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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科举路(折秋簪花)


这棵七叶树,是谢含章来国子监没多久便栽下的,现下已经五年过去,它已经与谢含章的肩膀一般高了。
这会儿,谢含章伸手轻轻捧起一段枝桠,道:
“天变了,我何时能还乡?”
“或许,快了吧。”
翌日,是国子监的岁考,乃是举人、恩荫子弟得以入仕的一次考核。
不过,寻常监生也可以到场观摩,徐韶华对此并不感兴趣,但受乐艺的几位同窗邀请,故而前去瞧瞧。
国子监岁考与寻常科举不同,若取中者,举人授从八品官职,恩荫子弟授八品官职。
这次请徐韶华前去的学子中,为首者姓张,单名一个寒字。
张寒见徐韶华过来,一脸欣喜:
“徐同窗你真的来了,这大冷的天,还让你跑一趟,实在是不该。”
张寒等人纷纷冲着徐韶华拱了拱手,徐韶华摇了摇头:
“我与诸君皆为同窗,况且,此前观诸位的祭舞小有所成,今日若是能中,正好可与诸位一贺!”
徐韶华这话一出,众人面上不由带上了喜色,吉祥话谁不爱听?
“那就借徐同窗吉言了。”
随后,一行人簇拥着徐韶华朝岁考的试场而去,张寒知道徐韶华第一次来,遂介绍道:
“我大周国子监的岁考分六艺和文试,先考六艺,后考文试。不过,这六艺可择一而考。”
“如我们乐艺出众一些,此番便会只考乐艺,但相应的,我们便只能去考与乐艺有关的官职。”
“那不知诸位同窗此次可有目标?”
徐韶华这话一出,张寒等人相视一笑,张寒这才低低道:
“这次是我们运气好,听说宫里已经开始重建凤殿,想必要不了几年圣上便要迎娶新后,太常寺下辖的乐署也要重新选拔一批官员,若是运气好,我们应当不会分开!”
张寒如是说着,他们这些人已经考过了乡试,可是随着年纪的增长,对于后面的科举难免有些力不从心起来。
而国子监的岁考正好给了他们这个机会,只要他们能做官,日后兢兢业业上值,六年京察,总有出头的日子不是?
“这倒是一桩好事。”
“可不是,当初我能来国子监时,早已经及冠,四书五经虽不敢忘,可破题,解题的本事却大不如前了。
幸好我们在乐艺上也有些天赋,倒是不至于最后只有一个举人的功名,碌碌无为。”
虽说穷秀才,富举人,可在见识过京城的繁华后,谁又愿意回到祖地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富家翁呢?
况且,只要他们今日在京中扎了狠,他日子孙代代相传,焉知不能坐一坐那王侯至尊之位!
徐韶华听了这话,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路总是越走越多的,此番便祝诸位同窗能心想事成,遂心顺意吧!”
说着,一行人已经到了岁考的试场外,考生与观摩的监生从不同的门进入,徐韶华进去后,随意捡了一个位置坐下。
这次的考题还是云门大卷,张寒等人出场的晚,可却表现的最好,相较于其他组的疏漏,他们十人不管是乐舞的切换,还是古语的吟唱都几乎完美,主考的署正等他们表演结束之后,直接让他们准备明日的文试。
张寒十人这会儿心脏嘭嘭直跳,一出考场直接抱在一起,激动的差点儿哭了出来。
“只要过了乐艺,后面的文试不成问题!”
“一次就过!我们真是太幸运了!”
“那还要多亏徐同窗一直为我们纠错才是,否则只怕还要出不少漏子。”
不过,有这么一个乐艺天赋极好的同窗,实在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事儿了。
“等等,徐同窗呢?我还想要问他在京中的住宅在何处,若是咱们真的过了,可要好好谢一谢徐同窗呢!”
张寒忍不住东张西望,而徐韶华却在他们表演完后,便知道只要文试没有问题,那么张寒等人的愿望必能实现。
不过,这里面张寒等人付出的努力不是一星半点,徐韶华无意居功,便在退出去后,换了一个方向离开了。
只不过,让徐韶华没想到的是,他在不远处的数艺考场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谢同窗?”
谢含章听了徐韶华的声音,偏头看去,徐韶华看着谢含章背后的考生大门,不由道:
“谢同窗在此考试吗?”
谢含章点了点头,他素来面色冷淡,可徐韶华却从他的表情中,察觉到了一丝放松。
“以谢同窗的才华,何不待两年后的会试再下场试试?”
谢含章这么年轻便已经中了举人,若是再等两年,最起码也是进士出身。
官场之中,举人出身与进士出身可是大不相同的。
“无妨。”
谢含章如是说着,他顿了顿,又道:
“多谢徐同窗关怀。”
二人就此别过,而等谢含章转过身后,他忍不住用手抚住胸口,待授官结束后,他可得两月探亲假期,若能还家瞧瞧,那就够了。
当年之事,梁家已经开始受到报应,父亲他……在任上病死也未尝不是老天在替江家鸣冤。
梁世则可以用当年之事威胁自己一次,便会有第二次,不过谢家虽颓未败,他日若是那件事当真被公之于众,他怕是连这个小小的钦天监主薄都没有机会得到了。
徐韶华也曾看过谢含章的答卷,若是他能参加会试,必将榜上有名,这会儿心里也不由得疑惑,他为何突然变得这么着急。
忽而,徐韶华似是想起什么,又不由得皱了皱眉,墨五姑娘行踪不定,若是从萧衔星口中知道梁世则是如何劝服谢含章替他作弊的话,那么很有可能印证徐韶华的猜想。
谢家,也是当初江家灭亡的推手!
否则,谢含章为何在梁世则被抓后,连两年都不愿意等,便要急急入仕?
他怕,他怕梁世则口中吐出对谢家不利的证据,届时他的官身或许可以保谢家一命!
徐韶华微微眯了眯眼,眸色一瞬间冰冷,他无法想象,当初的江三郎被拖出国子监斩首时,是什么样的感受。
他的同窗们,都在肆无忌惮的暗算谋害他!
他那样聪慧,或许在被斩首前,便足以将所有的事想清楚。
徐韶华想到这件事,心情不由得有些糟糕,即便梁世则要在刑部大牢里过年这件事,也不足以让他的心情轻松起来。
只不过,随着年关将近,京中的街道空前绝后的热闹,若非徐韶华熟悉各个小巷,只怕一时都要被人海所淹没了。
而等他回到宅子后,大用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年货,各种炸物、肉菜等准备的十分齐全。
大用还说,他想要请一个厨娘来准备年夜饭,徐韶华想了想,同意了。
纵使孤身在外,年,总是要好好过的。
除夕夜里,那厨娘使出了全身的功夫,张罗了一桌子的好菜,徐韶华吩咐大用给厨娘带些归家。
大过年的出来做事,总是有各种不容易的。
随后,徐韶华又让大用和自己一道坐下。大用起初还在推辞,徐韶华唬着脸,这才让他坐下。
二人吃着佳肴,说着些日常琐事,这个年夜饭虽然不热闹,却也有几分温馨。
等到酒足饭饱,大用利索的收拾了桌子,随即被徐韶华笑吟吟的唤了过去:
“新年喜乐!”
随后,徐韶华将几颗用红纸包着的银叶子放在大用的掌心。
大用喜滋滋的道谢,还冲着徐韶华磕了一个头,二人本来是要守岁的,可是大用今日跑前跑后,实在累着了,直接便靠着柱子睡着了,徐韶华将他放到了罗汉榻上,又取了被子盖上,也不由得打了一个哈欠。
正在这时,窗外响起三声轻响。
“笃笃笃——”
徐韶华瞬间意识到来人的身份,唇角噙了一丝笑意,打开了窗户,一墙之隔,少女弯着一对儿月牙眼,笑嘻嘻,声音清脆道:
“徐小郎君,新年大吉呀!”

“这是……”
“当然是新年贺礼了!我不便光明正大登门只好趁着这个时候来此,不过……这样算来我便是头一个给徐小郎君送上贺礼之人了。”
墨五娘笑吟吟的说着,今日只有满天的星辰, 徐韶华也只能看到少女眸中的闪亮的星芒, 他不由得无奈一笑:
“让墨五姑娘费心了,不过我未曾想到墨五姑娘今日会来,并未准备什么, 怠慢了墨五姑娘, 实在是……”
墨五娘闻言只是满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无妨无妨, 是我来的突然, 徐小郎君不怪我便是, 咳,徐小郎君可要打开看看, 瞧瞧你喜不喜欢。”
墨五娘如是说着, 徐韶华抿了抿唇,并未辜负少女的好意,他接过精心妆点的礼盒,还未打开,便能闻到一股淡雅的熏香味。
而那狭长的木匣里, 正静静的躺着一支雕刻着一根青竹的笔, 那熟悉的刻痕,让徐韶华忍不住握紧了木匣:
“这是, 玉湖先生的大作?”
玉湖笔曾经让望飞兄受过欺凌,也让望飞兄涅磐重生, 徐韶华印象深刻, 一眼便认了出来。
墨五娘随即一笑:
“徐小郎君好眼力,我想着, 徐小郎君离乡数日,若是可得故乡之物,或许可以慰藉思乡之情,这才以此物送上。”
“墨五姑娘费心了,此物,我很喜欢。”
墨五娘看着徐韶华面含微笑的模样,眸中一抹怅然闪过,脸上却不由带上了几分笑意:
“好了,我便不耽搁徐小郎君就寝了,你那侍从的话可真多,我都差点儿等睡着了。”
墨五娘说着,便要飞身离去,下一刻却被徐韶华叫住:
“等等,墨五姑娘。”
墨五娘转过身,眉梢一挑:
“怎么,徐小郎君还有话要说?我现在可还记得初见徐小郎君时,那巍巍雪山般的清冷的模样,没想到徐小郎君私底下却不是个安静性子。
也罢,这除夕佳节,长夜漫漫,徐小郎君若是觉得无聊,我倒是可以陪徐小郎君闲谈几句。”
“那我瞧着,墨五姑娘身上似乎也不仅仅有江湖儿女的不羁放纵,倒像是将世家女郎的礼仪刻入骨子了。”
徐韶华这话一出,墨五娘不禁身子一僵,但很快又放松下来:
“徐小郎君真是高看我了,我不过就是一个江湖门派里的野丫头罢了。”
徐韶华不置可否,随后见墨五娘的睫毛上都已经带上了一层霜气,歉意一笑:
“不说这个了,今夜墨五姑娘前来,我总要好好招待。墨五姑娘稍等。”
随后,徐韶华自大门而出,开门的寒风让大用不由得发出一阵呓语,随后徐韶华将墨五娘引至客房落坐,洗手烹茶,墨五娘却好奇的看着掌心的茶碗:
“萧规曹随?这粉彩茶具倒是有趣。”
徐韶华笑了笑:
“一位,友人的赠礼。”
墨五娘似乎还记着方才徐韶华一语戳破自己完美伪装的事儿,这会儿只是笑嘻嘻道:
“这工笔画法比之前朝皇室的工匠也差不离了,徐小郎君这位友人也是不同寻常呀。”
徐韶华看了一眼少女那狡黠的笑意,只笑着摇了摇头:
“墨五姑娘灵牙利齿,今日这事我们就此打住,暂不多提可好?”
“也罢,徐小郎君可是有事相告?”
墨五娘抬眸看向徐韶华,她方才所言不过是为了逗少年变色,却没想到差点让少年戳破自己的伪装,这会儿连忙也顺水推舟,将方才之事带了过去。
徐韶华随后与墨五娘客气了几句,这才将自己想要询问萧衔星的话道了出来。
“徐小郎君想知道梁世则以何事威胁谢含章吗?此事我记住了,不过徐小郎君应该不是好奇他人私事之人吧?”
墨五娘有些奇怪,徐韶华将泡好的茶水缓缓注入面前的被子,随后这才轻轻道:
“我怀疑当年江家旧事与谢家也有关系。”
“什么?”
墨五娘面色一变,差点儿站起来,但随后克制的看着徐韶华微笑道:
“江家之事我从萧二郎的口中听说过,可他也说谢家郎君端方雅正,如霜如雪,怎会做出这样的事?”
徐韶华见墨五娘不过一瞬便收敛的情绪,眼中闪过一丝欣赏,随后这才继续道:
“只是有所猜测罢了。那日岁考,我看到谢同窗自数艺试场出来,以他的才华,何须走岁考的路子?”
墨五娘闻言,眉头一皱:
“是因为……梁世则被抓了!”
墨五娘猛的抬起头,看向徐韶华:
“他在害怕对不对?一旦梁世则将江家之事道破,他们那些丑陋的假面便再也挂不住了!
可是,梁世则怎么会愿意将当年的事说出来?”
墨五娘喃喃着,徐韶华只是轻轻的抿着茶水,墨五娘忍不住看着徐韶华:
“徐小郎君,你……”
徐韶华见墨五娘反应过来,他勾唇一笑:
“梁家这场戏,梁世则也才只是唱个开头罢了。”
墨五娘心中狠狠一跳,下一刻雾气一下子漫上了眼眸,她忙垂下眼帘,待平定了心情,这才笑了笑:
“好,此事我记下了。谢家……”
墨五娘将这两个字在唇间呢喃,徐韶华看着少女认真的侧脸,心中叹息一声,对于自己那个猜测的可能性已经变成了百分百。
年节的第二日,徐韶华终于收到了来自家人送来的书信和包裹,听信客说,是清北落了一场大雪,封山十日,这才将信送迟了。
徐韶华展开信一看,不由笑了,信上是齐哥儿的笔迹,流美疏朗,隽秀非常,一看便知是下了一番苦功。
信上说,家里这几个月一切都好,不过发生了几件事儿,一是,齐哥儿在社学里名列前茅,如今已经可以背下四书,进益颇大,先生断言,三年后齐哥儿便可下场一试县试。
二是,安叔父趁着社学的春风,致力于将安家学子舍开遍清北,乃至大周。
这学子舍由官府批定,且价格实在低廉,乃是利民之物,巡抚大人也亲自过问,准安家继续开办,不以商论。
而安叔父也不忘徐家,拉着爹和他一道干,爹也终于放下了地里的活计,养了数月,人看着都年轻多了。
娘这些日子也没闲着,以前家里条件不好,她喜欢的点心也不敢买,现在也开始与安叔母一道学着做点心了。
就连兄长也跟着安叔父在外奔走,不过兄长除了看不进去书外,脑子活泛,接人待物也有一套,难得被爹夸了数次,父子关系也越发和谐。
这三嘛,便是家里想要搬家了,但也没有搬的很远,只是进了县城,一来是方便齐哥儿上社学,二来,则是安叔父的一句话:
“华哥儿,爹觉得你安叔父说的对,以后你和齐哥儿会越走越远,咱们家迟早要住进城里,倒不如我们先适应一番,我儿你觉得如何?”
徐韶华对于这一点倒没有不同意的,随后他继续往下看:
爹说,狼群也不用担心,前些日子一头母狼难产了,是村子里的几个妇人帮着接生下来,之后村子的人上山狼群都是一路保护,想来今年可以采到更多的青兰。
承平媳妇也生了,是个小郎,也等着徐韶华给取个名字呢。
“爹估摸着,这信到的时候也快要到年关了,代家中人,愿我儿岁岁年年,共欢同乐。”
徐韶华一行一行看过去,唇角笑意加深,虽然这封家书都是些琐碎的事儿,可是徐韶华看完之后,却只觉得一股暖流自心间淌过。
随后,徐韶华也提笔写了一封回信,他并未写月试的风风雨雨,只是将自己这几个月在国子监中的一些趣闻写了下来,徐韶华的笔触妙趣横生,让人不由心生向往,倒也不会担心他独身在外。
片刻后,徐韶华吹了吹墨迹,将信纸放在一旁晾干,脑中却不由得想起去岁一家人聚在一起,热闹非凡的一幕,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大年初三,徐韶华歪在罗汉榻上看书,只看了个开头,便听到一阵喧哗之声,不多时,卫知徵满面笑容的走了进来:
“徐同窗,新年好啊!”
徐韶华放下书,迎上去,笑吟吟道:
“同可同乐,卫同窗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大周年节过后至元宵佳节这段日子也多有讲究,初二是外嫁女回娘家,初三才开始正式走亲访友。
不过,这头一日都是关系最亲近的亲友,徐韶华也没有做好今日有客上门的准备。
这会儿,卫知徵一进门,徐韶华便给大用使了一个眼色,让大用去把厨娘请回来,今日年节,总不好敷衍了事。
“怎么,我不能这个时候来?”
卫知徵哼了一声:
“我本来还打量着我爹不准我来,没想到他比我还积极,一大早就把我从床上赶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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