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天才科举路(折秋簪花)


陶安生自知与胡文绣门第相当,或者说,若是胡首辅未曾落败,便是他如今也只能与之交好的份儿。
陶安生没想到胡文绣会向着徐韶华说话,一时脸色铁青,徐韶华听到这里,倒是明白陶安生的意思。
他昨日已经看过本次殿试其他考生的答卷,这位陶榜眼确实有奇思,不过……若想要做到他所言,那非得圣上主权才是。
这会儿,徐韶华只是轻轻吹了吹那有些滚烫的茶水,漫不经心道:
“既然陶榜眼说我所言是不着四六,那我便该与陶榜眼辨上一辨。梁佞之祸,起于何?”
“自是其贪心有余,权利过大,且无人监管,若他日可立钦差,暗访各地,此事自然会被早早探查而出!”
“哦?那我再问陶榜眼一句,若此事这般容易,那为何此前朝廷不曾如此?是因为不想吗?”
陶安生张口欲言,但随后又止了声,那自然是上面有人不准。
是以哪怕圣上有意,此事也终是不成。
徐韶华抿了口茶水,抬眼看向陶安生,笑了:
“陶榜眼怎么不继续说了?”
“眼下不成,尚有来日,可徐状元你所言,尚不知其来日!”
徐韶华短促的笑了一下,那清朗的笑声中蕴含的意思让陶安生一时未曾体察,还不待他仔细感受,徐韶华便径直道:
“大厦欲起,而不知其基之重,良木成才,却不思其根之深,不过一纸空谈!”
“你!”
陶安生拍案欲起,正在此事,德安的声音响起:
“圣上驾到——”
“臣等,见过圣上,圣上万安!”
众人纷纷起身迎接,便是陶安生也不得不将方才的火气压下,随后与众人一同参拜。
景帝一进来就察觉到不对劲儿的地方,等他叫起后,发现徐韶华面上一片淡然,倒是陶安生面上的红煞未消。
自古文人相轻,景帝对此心知肚明,不过既然徐卿没有受到影响,那便随他去。
待景帝落坐后,这琼林宴才正式开始,一旁的乐曲声又重新响了起来,舞女歌姬在台上大放光彩,但所幸众人还是有些理性在,只欣赏而无失态之处。
景帝说过了场面话后,随后这才促狭的看向坐在一处的徐韶华和胡文绣二人:
“今日既是闻喜之宴,诸位皆自便即是。探花郎何在?还不去丛中一探,且采花来,簪给状元郎!”
“是。”
胡文绣领命退去,徐韶华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景帝,却未曾开口,倒是一旁又有进士做了几篇应景的诗文。
陶安生对那些进士也是略有不屑,只自斟自饮,显然是将那些诗词都作了耳旁风。
这厢诗文唱罢接歌赋,琼林宴上一时好不热闹,景帝随也考问了众人几句,又放了赏赐,倒是将气氛烘托的更加热烈。
徐韶华这会儿虽坐在最前面,可却并无献词之意,只是取了点心配茶,不紧不慢,倒不像是赴一场文人盛会。
“徐状元好文采,圣上,依臣之见,徐状元为今科魁首,又曾有寒塞一战的骄绩,对您方才一问,应有妙答。”
陶安生旋即开口,景帝方才问的是众人对于近日月以国与大周战事胶着数年,有何看法。
此虽为军事,但也与政事密不可分,景帝一问但也合宜,只是大多进士对于此事的了解也仅限于此战何时起,又发生了什么关键之战罢了。
景帝闻言,也不由得偏头看向徐韶华:
“徐爱卿,你有何见解?”
徐韶华起身拱手一礼,随后站直身子,淡淡的撇过陶安生,不等陶安生反应,便缓声道:
“臣以为,此战即将结束。月以小国,当初因梁佞之祸,这才得以与我大周对战许久。
而今三载间,我大周胜多败少,且月以地贫,我大周地大物博,晏南,河西两地去岁风调雨顺,岁捻年丰,若是月以君主聪明便该知道此战也该到了结束之时。”
“若是其不愿意结束,又当如何?”
徐韶华微微抬头,看向景帝,语气还带着些风轻云淡:
“那我大周,应当不介意多出一个月以府。”
徐韶华此言一出,哪怕在场是诸多文人,也仿佛觉得自己身体的血液奔涌,一个个脸色涨红,纷纷握紧了拳头。
“届时,若需战,臣愿身先士卒,为圣上开疆扩土,四征不庭!”
徐韶华重又一礼,景帝立刻道:
“徐爱卿快快起身,朕知你为国之心,我大周如今也非三年前可比,此事朝中诸臣也有所议,与你所言,无甚差别。”
景帝随后一顿,看向德安:
“但爱卿报国之心,仍需嘉奖!朕记得当初寒塞一战,爱卿只取了商善的玄铁长弓,那朕便赐你七宝福纹水牛皮箭囊。
听说,当初爱卿一箭射杀商善,待到秋狝之时,爱卿可要大显身手,让朕一饱眼福才是!”
“臣定勉力为之!”
徐韶华谢恩落坐,一旁的陶安生面色一阵发青,赏赐都是次要,倒是这箭囊,若非圣上心里记挂,岂会给这么一个贴心物件?
陶安生没有想到,他本来不惜违背家族意愿,想要在圣上心中独占鳌头的答卷,就这么被人抢了风头。
可偏偏……圣上对他这般信任爱护!
不多时,胡文绣率先走了出来,见其他无他同时入内的进士还未曾出来,面上遂带了三分笑意:
“圣上,臣领命归来!”
景帝抬眼一看,不由乐了:
“这金花状元红,朕听下面人禀报,万花园中唯此一朵,探花郎果真好眼力!”
胡文绣腼腆一笑,谢过景帝后,旋即走到徐韶华身旁,递上花儿:
“徐同窗。”
徐韶华捏着朵花儿,一时有些僵硬,景帝笑眯眯的遣了德安:
“德安,还不快去替状元郎簪花?”
鲜红娇艳的牡丹花瓣上,有点点洒金,张扬怒放,可却又与今日之景十分相合,徐韶华只得侧身让德安簪了上去。
名花玉容交相顾,正是春来得意时。
琼林宴毕,却让一众进士皆认识可这位最年少的六元及第的状元郎,他瞧着是个绵软的模样,可性子却比之武将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且,他好战啊!
一言不合就想把月以国变成月以府!
圣上把他送到兵部,还真是送对了!
新科进士皆有两月的探亲假,徐韶华虽然不用,但也并未急着销假上岗。安望飞见状,自然也与徐韶华看齐。
这日,凌秋余被徐韶华请来给安母看诊,这一看,二人都不由一愣,原是当初要给安母开那五百年参王方子的人,便是凌秋余。
安望飞本来还在犹豫要如何请凌秋余愿意割爱一些,却没想到竟有如此巧合。
只不过,待众人欣喜过后,凌秋余有些头疼的开了口:
“徐郎君,安郎君有所不知,这参王确实在千金坊中,不过却是被左相大人定了下来,若想要左相大人割爱,只怕有些难了。”
谁人不知左相大人早年伤了身子,这等吊命之物,自是十分紧要。
“既是如此宝物,为何左相大人府上未曾将其收入府中?”

第181章
“此事我听千金坊伙计说起过, 盖因这参王已经有些年头了,掌柜有独门手艺,可保药力不损, 左相大人如今不急用, 便也留在了千金坊中。”
凌秋余此言一出,安望飞面色一下子黯淡下来,徐韶华拍了拍安望飞的肩膀, 随后看向凌秋余:
“路大夫, 安婶婶的药可是需要全参入药?”
凌秋余摇了摇头:
“那倒也不必, 只需薄薄三片即可, 但若是如此, 整支参也需要尽快服用,否则会有损药力。”
“路大夫, 我娘的身子, 若是没有参王入药养着会如何?”
安望飞抬头看向凌秋余,凌秋余思索片刻,道:
“若是只以寻常人参调养,只怕日后会需要日日服用汤药,寻常也不可太过劳累, 寿数倒是无虞。”
安望飞听到这里, 深吸一口气,感激的看向凌秋余:
“那就够了。我自幼听我祖父讲当初我大周与外敌征战之事, 据说,左相大人当初就是为了传递军情, 这才坏了身子骨, 参王乃是吊命之用,若真到那一地步, 左相大人会更需要。”
凌秋余想要说什么,但随后他只点了点头:
“安郎君既有主意,我便不再多言了。”
徐韶华还未开口,二人已经将此事敲定,徐韶华看了一眼安望飞,摇了摇头,但也没有继续揪着此事,而是看向凌秋余,笑着道:
“看样子,路大夫这段日子倒是在京中融合的极为不错。”
凌秋余知道徐韶华是关心自己近来的生活,当下便也直接开口道:
“那日千金坊的伙计收药材,偶然看差了眼,我提醒了一番,倒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千金坊乃是前朝之时便有的,在京中已有百年传承,他们见的多,知道的多。
旁的不说,就说右相那位小郎,听说当初那小郎出生时也是玉雪可爱,幼时还曾被先帝传至宫中小住。”
凌秋余知道二人即将入仕,倒也没有说什么邻里长短,反而说的是朝臣秘闻。
此言一出,徐韶华与安望飞对视一眼,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徐韶华回响起当初见到狸奴儿时的一幕:
“我曾见过那位周郎君,确实是稚子心性,纯白无暇。”
徐韶华说着,轻叹了一口气,那少年长他几岁,但也还未及冠,约莫是先帝驾崩前几年出生的。
“那就不得不说起乾元十六年那场动乱了。先帝子嗣单薄,当时圣上年幼,其余诸王对于皇位虎视眈眈。
据说,先帝……当时对于兄弟之间也多有刻薄,后来不知怎得,三王带兵谋反,竟是攻入了皇宫!”
“这事我也知道,当时我们家还未曾回到祖地,也是因为此事,祖父才动了搬家的心思。”
安望飞随后接上了凌秋余的话,将自己知道的事说了出来:
“听祖父说,那一战,死了不知多少人。那段时间,整个京城的空气都全是血腥味。
□□王伏诛,唯安王在先帝身边侍疾,这才躲过一劫,也得了圣心,这才在三王之祸没多久,先帝驾崩之时点了其为监国大臣之一。”
凌秋余抿了口茶水,等安望飞说完后,缓声道:
“不错,但右相之子,也是在那场动乱后,便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总不能是三位反王对稚子出手了吧?”
徐韶华听到这里,只觉得有些奇怪,凌秋余摇了摇头:
“当年之事,只怕除了当事人,也不会有别人知道内情了。先帝虽然诛尽反王,但也未曾允许史官对当时之事记载,便是我知道的,也是口耳相传留下来的。”
凌秋余将自己知道的有价值的说完后,便也未曾久留,起身告辞。
徐韶华也将此事记了下来,决定之后再做调查。
安望飞因为爹娘来京,倒也不需要回清北,这会儿说完话,他也告辞回了院中。
安乘风这两日已经准备着另购房子,只可惜当初他爹卖的太干净,也没想到自家儿孙能这么快就在京城落脚。
这京中的房子又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是以安家只能一边打听,一边在徐家暂住。
这会儿,安望飞推门进去,屋内的空气中充斥着药草的气味,多嗅一会儿,让人都要觉得舌根发苦。
“娘。”
安望飞唤了一声,安母放下了手中的针线,笑着看向儿子,安望飞扯了个笑脸,安母只拉着安望飞坐在自己身边:
“不想笑就不要笑,在娘这里还藏着掖着啊。”
“娘,要是……已经有了参王的消息,但是我却给您带不回来,您,会不会觉得我没用?”
“傻孩子,我当初生你就是做了一命换一命的准备生的,活了这些年都已经是我赚了,还看到我儿金榜题名,值了!”
安母缓缓的摩挲着安望飞的后脑勺,笑吟吟道:
“要是飞哥儿觉得过意不去,那便赶紧成亲生子,给娘生几个孙子玩玩。”
“娘!”
安望飞愧疚的泪还没有落下来,便差点儿跳起来,他要娶妻,自然是要两心相许才是!
安望飞抽了抽鼻子:
“路大夫说,没有参王,娘就要以后每天喝苦药汤子了,我给娘带不回来参王,便罚我给娘熬药可好?”
安母笑了笑,侧脸被日光笼罩,散发着一层淡淡光晕,那眼中的慈爱几乎凝成了实质:
“娘才不要,飞哥儿以后是当大官,做大事的。汤药苦有什么要紧的?娘那一手点心手艺你忘了?苦不到娘的,我儿啊,就尽管放心吧。”
母子二人絮絮低语着,安望飞伏在娘亲的膝头,竟忍不住生出几分困意。
等安望飞睡着后,安母取了毯子给他盖上,又拿起了针线。
休整了半月之后,徐韶华和安望飞没再耽搁,去吏部消了假,正式走马上任了。
安望飞三甲出身,并未直接授官,但按常理说,他此番应当去翰林院做个庶吉士,但那位左大人也不知使了个什么法子,直接将安望飞要到了大理寺做了正七品的右评事,倒是可以与卫知徵一道共事。
一大早,二人走出府门,这里距离皇宫并不远,二人并未乘坐马车,反而直接步行至宫门口。
“幸好咱们没有坐马车过来,不然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到地方!”
不过短短一段路,安望飞眼睁睁看着一个普普通通的马车给五辆马车,三顶轿子让了路。
偏偏那马车的主人也是个逢迎媚上的,让路不说,还亲自下来赔罪,原先马车还走在二人前面,现在二人走着都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他。
“我要是像他那般,这官儿不当也罢!”
安望飞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被远远甩在身后的马车,如是说道。
“方才那马车主人我瞧着也是有些面熟,想来是今科进士。虽说如今入仕为官,需要圆滑一些,可也不能圆滑过了头。”
徐韶华说罢,看向安望飞:
“望飞兄,这段时日你可将吏部下发的官员细则记下了?”
安望飞想了想,方才点了点头:
“差不多记下了。”
“细则莫要违反,至于其他的,望飞兄倒是可以随性而为。大理寺有明乐兄在,望飞兄若是有事,可以与明乐兄商量着来。”
安望飞闻言点了点头:
“我就是嘴快了一句,华弟不必担心,倒是华弟你……今日可是你头一次上朝之日,你便不紧张吗?”
给事中虽为五品,可却能上朝参政,若是有要事,更可以直接入宫上奏圣上,属于位低权重的职位。
但权利虽大,可徐韶华也是头一遭上朝,安望飞都不由得替徐韶华紧张,徐韶华闻言看向安望飞,随后笑了笑,这才低声道:
“也就,一点点吧。”
安望飞:“……”
恕他眼拙,没看出来华弟哪儿紧张了。
二人在宫门口告别,安望飞朝大理寺而去,徐韶华则向金銮殿的方向走去。
此时还未到早朝的时间,大臣们在左右朝房等候,大周虽然三日一朝,可也规矩严苛。
早朝是不许迟到的,否则无论品级,也要赐廷仗十,而且不准假,廷仗也不是可以糊弄的,皆是在金銮殿中,众人的眼皮子下褪衣行刑,以警示百官。
这会儿,徐韶华想了想,进了左朝房,他刚一进去,原本还在说话的官员不由一静。
左相坐在最中间,其余官员在其身旁或坐或立,徐韶华一眼便看到了左相那有些青黄的面容,但随后竟不由得一愣。
无他,左相的容貌与凌秋余太像了!若是左相的头发在黑一些,面上的皱纹淡去,眼神中的威压减少,那与凌秋余简直一模一样!
“徐给事中,本相脸上可是有什么污物?”
左相终于开口,他一脸病容,就连声音也是中气不足,但语气却是分外和蔼。
徐韶华回过神,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轻声道:
“并无,只是初见左相大人,只觉得十分面善。”
“呵。”
一声嗤笑响起,礼部尚书王汀缵斜了一眼徐韶华,直接道:
“徐给事中这话真是有趣,难怪能让右相和安王为你左挑右选,定下座师。不过……”
王汀缵讥讽的看着徐韶华,露出一个鄙夷的笑容:
“这上朝头一天,徐给事中可是走错了?难道右相大人未曾叮嘱徐给事中该去何处吗?”
左相坐镇此处,徐韶华这么一个身上打过右相和安王标签的人,出现在这里实在是有些不合时宜。
徐韶华闻言,只是面色平静的看着王汀缵:
“敢问王大人,这左右朝房可有归属之人,或是衙门?”
徐韶华这话一出,王汀缵面色一白,这可是皇宫,这话谁敢应?这徐韶华小小年纪便会给人挖坑!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