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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力是金钱至上主义(Fuu)


我倒是不怎么生病,因为小感冒什么的,用异能力就能很快地解决掉,不过这一次好像没有来得及。
原因不明、找不到病原,现代医学帮不上什么忙,夜斗作为神明似乎也束手无策,只能等我自己熬过去。
正好是我使用异能力失误,不小心掉进了地狱与人界的夹缝,才被夜斗捞出来没多久的时间。
我的运气一直好不到哪里去,虽然后来拜访七福神后,在他们的庇佑下,多少拯救回来了一点,不至于喝水都容易呛到,但是这个时候——我好像还没被夜斗死皮赖脸带去见七福神,他和那些神明的关系也仍然尴尴尬尬,连开口拜托都做不到。
待在小福那边说不定会更糟糕,于是只能跑到这种地方来。
我低下头,看着躺在地上的自己皱着眉,脸上泛红,额头上都是汗水,一副非常痛苦的样子,夜斗拿毛巾给我擦汗,过了一会儿又要跑到溪边再换一盆新的清水。
……我们原来还有这么辛苦的时期呢?
我现在几乎可以确定这是一场梦境了,但是这样清晰的梦境我还是第一次见,以往我都是一觉睡醒之后就没有什么印象了。
到了半夜,连夜斗都有些犯困了,一手撑着下巴,半睡不睡地打盹,目光沉沉地看着我。
我飘——应该是这种感觉——到他的身边也坐下,困惑地盯着地上的自己想到:那时候有烧得这么痛苦吗?
我确实记得自己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高烧烧得神志不清,但说实话,生病期间发生了什么,完全没有印象,只记得烧好了之后夜斗带我去游乐园玩了一次……大出血,然后吃了好几天的素菜。
眼睫颤动了几下,年幼的我睁开眼睛,眼底是湿润着的,接着她伸出手,抓住了夜斗的衣服,这时候夜斗身上穿着的还是以前的那一身武士便服,下面是马乘袴——非常浪客〇心的那种。
“爸爸?”是年幼的我在说话。
我注意到夜斗的表情明显被噎了一下,无奈又疑惑。
“爸爸,你为什么不来看我和妈妈?”
小小的我连声音都是小小的,发了烧之后更是沙哑不堪。
大概是横滨的事情影响了我的潜意识,所以我才会做这种梦?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虽然感觉自己好像随时都能够醒过来,但是也想看看那时候到底说了些什么。
我静下心,侧过头观察夜斗,他沉默地盯着我看了半晌,最后轻轻地拍了拍我的手,“对不起。”
小女孩的眼泪终于顺着脸颊流下来,好大的眼泪,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我听见自己带着瓮声瓮气的鼻音,“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何况爸爸你就是警察。”
夜斗无奈地笑了一下,估计是没想到我都烧成这样了,逻辑思维居然没有被搅乱。
“爸爸也很想见你,所以现在不是来了吗?”在夜斗压低嗓音之后,我居然也能听出几分柔情。
“……”小女孩瘪着嘴,定定地看着他几秒钟,突然伸出双臂,想要抱他。
是了,这个年纪我确实是这样的。
“晚了,太晚了!”
我听见自己的哭声,大声地吸了吸鼻子,看见自己伏进夜斗的怀里,小小的一个,只露出头顶乱糟糟的黑发,像个被抛弃了的小动物,“爸爸,你来的太晚了。”
夜斗抱紧了那个小女孩,再一次低声说道:“对不起。”
我又在边上坐了半天,看着自己再度入睡,忽然意识到,该醒来了。
于是这梦境的画面旋转扭曲着消失在我的眼中。
我在乱糟糟的枕头被子里睁开眼睛。
家里静悄悄的,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人。我躺在床上翻了个身,盯着暗沉沉的天花板,平复了一会儿心情,又从床上坐了起来。
“研?”
我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才想起来,在自己睡着之前他好像说过他要出去。
我在桌边找到了手机,就算再怎么耐用的手机,连续四天没有充电,也该到关机的时候了。
电量岌岌可危地亮着红光,手机里没有几条消息,我第一眼看到的是小林发过来的收到了文稿,让我好好休息的短信。
……已经是给他发邮件的一天之后了。
我居然又睡了这么久,内分泌会失调的吧?
然后才是异能特务科将余款打进我银行后,银行发来的短消息,数字后面跟着的零和小数点让我的精神振奋了一下,这么一看,我现在也勉强算是一个有钱人了。
手机光荣完成使命,屏幕闪烁了一下,带着来自手机商的大声音乐黑了屏幕,关机了。
我的胃后知后觉地跟着叫了几声,好像五感在这一刻才逐渐恢复一般,一点一点地钻进我的身体里,先是饥饿感,然后是手腿酸软,脖子痛,窗外有微弱的蝉鸣,房间内的空调还在运作,外面的路灯透过薄薄的窗帘,只能看到一点亮光。
家里的冰箱里没什么吃的,这个时间点,连银行都没开门,要不然还是继续睡,睡到白天再起来算了。
但是好饿。再有钱,那也是放在银行里没有取出来的钱,我用不了。
想到这里,我又叹了一口气,起身给自己换了身衣服,从丢在客厅的行李箱里抠搜出几块剩余的零钱——勉强可以买几个饭团吧——拖着饥肠辘辘的身躯离开了房子。
离家里最近的就是24小时便利店,路程三分钟,上一回走这条路的时候,我捡到了浑身是血的安室透——那也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
便利店的自动门咔哒一声打开,里面的灯光很亮,有一会儿的晃眼,但是对于我来说,这应该是游戏里那种救济站的存在。
里面只有美辻一个人在,我习惯性地抬起手和她打招呼。
“晚上好,美辻小姐。”
感觉我们自从上一次的事情之后,就很久都没有见面了。
美辻本在坐在收银机面前按电脑的,听见了声音之后抬起头看了看我,大概是想了一会儿我的名字,她慢吞吞地开口:“晚上好,谅月。”
我去拿了两个最便宜的金枪鱼饭团,将零碎的硬币和饭团一起递给美辻。
“要关东煮吗?今天客人不多。”
我眼馋地撇了眼,摇摇头,“没带够钱,下次吧。”
“我过段时间要辞职了。”美辻对我说。
“喔。”我点点头,“便利店员的生活已经体验完了吗?”
“嗯,有别的兼职比较忙。”美辻的语气平平的,以前她就说过,她想去做什么事情就会去做,这方面我们俩人居然还有点相似,“换摩托的钱已经攒够了。”
“真好啊。”我轻轻地感慨了一声,听见便利店又来了客人,电子门发出一声开合。
我拿着热好的饭团准备回位置上,转身时却看到了熟悉的人。
“……安室?”我的脚停在原地。
我和安室透面面相觑,他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尴尬,而他的身边则站着研,熟悉的青年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意,向我打了个招呼。
……像背后灵一样,好吓人。
便利店能遇见很多奇妙的人。
迄今为止,我已经碰上许多了,但是今天,我遇到了带着幽灵来吃宵夜的男人。

凌晨三点。天幕是暗的,公园的路灯投下一片昏黄的亮光。
我坐在公园的长椅一边,手里捧着一碗关东煮,暖烘烘的,就和这个夜晚吹来的风一样,都是暖烘烘的。
树丛被吹得沙沙作响,我看到像是萤火虫一般带着光亮的小昆虫在树丛间落下,视线跟着那些残余在空气里的光痕移动,过了一会儿,又觉得无趣而垂下眼帘继续吃纸碗里的关东煮。
“对不起。”安室透先开口说。
“……”
说真的,我现在对于‘对不起’这几个字好像稍微有些PTSD,但是关东煮是他给我买的,我愿意分出些耐心听他接下来到底想要说什么。
“那天本来不想不告而别的,”安室透说道,“只是谅月小姐看上去太累了。”
他说的是从异能特务科回去的那天?我忽略可能是他把我抱回房间的这一事实,在边上点头,小鸡啄米似地嘀咕:那确实是蛮累的,只能说这是每一位假面超人的宿命吧!
我往嘴里塞了个鱼丸,被烫得‘嘶嘶’吸冷气。
见安室透看过来,我又连忙摆手,含糊不清地说道:“你继续。”
“最近……能够看到很多以前无法看到的东西,”安室透笑了一下,继续说,“虽然稍微有点困扰,不过更多的是感谢,我以为……再也见不到hagi了。”
h、啊,是在说研。
“我觉得研也挺高兴能见到你的。”我的视线滑到马路的对面,研坐在便利店附近的长椅上,那边光线比较好,他能看安室给他买的《少年〇ump》。
“他说你们是挚友嘛。”
挚友应该是很高程度的友情了,鸣人愿意为了自己的挚友狂追10年,所以到现在还没完结,太宰治为了他的挚友连我也可以算计,五条悟为了他的挚友,听说在咒术界高层开会建筑外连放了一个月的阴阳怪气烟花。这样一想,如果换做是我的话,和一位许多年没见的挚友忽然又重逢了,应该会高兴到狠狠地大哭一场吧?
“谅月小姐和hagi的关系很好吗?”
安室透忽然这样问我,“hagi每次提到你的时候看上去都很开心。”
哦,对了,是叫萩原研二。我想起来了,是研的名字,以前他提过一次,但是我后来有点记不太清了,大家又没有纠正我,所以就一直按着之前的习惯叫下去了。
“还不错?”
我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好像在这之前我都没有想过研对我来说是什么样程度的存在,“……就像是长兄一样,虽然早早地就离开家外出务工,但是偶尔还会有联系,碰见了会请我吃甜品的……那种感觉?”
安室透又笑了起来,这是一个充满了真心实意的笑容,和以往那些虚伪的笑有些细微的差别,至少,我并不讨厌。
“设定补充的好完善。”他感慨道。
“是哦,我怎么说也是位作家。”我低头拿竹签子戳滑在汤底的海带结。
“我想请谅月小姐帮我一个忙。”他说道。
“……让我猜猜。”我侧过头,对上他的眼睛。
紫灰色的眼睛,在夜色里明明看上去暗了几分,但却好像藏着星星,我的心跳不知为何像是漏跳了一下,我抓住那一霎那的无措,猛地将头转回去,盯着手里热乎乎的纸碗。
“森先生拒绝你们那个组织的合作邀请了?”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怎么搞的像是没见过帅哥一样……不过他这脸保养的也太好了吧,他的年龄真的比我大吗?感觉安室透去买酒被查身份证的几率好像要比太宰治还要高。
“虽然很丢脸,但确实是这样的。”
安室透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我旁边响起,“被森首领干脆地拒绝了。”
这家伙……不是打着主意想在我这边探口风吧?
我的脸上一红,一秒钟后又反应过来,这是可恶的池面用来蛊惑我的蜜糖陷阱,我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我劝你们还是早点打消想要在横滨分一杯羹的念头吧,”我冷静下来,“打破了平衡的话,可是会被很多人记恨的。”
太宰治拜托我到横滨,硬是让我参与进了他与费奥多尔的博弈之中也是出于这个原因——不可以打破横滨现在的平衡。
即白天归异能特务科管理,夜晚属于港口黑手党组织,而黄昏则属于武装侦探社的三段时间规划管理,三刻构想。
无论在他们之外出现了任何的组织,如这一次引起大规模杀人雾的涩泽龙彦,在背后推波助澜的费奥多尔,亦或者是想要在异能力者的势力之中获得一席之地的奇妙组织,全部都会被横滨的这三方所拒绝。
在太宰治的眼里,我无疑是另一种程度上的‘杀器’,将万能的许愿机这样只有在游戏里才会出现的形容词按在我的身上,就明显能够看出太宰对我能力的揣度了。
把他们踢出横滨,然后由我来解决,无疑是利用我达到太宰自己以及横滨这座城市能够独善其身的一种自私做法——但是他打赌我会接受,我也确实接受了,而且并没有被冒犯到。
冤有头债有主也是这个理嘛,我倒没有小心眼到要和他计较这个。
只是暗暗希望太宰他那八百个心眼能分一半给夜斗……
“嗯,其实大概也能够猜到这方面了。”安室透点了点头,沉稳地继续说道,“森首领其实隐约也提到了一点。”
“那明明你都听到了,你们组织是我的杀父仇人欸,还找我来帮忙,就不担心我出卖你们吗?”
我问道,又疑惑地歪了歪头,“……说起来,你们组织就没有一个正式的名称吗?那种一听就很糟糕,会让人联想到‘啊这就是大坏蛋’的那种感觉的名称,什么‘修卡’啊,‘九头蛇’啊……”
安室透闻言,仔细地思考了一阵后,接着回答我:“好像……确实没有。”
“咦?”我更加困惑了,什么组织怎么连个正式名称都没有,肯定偷税漏税了吧,财政不能从明面上走不就在洗/黑/钱?
……而且这么一说的话,他们岂不是连社保都没有,这样以后会没有退休养老金的!
“那你们平时都是怎么称呼的?”
“好像、就叫‘组织’?”安室透看上去像是第一次对这方面产生了质疑,脸上也带着几分不解。
“哈哈、那你们组织还真是朴素,”我颇为震惊,安室透看上去也不傻吧,是怎么入职这个组织的,“听起来你们这个组织好像没有多少远大的发展前景,说不定没过多久就要被一锅端了,出于好心人的劝告,我觉得你还是早点自首,将功赎罪的话保不齐还能减几年的刑期。”
一个做非法人/体/试验、会击杀同僚、需要警察进去卧底的组织……怎么想都不对劲吧?
等等,那我现在岂不是应该代表正义消灭、啊不是,作为路见不平的热心假面骑士,先把我旁边这个家伙举报掉了?
我又沉思了一下:“霉运君,你的身份很棘手啊,看在我们俩关系不算差的份上,在你进去之后,我和认识的警官先生打个招呼,给你开扇后门,改善一下你的生活质量?”
“唔……”安室透还真的认真地考虑了一下我的建议,接着又说道:“其实我想拜托谅月小姐的事情和组织有关。我希望你能帮助我将这个组织里的人一网打尽。”
我:“……”
是我话说早了,没想到你小子的思想觉悟不低啊!
“是因为组织不给交社保,以后没有养老金的缘故吗?”如果我为一个组织卖命,需要和美女同事一起去一个危险的城市出差,深夜都还得彻夜调查,第二天突然被老板一个电话叫去和不认识的人谈判,策划案需要推翻重写,更何况随时会有生命危险——就这样还不交社保和保险金,就算时薪再高,换我我也不干。
安室透被我的发言震撼了一秒,接着忍笑道:“倒、也不只是这个原因。”
“难道是……你良心发现了?”
两个月前还在我家装监听器的家伙,这是最近受到了什么洗礼,突然间转了性。
安室透笑起来,左手握起抵在嘴唇前,似乎想要遮掩自己上扬的嘴角,但是他的眉眼在此刻舒展开来,生出几分张扬的英俊。眼睛亮晶晶的,明亮又温和,裹着一些难以细说的浓烈感情,一股脑地向我砸过来。
我的心脏几乎停跳,以为自己要被他忽然凑近的脸震慑住了。
“你、你你要干什么……?”我屏息往后仰,摆脱开那个有些过于暧昧的距离。
又是蜜糖陷阱?这个男人在这方面是不是有点过于天赋异禀了?
他真的当过牛郎吧!
“就是觉得,谅月小姐好像确实不适合在体制内工作。”安室透认真地说道。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一些虫鸣与路灯电流的细微响声,他将声音压得再低,落到我的耳朵里,也还是清晰地让我心头一颤。
安室透很快又重新坐直,像个调戏完良家妇女就撒手不管的渣男。
“这还用你说?”我嘀咕着,捧着纸碗又往边上挪开些了位置。
“先前送给谅月小姐的蛋糕纸盒里装了窃听器,我真的很抱歉。”
我指出,“你已经道过一次歉了,我的记性没差到那份上,所以没忘。”
“但是那时候还没有把缘由说清楚,”安室透呼出一口气,视线稳稳地对上我,眼中是坦然而炽烈的真诚,“所以现在想履行我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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