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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错(嗞咚)


赫连迟笑得阴恻:“这就是你的办法?我冒着风险,牺牲那么多人手,就是给你做嫁衣?”
“你没有别的选择。”安阳眼睛盯着他,目光凌厉,“而且,我还要你助我七弟登基。”
赫连迟眼睛一眯,对面前的女人多了几分另眼,手段狠毒到连他都瞠目。
安阳继续说:“只要叶忱一死,皇上根本无须忌惮,你要是帮了我,我愿意将五座城池送给西辽。”
赫连迟看着她说:“七座。”
安阳握了握手,只要能杀了叶忱,讨回本该是属于她的东西,她什么都愿意。
“好。”
“来人。”赫连迟召来下属,吩咐火烧望江楼。
“还要安排人拦住送水救火的路。”安阳道。
清丽的面容透着阴狠,“决不能留一丝活路。”

第80章
长街上,高怀瑾带着凝烟和凝玉往一处茶楼去,凝烟再三回头望向望江楼的方向,一种没有预兆的慌惧萦绕在她心上,让她不安。
忽的,她注意到有几个人挤开人群,像是在往望江楼的方向去。
定睛梭巡周围,发现不止一批人,而其中,还有杨秉屹的身影!
凝烟心里弥绕的不安在瞬间化实,直逼进灵台,强烈的预感告诉她,一定是叶忱出事了。
她几乎来不及回头,边挤开人群,口中焦急对着高怀瑾和沈凝玉道:“你们先上去,我去去就来。”
沈凝玉还想说什么,凝烟已经挤进了人群里,高怀瑾想去追,又被行来的花车挡住了去路。
等寻到间隙,挤过去寻,凝烟娇小的身影已经被淹没在人潮里。
凝烟逆着方向,不断被行人撞得后退,却一刻不敢停,咬着牙往望江楼的方向去,心里的慌惧已经达到了顶峰。
叶忱出事了,一定是叶忱出事了!
她闷头走着,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惊呼——
“着火了!”
“着火了着火了!”
拥挤的人群慌乱逃窜,凝烟仓皇抬起头,只见不见光亮的望江楼被火蛇包围着,顷刻变得明亮。
火光印着她苍白无血色的脸,越烧越旺,张牙舞爪的吞噬了楼台。
凝烟怔怔看着,陡然醒过神,往望江楼狂奔过去,所有人都在逃离,只有她拼了命的要过去。
火光侵蚀着她的眼眸越来越烫,火舌紧缠她的心,灼烧着她的神魂。
而陡然的火势,也将赶至望江楼外的杨秉屹等人都拦在了楼外,他咬着牙关吩咐,“无崖带着人进楼搜救,其余人立刻通知火政,拉水救火。”
“是!”
众人分头行动。
一道娇小的身影挤开人群,冲到杨秉屹面前。
杨秉屹蹙眉看向来人,目光在看清凝烟的当下倏然一变,“姑娘,你怎么。”
凝烟打断他,“谁在里面?”
杨秉屹没说话,凝烟声音发抖:“是不是叶忱?”
“属下也不确定。”
凝烟眼前黑了黑,脚下踉跄往后跌去。
“姑娘!”杨秉屹赶紧扶住她,“姑娘先去歇一会儿,已经有人进去搜救。”
杨秉屹将人扶到一旁又赶忙去查看形势。
凝烟脸色煞白,熊熊烈火燃烧着不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高升的温度遥远烫着她,她却只觉得浑身冰凉,一眼不错的,死死盯着望江楼的出口。
没有人出来,始终没有人出来。
凝烟眼眶灼烫,指尖直掐进掌心里,她努动着惨白的唇喃喃哀求:“不要啊,不要这样,叶忱。”
“为什么还没拉水过来!”
杨秉屹凌厉质问赶回来的护卫。
护卫慌声道:“街上被花车和百姓堵死了,本根过不来啊!”
凝烟眼里的希冀化为泡影,木然看着被火焰包裹的望江楼,想到叶忱会死在里面,她浑身颤抖。
不可以,你不可以死。
不是昨日还让人送来凤冠的画样,她还没有戴上给他看,怎么可以死?
他还不知道呢,她一直藏着不说,最想做的事,就是成为他的新娘。
他那样强势追逐,不肯放手蛮横要往她心里钻的人,怎么可能在还没有得到她心意的时候,就这么死去。
不可以的!他要用一生来补偿她,还没有够。
凝烟涣乱的眸色濒临崩溃,“叶忱,你还没有娶我……大人,你还没有娶嫣儿。”
“大人,你还没有娶我……叶忱,你还没有娶我。”
“那就想办法扛过来!”杨秉屹怒喝着吩咐,一扭头却见原本凝烟坐着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
安阳和赫连迟站在窗口,望着被大火包裹的望江楼,安阳眼里印出疯狂狠毒的笑意。
身后的门猛然被推开,两人双双回过头,只见守在门外的侍卫被人用刀架着脖子进来。
赫连迟脸色肃冷,“何人胆敢擅闯。”
他说着声音陡然戛断,紧盯着进来的人,“叶忱。”
凝满恐惧的声音仿佛被眼前的人是什么极为恐怖的存在。
安阳声音尖锐拔高,“你为什么在这里!”
“长公主希望我在哪里?”叶忱轻描淡写道:“噢,在火海里。”
安阳瞳孔急剧收缩,满眼的不可置信和不甘心,他怎么还活着!为什么没有死!
再看嚣张不可一世的赫连迟已经面如菜色。
安阳盯着他看了很久,清楚自己再没有可能杀他,她扯了下嘴角像是要哭,又忽然笑起来,“你命大,可是沈凝烟就不一定了。”
叶忱无波的表情渐渐透出冷意,“你说什么?”
“我刚刚瞧见,她冲进楼里去了,怕是以为你在里面吧。”安阳掩着嘴笑得直不起腰,眸色透恨,“真是情深意重啊。”
叶忱面色陡然惊变,望向安阳的目光里噙满杀意,开口对赫连迟道:“长公主接近赫连公子,趁机偷取玉牌,意图刺杀本官,赫连公子知道后赶来相救,斩杀公主。”
叶忱说完便直接离开了屋子,安阳转头惊恐望向赫连迟,而赫连迟也看着她,眼里杀意尽显。
安阳摇头,“你别听他的话,他不会放过你的!”
赫连迟已经抬手扼住了她的脖子,咔的一声,安阳就断了吸气,脖子无力的倒向一边。
杨秉屹披了沾水的毯子准备进去火海里就人。
“给我。”
杨秉屹回过头,睁大眼睛道:“大人!”
叶忱什么话都没有说,拿过毯子一披,直接冲进了楼里。
楼中火光冲天,热浪让人根本不能喘气,凝烟一层层的往楼上冲,不管的喊。
“叶忱,你在哪里?咳咳,叶忱……”
“叶忱——”
火星子溅到身上,她疼的蜷紧身体,眼泪汹涌落下,无助的自言自语,“叶忱,你不是说要保护我。”
“好疼,可你为什么还没有出来。”
她委屈的似是迷路找不到归途的孩子,反扑的情绪让她不管不顾的往楼上跑,浓烟让她已经快要不能呼吸,呛人的窒息感让她意识逐渐剥离,她只知道拼着本能往上走。
被大火卷住一根柱子,轰然坍塌,朝着凝烟砸去。
她迟钝抬起眼帘,已经没有气力去躲,麻木看着那落下的火柱,目光涣散,恍惚间她看到了叶忱就在熊熊的烈火之后,“……叶忱。”
手臂却被一把握住,猛烈的力道将她扯进怀里。
浓烟里混杂着一丝清檀香,是幻觉吗。
凝烟木然转过脸,双眸一眨不眨望着出现在眼前的叶忱,眼眶里的泪水一滴一滴直到滚滚落下,张开嘴哭哑到力竭无声。
叶忱心疼的无以复加,心口疼痛传来的那刻,他感觉自己也快死了,火势已经越来越大,他将毯子罩到凝烟身上,“走。”
叶忱搂着凝烟在大火中寻找方向,不断又掉落的木块砸在两人面前。
凝烟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耳边一遍遍响着叶忱的声音,“撑住,烟儿!”
她无意识的点头。
灼烫的热浪忽然被隔绝,脸庞被捧起,“烟儿,醒一醒。”
凝烟迷迷糊糊的撑开眼帘,被浓烟熏伤的嗓子破碎不堪,“我们出去了吗?”
“我们在地窖。”叶忱见她恢复意识,慌乱的眉眼骤然一松,“等上头火被扑灭,就能出去。”
凝烟胡乱点着头,“太好了,太好了。”
叶忱不断替她擦去落下的泪,“为什么冲进来?”
凝烟迎着他深沉如渊的眼眸,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眼睛却已经将他的身影印满。
“没关系,不说也没关系。”叶忱说着将她搂入怀中,在她奋不顾身冲进来的那刻,他就知道答案了。
凝烟抬起无力的双手,小心翼翼的回抱住他,更像在回抱那份她不敢面对,又渴望已久的爱恋。
手心却触到一片黏腻,她缓缓抬手,全是血。
“你受伤了!”凝烟慌声道。
定睛一看,才发现他衣袍上有好几处被火烧的褴褛,手臂更是被烫烧的血肉模糊。
他将湿袍全裹在了她身上。
“无妨,无妨。”叶忱轻哄着她,眼里除去她,万般事情都不重要,“烟儿没事就好。”
凝烟望着他一个劲儿的落泪,直哭得浑身发抖。
“嘘。”叶忱将手抵在她唇前,“不哭,不哭了烟儿。”
地窖虽然有气孔连通着地下河,但是空气稀薄,他们要撑到火被熄灭才行。
两人依偎着靠在地窖里,顶上是一片火海不停有木梁掉落,死亡的恐惧缭绕在凝烟心头,她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出去,她把自己缩紧叶忱怀里,低低的开口,“和我说说吧。”
叶忱不明所以,就听凝烟很轻的说:“和我说说,赵应玹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司嫣的。”
叶忱心头一震,缓缓垂眸看向埋首在胸口的凝烟,他以为她永远都不会问。
他一直在等她开口。
“也许是第一面相见时就喜欢,小丫头明明瘦弱的仿佛风一吹就要跌倒,却一次次出乎他意料的坚韧。”
“于是他想试试,荏弱的枝丫会不会绽放出绚烂。”叶忱说得很轻很缓,如同讲述着最珍贵的回忆,“每一次他回到府上,总能看到小姑娘烂漫依恋的笑容,冲淡他身上的杀戮血腥,她比他想象的还要美好。”
“那他为什么不要她。”凝烟攥在叶忱衣袍上的手轻轻发抖,仿佛无尽的委屈。
“是他太自负,他以为自己不会情所掌控,也不愿意承认早就被司嫣占据的心脏,所以他狠心将她推开,可这之后他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可怕。”
“司嫣自尽在他面前,他觉得心也死了,不顾一切想要她活过来,用却死香留住她的最后一口气,疯了一样寻找死而复生的手段,一次次的绝望,可只要抱着她的身体,他又会重新燃起希望。”
“直到油尽灯枯,他心灰意冷,供下千百座长明灯,苦求与她来世再见。”
他说的很平静,凝烟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原来她没有立刻死去,而留着最后一口气,可那与死了也没有区别?他就这么日日守着一具身躯……
她恍惚想起在悬寒寺看到的景象,灯火通明的大殿内,孤零零的摆着她的棺椁,而他就颓然的守在棺椁旁,浑身被无尽的绝望也疯执所笼罩。
叶忱搂紧一再往他怀里缩的凝烟,“万幸,他终于求得了老天的怜悯。”
“只是老天原谅。”凝烟声音闷闷哑哑的,胸膛里那颗被她怯藏起来,不敢让人勘破的心,从高筑的围墙飘出。
“没关系,他再求一求,求烟儿的原谅。”
凝烟从鼻端呜出一声细细的呢哝,飘飘摇摇的心,就落进了他掌心。
她意识越来越恍惚,却没了有恐慌,异常的安心,静静的靠在他怀里把眼睛闭上。
叶忱手掌嵌扣着凝烟肩头,唇畔牵着近乎惑人的缱绻笑意,哪怕外面是火海绝境,只要他现在能抱着她,就已经是圆满,已经足够。
“再说。”凝烟埋在他心口,轻喃喃的呓语,“说他有多爱她。”
叶忱就这么一遍遍的和她说着那些过往,说出他执迷之下的卑微爱意。
直到头顶的石板被轰然掀开,烟尘拢着灯火照进地窖,如注的大雨倾落。
“找到了!”
外面接连响起兴奋的声音,“大人和沈姑娘在这里!”
一场大雨过后,整座望江楼只留下一片残骸废墟,而这场火灾也给当时在街上的百姓留下了巨大的阴影。
一时间连街上走动的人都少了,偶有谈论起来,也都是心有余悸。
直到开春这天,一记响亮的鞭炮声后,紧接着宣天的锣鼓,掀起满街的热闹喜气。
长街两旁的百姓,纷纷走到街心张望。
“什么事啊,这么热闹?”
“啧,你忘了?今儿是太傅大人娶亲的日子!”
“对对对!我说怎么如此排场。”
“可不是嘛,日子好,天气也好。”
“都快来快来,迎亲队伍过来了,撒喜糖呢!”

初冬的天,乍暖还寒。
夜里的时候还洋洋洒洒的下了场雪,叶忱回到汲雪居,先在外间脱了裹满风霜的大氅,站在燎炉前散了散寒气才挑帘往里间走。
烛光柔和照着屋子,照亮床榻,空无一人。
叶忱抬了下眉,他怎得忘了,今日小姑娘陪着母亲一同去了骊山行宫泡汤泉,而且还要小住上几日才能回来。
同样的屋子,少了凝烟,叶忱便觉没滋没味起来,指腹交叠着轻轻搓捻一下,干脆转身去了书房。
皇帝年幼却勤勉,早朝过后请了内阁的大臣移步御书房,商议政事。
叶忱手握权柄,人人都揣测这位权势滔天的太傅大人会不会独揽大权,包括小皇帝自己,很长一段时间也是这么以为,而他却给了皇帝最大的权利,所有票拟批红皆由皇帝亲自过目,允其做决策。
赵书翊从一开始的小心谨慎,到如今对叶忱的尊敬如师亦如父。
等一干大臣退下,赵书翊让宫人奉上热茶,请叶忱在棋桌前对坐,“太傅觉得朕命陆云霁去查处天应府的案子可妥当?”
叶忱放下手里饮了一口的茶,口中噙着茶香吐字:“陆云霁能力不低,心里那点没有被噬的清志,倒不知是真有如此筋骨还是一路太过平坦所致,皇上想要重用他是该考验考验。”
赵书翊笃信的点头,“朕觉得朕没有看错人。”
叶忱但笑不语,从棋篓里抓了把子,赵书翊见状便另抓了一把白子,一局谈罢,已经是正午。
赵书翊想着太傅大约要告退了,却见他又摆了棋。
赵书翊腹中空虚,提议道:“太傅不如就在宫中用膳。”
“谢皇上美意。”叶忱说罢弯唇一笑,“那臣便不辞了。”
赵书翊倒是诧异了,太傅爱重妻子是满朝皆知的事,往日多是回了他的相邀,怎么今日?
他百思不得其解,望见面前的棋盘,才恍然想起自己早前赐了太傅家眷去骊山行宫泡汤养生的事。
赵书翊思量一番,就着燎炉搓了搓手道:“才入冬天就这么凉了,朕倒是也想去行宫泡一泡汤,不如太傅陪朕同去?”
叶忱清蔼的眼眸里一片坦荡,颔首说:“皇上如此决议,甚好。”
叶老夫人得知皇帝来了行宫,立刻叫上各房的众人前去相迎。
“叩见皇上。”众人声音齐齐。
赵书翊上前虚掺起叶老夫人,“老夫人不必多礼。”
末了又对其余人道:“都起来吧。”
叶忱目光环过一圈,问叶老夫人,“怎么不见凝烟?”
叶老夫人习惯了他开口不离凝烟,把人盯得跟眼珠子似的,“她也不知你要来,听说后山上的红梅开了,便与玉姐儿、窈姐儿一同赏梅去了。”
叶忱轻轻抬眉,无声笑了笑,竟是又跑空,他不在小姑娘倒是自在的紧。
赵书翊屈指拭了拭鼻端,“那朕就先去泡汤驱驱寒。”
送走皇帝,叶老夫人对叶忱道:“那我去差人传个话,就说你来了。”
她说着叫来方嬷嬷,叶忱则对方嬷嬷道:“让夫人安心赏景便是。”
“欸。”方嬷嬷应了声。
叶忱便往外去,叶老夫人看人走远了,没忍住挤兑起自己儿子来,“还让人安心赏景,怕是干说给我听的,真要这么想,该让你别去传话才是。”
方嬷嬷偷抿了个笑,“六爷如此在意夫人,这可是好事。”
叶老夫人虽然话里揶揄,脸上却也带笑,“他如今这样又情又欲,可比过往那寡情的样子来的让我宽慰。”
她说着朝方嬷嬷催促说:“快让人传话去吧。”
后山大片红梅盛开似火,在白雪的映衬下燃烧的热烈,凝烟坐在山间石亭里,只觉美的宛如画中景象,前提是没有身旁拌嘴不休的两人。
“要我说,这时候就该摆个碳炉,烤上些肉,再配上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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