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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明明(姑娘别哭)


神棍叶惊秋就像一个奇怪的绳索,从最开始就绑缚他们的婚姻, 绳索不紧的时候倒还可以,一紧,他就不由紧张起来。
“你生气了?”司明明还明知故问, 这让他更加生气。他转身去浴室,看到自己的面色像一个红透了的苹果一样难看。
他扶着洗手台哧哧喘气,故意弄出点动静来让司明明来哄她。可是该死的司明明一点动静都没有。等他讪讪出去的时候,司明明在跟陆曼曼打电话,两个人在商量去找叶惊秋的行程。
苏景秋转身就去告状。他打给聂如霜,并满腹委屈。倘若男人的撒泼打滚能惹人怜爱, 那此刻的苏景秋真的是会让人捧在手心里疼爱一番了。他对聂如霜如实禀报:“那个神棍连手机都没有, 竟然在网上搞起了直播骗钱。陆曼曼打赏了好多套出了他的地址。”
“妈,司明明连跟我说好的度假都因为工作取消了, 现在却要不管不顾去找那个神棍。”
“司明明不要我了!”
聂如霜觉得自己这个女婿真可怜, 在电话那头好生安慰他, 但她也深知司明明既然已经买了票, 决定自然是不会改了。唯一的可能就是让司明明带苏景秋一起去。
她去找司明明,后者却说:“苏景秋要创业, 时间很宝贵。这种小事不要麻烦他。”
苏景秋听她这样说,就在一边大声说:“我不忙。”
司明明给了他一个眼色, 说:“你忙。”
恰逢特殊时期,苏景秋父亲近来小病不断, 母亲王庆芳也时常感冒,从这个角度讲,苏景秋并不适合跟司明明一起去。家里总要有一个留守,万一有事,有他在,也算有主心骨。
“那你也别去。”苏景秋说。
“我得去。好不容易找到叶惊秋的。”司明明说。
“我不理解。”苏景秋说,语气已经非常严肃了,脸上也失却了往日晴朗的表情。苏景秋察觉到心里一紧一紧,说到底是吃了叶惊秋的醋。
尽管他神棍、神棍地叫叶惊秋,但他跟叶惊秋打过照面的。他并不是一个真的神棍,他像从另一个世界走来的人,带着不可言说的神秘感。他有一种奇特的魅力。他不像苏景秋身边任何一个人。而司明明对他又始终是这样的态度,这令他心中不安的种子破土而出。
“我跟陆曼曼一起去,你不要用普通的男女情感揣度我们。你应该信任我,苏景秋。”司明明拉着苏景秋的手跟他讲道理,但这会儿苏景秋听不进道理,他单纯不想让司明明去。
“如果你去了,遇到事情被隔离到那怎么办?”苏景秋又问。
这倒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司明明皱起眉头。
“被隔离在那,会有很多问题。你动辄半个月二十天回不了家,工作也不能做。你不是说你们新加了业务线,要全员加班吗?还有,如果你爸妈生病了呢?我一个人能行吗?还……
“你一个人能行。”司明明说:“你可以的。”
司明明很聪明,她当然能听得懂苏景秋的意思,也知道他在吃醋生气。但她又觉得他的醋意并没有什么站得住的理由。她不明白,为什么她能全然理解他对申京京的情感,而他要质疑她和叶惊秋的关系呢?
他跟申京京是曾有过厚重感情的,申京京曾在他胳膊上出现过。是的,后来苏景秋将那个纹身做了修改,看不出是名字了,而变成了一片一片脉络清晰的叶子,但这件事是曾存在过的。她以宽广的胸襟接受了苏景秋的过去,现在他却要对她问心无愧的行为进行指责了。
如果是在从前,或许司明明会更包容一些。但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每个人都像被困在牢笼之中,司明明也一样。她并不能全然做到没有任何情绪、不去感知任何事情、也不去有任何变化。她时常觉得很憋闷,但她又总是没有发泄的出口。她尽量保持从前的风格,但她也察觉到了自己在慢慢变化。
苏景秋意识到他不能阻止司明明去,司明明也不想带他去,强求无益,他就不再坚持。
一直到司明明出发那天,两个人都没再讨论过这件事。那天一早,司明明脱掉了她平常穿的那些正装,换上了一身看起来很有风格的衣服。她本身就瘦,那衣服在她身上罩着,像一个麻袋。但说实话,真的很好看。
背着一个巨大的登山包,看起来像要去春游的高中生。司明明的心里隐隐有了一种当年逃学从学校骑车到昌平县城的叛逆的快感,又或者这么多年来她始终都没变,仍旧是那个内心里十分叛逆的少女。
她对苏景秋说:“我走了。”
苏景秋起身接过她的双肩包,决定送她去机场。司明明并没阻拦,跟在苏景秋身后,看他的不悦写满了一整张脸。
苏景秋生气她是知道的。只是这一次他不像平常那样要跟她讨论出所以然,他只字不提。
在车上的时候,苏景秋问她现在是什么感觉?如果真的见到叶惊秋呢?她会有什么表现?
司明明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也不知自己会有什么表现。
“你跟叶惊秋,其实是很相似的人。”苏景秋说:“我见他那次就知道了,他蔫坏。”
“你的意思是我也蔫坏。”司明明说。
“我以为你知道你自己蔫坏。”苏景秋又说。单单看这几天司明明的反应,她明知道他不高兴、在生气,但她就是什么都不说。不解释也不安抚,就任由他的情绪在那。
“我临走前再跟你解释一下。”司明明说:“我跟叶惊秋没有任何关系,这一次也不过是想把陈年旧事了结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吃醋、生气,如果换作是你,我会支持你的。”
“我不支持你吗?我千里迢迢去找过他。”
“那你现在又为什么生气呢?”司明明不解:“说实话,我也不理解。当然,我不希望在临走之前跟你吵架,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景秋就抿紧了嘴唇,什么都不说了。
他说不清自己的心情,他明知道自己的情绪不合理,但也无法控制。他原本也想奉劝自己大度一点,但说来奇怪,他的占有欲在膨胀、作祟,无法控制。
陆曼曼已经等在机场。她跟司明明真是好姐妹,装扮风格竟然很一致,见到苏景秋就远远招手,待他们走近了她气苏景秋:“我会照顾好你老婆的!”
见苏景秋回应冷淡,也不多问他,扯着司明明就走了。凑到司明明耳边小声说:“以我丰富的恋爱经验来看,你老公吃醋了。还挺严重。”
“他在吃莫名的醋。站不住脚的醋。”司明明说:“但我这次没哄他。”
苏景秋见她们两个人消失在登机口,心情简直跌倒谷底。他发现当司明明天生的反骨支出来的时候,真是不顾别人死活的。她走的时候头都没回。
苏景秋一个人被丢在家里,跟顾峻川说起这件事,他的好朋友思路很罕见,问他:“不会对申京京的事耿耿于怀吧?”
苏景秋忙否定他的想法:“司明明?司明明不会的。她是司明明。过去了就过去了,她不会后反劲的。”
“那为什么呢?”顾峻川反问。
“我怎么知道?”苏景秋有点烦躁。司明明登机了,给他发了个消息报平安,他说:“注意安全。”并没像从前一样跟她腻歪。
这一天不光司明明气他,他的生意也不算顺利。有人打电话说想要兑酒吧,他匆匆赶到酒吧去,看到了胡润奇,以及他身边站着的人。
“来喝酒?”苏景秋问。
“来兑酒吧。”胡润奇指指身边的人:“我找了个律师帮我跟你谈,这家酒吧我很喜欢,也很看好,我准备兑下来。”
苏景秋下意识觉得晦气。被胡润奇这么个东西缠上可真晦气。他径直拒绝:“不兑。你懂酒吗?”
“我懂经营。”胡润奇自命不凡地说:“就这么说吧,我两个月就能扭亏为盈。”
胡润奇是苏景秋见过的人之中最自大的了,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苏景秋心里,胡润奇压根就不配接手他的酒吧。
“那你去买旁边那家。”苏景秋说:“老板说了要卖,明天就挂牌了。”
“我就买你的。”胡润奇说。
苏景秋想骂他一句滚蛋,但想到他回头又要在司明明面前羞辱他,生生忍住了。借口家里有事就要走,但胡润奇拦住他去路:“你别走。这么说吧,你冷静冷静,我个人觉得比起破产,你不如把酒吧卖给我。你所有的条件我都答应,而你能在司明明面前维持住一个男人的尊严。”
苏景秋就知道他见胡润奇第一眼就讨厌他是有原因的。这个人从骨子里就坏,自以为是、见缝插针地落井下石,别人夫妻间怎么样关他屁事啊?他是拿说话当放屁呢吗?
苏景秋平常不爱跟人计较,但真计较起来气人也是一把好手。他拍拍胡润奇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兄弟,这么说吧,你就算盘下我所有的生意,我老婆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她要是愿意看你,当年你俩关系还没僵的时候你总该有机会的。是不是呀?”
“我真心想兑。你提的那些条件我都答应。”
“我真心不想卖给你,你给我两千万也不行。”
“你就不为司明明着想?”
“反正轮不到你操心。”
苏景秋真想揍他一顿,怎么会有人这么傻逼这么烦人。他将胡润奇和他的那个人模狗样的律师赶出酒吧,心想这人要是倒霉,就连路过的哈巴狗都敢给你叫两声!
而司明明的这趟旅程,也是从倒霉开始的。在她飞机落地那一刻,就接到了创业老板的电话,大概有两层含义:第一层,后悔给司明明批假。公司现在正是全员奋斗的时候,司明明不在,约等于少了胳膊腿,老板心慌;第二层,希望司明明为他做个跳板,他想跟施一楠进行一次非正式的会面。
司明明均回绝:飞机已经落地,回不去了。施总从不接受这种态度不明朗的私下邀约,这个忙她帮不了。
老板说了一些带有侮辱性意味的话:大意是他给司明明开高薪,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司明明跟他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最好认清形势。当然他不会说得这么直白,既然是老板,水平还是有的,表达委婉,但司明明提炼出了这些。
她该做的工作一样没少做,这个公司非常浮躁,老板奔着卖公司,员工指望着赶上风口,全员不在乎流程制度,只想成就一夜神话。她那么辛苦在这样的形势下做一个良性的制度,现在的价值竟然只是老板要跟施一楠非正式会谈的跳板。
司明明第一反应就是:原公司投的子公司,他自己约不到施一楠,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她不愿意参与,只是对老板说:您说的我了解了,如果您觉得我的工资不匹配我的工作,那么调整就好了。
司明明对于工作的倦怠是从这一天开始正式显现出来的,她意识到自己身上已经有了戾气。偏偏这时苏景秋给她发消息说胡润奇的事,她就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回。她对男人之间这些幼稚的较量不理解,好像他们的生活没有任何一件有意义的事一样。
她没回苏景秋。
她知道苏景秋需要她的情感支持,一同讨伐胡润奇,但她没回他。
她和陆曼曼落地后还没有什么高原反应,就坐上包车赶路。都担心去晚了叶惊秋这个人就又消失了。陆曼曼一直在看那个人的直播,这一天在直播叶惊秋做编织。
一个大男人,手倒是很巧,树枝用什么工艺弄软了,被他编成各种形状。看直播的人多了一点,多是觉得出境的人挺好看,但有人问:他不会是哑巴吧?
陆曼曼哈哈大笑,哑巴!笑完了问司明明:他不会真哑了吧?
她们赶了一天多的路,终于到了那个有点原始的地方。穿过那片高山草甸和河流,进入到密林之中。天上的云快要掉下来似的,两个人的高反渐渐严重,都觉得头要炸了,还犯恶心。
向导鼓励她们:“快到了快到了,穿过去就到了。”
陆曼曼捂着脑袋,指指林子外那间小藏屋门口盘腿打坐的男人问司明明:“司明明你看,我是幻觉了吗?”

林外的叶惊秋站在那里, 看着她们。
他穿着一身藏民的袍子,带着藏民身上那些串子,面孔干净, 眼神清澈。他似乎早已预料到她们会来, 因为他根本没有任何的惊讶。
十几岁到三十出头,隔着十几年的光景, 少男少女穿越了时间的丛林,相见了。
故人相见原本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戏码,但这个人是她们少女时代很特别的朋友。她们跟叶惊秋在校门口、后海边上、胡同里发生了很多很多故事, 那些充斥着激烈冲突、厌恶,但又彼此关心、懂得的日子,一下子就回到了人的脑海中。陆曼曼都快哭了,她率先冲了上午,到叶惊秋面前,推搡他肩膀一下, 带着哭腔说:“我就知道是你!我就知道我没看错!叶惊秋, 你小子没死啊?”
叶惊秋阿弥陀佛一声,生生受了陆曼曼几拳。他跟陆曼曼最后一次见面, 是在高考结束的那天。俩人在一个考场, 陆曼曼考完后问他:“会不会啊?我看你的笔一直没停。”
“我在卷子上画画。”那时的叶惊秋说。
陆曼曼就打他:“你有病啊叶惊秋!”
陆曼曼总打叶惊秋, 叶惊秋惹司明明她打他, 叶惊秋没惹司明明她也打他。叶惊秋就像陆曼曼的解压神器,有事没事拍打叶惊秋两下, 神清气爽。这习惯在十几年后自动觉醒,在他们见面的一瞬间, 她就按捺不住。
陆曼曼打够了,又拥抱了叶惊秋。这下她真的哭了。她抽泣着说:“叶惊秋, 怎么会有人像你一样,说放下就放下,说消失就消失啊?你那时才几岁啊?你怎么能够放下啊?”
“叶惊秋你到底管不管别人死活啊?”陆曼曼几乎从未这样真诚地哭过。她平时哭泣是为发泄,嚎啕大哭最能发泄情绪,但只是为发泄。而当她真正伤心的时候,反倒会收敛。
退回到她们离家出走去昌平县城的那一天清晨。
陆曼曼背着书包坐在学校门口的石墩上,远远看着叶惊秋耷拉着脑袋来上学。少女藏不住心事,脸上绽开了笑容。那时她喜欢一个人,就是忍不住跟他作对、较劲、看他不顺眼。但见到他的时候,她又忍不住开心。
她朝叶惊秋跑过去,书包在她背后被甩来甩去,到了叶惊秋跟前问他:“看没看?”她昨天放学时候往叶惊秋书包塞了一张皱皱巴巴的纸,上面没写什么,是她胡乱抄的歌词。
叶惊秋说:“什么?”
“歌词啊!”
“没有歌词。”叶惊秋回答她,而后把书包丢给她:“我昨天到家后都没打开,不信你看看。”陆曼曼不信,打开书包,果然没有那张纸。再翻他的作业本,他连作业都没写。陆曼曼将书包还给他,歪着脑袋思考:难道塞错了吗?
那时的叶惊秋小声对陆曼曼说:“我又给自己占卜了,我三十岁那年会死的。如果我不死,我也会出家。陆曼曼同学,我想我这辈子无缘男女之情了。”
陆曼曼心里凉了半截,她不肯相信叶惊秋的话,怎么会有人在十几岁就预感自己三十岁要死呢?怎么会有男孩在十几岁就断定自己这一生断情绝爱了呢!他们才十几岁啊!
她那一整天心情都不好,当司明明突发奇想说要离家出走的时候,二话没说,骑着车就跟她走了。那时的昌平县城太远了,好像远在天边,陆曼曼一边骑车一边想叶惊秋:叶惊秋真的会死吗?他为什么要那么说呢?他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为什么要编出那么恶毒的话来骗我呢?直接拒绝我也不难啊。
她满是困惑。
那天的陆曼曼在路上摔倒了,在司明明和张乐乐决定冲刺的那段路上。她的车轱辘压到了一块石头,车身不稳,向一边倒。她诶诶诶地叫,试图用自己的长腿支住,却还是摔了一下。不严重,但酸疼。她站起身拍拍屁股继续走,但决定再也不想叶惊秋的事了。
此刻成年的陆曼曼百感交集,哭了一会儿不好意思了,擦了擦眼睛说:嘿,看我这点出息。叶惊秋你还记得我们吧?
“我再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陆曼曼,那是司明明啊。”陆曼曼说。
“你们仨化成灰我都记得。”叶惊秋问:“那个爱哭的张乐乐没来吗?”
“张乐乐很忙,要带小孩,没时间。”陆曼曼说。
司明明就那么站在那里,看陆曼曼和叶惊秋聊天。陆曼曼哭哭笑笑,那么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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