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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反派鳏夫盯上了(海大人)


宴席结束已经是深夜,少年雁正要回后宫,却被丰家的一位郎君拦下。
此人是丰映棠幼女的夫郎,就在今年,幼女及笄入仕,沈黛末在短短一年之内升了她四次,还把她的夫郎也册封了诰命。
如此盛宠,给她们夫妻二人都整得不好意思了,特意拦下少年雁,就是请沈黛末不要再提拔他们,让她做出实绩报效朝廷,才不辜负沈黛末的期望。
少年雁淡淡一笑:“本宫知晓了。”
他从书中得知建国之初,那场轰轰烈烈的妖后案。
虽然明白背后有盘根错节的利益勾连,但沈黛末力压百官也要保住他皇后之位,瞬间让他感觉心头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击了一下,心脏被撞得软烂。
沈黛末也是自此之后开始扶持丰家,让他的皇后地位不可撼动。
少年雁眼底的笑意越发浓重,他真羡慕未来的自己。
回到含凉殿,殿内空无一人,没有沈黛末的宫殿,显得格外冷清。
少年雁下意识四处张望,寻找着沈黛末的身影。
“雁雁——”沈黛末的声音从殿外的菡萏池传来。
少年雁提着宽大厚重的皇后礼服走向露台,看到沈黛末正坐在一叶小舟之上,清雅的荷花、伞一样肥厚的荷叶,盛开在她的头顶。
“雁雁,过来!”沈黛末朝他伸手。
“姐姐,你怎么在这儿L?”少年雁小心翼翼地朝她伸手。
“中秋家宴太严肃了,我知道你一直拘束着放不开,现在就咱们两个人,我们俩过中秋。”
沈黛末将他拉上小舟,撑着小船桨,拨开层层叠叠像小山一样的青翠荷叶,滑到了荷花池中央。
几l乎是同时,无数璀璨的烟花像闪电一样划破夜空,在天上绽开耀眼夺目的花,烟火点燃了少年雁格外清亮的眼眸,好似星河倒影。
“喜欢吗?”沈黛末柔声笑着,忽然一片柔软贴上了她的唇。
“喜欢。”少年雁红着脸,这是他的初吻,他紧张地指甲都快要扣裂开来。
虽然主动会显得男子太过轻浮,可是面对沈黛末,他已经不在乎什么男子的矜持,他只想让沈黛末知道明白他的心意。
他的眼神羞涩又炙热:“姐姐,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天。你也要永远记得我,好吗?不是日夜与你同床共枕的我,而是此刻,十六岁的,从异世来的我。”
沈黛末郑重地点了点头,温柔地抱住了他。
那夜之后,少年雁就离开了。
雁子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沈黛末将这段日子和少年雁在一起的经历都告诉了他,雁子的表情依旧很平静,甚至说是冷淡。
只是为了不扫沈黛末的兴致而勉强牵扯出一抹笑容。
他并不像沈黛末那样,因为幼年自己的到来而感到惊喜,只觉得是一种恐惧威胁。
若是少年的自己能短暂控制他的身体,谁知道未来会不会一直控制,甚至取代他呢?
他开始请一些法师大能进宫,以为国家祈福为借口,用一场场法式镇压另一个世界里自己的灵魂。
他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的幸福,包括另一个自己。
又隔了一年时间,又一年中秋夜,沈黛末开始期待再见到另一个世界的小雁。
第一次见他时,他六岁。第二次见他时,他十六岁。这次他应该已经二十六岁了吧,接近她现在的时间线了。
“妻主,想什么呢?”冷山雁从背后保住了她,温热柔软的唇贴着她的脖颈,呼出潮湿的热气。
沈黛末被他的呼吸弄得脖间痒痒,笑道:“我在想你啊。”
“是想我,还是在想那个雁雁?”冷山雁狐狸眼眼锋微挑,修长的双臂如蛇一般紧绞着她的腰,浓郁的沉香倾覆在她身上带着一股酸溜溜的醋味。
沈黛末偏过头吻了吻他,失笑道:“不都是你吗?何必分你我呢?”
‘才不是。’冷山雁内心沉声道。
他们才不一样,他十六岁的时候,根本没有那样活泼过,就像辛氏骂得一样,阴气沉沉。
而另一世界的冷山雁,因为童年时被黛娘用心疼爱过,才将其滋养的那般开朗。
可是他的童年空空如也,除了折磨什么都没有,这样的人才不是他,又凭什么来跟他抢黛娘。
一年才十二个月,那异世来的幽魂就要独占一个月,占用他的身体,利用黛娘对他的疼爱来邀宠,求怜爱。
冷山雁的心里只有憎恶。
“谁让黛娘你这些天都在想他,明明我就眼前,却想着另一个人……”冷山雁低哑的声音透着浓稠阴暗的妒意,还伸出水红的舌尖,在她的耳垂轻轻撕咬了一下。
“好啦好啦,我错了。”沈黛末地好声好气说,伸手地抱着他。
冷山雁顺势便钻进了她的怀中,跨坐在她的腰间,修长遒劲的双腿紧紧环着她。
“黛娘和他做过吗?”冷山雁柔软的气息撩拨在她的心尖。
沈黛末心尖微微一颤,道:“怎么可能,他才十六岁。”
“十六岁都快行冠礼能嫁人了。”冷山雁轻笑了一声,似乎是在嘲弄着另一个世界自己的保守。
冒牌货玩什么纯爱。
沈黛末把玩着他一缕乌黑柔亮的顺发,知道他还没消气,于是柔声细语哄道:“我的好雁郎,纵然他是从前的你,可与我经历生死的人是你,陪伴我多年的人也是你。我心疼他,是出于对你的爱,是心疼你幼年的遭遇。归根究底,我心里只有你一人,别再吃自己的醋了。”
正如沈黛末所说,冷山雁有一身别扭善妒的小性子,只有她能精准的捕捉,并安抚他。
她三言两语就戳中了冷山雁嫉妒的核心,一颗被柠檬酸水泡得皱巴巴的心脏,瞬间便她温柔地就抚平了。
冷山雁紧绷的身子顷刻软了下来,没骨头似地依偎着她,轻轻嗯了一声,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抹胜利的骄矜。
他的双臂缓缓攀上了沈黛末的脖颈,热意沸腾。
冷山雁今夜格外疯狂,不依不饶的缠着她要了无数次,就像一条怎么都喂不饱的饕餮巨蟒。
沈黛末提出累了想要休息,他就用其他让她省力的方式伺候得她再次来了兴致,继续抵死缠绵。
清透的汗珠细涔涔地往外冒,冷山雁薄唇喘着热浪,滚烫潮红的脸颊抱着她轻蹭,舌尖将她的汗水全部吃了进去,哪怕睡了都不肯拔出来。
后半夜,沈黛末觉得有些渴,起身缓缓褪出,白花花地流了出来。
她随手擦了擦,替熟睡中的冷山雁掖了掖被子,下床喝水。
当她再转过身时,发现原本应该熟睡中的冷山雁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单薄的寝衣凌乱,墨发如瀑披散,仿佛一副摊开的水墨画卷,淋漓的墨汁一路流淌到了床下。
“雁郎?你怎么醒了?要喝水吗?”沈黛末先是吓了一跳,以为他也渴了,随即问道。
冷山雁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渗透着绝望荒芜。
丝丝缕缕地发丝垂在他弧度精致的鬓边,烛光下,他的肌肤冷白得瘆人,阴郁狭长的狐狸眼眼梢泛起一抹尖薄的红痕,好似刀锋切割,美得冷厉又恐怖。
“雁郎?”沈黛末压低了声音,柔声唤道。
冷山雁低垂纤细的睫毛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寒风拂过,乌云散去,露出窗外硕大满盈的圆月,清冷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更添了一份不可理喻的阴森寒美。
“雁郎,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沈黛末有些担心地走过去,掌心抵着他的额头。
冷山雁飞快地眨了眨眼,隐去眼底的水光。
“我、”他沙哑地嗓音顿了顿,才唤道:“我没事……妻主。”
“大半夜你一声不吭得坐在那盯着我,吓了我一跳。”沈黛末拍了拍胸口,撩开被子准备睡觉,忽然她的手腕被握住。
“是我不好,让妻主受惊了。”冷山雁垂眸,看着她纤白腕骨处那抹暧昧的红痕,是刚才她们欢好时,他留下的印记。
冷山雁幽深冷寒的眸子仿佛被烙铁狠狠烫了一下,皮肉之下,无法言说的痛苦仿佛虫噬般啃咬蚕食着他的血肉。
“没事的,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时辰不早了,睡吧。”沈黛末抱住他,轻柔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他渴望了二十年的温柔爱抚,终于降临在了他的身上,可他却像承受不住如此温柔轻盈的重量,清瘦的脊背不收控制的颤抖着,仿佛被狠狠的鞭笞,狭长的眼眶瞬间滴下一刻滚烫的泪珠来。
“妻主……”他嗓音轻颤含糊。
“怎么了?”沈黛末奇怪道。
冷山雁捧着她的双手,在她腕骨的吻痕上落下一吻,湿热细碎的吻一路从她的腕骨滑落到指尖,狐狸眼美艳脆弱地望着她,哀求着她:“妻主,再疼我一次吧。”

第249章 番外:不平篇
沈黛末怀疑雁子是真的受刺激了,不然今夜怎么疯狂得离谱。老夫老妻,就非得堆在今天一天吗?
“雁子,我明天还得上朝呢。”她柔声劝道。
可冷山雁朦胧的泪眼望着她,像碎了一地的镜子,光芒湿润。
沈黛末叹气解开衣带:“好吧好吧,最后一次。”
她是真见不得雁子落泪。
雁子泪眼微弯,虽然在笑,但充盈的泪水已经从眼角滚落,他像一条热情的小狗,猛扑在沈黛末的身上,薄唇轻轻撕咬着她的嘴唇,水滑温热的舌尖在她的口中横冲直撞,不停地发出喘声。
沈黛末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脑:“怎么今天毛毛躁躁的?”
冷山雁只笑不语,他迫不及待地脱下沈黛末的衣裳,在她的脖间、锁骨落下一串细细密密的吻。
滚烫的薄唇仿佛点燃一颗颗火星子,拼命释放着内心的惶恐不安,仿佛即将被冻死的蛇,死死绞着她,汲取渴望的温暖。
“妻主、我的妻主,抱我、抱抱我、”冷山雁低垂着头呢喃着,长发遮挡着他过分冷艳瘆人的面庞。
沈黛末伸手紧拥着他,不断抚着他的后背:“雁郎,你今天是怎么了?我不是说了嘛,我只爱你。”
冷山雁疯狂的动作猛然一顿,仿佛被人在心口上狠狠戳了一刀,留下凄厉的血洞。
为什么?为什么她只爱他?
为什么这个世界的冷山雁可以过得这么幸福?而他只能被困魔窟一样的顾家,到死也无法逃离?
如果他从未来到这个世界,从未遇见过沈黛末,从未经历那两个月梦幻的日子,他或许能够在顾家永无止尽的苦海中继续挣扎。
可是为什么偏偏让他预见了人生另外一个可能,又把他拉入地狱?
他不甘心呐!为什么老天这样不公平?
他嫉妒死这个世界的冷山雁了,为什么这样的幸福不是他的?
冷山雁紧咬着压根,身体里咆哮着潮水般的嫉恨,摧枯拉朽的癫狂,嫉妒到沈黛末提起另外一个自己,浑身就痉挛颤抖。
他伏在她的身上,美艳哀恸的脸蹭着她的脖颈,争宠似的问:“那妻主,你喜欢现在这样的我吗?”
明明他和这个世界的冷山雁是一样的,他们身体的反应也都一模一样,可他就是像挣个高低。
沈黛末轻吻了下他潮湿的发顶,温柔叹息道:“喜欢,你怎样我都喜欢。”
冷山雁勾起唇,笑容病态而艳丽。
他赢了。
沈黛末确实累了,她懒懒地躺着把玩着他的头发,道:“雁子,这次你再上面吧,我累了。”
冷山雁笑容微僵,沉默了半晌,点头道:“好。”
他慢慢跨在她身上,顺滑如同被打湿的黑绸缎般的长发从他的肩头一泻而下。
他的发丝很长,一缕缕滑溜溜如水蛇般一直流淌在她的身上,同时也遮挡住了他微红的脸颊。
主导权一到了他的手中,他的呼吸便慌乱起来,磕磕绊绊,生涩无比。
沈黛末微微蹙眉,猛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她瞬间坐起身,穿好了衣裳。
试探着伸手,拨开浓稠如夜色般的长发,掌心捧着他的侧脸轻轻托起,看着那双含泪的眼眸,不可置信道:“雁、雁雁?”
冷山雁肩膀颤抖了一下,滚烫的泪水打湿了她的掌心:“姐姐、”
刹那间,冷山雁将压抑在心中多年的委屈倾诉出来,紧握着她的手,嗓音几乎破碎。
“姐姐,为什么我的世界里没有你?我不是应该嫁给你的吗?我不是你的原配夫郎吗?”
沈黛末震惊地睁大了眼,她从没想过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自从六岁那年遇见你,我就一直期盼着嫁给你的那一天。十六岁,终于行了冠礼,满心欢喜地准备嫁给你,可是母亲和辛氏却为了钱,把我卖进了顾家,你知道我过得是怎样的日子吗?”
冷山雁狭长的眼中溢满了血丝:“我在顾家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可是我还抱着一丝希望,我可以改嫁给你啊。”
“所以我谋划了十年,杀了顾家那个老头子、杀了静柳、杀了顾锦华,我成了当家主君,我知道你这些年也没有成婚,我带着银子去找你,我想求你娶我,可是、可是她不是你。”
“姐姐,那个世界里没有你。”
冷山雁凄苦的望着她,美艳的容貌因为几十年的委屈而痛苦扭曲,眼尾似血,仿若阴丽的怨鬼。
沈黛末心疼地抱住他:“对不起,雁雁,我不知道。”
“姐姐、”冷山雁泛红的泪眼凝望着她,平静地有些阴森:“姐姐,你让我留下来吧,让我留在这个世界,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沈黛末眼神一恍,理智差点就迷失在他旋涡般的眼眸中,点头答应。
雁子的身体只有一个,他留在这里,雁子的灵魂不就被挤走了吗?
沈黛末想摇头拒绝,可是脑袋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动弹不得。
但冷山雁已经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拒绝,他牵起沈黛末的手,虔诚疯魔地亲吻着她的指尖,像卑微的信徒。
“姐姐,我就是你的夫郎啊,我就是冷山雁,我不是其他人,我只是想回到本该属于我的世界,我只是想回到你身边。”
他不断的哀求着,泪水不断从四面八方涌来,整个宫殿像一片潮湿的滩河,耳畔不断回荡着恸哭声。
沈黛末瞳孔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忽然她感觉一双冰凉的手从背后环住了她的腰。
“姐姐、让我留下来吧,你说过会一直记得我的,你舍得我离开吗?我舍不得你。”青涩少年模样的雁子轻轻将脑袋枕在她的肩上,和中年冷山雁一起,一前一后紧紧地将她夹在其中。
突然,她的小腿又被人抱住,一低头,是一个玉雪可爱的六岁奶娃娃,熟悉的狐狸眼,让她瞬间认出那是幼年雁。
幼年雁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她,泪珠不停地滚落,呜呜地哭着:“姐姐,所有人都欺负我,你不要抛下我好不好?姐姐,我想吃广寒糕。”
一瞬间,沈黛末觉得自己仿佛卡在了时间的缝隙里,喘不过气来。
“姐姐,妻主,老天让我们相遇,不就是为了让我们重逢吗,让我留下来吧。”冷山雁的身体凉幽幽地抱着她,一丝温度也没有,墨袍中渗透出一丝白衣。
但无论是六岁的他、十六岁的他、还是现在的他都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湿漉漉地怎么也拧不干。
像潮湿的水鬼。
沈黛末终于反应过来,她鼻尖酸涩,问道:“你已经跳河了对不对?”
刹那间,耳畔所有的哭声停止,少年雁和幼年雁消失不见。
“……那个世界太苦了,我想来找你。”
他想永远留在这个世界,霸占这个世界的身体。
可是这一次,他怎么也进入不了‘冷山雁’这具身体,魂魄飘在含凉殿,被迫眼睁睁地看着她和‘冷山雁’亲密无间,听着她诛心般的话。
让沈黛末答应他留下来,不过是他的执念罢了,就算她答应了,也无济于事,他霸占不了‘冷山雁’的身体,魂飞魄散是注定的,可是他就是不甘心。
“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他这么幸福?而我却这么痛苦?一定是他抢走了本属于我的生活,活在那个世界的人应该是他才对!”冷山雁神情癫狂,整个人发散着阴森的死气。
忽然,远方传来一声鸡鸣。
天快亮了。
冷山雁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
“不——”他疯了一样的大喊,他用尽余生,换来最后一次相见,他不要就这么离开。
他紧紧拉住沈黛末的手,可指尖却慢慢消失。
“姐姐,我也是你的夫郎对不对?为什么消失的人是我?”他绝望的眼神无比凄婉。
“对,我们会再见面的,很快。”沈黛末已经泣不成声,将他紧紧拥入怀中,感受着怀里的人越来越稀薄,最后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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