的学子。琬琬,及时当勉励,我会以你为傲。”
谢玦这般一说,倒是让谢卿琬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挠了挠头,微红着耳根道:“皇兄,倒也没有你说的这般……”
反倒是她经常在太学里听说,皇兄当年的事迹。
年仅十四岁,就以第一等的课业,自太学中结业,结业所作之策论,当年即用在了大晋东部的农业税赋改革上,获得了广泛赞誉,被复制誊写了无数遍,至今都贴在太学每一间课室的墙上。
平素里夫子讲课提起他时,亦会赞不绝口,说他乃天纵之才,兴致来了,还会随兴分析讲解一番那篇策论的妙处。
每当这时,谢卿琬便会洗耳恭听,老老实实地放下手中摸着玩着的东西,用一种崇敬的心情,听着夫子娓娓道来。
很奇怪,听那些经史子集,她时常昏昏欲睡,但听夫子讲皇兄当年的琐事,她却如何也听不厌。
而每逢大考小考之际,她总是会看向墙面上贴着的,皇兄当年所作的诗赋或策论,看着那无比熟悉的字迹,清劲舒展的字形,便会生起一种羡慕:怎么人与人之间,有这么大的差别呢。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