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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敦肃皇贵妃(青丝叹)


身体的异样尚且未消,猛然听到年淳雅的话,四爷的脸霎时黑如锅底:“年氏!”
年淳雅眉眼一弯:“妾身在呢,爷可是有什么吩咐?”
四爷一把扯过年淳雅的手腕,咬牙切齿:“你很得意?”
只管点火不管灭火,简直是放肆。
年淳雅被扯的一个踉跄,整个人都趴伏在了四爷的腿上,那昂扬着的东西,正披着一层外衣,冲着她耀武扬威。
鬓边的流苏步摇剧烈晃动,打在年淳雅愣住的脸颊上。
微凉的触感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键,年淳雅的脸色瞬间爆红,语气也没了方才的淡定从容,结结巴巴道:“妾,妾,妾身没,没得意。”
尽管用了不少次,也见过它的真面目,可真面对的时候,年淳雅还是羞的抬不起头。
一直觉得怪异的四爷听见年淳雅结巴的话,眉心松开,这才觉得正常。
“那雅儿觉得,该怎么办?”
年淳雅羞的恨不能把头埋进胸口,听到四爷语气里隐含的一丝愉悦,突然反应过来,不是她在拿捏四爷吗,怎么不知不觉的就被反向拿捏了?
回过味儿来的年淳雅深吸一口气,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一副娇娇弱弱的样子:“妾身忽感头晕,身子应还未曾好全,怕是不能为爷分忧了。”
那拙劣到没眼看的演技让人难以相信她的话,四爷松手扣住年淳雅的后脑勺,低头俯身,重重的堵上只会气他的那张嘴。
他从来没有亲吻过任何女人,可男人在这方面,总是无师自通的,从一开始的不得其法,到很快就撬开了对方的防守,在对方的领域内疯狂掠夺。
这个吻来的太突然,太猛烈,又是年淳雅的初吻,她不会换气,口中气息全部都被掠夺走,憋的她差点窒息,以至于不得不用力把人给推开。
就凭她的那点儿力气,根本撼动不了四爷分毫,可四爷终究是顾虑着年淳雅的身子,欲求不满的把人松开,恶狠狠的放下一句狠话:“爷等着日后从你身上讨回来。”
说罢,他抄起手边的茶盏,灌了一肚子的凉茶消火。
年淳雅被他吻的发丝凌乱,双眼迷离,粉嫩的唇上亮晶晶的泛着水光,甫一被松开,就像是沙漠里渴了许久的人,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缓过来后,她迷离的眸子对上四爷要吃人的目光,心虚的瑟缩了下脖子,随即又理直气壮起来,狠话谁不会说,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反正现在□□焚身的不是她。
不过……
年淳雅扶着四爷的膝头缓缓起身,体贴的替四爷打理衣襟:“爷今日如此得闲,不若今晚便留宿雅园可好?”
她辛辛苦苦的报复,还差点儿就要把自己给赔进去,可不是为了让四爷离开雅园后去找别的女人享受温柔乡的。
小心思几乎显露的明明白白。
四爷挑眉看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不悔?”
这个问题,直到第二日看着自己抖的连茶盏都端不起来的双手时,年淳雅才有了答案。
本想让四爷看得见吃不着的,谁知道还是抵不过四爷的厚脸皮,把自己的手给赔了进去。
她手腕酸疼,茶盏都端不住,早膳自然也不能自己吃,得由人喂。
玉露盛了碗百合莲子粥,仔细的吹散热气,一勺一勺的喂到年淳雅嘴边:“侧福晋尝尝看,百合莲子粥清热去火,这个时候吃着再合适不过了。”
清热去火?
年淳雅觑了眼依旧红肿着的手心,咬牙道:“等四爷回来,把这粥给四爷送去一碗。”
四爷比她更需要去火。
“是,奴婢待会儿就吩咐下去。”玉露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还有一事,怀恪郡主昨日在正院被罚跪后,今日一早就被郡主额附给接了回去。”
“这么突然?”
瞧着怀恪郡主那架势,还以为要一直住下去呢。
玉露微微一笑:“哪里突然了,本就没有出嫁女在娘家长住的道理,若不是主子爷心疼郡主,郡主早早就该回去了的。”
“况且奴婢听小福子说,昨日主子爷让人去了趟乌拉那拉府,今日郡主额附便来接人了,怀恪郡主走的时候,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严格说起来,这也算是被四爷给赶走的。
当然,小福子能跟玉露说这些,也是经过四爷默许的,不然借小福子一百个胆子,小福子也不敢把前院的事往外说。
一碗粥吃完,年淳雅就着玉露端来的漱口水漱了口。
以后在府里看不见怀恪郡主,年淳雅只觉得空气都好了不少:“还有别的事吗?”
玉露想了想道:“还有郭格格,郭格格小产,主子爷去看望过一回后,别的院里都送了东西,咱们院子里,奴婢也擅自做主,开库房挑了一些补品之类的,昨日让人送了去。”
昨日一整日四爷都没离开雅园,玉露也一直没找到机会禀报这件事。
说起郭格格,同为女人,年淳雅也是有些同情她的,想起那日郭格格身下刺眼的鲜血,不免多问了句:“郭格格的身子如何?”
“听说郭格格小产血崩,伤了身子,日后怕是子嗣艰难了。”
玉露说着,还有些唏嘘,子嗣对于后院女子而言是何等重要,郭格格以后的日子怕是没什么盼头了。
“郭格格知道后,没少咒骂乌雅格格。”
毕竟在郭格格看来,害她小产的是乌雅格格。
年淳雅沉默片刻,叮嘱道:“让人多注意着郭格格的动静吧。”
受了打击的人容易产生极端的想法,或许在郭格格看来,她也是有嫌疑的,为了以防万一,再次陷入被动,还是多小心一点好。
前院,四爷拿勺子搅着碗里的百合莲子粥,周身冷淡的气息褪去几分,伺候了四爷几十年的苏培盛顷刻间就感受到了四爷流露出的好心情。
他笑着讨巧:“听玉露说,年主子早上用膳时觉着这粥味道好,便又吩咐了膳房给您做了一碗,可见年主子惦记着您呢。您忙了大半日,正好垫垫肚子,也省了奴才再去跑一趟膳房了。”
“你倒是会省事。”
四爷搅了半晌,散去了些热气,就着勺子尝了一口,只是片刻,嘴里就泛着一股苦味。
是莲子没有去芯。
四爷面色不变的咽下,一碗粥被吃的干干净净。
苏培盛正要把空碗给收了,就听四爷吩咐道:“粥是不错,从明日起,给雅园准备的早膳里都添上一碗百合莲子粥。”
还没等苏培盛应声,又听四爷强调道:“记住,要和这碗粥是一样的。”
前一句苏培盛是听懂了,可后一句,苏培盛就有些莫名了。
他低头看着手上的空碗,皱着眉头想,难不成这碗粥有什么特殊的?
怀揣着疑惑,苏培盛亲自去了趟后院膳房,当他交代完四爷的吩咐,就见那膳房管事的表情有些奇怪。
苏培盛纳闷道:“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膳房管事连连点头:“今日给主子爷熬的百合莲子粥,年侧福晋特意让人交代,不必给莲子去芯,如此更能去火。可是莲芯苦涩,年侧福晋是最不喜欢含有苦味的膳食了,奴才怕这粥一送去雅园,转头就会挨板子。”
苏培盛:……
主子爷何时这般小心眼儿了,一碗粥也要计较?

又过了两日,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有人上书弹劾内务府包衣乌雅氏一族贪墨贡品,贪污受贿金额高达百万两白银。
消息一出,朝堂震动。
德妃乌雅氏一时间自顾不暇,自然也没心思传召乌拉那拉氏入宫训诫。
四爷从乾清宫出来,正欲出宫,就被德妃身边的嬷嬷给请到了永和宫。
十四爷也在,见四爷进来,不说起身见礼,更是没等四爷给德妃请安,张口就道:“若不是额娘让人去请,怕是四哥都不记得自己还有个额娘了吧。”
四爷都没拿正眼看十四爷一眼,自顾自的向德妃请安:“儿子给额娘请安。”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大儿子,德妃没有第一时间叫起,沉声问:“皇上留你在乾清宫何事?”
没有一句关心,也没有一句斥责十四对他不敬的话,一上来就是这样直白的质问。
四爷早已习惯,但心中仍旧觉得心寒,以至于四爷回话也是冷冰冰的:“额娘,后宫不得干政,请恕儿子不能告知。”
“你……”
德妃气结,气这个儿子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又碍于他的话,还不敢逼问一句。
后宫不得干政的牌子还在后宫和前朝的交界处竖着呢,皇上有多忌讳这件事,她是知道的,所以不敢越雷池一步。
十四爷不忿,正要说什么,缓过来劲儿的德妃拦住了他,“老四,本宫可以不问,但是本宫到底是你额娘,本宫有事吩咐你,你会不会照办?”
四爷心中冷笑,有事吩咐?
乌雅氏一族的事情刚爆出来,不用说他都能猜出来德妃要做什么。
然而面子功夫四爷一向做的好,态度仍旧恭敬有礼:“额娘吩咐,若是儿子办得到,定不推辞。”
德妃以为四爷同意,便毫不客气的吩咐:“本宫要你保住乌雅氏。”
话落,殿里有一瞬间的寂 静。
四爷佯装诧异的抬头,“额娘难道不知道吗?”
德妃不解:“知道什么?”
她只听说今日早朝乌雅氏一族被弹劾贪污受贿,贪墨贡品。
身为乌雅氏一族尽全族之力供养的妃位娘娘,这些罪名是真是假她很清楚,所以她不能不管。
乌雅氏一族虽是包衣,但也是她的依靠,若是就这么倒下了,她日后在宫里的势力就会大不如前,说不准皇上还会迁怒她,那她日后还怎么帮衬小十四?
“额娘,不是儿子不愿意,而是今日弹劾乌雅氏的,正是八弟的人,十四弟与八弟向来要好,儿子还以为此事十四弟知情,又或许是十四弟授意的,所以……”
四爷每说一句,德妃的脸色就难看一分,直到最后,德妃对着十四爷的好脸色彻底没了:“你四哥说的可是真的?”
十四爷……十四爷没法反驳。
他慌忙解释道:“额娘,儿子也不知八哥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此事儿子毫不知情。”
德妃气的一巴掌拍在十四爷背上:“本宫说过多少次了,要你不要成日和八贝勒混在一起,你就是不听,如今好了,八贝勒不安好心,弹劾你外祖家,你外祖家要是出了事,对你有什么好处,啊?”
挨了一巴掌的十四爷沉默不语,作为既得利益者,他对乌雅氏的一些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左右乌雅氏贪的那些银子,大多都进了他的口袋。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和他要好的八哥居然会背刺他。
四爷附和道:“十四弟,不管怎么说,你和八弟的关系总比和我要好,皇阿玛命八弟的人彻查此事,你在八弟面前说情,想来八弟还是愿意给你个面子的。”
被四爷摆了一道,德妃又气十四爷识人不清,于是原本该属于四爷的苦差事,一下子就落在了十四爷身上。
兄弟二人一道出了永和宫,十四爷冷笑连连:“四哥何时也学会了祸水东引?”
四爷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十四弟在说什么?”
他怎么学会的?那当然是从十四和老八身上学来的。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很公平。
事情闹得有些大,毕竟内务府包衣世家不止乌雅氏一家,乌雅氏的屁股不干净,难道旁的世家的屁股就干净了?
乌雅氏一时间承受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若是他们拿不出应对之策,怕是乌雅氏一族就要被抄了。
为此,德妃是日日忧心,夜夜难眠,自然也就没精力去为了那么一点小事,把乌拉那拉氏叫进宫刁难。
然而到了八月初一,不用德妃传召,乌拉那拉氏还是得按照规矩入宫请安。
年淳雅被迫吃了好几日的苦粥,心情糟糕透了,今日一早见早膳里又有百合莲子粥,多日的耐心一朝耗尽,差点儿没气的给扔出去。
金风忙拦下年淳雅的手,哭笑不得:“侧福晋,这可使不得,主子爷特意吩咐膳房给您准备的,您就是吃不下,好歹也尝一口装装样子啊。”
一口都不吃的话,难免让人说嘴,说侧福晋不重视四爷的心意。
盛夏的天热的人心烦意乱,哪怕是早上,也没比中午好多少。
小六子带着人把屋里昨夜化了的冰盆抬出去,又重新换了新的进来。
屋子里的闷热一点一点降下去,年淳雅的燥意也消了许多。
她勉强张口吃了一勺金风喂来的粥,熬了大半个时辰的粥苦味愈发浓重。
年淳雅强迫自己咽下去后,连忙挥手让人把剩下的粥给端出去。
也不知道膳房的厨子是怎么把粥做的几乎要跟药一样苦的。
金风又给她夹了个拇指大小的水晶包,年淳雅扫了一眼,抬手示意金风扶她起身:“不吃了,爷这会儿可在府中?”
金风不知道,她连忙让人去打探,没一会儿就得到了消息:“主子爷此刻正在书房。”
被年淳雅惦记着的主子爷此时正在考校三阿哥弘时的功课。
三阿哥弘时身为四爷实际意义上的长子,虽不是格外聪慧,但也不是那等愚钝之人,只是四爷见惯了出色的人,自然就觉得三阿哥平庸。
四爷先是问了三阿哥的学习进度,然后从易到难,一连问了五六个问题。
刚开始三阿哥还能对答如流,中间变得结结巴巴,但也算是答了出来,可到了最后,是一点也答不出了。
四爷怒极,脸上却格外平静:“这个问题,师傅没有给你讲解过吗?”
他知道弘时资质算不得好,所以问的问题就算是再难,也是根据师傅同他禀报的弘时的学习进度来的,没一个问题是超纲的,偏偏他还是答不出来。
弘时很想说没有,可是他不敢撒谎,只得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教过的。”
“啪———”
四爷把弘时最近的课业给摔在了桌面上,“既然教过,为何不会?还是说,你的心思压根儿就没用在功课上?”
师傅私底下同他告状,说弘时这几日在上课的时候总是神思不属,还旁敲侧击的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府里最近是不平静,可那些事和弘时一点关系都没有。除非是李氏或者怀恪同他说什么了。
四爷眯了眯眸子,出其不意的问:“你额娘又让你做什么了?”
弘时正在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敷衍过去,猝不及防的就被四爷给戳中了老底,吓的他不敢再站着,熟练的跪了下去,一咬牙就把自己亲额娘给卖了:
“额娘说,让儿子在阿玛面前说句话,提拔提拔外祖。”
“那你怎么想?”
弘时憨厚的挠了挠后脑勺:“儿子觉得,外祖若是像年额娘的两位兄长一样有本事,也不用阿玛提拔。”
弘时这问什么说什么的老实模样,倒是让四爷不好再说什么。
“罢了,回去把刚刚没有答上来的问题抄上一百二十遍,若是下次再答不上来的,就加倍抄。”
话落,弘时就像是得了什么特赦令一样,麻溜的起身,连自己写的功课也不要了,迅速退出了书房。
年淳雅带着金风聘聘婷婷的走到书房外,就见一个人影快速的窜了出来,若不是苏培盛反应快,替年淳雅拦了一下,两人定是要撞到一起去的。
年轻的庶母和年轻的庶子若是有什么亲密接触,哪怕不是故意的,传出去也不好听。
弘时被苏培盛扶着站稳,这才发现面前的年淳雅。
他不好意思的拱手作揖:“弘时请年额娘安,弘时莽撞,差点冲撞了年额娘。”
年淳雅微微侧了下身子,“我无事,三阿哥不必在意……”
“进来。”
年淳雅还未说完的话被屋里突然传出来的声音打断,弘时识趣的无声离开。
这是年淳雅第一次来书房,原主却来过多次,所以年淳雅不着痕迹的打量过书房后,只觉得有一种熟悉的陌生感。
四爷仍旧坐在那把太师椅上没起身,也没出声打断她的视线,而是等到年淳雅自己打量完了,朝他随意一礼时,才问道:“雅儿在看什么?”
年淳雅笑着绕过桌案,走到四爷身侧:“妾身瞧着,爷这书房里似乎格外冷清,一点生气都没有。”
家具都是古朴又庄重的深褐色,博古架上的珍宝摆设之类的物件,反倒是成了书房里唯一的亮色,可这亮色却并非生气。
四爷不以为然:“书房重地,庄重大气即可。”
若是如雅园的屋子里那般陈设,如何接见门下奴才幕僚?
年淳雅把手中握着的团扇和帕子放在旁边,殷勤的揉捏四爷的肩膀:“妾身知道,只是妾身想着,若是在书房里放一些花草,爷看着也舒心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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