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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错(嗞咚)


叶忱没有说话,拿起一旁的水杯,递到她干裂没有血色的唇前:“喝点水。”
凝烟与他僵持着不张口,叶忱也不将手移开,只好声好气的哄:“乖,润润唇,就喝一口。”
仿佛她不喝,他就能一直等下去,凝烟不想纠缠,就着他的手抿了口茶水到口中。
叶忱眼底滑过一抹笑意,似乎就这样就很高兴,他放下杯子将凝烟抱紧,“方才沈大人来过。”
他顿了顿又说:“我告诉他,择日会去府上提亲。”
“我听见了。”凝烟说。
“嗯。”他环在凝烟腰上的手臂圈紧几分,眼里罕见的流露出憧憬,今生,他们会好好相守,他会用一生来补偿。
“这本就是我答应你的事。”凝烟说罢,就感觉到耳畔叶忱的呼吸变轻缓。
心里积压的愤懑恨意和委屈,仿佛有了一丝宣泄。
叶忱却抱着她,说起其他,“天明教徒一部分被抓拿,一部分已经逃窜,再难成气候。”
凝烟已经猜到天明教是他的势力,他竟然亲手将这最大的助力瓦解?
凝烟扭头,直直盯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他不争这天下了么?
叶忱同样看着她,珍且重的说:“定安侯倒台,皇后也不能再生事端,太子会顺利登基,这一次,烟儿害怕的事都不会发生。”
凝烟抿住发颤的唇,眼里闪烁着不敢相信的泪光,他这是什么意思,皇位他不要了?那不是他穷极一生的所求?
凝烟的目光让叶忱心疼,就好像永远都在被抛弃的小兽,不敢奢望,也不敢相信。
他现在也不能想通,还是赵应玹的他,到底是有多狠的心,才舍得那么伤她。
他捧住凝烟的脸庞,指腹亲抚着她的脸,“昨夜烟儿不知有没有听到,无论赵应玹,还是叶忱,都爱烟儿。”
凝烟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窒息的跳动着,难解的怨怼缭绕,她终于等到他舍得一切来选择她了吗?
越来越浓的悲戚让她眼眶发烫。
可是他难道不明白,对她来说,已经太迟太迟,她付出太多代价,伤痛横在中间,怎么回的到过去。
“他自傲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可以掌控一切,直到亲眼看着司嫣几乎殒命在眼前。”催心折肺的痛楚已经刻在灵魂深处,叶忱仅仅是说起,都能再次感觉到那时的无望和疯魔。
“后来,他也如死了一样。”
凝烟眼睫惶然颤了一下,又重重闭紧,“我说了,不想听。”
她把心门对他关紧,竖起尖刺,保护起自己伤痕累累的一颗心,她注定要与他纠缠一生,但她总可以管住自己的心。
凝烟不知道,自己蹙紧的眼眉间满布着脆弱的痛楚,让叶忱舍不得再逼她一分。
“嗯。”
凝烟听到他很轻的说:“等烟儿什么时候想听,我再说。”

“大人。”
营帐外传来侍卫说话的声音,叶南容抬起灰败浑浊的眼睛,帘帐被挑开,走进来的是叶忱。
他走进到叶南容身前,一如既往的淡然,仿佛那个在三方博弈中生杀予夺之人,不是眼前的人。
叶南容在杨秉屹表明身份的那刻,就已经认清自己和叶忱之间的差距,他以为机关算尽,到头来作茧自缚,他的手段计量在叶忱看来根本就是拙劣的不值一提。
他以为叶忱只是不择手段,实际上他运筹帷幄,纵横捭阖,自己或许真的一辈子都及不上。
叶忱看了他许久,说:“我本该杀了你。”
叶南容自嘲一笑,“那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
他罪孽深重,倒宁愿一死。
“确实,你万死难辞其咎,但烟儿为你求情。”叶忱说。
一句话将叶南容的骨气折进尘埃里,他不仅失败,甚至到最后,还要凝烟来替他求情。
“当然,不止因为这个。”叶忱看着自疚懊悔的叶南容,若他全然没有悔悟,那他也不会再多说什么,抛开纠葛不谈,他并不希望他走上错路。
“你因一己之私与定安侯勾结,自以为天衣无缝,却不知早就成了别人手里的刀,幼稚鲁莽,你若能做的干净漂亮,我还夸你一声城府深密,可你险些闯下滔天大祸,让整个叶家为你陪葬,难道你一死就能偿还了事?你对得起叶家对你的悉心栽培,对得起众人对你寄予的厚望?”
悔恨交加在叶南容心上,痛苦万分的抬手压在眼上。
他被妒恨冲毁头脑,狭隘自私的只知道要将凝烟夺回来,连忠孝仁义都抛在了脑后,差点陷叶家于万劫不复的境地,万幸,万幸叶忱阻止了一切。
他真的还太嫩,这一次已经给了他痛彻心扉的教训,他还要赎罪,怎么能一死了之。
叶南容把手放下,湿红的眼眶里目光坚定,“你放心,我定会偿还一切。”
叶忱对他的承诺未置可否,他不需要他承诺什么,能不能醒悟,路要怎么走全在他自己。
他沉默的一会儿说:“定安侯临行前给了皇后可以调动亲信的腰牌,如今皇上突染顽疾,京中只怕就要生乱,定安侯的死讯压不了多久,我们要在消息进京前赶回去。”
叶南容一惊,京中恐怕就要变天了,他振作起精神,“我们何时动身?”
“天一亮。”
叶忱安排好事宜,回到营帐已经是深夜,他看了眼还睡着的凝烟,走到一旁洗漱更衣。
凝烟醒醒睡睡,一整日都昏昏沉沉,却在听到叶忱回来的动静时醒了过来。
她目光出神的轻轻眨动,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声响听了下来,叶忱走到床榻旁,掀开被褥躺进来的同时,也将凝烟揽到了怀里。
精实的手臂搂紧着她的腰,宽阔的胸膛圈揽贴紧着她的后背,严丝合缝的如同她生在他怀里一般。
他胸膛温热的气息包裹着凝烟,高与她身体的温度烫着她的肌肤微微发紧,凝烟忍不住动了动。
“醒了?”叶忱贴着她的后颈,低声说。
凝烟扭动的身子僵停住,没作声。
叶忱自顾自道:“我看桌上的吃食动的不多,要不要再吃一点?”
似乎等一会儿,他又换了一声烟儿。
凝烟想装睡都不行,不得已开口,“不必了,不饿。”
叶忱点点头,喉间划长了一抹似在思忖的嗯声,“睡多了也乏,不如我陪烟儿说会儿话?”
似哄似慰的温柔话语,莫名让凝烟心生恼意,语气有些发冲,“你不倦吗?”
她记得他一早离开,忙到这会儿都是深夜了,怎么还有心思一直与她说话。
叶忱沉默把她抱紧,“京中有要事等着我回去处理,天一亮就要动身,舍不得睡。”
凝烟目光一闪,没有说话。
“烟儿倦了就睡吧。”叶忱若有若无的吻着她后颈的肌肤,似自言自语的喃喃说:“待无处理完事物,我便来娶烟儿。”
低缓的声音里漾着几分愉悦,和他在外时沉稳的样子很不相称,他似是真的很高兴。
凝烟晃神了一瞬,闭紧眼睛,可是他的温度,心跳声都让她难以入睡,连带着她的心跳都被搅乱。
她忍不住转过身,蹙起眼眸,抬手想要抵开他的胸膛退出去,却见他轻阖的眼眸下透着淡淡的青灰,她只看到他不费吹灰之力扭转了局势,但事关天下生死,又怎么可能真的轻松。
凝烟目光垂落,又看到他嘴角淡淡的笑意,指尖不由的屈了屈,晃神间,搭在腰上的臂膀强势一揽,将她捉回到了身前,身体紧紧相贴,下一瞬他的唇就压了下来。
粗热的舌将她的唇齿撬开,深沉的扫荡过她的口腔,在她快要不能呼吸的时候,又缓缓松开,贴在她的嘴角恋恋不舍的啄吻,“明日我就要走了,烟儿乖,让我抱一会儿。”
凝烟眼里闪过挣扎,叶忱轻柔抚着她的后颈,将她贴近自己胸膛,低醇的嗓音自喉间滚过,“好不好?”
凝烟忘了要躲,颤动着噙着湿意的眼睫,靠在他怀里喘息,不由自主的把眼睛闭紧。
“烟儿,我走了。”
噙满不舍的声音划过耳畔,凝烟倏然打开眼睛。
清晨的阳光扫过眼皮,她偏头闭了闭,身旁空空荡荡,坐起身,营帐内也没有了叶忱的身影。
她略微垂下眼睫,反应过来他已经走了。
京城的冬日来的比往年早,凌冽的疾风刮在养心殿上空,卷出空隆的回响,戚戚的寒意让阖宫上下的人皆是满心忐忑。
皇上突染顽疾,一病不起,太医院会诊结果已经是呈现枯木朽株的衰败之势,而逆党之事还未平定,太傅与侯爷皆未归朝,朝中百官皆惴惴难安。
皇上随时有可能崩去,而偏偏这个时候,太子又忽然不知所中,压在众人心上的阴翳就如同笼照在皇宫上方的阴云一般无二。
萧皇后日夜在养心殿侍药,太监端来新熬好的药,她双手微微颤抖接过,走到龙榻边,朝着面如枯槁的皇帝轻唤,“皇上,该喝药了。”
她唤了几声没有反应,伸手想去推皇帝的手,还未碰到,就见皇帝忽然睁开眼睛,浑浊无光的双目转看向萧皇后。
萧皇后吓得脸色白了白,又快速挂上笑容说:“皇上醒了,臣妾服侍您喝药。”
她说着想去将皇帝扶起来,却被他隔开,“太子找到了吗?”
萧皇后忧心忡忡的摇头,“还不曾。”
皇上粗一喘气,“还不加派人手找!”
萧皇后连连给他顺气,“皇上保重龙体,已经加派人手去找了,太子必然不会有事,您先喝药吧。”
看着皇帝服下药,萧皇后紧凝的眉眼微微一松,旋即又大为不安,兄长一直没有传信给自己,这药要不了多久就能取了皇帝的命,到时候她只能先动了。
皇帝喝过药,躺在榻上重重喘息,喉间发出的声音粗噶难听,像撕裂的破布,“一定要找回太子。”
他目光浑浊发散,“皇兄,可是你想报复朕,朕杀了你的儿子,你要杀朕的儿子。”
“皇上万万不能这么想。”萧皇后劝解说道:“况且,皇上还有煜儿,即便太子真的。”
皇帝猛然转过头,眼里眯出精光,萧皇后心里一紧,心脏在胸膛里跳乱不止。
皇帝看了她半晌,道:“传朕的旨意,即刻诏叶忱回京。”
萧皇后回到自己宫中,愤怒砸着东西,伺候的宫女太监缩站在旁,大气都不敢喘。
一个小太监快走进殿中,“娘娘找到太子的尸首了。”
萧皇后眼睛一亮,“当真,快带本宫去看看。”
太监赶紧道:“太子在河里泡了三天三夜,整张脸已经面目全非,娘娘还是不要看的好。”
萧皇后目露嫌恶,“立刻,将太子暴毙的消息传出去。”
她说完,从一个带锁的匣子里,将剩下的毒药全部取出,小太监看出她的意图,惊道:“娘娘。”
“兄长那边一定是被牵绊住了脚,本宫不能再等了,皇上已经怀疑本宫了。”萧皇后捏紧手里的瓷瓶,眼眸里浮上狠毒,“太子暴毙,而皇上伤心过度,导致病重驾崩,本宫的煜儿理当继承大统。”
小太监俯身一拜,“娘娘所言极是。”
萧皇后笑了笑,拿出定安侯留给她的腰牌给他,“皇上驾崩,唯恐有人不臣,你立刻去召集兄长的亲兵,势必守卫皇城。”
“是。”
太子暴毙的消息急传到官员府中,京中官员连夜赶入宫中为其奔丧,而大批定安侯亲军浩浩荡荡进驻宫门,直接掌握了宫中禁军,同时宫门下钥,所有官员都被困在了其中。
养心殿里,知晓太子死讯的皇帝怒极攻心,一口血喷出,“来人!”
他哑声嘶喊,进来的却是萧皇后,她手里拿着明黄色的圣旨,“还请皇上改诏,立煜儿为太子。”
皇帝目眦欲裂,“你这毒妇,竟然敢谋害太子!朕要诛了你!来人!”
萧皇后虚伪的脸色骤然一变,“皇上还是省省吧,如今宫中已经被我兄长亲军所为,皇上还是依了臣妾,写诏书。”
皇上眼睛充血死要爆出来,拉着床褥坐起身,像是要朝她冲过去,“你这毒妇!朕现在就杀了你。”
他已经是强弩之末,被萧皇后一推就摔了回去,又是一口血喷出,萧皇后一不做二不休,拿出毒药掰着皇帝嘴给他灌了下去。
直到他吐出的血变成黑色,双腿蹬着慢慢咽气,萧皇后才骇然后退,深吸了几口气,将瓷瓶藏到袖中,惊慌失措的往外退去,“皇上驾崩了!来人,皇上驾崩了!”
养心殿前一片哭天喊地,官员跪了一地,萧皇后牵着赵承煜的手走出来,尚还年幼的赵承煜哭的惊天动地,口中不断喊着“父皇。”
萧皇后更是泪流满面,悲痛万分,字字泣血,“太子暴毙,陛下悲痛欲绝也弃我们孤儿寡母而去,本宫也想追随陛下,可本宫深知肩头重担,本宫不仅是皇上的发妻,更是一国之母,不能在这时候倒下,国更不能一日无君,应由七皇子顺应继位。”
大殿前跪着的官员各个鸦雀无声,太子故去,按理该是五皇子继位,可七皇子是皇后之子,而且现下皇宫里都是定安侯的亲军,七皇子继位,已然是势在必行之事。
萧太后又道:“新帝年幼,本宫决定敕定安侯当朝辅政。”
话音刚落,一个宫人跌跌撞撞跑进来,满面惊惧道:“叶太傅,叶太傅带着三千营的将士包围了皇宫,马上,马上就要闯进来了!”
“叶太傅回来了?!”
官员中震惊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
萧皇后脸色惨白,惊惧写满在脸上,叶忱回来了?那兄长呢?莫不是兄长出了状况。
她顿时心慌大乱,强作镇定道:“叶忱私自率兵包围皇宫,莫不是想乱谋逆!还不快去给本宫剿灭了他!”
冬日凌冽,凝烟屋子里生着燎炉,暖融融的温度让她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窗棂因为关的不严实,一阵风刮过,凉意直灌进屋内,凝烟从梦中惊醒,心脏一阵心悸乱跳。
她抬手抚了抚心口,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叶忱,自他那日离开,已经过去快一月。
凝烟摇摇头,怎么又想他了。
抬眸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见时辰还早,便让宝杏给自己取来斗篷,打算去祖母那里陪陪她。
她走在院子里,正撞见沈从儒步履匆匆的回来,面色凝重,显然有要事,她蹙眉唤了声:“父亲。”
沈从儒转头看向她,凝烟走过去问:“出什么事情了?”
沈从儒道:“方才收到快马加鞭的誊黄,皇上驾崩了。”
凝烟身子一僵,“那现在宫中是什么情况。”
沈从儒没工夫细说:“我还要换了素服去接招,你去告诉你母亲,让府上众人都换了素服。”
凝烟还想说什么,沈从儒已经快步离开,她只得压下心里的疑虑,先去找了温氏。
一直到夜里沈从儒回来,凝烟才了解事情原委,萧皇后谋害太子,又毒害皇上,意图逼宫让七皇子登基,是叶忱带着人马赶回去,而太子也没有死,他知道皇后要杀自己,便用了另一人冒充身份,自己则暗藏起来,等着叶忱回来,也万幸,叶忱在最后关头力挽狂澜。
凝烟光是听着,都能想象到那时候的局势有紧张,一旦叶忱回去迟了,让萧皇后得逞,或者在天明教的事上,他出了纰漏,那现在覆灭的就是叶家了。
她手心里已经满是冷汗,她慢慢放松开双手,心中说不出的怅然,他这一次,是真的放弃了那个位置。
杨秉屹登门的时候,就连凝烟都以为是来提亲的,沈从儒更是一通紧张。推诿的话已经在心里过了一遍,才出去见人。
没想到随行而来的官员手执圣旨,沈从儒一凛,赶忙跪下接旨。
心中忐忑揣测,莫不是会赐婚的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江宁知州沈从儒,恪尽职守,立下奇功,朕心甚慰,特着吏部重议,封尔工部侍郎一职,望尔纳忠效信,忧国奉公,钦此。”
沈从儒以为自己听错了,这竟然是一道升官旨意,他乍惊乍喜,直接说不出话来。
官员提醒道:“沈大人还不接旨?”
沈从儒回过神,叩首接旨,“臣接旨,臣蒙圣恩,必然克尽厥职,死而后已。”
沈从儒捧着圣旨的手如有千斤重,激动地险些失态。
“恭喜沈大人高升。”官员说着则朝他拱手:“沈大人在剿灭乱党一案中功不可没,叶大人对大人赞誉有加,且工部侍郎一职正有空缺,便大力向圣上举荐。”
沈从儒心知肚明,他虽然于剿灭逆党有功,但连升数品必然是破了格的。
“等大人交接了此处事务,便可进京述职。”
沈从儒连连拱手回礼,“辛苦大人千里迢迢来传旨,我这就让人备下酒席,大人一定要与我多饮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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