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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春娇(橘生淮南兮)


冬葵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陆赐认真听着,把它们都仔细记了下来,并开始在心里琢磨如何一一对应的去投沈良沅的“好”。
不过首先要做的,还是先去把沈良沅的绣品都买回来。
为此,陆赐特意吩咐下去让人在染香阁旁边买一处院子,自己暂时就不回双梁了,军部若是有什么紧急事务便送到氓城来处理。
其实大多数时候是没有什么事的,平日里陆赐每天去一趟不过是习惯罢了。
他还给李沐骞写了封信告知,顺便询问了他一个问题,让人送回双梁城去。
一切都安排好,陆赐负手站在窗前,看着客栈后院的那一地月光,静静地想:
等到“投其所好”奏效了,也许就能把沈良沅带回王府了吧。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把她带回去,陆赐没有细究,好像这是很自然而然冒出来的想法。
他的夫人离家了,他自然要想办法带她回家。
这天早晨,沈良沅依然像往日一样出门去老婆婆的早点摊买包子。
一路上她听见路边茶摊有人在议论,说宁北王大胜大戎,捷报已经传到上京,皇上龙颜大悦,又下了重赏。
沈良沅听着路边的高谈阔论,说陆赐如何如何用兵如神,不费吹灰之力便退了敌,忍不住笑了一下。
她想起陆赐的模样,明明已经好些日子没见了,他的样子却好像也不曾模糊。
沈良沅还记得他隔着一艘船大喊自己的名字,也记得成婚那日他端着两杯合卺酒走向她时认真英俊的眉眼。
想着想着她的脚步便慢了些,忍不住在路边多听了几句陆赐的消息。
尽管只是路人道听途说的一些,但对沈良沅来说也够了。
王爷打了胜仗,应该已经平安归来了吧。
沈良沅挺高兴的,只是高兴之余又想到两人这短暂的姻缘,不免点苦涩起来。
不知道王爷有没有看到她留下的那封信和和离书呢?若是看到了,他会如何想……
会不会觉得她很不识好歹,他都按照婚约娶了她,她却突然来这么一出不辞而别。
又或许,会觉得庆幸?没了她,他的婚事便又会回到正轨,终有一日会跟门当户对的一家小姐结亲。
沈良沅怔怔地想着,不知不觉连早点摊都走过了,还是老婆婆喊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
老婆婆笑着看她:“阿沅姑娘是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沈良沅在想陆赐。
像是突然被人发现了什么心事,她的脸忍不住微微泛红,轻轻捏了捏耳垂,低声道:“也没什么,婆婆,今天也买三个包子。”
“已经给你包好了,就等你来呢。”
老婆婆将包子递给她,沈良沅便软声道了谢,又走了近道回染香阁。
从小巷里转出来时她迎面差点与一个大汉撞上,大汉搬着东西没看见她,连连说了对不起。
沈良沅还是有些怕生人的,摇了摇头后便赶紧跑开了。
等到了染香阁的后门她又往那处看了一眼,发现是旁边的一个院子里一直有人在进进出出。
沈良沅也没多看,进了后院,准备回屋把包子吃了就去绣楼,正巧这时张雀儿也从外头回来,她打了声招呼,两人一起结伴进屋。
张雀儿嘴巴闲不住,对沈良沅道:“阿沅,你刚回来的时候看到了吗?旁边那个院子好像有人要住进去,在整理呢。”
“我刚刚看到了,”沈良沅点点头,又好奇地问了一句,“原来那个院子以前没人住呀?”
张雀儿闻言突然神神秘秘,压低声音,凑近她小声说:“没有呢,因为……那是个凶宅!”
沈良沅被她吓了一跳:“啊?凶……凶宅啊?”
张雀儿点点头,开始讲她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城中异闻。
便是说那院子里以前住的是一个大户人家养的外室,老爷十分喜爱这个外室,渐渐连家都不怎么回了。
后来外室有了身孕,大夫人便坐不住了,在一天夜里趁着老爷外出应酬时到了这院中,逼着外室在屋里上了吊,肚子里的孩子自然也没了。
“听说那外室上吊时穿的红衣,怨气逼人,可凶了!”
“而且她死后据说旁边的屋子真的闹过一阵子怪事,钟娘说连着我们阁里都受牵连生意下滑,是请了法师来才好的呢!”
张雀儿学着阴森森的语气,圆脸绷着制造气氛,沈良沅当真听得抖了三抖,顿时觉得跟旁边院子两墙之隔的自己后院都凉飕飕了起来。
她赶紧跑过去关了门,嘴里喃喃自语:“那,那我日后晚上不去院里了,要不晚饭也吃包子吧!”
不然走在院里总觉得怪瘆人的。
隔壁到底是什么人啊,敢住这么一个屋子,都不害怕的呀……
隔壁的陆赐在屋里突然打了个喷嚏,莫名的摸了摸鼻子。
在他旁边的文竹搓了搓肩膀,被陆赐这一喷嚏打得心惊胆颤,忍不住走过去小声道:“王爷,我们住这儿真的没问题吗?听说,这是个凶宅呢……”
陆赐闻言看他一眼:“子不语怪力乱神。”
文竹偷偷扁了扁嘴,嘀嘀咕咕:“我觉得隔两家店铺那个院子不也挺好的么……”
陆赐想也不想,摇摇头正经道:“不好,太远了。”
若是他没法及时得到染香阁里沈良沅绣品上新的消息,被别人买走了,那怎么行?
还是要近一些比较好。
于是这一天,陆赐便在染香阁旁边的这个院子里住了下来,准备明日再去一趟店里看看沈良沅的绣品上新没有。
当天晚上,他照例在院中练了几套剑法,两墙之隔的沈良沅在屋里绣团扇,总觉得外边有点“飒、飒”的声响,在这个寂静的夜里突兀响起,微妙且……瘆人。
张雀儿已经在屋里呼呼大睡,她的桌前只点了一盏烛灯,伴随着那奇怪声响,好像连烛芯都跳了几下。
沈良沅想起早晨的时候张雀儿说的异闻,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当即连团扇都不敢绣了,灯也没熄便跑到了床上裹好被子躺下。
甚至心里忍不住默念了两句“阿弥陀佛”……
然而接下来的每一晚,这微妙又诡异的声音都会从隔壁传来,沈良沅脑补了一百出灵异故事,却还要挑灯夜绣,心里苦不堪言。
她这么勤奋,原因无他,只因每一次绣品刚刚送到店里,马上就会被第一天的那位公子买走。
他好像承包了她所有的东西,她出什么他买什么,他买走了,沈良沅便要再绣新的补上去。
起初她还挺开心的,觉得好像遇到了一个特别欣赏她绣品的人,所以沈良沅便也绣得勤快。
于是那位公子拼命买,她就拼命绣,白天晚上,没日没夜,起早贪黑的绣!
隔壁闹鬼她也壮着胆子挑着灯来绣!
直到半个月多过去,熬得头晕眼花的沈良沅终于遭不住了……
她顶着眼下的乌青亲自去找了钟娘,像一朵蔫了的木芙蓉,恹恹道:“钟娘,您让那位公子别买了吧,他已经买了小二十方帕子,七八柄团扇了……”
有好些都是她在王府的时候做的,要不然就这半个多月过去,绣的根本不够那位公子买的!
若不是张雀儿说那位公子锦衣华服一看便是世家出来的矜贵人,她都要以为是哪儿来的二道贩子了。
钟娘看着沈良沅没休息好的一张小脸,也有点心疼,摸摸她的脸:“哎哟怎么这样儿了,看来这段时日是给累着了,明日若是那位公子再来,我便跟他说,让他别买了,这两日你就在院里休息吧,也别去绣楼了,小小年纪把眼睛熬坏了可不行。”
沈良沅向钟娘道了谢,终于松了口气。
谢天谢地,这位公子的对她绣品的厚爱实在是太“厚”了,她都有点消受不起。
因而第二日当陆赐再到店里时,钟娘亲自迎上去,并告知,近些时候沈良沅的绣品暂时不会上新了,让他有兴趣的话可以看看其他的。
陆赐闻言“哦”了一声,然后摇摇头道:“谢谢,没有兴趣。”
直接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钟娘在原地愣了一瞬,忍不住想,这公子他莫不是在追求阿沅吧?
可是他也从来没提出过见面,就光买买买了,这是为何?
陆赐要是知道她的疑问,会说这不为何,就是李沐骞给他的建议。
早前他给李沐骞的信里问的就是这一件事,要不要直接与沈良沅见面呢?
陆赐自知不擅长与姑娘打交道,也看不懂姑娘的心思,这次要追回沈良沅,他很谨慎,觉得自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直接跟沈良沅见面,然后把她带回王府,若是沈良沅依然不愿,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所以他决定不耻下问,咨询身边唯一一位有经验的兄弟。
得到的答复是,最好不要。
李沐骞说,他直接去找沈良沅,到时碍于他的身份,沈良沅可能会回来,但那样她心结未解,即便人回来了也没用。
所以不如先不见面,用行动将人哄好后再把她信中的那些问题解释清楚。
陆赐觉得有道理,遂打算严格按照计划来执行,先不与沈良沅见面。
只是现在他不能买沈良沅的绣品了,好像得换个法子来让她高兴了。
从染香阁回到院里后,陆赐便叫了冬葵过来,就沈良沅的泡茶爱好仔细问了些问题。
半个时辰后,他的目光看向了院里那几株桃树,若有所思。
沈良沅这两日十分轻松,钟娘给她放了假,她好好睡了两觉,白天的时候便坐在屋子门口看看自己的话本子,或者研究一下钟娘给她的一些刺绣书册,只觉得日子格外惬意。
如果旁边的院子没有时不时闹出点动静的话,就更好了……
她胆子小,最近隔壁的那个凶宅已经不仅晚上有动静,这两日连白天都有了,窸窸窣窣的,叫沈良沅瘆得慌。
张雀儿从店里回来听她说后笑话她,道隔壁都有人搬进去住了,还能有什么事儿啊。
沈良沅不敢苟同,她觉得闹得凶的房子不管有没有人住都是一样的!
张雀儿没在意这茬,倒是进屋后一边洗手一边与沈良沅说起了店里的事:“前两日钟娘跟那位公子说了你的绣品暂时不上新的事,他这几天就真的没来了诶!”
说着张雀儿便凑到了沈良沅的身边,擦着手朝她挤眉弄眼:“我总觉得呀,这位公子待你不一般呢。”
沈良沅闻言微微敛了眸,面上神色沉静,只柔声道:“你莫要乱说,权贵家的公子少爷与我们是天差地别的身份,哪有什么不一般的,大抵是一时新鲜吧。”
她来了氓城后也没有与人说起自己成过亲的事,担心叫人知道后会影响到陆赐,让他丢脸。
再者,她本也就是想来氓城重新开始生活,所以也不想让人知道在双梁的是非。
沈良沅想,若日后有人要来找她说亲,她再说吧。
不知怎的,张雀儿觉得沈良沅好像尤其不喜欢人说这些,她便也识趣的没有再说下去,转而又与她聊起了别的。
聊着聊着,时辰便晚了。
傍晚的晚霞瑰丽似火,像凤凰飞扬的尾羽。
沈良沅捧着脸看着外头的天,喃喃了一句:“好像入春了呢,这两日我在屋外看书都不觉得冷,舒服得很。”
张雀儿点点头,与她一起看向窗外,高兴道:“对啊对啊,外头有些早春的花都已经开了,早些时候小姐们来店里订的春衣许多都选了迎春花的纹样呢。”
入春后贵女们自然要换上最新的春衣,这些差不多都是冬末就开始定做的,沈良沅这段时日在绣楼绣的便是这个。
四季里她也最喜欢春天,由衷叹了一句:“真好啊!”
要是在这儿也能晒花茶,那就更好了,沈良沅捧着脸想,这几日的天气多好呀。
理县人人都会晒花茶,就连山上的一些野花也能制茶。
她也从小就喜欢喝这些花茶,到了舅舅家后,每年春夏,晒花茶的事情便落到了她头上,但她也乐意做,还会悄悄给自己多留下一些,在某个大家都入睡的午后偷偷给自己泡了,美滋滋地喝几杯。
她把这当成自己贫瘠生活里的一点小小慰藉。
用在厨房瓦灶前捧着花茶的片刻安宁,来抵御寄人篱下那些不为人知的委屈,好像这样,糟心的生活里便还能有一小块地,开出一朵摇曳的春花来。
不过如今她身在异乡,又是住在东家后院,况且也没时间出去采花,今年这花茶应该是晒不成了。
沈良沅忽觉有些遗憾,去年的时候,她还想着今年能晒些桃花和月桂便好了。
不过日子忙碌,沈良沅这点遗憾也未能在心里停留多久,翌日一早便又要去绣楼上工了。
只是当她拿着包子往回走时,刚到染香阁的侧门,便被一个人拦住。
拦在她面前的是一个高大的年轻男子,长得很普通,脸上就突出一个“面无表情”。
沈良沅战战兢兢地往后退了一步,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要拦着她,于是小心翼翼开口:“请问……”
话刚出口两个字,不苟言笑的男子突然递了一个布包过来,对她道:“小姐,这是我们主……我们公子送给你的,请你务必收下,告辞。”
说完也不等沈良沅的反应,转身飞快离开了。
沈良沅拿着刚刚下意识接过来的布包愣了片刻才倏地回过神来,然后猛然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东西,惊恐万分。
她……她不会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毕竟刚刚突然出现的那个人也好奇怪啊……
他就说了那么一句话,既没说这是什么,也没说他家公子是谁,这东西她到底能不能要啊……
沈良沅盯着布包陷入纠结,又轻轻捏了捏,发现里面是软的。
最后她还是怀着忐忑的心打开布包看了一眼,然后愣住了。
这是一包花瓣,里面都是桃花……
为什么会有人给她送一大包桃花呢?
沈良沅不禁想到了昨日她才冒出的晒花茶的想法,越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是凑巧还是……?
天底下还有这么神奇的事吗?
她懵懵懂懂地拿着一大包花瓣进了院里,正巧遇见了要去后头绣楼的钟娘,被问了一句:“阿沅?拿着什么呢?”
“啊,”沈良沅抬头,下意识道,“是用来晒花茶的桃花。”
“嗯?你要晒花茶么?”钟娘笑道。
沈良沅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刚刚竟然已经默认这就是用来晒花茶的花瓣了。
不过既然钟娘问起,她便趁此道:“我家乡以前每年春夏都会晒花茶,钟娘,我能在院子里也晒一些么?”
“可以啊,我记得杂物房里有竹筛,你用便是。”
钟娘是个很好说话的东家,只要不耽误工作,她都不大管你平时做什么。
沈良沅听后高兴地应了一声,连尾音里都带着一点雀跃,当即跑回屋里把包子放下,然后又去杂物房翻出两个竹筛洗刷了,把那些花瓣洗过后都放到竹筛上后,这才踩着点儿进了绣楼。
接下来的几日,沈良沅都在忙着晒花。
她开心地琢磨着,再过不久就能喝到花茶了,心情像花儿一样明媚。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却渐渐超出了她的控制……
每隔两日她就要在早晨出去买包子时被那位面无表情的高大男子拦住,递上一包花瓣,然后说一番跟第一天别无二致的话,再像第一天一样飞快离开。
沈良沅很快就收获了很多很多的桃花花瓣,也很快发现杂物房的竹筛要不够用了,进而意识到自己的时间也不够用了……
她每天越起越早,要洗很多花瓣,再把它们都在竹筛上放好,还要查看之前晒的花瓣到什么程度了,能不能收。
到了点,她就要赶紧去绣楼上工,直到傍晚回来,怕夜里起风,她还得要把这些花瓣都收起来,明天再晒出去。
忙完这些,她还要吃饭沐浴抽空研究绣法纹样,做完今日的练习才能睡下。
沈良沅觉得,她好累啊……
这天晚上,在张雀儿已经呼呼大睡后,脑壳疼的沈良沅才忙完了自己一天所有的事情,她看着屋里都快够喝十年的花瓣量陷入了沉思。
那位一直给我送花瓣的公子他到底是谁?他到底是好意还是想累死我?我跟他无冤无仇……
沈良沅到底没来得及深究这个问题,因为第二天,她病倒了。
早晨,陆赐派出去的暗卫今日原封不动地将花瓣带出去又带回来,如实对他道:“主子,今日属下没有等到沈小姐。”
“她没有出门买早点?”
陆赐问了一句,心下觉得奇怪,沈良沅每天早晨都会出门买早点,十分规律,从来没有哪天不出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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