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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尽天明/坠落擒网(顾子行)


她记得很清楚,这人不好对付。
“什么破地方,”男人骂过一句,咬着烟警告,“小鬼,别躲了,我知道你在哪儿,再不出来,我一栋一栋楼找,给你十秒钟时间考虑,十、九、八、七……”
女孩趁他不注意,后背擦着墙根,小心挤进黑黢黢的灌木丛,绕过大楼西侧,再由主干道一路狂奔至门卫室。
她借手机给凌霜打去电话,抽抽噎噎哭诉:“警察姐姐,救命,我好害怕……”
凌霜挂断电话,叫上赵小光前往桃园西村出警。
女孩一直在门卫室里等,远远看见警车后,她麻溜从门卫室里飞跑出来,径直去找徐司前。
男人眉梢一挑,表情蔫坏,他踩灭烟朝她点了点下颌,语气冷森骇人:“小鬼,终于肯出来了?”
女孩没说话,弯腰拾起一截木棍,朝他狠狠砸去。
“居然敢砸我?”徐司前冲过来,一把将她拎起来,恼怒道,“是不是想死?”
女孩吓得高声呼喊——
就在这时,警车稳稳停在灯下,凌霜摔门大喊一声:“住手!”
徐司前见到凌霜,有几分意外,他松掉手里的女孩,皱眉道:“小警察,这是误会,我没打她。”
凌霜把女孩抱起来,塞进赵小光怀里,转身给了徐司前一记响亮耳光:“屡教不改!”
“喂!”短短几秒钟,徐司前已经反应过来,自己这次又被这女孩坑了,“是她先……”
凌霜根本不给男人狡辩的机会,一个过肩摔将他掀翻在地,紧接着手脚并用组成十字固,牢牢锁死他的脖颈和肩膀。
徐司前被她这么一摔,背痛到发麻,脑瓜嗡嗡响,呼吸都不顺畅。
“小光,捆起来!”凌霜大喝。
赵小光丝毫不含糊,放下女孩,给徐司前来了个五花大绑。
凌霜将他扯起来,一把丢进车厢,拉响警报,一路“呜呜呜”回到队里。
徐司前隔三差五进局子,今天直接裹成了“五花肉”,审讯室的人都在笑:“这家伙被凌队逮几回了?”
“四次。”有人说。
“错,是五次。”赵小光纠正道。
“五次?”
“嗯,”赵小光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念儿歌,“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没打到,打到小松鼠。”
女孩回家后不久,拿上热毛巾像往常一样进入地库。
她边给女人擦脸,边小声问:“妈妈,你要不要去上面睡觉?”
女人没有说话,女孩又用梳子给她梳头发:“我们家里很舒服的,可以洗澡,我们上去好不好?这里好脏。”
女人晃动脑袋,呆滞地看向女孩,像是同意了她的提议。
女孩欣喜若狂,高兴地牵起女人往外走。
一切都很平静,眼前的黑暗渐渐驱散,她心脏扑通直跳,只要再过一会儿,她们就能到家了。
以后,她们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再没有人欺负。
她憧憬着未来……
单元入户灯,应声亮起——
看到光亮后,一直沉默的女人像是被电击中似的,有了一丝意识。
她猛地推开女孩,连滚带爬从台阶上下去,惊惧地将身体缩进幽暗如墓穴的地下室里。
“妈妈!”女孩追下来喊。
回应她的只有连不成句的“啊啊啊”声。
魔鬼已死,为什么天使迟迟不来?
女孩抱膝坐在那团黑暗里,轻声啜泣。
审讯室里灯火通明。
“五花肉”先生正在据理力争:“小警察,我没撒谎,刚刚那女孩故意设计我。”
凌霜这会儿也隐隐意识到不对劲,女孩给她打电话时,并不在徐司前身边。她明明已经报警,为什么不原地等待,而要以身犯险?
徐司前继续说:“我和你说,小孩可不像你想的那么纯良,人之初,性本恶。”
凌霜换了个问题:“你为什么会大晚上出现在那里?”
“我……”徐司前被她盯得败下阵来,他表情不自然道,“我本来是想找她算账,但没找到人,你来之前半分钟,她突然拿东西砸我,我说的都是实话,随你信不信……”
“写两千字检讨。”凌霜表情一松道。
“啊?”
“写两千字检讨,放你走。”她再次强调。
徐司前仰脸坏笑:“你让我写两千字情书可以,检讨不行。”
凌霜眉骨一动,抱臂道:“那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待满24个小时,当然绳子也不会给你解开。”
说完,她转身要走。
徐司前慌忙叫住她:“别啊,我写,给我解开。”
凌霜朝一旁的警员递了个眼色,找了纸笔拍在桌案上:“两千字,少一个字都不准走。”
警绳松开,徐司前转了转手腕说:“能给点喝的吗?我没吃晚饭,很饿。”
凌霜去赵小光桌上找了罐旺仔牛奶丢给他。
徐司前继续得寸进尺,问:“有管子吗?”
凌霜沉下脸,抱臂看向他,有几分不悦:“你花样挺多?”
徐司前笑着解释:“我对金属过敏。”
这时,审讯室大门被人敲过两下——
“凌队,有情况!”
凌霜让赵小光进来,自己快步走出审讯室,问:“什么情况。”
“好像是人口失踪案,一个老太太大晚上来报的案。”
凌霜走到报案大厅,发现问题所在。这位报案的老太太患有老年痴呆,表述非常困难。
“警察同志,我儿子不见了,我急死了。”
“不见多久了?”民警问。
“很长很长时间。”她叽叽咕咕说,“恐怕有一年,不对,三年,也不对……”
做记录的民警不知道怎么写,见凌霜出来,顿时如释重负:“凌队——”
凌霜走过来,拍了拍老太太的肩膀问:“奶奶,您叫什么名字。”
“刘桂花。”
凌霜点头,示意民警查下名字不考虑音调的模糊搜索后,南城一共有149 个liu gui hua。
“您家住在哪里?”凌霜又问。
老太太想了半天,回答不上来。
凌霜又问:“您走路来的,还是坐车来的?”
“车子!”老太太还记得这个。
“坐了几次车?有没有换车?”凌霜继续问。
“没换,一直坐,一直坐……”
他们单位门口有公交站台,其中直达的有六趟。这个点还在运营的只有夜间班次:309路。
范围缩小到两个liu gui hua,符合年龄的就只有一个——住在桃园东村。
“联系下她里家人。”凌霜说。
电话打过去是老人女儿接的,她也在四处寻找老太太。
“奶奶,我们先送你回家。”民警提议。
“不行,我儿子不见了,我要找他的,我儿子不见很久了……”她说着说着大哭起来。
户籍系统里,刘桂花确实有一个儿子,叫金红阳。
“奶奶,我们已经接警,会帮你找金红阳,今天先送你回去,等找到他再把他送去你家。”一众人围着她哄了三个小时,老太太才勉强同意走。
凌霜下班前,顺道去了一趟审讯室。
徐司前刚走,赵小光把他写好的检讨递给凌霜:“老大,那家伙写的。”
凌霜打开后愣住,第一页是检讨,第二页是一幅画——大海、月亮还有一艘船。
底下写着一行字:“小警察,翻过来,加热看看,给你变个小魔术。”
她好奇,摁亮打火机贴上去烤。
黑色线条的画,渐渐在白纸上显现出来——
画里的女孩穿着短裙和吊带,媚眼如丝,仔细辨别五官,竟然是她。
那张画虽然艳,却很美,她本人见过都觉惊艳。
底下还有一行小字:我渴望在那里坠落,一切在你身上沉没。
赵小光没看到具体内容,只是觉得神奇:“这家伙到底怎么做到的?变魔术吗?”
凌霜冷淡道:“有机物加热氧化,会变成黑色。”
“有机物?哪里来的有机物?”赵小光咋咋呼呼。
凌霜看向桌上的旺仔牛奶,眸色转暗。
徐司前这个人,真的每一步都充满算计。
她把那张画折叠在一起,撕了个粉碎。
徐司前离开警局后,又去了一趟桃园西村,他的车还停在那里。
路过小区门卫室时,他在地上看到一张暗蓝色的卡片,上面印着警徽标志。
再细看,那是一张联系卡。
南城警局,刑警凌霜,电话:159XXXXX
他叉腰吐了口气,那个女孩就是躲在这里找的凌霜。
刚要把卡片扔掉,他又打开手机,在通讯录里存下她的号码。
备注名就三个字:小警察。
晚上睡觉前,他用那串号码添加她的微信,被拒绝。
两分钟后,凌霜的电话在床头响起——
对方只说了一句话:“晚安,我亲爱的小警察,喜欢今天的魔术吗?”

忘记什么时候登的船,只记得是来钓鱼。
天气很不错,万里无云,风从天尽头刮过来,海浪翻涌,水珠飞溅在甲板上,冰冰凉凉。
凌霰和周浔安在一楼船尾钓鱼,凌霜压了压帽檐,从上面跑下去。
鱼竿挂在那里,月牙形晃荡的鱼线忽然绷直了,凌霰趴在栏杆上往下看,风掀动着他衬衫下摆,让他看起来像只展翅欲飞的大鸟。
凌霰左边的位置空着,周浔安不见踪影。
凌霰见了她,扭头说:“小鬼,喊周浔安送个网子来,有鱼咬钩了。”
她应声而去,却哪里都找不到周浔安。
甲板上忽然起了大雾,伸手不见五指,太阳隐藏起来,只能听见一些海浪声。
她焦急往前跑,脚底猛地被什么绊倒在地,触感冰凉,质地柔软。
待她爬起来,面前突然多了把座椅,男人长腿交叠坐在那里,他长相英俊,眼神阴鸷,着一身黑色西装,手腕上绿色水表反着幽暗的光。
“你怎么在这里?”她下意识想逃,脚腕上忽然盘绕上来一条蛇,深灰色纹理,蛇信和眼睛都是黑色——剧毒之首黑曼巴。
男人忽然站起来,朝她步步逼近。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淡黄色的吊带裙,他笑了一声,指腹触碰到她洁白的肩膀。
“怎么,凌警官见到我不高兴吗?”
她隔开他作乱的手,正欲跑,男人忽然将她迎面抱起来。
风将她的裙摆卷高,灼热气息靠过来,她羞愤地推他,却无济于事。
那条蛇缠上了她的大腿,她惊恐尖叫。男人忽然大发慈悲,替她把蛇丢进大雾。但他手心里的温度却停留在她腿上久久不散。
她心里升起异样情绪,和他扭打作一团,椅子倒进雾里,天忽然下起雨。
后背冰冷,他紧紧压着她,有冰凉的吻落在脖颈里。
“放开我!”她使劲捶他。
男人诡异地笑过一声,拿起手中的尖刀,刺入她纤细柔软的喉管。
血迸溅出来,好痛,她意识依旧清醒着,却突然没法再说话。
她仰面倒地,男人踩着漆黑的皮鞋从血液上踩过。
梦境戛然而止——
凌霜喘着气坐起来,天刚蒙蒙亮。
肯定是因为最近总遇见徐司前,再加上昨天那两幅画,对他应激反应,做出这种古怪的梦。
但是,她嗓子确实好痛,堪比梦里的刀片割喉。
罪魁祸首是房间里的这台老旧空调,昨晚它突然“性情大变”,吐了不少冷气。她没盖被子,受凉了。
鼻子堵的难受,凌霜往嘴里塞进两片感冒药,换过衣服匆匆下楼。
刚到队里,便碰上辖区派出所的民警李福,他带人来过找秦萧做伤情鉴定。
凌霜停下和他攀谈几句:“他俩怎么回事?”
“饭店服务员和顾客打架,让老秦出份报告。”
“为什么打架?”凌霜好奇。
“顾客说丢了手机,要搜服务员,这服务员不肯,两人就打了起来。”
“店里没监控吗?”
李福把材料整理好,递给一旁的徒弟,继续和凌霜说话:“有啊,但是坏了,我们去查了附近的摄像头,怀疑偷手机的另有其人。”
凌霜笑:“那简单,把小偷抓回来。”
“但那是个小孩子,只有五六岁,抓回来也难办。”
凌霜怔了怔,多嘴问了一句:“男孩女孩?”
“女孩。”李福说。
凌霜忽然想到徐司前的那句“人之初,性本恶”,继续问:“有没有照片?”
李福翻了翻,找到一张图片递过来。摄像头拍的不清楚,但凌霜认得那件小裙子。
竟然是她……
原来那天,徐司前没有撒谎,女孩偷了他的手机,再恶人先告状。
今天天热,徐司前照旧点了份外卖宅在家中避暑。
宋渠已经在他家门口熬了整整五天,这家伙白天不出门,晚上不见人。
徐司前有个习惯,外卖员打完送餐电话,他都要等一会儿再来拿。
宋渠每天趁着这个空档,往他饭菜里兑药,今天依旧如此。
徐司前吃完午饭,头突然剧烈疼痛起来,耳朵里声音晃动,天旋地转。
“游戏时间结束,”身体里有一个平静的声音在同他说话,“你先回去,过段时间,这具身体会完全属于你。”
十分钟后,徐司前坐在沙发上,皱眉打量着屋内的一切——
客厅的灰色长绒地毯,变成了绿色仿足球场的磨毛地毯,真皮沙发上放着一堆球服图案的抱枕,那家伙甚至换掉了他常用的香水、洗发水。
衣柜、鞋柜是重灾区,他在幼儿园老师的花圃里都没见过这么多种颜色。
再查账单,短短几天时间,那家伙没买房没买车,吃喝玩乐花了他整整五十一万块钱。
徐司前捏了捏眉心,一通电话把宋渠叫进大平层。
老友见到他,立马大倒苦水:“老徐,你总算回来了,我这个心理医生既当保姆,又当间谍,简直要发疯,你得加钱……”
徐司前听完这些天发生的事,略松一口气。幸好,那家伙没去碰那个案子,吃吃喝喝花钱,没造成特别恶劣的影响。
“这小子这次和我说,想要做主人格。”
徐司前神色平静,对此并不惊讶。
宋渠继续说:“我对你的治疗方案有两个方向:一是,让你们俩合二为一,这种难度比较大。二是,将其中一个杀死,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吗?”
徐司前思考一会儿说:“等我查完这起案子,身体可以让给他,他没有我的记忆,可以做真正的徐司前。”
“那你……”宋渠欲言又止。
徐司前抬眉,淡声道:“我并不留恋。”
宋渠想过很多种答案,却没想过会是这种。
徐司前说,他并不留恋。
这五个字,在心理层面上有很多释义,最浅显的是抑郁。宋渠低声叹了口气说:“老徐,这几年你到底经历过什么?”
徐司前和往常一样没说话。
宋渠可以看穿很多人,但从来没有看透过他,只得低声叹气。
今天没大案,也不用值班,凌霜下班后带上吃的去桃花西村找那个女孩。
前两次过来,都在晚上,这次是在白天,热闹许多。
小区内设施陈旧,只有大门口有摄像头,这里住的都是些中老年人,几乎看不到年轻人。
太阳偏西,在家里闷了一天的老人们,正聚在树下喝茶、打牌。
凌霜去女孩家敲门,发现没人在家。
她下楼,站在道旁看了会儿牌。女孩年轻漂亮,总是容易引发谈话欲。
“姑娘,你不住我们这里吧?”一个老太太问。
“不住这里,来找一个小朋友,她住这栋。”说着话,她故意往后指了指。
人多的地方消息多,果然,很快有人应声:“你来找果果啊?她恐怕还有一会儿才能到家。”
女孩大名叫金果,果果是她的小名。
“没事,我等一下,不着急。”凌霜笑着继续看牌。
又有一个老人插话说:“奇了,果果连幼儿园都不去念,居然有人找她。”
“讲起来,我有好多天不见大阳了。”
“他到处瞎混,不在家嘛很正常。”老人们边打牌边聊家长里短,凌霜只听不问,借机理清了人物关系。
大阳是金果的爸爸,在附近工厂上班。男人平常游手好闲,没事喜欢喝酒,喝多了就会打老婆和孩子。
邻居们偶尔劝劝,但男人依旧我行我素。渐渐地,便没人再管这事。
不多久,那个叫果果的女孩出现在视野中,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裙,皮肤黝黑。
她见凌霜突然造访,眼里划过一丝警惕,但依旧挤出笑容。
凌霜朝她晃了晃手里袋子,说:“路过附近,给你送点吃的,全家桶。”
她家附近没有这家炸鸡店,女孩突然意识到,凌霜是特意过来找她的,并不是什么顺路。
而且,这位警察刚刚还在楼下询问过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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