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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茶靠套路被肥啾少爷投喂后(洛岸)


但褚洄之这人很神奇,只要莫岁出现在他附近,他立刻就能感受到。
他向着莫岁的方向准确抬头,挥了挥手,露出舒展的笑容:“下午好啊,莫学长。”
本来已经习惯了的称呼在此刻拥有了新的杀伤力,莫岁心跳一滞,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了上去:“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告诉我?”
“刚醒没多久,不想打扰你训练。”
褚洄之视线扫过莫岁明显脏了一块的制服上衣,神色一暗,问道:
“出什么事了吗?”
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上的。”
莫岁僵硬作答,因为心虚,视线飘忽不定。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褚洄之手里拿着的粉色信纸。
信纸是摊开的,褚洄之的手指正夹在落款附近。很显然,在自己回来之前,褚洄之正在看信,而且已经要看完了。
莫岁脑子里顿时嗡地一声,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褚洄之——
“你!”
不是说只喜欢我吗!那为什么要读别人递的情书!

直觉告诉褚洄之, 他绝对有哪里惹到莫岁了。
走廊上,小少爷气鼓鼓地走在前头,他原本走路就快, 现在步子迈得比以往还大些, 一头卷毛也炸蓬蓬的,就差把“我在生气”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不过, 莫岁虽然看上去目不斜视健步如飞,也依旧在留意身后的动静。
应该是因为褚洄之刚醒不久、体力很差, 莫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节奏有点乱。他偷瞄向墙上二人的影子,距离并不近,看得出来褚洄之跟得有点勉强。
这人晕了两天,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下楼收信,甚至都没给自己发消息。
莫岁心头莫名有点烦躁, 板着张脸,默默放慢了脚步。
褚洄之察觉到莫岁放缓了步速, 立即识趣地跟了上去。
可是, 他仔细搜寻记忆,还是没想明白自己做了什么。
他这两天都在昏睡, 要说做了什么惹人生气的事也没可能啊。
难道是因为那封信吗。
褚洄之犹豫了下, 并不觉得这个设想合理。
但想不出别的缘由,他试探性地向莫岁解释道:
“拆信是因为想确定寄信人, 省得以后造成误会,信的内容我没看。”
莫岁依旧大步流星, 眉目间的锐色却明显软化,卷翘的睫毛颤了颤, 很明显是听进去了褚洄之的话。
“……知道了。”他小声道。
真是因为这个?
褚洄之捕捉到莫岁的神色变化,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可是, 莫岁为什么会因为有人向自己示好而生气?
褚洄之少见地有点发懵,还是没完全搞清楚莫岁生气的原因。
“那你下次别拆……”
莫岁不自在地开口,只说了半句却又转了语调,提高声音冠冕堂皇地给自己撑面子:
“不对,没有下次!这些东西多容易分心啊,你简直是不务正业!”
“你要是再收到这种东西的话,给、给我过目吧。”
说完这句话,莫岁心虚到不敢看褚洄之,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是不是在为正事考虑,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到底是要过目还是要销毁。
等一下。
褚洄之脑子里突然冒出个过分自作多情的想法。
莫岁这样子,真的很像,在吃醋。
褚洄之瞳孔倏地放大了一圈,他有点被自己不知好歹的自恋给惊到,顿时不自然地猛咳了几声,转移话题问莫岁:
“咳,没问题。不过,因为这个生我的气,是不是有点太冤枉我了,莫小少爷?”
他还敢提冤枉!
闻言,莫岁猛地停步,一双明亮艳丽的眼睛带着怨气斜瞪向褚洄之。
自从听褚洄之说了那些话之后,他已经连着两天睡不好觉了!
莫岁一闭上眼睛就满脑子都是当时两人糊里糊涂紧贴着的场景,都快凭着记忆把褚洄之有几根睫毛给数清了。
他有什么冤枉的,最会折磨人的就是他了!
莫岁原本是有点恼羞成怒的,但对上褚洄之那张写满了无辜的脸,他又瞬间哑了火。
从褚洄之现在的视角来看,他确实没做任何错事,倒是自己无故朝人发脾气。
莫岁简直是有苦说不出,他理不直气不壮,没法把褚洄之怎么样,自己却已经快要因为回忆死机了。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只好不明不白地撂下这么一句话,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
就在这时,努力回想自己究竟干了什么壮举的褚洄之皱着眉,冷不丁地道:
“等一下,我好像想起了点什么。”
某只小鸟突然受到过分的惊吓,差点直接原地弹射起飞。
想起什么?褚洄之不是说他绝对不会想起那十分钟的事情吗?
莫岁已经僵了,他磕磕巴巴地问道:“想、想起什么?”
褚洄之揉了揉眉心,严肃地看向莫岁,郑重其事道:
“是因为知道我在暗网有账号,你才不高兴的吗?”
褚洄之已经是尽力了,他拼命搜刮了那一夜所剩不多的记忆,才终于想起有这么一茬。
但关于之后更重要的十分钟内,他向莫岁承认自己就是假冒的“扬加”以及表白的事情,褚洄之确实依旧没有任何印象。
莫岁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大脑已经进入卡顿状态,却没想到褚洄之提起的是这么件无关紧要的事。
劫后余生,他一哽,愤然转身:
“你自己想吧!”
虽然闹别扭,但两个人还是记得有正事要干的。
房间内开启了重重的屏蔽仪器和防窥装置,褚洄之从储物符里取出了方覃的证据芯片。
芯片被激活,随着亮蓝色的光线投射,一面全息投影的证据墙出现在两人面前。
与二人想象的不同,证据墙上并没有明确的证物线索指向某位嫌疑人,映入眼帘的全是陌生人物的资料信息。
更准确地说,这些人全都是历届星炬杯“意外”失控或死亡的参赛选手。
莫岁拉下光幕上记载年份最近的一页资料。
“这个人……我记得他,是上一届止步复赛的选手。”
“他当时势如破竹,一度成为夺冠热门,却在和异兽的战斗中失控。不久他就自行退赛了,后来便杳无音讯。”
“自行退赛?”
褚洄之凑上前,发现资料中的退赛声明只是一纸文字公告,并没有任何本人出镜的影像留存。
“嗯。”莫岁点头。
“他的星兽体偏重自愈能力,按理说失控的可能性很低,所以我印象很深。”
“自愈?他的星兽体是什么,不会是蝾螈吧?”
听到褚洄之的回答,莫岁有点意外:“对,你怎么知道,你看过那一届星炬杯吗?”
褚洄之显然没看过,他这么说,是因为看到了下一页的证据资料。
一张偷拍的照片。
富丽堂皇的宴会厅里,躺在极长的餐桌上的,赫然是一只已经被剜肉取血到只剩半副残躯的巨型蝾螈。
顺着褚洄之的目光,莫岁也看到了那只异兽。
莫岁脸色霎时一白,极荒唐的猜想在心中升起,他放大那张图片,直到画面集中在蝾螈的蹼掌。
这只蝾螈的蹼掌断了一趾,断口处呈灰败的乌紫色。
“是他!”
令人难以接受的真相呈现在眼前,莫岁转头看向褚洄之,肉眼可见地慌张震惊。
“这种肢体末端的伤势对自愈能力极强的蝾螈来说本来是很好恢复的,但复赛时跟他对战的异兽携带剧毒,他断了一趾没能复原,就是这样的伤口。”
方寸大乱的莫岁下意识地向他唯一能求助的人寻求帮助,指尖不自觉地抓住了褚洄之的衣袖:
“是我想错了,伤口一样也不能证明就是他,对吧?这不可能的啊,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褚洄之的目光沉静深邃,他没有回复莫岁,但莫岁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说别的,方覃把这两页资料放在一起,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颤抖的视线再次扫视那张图片,莫岁不可抑制地发散出更加糟糕的想象。
长桌上有不少放大版的刀叉,看上去更加类似斧戟,刀叉染血,上面甚至还插着肉块。
并且,高脚杯中的深红色液体仔细看也并不像是红酒,那液体过分粘稠,还含有着不明的沉淀生物组织。
反胃的感觉一路上涌,莫岁几欲作呕,艰难开口问道:
“他是被,分食了吗?”
褚洄之干脆地关闭了画面,有力的手掌坚定地按住了莫岁发凉的指尖,温润的声音如春风入耳:
“莫岁,看着我。”
莫岁依言抬头,视网膜上血淋淋的画面一下子切换成男人赏心悦目的脸,不管是眼球还是大脑,简直是瞬间得到了净化。
他由衷地长舒了一口气。
实在没办法,不管褚洄之干了什么过分的事,光为了他这张脸,莫岁就能宽宏大量个六七成。
莫岁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他又不是见到个平头正脸的就觉得好看,褚洄之是难得的个例,自己宽容点不是很正常吗。
“不要去想象无法确证的事情,只看眼前能看到的就好。”
褚洄之温声问道:“现在好一点了吗?”
莫岁从震悚的情绪之中抽离出来,点了点头:
“嗯,接着看线索吧,要是又想吐我就看你一眼,挺管用的。”
这话说得奇怪,褚洄之却只是纵容地轻笑了一声,没对莫岁把他当晕车药表示什么异议。
画面里其实不止这点线索。
在蝾螈七零八落的残躯之下,露出了一点金属的边角。
褚洄之将画面放大到极限,二人终于勉强看清,那是一枚写有编号的金属铭牌。
这东西眼熟得很,莫岁脸色骤变。
和他之前捡到的铭牌一模一样,难道,还有更多人也受到了和这人一样的遭遇吗?
铭牌上的一串数字很长,莫岁不敢相信那真的是什么数量的编号,更不敢去想背后有多少人已经受害。
“……其实,还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褚洄之凝重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受到冲击的莫岁不解地看向他,一时竟觉得很难再有什么问题可以更严重。
褚洄之道:“我对兽化不算非常了解,但是拥有兽化能力的人类濒死时,不应该能量溃散无法维持兽形吗?”
“是这样没错……”
一语惊醒梦中人,莫岁瞳孔一缩,因为震惊,生生咽下了未说完的话。
任谁乍看这张照片,都绝对不会想到画面里濒死的异兽会是个活生生的人类少年。可这不对,伤势重成这样,他早该恢复人形的。
除非,他已经变不回来了。
所以,在少年成为这场宴会的“主菜”之前,他经历了更多惨无人道的黑暗遭遇。
不管是手术、实验还是疾病,总之,他已经彻底异化成为了非人非兽的怪物,才会以异兽的形态定格在了惨死的瞬间。

“没必要一直盯着这个。”后面还有很多没看的。
莫岁点头,沉默着关掉当前页面, 第二个窗口弹出, 内容与这一份资料基本类似。
被判定在荒星失踪死亡的青年参赛选手,以半残形态出现在黑市拍卖场的高价异兽。
这两幅绝对没法被人联系起来的画面此刻叠放在一起, 照片上少年意气风发的眼睛和铁笼中毫无生气的兽瞳诡异地重合,触目惊心。
现在分明是白天, 日光照耀,莫岁却感觉遍体生寒,掌心已经渗出冷汗。
他再往下翻,也都是同类型的内容,一个个光幕弹窗像是出了系统故障似的, 怎么关也关不完,重叠成令人绝望的一摞, 最早的资料甚至追溯到了十五年前。
历届星炬杯都有受伤或失控的选手, 但所有人都对此习以为常。
从没有人想过,这些事故里有多少是真正的意外, 又是否有人利用这些意外牟取了多少染血的肮脏利益。
莫岁关页面已经关到有点麻木了, 紧张和恶心不断堆积,剧烈的反胃感顶到喉头。
每一次关闭弹窗都要面对新的视觉冲击, 当令人发指的画面再度出现在二人眼前时,褚洄之按下了莫岁明显颤抖的手。
“我来吧, 你去休息。”他道。
“不行……”莫岁拒绝。
“去休息,出现不一样的东西我会叫你的。”
褚洄之神色沉定, 坚持道:“这些内容现在看一份和一百份没有本质区别,没必要浪费两个人的精力。”
褚洄之的话很有说服力, 莫岁也确实到了精神上承受的极限,他点点头,把操控终端交给褚洄之,退后将自己窝进了沙发里。
他看向褚洄之的背影。
散落的黑发随意垂在光洁如玉的后颈,男人肩颈精干的肌肉线条因此被如雾的发丝遮掩,生造出了几分事实上并不存在的柔顺感。
都是假象。
莫岁撇了撇嘴,他现在越来越察觉褚洄之这人根本不是软柿子了,初见面时候受欺负的样子都是在装可怜,真强硬起来比谁都说一不二。
褚洄之以一目十行的速度飞速扫视过重叠的页面,接二连三出现的精神污染画面也难免让他感到疲惫。
他揉了揉眼睛,垂手的时候,手边触碰到了冰凉的温度。
褚洄之转头,是坐在沙发上的莫岁拿着冰袋碰了碰他。
“敷眼睛。坐下看。”
莫岁小声道,顺便往沙发旁边挪了挪,给褚洄之让出位置。
不过,虽然褚洄之不是软柿子,但他比自己还不知道自我保护,所以依旧很需要被自己罩着。莫岁如此判断。
褚洄之愣了下,笑着“嗯”了声,乖乖落座。
他刚刚坐下,怀里就被莫岁塞过来一堆东西。
“能量补充剂。你没有吃东西。”
“抱枕。靠着。”
“热水。”说到这儿,莫岁有点心虚,“我不喜欢喝,所以你昏迷的时候,饮水机的制热功能是我关的。”
莫岁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向褚洄之,整个人也是紧巴巴地缩成一团,在双人沙发上窝得有点憋屈。
小少爷一贯心大得很,平时都不是很在意会不会和褚洄之有肢体接触,也因此,他现在有意识的回避才更显得突兀。
简直像是怕被自己吃了似的。
褚洄之脑中冒出这么句话,他目光落在两人之间如有实质的空气墙,又想起从自己醒来后莫岁就变得奇怪的态度,眸光一时暗沉下去。
可他的视线回到自己怀里被塞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最终并没说什么。
注意力重新聚焦到证据墙,终于,最后一份资料上出现了不同的内容。
“莫岁,看这个。”褚洄之道。
闻言,莫岁抬眼凝神,看到一份十五年前的军部人员殉职留存档案。
照片上是个身着军装的青年女性,一头利落的亚麻色中短发,英姿飒爽。就算是拍这种死板的证件照也笑得很开朗,看上去是个很阳光的人。
姓名,云冉。
年龄,28。
职务,荒星巡查部107号先遣小队队长。
殉职原因,于第六星区W522星巡查勘探过程中遭遇S级异兽潮,兽化能力失控,为保护队友,云冉同志在丧失理智前选择自杀。
为什么在调查星炬杯选手被害的资料中会突然出现这么一份看似毫不相关的档案?
莫岁正在疑惑,褚洄之切换页面,下一页的内容给了两人答案。
因云冉同志无直系亲属,由好友代领遗体及遗物。
代领人,皇家研究所在职研究员,科林·斯维。星历2857年2月。
“科林?”
熟悉的名字出现在眼前,莫岁有些吃惊。
他脑子转得很快,想起之前看过科林的资料:
“2857年,十五年前,科林就是在这年9月入职维拉利加的。”
“十五年前不止发生了这两件事。”
褚洄之调出刚刚关闭页面的其中之一,声音严肃:
“在所有星炬杯选手遇害的惨案里,最早的一起,就发生在十五年前。”
这一起事故和其他的案例都不同,这是唯一一起经过了调查局官方审理并留档的案件,定性为医疗事故。
这名选手并不是在比赛过程中出事的,他接受了一台违规的“强化手术”,将同属性的高级异兽血清注入体内,以期强化自身的兽化能力。
很显然,这样荒唐的手术毫无可行性,就算是外行人也会觉得只是天方夜谭。
可这名经过专业军事训练的青年不知是听信了哪位庸医的鬼话,又或者是被得到力量的渴望冲昏了头脑,居然真的接受了这台未经任何正规批示的手术。
在手术中——或者该说“实验”更合适,被害者出现了强烈的排异反应,最终没能活着走下手术台。
“案件处理结果呢?有抓捕到罪犯吗?是谁?和科林有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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