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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姑娘的钢琴曲(潇湘碧影)


黄凯峰这种人,从来欺软怕硬。如果碰到个强悍魁梧的男人,他绝对夹紧尾巴老实做人。可一旦他判断对方不是他对手,他立刻就要得寸进尺起来。廖小月都已经被她打倒在地,他却小心眼的记着刚才廖小月踢的那一脚的仇,毫不客气的对着地上的廖小月拳打脚踢。
“喂!你太过了吧?”围观群众有人看不下去了。
“就是啊!她一个小姑娘,你想打死她啊!”
“她收了老子的钱不给草,我打她关你屁事?”黄凯峰的黄谣张口便来,“你要草,你排老子后头去!”
听见是嫖资纠纷,围观的人又顿时不说话了。
黄凯峰心下得意,准备想再补几脚,彻底降服了廖小月。要是能把她搞回去做老婆,那不是钱也有了,人也有了?正脑补的高兴,小腿上竟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痛!
“我收了你十八代祖宗的棺材钱!”廖小月的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根锋利的簪子,直直戳进了黄凯峰的肉里。簪子头为扁平状,廖小月戳进去不算,还拼命拧了一把。
锐器刺入的痛,让黄凯峰呼吸一窒!
廖小月却没停手,趁他病要他命!火速拔出簪子,只见她翻身一跃,对准黄凯峰的肚子扎了下去!借着身体本身的重量,簪子足足刺进了半寸多深。
“啊——”鲜血飙出,黄凯峰一声惨叫响彻云霄!
“别打了!别打了!”围观群众见了血,赶忙的劝起了架,“再打要出人命了!”
有反应快的立刻扯着嗓子喊保安,医院里的保安怕有医闹,提着棍子便冲了出来。哪知这点喊人的功夫,黄凯峰肚子上,已然又多出了几个血窟窿!在他灰色的T恤上,漫开了一片血迹。血水顺着衣摆向下,滴滴答答的往下落着。把围观群众看得连连倒吸凉气!
“我草你!”被一个女人当众戳伤的黄凯峰恼羞成怒,疯狂的朝廖小月扑了过去。那狰狞的表情,仿佛要把人活撕了一般!
“住手!”冲上来的两个保安当机立断的把黄凯峰摁倒在地!另一个保安也挡在了廖小月面前,劈手夺下了她手里的簪子,对后面赶来的同事喊了句:“报警!”
怒在心头的廖小月哪顾得上保安的阻拦,还想往上冲!然而她的后腰忽然一阵剧烈的疼痛,让她脸色倏地一变!不好,她腰疼发作了!不由双腿一软,咚地跌坐在地。然而满腹愤懑的她,即使不得已跌坐在地,双眼仍恶狠狠地盯着黄凯峰。直把人盯得后背发寒。
老娘孑然一身、烂命一条!廖小月双目赤红,惹急了我,弄死你!

第8章 控场
“干什么?干什么!?”人群外围,有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双手往外一扒,就挤进了人群里。围观人群里做看护的,连忙侧身往两边挤,好给男人让出条道。还有会来事的打起了招呼:“刘哥,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长洲分院私人看护的工头刘国元。社会上,任何一个工种、一个群体,时间长了难免拉帮结派。比如医院的停车管理、看护招聘、陪看病代排队,统统都有个松散的组织。
你可以不加入,可你受排挤时,也没人给你出头。何况还涉及信息差与医院的管理规范。当然,即使加入了团队,内部也少不了欺善怕恶弱肉强食。只是两害相权取其轻,绝大多数人,还是会选个大腿抱的。否则很可能医院的大门都进不去,更遑论在里面找活干了。
这也是廖小月为什么那么害怕得罪李莉的原因。她在长洲分院附近混了5年,跟各路人马多多少少打过交道。即使不去拜码头,因为跟医护足够熟悉,也不至于找不到活干,更不会被明目张胆的欺负。
实在被排挤,想拜码头也容易,她又不是不认识刘国元。大不了买两条烟,请顿宵夜,很容易谈出个双方都接受的抽成出来。
换个生地方试试?那就不止面对一个两个黄凯峰了。
底层女性想要求存,是万千沟壑都难以形容的艰辛。否则廖小月何必心心念念考大学?不过是想活得稍微轻松一点点罢了。
“刘哥!”黄凯峰见了工头,立刻大声嚷道,“廖小月那女人不守规矩,你要给我出头啊!”
刘国元瞥了眼同样坐在地上,浑身狼狈的廖小月。他心里当然是向着更熟悉的黄凯峰,但是周围人看着,又不好做得太明显,于是装模作样的问:“她怎么不守规矩了?”
黄凯峰刚想说廖小月接单没抽水头钱,又想起水头钱可不是能光明正大说出来的规矩。因此,话到嘴边,急急改口:“我跟她谈好的今晚两百,她到点了又反口!你说这贱人该不该打!”
两个人打起来之后,人群才围了过来,并不知道争执的源头。听到黄凯峰的话,众人的眼神不自觉的看向了廖小月。
廖小月却没自辩,因为她知道,无论在什么场合,女人的任何辩解都毫无意义。社会从来就没没给过女人自证清白的机会!所以,她果断且清晰的当众吐出了三个字:“□□犯!”
周围人的又齐齐看向了黄凯峰。
黄凯峰没料到廖小月竟然敢把□□两个字挂在嘴上,察觉到众人的视线,立刻又加大声音道:“我怎么□□你了!?明明是你现场涨价!诬告要坐牢的!你再乱讲一个试试!?小心我跟全长洲街的男人都宣扬宣扬,以后你没生意上门!”
“□□犯!我捅死你算正当防卫,不用判刑!”廖小月压根不接话,只把双眼死死的盯着黄凯峰,一字一句的道:“我以后带把刀,你敢来,我捅死你!”
黄凯峰想起廖小月刚刚的狠戾,不由打了个寒战。拿着个发簪都敢把他捅出好几个窟窿,真让她有了防备带了刀,弄不好她敢捅人!草!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是个硬茬!不行,不能再让她女人留在这里!得把她赶走!对!把她赶走!
“你装什么装!你本来就是出来卖的!”黄凯峰色厉内荏的道,“我们整个长洲分院哪个不晓得?还有人敢请你做看护,也不怕得艾滋!”
哪知不等廖小月继续放狠话,人群里突然有个女人发出惊呼:“真的吗?她真的有艾滋吗?”
黄凯峰就打着让廖小月混不下去的主意,见有人接话,心里顿时大喜:“那能有假?原先她跟了姓蔡的!后来又跟个姓钟的学生搞了!那两个肯定已经被传染了!你们当家属的长点心吧!”
“你胡说!!!”黄凯峰万万没想到,刚才接话的女人居然猛地调转了方向,尖利叫道,“我儿子才没有嫖!是她勾引我儿子!你不准胡说八道!”
悉悉索索的人群顿时一静!
黄凯峰猝不及防踢到铁板,偏偏话已出口,不愿自打嘴巴。因此他梗着脖子道:“你懂个屁!他们内部明码标价,580一次!中午躲在厕所里搞,你不信算了!”
“你放屁!”接话的正是刚才混在人群里的波波妈。她快被黄凯峰气死了!她儿子钟阳波就读的重点高中,是有严格纪律的!前段时间才开除了两个晚自习翻墙出去□□的高三学生。黄凯峰的话要传到了学校里,那还得了!
我儿子是要考重点大学的!
“你有证据吗?没证据乱说话,我告你诽谤!”
黄凯峰上哪找证据去?但他这种常年想讨老婆又讨不到的二流子,见到个女人跟他答话,他不刺人两句就不舒服,都快成本能了。见波波妈如此激动,条件反射的道:“哎呦,你干嘛那么着急?你儿子得艾滋传染给你啦?”
听到“儿子得艾滋”几个字,波波妈的脑袋轰得炸了!
“你敢诽谤我儿子!”
“我打死你!打死你个王八蛋!你才得艾滋!你全家都得艾滋!”
波波妈要气炸了,一边迈步冲向到了保安身旁,提起手中的包,对着黄凯峰的脑袋一阵猛砸,“下三滥的苦力佬!阴沟里的臭老鼠!你同性恋艾滋病!丢你雷母臭黑!你个扑街仚家产!”
怒极的波波妈连方言都骂了出来。硬质的皮包把黄凯峰砸得嗷嗷直叫,她却不解气,抬起高跟鞋,死命的往黄凯峰身上踩。
围观群众:“……”
“卧槽!你有病吧!”没搞明白状况的黄凯峰气得想跳起,却被两个保安用力灌回了地上。保安也是看人下菜碟的,只看波波妈的装扮,便知道是有钱人。有钱人关系人脉广,他们打工的可不想莫名得罪了人。
连他拜下的码头刘国元都闪到了一边装起了死。
于是刚还对着廖小月大放厥词的黄凯峰,竟硬生生被波波妈打得直翻白眼。
把围观群众看了个目瞪口呆!
好在波波妈家境优渥,从没干过什么体力活。没几下她就没了力气,不用人拉着,被迫停了手。
然而,波波妈心里越想越气,一个廖小月不干不净,一个不知名的男人污蔑诽谤,这家医院还有没有管理规范了?想到此处,她又调转枪头:“你们医院到底怎么管的啊!请不到正常人当看护了是不是?啊?是不是!?”
廖小月咬着牙,默默攥紧了拳。
“你们医院的领导收了多少钱?什么脏的臭的都放进来?我们生病的人没有人权了吗?”
围观的一些看护脸上也难看了起来。他们之中其实挺多人知道真相的,所以看到这种叽叽歪歪的客户就烦。有钱了不起啊?有本事一辈子别请看护啊!真是神经病!
“你们再不好好管,我打电话给报社,曝光你们!”
就在波波妈唾沫横飞的痛骂时,谁也没发现原本坐在地上的廖小月悄无声息的爬起。趁着保安不注意,几步跑到了黄凯峰跟前,对准他“人中”处,狠狠踹了一脚!
“啊啊啊啊啊啊!”这一脚可谓石破天惊!被突然袭击的黄凯峰凄厉惨叫,痛得几欲昏厥。
工头刘国元脸色一变,想上前抓住准备再次袭击的廖小月。却不想有人比他快了一步,正是从行政楼赶来的李莉。她比刘国元更快速挡在了廖小月面前,轻声道:“稍安勿躁!交给我,好不好?”
廖小月动作一滞,她紧紧咬着嘴里的软肉,红着眼看向了李莉。李莉安拍了拍她的手,无声的安抚。
“你们领导呢!叫你们领导出来……”波波妈的声音还在响。
“够了!”李莉一声怒喝,打断了波波妈的喋喋不休,“你再说一句,我登报跟你断绝关系!”
波波妈的叫骂戛然而止。她不怕登报不登报,但她多少有些怵李莉发飙。何况她也清楚,私底下跟李莉闹一闹没关系。要是在单位里落了李莉的面子,她老公都得骂死她。因此,虽然还有几百句话想骂,却迫于他老公的威势,老老实实的闭了嘴。
一句话摁住了波波妈,李莉冰冷的眼眸扫过黄凯峰,最后定格在了工头刘国元身上。
刘国元顿时一个激灵,不自觉的加紧双腿,站了个僵硬笔直。
“刘先生。”李莉的语调很平和,却差点把刘国元的冷汗都要吓出来了。36岁的护理部主任,哪怕在高材生遍地的三甲医院内,也堪称传奇。那背后的关系有多硬,刘国元都不敢想。别说他区区一个工头,就是他靠着的那位行政干部,都够呛敢在这位跟前大小声。
想到此处,刘国元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没事来看什么热闹?两个看护在医院外打架,关他屁事啊!?
“我觉得,我们医护人员和全体护工,都应该是全心全意为病患服务的,而不是把心思放在旁门左道上,你说是吗?”李莉没有开口指责,也没有明确的指出是非对错。但越是这样,刘国元心里越慌。他是个粗人,领导们说话云山雾罩的,您老到底几个意思?您老倒是给我们说个明白啊!
不等刘国元在心里盘算出个子丑寅卯,就见李莉转身,轻轻的拍了拍廖小月的肩,温柔且诚恳的道:“抱歉,是我没约束好家属,连累你受委屈了。”
廖小月的千言万语,顿时堵在喉咙里,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因为李莉声音虽然不大,却引起了全场侧目!在场有不认识李莉的,通过低声的交头接耳,也都在短短时间内知道她是医院里有头有脸的领导。领导一句道歉,甭管真心还是假意,都比廖小月自证一百句有效!
在场未必人人都信黄凯峰的污蔑,但有些人就乐意装作相信,乐意去传小姑娘的闲话。传多了,默契的把人逼到崩溃,大家自然有便宜占。所谓逼良为娼,无外乎如是。
可领导发了话又不一样了。领导相信的人,你不相信,你就是质疑领导,你就是跟领导过不去!围观的路人无所谓,他们纯凑个热闹。但在场的医护保安和看护,以后谁敢公然再传廖小月的闲话,可就得掂量掂量了。
还想好好工作、好好赚钱的廖小月不自觉的放松了些许。
而后,李莉转向保安:“报警了吗?”
保安赶紧道:“报了,报了!最多再有5分钟,他们就到了。”
李莉点了点头:“那好,等下你们把这个当事人……以及四周所有的监控,一起交给警察。”说着她厌恶的眼神掠过眼地上的黄凯峰,沉着脸道,“告诉后勤部门,无论警方有任何要求,我们院方必、定、全力配合!”

是派出所对黄凯峰的处罚。
廖小月的心里忍不住的发酸。尽管警察们在看完监控后,对她态度格外的温和,对她拿簪子扎伤黄凯峰的行为视而不见,对黄凯峰劈头盖脸厉声怒骂并将处罚结果蓝底白字的挂上了官网,竭尽全力的为她澄清辟谣。
廖小月知道,警察已经做到了极致。毕竟,她除了身上青紫了几块之外,没受到实质性的伤害。连个轻微伤都没混上,黄凯峰也只能拘留,不能判刑。
可是廖小月仍然很难受。从在蔡家开始,就有一盆一盆的脏水肆意往她身上泼。无论她对蔡立林拒绝的态度多么坚决,所有人好像瞎了一样,死活坚定的认为她在勾引,是她拜金、她不择手段的想上位当少奶奶。
到了钟阳波更好笑了,三人间的病房人来人往。即使她想动歪心思,那也得有机会啊!结果波波妈二话不说给她定了罪,甚至在黄凯峰污蔑她有艾滋时,毫不犹豫的信了,连半秒的迟疑都没有。
而周围,无一人走出来,愿给她一个公道。
廖小月步履沉重的回到临时住所。跟黄凯峰殊死搏斗之后,她浑身是土,仔细看去,还有点点血迹夹杂在其中。利落的麻花辫早乱成了牛棚里的稻草,脸上更带着青青紫紫的痕迹。
可一向爱干净的她,进门之后却没有去梳洗。而是极为疲倦的坐在了窗边,无力的靠着强,目光无神的望着窗外。
玻璃内外,两个世界。玻璃外,万家灯火、霓虹闪烁;玻璃内的短租公寓,空气污浊、噪音不绝。
脑海里,不自觉的又一次响起了那零碎的、不成曲调的片段,柔和而甜美。像天边七彩的云霞;像湖里荡漾的碧波;像春日里洒落花田的绵绵细雨;更像寒风凛冽中,偶尔能窥见的冬日暖阳。
酸意从胀痛的心脏,一点一滴的挤入四肢百骸。难受的让廖小月蜷成了一团。她想哭,但干涸的眼里,早已没了眼泪。她也曾想忘掉记忆里那浮光掠影般的梦幻美好,把自己当成真正的廖家人,融入家庭、融入村里。
可她做不到,因为真实的生活太苦了……太苦了……
廖小月拽着自己衣角的手收紧、再收紧……妈妈,妈妈,我报警5年了,我21岁了,你为什么还不来接我?是不是……已经有了别的宝宝,已经……彻底把我忘了?
夜渐渐深沉,超一线城市的夜色没有星河灿烂,只有灯火辉煌。同样一身疲倦的李莉回到家,瘫在沙发上,半点不想动弹,甚至懒得喊语音助手帮她开下空调。
众人只看到了她年仅36岁就窜上高位的风光,哪知道背地里因为人心不服,她又付出了多大的努力与多少汗水。一路从本科读到博士,同年考上主管护师,卡着2年的期限考上副主任护师。再然后,是整整5年堪称殚精竭虑的奋斗,才让她在上个主任退休的机缘巧合中,险险站在了现在的位置。
她爬得太快,也太年轻。所以每一步都要做到最好,才能避免被人毫不留情赶下台的后果。三甲医院已然是工作压力爆表的存在,她这样的,更是年纪轻轻,已然有了丝丝白发。换上家居服,乍一眼看去,像个四五十岁的大妈。
所以今晚的她尤其的难受。今天那个梳着长辫子、一身土气的小姑娘的身影,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社会底层的小姑娘,被人泼了浑身的脏水;可她这样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女人,却也一样满身的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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