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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科举路(折秋簪花)


“可算是回来了,可让我好等。”
“让教瑜大人久等,是学生之过,这是学生这两日的课业,还请教瑜大人过目。”
徐韶华随后将自己答完的课业呈交上去,温显臣有些讶异,其实他留下的这些课业乃是寻常学子五日的量。
毕竟,做学问总是需要思考的,若要精益求精,自不能随手敷衍,相较于学子们只顾完成课业而忽视质量,他更希望学子们可以全心全意的去做文章。
随后,温显臣将徐韶华的课业放在掌下,点了点头:
“可,你且入座吧。”
等徐韶华坐好,温显臣这才开口,他今日并未直接讲课,而是说起了院试:
“今日我特一号学舍的学子可算是齐了,那今日我便说一些可能攸关诸君未来的大事。”
温显臣声音不高,可是这会儿学子们都坐的端端正正,一脸向往的看着温显臣,徐韶华虽然也从一些书籍中听说过院试的流程,制度等。
可是,他相信今日教瑜大人要说的不是纸上那寥寥几笔的敷衍。
“我知道,这些时日诸君中有人认为我对汝等太过严苛,汝等过了府试,童子试已经算是成了一大半,心中有所松懈我亦可以理解,毕竟,我也算是过来人。”
温显臣玩笑了一句,气氛轻松了起来,但随后,温显臣声音平缓道:
“可,我要告诉诸君的是,你们脚下的路,也才刚刚开始。我大周七省八十四府,你们过了院试后,只不过是进入这八十四府府学之一。可这八十四府学之上,尚有国子监。”
温显臣这话一出,胡文锦不由道:
“教瑜大人,学生请问,这国子监与我等寻常学子,又有何关系?国子监,顾名思义,乃是培养大周国子之意,在此前,可都是京城子弟居之。”
胡文锦如是说着,面上带了一丝讥诮,前朝时,国子监的名声极差,即便被先帝扭转,可对于胡文锦这样耳濡目染前朝之事的人来说,并不看在眼里。
温显臣对于胡氏兄弟的身世略有耳闻,这会儿只平静对待:
“你所言乃是前朝的国子监,而本朝的国子监,乃是培养真正的国子。
是以,每年我大周八十四府便会向国子监贡入一名监生,而这样的监生……十有八九乃是院试头名。”
国子监地位拔高,要掐尖自然也是掐最高最嫩的一茬,是以非院案首不取,已经都是潜规则了。
而后,温显臣环顾众人:
“这次府试,我瑞阳社学中有几位学子成绩骄人,而我今日所言,则是希望诸君可以在院试之前,好生努力一次,这国子监中与寻常府学,可谓是天差地别。”
温显臣说这话的时候,重点看向了前排的几人,而徐韶华听到这里,眉梢动了动,似乎有些理解教瑜大人这些日子的急迫了。
毕竟,除了他之外,胡氏兄弟和望飞兄三人也颇有潜力,而教瑜大人也是想在这最后的节骨眼,让他们都能加一把劲儿。
“学生等,谨记教瑜大人教诲!”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温显臣摆摆手,这才叹了一口气:
“都坐吧。除此之外,除了院案首之外,府学情况颇为复杂,若是汝等可以自持,他日自有青云梯,如若不然……怕是只能吃老本了。”
温显臣语重心长的说着,这才是他一直逼着众人努力的原因。
等温显臣抬起头,便看到了学子们认真的看书的模样,这才欣慰的抚了抚须。
随后,温显臣这才打开了徐韶华的课业,却不由得面色一变。

第79章
温显臣这会儿捏着徐韶华的课业, 一错不错,一字一句的看过去,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他作为瑞阳社学的教瑜, 此前除了前往学政大人处听赏外, 更是得了学政大人对于如今科举方向的提点。
府试的律法便是信号,而院试自然也不是循规蹈矩的孝经论一类敷衍了事的题目了,这里面, 温显臣用了晏南省所出的考试纪要的一部分, 但更多的却是偏向于实事论。
所谓实事论, 便是以实际发生之事, 要求学子以此来作答, 这里面涉及民律、商律、官律等等数不胜数。
而更偏的还有一些关于数理、工匠用料、测量等题目,可以称得上一句浩如烟海。
当然, 这样的题目温显臣不可能每道都出成这样, 是以这一个月以来,温显臣每日只出一道难题。
然而,徐韶华此前“旷课”一月,温显臣自然不能让他躲过,这便将这样的题目都一一整理出来, 让他私下去做。
也算是给他敲一个警钟, 让他勿要以为社学知识便不重要了。
可让温显臣没想到的是,徐韶华竟然真的就用了两日便做完了。
而更让温显臣没有想到的是, 徐韶华不但做完了,这题目的完美程度简直超乎他的想象!
“徐韶华, 此题你如何想到这样来解?”
温显臣深吸一口气, 终于出声唤道。
徐韶华问声应了一声,随后缓步走过来, 他低头一看,才发现这是教瑜大人所言当初晋朝时期锦江改道之事。
题目大意为,晋朝战时以水代兵,使锦江改道至晏南成安府,对今人之鉴。
题目平平无奇,甚至此前科举纪要中也有类似题目,但这里又用到了战时二字。
而在大周律中,战时不同常时,自然律法有所不同,当初晋朝名将白深照临危受命,以千人之兵试图抵抗五万大军,随后不得不使锦江改道,以水代兵,成为有史以来最惨烈,也最经典的以少胜多的战役。
但温显臣出此题目,显然不是让学子对曾经的战事发表意见,因为……这次锦江改道之事,对于沿岸百姓带了难以磨灭的灾难。
富庶如晏南,当初成安府遇灾,也是倾一省之力,这才堪堪让成安府有了喘息之机,便更不必提晏南省之外的普通府县了。
是以,徐韶华就此事对于洪灾建设发表了一系列的见解,从防洪到抗洪,再到灾后重建,一字一句皆有出处。
便是那里面估算的修筑堤坝的数据也是有理有据,那数据精准的连温显臣自己都有不知之处。
“回教瑜大人,学生以为白将军以水代兵固然得占地形之势而守城之便,可锦江改道所带来的种种天灾,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是却是一件近乎灭顶之灾的大事。
是以,学生以为,此事对于吾等最大的警示,应当是时刻谨记洪水无情,防洪抗洪不可懈怠。
而这一点,我大周一直做的极好,从当初先帝在世时,在外征伐却仍不忘赈灾安民便可以看出来。”
徐韶华抿了抿唇,继续道:
“是以,此题学生以防洪抗洪而入手,再加上学生此前在霖阳府协助马大人处理过原知府留下的公文。
而在整理的时候,学生有幸看到了曾经霖阳府派遣至锦江的壮丁负责的工程体量,以及官府的记工用时等。
此番看到教瑜大人这道题目,正好想起此事,这便使其一用,教瑜大人,学生此法可是有什么问题?”
温显臣这会儿人都麻了,这能有什么问题?
此法字字句句体贴民意,入情入理,便是他也说不出一处不合,更不必提那些数据——
这徐韶华拿的可是一手数据!
他堂堂教瑜都不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不对,放眼全大周,都不一定有学子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还不等温显臣说话,徐韶华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道:
“可惜霖阳府的数据还是有些不全面,若要更加精准的防洪抗洪之法,还需要更多的数据。”
温显臣这会儿已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真想抓着徐韶华的衣领狠狠摇一通,这小子知不知道他是在说什么?
这样的信息,要么亲爹是知府,要么自己亲历,否则真需要如这次一样献祭一个知府才有可能得知。
最重要的是,那马大人竟也一点儿也不藏私!
温显臣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这才道:
“看来,你这一个月非但没有荒废学业,反而学到了新的东西,没有社学的管束也有此恒心,实在难能可贵。”
“教瑜大人谬赞,学生只愿不辜负您一番苦心。”
温显臣听了徐韶华这话,只摆了摆手,让徐韶华回去坐下,他将自己原本想要以此类题目让徐韶华警醒一二的打算抛之脑后,随后直接扬声道:
“诸君,且先稍等。今日我们来议当日晋将水兵之鉴,当初我并未从你们的回答中看到佳作,却没想到时隔半月,在今日得到,接下来请诸君与我共赏——”
温显臣说完,学子们纷纷放下手中的书籍,认真的看着温显臣。
随着温显臣古井无波的声音响起,学子们听着听着,笔下也不由得动了起来。
温显臣见状,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抹欣慰,欣慰自己有这样一群勤学向上的学生。
而等温显臣将那篇文章念完后,整个特一号学舍鸦雀无声,片刻后,这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我从未想过,还有如此破题之法,想我当初试图以兵法来解此题,反而落得个东施效颦,可笑无比的结果。”
“谁说不是呢?以民生入题,字字珠玑,可谓是微言大义。”
而一旁的胡文锦看着徐韶华的眼神也有些不可思议起来:
“徐同窗,我单知道你去处理那件事,未承想你竟能一心多用,兼顾到这一地步。”
胡文锦语气有些复杂,他知道自己那位曾祖父有多么惊才绝艳,可也只是听说,今日一文,他方知何为锦绣文章。
而一旁的胡文绣听到这里,也不由沉思起来,这样的题目,这样的思路,即便给他,他当真能做到徐韶华这么优秀吗?
答案是不可能。
可是,这里面相差的东西,聪慧如胡文绣,一时也无法想到。
温显臣见徐韶华一篇文章,让所有人都陷入沉思,原本学舍中的浮躁之气也尽数散去,不由得抚须一笑。
虽然,当初他只想要让徐韶华警醒一二,现在换了这么一大群人,倒是也不亏。
随后,温显臣的目光还是不受控制的落在了徐韶华的身上,窗外的日光洒落在少年的肩上,他一身素色长衫,正安静端坐,仿佛一个冰雪雕刻的玉人。
可温显臣却无比确定,这看似清冷的少年,有着一颗难以言说,坚定不移的心。
这一堂早课,温显臣借着徐韶华的文章给众人上了一课,他们自诩自己在社学中已是苦学,可却不知社学外的徐韶华哪怕如何忙碌,也都给自己留下了学习的时间,有这样一个同窗,学子们哪里还敢懈怠?
好容易,等到早课结束,学子们却都舍不得离开学舍,还是徐韶华带头离开后,安望飞这才紧随其后。
“安同窗,你不再看看书了吗?”
安望飞只是笑了笑,看着胡文锦道:
“胡同窗,我等与华弟之间的差距又非一朝一夕,如今华弟携佳作而归,我等更不应该失了平衡之心才是。
今日我等不食午饭,那以后的课业又该如何去面对?做学问,不可操之过急才是。”
随后,安望飞转身离去,胡文锦愣了愣,他本以为自己与安望飞的差距不过是先来后到,可是此刻他才知道,他们之间更大的是心态的差距。
安望飞起于微末,他有触底深渊的经历,与胡文锦这样高高飘在天上的人,有着天壤之别。
而就在胡文锦愣神的间隙,胡文绣已经收拾好了东西:
“兄长,一道去用午膳啊。”
胡文锦点了点头,疾步追上,之后学舍里的学子三三两两的走出了学舍。
而此时,徐韶华正与徐宥齐相对而坐,似笑非笑的看着坐在徐宥齐身旁的林亭,看向正装作埋头苦吃的徐宥齐:
“齐哥儿,不解释解释?”
徐韶华没有想到,自己不过一次府试未归,他小侄儿的身边便有人缠了上去。
若是旁人也就算了,可偏偏这人还曾经算计过小侄儿,如今竟还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他眼皮子下面。
徐宥齐动作一顿,扒饭的动作变得迅速起来:
“叔,叔叔,食不言,寝不语啊!先吃饭吧!”
一旁的林亭也有些警惕的看了一眼徐韶华,这才心不在焉的吃起饭来。
徐韶华哼笑一声,飞快吃完了饭,等徐宥齐收拾好后,直接抓着人朝学子舍走去,林亭连忙跟了上去。
“叔叔,叔叔,给我留点儿面子吧!”
徐宥齐趴在徐韶华的肩膀处,小声的哀求着,徐韶华一巴掌盖在了他的小屁股上,笑眯眯道:
“之前不是想叔叔想的不要面子吗?”
徐宥齐欲哭无泪,自动的和被迫的关系大了去了!
“徐,徐同窗,请等等!”
徐韶华刚出了社学,如今学子舍与社学处树木已经缓了过来,枝繁叶茂,很是僻静。
徐韶华脚步一顿,转身看向林亭,冷冷道:
“我不知与你有何话说。”
“徐同窗,我,我知道我以前做下错事,可是,可是小徐同窗已经教训过我了,我亦敬佩他的品行,这才,这才想要留在他的身边,还请您,还请您有什么冲着我来即是,莫要,莫要伤了小徐同窗。”
徐韶华听到这里,放下了徐宥齐,微微勾唇:
“听起来,我走后,齐哥儿的生活也过的多姿多彩啊。”
徐宥齐低下头,蹭着脚尖,这才吞吞吐吐的将当日有关林亭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徐韶华起初表情未有丝毫改变,连徐宥齐都不由得为此提起心来,一旁的林亭更是不由自主的攥紧的掌心。
其实,自从弟……兄长他不必来社学后,小徐同窗便悄悄在他的窗台上放了银子……而正是那银子,让兄长他起了做买卖的想法,现在已经小有进账了。
而自己如今社学的排名也已经跻身前五十名,假以时日,他们兄弟的生活定然会越过越好。
可这,离不开当初小徐同窗给他的选择,当初的选择是痛苦的,可如今的好转亦是甜蜜的。
徐韶华这会儿也终于将目光放在了林亭身上,林亭躬身而立,可是眼神却一直放在徐宥齐的身上,回护之意,不言而喻。
“这幅模样,倒像是我为难你们似的。”
徐韶华嗤笑一声,林亭连忙道了一句不敢,而徐宥齐也终于小心翼翼道:
“叔叔,您,您觉得我做的如何?”
徐韶华看了徐宥齐一眼,勾了勾唇:
“以你的年岁,做到这般地步,是极好的。”
徐韶华这话一出,徐宥齐在原地一蹦而起,但随后,徐韶华指着林亭:
“不过,他,你是个什么想法?”
徐韶华说的轻描淡写,可是林亭却只觉得浑身的汗毛在此刻根根竖立起来,他甚至怀疑,要是小徐同窗说一句不要他,那么他就永远无法出现在小徐同窗的身边。
徐宥齐认真的思索了一下,道:
“如今的林亭非当日的林亭,叔叔,我,想信他一次。”
林亭听到这里,差点儿热泪盈眶,平日里小徐同窗待他不冷不热,他还以为小徐同窗心中介怀,没想到……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心善啊。
随后,林亭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而等林亭走后,徐韶华这才看向徐宥齐,眉眼含笑:
“齐哥儿现在也学会用兵法了啊,林亭之弟因你失了一指,你是如何让他对你感恩戴德的?”
徐宥齐跟上徐韶华的步子,一对儿月牙眸子弯了起来:
“不过是一锭银子罢了。据我观察,林亭十分重情重义,哪怕张瑞进了大狱,都要完成张瑞的任务,那我只好让他欠我一份情了。”
“哦?所以你让林亭看到了你送上银子?你便不怕他不收吗?”
徐宥齐闻言,立刻道:
“可是林楼受伤了啊!没有银子,那手说不得也要用不得了。总之,叔叔不在我身边,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仇人要好的多,叔叔你说对吗?”
徐韶华摸了摸徐宥齐的头,笑了笑:
“齐哥儿说的对。作为奖励,娘做的蜜汁肉铺都给齐哥儿!这蜜汁的蜂蜜可是大哥从山里寻回来的,带着一种奇异的香气,食之更添美味。”
“哇!我爹真厉害!叔叔对我真好!”
徐宥齐脆生生的说着,星星眼的看着徐韶华。
不得不说,如今的徐宥齐与曾经在许氏族学中的心性已经扭转了一大半。
不为利而助人,是为人之本分。
徐宥齐方才所言,最大的需求也不过是要少了一个仇人罢了。
叔侄二人相视一笑,随后回到学子舍小歇片刻。
白驹过隙,日月如梭。
转眼之间,已是七月初,温显臣早早便为特一号的学子领取了浮票,要他们尽快赶路至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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