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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似玉(紫微客)


至于坐在床头的年轻女子,乃姚贵妃所出,当朝四公主萧珍。
萧珍是一位清冷美人,旁人都道她有才识、脾性佳,是这宫里最受瞩目的公主。
虽说她一向和气待人,不会主动找萧玥麻烦,比起娇纵张扬的萧琦来说,确实没那么让人头疼。可有句话叫做“有其母必有其女”,萧玥终究还是要多留一个心眼的。
更何况,她与萧珍还差点成为“情敌”,只不过这件事,萧珍并不知情罢了。
姚贵妃靠卧在床,乌黑长发随意绾在脑后,面色有些苍白,确是一副病容。
她虚弱且温和道:“小六来了啊,本不想让皇上,派人去打搅你的,但本宫想着,你被禁足,正好出来走走,也便没有阻拦了。”
说完,她还以帕掩唇轻咳了几声,坐在旁边的萧珍连忙去抚顺她的背。
这般为人处世的姿态,不知情的人见了,怕是都以为她是贤妻良母、好心肠。
可萧玥深知,此人不过就是每时每刻都在演戏罢了。
她压住内心的憎恶,上前一步,面露担忧道:“娘娘昨夜还好好的,怎会突然如此呢?”
“娘娘执掌六宫,本就操劳,昨儿夜里怕是在宫宴上受了寒,不过,这都是小事儿。”
萧琦惯是个爱接话的,说话之时,还不忘用目光攫着她,“封太医说啊,娘娘这是邪气入体。”
“邪气入体?”萧玥故作惊讶地睁大了眸子,“这是何意?”
萧琦白了她一眼,“何意?还不就是妹妹你那清欢殿里,不干净呗。”
此话一出,几人的目光又纷纷投向萧玥,尤其是窦太后,连手中的养生茶都喝得不太顺畅了。
她身为太后,亲来探望一个贵妃,可不就是因着这邪门之事。
见状,沈淑妃接续道:“你昨日偷跑出宫,挨了打,这夜里,李淑妃就给表姐托梦,说让她多帮衬你些。”
“而表姐梦醒之后,便出了一声冷汗,紧接着,就病倒了。”
原来是这么个“邪气入体”法啊,萧玥心中了然,却忍不住想笑——
除了常年吃斋念佛、敬奉鬼神的窦太后,她自是没想到连其他人也会相信这般说辞。
医书云云,她还是读过些许的,那封太医身为医者,却诊断出“邪气”一说,保不准早就被姚贵妃收买了。
她心中如是忖度,却面上不显,只是低头道:“是玥儿的错,玥儿再也不敢了,有劳娘娘费心了。”
这时,一直坐着没说话的窦太后喝完了养生茶,突然开口:“这天寒地冻的,你就穿成这样?”
她并不是个偏心的长辈,对每个人的态度都差不多,方才萧玥一走近,她就注意到这丫头脸颊红、鼻尖红的,定是被冻着的了。
闻言,萧玥连忙转向她道:“回皇祖母,一时着急出门,便忘了。”
少女的神色尤为恭谨,心下却是一暖,这深宫里头,人性凉薄,能予她真心之人,寥寥无几。
想必也是因着年少时,曾跟随对方去大相国寺住过两年,彼此之间的关系才不算疏远。
她这厢正感怀着,窦太后又缓言开口:“身为公主,偷跑出宫,你也确实是没规矩。”
萧玥低下头,心甘情愿等着挨训。
可对方却话锋一转:“哀家原本过两日,便要启程去大相国寺,但哀家这身子骨,是愈发经不起折腾了。”
“不如这样吧,今年就由你,替哀家去大相国寺修行两月,以示惩戒吧。”
萧玥诧异抬头,正对上窦太后神色认真的眼睛。
她不敢有何异议,连忙应声:“玥儿领命。”
可藏于袖中的手指却已暗暗攥紧。
窦太后将萧玥安置到大相国寺去,委实出乎大家的意料。
而这吃斋念佛之事毕竟清苦,落在萧琦之类的人眼中,又算是一件可以幸灾乐祸的事情了。
在宫人们看来,这清欢殿内,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萧玥垂头丧气地回到寝室,站在房内转了一圈,愣是将四个角都看得明明白白。
邪气?哪儿来的邪气?
就因为她的母妃、她刚诞世的亲弟弟都死在这间屋子里,所以邪门是么?
萧玥凄清一笑,却也无可奈何。
毕竟窦太后最忌讳鬼神一事,眼下将她扔到佛祖面前去受净化,保不准还会找方丈来“超度”这间清欢殿。
她暗暗咬牙,只恨姚贵妃演这样一出委实太可恶了些。
离宫两月,那她与杨轩之间还有可能么?
直到晡时,萧玥都未再踏出房门,此时日头已经向西斜,露茴进门之时,只见摆在桌上的午膳,依旧只动了几口。
她忧心忡忡地朝里间望了去。
那头少女手中捏着针线,神色十分认真,似是在绣着什么东西。
露茴走进去,趁着替她换茶水的空档借机瞟了眼。
绣撑箍着一面月牙白色的锦缎,其上绣有玄色编织线,呈现出一个即将完工的字。
露茴看出了绣的是何字之后,顿时心下了然,公主与将军昨儿夜里发生的事,她也是知道个大概的。
如此,她便没再打扰,悄声退了出去,只暗自祈祷:这杨将军,可千万别丢下公主不管啊。
禁卫正司,诏狱内,拾级而下的地牢幽深广阔,油灯高悬,投下惨黄光影。
潮湿的气息伴着血腥味四散弥漫,一路铺陈到男人脚下。
杨轩神色淡漠,只大步流星抚剑前行,身后跟着几名亲信。
审讯室,入眼可见满墙刑具,在烛光的映照下反射出森然冷光。
刑架上绑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人,身上血迹斑斑,破败不堪。
本以为他低垂下头是昏死了过去,谁知,当脚步声靠近时,此人竟艰难地抬起了头。
紧接着,他看到了熟悉的狼头纹饰,一双眸子登时漫上狠戾血色。
杨轩睥睨着他,眼底嘲讽之意尽显,昔日的金甲羽林卫,如今却成了阶下囚,可悲,且可笑。
“还是不肯说。”
男人冷肃的声音蓦然响起,偏头看他。
“你出卖羽林卫情报,这是窃取朝廷机密,可若是对方再倒卖给敌军,那便是通敌卖国。”
杨轩缓步靠近,“就算诛你九族,都不够赎罪,你可明白?”
那人唇角勾起一丝冷笑,似是毫无惧意,“要杀要剐,都给个痛快的,别在这……啊——。”
他话未说完,痛呼声霎时溢出,却又刻意压制。
杨轩最不喜这种狂傲的神色,死到临头了,还不知天高地厚。
如若不是他早已识破,及时派人阻拦,只怕整个禁卫正司,如今都不得安宁了!
男人避开要害,将手中弯刀又送进一寸,暗红鲜血滴答落下浸湿地面。
“雷鸣,本将军知道你不怕死,但我就是好奇,到底是甚么人,能够收买你?”他声音凛冽,夹带愠怒。
一支精英队伍里出了叛徒,这才是杨轩最无法忍受的事情。
雷鸣是个骨头硬的,痛得面色惨白,额角冒汗,竟还能笑得出来。
“呸——”他面目狰狞,一口血喷在杨轩脸上,“谁都可以,就你不行。”
秦远见状,不由皱眉,连忙上前递上帕子。
杨轩直起身,接过帕子,虽是慢条斯理地擦拭,可身上的杀伐之气却愈发强烈。
看守的狱卒仅瞧着他的背影,便觉威压深重,只怕将军下一秒便会结果掉那人的性命。
可只有秦远这些人知道,将军定是又想起了某些陈年旧事。
杨轩眸色幽暗,同雷鸣对视时,仿若冰与火的无声交战,彼此的情绪都在肆意生长。
良久,他撂下帕子,转身走出了门。
然刚行出没多远,便听见里头那人声音嘶哑,似是用尽全身力气,扯着嗓子高喊出声——
“杨轩,你冷血无情,不择手段,狄青在等着你呢,你早晚有一天会下地狱的!”
说完,竟还大笑了起来。
杨轩并未回头,双拳暗自收紧,仅停顿了少顷,便快步离去。
出了诏狱,已过戌初,头顶飘起了小雨,天际浓云密布,月色黯淡无光。
秦远紧跟在杨轩身后,面色也有几分难看,不禁冷嘲:“他以为狄青将他视为兄弟,殊不知,自己只是别人的一条狗。”
跟着将军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将军的为人,他最清楚。
那狄青曾也是金甲羽林卫中的一员,其能力与杨轩不分伯仲,可一年前,在晋升考核中不幸殉职。
杨轩当时完全有能力救他,但他没出手,狄青身亡,这禁军统领一职也自然而然落在了杨轩身上。
可也正因此,流言四起,旁人都说他不顾兄弟情谊,为了权势心狠手辣,而在雷鸣心中,说不定还以为狄青是遭了他的暗算。
可实际上呢?
男人走在前头,一直没说话,秦远快步上前,与他齐肩,“将军,您为何不把当年的事说出来?”
突然闻此,杨轩顿住脚步,衣摆落在夜色里,沉静如墨。
片刻后,他才淡声道:“狄青当年做得滴水不漏,并未留下证据,说出来,有多少人会信?”
他侧首瞥去,“清者自清,没必要。”
旁人说他对多年同袍见死不救,殊不知,在金甲羽林卫选拔的那一年,狄青就已经对他下了死手。
那年杨轩十七岁,在执行任务途中被刻意引入埋伏圈内,如若不是他运气好,逃至大相国寺内躲过一劫,只怕早已葬身山野。
他曾经是如此地信任狄青,可此人却想杀他,难道他还要以德报怨不成?
庭院内空旷岑寂,夜风夹杂着雨丝吹得冷冽,一如他此刻冰凉的心,男人抬头望天,忽又想起了什么事。
他看向秦远,眼神意味深长。
后者不明所以,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才猛然反应过来。
“哦,那个,将军,属下打听到了,今日在云华宫,太后将六公主打发到大相国寺去了。”
大相国寺?
杨轩眸色略微一沉,旋即道:“好,我知道了。”
话音甫落,他抬脚就朝府门外走去。
“诶——,将军,”秦远在身后唤他,“咱毕竟刚从诏狱出来,您要不换身衣裳再去?”
男人回头,只见他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本将军要去哪儿?”
声音冷厉,目光凛冽,一齐投了过来,似乎是想将他扎穿。
秦远赶忙收敛神色,却仍旧不怕死道:“没有,春宵一刻值千金,将军,您快走。”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满脸肃正之气。
杨轩狠狠瞪了他一眼,旋即,沉默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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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桌上摆着一盏纱灯,烛光透过翠竹纹饰,在少女清秀的眉眼上镀了一层浅淡光晕。
此时,窗扉忽动了下,寒风带着湿意侵入房内。
她当即一惊,赶忙将绣着的荷包塞进笸箩里,也正因为手忙脚乱,手指不慎被针尖刺了一下。
看向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男人,萧玥将手背在身后,两指用力对压。
杨轩平静打量着她。
外头下着毛毛细雨,虽不至于被淋湿,但他一袭墨色箭袖,沾满细微水珠的痕迹尤为明显。
少女轻蹙了下眉,立时拾起一旁的巾帕走了过去,“都说不要着急了嘛,也不知道挑个好点的天气来。”
她嘴上温声埋怨,用巾帕仔细擦着他身上的雨水。
清幽的芳香味弥漫在男人鼻间,她靠得越近,他胸腔内的心猿意马就加重一分。
毕竟做过那种梦,他现在面对她的亲近,已经无法做到心如止水。
男人身体不自觉紧绷。
待巾帕一路移至头顶,少女踮起了脚,白嫩纤细的藕臂紧靠在他颊边,因着身形不稳,两瓣樱唇差点儿自他喉结处擦过。
杨轩盯着她仰起的修长玉颈,面容冷淡,眸底却似是压制着暗潮涌动。
随即,他忽就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萧玥一愣,紧接着手中一空,那块巾帕已经被他夺去。
男人往后退了一步,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自行擦拭,“公主过两日便要去大相国寺了,在下自然要赶紧来取回鱼符。”
这语气,可当真是一点都不近人情呢。
萧玥神色黯淡了些,“将军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那我是不是两个月都见不到你了呀?”
她抬头看他,翦水秋瞳里含着期许。
可对方向来不会给她什么满意的答案。
杨轩冷淡回应:“待公主归还鱼符后,我们二人本就没有必要再见。”
闻此,她一颗心忽就沉了沉,方才被刺的指尖隐隐作痛,她不由攥紧。
“你对我,就当真一点感觉都没有么?”
她凝眸直视他,仿佛自己已经完完全全是一个入戏之人。
这话,她几乎是脱口而出,而如此问他,到底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还是为了她自己,萧玥不得而知。
彼此对视,静默少焉,杨轩出声道——
“在下为何要对公主有感觉?”
“公主觉得自己有哪里,是值得在下对你有感觉的?”
“难道就因为公主,用美色勾引在下么?”
他抛出一连串的问题,语气如人一般不含一丝温度。
萧玥顿时失声,仅呆呆地注视着他,忽就觉得自己果真卑微似尘埃。
她手指越攥越紧,酸涩感逐渐漫上鼻间,难过似乎比窘迫更甚。
强忍着不让眼眶泛红,她唇角提起一丝微不可见的弧度,淡然道:“我知道了。”
随后,少女走到妆台前,自屉中取出那只白玉瓷瓶,摊在手心里。
“既然将军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那就烦请将军再替我上一次药吧。”
她轻柔的声音飘入杨轩耳中,他神色立时一变,只觉方才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丫头,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不多时,萧玥已经爬上床脱掉了衣裳,头靠在软枕上,一声不吭。
看向她袒露的脊背,杨轩犹豫了会儿,才朝她走过去。
脚步似有几分艰难,却也有点情难自已,脑子里又闪现出某些桃色无边的画面。
他撩袍坐在床沿边,握住药瓶,不由阖上了眼眸,待长舒了一口气后才睁开。
一直僵持到上完药,萧玥都恹恹地没再说话,杨轩看不见她的神色,只当她是被自己伤了自尊心,正生着气。
自思,如此也好,让她知难而退,也省得再来乱他心神。
他这厢刚把药瓶收拾好,不料,趴着的少女忽就坐起了身。
紧接着猝不及防钻入他怀中,一双手臂光滑细嫩,紧紧搂住了他的脖颈,一如将她救起时那般。
温香软玉扑了个满怀,杨轩瞠目,当即僵在了原地。
他赶忙扯过那件寝衣给她披上,才敢去碰她。
男人双手抓住她的胳膊,拽开她,怒声道:“萧玥,你到底想干什么?”
气急了,一张口就唤了她的名字,再一瞧,才发觉她那双眼早已通红,噙满了泪水。
她颤声说:“我还能干什么?我不过就是喜欢你罢了!”
哪怕已经被他拒绝,但她不甘就这样放弃。
大串的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难过,可泪水就是夺眶而出,她无法控制。
所以,当真是她入戏太深了么?
男人与她互视,平静的外表下,那颗磐石般的心似乎也松动了下。
强压住那一丝异样,他神色淡漠地抬起手,凑近她鼻尖,“闻闻这是什么味道?”
血腥味。
萧玥早就闻到了,不光他的手,连他身上都有,还有一层清浅的皂角香,可惜仍旧盖不住。
她打量着他,却是不解其意。
从她的神情里,杨轩看得出来,她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男人冷声开口:“在下平日不是在杀人,就是在折磨人,公主当真要喜欢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么?”
这话是征询,亦是告诫。
“将军做的,皆是为了护佑京城,我为何不要?”
她毅然回应,且顺势握住了他的大掌,似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本以为,以她一副娇柔之姿,多少会有些畏惧,倒是没想到,那双剪水瞳里,仍旧没有丝毫怯意。
如此,他又问:“公主怎知,在下不是在屈打成招?”
少女握紧了他的手,“将军是个好人,你不会的!”
倒是鲜少有人如此评价他。
杨轩不禁失笑,“那公主又怎知,在下是个好人?”
“将军救了我,还带我出去玩儿,给我送药,你就是个好人。”萧玥神色认真道。
外头说他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她也都有所耳闻,话虽这样说,可心里头并不十分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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