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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春娇(橘生淮南兮)


在心里自言自语一番后,她忍住了笑,一抬头,陆赐正巧走到她面前。
迎着姑娘一双盈盈的眼,陆赐原本是打算简单说一句“无事,谢谢”,突然想到昨天跟沈良沅说话好像就没说好,文竹说要他以后可以委婉一些。
于是陆赐话到嘴边,变成了:“我没有什么大碍,辛苦你跑一趟,谢谢。”
“啊,不辛苦,”沈良沅下意识道,“我就是不知道情况,还有点担心。”
担心是我做的吃食有什么为问题。
她心里因为这件事有点忐忑,过来除了看看陆赐严不严重,也想问问到底是何原因,所以没有察觉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
而陆赐却在听见那句“担心”时眸光微微动了动,眼里不自觉带上一点笑意,自己都不知道。
但偷偷跟着过来看热闹的李沐骞却瞧的一清二楚。
他抿着唇偷偷笑了一下,感觉自己要化为李半仙,掐指一算,好友红鸾星动了。
屋子里,陆赐又说了一句谢谢,沈良沅摇摇头,终于问出了自己心里一直忐忑的事:“我听说王爷好像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会这样,是、是我昨日送过来的小食有什么问题吗?”
“我真的只是想感谢王爷才做这个,厨房的大师傅也一直看着我做的,我……”
沈良沅想为自己辩解两句,好不至于太快被赶出王府,结果一着急老毛病又犯了,她憋红了一张小脸,声音又哽咽起来。
住了嘴,沈良沅憋着酸胀的眼眶低下头,不再说话了,她不想显得自己委屈巴巴的,好像是想要在王爷面前故意装可怜一样。
只能像之前无数次一样,在心里暗恨自己这不争气的性子。
陆赐听出了她声音里的哭腔,心里微微惊了一下,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他也没说什么啊沈良沅怎么就要哭了?
又想了一下她刚刚没说完的话,这下找到了原因。
他不知道沈良沅在小院里怎么会知道王府的事情,总之她联想到了自己身上并因此颇为忐忑,此番怕不仅是来探望他,更是来“认错”的?
陆赐没有马上说什么,而是让沈良沅在一边坐下,又让下人上了热茶,这才缓缓道:“不是你的错,大夫说是风疹,就算是因为昨日那两碟小食引起的,我也该感谢你,风疹之症,早些知道诱因便能早点规避,不至酿成什么大祸。”
尤其是对于他来说。
他的身份和手里的权利就注定很多事情不可能是安安稳稳的,风疹说小可小说大可大,大夫也说若是误食的剂量重了,后果难料。
更何况早前他还不知道自己是这样的体质。
这么想想,相当于是沈良沅帮他排雷了。
沈良沅听了陆赐的话,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她捧着热茶,轻声道:“谢谢王爷能这么说。”
不管他是安抚她还是真的如此想,至少他没有高高在上的先怪罪她。
沈良沅想到陆赐还在身体不适,她不该多做打扰,于是便将自己带来的一小包东西交给了孙管家,解释道:“我不知道是什么惹得王爷发了风疹,昨日做吃食的材料王府大师傅都知道,只有这一个,是我自己从家里带出来的,也加了一点在里面。”
“此番我特意带过来了,王爷一并让大夫查查吧,我便不打扰王爷休息了。”
说着她便朝陆赐点了头,没再久留。
陆赐看着沈良沅离开,突然对孙管家吩咐道:“你去查查是谁跟她说的这件事。”
他今早起来才发现身体不适,连原因都未知,沈良沅却已经把锅背在了自己身上,显然是有人说了什么。
“是,王爷。”孙管家应下,又看向手里沈良沅刚刚给的那包东西,“那这个?”
陆赐:“给府医吧,他会处理。”
管家点头,拿着东西走了,这时李沐骞才进了屋,揶揄地看了陆赐一眼:“你这娃娃亲的姑娘此般姿容,不得了啊。”
陆赐瞥了他一眼,没说话,李沐骞耸耸肩在屋里坐下:“当然,我知道在你眼里估计姑娘们长的大差不差,没甚区别。”
不管长的好看还是难看,在陆赐看来,就能分辨出个胖瘦。
然而这次李沐骞说这话时,陆赐却下意识动了动嘴想辩驳什么,然后想起自己嘴肿了,还是少说话的好,于是刚刚那一瞬的冲动便又淡了下去。
他没有接茬,李沐骞便自说自话,将自己的话痨发挥到了极致,从沈良沅的家世到她这些时日住在王府隔壁的日常都里里外外问了一遍。
结果陆赐的回答除了“不知道”,连第四个字都蹦不出来。
李沐骞“啧啧”两声:“原本以为你在金屋藏娇,没想到你是在当客栈老板,住店还不用收钱的那种。”
对此陆赐的解释是:“派去理县查的人还没回来。”
李沐骞恨铁不成钢:“那你可以自己跟人姑娘聊啊!你对这娃娃亲是真不关心啊!”
彼时陆赐已经重新回到寝屋,闻言不置可否,又脱了外衣准备躺下养病了。
他不是个会逞强的人,现在觉得有点头晕,没必要硬撑着出门,到时候事倍功半得不偿失。
陆赐拆下束发的冠,终于看向李沐骞,理了他一句:“我想一切等父母的书信回来再说,现在聊太多也没有必要。”
他尽量避免跟沈良沅过多接触,日后就算亲事不成对她的影响也小一些。
李沐骞见他有自己的思量,终于也没再絮絮叨叨什么,拍拍他的肩道了一句“过两日再来”,便离开了王府。
陆赐喝了文竹熬好端来的药,很快睡过去,等再醒来时天已入暮,冬日沉沉的云霭翻涌,很快就会入夜了。
陆赐这一觉睡的久,但身上的红疹退了一些,低热也退了,他抬手摸摸自己的唇,好像也不怎么肿了。
下床披了件衣裳,他走到外间的桌边倒了杯茶,准备叫人将晚饭端进来,恰好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是文竹来了。
“王爷,大老爷的信来了。”
陆赐倒茶的手微微一顿,片刻后放下茶杯,他在桌边坐下,沉声道:“拿进来吧。”
文竹推门进屋,将信递到他手上。
陆赐打开那封信,在屋外时不时刮过的一阵风声里静静看完。
文竹在屋里点亮烛灯,外头又絮絮飘起了小雪,连夜色也透上冰冷寒意。
陆赐放下信,敛眸不知在思索什么。
他的神色与平日没什么变化,叫文竹下去让人传膳后,便将信收回信封,走进里屋放了起来。
小院里,沈良沅的晚饭也端过来了,这次是冬葵过去王府厨房端的,沈良沅听她说,下午不知为何春葶被孙管家叫走了。
沈良沅听后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她今日本就情绪低落,没心思去想这个,左右她也是准备跟孙管家说让春葶回王府去的。
上午从王府回来后沈良沅其实没有轻松多久,虽然陆赐那样说了,但下午的时候她又叫冬葵去问过孙管家。
孙管家说,府医找后厨大师傅比对过了,昨日那两碟小食用的大部分食材王爷以前都吃过,只有她那一小包紫藕粉,是理县特有的一种调料,王爷从未试过。
这样一来,风疹大抵便是她这包小东西引起的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沈良沅情绪更低落了,一下午都恹恹的,黛眉微蹙,提不起什么精神,就连冬葵给她讲笑话逗她开心,她都只勉强笑笑。
沈良沅小到大,有父母在身边时她乖巧可爱,寄人篱下时她小心翼翼,从未惹出过什么麻烦。
可现在,她却阴差阳错闯祸了。
陷在情绪里的沈良沅连食欲也变差,但她觉得不好浪费,所以还是强迫自己吃了些东西。
放下筷子后,她揉了揉有点泛红的眼睛,起身准备跟冬葵一起收拾。
她本就不是什么大小姐,在舅母家吃完饭都是她收拾碗筷去洗的。
冬葵每次都拦,但拦不住,也就让她去了,只是这次却按住了她的手,笑笑:“小姐,你心情不好便不要做这些了,我来吧,你去屋里休息就是。”
沈良沅感激地看她一眼,轻声道:“谢谢你呀冬葵,麻烦你了。”
她没有再抢着做,听了冬葵的话进了里屋,然后推开了一点窗。
看着夜色下的小雪落在地上,又很快消融,它们在空中飘飘扬扬,像一颗无依的种子,落地了也无法生根发芽,只能融在青石之下,就像从未来过一样。
沈良沅心里怅惘起来,觉得自己就像这小雪似的,飘飘荡荡,落在哪儿都逃不脱消融的命运。
她从衣襟里拿出那块挂在脖子上从小不离身的玉坠,这是她爹给她戴上的,也是她身边唯一一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遗物了……
沈良沅握着小小的玉坠,想起爹娘还未去世之前的日子,再想想现在,不禁更难过了。
自己好像真的很差劲,娘亲最后交代的事情都让她搞砸了。
她咬着唇,再也忍不住,趴在桌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陆赐这些时日第一次来到这个小院,看见的却是窗边姑娘趴在桌子上轻轻耸动的纤弱肩膀……
和她克制着不发出声音的哭泣。
作者有话要说:

冬葵刚刚收拾了碗筷出来,一抬眼便看见了顶着细雪站在院子里的陆赐。
她吓了一跳,刚准备出声行礼,却见陆赐微微摇了摇头,制止了她。
冬葵不知道王爷这个时候怎么会过来,但还是很有眼力见儿地闭上了嘴,端着碗筷轻手轻脚的退下了。
纷纷细雪下,高挑挺拔的男人披着一件黑色的大氅站在院子的一角,静静看着屋子里暖黄烛灯下悄悄哭泣的姑娘,许久没有说话。
雪落在他肩头,被黑色的毛绒大氅接住,竟也没有很快化掉,像糖霜一般晶莹雪白。
今夜的月色很浅,不及雪花皎白,却格外透出几分温柔与朦胧。
许久后,在屋子里的姑娘终于吸了吸鼻子,一边用帕子擦着脸上的泪一边抬起头。
陆赐又往暗处站了站,没叫沈良沅瞧见他。
他就这样沉默地看着沈良沅擦干了眼泪,又用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像是在给自己打气,然后才探身出来关了窗,只留下一点昏昧的光影。
一直在暗处的陆赐终于收回目光,在夜色下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其实他今夜过来,是想来与沈良沅说说,拒绝这门亲事的。
就如他白天跟李沐骞说的,婚姻是件终身大事,他的心思尚不在此,草率应下只会耽误她。
而刚刚他收到了父母的回信,对他们许下这门亲事的前因后果也了解了。
当年他娘与他爹怄气离家出走,路上遇到了打劫的匪徒,是沈良沅的父母偶然撞见将人救了下来,他娘受了些伤,被带到沈良沅家里安置,照顾了几日。
他爹赶到时后怕不已,对沈家夫妇心里万分感激,当即便赠了匕首,见他们家有个可爱的小女娃,还硬要与人结亲,拦都拦不住。
问题是,当年沈良沅才三岁,而陆赐十三岁,刚刚进军营。
这门亲事他父母没有告诉他,因为沈家虽然收下了匕首,但对于亲事也只当是他爹的一个玩笑话,口头说说罢了,毕竟他爹连他的年纪都忘记讲了……
现在想来,沈良沅的母亲若不是病重之际实在放不下这个女儿,也不会告诉她这门乌龙亲事让她找来。
这亲事太儿戏,越发让陆赐觉得不该应下来。
他此番来小院找沈良沅便是想将父母信里写的这些告诉她,让她自己也慎重考虑一番。
然而,刚刚看见沈良沅独自在屋里压抑又克制的小声啜泣时,他的心却蓦的软了一下。
脚下的步子便无论如何都迈不开了。
她父母早逝多年,没人在身边护着,若不是现在的日子过得不好,也不会一个姑娘家孤身一人从理县上这双梁城来,找一门不知是否会被兑现的亲事。
陆赐在那一瞬,有了一种陌生而心软的情绪,让他没能在这个雪夜将原本想说的话说出口。
再后来,这些话便好像随着沈良沅在小院住的越久,一天比一天淡了。
自从害得陆赐犯了风疹之症后,沈良沅每天都做好了要离开的准备,连包袱,也偷偷收拾了一些,想着等到哪一天,孙管家就会来院里与她说,要请她离开了。
而在她的预想里,陆赐甚至都不会亲自过来,说到底,他们也就是见过两面的陌生人而已。
她计算着陆赐父母回信的时间,想要做足心理准备,在走的那天也体面一些,然而沈良沅却发现,即便她算的时间到了,却还没有人来请她走。
直到这日晌午过后,冬葵突然进屋与她道:“小姐,孙管家过来了。”
沈良沅心里“咯噔”一下,想着,该来的还是来了,孙管家怕是要来说让她离开的事了。
轻轻叹了口气,她点点头,起身准备往屋外走,末了又脚步一顿,回身抱了抱冬葵,软声道:“这段时日,谢谢你的照顾了。”
前些日子春葶被孙管家叫走之后便没有再来过小院。
据冬葵说她被降了一级,现在跟她一样是只能在外院做活的丫鬟了,而且好像还被孙管家扣了三个月的月钱,不知为何。
所以在那之后小院里便只有冬葵一个人忙活了。
但此刻冬葵的脑子里冒出一个问号,不知道沈良沅为什么会突然跟她说这些,直到看着她走出门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哎呀!沈小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而沈良沅到了院子里的,看到孙管家正面带笑容恭恭敬敬等在院中,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丫鬟,手里托着什么东西。
沈良沅心里不禁喃喃:王府到底是大户人家呀,连请她走都和颜悦色,还给她送东西呢。
孙管家并不知道面前沈小姐心里的问那弯弯绕绕,他今日当真只是来送东西的。
之前王爷吩咐他去染香阁给沈小姐做的披风今日送来了,孙管家收了东西便连忙来了小院。
他朝沈良沅微微弯腰行了个礼,然后示意了一下身后的那个小丫鬟,小丫鬟便托着手里的屉上前,将东西呈到了沈良沅面前。
沈良沅有点不明所以,便听孙管家道:“沈小姐,这是王爷特意吩咐老奴去染香阁给您做的披风,今日做好送到了府上,您先试试看合不合身。”
“给……我做的?”
沈良沅不敢置信,看着那件月白绣莲花纹的披风,愣愣的回不过神来。
孙管家面上笑意更深了些,闻言点点头:“那日沈小姐去给王爷送吃食,王爷见您没有披风,便给您做了一件,王爷是好心,沈小姐收下便是。”
毕竟他们家王爷确实难得开窍一回,想起给姑娘送个什么东西。
属实可遇不可求!
沈良沅还在发怔,她没想到陆赐会给她送这么一件披风来。
其实她们这些乡下姑娘是没有这种东西的,冬天的时候大家从来都是穿个大袄子御寒,左邻右舍都一样,比美也就比比谁的袄子好看。
披风这种精细漂亮的衣裳,是城里家世好的姑娘们才会穿的东西。
沈良沅小时候看他爹给人画美人图时倒也见过,年幼时还觉得好看,心生向往,午后偷偷把棉被披身上学来着。
而现在,竟真的有人送了一件披风给她。
沈良沅一时间都要忘了自己是否会被请出小院这回事,只在心里又给陆赐的名字后面标上了“大好人”三个字。
冬葵跟在沈良沅身后到了院里,此时见她愣住,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笑着小声道:“小姐,快收下呀!”
沈良沅这才彻底回神,准备伸手,却又还是有点犹豫,瞻前顾后的想着这到底合不合礼数,毕竟大户人家好像很讲究这个吧?
孙管家似是明白了她的心思,给了冬葵一个眼色,冬葵便扬着笑脸将披风从小丫鬟的手上接过来,站到了沈良沅身后。
孙管家点点头,又说了一句“不多叨扰”便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沈良沅想起孙管家竟然没有多说半句她什么时候要离开的事情,看着冬葵手里那件精致的披风,心情有些复杂起来。
这事情的走向,她有点看不懂了……
冬葵不知她在想什么,一手托着披风,一手拉着沈良沅进屋,然后便在屋子里抖开披风,围到了沈良沅的身上。
细细的绒领划过沈良沅的下巴,很是舒服,叫她不禁又抬手摸了摸,喃喃自语道:“这披风真好看啊……”
“那是当然啦,”冬葵一边给她整理一边笑,“染香阁是城里最好的制衣坊,手艺定是没得说的。”
沈良沅听后更加细致地打量起身上的披风来。
她在理县便是偷偷帮人做绣活来攒钱的,是以也能看得出来,这件披风不管是绣法还是用料,都是上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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