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缓了好一会,等她的呼吸匀平之后,他才接着继续,他啄吻她的鼻尖。
磁沉暗哑的嗓音,低低问她,“眠眠,听到落雨的声音了么?”
“是不是很大声?”
他像是在讨论的雨水的声音,又不像是,总之听着就让人感觉到不对劲。
方幼眠身上的力气不足,她说不上来话,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上方男人深邃不知深浅的眸。
“......”
小半刻之后,她微微缓和过来神,这一次才是真正的冲击。
暴雨来袭,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雨停了。
而室内的雨还没有停。
丫鬟们过来扫廊檐下的积水,擦拭水珠,能够听到一些不合时宜的声音,个个面上皆是一红。
方幼眠忍不住在想,喻凛是不是被人暗算下药了,他怎么可以这样猛然。
欺负人。
又不知过了多久,总算是彻底退潮了。
她活像是去外面淋了一场雨,也如同那次一样,里里外外都被雨水给打透了。
筋疲力尽到了极点。
喻凛抱着她去沐浴,雯歌带着小丫鬟已经把热水给拿了进来。
被放到浴桶里面之时,方幼眠感觉到浑身的乏累都在被舒解,她疲倦趴在浴桶的边沿,眼皮子耷拉着。
喻凛给她擦拭着身上,他的动作十分轻柔。
疲累之余,方幼眠感觉到了自在,她舒展了眉目,睁开眼睛,半抬眼睫,看到男人棱角分明,俊逸清冷的侧颜。
不知是不是错觉,还是往常对比太明显,又或者与他相处有些时日了。
看着喻凛的面庞,方幼眠总觉得他似乎不大愉悦。
是怎么了吗?
方才不是已经尽兴了么?
为什么她会在喻凛的周身感觉到他此刻心绪很糟糕的样子。
还想再看看确认是不是错觉,可喻凛转过身给她拧帕子,侧过身,看不见他的神色了。
再到了后面,她着实太累了,也没有心思留意这么多。
喻凛背过身之后,好久没有转过来,方幼眠需要侧过去,可她没有力气,只想闭上眼睛休息。
从浴桶当中出来之后,方幼眠便睡了过去。
虽说她已经彻底熟睡,可喻凛还是试探性喊了一声。
“眠眠?”
她没有反应。
他又微微晃了晃她,被褥当中的姑娘依旧没有反应。
他站起身,看了她一会。
随后借着微弱的烛火,走到她的妆奁台前,轻声找了找。
方幼眠藏小盒子的位置很隐蔽,可到底比不过那些刺客藏身□□药的位置,还是轻而易举被喻凛给找到了。
拉开小几,看到了上一次消失的小盒子。
看来上一次糊弄过了他,她也放下了心,没有将她的小盒子换位置。
打开一看,果然就是药丸。
喻凛拿起来看了看,又闻了闻。
他的药匣子当中有一味补血益身的药和这个差不多,只是比这个要小一些。
不过,不留神,多半是看不出来的。
方氏警惕,难保不会被发觉,喻凛想了想,她未必能够察觉到。
今日行了房,明日她定然要吃药。
今日替换,若是明日她发觉了,那便摊到明面上说,倘若不能发觉,那就...不能怪他了。
喻凛去了侧寝,打开那个药匣子,找到药瓶子,一颗一颗替换了方幼眠的避子药丸,原封不动放了回去。
方幼眠翌日直接睡到了午膳时分。
浑身酸疼得要命,可她还是能够感觉到喻凛给她上了药,因为没有那么疼了。
喻凛好几次背着她放药,动作的确轻柔,有一次还是被她发觉了,亲密的事情已经做过了。
她又很累,并不扭捏由着他上药。
“夫君今日不忙么?”见他还在,方幼眠问了一句。
想到昨日入睡之前喻凛的不对劲,她多看了一眼,喻凛跟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想来是她的错觉,累到晃眼了。
喻凛摇头,“陪你用了午膳再去,昨日累到你了。”他扬起唇笑,伸手碰了碰她的步摇。
即便不是碰脸,方幼眠还是有些不适应,她垂下眼,“......”
用过午膳,喻凛入书房找卷宗,他让千岭去库房拿东西,方幼眠把钥匙递给了雯歌,让她带着千岭过去。
小丫鬟们撤走了膳食,正收拾呢,室内的人基本都不在了。
这是难得的好机会。
喻凛手上在翻动书架,余光透过铜镜,留意着她那边。
方幼眠果然动作了,她坐在妆奁台前。
虽然隐蔽,可喻凛还是看到她弯腰拿了小盒子,打开里面拿了药。
她似乎没有发觉,只拿了出来,很快便放了小盒子回去。
喻凛给她留了余地。
他转过身,蹙眉道,“忽想起忘了交托千岭还要找个东西...”,他把卷宗放到桌上,最后出去了。
能够感觉到方幼眠留意着他的动向,路过长廊不见他之后,她停留看了一会子,才收回眼。
喻凛绕过后廊,藏身在侧寝的暗门之后,看着方幼眠取出那颗药丸.
她好像是发觉了,正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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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果然十分的警惕, 简直一而再再而三出乎他的意料。
明明昨日足够小心了,她也并没有发现他和千岭的踪迹, 可今日吃药丸之时还是留神了一会。
还有她找药之时的动作,行云流水,要不是他早就知道了,即便是看见也不会觉得起疑。
不远处的姑娘,小脸上的神色清淡。
她一直端详着之间的药,迟迟不肯放入口中,喻凛也不清楚, 她到底有没有发觉。
她到底是从什么地方习得这样好的警惕性,若她是男子,喻凛必定要收入门下, 仔细调教,将来必定大有作为。
方幼眠昔年在蜀地找的第一份活计是在小贩摊子上帮人吆喝卖橘子。
因为她的年岁着实太小了,不到年岁根本就没有人要,况且, 好一些的酒楼铺子,招收活计需要人拿着照身贴, 纵然她到了合适的年岁,顶着姑娘的身份, 人家多半也是不要的。
况且她的样貌生得比旁人好一些,真要换成姑娘的装束出去,不确定能不能够挣到银钱, 可不可以保全自身都是问题。
卖橘子久了, 她对于斤两大小是有些敏锐的准头在手上的。
刚开始把药给拿出来之时, 她并不觉得奇怪。
存放小盒子的小几位置虽说隐蔽, 可到底不是什么暗格。
就怕有人发觉了她的药, 动了里面的东西,方幼眠存放药丸的位置留了一些心眼。
适才她看了一下,药丸放的位置跟之前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对劲。
就跟她之前放进去的,一般无二。
可这个药丸到了手上,总觉得好像...似乎...有些不对劲。
是什么地方不一样?
即便她手上有准头,可药的分量着实太轻了,跟橘子比起来,还是有很大差别的,方幼眠摸不住具体的准头。
她在指腹当中转动看了一会,总算发现这次拿回来的新药差别在什么地方了。
是大小。
大小并不一样。
这个药似乎比她之前吃的避子药丸要小一些。
只是这个大小,不留神,并不能够叫人察觉出来。
昨日拿了药,在药堂和马车里她只是打开看了一眼,后来到了玉棠阁,雯歌寸步不离,方幼眠装药的时候也没有过多的留心,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
昨日一切顺利,并没有出什么差错。
这些药是新的一批,想来应该略有差别罢?方幼眠将药丸放到鼻尖下闻了闻,味道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最后她没有过多犹豫,倒了一盏水,赶在收拾小厨房的小丫鬟们回来之前,合着吃了下去。
味道是一样的。
即便大小不一样,味道总不能骗人。
或许是药童这一次把药给捏得小了一些罢?方幼眠心里的顾虑还是打消了。
喻凛就这样看着她吃了下去。
“......”
怕她事后起疑心,喻凛收回视线,往库房那边走了一趟,拿了一个物件什过来。
卷宗差不离都找到了,喻凛让千岭整理收拾。
他坐在圆桌旁边看着方幼眠,与她温声说话,“昨日官署当中临时有事,故而没有按时早些回家,你可有生气了?”
方幼眠听着古怪,这有什么值得生气的?
她本来也不想喻凛早些回来。
摇了摇头,“没有,夫君实在言重了,公事要紧。”
喻凛轻嗯,“昨日你回来之后,祖母是不是叫你过去问话了?”
“是。”家里不论发生什么,都瞒不过喻凛。
上一次他不就说了,怕崔氏和她又产生龃龉,故而在两边都放置了他的人手。
不过,玉棠阁这边,他的人手安置在外院,静谷庭那边,人手安置在了崔氏的身边。
“我还没有问你,你去看郎中,如何说的?”他又解释,“昨日夜里着实太晚,便想着今早再问,可你很累,睡了许久。”
原来是以为这样,难怪喻凛过了早膳,还不肯走。
说什么要陪她用午膳,是想要询问孩子的事罢?
跟应付老太太和雯歌的措辞都差不离,她跟喻凛说,“郎中把了脉,说没有什么大碍,又给开了一些助孕的药丸,让我吃了养着,之后若是再不好,隔一段时日再去看看。”
忙完喻初的婚事,她在外面的宅子已经差不离要找好了,这两日递了信出去,先把宅子给定了下来再说。
等着陆如安将籍户的事情给办妥了,弟弟也应该进京城了。
上个月他和妹妹来了家书,里面说妹妹的身子已经差不离痊愈,而今在吃着固本培元的汤药,加上整日锻炼着身子,走路小跑都不会大喘气了,必然不会耽误了上京来。
她一定要在弟弟妹妹上京来之前将一切都给筹办妥当了。
反正,方幼眠算着,这些药是不用拖到再去看第二次,那时候她必然已经提出和离。
况且卡在崔氏和老太太提起第二次去看郎中,她差不多也有名头能够提起和离一事。
只是可惜了祝家,祝绾妤就这样被嫁了出去,好歹是没有和离的名头了。
不过,方幼眠十分了解崔氏,那时候她再没有身孕,崔氏必然会找喜欢中意的姑娘给喻凛收入房中做姨娘。
“药丸?”喻凛装模作样蹙起眉。
“什么样的药丸,你拿了给我看看?”
方幼眠神色微顿,很快便回过来神,“就是保养身子,调经养血的药丸。”
“已经被我给收起来了,夫君不是公事忙碌么,只怕耽误了夫君的事,待夫君回来,我再找了给夫君看罢?”
只要一糊弄人,她的唇边又扬起漂亮的笑容了。
喻凛看着她迷人的浅笑,尤其是看着她一牵粉唇,便会显现出来的小小梨涡。
很喜欢看方氏对着他笑。
可一想到她这样笑,不过是为了哄他,迷惑他,转移了注意力。
喻凛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恼怒的情绪又开始浮上来。
为什么,她不能像对陆如安那样,亲热喊他的表字,对着他真心实意笑一次。
他这个夫君到底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如她的意,不得她喜欢。
隐瞒再三,肆意愚弄。
有什么话真的不能好好与他说了商量么,他看起来十分的不近人情,油盐不进?
又来了,心里不满郁塞的情绪反复来袭,折磨着喻凛。
这就是情爱的滋味?
喜悦时仿佛吃了蜜糖,难过时好似天都要塌下来了。
“......”
两人面对着面,男人不说话了。
就是静静看着她,他的神色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可方幼眠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感觉又浮现上了。
她对着喻凛的眼眸,总觉得他不愉悦,心里装着事一般,什么样的事至于叫喻凛难过?
诡异的是,青天白日方才用过午膳,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为什么她会在喻凛的眸色当中窥见了难过,失望,还有许多说不上来复杂的情绪。
方幼眠二丈摸不着头脑,等细细要再看时,男人垂下了纤长的睫毛,窥不见他的眼睛了。
只听到他轻声淡道,“即便是补药,但只要是药,终归有三分毒性,总吃药对身子不好,况且我记得祖母和母亲,还有几房的婶婶不是也给你送了很多补身益气的药材,都是一些价值连城的货色,多半是各位世家拜访送上门的,小厨房一直给你炖着药膳吃,你有没有跟郎中说了你在吃这些?”
方幼眠微微愣住,她完全没有想到喻凛居然问得这么详细。
“若是补得太过了,也会伤到身体。”
好在她心有成算,纵然意外,也能敷衍得过去。
“说了,郎中讲不碍事,吃药能助孕,我想着便吃罢....万一有效用呢,不至于叫母亲和祖母太过于忧心挂念。”
她说话的声音柔和低低,眉眼也是低垂的,安静之余,似有若无透着丝丝的委屈。
喻凛不紧不慢轻点着桌沿的手指停了下来。
许久之后,他微叹一声,也是第一次当着诸位丫鬟的面前叫她,“眠眠。”
“我并不着急要孩子,祖母和母亲那边你也不要放在心上,若日后她们再催,我去说了便是,定然不会叫她们来烦你。”
就说他眼下还不想那么快要子嗣,亦或是说他的身子有问题,总归什么都能搪塞。
方幼眠抬睫,“......”
“所以那些药,我觉得还是不要吃了。”
不吃的话,多半会有身孕的。
喻凛又总是拉着她行房,这样十分的危险。
看着她沉默寡言的样子,喻凛沉下气,他屏退了身边伺候的人。
又问了她一遍,“祖母和母亲都想要孩子,你想要么?”
“我?”这句话不是前日在榻上就已经问过了?
怎么喻凛又在这个时候提起?还莫名其妙把周围的人都给赶出去了,好是奇怪。
“夫君何以这样问,之前不是说过了?”
喻凛忽而扬唇轻笑,“你的确是说过,可那时在夜晚,我恐怕没有听清,所以想再问你一遍,又怕留人在身边,被听去了,传到祖母和母亲的耳朵里,故而我将人给赶走。”
他看着她的眼睛,“你告诉我,真的想要子嗣么?”
被喻凛这样深深看着,方幼眠有些恐慌,她想避开喻凛的眼神。
总觉得他知道了些什么。
这个念头一出来,方幼眠吓了好大的一跳。
她瞒得好好的,一切都没有露出破绽,喻凛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又是错觉。
必然最近太累了,昨日废了一场体力不说,又凝神盯着四处,耗费了太多的心神,所以有些恍惚。
方幼眠不说话,还在思考沉默,琢磨着心里的事情,与此同时也在想想怎么回喻凛。
“若是你不想要孩子,直说无妨。”
她就算是说了不想要孩子,喻凛就不会跟她同房了么。
不做亲密的事情?
思及此,方幼眠觉得不大可能,喻凛正值年轻气盛,又血气方刚,刚刚开荤,从昨日就能够感受到,他越来越勇猛,这要是停下来,方幼眠觉得不大可能。
况且喻凛又没有要纳姨娘的念头。
上一次祝绾妤的事情,他一方面是处理得干脆利落,另一方面却也闹得不可开交,不管是与祝家大人夫人,亦或是与崔氏,都很僵持。
方幼眠就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喻凛似乎并不想纳姨娘。
她不知道为什么?
起初听着喻初的口风,她还以为喻凛很喜欢祝家的姑娘,没有想到,他对祝绾妤没有那个意思,就是拿普通的邻家小妹看待。
“怎么不说话?”
方幼眠回神,“只是在想夫君为何又问两次,我之前就说了,我还是想要孩子的。”
她还是给了回答,就跟上次一样的敷衍人。
本以为屏退旁人,又温声细语跟她交谈,会从她的口中听到一点实话,谁知道竟是一句都没有。
难不成要让他把话都摊到明面上,真的要把她的药给拿过来,再找人来看,戳穿了她最后一点心思,闹得大家都难堪?
喻凛想归想,却没有这样做,他只是又问道,“你是想要与我的孩子么?”
额....方幼眠控制不住的皱眉。
喻凛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想要与他的孩子,眼下她是他的妻子,对着他说出这句话,必然就是“想要”他的孩子啊。
不然还能是谁的。
莫名其妙。
方幼眠在心里忍不住腹诽,面上并不露出来。
点头,“嗯,我想要夫君的孩子。”
喻凛轻笑了一声,“听着你像是唬人。”他用轻松调笑的口吻说了出来,“不像是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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