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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的屠户悍妻(风过水无痕)


说句不好听的, 买不到你大哥,我也可以买旁人, 横竖是倒插门, 孩子随我姓,根本不用在意对方是不是奴籍。
这还是因为我不够有本事,才不得不花银钱买人, 如果我足够有本事,挣下个几辈子都花不完的家业, 一文钱都不用花,多的是人争着抢着当上门女婿。
所以说啊,名声这种东西,只有弱者才在意。”
这番话入情入理,宋时音听得若有所思。
但还是嘴硬地回怼了一句:“说得轻巧,我又不会杀猪卖肉,如何挣够买上门女婿的银钱?”
“噗。”姜椿直接喷笑。
安静围观姜椿教导堂妹的宋时桉也是一脸无语。
姜椿絮絮叨叨说了那么一大堆,目的是劝道她自己立起来,如此才会不惧旁人的流言蜚语。
结果她重点跑到买上门女婿上头了。
仿佛听进去了,又仿佛没听进去。
而且姜家招上门女婿,乃是因为姜河只姜椿一个独养闺女,得招个上门女婿好替姜家开枝散叶。
而他们宋家,老一辈就不提了,光他这一辈就有三个男丁,哪里用得着她这个小娘子来传承香火?
笑归笑,但姜椿并未打击宋时音的积极性,有个奋斗目标也不错。
至于能不能实现,等将来回到宋家后,自有她亲爹娘替她打算,不用自己瞎操心。
姜椿哼笑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谁告诉你只有杀猪卖肉才能赚到钱?
你能读会写,可以跟你大哥一样抄书挣钱;如果绣技还过得去的话,也可以做绣品卖钱。
或者你还有什么其他可能挣到钱的技艺,也可以说出来,我帮你参详参详。”
宋时音拧眉盘算了一番,突地眼神一亮,说道:“我能作画卖钱,虽然我的画技不然大哥精湛,但也还算拿得出手。”
姜椿嘴角抽了抽。
当初自己也给宋时桉出主意让他画画卖钱,得知光笔墨纸砚颜料画纸成本就要十几两银子后,她果断放弃了。
若是身处大城,十几两银子的成本也不算什么,书画铺子里的字画卖得飞快,卖几幅画就挣回来了。
但红叶县是个小城,城里附庸风雅的人有,但不多。
书画铺子里的字画,往往挂几个月才能卖出去,有些甚至几年都卖不出。
同一个人的字画,除非是名气极大的画师,否则掌柜绝对不会收超过两幅以上。
两幅画,估计也就刚好将成本挣回来。
何苦折腾这一场?
姜椿将这情况给宋时音说了。
宋时音叹了口气,无奈道:“看来只能跟大哥一样,抄书挣钱了。”
宋时桉斜了她一眼,轻哼一声:“难不成大哥比你还傻,不晓得画画比抄书挣钱?”
要不是逮着卢正衡这个肥羊薅了两把,他差点给逼得要去打劫兖州府的贪官,来个“劫富济贫”了。
姜椿扭头,笑骂道:“你们兄妹俩就知足,我跟我爹又是收猪,又是宰杀,又是摆摊叫卖,忙活一整天也才挣一百多文,平均一人五十几文。
而你们抄书,抄得快些三日就能抄完一本,最慢也就五日一本,一月少说也能抄六本。
一本书一百六十文,六本就是九百六十文,刨除纸笔墨锭的费用两百多文,净赚七百多文。
已经很不错了,先前我去粮店抗麻袋包,从早干到晚,每日工钱也才三十文而已。
况且我这还只是按照五日一本书的进度来算的,若你能三日抄一本书,一月能有一两多银子入账呢。”
宋时音惊呼一声:“那我岂不是只要攒一年银钱就能买上门女婿了?毕竟姜叔买大哥也才花了十两银子呢。”
宋时桉:“……”
这家伙脑袋是不是被骡子踢了?张口闭口买上门女婿就罢了,竟还拿自己说事儿。
姜椿忍俊不禁,顾忌宋时桉的面子,没敢笑出声来。
她缓了一会子,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正常男子的身价在二三十两左右,你大哥那会子之所以卖得便宜,一是因为他是官奴,除非朝廷大赦天下,否则没法脱籍;
二是因为他在牢里受了刑,身子骨病弱,眼瞅着就是个不长命的。
旁人都不愿意花这冤枉钱,也就我爹贪小便宜,这才将他买下来。
结果贪小便宜亏大钱,为了给他调养身子,供他吃了一年汤药,花了足足三十两银子,才将人给治好。”
宋时音失望地不吭声了。
二三十两,那自己岂不是得攒两三年?
不过如今自己才十四,腊月满十五,两三年后也就最多十八,跟嫂子如今年纪一样。
似乎也还成?
顿时又精神起来了,干劲满满地说道:“大哥,你借我笔墨纸砚用用,我回家后就开始抄书。”
宋时桉:“……”
行,不管目的是为了什么,起码未来这一年里能有个奔头,免得她成日自怨自艾。
姜椿化身周扒皮,冷酷无情道:“你借住在我家,看在夫君的份上,房租我就不收你的了,但你每日必须上交五文钱的伙食费,包月给你打九折再抹掉零头,一百三十文。
每月月中必须交到我手里,少一文钱都不成,否则下半个你就自己管自己吃喝。”
还有将近一年宋家才平反,不能叫她太快达成目标,不然她真买个上门女婿回来,可就麻烦了。
宋时音差点气哭:“你是我嫂子,我吃你几口饭你还要收钱,有你这么当嫂子的吗?”
“有啊。”姜椿老神在在,“我就是这么当嫂子的,不服气你去找你其他嫂子养你去。”
女主钟文谨手里有拼夕夕商城系统,不缺资源,又是个大方的,倒不介意宋时音这个小姑子蹭吃蹭喝。
前提是丫能找到钟文谨。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宋时音扁了扁嘴,可怜巴巴地看向宋时桉,眨巴着一双凤眼,试图靠卖可怜让大哥帮自己说情。
谁知宋时桉比姜椿还冷酷无情:“听你嫂子的,这家里你嫂子说了算。”
宋时音气结,恨铁不成钢地嚷嚷道:“大哥你个夫纲不振的,我对你太失望了!”
宋时桉淡淡道:“你对我失不失望有甚打紧,你嫂子不对我失望就好。”
宋时音捂住耳朵,化身琼瑶剧女主,“啊啊啊”地咆哮嘶吼了几声。
然后放下手,淡定地说道:“成,不就是一百三十文钱么,我交就是了。”
姜椿笑眯眯道:“乖,真是我的好小姑子,够识趣。”
宋时音学着姜椿先前的做派,毫不淑女地翻了个白眼。
同坐在骡车后斗里的宋时桉瞧见了这一幕。
这要是放在宋家出事前,自己高低得训斥她一顿,说她有失大家闺秀风范,给宋家人丢脸。
但现在他却只当没瞧见,淡定地移开视线,没吭声。
因为说了也没用。
姜椿是个没规矩的,确切说是不爱讲究规矩,堂妹成日跟在她身边,想不被影响都难。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学好不容易,学“坏”却简单。
但他倒宁愿堂妹跟着姜椿学“坏”一些,省得她回京后被风言风语影响,成日自苦就罢了,还变着法儿地折腾家里人。
回到大柳树村,骡车才刚在大门口停下,里头听到动静的姜河就开门跑出来。
兴高采烈道:“今儿真是走了大运了,竟然在七里河村收到一头猪,虽然个头不大,至多也就一百斤,但也很难得了。
骡车别卸了,你们快些下来,我驾车去拉猪。”
姜椿跳下车辕,迅速将后斗里原本打算给大姑家送去的礼物搬下来,然后提留着将宋时音两条胳膊,将人给拎下来。
宋时音:“……”
落地后她气得跺脚:“大嫂,我不是小孩子了,自己能下来,不用你抱。”
姜椿没接话,等姜河驾着骡车离开后,这才挑了挑眉,好笑道:“我什么时候抱你了?醒醒,别做梦了,我只会抱你大哥。”
宋时音面色一红,“呸”了一声:“谁要听你说这个,好不害羞!”
然后提起裙角,抬脚就往家里跑去。
姜椿在她身后,发出猖狂的大笑。
宋时桉凑过来,垂眼看着她,压低声音道:“娘子只会抱我?那你什么时候抱?”
姜椿白他一眼,咬牙切齿道:“你个混球,我今儿一整日腿脚都使不上劲,没找你算账就不错了,你竟然还有脸提这个!”
宋时桉诧异地斜她一眼,一脸无辜地说道:“我说的是抱我,用手抱我的腰而已,你想到哪里去了?”
话到这里,他轻笑一声,打趣道:“娘子,你脑袋里除了这个还是这个,就不能想点旁的正经事儿?”
呵,竟然倒打自己一耙。
姜椿气呼呼地瞪他,然后抬脚就去踹他,宋时桉灵敏地躲闪开,嘴里告饶道:“娘子,还在家门口呢,好歹给我些脸面,等回家后再揍我不迟。”
姜椿警惕地往左邻右舍打量了一番,没见着人,这才松了口气。
她拎起地上的东西,丢下句“回头再收拾你!”,转身进了家门。
她将东西归置好,拿铁钩挑开取暖炉的炉盖,见里头虽然封了一炉膛炭,但能隐约瞧见里头的火星,显然并未熄灭。
她把底下接炭灰的抽屉拉开,让炉子正常燃烧起来。
不过片刻,灶房里就暖和起来。
宋时音凑过来,围着炉子打量了几圈,笑着对姜椿道:“嫂子,这炉子不错,怪暖和的,也给我买一只,安在我那屋子里呗。”
姜椿朝她一伸手:“这取暖炉需要一百斤铁,以及每斤铁二十文钱的工钱。一百斤铁三两银子,工钱二两银子,合计五两银子。
你给我五两银子,我明儿就进城给你找铁匠定做。”
宋时音惊呼一声:“五两银子?这么贵!”
惊呼完,神色又变得有些悻悻。
宋家对家里的小娘子们很大方,月钱足足十两,是别家姑娘们月钱的两倍。
这还不包括逢年过节以及生辰时长辈们的赏赐。
五两银子,若放在过去,对她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就是五十两银子,她也立时能拿得出来。
但如今今非昔比,五两银子她得足足抄书五个月,将近半年,才能攒够。
她真情实感地嘟囔了一句:“嫂子你也忒奢靡了,竟然置办如此贵重的家什。”
姜椿逮到秀恩爱的机会,立时“哎哟”了一声:“我这人最小气,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哪舍得置办这样金贵的物什?
但那有什么办法呢,谁让去岁你大哥身子骨弱,风一吹就病倒,病倒了我就得给他喂水喂药,夜里也不敢睡觉,心疼得跟什么似的。
为了不叫你大哥受罪,我只能砸锅卖铁,叫铁匠给打了这个取暖炉。
唉,我对你大哥呀,可谓是掏心掏肺掏光家底了。”
宋时音听得牙酸,撇撇嘴,本想刺哒她几句,但话到嘴边又强行吞了回去。
这个嫂子又是花三十两银子替大哥调理身子,又是花五两银子替他打取暖炉,还买了专做素菜的小铁锅以及榨了豆油,单独给他做素菜。
算得上有情有义了。
程姐姐这个前未婚妻能否做到这个地步呢?
宋时音突然有些不确定起来。
想到这里,她借口跟大哥借笔墨纸砚,闪身进了西屋。
然后凑到炕桌前,对着正在研磨的宋时桉小声道:“大哥,你另娶他人,程姐姐怎么办?你俩可是正经定了亲的。”
宋时桉沉了脸色,冷冷道:“你那时被关在宋家不晓得外头的事情,我们这些男丁才下狱没几日,程家就托人将定亲信物跟我的庚帖送到了牢里来,言明两家就此解除婚约,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啊?”宋时音整个人都震惊了。
半晌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气愤道:“程家,程家怎能如此无情无义?”
宋时桉淡淡道:“人之常情罢了,算不得多稀奇。”
顿了顿后,他毒舌地又补了一句:“就连你嫡亲的舅舅,为了自保,都不敢冒风险派人买下你,更何况是程家这种姻亲?”
宋时音抿了抿唇,眼里泪花涌动,声音带着哭腔,嘴巴却倔强:“提他做什么,那样的舅舅不要也罢,我反正是没舅舅了,权当他死了。”
宋时桉这还不算完,又说起风凉话来:“他好歹也是你舅舅,只不过胆子小了些,爱仕途前程了些,没敢将你买下来,害你被卖进青楼,名声彻底坏了而已,你怎能因为这点子小事儿,就咒他死呢?”
“这点子小事儿?”宋时音大叫了一声,抹着眼泪说道:“你知道对一个女子来说,有了这段被卖进青楼的经历,往后要承受多少的非议吗?
对女子来说,名声好坏是天大的事情,一旦名声坏了,这辈子都完了!”
说到后半段的时候,她气势不自觉地降了下来,自己都觉得有些不以为然。
名声坏了就坏了呗,大不了学嫂子,攒钱买个上门女婿,不照样能过日子?
宋时桉却是做出个被她说服的模样,“哦”了一声:“也对,女子不同于男子,名声的确是顶顶重要的。”
他是故意激她的,目的就是加深她舅舅何信源在她心里的坏印象,免得她跟上辈子一样,回京后被何信源三言两语一哄,又跟他亲亲爱爱好甥舅了。
然后听信何信源以及他娘子的挑唆,得闲就在家里闹腾。
宋时音闻言却是撇了撇嘴,无语道:“大哥你也忒迂腐了些,我跟你说不通,我找大嫂去。”
说完,直起身子,抬脚就出了西屋。
宋时桉:“???”
自己迂腐?
自己哪里迂腐了?姜椿就从来没这般说过自己。
嗯?他不确定地拧眉,应该没说过?
夜里他将姜椿楼进怀里,一脸认真地问她:“堂妹嫌我迂腐,娘子是否也觉得我迂腐?”
姜椿撇撇嘴:“听说真正迂腐的书生,敦伦时不但不亲嘴,还只用最传统的姿势,期间还不许自己娘子发出声音。”
她抬眼斜睨着他,哼笑道:“夫君觉得自己算不算迂腐呢?”
宋时桉:“……”
自己就不该这时候问她这样的问题,她这家伙,青天白日都能胡思乱想,更何况这会子人在被窝里?
他将人楼紧几分,凑到她耳边,哑声道:“娘子这是借批判迂腐书生之名,暗示为夫与你亲嘴,且用非传统姿势同你敦伦?”
姜椿:“……”
她白他一眼,没好气道:“我今早差点没被你折腾死,你竟然还惦记着这事儿,怎地就没个吃饱的时候?”
宋时桉一脸无辜道:“分明是娘子暗示我,怎地反倒成了我的错?娘子这倒打一耙的本事,真是愈发炉火纯青了。”
姜椿气得轻踢了他的小腿一脚,冷冷道:“今晚只老实抱着睡觉,你不许乱来,不然我就回自己被窝去了。”
宋时桉的大手从她腰间缓缓往下滑,低低轻笑一声:“真不想要?”
姜椿被他手指弄得嘤宁一声,嘴里说着不想要,膝盖已经不由自主地分开,方便他的拔弄。
宋时桉低头用唇裹住她的耳垂,肯咬允吸起来。
姜椿顿时腰腿都软了。
宋时桉手指灵活地拨动琴弦,勾得她彻底意动,然后从后头与她合二为一。
姜椿恨自己身子不争气,到底还是叫他得手了。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明儿绝对不会再纵着他了,起码歇上三日,让她缓一缓再说。
一点也不迂腐的宋时桉将她翻过来覆过去,变着花样地折腾。
还不忘兑现自己承诺似的,时不时凑上来与姜椿亲嘴。
姜椿与他亲了老半天,这才反应过来,立时嫌弃地别过头。
他亲完自己那里,又来同自己亲嘴,简直,简直就是……
宋时桉却不肯放过她,把她脑袋掰过来,强势地吻住她的唇,舌头钻进她的嘴里,在里头搅风搅雨。
姜椿:“……”
这混球!
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
宋时桉见她一双杏眼瞪得滴流圆,惊讶、嫌弃而又愤怒的神情在她脸上活灵活现,简直是又鲜活又可爱。
他忍不住又多亲了一会子,这才松开她被亲得红仲的嘴唇,边卖力奋斗边轻笑道:“我都不嫌弃娘子,娘子怎能嫌弃自己呢?”
姜椿快气死了,拿拳头轻捶了下他的胸堂,咬牙切齿道:“你不嫌弃我嫌弃,下回亲过我那里以后,不许再亲我,听到没有!”
宋时桉眸光闪了闪,他凑到她耳朵,同她耳语道:“娘子白吃这亏可不行,不如下回娘子亲了我那里,再同我亲嘴,如此不就找回场子了?”
姜椿:“???”
她如受惊小鹿般,顿时瞪大了双眼。
啥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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