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他们府里上到八十岁的老仆从,下到五六岁的家生子,可都在关心着王爷的终身大事呢!
好在文竹还没有因为八卦而丧失理智,又悄声道:“毕竟是吃食,我不是怀疑沈小姐,但东西试过了么?”
孙管家点点头,示意他放心。
文竹便安下心来,然后退开几步让孙管家进去通报了,与此同时他低声对沈良沅道:“沈小姐稍等。”
刚刚他跟管家在一旁嘀嘀咕咕的时候沈良沅便安安静静在院子里等着,也不分心去听,人家既然在小声说话,她还竖耳朵未免不礼貌。
更何况她也就是来送个小食以表感谢,多的还是不要探听的好。
陆赐确实正在屋里看书,见孙管家来了还有点奇怪,一般这个时候是他稍作放松的时间,鲜少有人来扰他。
待听了孙管家说的,他还微微诧异,沈良沅特意做了理县特有的吃食送来以感谢他的收留?
陆赐将书放下,起身让孙管家把人带了进来。
沈良沅端着两碟小食进了屋里,仔细放下后,认真对陆赐表达了感谢:“若不是王爷愿意借我个地方住,我怕是要犯难了,也不知能为王爷做些什么,便弄了两样我们那儿特有的小食聊表谢意,谢谢王爷的照顾。”
陆赐看着那两个瓷碟,莫名觉得摆盘怎么那么像自家大厨的风格呢,但他也没细想。
让他意外的是沈良沅竟然会花这样的心思,倒是让他觉得,她虽然出身不显,但竟也能顾到这些礼节。
于是陆赐也认真看进她那双潋滟的眸子里,然后便听他来了一句:“不用谢,举手之劳,可能也住不了几日了。”
沈良沅:“……”
突然有点不想感谢了。
陆赐这话本意是觉得万一亲事不是这么回事他也就不能留沈良沅在小院住了,而若有亲事一说,先不说他的意愿,真成亲了沈良沅也不会再住在小院里。
而听在沈良沅的耳朵里,那便是:住不了几日了,回信到了你就要走。
她原本还挺好的心情一下便又怅惘了起来,不知道这人怎么前一天还吩咐了大师傅给她做吃食,现在又要说这么无情的话了。
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沈良沅想自己还是走吧,她感觉有点脑仁疼。
她低下头,对陆赐说了一句:“不打扰王爷看书了。”
然后又朝管家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陆赐看了一眼她纤瘦的背影,有些奇怪地问孙管家和文竹:“她刚刚脚步是不是快了一些?”
孙管家和文竹沉默,那不是快了“一些”,只怕要是不收着点,沈小姐脚下都要擦出火星子了。
文竹叹了口气,走到那两碟小食面前想拿一块尝尝,边道:“王爷刚刚的话也太无情了,难怪沈小姐跑得飞快。”
陆赐一把打开他的手,将两个小碟子往里推了推,蹙眉看文竹:“越发没规矩了,这是给我的。”
文竹刚伸出去的手马不停蹄地换了姿势,弯腰鞠躬面带微笑:“您请,您请,都是您的。”
陆赐没搭理他的调侃,文竹从小就跟着他,性子活泼人也机灵,所以他不太束着他。
不过听了文竹刚刚说的话,陆赐回忆了一下,所以自己刚刚的话有什么问题?
他觉得很实事求是,不知道哪里会惹到别人姑娘家?
于是陆赐不耻下问看向孙管家:“刚刚我的话哪里有问题?”
孙管家是知道自家王爷在感情这方面转不过弯的,无奈笑道:“王爷说沈小姐的小院子也住不了几日了,她恐怕以为王爷是在赶她走。”
陆赐:“我不是这个意思。”
文竹和孙管家:“听起来确实是这个意思。”
文竹笑着把沈良沅刚刚送来的一个小瓷碟捧到陆赐面前,摇头晃脑:“所以呀王爷,以后你跟沈小姐说话,要委婉一些才是,你看,她现在就误会了不是。”
陆赐看着那碟色泽诱人的小食,默默伸手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确实是他在双梁城没有吃过的东西,酸酸甜甜的口感,还挺好吃的。
他将一整块糕点都吃掉,又想起了沈良沅刚刚离开的样子。
轻轻抿了抿唇,陆赐突然问:“她刚刚为何不围披风?”
孙管家道:“派去伺候她的一个小丫头说,沈小姐没有披风,只有两件小袄。”
双梁城的冬日虽不如北方冷的刺骨,但这几日下了小雪,刮起风来也是寒意颇重的。
陆赐想了想,又看了看那两盘小小的瓷碟,吩咐孙管家:“让人去染香阁做一件女式披风,多付些钱加急吧,好了给沈小姐送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兮导:我们王爷,他只是傻,但他其实是个好人,希望你们不要嫌弃他QAQ
陆赐:从未见过这样塑造男主的作者,令人发指。
沈良沅:戏好难演,话好难接_(:з」∠)_申请加钱!
【后面,作者还会做更令人发指的事……感谢在2022-08-12 10:17:42~2022-08-13 14:34: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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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良沅高高兴兴地离开,愁眉苦脸的回来。
冬葵在屋门口等着,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上前关心道:“小姐,你怎么啦?不是说去找孙管家有事么?”
沈良沅唉声叹气,拍拍冬葵的手:“没什么,就是可能在这儿住不了太久了。”
“啊?”
冬葵不明所以,还想再追问,沈良沅却摇摇头不欲再多说,只随意转了个话题问起春葶去哪儿了?
其实她在小院这些日子,比起冬葵来说,春葶经常见不到人影,基本上就是在每天早晨的时候给她端早饭过来看见一次,然后便又不知去干嘛了。
到小院的第一天她其实就问过冬葵了,王府里下人也分几等,做的事情也各有不同。
二等丫鬟已经是中上等级,能在主子的院子里做事的了,而她就稍低一些,是在外院做事的。
冬葵说春葶平时挺能干的,所以孙管家才会安排她过来,应该是想她主要伺候沈良沅的。
但她可能自己不怎么乐意,见沈良沅好说话也没什么派头,便在小院有点惫懒了。
冬葵听她问起,只得道:“春葶姐姐说外头有些冷,所以在自己屋里待着,小姐,要不奴婢去叫她吧?”
沈良沅进屋,坐到暖炉边烤了烤手,声音很轻:“不用了,她大抵也不想来吧,要不明日我还是去与孙管家说说,让她回王府去吧,我这儿其实自己就可以了。”
说完她又看向冬葵,柔声问:“你想回王府么?想的话我也跟孙管家说,没关系的,你这些时日照顾我已经够好的了。”
她知道冬葵是个热心的好姑娘,但也不能因此就要求人家一定要在这儿陪着她,反正她估计也住不了多久了吧。
沈良沅想着想着便又叹了口气,这时却听冬葵道:“我愿意伺候小姐的,不用回王府,就在小院里便挺好的。”
想到她刚刚回来时的神色和那句话,冬葵心里也有了些猜测,于是又安慰沈良沅道:“小姐你别多想啦,现在也没有人要你走啊,能住几日你便安心住几日就是了。”
沈良沅一听,觉得也在理,虽然王爷说了那样的话,但现在也没人来赶她,她就厚着脸皮先住着,然后再慢慢打算以后吧。
沈良沅觉得自己想通了,朝冬葵感激一笑,觉得最近实在承蒙她照顾了,便决定也给送个小荷包聊表谢意。
冬葵一听,圆乎乎的小脸笑开了花,两人索性一起拿了针线在屋子里一边聊天一边做活,一天过的也快。
这天晚上沈良沅躺在床上,莫名又想起陆赐白天那句话,抱着被子扁了扁嘴,心里还是有点难受。
她深吸一口气翻了个身,告诉自己还是别想了。
然而第二天,这事好像她不想都不行了。
早晨她洗漱过后,冬葵在院子里扫洒,春葶照例端了早饭进来,可神色却与之前有些不同。
沈良沅轻轻看了她一眼,春葶察觉,将早饭在桌上摆好后,突然道:“沈小姐应当还不知道,奴婢刚刚去端早饭时,听说王爷病了,现下府医证瞧着呢。”
“啊,”沈良沅惊呼一声,这她是真没想到,不禁喃喃出声,“可是昨天他还好好的啊。”
今早说病就病了?
春葶闻言看了沈良沅一眼,眼神里藏着点幸灾乐祸,面上却不显,只道:“这奴婢便不清楚了,听说王爷的身上起了疹子,还低热,连嘴都肿了。”
说完她又低低自言自语了几句:“这症状总感觉像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只希望孙管家能好好查查吧,王府什么时候出过这样的事啊。”
沈良沅听着心里“咯噔”一声,她不知道春葶是不是故意在她面前说的,想来是昨天她跟着孙管家去王府里送吃食被她或者她的小姐妹瞧见了?
但现在这些也不重要了,沈良沅看着面前的早饭食欲全无,不会真是她送的东西有问题吧?
那她都不用再等,现在就可以收拾铺盖走人了……
可是不该呀!
她又没有存着什么害人的心思,那两碟小食从头到尾都是她亲手所做,定不会有问题才是啊。
沈良沅想不明白,这问题到底能出在哪儿呢?
陆赐也想不明白,这问题到底是出在哪儿呢?
他活了二十六年,四岁之后就再无任何小病小痛,都已经快忘了喝药是什么滋味。
然而今日一早,他便在文竹“啊呀!”的惊叫声里,发现自己的嘴好像肿了,还有点火辣辣的疼。
等拿过铜镜一看……还不如不看。
嘴肿了便算了,他一个男人,倒也不在意一副皮囊,但身上竟还起了红疹,带着一点难忍的痒意。
陆赐心里一凛,觉得自己莫不是中了什么毒,当即便点了几处穴道,又马上让文竹去叫了府医来。
而现在,府医正憋着笑在诊脉。
陆赐坐在床上,散着头发一脸严肃,与他有些肿起的嘴格格不入……
府医没有诊断太久,收回手时如实禀道:“王爷无需太过担忧,此症并非中毒而是风疹之症,多是由食物引起的,王爷体质与此物相冲,便会患风疹,目前症状还不太严重,老夫开一程方子,王爷按时服用便是。”
“是风疹?”陆赐问道,“以前怎未得过?”
“一般是特定食物引发,因人而异,王爷可以回忆一下这两日的吃食。”说着府医又叮嘱道:“虽然王爷的风疹无大碍,但这样食物还是应当找出来,避免日后再误食,若剂量大了便不是这么简单了。”
“嗯。”
陆赐微微点头,当真开始回忆了起来。
在屋里候着的文竹跟府医去抓药,刚出门便碰上了随孙管家走进院里的李沐骞。
“见过李公子。”
文竹行了礼,李沐骞微微点头:“嗯,我来看看你家王爷,昨日跟我约好今早一起去马场的,结果我一来就听说他病了,他竟然还会生病?”
“府医已经看过了,说是风疹,没有什么大碍。”文竹道
李沐骞惊奇:“他还会得风疹啊!”
有些人体质特殊,易得风疹,但陆赐从没得过,李沐骞还以为他不是这体质呢。
文竹笑笑,突然神神秘秘走近一步,小声道:“王爷昨日吃了理县的小食,双梁城没有的那种。”
“嗯?李沐骞不明所以,“有理县什么事?”
文竹眨眨眼:“李公子一会去问王爷吧,我要去抓药了!”
说完人便溜了,留下李沐骞一头雾水的进了屋。
他跟陆赐从小一起长大熟得很,径直绕过屏风,边走边道:“阿赐,我刚问文竹,他说你……噗!”
李沐骞一抬眼看到坐在床上的陆赐,一个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你,你嘴怎么成这样了!”
陆赐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正经道:“大夫说风疹。”
李沐骞轻咳一声,憋住笑走过去,问他:“怎么会突然就得风疹了?”
陆赐闻言目光闪了一下,薄唇轻轻抿了抿,然后道了句“不知道”。
刚坐下的李沐骞轻轻扬眉,往椅背上斜斜一靠:“刚刚文竹可已经跟我说了,你昨天吃了双梁没有的吃食,说是理县的?是突然有了兴趣想品尝外地美食了?”
他这头话音刚落,陆赐还没来得及回答,孙管家便又进了屋子,低声禀道:“王爷,沈小姐从小院过来了,是听说你生病了,特意来探望的。”
“沈小姐?!”李沐骞震惊,当场从椅子上跳起来,“哪个沈小姐?你的府上怎么会有个沈小姐??”
陆赐被李沐骞这一惊一乍给弄的脑仁疼,但不忘跟孙管家吩咐:“带她先去偏厅吧,我梳洗后便过去。”
他现在衣冠不整,见客失礼了。
孙管家应声退下,李沐骞还在震惊陆赐的府上哪来的姑娘,在他洗漱更衣时便在他身边绕了好几圈,碎碎念叨着:“你府里来了姑娘我竟然不知道,而且你竟然会让她住进来?她还没有被你气死?”
陆赐正在给自己系带,闻言微微蹙眉:“是王府隔壁,不是我府里,她住过来也是事出有因,你一会不要乱说,坏了姑娘的名声。”
说着他便将定亲一事简单跟李沐骞说了一下,李沐骞听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想起一句:“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陆赐有理有据:“你没有问我。”
李沐骞:……?
“我又不知道你身上有门亲事我怎么问啊我?你这离谱了啊!”
他气的缺氧,坐在椅子上猛翻了个白眼,越想越觉得说不过去,又站起来原地绕圈,碎碎叨叨:“不行,我太气了,我跟你二十多年的交情了这种大事你竟然不告诉我,我受伤,十分受伤!”
陆赐看着他很无奈,只能上前安抚了一句:“这门亲事她不知前因后果,只有一把匕首,我也不知个中缘由,考虑到她的名声,我才没有讲。”
毕竟婚姻大事,现在一切也都不确定,他自然也不会往外说,免得对人家姑娘影响不好。
至于王府里的下人,孙管家本就管的严,沈良沅又是住小院里,除了昨日过来送那两碟吃食,其余时候也没过来过。
李沐骞其实也知道他这么做自然有道理,他一个大男人也不会真的计较这些,当下便翻篇儿了,遂又问陆赐:“那这姑娘你打算怎么办?若伯父伯母回信真有此事呢?”
陆赐束发的手微微一顿,片刻后给自己正了正冠,叹了口气:“其实我现在也还不知要怎么办。”
“若真要按父母之命娶了她,我心不在此,也怕误了她终身。”
李沐骞了解陆赐,一听便知,他虽现在说着还有些不确定,但心里可能多半是打算拒绝的,倒不是不想担这个责任,而是怕自己耽误人家姑娘。
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女子总是比男子更加被动一些,这姑娘父母双亡,没人替她的未来考虑,陆赐不想占她这份便宜,甚至会多帮她想几分。
他便是这样的人。
李沐骞不再多说什么,却在陆赐要去见那位沈小姐时暗搓搓地跟了上去。
原本陆赐是让他先去书房的,但这种热闹,他怎么能不瞧?
于是在陆赐走后不久,他后脚便朝偏厅的方向去了。
而此时偏厅里,沈良沅看着陆赐震惊了。
她,她没想到……这嘴肿的还挺严重啊?
作者有话要说:
陆赐:被嘲笑了,在老婆面前颜面尽失!
沈良沅:好了好了,我不笑我不笑,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兮导:沙雕一时爽,事后火葬场,这个情节把我架这儿了,写完之后心里升起一点淡淡地后悔……开始为挽救男主的形象而绞尽脑汁……
【ps:风疹就是过敏哈,我百度的中医的说法。
在评论里看到了好些手续的ID,很是感动QAQ 也谢谢给我送营养液的宝!感谢在2022-08-13 14:34:21~2022-08-14 14:39: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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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嘴巴有点肿而已,他对外貌之事本向来不在意。
直到发现沈良沅看了他一眼之后就飞快地低下了头,似乎还轻轻的耸了一下肩膀。
陆赐:……
不知怎么,他突然就有点后悔了,心里感觉怪怪的。
但也就只有那一瞬而已,很快他就把这点怪异的羞耻感抛到了脑后,大步流星进了屋。
沈良沅正低头告诉自己不能笑,这样很不礼貌,而且自己还很有可能是害陆赐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更加不该笑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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