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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禁廷(芋孚)


连梨没想到还会惊动到她。
但想一想倒也并不意外,毕竟叶媪管着王府的大小杂事,她要走了,总得和她说一声。
“嬷嬷,我要走了。”
“大人是同意了的。”
叶媪本来有千言万语想问,但在连梨第二句出口时,又暂时全噎回了心里。
不过,真的是大人同意了的?叶媪不确定。
原本她是该笃定的,因为陛下昨夜过来一趟从来没说过连梨要走的事。她只听陛下命令,连梨这句她应该能确定是在假传圣令。可……她又想着,这位既然能被陛下放到王府里安置,陛下又几次不嫌麻烦夜里来看她,让她现在又不太敢确定了。
或许陛下还真对她说过这句话,至于是因为的什么陛下才会厌恶的突然让她离开王府,叶媪就不得而知了。
脸上几分犹豫,“姑娘,真是大人说得?”
“要不,您明天再走?”
连梨笑着点头,道:“嗯,嬷嬷,是他说得。”
“嬷嬷,我还是今天就走,不耽搁了。”
朝她欠身一礼,连梨继续往外走。
叶媪没敢拦下她,只在她走出十几步后,迅速叫了人来,让人把事情报上去。
若连梨说得是真的,那此事报上去便是给陛下一个交代。若她所说有假,她报的早,到时也好及时拦住她。
起码一个上午的功夫,她绝对出不了京城。
连梨从角门出了王府,走了许久终于走出王府地界后,她站定往四周看了下,迷茫一会儿,最后选定一个方向打算先找客栈看看。
今日且先找个落脚点。
崔厉下了早朝后,直接回寝殿。
他拧眉闭着目,身体侧躺。
但明明正是闭目歇着的姿势,侧躺的姿态原本也该极放松,但此时,他的手脚却莫名看着有些绷,浑身上下也好像恰恰相反,正处于一个不放松的状态。
忽然,躺着的他猛地掀开眼,乌黑的瞳色前所未有的深。
崔厉目光黑凝盯着虚空,面无表情。
过了几息,他腾地起身,往一边的小书房去。
应恂听到了大殿里的动静,他皱了皱眉,陛下没睡着?昨夜陛下便没怎么睡,下了早朝后难得不等他劝,陛下自己先回了寝殿。
他还以为陛下昨晚劳累,这一觉能睡得久些,但没想到屋里才静了半个时辰而已,陛下就又起了。
应恂叹气,陛下睡得如此少,身体别熬坏了。
又想,明明昨日陛下回宫回的比平常要早许多,按理昨夜正该是能一觉到早朝时辰才是。
可陛下昨日如此早回来了,却不去睡,反而是彻夜处理奏事……
倒还不如在王府歇着,直到天快亮才回来呢。起码前几次陛下虽然来回跑也颇费周折,可好歹在连姑娘那也睡了几个时辰。
昨夜到好,竟是彻夜不睡了,直接坐到早朝时辰,还丁点东西也未用就去上早朝。
应恂又叹一声气,想了想,忍不住到小书房门外,低声劝,“陛下,您不如再歇会儿?”
这一声没有得到回应,四周只有死寂般的沉默。
应恂失声。
过了一会儿,知道是劝不住的,便问早膳的事,“那臣叫内监去御膳房拿早膳?”
仍是一阵死寂,应恂发愁啊。
可不吃怎么行,总用糕点裹腹,陛下肯定吃了几块就不愿再动了。
嘴角嗫嚅一下,又一声,“陛下……”
不过这回话没能说完,因为才说两个字呢,就听里面的声音明显沉冷,还带着点不悦的讽刺,“应恂,你何时变得如此啰嗦!”
应恂:“……”摸鼻讪讪,行罢。
他默默闭了嘴。
外面总算安静,但崔厉的脸色也没怎么好。
他冷着脸坐在御案跟前,目光沉沉不知在看哪。
忽然,见他手一挥,似乎冷怒的想掀了什么东西。
但当手快要碰上杯子时,却唰的又止住,嘴角绷的很紧,挥出去的那只手握了握,僵硬许久,冷硬的又背于身后。
他何时竟也会用这些死物来发泄心里不快了。昨夜已经砸了一回,他真要抒解心里的郁气,此时该把那罪魁祸首纠来好好罚一顿才是,一切都是因为她。
心里的怒因为她,心里的郁气因为她,此时脸上的不善与紧绷更是因为她,甚至……心中那几丝无法忽视的涩然,更是因为她。第一回 ,心里竟然会有沉涩难言这种感觉。
崔厉闭了闭眼,背在身后的手握成了拳,几乎紧的发青。她竟然已经成过亲……呵,一想到这个,心里也不知是怒还是什么别的感觉,他只知心中似乎有一把火在烧似的,点燃着他的神经。
忽然,他猛地往后。
沉沉的椅子在地上划出呲啦一声,尖锐刺耳。
外面的应恂心脏跳了下,唰的看向小书房,陛下怎么了?
崔厉没怎么,只是刚刚那一刻恨不得亲自回王府去把连梨揪来,要她在他跟前,才好出了心中这一团不知道是什么的感觉。
但在呲的一声把凳子拉开后,却又沉着脸停了动作。
不想现在去找她,否则她还以为这事会过的多么轻易……脸色更加沉了,长腿绷着,又坐了回去。
重重捏一把眉心,深呼一口气,聚精会神处理今日寥寥十几本奏章。
昨日他彻夜未眠,其他积留的事情几乎都已经处理完毕,只剩这些了。
神色冷淡,一目十行的看过去。
看了一会儿,眉头皱了,他闭眼,握拳抵了抵肚子的方向。
有些疼,因为早上没用东西。
脸上因为腹里的疼更烦燥了,随手拿了块糕点寥寥裹腹,又喝一杯冷茶,他凝神继续看。
他看得很快,这些奏章上也都不是什么大事,所以不过一会儿便已经一一有了应对。
这时,腹中好像又隐隐不舒服。
眉头不耐的皱了下,忽而扬声,“应恂,去叫早膳来!”
“是!”应恂的声音回的格外响亮。
不过这时用饭应该已经不算是早膳了,再过一个时辰都能算中午了。
但这些细枝末节不必在乎,御膳房的人得了吩咐,几乎是用跑的速度把吃食鱼贯端来。
所有菜上罢,一一试过菜了,他们又纷纷有序的退下去。
崔厉等闲杂人等都下去后,这才面色淡淡的用膳。一刻钟后,用了些热食,肚子里已经好受许多,他用膳的速度便又慢了些。
也正是这时候,一个侍卫打扮的人快步到了应恂跟前,小声说着从王府递来的话。
随着侍卫的话一句一句冒出,应恂的脸色先是怔愣,接着便是皱眉。
这人说连梨一早就离开了王府,还说是陛下同意了她走得。陛下有同意过这事?他不知道,但他跟前这人说,他过来报消息时,连姑娘已经出了王府了,也是听到这,应恂才皱了眉。
待侍卫把所有事情全说完,不作犹豫,应恂快步到陛下跟前,“陛下,王府递来消息。”
王府两个字,成功让崔厉的手顿住。
神色晦暗了一瞬,但也只是一闪即逝。再抬眸,面色沉淡,他毫无起伏的说:“什么事。”
不过他的目光倒是已经看向了应恂,紧紧盯着他。
应恂被看的觉得肩上都沉了一分。
他不可避免联想到昨晚陛下出来时的神色,总感觉,因为李伯宗这个人,昨夜陛下和连姑娘之间应该发生了什么大事。
嘴巴抿了抿,他一字不落的把侍卫刚刚说的话报来。
“连姑娘一早出了王府,说是您已经同意她走了。侍卫来报消息时,连姑娘已经踏出了王府大门。”
应恂说完,静静听吩咐。
他想过陛下听到这一消息时应该会不快,但他没想到,陛下的怒火竟然会烧的这样大。
他的话才落,便听猛的一声拍响,旋即一道怒斥,“混账!”
声音卷挟着怒火甚至传到了寝殿之外,吓得值守的人心肝都颤了下。

他们的背脊下意识哆嗦了下, 旋即,肩膀一挺,比刚才站得更加笔直。
陛下的怒火如此大, 别等会儿殃及池鱼波及到他们。所有侍卫在这一刻全是眼观鼻鼻观心,呈最正色笔挺之态。
而这时,殿内又传来一声巨响,这回不是陛下的声音,是什么东西被踢翻了。
众人心肝又颤了下, 默默摸了摸手心里的汗,眼睛忽然都不敢轻易随便眨了。
自陛下登基以来, 他们还是头一回见陛下在寝殿里发这么大的火。
“把传消息的人带来!”一道凉薄却又盛怒的声音。
“是。”这一声是应恂的声音。
很快, 应恂打开殿门出来,他朝候在寝殿外的那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进来。
来人立马快步上前。
一到寝殿内, 在脑袋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条件反射先跪了下去。
刚刚陛下的怒火他也听到了, 这时心肝也有点颤。
“属下参见陛下。”
崔厉拳头不知不觉握紧,皱眉冷冷盯着他,“她什么时候离开的王府。”
侍卫:“天刚亮不久,连姑娘就离开王府了。”
天刚亮就走了……崔厉眼神危险的眯了眯,黑眸中锋锐的暗芒闪烁不定, 所以,她是昨夜就已经有了要走的念头, 这才一大早就生了去意。
呵, 昨夜他走时还知道上前挽留他, 结果……崔厉黑了脸,心里忍不住沉冷的想, 那一拽,她或许压根就不是真心!
她只是怕他当时怒极,罚了她罢!牙根恨的痒痒,好她个连梨!他没准她走,他从没说过让她
走,她倒是一早就拍拍屁股人没了!
崔厉恨不得立马就把她揪过来揍一顿!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
手中握的更紧了,拳背几乎暴起青筋,崔厉铁青着脸,神色越来越难看。
忽然,目光猛地扫向这个侍卫,冷怒,“你们都是死的不成?”
“她要走,就这般轻易让她出府了?!”
这两声是迁怒,崔厉一想到整个王府竟然都没个人拦下她,就恨不得把他们一块罚了!
她就一个人,他们还拦不住?
侍卫:“……”面皮僵了僵。
脑袋不自觉快低到胸口,“连姑娘当时说是您同意了的,臣等也就没敢拦。”
“她说了你们便信?朕曾经的谕令你们全当耳旁风?”崔厉脸色更冷,恨不得斩了他。
还有连梨,一想到她竟然就这么离了王府,眼中便越来越冷,除此之外,还有浓浓渗透的凉意。
他何时让她走了?
是她自己无颜面对他,才偷偷的就这么离开!还假传他的命令……呵呵,崔厉的拳头握了又握,心中的冷戾与怒气有控制不住的架势。
忽而,他大步往外,“备驾,去王府!”
他要亲自去把她揪回来。
应恂看着陛下这个架势,心里惊了又惊,陛下竟然要亲自去……而且,他从来没想过,连梨悄悄走了竟然能让陛下怒成这般。
他以为陛下顶多只是看她顺眼些罢了。
从什么时候起,连梨在陛下这里竟然这般难以割舍了?没有任何苗头。
不,也不对,应恂迅速又否定了心里的念头,绝对不是没有苗头的,从那场大火起,就已经能看出端倪了,甚而,陛下之后还让连梨住了潜邸。
应恂抿了抿唇,心里明白,连梨这边于陛下再不会是最开始那般轻飘飘了。想到这,神色凛了,快步追前面已经走出大段距离的陛下。
当天中午,一辆从宫里疾驰而出的马车直奔王府。
此时王府中,叶媪正心不在焉没有任何食欲。去宫里报消息的人一早走了,却到此时还没回来。
心中下意识的,忧心忡忡。
“唉——”长叹一声,她打起精神,提起筷子勉强要再用几口饭。
天热,食欲不振,看着眼前的菜没什么胃口。
夹一块藕片才入口,咔擦咬一下,突然,视线中跑来一个小丫鬟,大步来和她说陛下来了。
“!!”叶媪赶紧把藕片吞了,风风火火去迎驾。
但等她跑过去时,陛下已经进了王府,正冷着一张脸目光沉沉的往连姑娘曾经所住的院子走。
叶媪远远就止步高声行礼,“老奴,叩见陛下!”
崔厉冷冷看她一眼。
心里对她也是有怒的,连梨随便一句话她就信了?就拦也不拦让她走了?
神情又有难看的趋势,若非念她是忠仆,又年事已高,此时必让人关她几天禁闭,让她好好反思反思,这桩事里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眼神不耐,看也不再看她。
只大步越过,在身后冷冷丢下一句,“把早上的事仔细和我说说。”
叶媪擦一把冷汗,“是,陛下!”
心有余悸,她感受的到,陛下现在是极不悦的。这也让她揣测到,她早上没拦住连梨,应该是做错了。
摸摸手心冷汗,心里后悔早上怎么就没把她先留住呢……不过幸而她没一错到底,及时派人进宫去报了消息。
崔厉一路走进连梨住的院子,才进来,眼神最先看向寰叶。她是一直跟在连梨身边的丫鬟,连梨要走,她没发现苗头第一时间上报不说,在连梨直接拿着包袱说要走后,她竟还拦也没拦!
对她便没有任何犹豫,神色微寒,下令,“没看好主子,应恂,把她带下去杖责,儆戒众仆。”
寰叶:“!!”
肩膀剧烈颤抖,本就哭了一回的眼睛更红了,她砰地跪下,跪的结结实实的求饶,“大,大人……”
说话都已经变得得哆哆嗦嗦,说不完整。
崔厉冷冷呵了声,眼中寒光乍闪,“应恂!”
应恂:“是!”
朝旁边的护卫使个眼色,他让人把人拖下去。但这时,忽然看见余光中一个人影迅速跑来,步履匆匆。
应恂定睛一看,认出了他。这是陛下派在连梨身边的暗卫,一直都在暗中护着她的。
他也明白了陛下为何要来王府了,陛下应该是懒得等这些暗卫一来一回在王府和皇宫辗转浪费时间,便干脆直接来了王府等着。
陛下不耐烦在这时候多等哪怕一刻……应恂叹气,他又看了眼那暗卫,暂时先没管让人把寰叶带下去的事了,快步到陛下跟前,道:“陛下,何守回来了。”
崔厉眼神瞬间凝锐,看向身后。
他刚刚是背对着院门方向的。
何守见陛下的眼风一下子定在他身上,心口暗暗跳了两下,同时脚步更快,上前行礼,“属下叩见陛下!”
崔厉目光紧紧盯住他,声音微冷,“连梨呢。”
这不是在问他,是笃定他肯定知道连梨在哪。
这也是刚刚他念着旧情放过了叶媪,对寰叶的处罚又仅仅只是杖责的原因,因为他知道暗卫没他的吩咐,绝不会擅自从连梨身边撤开。
她此时的行踪依旧在他眼下,不过是早些知道还是晚些知道的结果。
当然,若是连暗卫都突然蠢得没他的命令就全部从连梨身边撤开,那就不仅仅是连梨不知行踪的问题了,那证明他认为守如铁桶的王府,有人出了问题。
“她在哪。”紧盯着他,声音越发冷了。
何守听陛下这两问,庆幸自己一直跟的很紧,也庆幸他回来的及时。
要是他信了连梨早上说的话,不慌不忙只是跟着她,等信息堆到一定程度才一起禀报陛下,那他日后估计免不了要挨一顿训了。
还好他中午回来了这一趟,没拖得太晚。
其实刚回到王府时他只是想着先把连梨如今的落脚点说一说,让人报与陛下,那时是没想过陛下会正好在王府的。
误打误撞,没想到他倒是赶在了最好的时间点,回来就看见陛下。
“连姑娘落脚于一间客栈。”
客栈……崔厉皱眉。她从他这离开,就为了去外面住客栈?冷冷哼了一下,寒凉的目光再次扫向这个暗卫。
面无表情颔着下巴,他迈着长腿已经往前,冷冷说道:“带路。”
“是!”
应恂也要跟上去,但这时,他后面快步来了一个护卫,低声问他寰叶怎么办。
刚刚何守突然过来,打断了杖罚。
应恂默了默,看一眼眼睛已经红成兔子,因他看过去肩膀还颤了下的寰叶,想了想,道:“先压着,待连姑娘回来了,再行计较。”
“是。”
应恂大步跟上前面的陛下。
马车里。
何守正襟危坐,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还是头一回和陛下坐同一辆马车,紧张的要死。他以前也从来没想过,他有生之年还会和陛下坐同一辆马车,毕竟他不是应大人,也不是仲嵊大人。
可刚刚,陛下才上了马车,却突然叫他也上来,他实在是受宠若惊,这会儿都有点手脚不知如何安放的感觉。
崔厉不知道他的感觉,看他一眼,眼中波动平淡,“她出了王府的事,事无巨细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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