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乱糟糟的冷山雁,沈黛末却衣衫完整,连发髻都不曾乱过,站起身裙摆自然垂落,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93章 我加官进爵
冷山雁一手撑着桌案,深深地低着头,另一只手紧紧攥着衣摆,掌心湿漉漉的快要将布料洇湿,脸色更是羞得通红。
他在失态之下,做出下贱孟浪的行为,虽然不后悔,但却害怕沈黛末会因此在心里觉得他举止轻浮,在心中轻贱他。
他心中忐忑不安,直到沈黛末起身,拉着他坐下,柔声道:“疼吗?”
冷山雁这才终于松了口气,眼底的紧张水光褪去,声音细如蚊蚋地撒娇:“……疼。”
跪了半个小时,能不疼吗?站起来的时候,险些稳不住身子,但短暂尖锐的疼痛远比不上被取悦沈黛末给她带来的快感。尤其当她动情时拔下他的发簪,有些粗暴地拽着他的头发时,他激动地近乎痉挛。
沈黛末是喜欢他的身体,喜欢他的侍奉的。
而且经此一事之后,妻主明显与他更亲近了些,对他也更加温柔怜惜。
二年了,一直压抑在他心头的大石块终于重重地落了地。可他心下却懊恼起来,后悔没早点直白的勾引沈黛末。
“辛苦了,我帮你揉揉。”沈黛末半蹲在他身边,脸色有些不易察觉的微红,用掌心揉搓着他的膝盖。
冷山雁深吸一口气,即便如此,也压不住嘴角的笑意和眼中流盼生辉的风情,以及深深的渴望。
他双手规矩的叠放在腿上,借着宽大的袖袍,掩盖着欲求不满的滚烫,小声道:“不必了妻主,今晚您不是还有宴会吗,我不能耽误您,已经半个时辰了,快去吧。”
冷山雁记得沈黛末说过,一炷香之后,她就要动身去参加宴会,也正因如此,他才只用嘴……总之,他再如何疯,也谨记着沈黛末的正事。
美色惑人。
如果不是冷山雁提醒,沈黛末差点都要忘记还有庆功宴这回事儿了。
“那你跟我一起,我先送你回去,再去宴席。”沈黛末说道。
雁子为了伺候她,在地上跪了半个小时,估计膝盖都青了,她这会儿要是让他一个人回去,就太不像话了。
她可不能做提起裙子就不认账的渣女。
“嗯。”冷山雁抬起头看着她,薄唇殷红如血,湿润饱满,下唇上还残留着潋滟水光。
沈黛末忍不住伸手,指腹在他柔软的唇瓣上轻抚了一下。
冷山雁冷白的肌肤霎时又红了起来,低着头羞涩地不敢抬起来,情欲媚态让他冷厉的锋芒褪去,反倒让人有一种想要欺负的欲望。
啊~这就是人夫的诱惑吗?
雷宁急匆匆地往衙门里走,走至院落外的大门口时,却被查芝拦住。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雷宁道:“庆功宴都快开始了,我来催大人快点。”
“急什么,大人有事要忙。”查芝道:“再说了,你们这些做下属的,等等大人怎么了?”
雷宁往院子里望了一眼,透过朦胧的窗纸,隐约窥见里面有两个人影,问道:“是谁在里面?”
查芝道:“雁郎君,你别打扰他们。”
雷宁不解:“既然是雁郎君,想必也没什么急事,左右不过是后宅那些事,有什么不能打扰的,庆功宴更重要啊。”
“你可真是、”查芝无语:“大人从前是文官,雁郎君就没跟她分别这么久过。她第一次带兵出去打仗,这才回来,当然要诉一诉夫妻分离之情啊,我估计啊,这会儿雁郎君正在里面哭呢。”
雷宁嫌弃道:“有什么好哭的,天下之大,还不够女人施展的。男人就知道哭哭啼啼,绊女人的脚,我最烦的就是这种只会哭的男人。”
“我真服了,你这个武呆子。”查芝翻白眼:“对不喜欢的男人,自然多看他一眼都嫌烦,但对于喜欢的人来说,那可就不同了。尤其那位雁郎君,手段厉害的很呢,一滴泪就能把娘子拿捏的死死的。”
雷宁不服气道:“我反正没看出来他的手段有多厉害,成天冷冰冰的,端着个架子,摆着个脸,像个男阎王似的,也不知道大人瞧上他什么了。”
“你在质疑大人?”
雷宁脸色一变:“我不是那个意思、”
查芝摆了摆手:“算了,你这呆子懂什么。”
人家又不是你夫郎,干嘛对你和颜悦色的?名声不要了?
“大人出来了。”雷宁突然正身道。
查芝连忙往院子里一瞧,沈黛末和冷山雁一起出来了,沈黛末的手里还提着他来时端来的食盒。
两人一起上了马车,到了家门口还依依不舍,尤其是沈黛末,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对冷山雁格外呵护。
难道是怀了?查芝猜测。
回到家中,冷山雁摘下帷帽,交给白茶。
白茶小心地打量着冷山雁的脸色。
走的时候,还是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回来不仅醋意没了,就连眼底的神情都温柔了许多。
果然娘子就是这世界上最好的良药,只有她能治公子狠厉的性子。
休息两天之后,沈黛末带着太后继续上路去跟太女汇合,由于不能带家眷,所以冷山雁只能再次留守寒山县。
一路奔波之后,终于来到了洪州大营,见到了已经称帝的太女。
太女的营帐极大,里二层外二层都是把守的士兵,沈黛末在仪官的带领下走了进去。
“微臣寒山县知县沈黛末,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沈黛末全程低着头,行跪拜大礼。
“沈卿快快请起。”年轻的女声从沈黛末的头顶响起。
沈黛末起身抬头,这才见到传闻中的太女,如今的皇帝陛下,楚绪。
她今年似乎也就23、24岁的样子,极为年轻,模样也十分秀丽,一身贵气的朱红洒金长袍,一支凤凰步摇金簪将长发挽起,雍容华丽。
楚绪看见站在堂下的沈黛末,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之色。
周遭的大臣也悄声私语起来。
“寒山黛娘果然名不虚传,能文能武,在寒山县以3000兵力,力抗八万叛军,不仅逆转战机,还迎回了太后,生擒何云,功不可没。即日起,你即为朕的殿前司都虞候。”
沈黛末有些惊讶,她知道自己会升官,但没想过自己能进殿前司,一下子从芝麻小官变成了从五品的京官,还是皇帝禁军指挥部。
不过细想来,倒也合理。
之前太女党在何云的进攻下溃不成军,可见军中无能人,沈黛末歪打正着出了风头,属于矮子里拔高个。
再加上她之前和静王、太女的那层关系,又救了太后,勉强也算是太女党的人,升官自然快些。
而且从周围大臣平淡的反应看来,这并不是皇帝临时起意,可见背后早就商量过了。
“谢陛下隆恩。”沈黛末磕头道谢。
楚绪眸光深深地盯着她,忽而笑了起来:“沈卿不必多礼。”
由于之前的内战,北边的胡人趁机南下,掠夺了不少肥沃的土地,大姚国力不复从前,已经无法收复失地,于是干脆定都洪州。
沈黛末立马派人将雁子从寒山县接了过来,购买宅院田地。
一个月后,何云的属下姜杭被师英击败,皇帝楚绪开始对对有功之臣大肆封赏,这其中,尤以功劳最大的文丞相、师英、东海静王、沈黛末封赏最多,赏白银一万两,奴仆20人,美侍2人。
沈黛末心里苦:呜呜、可不可以只要银子,不要美侍。
冷山雁好生劝道,这是皇上恩赏,拒收就是抗旨,况且其他人都高高兴兴的叩谢恩赏,偏你一个人特立独行,岂不惹得同僚觉得你清高,沽名钓誉?
沈黛末无奈只能收下。
沈黛末头疼。
自从宣布定都洪州之后,洪州的房价就飞涨,达官显贵们已经提前抢占了大批土地豪宅。
原本她们家人口少,买个小宅子都够了,可现在突然来了20个奴仆,外加两个小侍,小房子定然是住不下了,于是只能忍痛花重金买了一幢五进的大宅子外加一个跨院,以及另外置办的家具用品等等物件,银子如流水般地花了出去。
这边才置办好,那边皇帝送的人就到了。
这些人都是从宫里面出来的,模样端正,举止亦守规矩,整齐的排成了两排,低着头安分地站在沈黛末和冷山雁面前。
沈黛末看着这些人,脑壳就越发疼。
20几口人啊,柴米油盐酱醋茶、炭火、衣料、这些都得靠她一个人养活,她哪里养得起。
尤其是那两个小侍,因为是皇帝所赐即为贵侍,不能随意苛待,因此又是一大笔支出。
沈黛末严重怀疑,皇帝是嫌自己宫里开支太大,借着赏赐奴仆的由头,把压力分摊给她们这些做臣子的,顺便还能在里头安插一两个自己的眼线,简直血赚。
冷山雁简单地给这些训了话之后,就让他们下去等着分配活,然后对着一旁一脸颓靡样的沈黛末,微微一笑,道:“妻主忘了今天还与静王有约的事吗?”
沈黛末这才想起来:“你不说我都忘了,我得走了,不过一会儿那两个小侍怕是要来。”
冷山雁站在她面前,贴心地帮她整理道:“放心吧,家里一切有我。”
沈黛末开开心心地出了门。
白茶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腹诽道:‘娘子竟然对即将进门的两个美貌小侍没兴趣,就这样走了,连公子是故意将她支走的都意识不到。’
约莫下午时,两顶小轿子从沈家的侧门被抬了进来。
这两人都身着藕粉色的衣裳,纯白中略带一点薄粉色,既能看出是新侍的身份,又不会冲撞了正室,而且全程低眉顺眼,姿态十分恭顺,让奉命来迎接他们的白茶也挑不出错来,将他们带到正厅去见冷山雁。
“侍身阮鱼见过郎君。”
“侍身靳丝见过郎君。”
两人全程低垂着眼,规规矩矩地行跪拜礼,声音也不大不小正合宜。
冷山雁端坐于主位之上,容貌昳丽肌肤似雪,用一根质地极好的白玉簪子挽起的浓密墨发自然地披在身后,狭长的丹凤眼冷艳而疏离,更有种深不可测的威慑感,仿佛被毒蛇盯上,不死不休。
“不必多礼,起身吧。”他淡淡一笑,丹凤眼眼梢微挑,笑意却不达眼底。
“是。”
两个人一同起身,但阮鱼却在起身间隙,偷偷地朝冷山雁身旁的右座上瞄了一眼,见位置上空无一人,表情淡淡失落,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这番小动作做得很是隐蔽,但还是被冷山雁敏锐地察觉出来。
“坐。”他慢条斯理地抬手示意。
阮鱼和靳丝两人双手都规矩地叠放在膝上,面对着冷山雁的方向,轻轻侧坐。
冷山雁不紧不慢地饮了一口茶,睨了眼正襟危坐的二人,这才第一次看清了他们的样貌。
阮鱼,五官深邃而俏丽,眼角一颗泪痣妩媚多情。
靳丝,容貌只能勉强算作清秀,乍一看远不如阮鱼出挑,细看更是寡淡,刚才行礼时也属他动作最为规矩,两颗眼珠子安安分分,没有胡乱偷瞄。
“你叫阮鱼?”
“是。”阮鱼心中忐忑,紧张地站了起来回话。
“坐着回话即可。”冷山雁手腕搭在椅子扶手上,眸光幽幽:“既进了这个门,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不用这么拘谨,倒显得生分。”
阮鱼暗暗松了口气,心想这位郎君虽然气势凶滔滔的,但倒是比宫里的主子好说话,放心坐下。
“你今年多大了?家在何处?可还有亲人?”冷山雁问道。
阮鱼立马回答:“回郎君,我今年17岁,家在北边被胡人占了,家人也不知道在何处了。”
冷山雁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阮鱼,视线移到一直不曾说话的靳丝身上:“你呢?”
靳丝道:“奴比阮鱼稍长一岁,祖籍正是洪州,但自小入宫服侍宫内主子,与家人已经没有往来了。”
冷山雁眼眸微眯,带着玉蛇戒的指节在桌上轻点:“我与妻主商量过了,往后你们二人分别住在集英苑和水溶居,白茶,带他们二人下去熟悉熟悉环境吧。”
“是。”阮鱼和靳丝乖乖地跟着白茶走到早就为他们准备好的房间。
“这边是集英苑,是阮小侍您的住处;那里是水溶居是靳小侍的住处,你们二人各有一个奴仆使唤。二位都是在皇宫里呆惯了的,但我们这儿别说住处,就连衣食住行都远比不上宫廷内苑,您二位可别嫌弃。”白茶端着仪态说道。
冷山雁早早嘱咐过他,这两人是皇帝赏赐,不是甘竹雨那等可以随意处置之流,因此说话也要客气一些,免得别人拿住把柄。
“白茶哥哥。”阮鱼脸上扬起讨好的笑意,道:“这是哪里的话,我光是站在院子门口往里面一瞧,院子里的这些假山湖石、绿荫□□都格外雅致,清池中还有萍草摇曳,景致极好,看着就让人心情舒畅,尤其院中的紫薇花树,落英缤纷煞是好看,半点都不比宫里差。”
“这个不敢当。”白茶连忙说道:“您喜欢就好,那您二位先熟悉熟悉环境,我就先退下了了。”
“唉、白茶哥哥且等等。”阮鱼伸手拦住他。
“还有什么是吗?”
阮鱼堆着笑脸,委婉道:“来之前我还惶恐,生怕哪里做得不好,惹了郎君不快。但没想到郎君是这样一个宽厚的人,不但给我们安排了独门独院的住处,还要给我们配置仆人,我心中感激不尽……只是、我和靳丝初来乍到,对府上还不熟悉,既然郎君要配仆人与我,可否将送来的那群仆人里的一个名叫兰草的,拨到我屋里来,我们在宫里就是旧识了。”
白茶听阮鱼兜了一大圈,终于露出了真实意图,微微一笑道:“下人们的安排都由郎君做主,阮小侍要是想要那个兰草,就去跟郎君请示吧。”
说完,白茶行礼退了下去。
阮鱼和靳丝两人对视一眼,各自进了各自的房里,打量起了自己的房内的装饰布置。
阮鱼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然后来到靳丝的水溶居里,借口与他闲谈,但眼珠子一直在乱转。
集英苑虽然看这花团锦簇,但面积远不如水溶居,就连房间里面的布置也比集英苑好一些,原本得到自己小院的阮鱼开开心心,但看到水溶居,顿时觉得落差太大。
他在宫里伺候的可是地位仅次于皇后的贵君,而靳丝不过是一个绣工,地位天差地别。好不容易熬出宫,一同为侍,凭什么靳丝的居所比他好?
阮鱼有些不大高兴,但初来乍到,他也不敢作妖,怕因行为不端而被赶出去。
当陛下决定从宫中挑选年轻美貌的宫人,赐给大臣为侍的时候,所有人都为了能被指给沈黛末而挤破了头。
文丞相,虽然是陛下外祖母,但年事已高,都是能当人家奶奶的年纪了。
师校尉,虽然官拜一品大将军,但继室卢氏是出了名的厉害,听说把早年被拐卖,又自己跑回来的原配给活活气死了,那他们这种小人物进了师家后宅,还不得被活活扒层皮?
东海静王就更别提,病秧子一个,感觉随时都能入土,嫁过去不是守活鳏,就是被打发回原籍的命运。
可沈黛末就不同了。
寒山黛娘的美名早就传到了宫内,引得无数男儿隔空爱慕。后来被先帝知道,甚至也起来想把她接进宫来的想法……幸好先帝突然暴毙,那个男女不忌的暴君,不知道生前不知道从民间掳了多少美男美女进宫,最后都遭了殃。
太女为了掩藏丑闻竭力遮掩,但还是让这种风气流传到了民间,引得不少贵女争相效仿,也养起了女宠。
不过没人敢打沈黛末的主意,毕竟她可是正儿八经科举进士出身,还立下了赫赫战功,如今更是五品官员,殿前司任职,陛下面前的大红人,哪家的男儿不心动呢?
只可惜沈黛末早早地就娶了正室,不然那些世家公子们,怕也都按捺不住。
当得知要被赐给沈黛末做侍的时候,阮鱼简直高兴地要疯了。
他做梦都想不到贫苦出身的自己,竟然能嫁给这样一位神相似的人物,宫里的朋友们羡慕又嫉妒,就连恭贺他的笑容都是酸溜溜的。
眼看着太阳一点点地沉了下去,阮鱼坐在铜镜前抚摸着自己年轻姣好的面容,无需粉黛,就自带天然妩媚风情。
晚上沈黛末就回回府,自己作为小侍,自然是要侍奉她和郎君用晚膳的,若是能被她相中……
他顿时脸颊滚烫,露出羞涩又期待的笑容。
沈黛末来到静王府。
她的管家早早地就等在了门口,见到沈黛末的马车听到了门口,立刻上前躬身迎道:“沈大人,久仰久仰,早知您要来,静王早早地就吩咐了我们准备,可不巧,她今日早起吹了风,身子骨一下就不行了,咳得厉害,不能亲自来迎接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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