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夸夸我的神探祖父穿越爹(渝跃鸢飞)


那些被翻出来的东西,虽不至于说被奉若先贤,变成金科玉律一样的存在,但众人对其的重视程度,也绝对令人咋舌了。
咸鱼:!!!
听到庞大人说的这些,看到他那张因为格物学堂顺利准备招生开学的笑脸,狄先裕可算明白什么叫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了,这笑容就是从他脸上,转移到对面姓庞的老头脸上了!
庞大人:“没想到你还藏着这样的好点子,早知道如此,我便早早派人来与你诉苦了。”
咸鱼:!
他没有!!
什么叫藏着这样的好点子??他没有藏!!
庞大人:“那些瓶瓶罐罐,竟然能做出这等好伤药,我现在都忍不住觉得,你之前说的那个马驴生骡的杂种款水稻了,会不会真有这种可能了。”
咸鱼:??
合着你之前没信?
不对!!不信才是对的啊!!他又不是农学专业的,被迫胡扯一通而已!!难不成现在真信了?天呐!!
庞大人:“说起来,皇上还吩咐了,要把你提过的、做过的一些东西整理成书,然后放到格物学堂里当作一门扩宽视野、激发灵感的课程。老夫觉得有理,已经派人在编撰了,不知颖悟侯日常可有对自己的灵感做记录?若能参详一番就再好不过了。”
咸鱼:???
狄先裕眼前一黑。
等到庞大人离去了,他猛地随手拿起一本话本往脸上一盖,悲呼:“天啊——”
不愿面对现实!
脸盖着书的咸鱼心痛地往床上一倒,大叫:“啊——”又有种黑历史竟被整理记录的社死感觉,忍不住脚趾抓地嚎叫,“呜呜呜~~~”
这动静实在明显,把刚刚巡完铺子回家的顾筠给招来了。
“夫君这是怎么了?”顾筠走过来,两根手指拎起盖在咸鱼脸上的话本。
狄先裕顺势像是大狗熊一样一把抱住媳妇,可怜呜咽:“我以为最多就是跟之前被昭哥儿坑一样,折腾一阵就完了。”
他悲愤控诉:“竟然编书了!!他们竟然编书了!!”
顾筠轻声问:“比如说雷霆弹?”她也是有所耳闻的。
这是促使景泰帝下定决心的第一大因素,如今也成了许多人想要收复失地之辈心心念念,听说“瓶瓶罐罐”事件后,脑子里第一个浮现的东西。
自然在编书里占据了一等一的位置。
狄先裕刷的一下抬头看她,悲伤成河:“我都是瞎扯淡,可别真信啊啊啊!”
顾筠似乎都不敢相信:“雷霆弹竟然是假的吗?我感觉不像啊。”
她回忆着说:“听着觉得有鼻子有眼的,而且我记得那时你不是言之凿凿,挺有信心的吗?连皇上都被你说服了。”
给自己挖坑,且给自己哼哧哼哧填土的狄先裕:“……”
狄先裕泪眼汪汪,仰头悲呼:“我已经没有清白可言了!”
呜呜呜他再也不是一条清白的咸鱼了。

“可恶!”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就算我真的说过, 难道就不能是唠嗑吹牛胡咧咧吗?”
狄先裕边气吼吼地跳脚,边收拾行李。
他感觉京城已经彻底待不下去了,每天都感觉脸烧得慌。
就好像十年前、二十年前发的说说、发的朋友圈, 忽然被大家翻出来围观,他现在只想收拾行李逃离地球。
当然,咸鱼最多只能下河扑腾两下,是没法长翅膀上天的——
咸鱼:收拾行李,去投奔大哥!
狄先裕收拾好了行李,黏黏糊糊忽悠走了顾筠,然后呼朋唤友,喊了一群咸鱼兄弟和他们的媳妇孩子, 原地成立了一个“沧州旅游团”
要出去玩了, 狄先裕当即就把烦恼团成球扔到天边,并且美滋滋地在家里嘚瑟了一圈,就差把这个临时旅游团, 炫耀成乾隆下江南的规格了。
尤其是馋儿子。
狄昭:“……”
想大逆不道地揍爹了。
并且忍不住暗搓搓地思考起来, 要不找几个沧州的陈年旧案, 出一趟公差?
大理寺也是有这个职责的,只要案子破了, 应当也不算以权谋私?
就怕案子到时候棘手,他只能看着爹爹玩, 那就更眼馋了。
狄昭昭十分谨慎的思考着。
狄先裕快快乐乐地带着媳妇出发了。
不日, 狄昭昭也带着案子摩拳擦掌、兴奋不已地出发了。
狄明则按捺住激动, 一边在祖父的监督下温书,一边翻看着从二叔那儿求来的格物学堂教材, 兴奋得不能自己。
沧州此行景妙, 人和, 游戏也多,自然趣味横生,让人乐不思蜀。
唯一苦的,只有沧州的案犯了。
案犯:谁?!到底哪个混蛋做的案子,竟然引来了这尊煞神!
等到狄昭昭一家和整个旅游团欢声笑语离开的时候,流窜到沧州的凶徒,还有土生土长的凶犯,抓得抓,散得散,跑得跑,彻底溃散。
在沧州游乐时正是秋高气爽。
回京后,天气就逐渐转凉了。
狄昭昭将沧州此行的成果汇报后,又接了个新差事:去格物学堂当讲学。
狄昭昭自无不应。
格物学堂位于京郊,仿照书院布置,有住宿,有食堂,环境虽谈不上清幽典雅,但也算质朴,其学习气氛还是很浓郁的。
走在学堂内的青石板路上,还能隐隐闻到桂花的香味,不知是哪个角落栽种了金桂树,隐隐还能看到风卷来金色的桂花瓣。
再往里走,能看到年轻的学子们,穿着统一的青色衣衫,一排排正襟危坐,专注地听着上头夫子讲课。
旁的理工农医四学情况如何,狄昭昭未深入了解,暂时不好评论,但在刑侦一学上,他觉得还不错,确实在培养得用的人才。
譬如指印,请了已经颐养天年的陶老前来任教,由浅入深,编写了一本实用型教材,配以大量的练习题。
没有水分,没有铺垫,没有七弯八绕的解释,全是干货。
干得甚至有点噎人。
但非常实诚,学完就能直接上岗,直接上任工作,绝非学完进入社会还是一头雾水的那等夸夸其谈的教学。
狄昭昭目前接手的课程,属于痕迹检验下的足迹学。
请他来任教,除了名气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这份足迹学教材,是他编写,并且捐赠给学堂的。
教舍中,学生们完全没有意识到李当勇这位出自大理寺的夫子,为他们的健康和自信是多么烦忧。他们得知了狄昭昭要来给他们授课之后,全都喜不自禁,更有甚者激动得牙齿都在微微颤抖。
他们从五湖四海被挑选出来,无不是听说了大案要案攻坚会的消息,无不受到威名赫赫的狄昭之感召。
入学一个月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大名鼎鼎狄昭的真容!
只要想一想他们听过的案子,还有有关狄昭的事迹,就感觉有些迫不及待了!
当看到那个眉目英挺的少年走入明亮的教舍,坐在教舍中的学子们都不由安静下来,有点目光追着狄昭一步步进来,站到讲台上。
直到转过身来,将锐利明亮的眼神扫过来,一群年轻的学子倏然回神,下意识坐直了身体。
几乎是所有学子都下意识地紧绷了神经,忍不住想要展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来。
狄昭放下教材,先照例介绍了一下自己。
又带着点摸底的想法,让大家都做做自我介绍,他看着下方问:“谁先来?”
教舍里顿时出现一阵骚乱。
相比见到心中憧憬的人,能在对方面前表现一下自己,显然更让人激动。
“我能分清村里所有羊的脚印,哪一只走丢了我都清清楚楚!在足迹学上一贯优秀!”有个放羊的小黑娃兴奋地站起来说。
“我娘是当地最好的绣娘,我从小就会分辨旁人分辨不出来的颜色,还能很快记住各种绣样,学血迹学、指印学、犯罪画像学的夫子都夸过我聪慧有灵气!”一个明显白皙秀气一点的小少年骄傲地说。
狄昭昭听了一圈,还时不时地校考两句,感觉心里有了底。
确实都是精心挑选来的好苗子,或许过程中有浑水摸鱼,或者走关系的,但是都被严格的章程查出来退回去了。
狄昭心中欣喜,这样一批人若真的都学出来了,再按照规划分配到各地,和捕头一样,任一个“勘察”的编制,日后各地衙门也算有定海神针了。
欣喜之下,狄昭就答应了大家好奇想“开开眼”的想法,小小露了一手,展现了一下教材里描述的最高水平。
班里人学这个,自己的脚印算是人手一个了,要么带在身上琢磨,要么夹在自己的书里,这会儿拿出来,好友之间交换一下,顺序乱了,就是现成的题。
这对学子们来说,是看到教材,或者听李当勇讲时都会忍不住发出惊呼的内容,毕竟才初学。
但对现在的狄昭来说,完整的、印在纸上的清晰足迹,既没有现场各种地质的影响,也没有各种运动发力带来的不规则变化,更没有各种年龄段长年受不同工种影响带来的特殊点,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
甚至本人就在现场,还刚刚站起来做过自我介绍。
狄昭看完足迹,简单分析一下,甚至就能当场把人给找出来,就跟玩连连看一样。
“奥奥奥!这个身高判断的好准!”
“李涛你去你去,你手里那个脚印最难了!”
“真的!为什么连小胖胖一圈都能看出来,小胖的脚还是小的!”
一群学子都兴奋得快要疯掉了,他们竟然真的要学这么厉害的本事!各种起哄声,激动的讨论声此起彼伏。
成功勾起大家兴趣的狄昭昭心情更好了,他严肃的表情都缓和了几分:“好了,都回各自的位置坐好,该上课了。”
学子们虽然都还处于激动的情绪里,难以平复,但都努力控制着自己,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端正坐好。
几乎都是眼眸锃亮,带着兴奋和崇拜看向前方的狄昭。
因为是第一节课,担心出岔子一直没走的李当勇:“……”
看到这群傻孩子的笑容,他有点怜惜的想,也不知道等会还有几个能笑出来?
狄昭昭讲起课来,其实还蛮有条理的,声音也不疾不徐,如果是讲话本,只需要稍微带一点点感情,怕是能听得一群人欲罢不能,抓心挠肝地想听后面的情节。
只可惜。
他讲的不是话本,而是硬邦邦,冰凉凉的技术。
讲得人心都哇哇凉透了。
随着狄昭昭讲得越来越投入,逐渐有人眼睛里失去光芒,脑袋开始像浆糊一样凝固,难以转动。
哪里明显不同了,好像都看起来差不多啊?
等等,怎么就直接看案子了,还没学懂来着!
刚刚讲过吗?这两种脚印难道是一个情况吗?
看到一溜溜茫然发直的眼神,偷偷摸过来看格物学堂情况的咸鱼,心里默默念了句:
死道友不死贫道,阿门!
最起码比他连猪圈里的猪都分不清楚的好,努努力,咬咬牙,还是能挺过这波摧残的!
狄先裕又饶有兴致地逛了一圈学堂,逐一扫过那些年轻人朝气蓬勃的面庞,感觉非常好!
哪里好呢?他才不会承认是那种看到新生汗流浃背的军训,然后自己可以拿着跟冰棍路过的快乐呢!哈哈哈~
远方,逐渐升起的太阳落下一缕缕璀璨的阳光,斜斜的笼罩这座新生的格物学堂,照亮出一片暖融融且充满朝气的金色希望。
冬日落雪,年关将近。
到处都是一片白皑皑、又红彤彤的喜庆景象。
狄昭从高大的白色骏马上一跃而下,他摸了摸马的鬃毛,又将缰绳递给牵马随侍:“天冷了,上好的草料难觅,我托人从南边运了一批回来,给糖云备好,分一批送去云将军府。”
他大跨步往里走,很快走进居住多年的二房小院。
如今院子里仆从来往,正在收拾家当和行李,狄家准备搬迁了,搬到修缮好的侯府宅邸。
有嬷嬷正在指挥,见狄昭进来,忙向他行了个礼,抱歉说,“这两日院中难免有些乱,还望小郎君多担待。”
“无事。”狄昭挥挥手,朝着娘亲书房快步走去,身后的宽大银白披风,都在疾步中被风吹起。
顾筠正在品茶,且听着人汇报家中库房情况,见狄昭这大冬天的,忙活出一身热气,热乎得面色红润,还神采奕奕的模样,笑道:“看来玩得很开心?”
狄昭眼神有点躲闪,“云翎冉开春就要奔赴边关了,我陪她多练练。”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子虽也有些武艺,但距离上战场恐怕还差些水平。
顾筠轻笑了下,打趣道:“你可别把人家水平给陪差了。”
“娘!”狄昭昭喊了声,气势又在对上顾筠笑目时弱了下去,只嘟囔,“马术和弓术总也要练习。”
顾筠也不点破这点,又好奇打听:“你前两天下衙后晚归,也和人小姑娘去玩了?”
最近总是不见人影,当娘的难免看出点端倪。
“嗯,”狄昭昭小声,只是声音难免藏着点傻乐,“去希沙湖玩了会儿冰刀,我休沐了也带娘和家里人去玩,可好玩了。”
顾筠见他这傻乎乎的模样,不免噗嗤笑出声:“京城有新玩意,你这个天天上职的,还能比得过你爹?他早就带我去玩过了。”
狄昭如遭雷击。
居然不带他!!
又聊了好一会儿,看狄昭这副青涩的模样,顾筠压住嘴角的笑意,问:“好了,别绕圈子了。”
狄昭昭一下坐直,黑亮亮的眼神看向顾筠。
即使现在凌厉的面庞掩住了许多表情,但顾筠还是能从那双眼睛里,看到儿时熟悉的影子,就好像在脆声说:“娘,你肯定知道我想要什么的吧!”
“你真想好了?若娘去帮你提了亲,可就不能反悔了。”顾筠确定道。
狄昭昭忙点头,声音都满是期待和郑重,他保证说:“我想好了,我肯定会像爹爹待娘一样,好好待她的。”
闻言,顾筠都有一瞬间恍然。
她年少时出嫁,甚至都没能有和夫君提前相处的时光,只知道是个还没玩醒的嫡次子,虽爱玩了些,但性子总归是好的,也从不流连烟花之地。
她也不知是抱着什么样的决心,带着一身在泥泞里练就的本事出嫁。想着凭她的本事,定能把日子过好,把持好后院,早点生下个孩子,日子就安稳了。
只是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哪里还记得当初是什么心情?只记得那张冲他耍赖、讨吃、大笑,逗她开怀的笑颜,只记得父子俩撒欢逗趣,让她头痛的无奈。
年少时的算计、委屈和苦楚,好像都恍如隔世了。
她看向狄昭那双清澈黑亮的眼睛,还有通身浩然正气,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会有姑娘家如此热烈赤诚的追求了。
她从不后悔嫁与夫君。
若是她回到少女时期,早早知晓这世上有夫君这样的人,能敬她爱她,让她如此轻松自由、带她享受天底下所有沸腾的喜乐,她必然跨越屡变星霜,也想再次与夫君相识相知。
“翎姐儿一向是个果断勇敢的。”顾筠不由赞了一句,同为女子,知道这世道对女子的苛待,若易地而处,她怕是也会觉得昭哥儿璀璨如星辰,堪为良人。
狄昭昭没发现娘亲这一瞬间的恍神,忙点头接道:“当然了,她自小就是敢想敢做,性烈如火的姑娘!”
顾筠瞅他一眼,“傻样。”
“哪有?”狄昭昭有点不服气,但还要拜托娘亲去提亲,只能委屈巴巴地伏小做低。
故作夸张的表情,逗得顾筠乐呵呵地发笑。
颖悟侯府。
这个国公规制的府邸,精心修了好些年。
如今即使是冬时吉日搬进来,也感觉处处景致美如画。
虽说没有春秋的浓艳,但是屋檐、假山、枝头上的积雪,仍旧点缀出独有的冬日雪景,让人身心随皑皑白雪宁静。
因为搬家人手略不足,来不及精细的扫雪,反而让整座侯府盖上了一层细密柔软如云的白雪,有种雪后皑皑古城的惊艳和壮丽。
如此静谧的宅邸中,有一处袅袅炊烟倒显得独特。
顺着软软飘起的一缕缕白雾看去,竟然有盛开的冬日红梅,白雪衬着星星点点地盛放梅花,让人不禁想到傲雪凌霜,格外清冽。
如此雅宅,如今静谧、意境十足的美景,或许本该一直这么宁静宜人。
但狄先裕出现,就打破了这种宁静,这人影一跳出来,整个宅邸都好像热闹起来。
咸鱼急吼吼地冲进来,那又欢又密的声音嗷嗷地往外冒。
“快快快!!”
“快进来关门,好家伙,这风呼啦啦地往我脖子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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