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画图纸让安春风吃了苦头。
以前那些衣服,内衣之类的这些东西大家都穿着,又有模特,只需要在身上比划一下就八九不离十。
可家具就不一样了,得画出立体感。
而且这些在现代时是熟视无睹的日常,又有几个人会去留意比例构架。
很多时候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现在要重新画出来,还真是熬死了一批脑细胞,那些图纸差点将她画吐。
等把图纸送去玉嬷嬷定制家具的店里,又把人家老师傅都看呆,直说没有做过这样简单又实用。
可有些折叠便形处又难以理解,只能尝试着做了试试看。
因为是第一次做,工匠师傅也不敢保证效果如何,先只收了木料钱,等做好验收合格再付余下的尾款。
就这样,也花了一百两银子,无他,原因只有一个,房间太多了。
安春风自己和秦牧的房间可以用现代家具,前院会客的前厅却是要准备符合当下审美的家具。
八仙桌、太师椅,条案,花架,雕花细致繁复,摆放好,仪式感十足。
反正安春风觉得,自己是没办法坐在威严大气的大条案前面嗑瓜子。
至于各处需要摆放的那些花瓶挂画,她连想都没有想,太烧钱了。
而且,现在看着摆放整齐的现代家具也是满意。
这些工匠手艺不错,虽然自己的图纸画得凌乱不堪,比例尺寸走样,还真的做成几样东西。
只有折叠躺椅和蒙古包蚊帐被剔除,折叠椅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又无法画出变形过程,工匠师傅做不出。
而简单的蒙古包蚊帐跟四栏镶嵌的雕花大床功能一致,但美感上被虐成渣,师傅不愿意做,感觉是侮辱他们手艺。
家具店东家亲自登门,看着伙计们摆放安装妥当,等安春风每样查过,满意接受,他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就在安春风想补上尾款时,东家说话了。
“安娘子,尾款暂时不用急着结算,在下还有一事商量!”
“哦!余掌柜有什么事?”安春风诧异。
第138章 入股木器店
这个东家姓余,经营家具店是祖业,口碑不错,生意也做得灵活,就连安春风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们也接。
余掌柜搓搓手,有些尴尬道:“我们余家商行想买下安娘子的这几张图稿。要是安娘子舍得割爱,就请报一个价!”
买图稿?
安春风眼前顿时冒出一堆白花花的银子,话也脱口而出:“余掌柜,不如我入股如何?”
她如今已经尝到技术入股的甜头,当然是要养金鸡。
玉嬷嬷的精品内衣店也筹备得差不多了,只要几方生意开动,这辈子就再不愁吃不愁穿了。
余掌柜眼前一亮:“安大娘子还有其他图稿?”
安春风重重点头:“有,若余掌柜不相信,我可以先将折叠躺椅的原理仔细讲给你,你做成再说合约。”
“好好,安大娘子爽快,也不用讲折叠躺椅后再写合约,还是现在就写吧,也好算清给安娘子几分红利。
实不相瞒,安娘子的这套沙……沙发,本店已经做成两单生意,只等安娘子卖出图稿。”
余掌柜心中欢喜,他在给安春风做家具时,有人也感兴趣,同样定了一套。
木器店偷偷加工客户设计图,是违规行为。
若是安娘子不卖图稿,单凭这片新建的屋舍就不是普通人家,他们也不敢硬吞,只能东家亲自上门来说。
现在既然安娘子要入股生意,他也就不隐瞒。
他高兴,安春风更高兴,自己一句话,这钱就摆在眼前了。
“这沙发的名字只是我随便说的,还是余掌柜另取一个好听的,红利方面……”
两人一番唇枪舌战,安春风签下合约。
以后余家木器每售出一套简约版家具,她就从纯利中抽取半成。
看起来比不上秋水那里的利润,那边可是五成。
一套衣服就能有四两银子,可安春风还是很看重这里。
木器店可是五代传承的百年老店,品质保证,生意源远流长。
换句话说,一店送几代,人走店还在,这就是养老保险,她不急着收快钱。
从进新家,秦牧就一直沉默看着。
直到余掌柜拿到合约乐哈哈告辞,他才拉过安春风道:“娘,这屋子以后就是我们的?”
对这个问题,安春风其实一直都有想法,还愁怎么跟孩子说明白。
既然牧哥儿都主动问起,她就正好解释。
玉嬷嬷说过,等自己跟荣雪选好房,就会将一座院子办好房契转到自己名下。
这本是预料之中的事,玉嬷嬷不会将之前送出的房契又收回去,安春风却感觉这个房子有些烫手。
这可是价值上千两的宅子,不是以前那只值一两百两的小院。
自己照顾荣雪有功劳不假,帮忙治脚也只是顺手之事。
有时候帮别人也是帮自己。
做人不能太贪,玉嬷嬷已经多有回馈,不能再肆无忌惮的收下如此多钱,
拿人手短,就连荣雪都对这些房子都在起怀疑。
谁也不知道这些天大诱惑后面,还会付出些什么。
玉嬷嬷现在已经跟荣雪亲近,只要用心,母女相认是迟早的事。
别人再感谢那也是另外的事,自己要学会功成身退。
而且她不想让秦牧感觉得人赠送,就是理所应当。
安春风决定实话实说。
“牧哥儿,这院子以后会是我们的,但现在还不完全是,以我们的钱是买不起这些房子的!”
“啊!还不算是我们的?娘,你不是在照顾雪姐吗?”秦牧知道自己娘对荣雪有救命之恩。
“什么样的恩情都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总会越来越淡。趁着人家还记得这份情,我们自己就赶快努力成长,以后才能靠自己站稳脚。”
秦牧若有所思,点点头道:“娘,我知道了,以后会好好念书的。”
他刚才看见娘跟人谈生意了,那就是在努力靠自己赚钱。
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努力念书。
自己是儿子,在别人恩情用完之后,自己要有能力给娘撑腰。
说起生意,秦牧又好奇起来。
自己房里的那些衣柜每一件衣服不再是叠放进箱笼里,而是用木撑子挂起来,看着有些别扭,但用起来很方便。
箱笼里的衣服拿出来会有折皱,还需要熨贴过才能穿,这些衣服就不会了。
难怪木器店东家会一眼相中,这些东西娘又是从哪里懂的?
看着秦牧求知若渴的眼睛,安春风难得的打哈哈敷衍:“哪啥、书中自有黄金屋,是书里学来的。”
秦牧不信,娘都不认识几个字,肯定是外祖在外行医时看见的,这就是在诓自己要学习。
母子俩嘀嘀咕咕说着话,顺便把自己屋里细软布置好。
虽然有下人,安春风也没有用下人的习惯,她带着秦牧在铺床。
秦牧脱了鞋子在床铺上爬来爬去,按照娘的要求将边角拉平展。
安春风道:“以后这些事你就自己做,不要事事都让小豆子来伺候。”
衣服一套套挂在衣柜,脏了有人洗,饭有人做,小孩子还是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秦牧点头。
在唐家时说起来是祖母在照顾他,其实是他在干活。
还是回到梨花巷、回到娘身边,他才真正成了小孩子,被人天天伺候着。
搬家贺房,安春风掏钱买菜,让大厨房摆了一桌酒菜,邀请秋水宋琪和玉嬷嬷一起过来吃饭。
宋琪是第一次来,看着院子羡慕不已,安娘子有这些房子,以后子孙三代都有地方住了。
秋水则是盯着秦牧,心疼的搂着一阵埋怨:“哎!怎么的,才两月不见,牧哥儿黑了,瘦了也长高了!”
在白霞山跑两月,秦牧白白嫩嫩的脸蛋晒黑,瘦下来人也精神了。
安春风和荣雪回城后,玉嬷嬷还没有来过。
这处院子是她一手打理,下人们是她挑选的,看见她从后门进来也不诧异,纷纷行礼。
西院里,荣雪看见玉嬷嬷就两眼放光:“玉姨,你以后真的要教我念书吗?”
玉嬷嬷摸着屋里自己亲自挑下的家具道:“当然要教你,雪娘可是喜欢这院子?”
荣雪点点头,小声道:“喜欢!”
玉嬷嬷顿时笑起来:“雪娘喜欢就好!”
荣雪动了动嘴唇,像是有话,却没有再说。
秋水和宋琪送来一些布料和两对花瓶。
玉嬷嬷带来一副字画,是一副落日归雁图。
烟波江上,天边一只孤独的飞雁正在晚归。
留白处是字体飘逸的“归雁”二字,上面还有铜印落款,可惜那篆字歪歪扭扭的安春风不认识。
不过猜也猜得出来,这字体像是出自崔御史之手,画就不知道了!
吃过饭,宁阿婆就让人将字画送去装裱起来,以后挂在西院正厅。
位于梨花巷大门口,则挂了门牌:“安宅”。
搬家准备好,已经接近小年,宁阿婆开始替两院准备年货。
从现在起,玉嬷嬷每天都会从后门过来教导荣雪习字,顺带将秦牧和小豆子也拘起来。
官学那边早就定好年后入学,现在秦牧和小豆子就要收心。
要不然进了学堂一天学下来,屁股会坐不住。
秦牧还好,他是有心思的,玉嬷嬷布置的功课都能耐住性子完成。
小豆子就苦了,他是一个野惯了的,才一天就满脸墨汁,屁股发疼,叫苦不迭。
自己一个小厮,又不用科举,念什么书啊!
可他只敢在心里抱怨,因为没有人会替他说话的。
小林子和黑豆也时不时被玉嬷嬷押着学识字。
以后这人是家里管事,又是跟着家里郎君出去的长随,一字不识怎么行。
安春风刚开始还想着玉嬷嬷会教荣雪一些琴棋书画,唱跳歌舞什么的,也想跟着学些业余爱好,充实自己的空闲时间。
没想到是比夫子还枯燥无味的读书识字,还要学习端庄的坐站姿态,根本没有跟脂粉有关的,吓得赶紧找借口出门。
离开两个月,她要去找萍姨娘,看果盘生意如何,也想知道唐家近况。
安春风没有去西城顺安坊,而是去位于东城的果盘铺子。
萍姨娘之前在北城开的铺子,接到秋水引来的生意,安春风又补上一些银子,她就另外在东城又寻一个好些的铺子开着,雇上人看店,她每过几天就过来查看。
现在正是备年货的时候,萍姨娘定是在铺子里。
到目的地一看,果然在。
看见安春风到店来,萍姨娘赶紧迎过来,笑着埋怨:“安娘子,你一走就是两月,还记得这里有你的买卖?”
安春风也笑:“姨娘,你要这样说,我可就要让牧哥儿先给你拜年了!”
萍姨娘嗔怪道:“就你滑头,那就早些让牧哥儿来拜年,红包不会少了他。”
生意兴隆,她心情好,这两月虽然忙碌,人也清瘦,眼睛里却是带着光。
几句寒暄打趣,两人就在店铺货架后的一张小桌边坐下。
萍姨娘拿来账本,把两处铺子的流水展给安春风看。
果盘铺子其实就是卖鲜果和干果。
现在没有反季节水果,店铺没有鲜果售卖,都是核桃干枣炒瓜子,炒花生。
跟大街上其他店铺也没有什么区别的。
但有京兆府几个知事定货,又有百花楼的订单,这生意就做得顺风顺水了,都不用考虑散客。
只是开店时间短,算了算,利润还没回本,安春风也就拿不到红利。
这都不重要,只要是向好趋势,挣钱就在后面。
安春风只随便翻翻账本,就问唐家现在如何了。
一提唐家,萍姨娘就皱着眉,看着安春风小心翼翼道:“你听了可别生气?”
“怎么了?难道唐玉书已经考中状元,被带进宫中去了?”
萍姨娘扯过帕子掩嘴,呲牙皱眉道:“你这就是废话,还有两月才考试呢!”
安春风不说话了,只看着萍姨娘:爱说不说!
见她不追问,萍姨娘感觉无趣,只能说道:“那个孙氏怀孕了,三郎这段时间都没回来。你那……嗯,秦氏见到孙如意有一天没有起身伺候早茶,就发气骂人。
结果孙如意是病了,找郎中来说是有喜,秦氏就说是野种……”
安春风瞠目结舌:“开口就成野种,那渣男要认?”
“渣男?”萍姨娘没听过这词。
“嗯,就是唐玉书!”安春风解释。
萍姨娘“嗐”一声:“不是之前有孙嬷嬷用过补药让两人同过房嘛!孩子自然就是三郎的!”
“那可不一定哦!”安春风脑子都没动,随口说,这种狗血剧情又不是没看到过。
萍姨娘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咳!咳!咳!安娘子你可别说了!这种话说出去是要逼死人的。”
“死人算得了什么!”安春风嘀咕一句,又问:“那为啥要说野种?”
婆婆说儿媳怀着野种,偏偏儿子又不在家,这话可就说不清楚了。
萍姨娘脑子没她这样敢想,更不敢这样说:“这就是秦氏故意骂人的。孙嬷嬷说孩子就是那晚喝药怀上的,孙如意哭闹起来,就找老爷调解,孙家也找了来,好一通闹腾。
孙家说,要是秦氏不赔礼道歉,就把唐玉书撵出国子监,还要告唐家骗婚虐待。”
“马上就要科举,秦氏哪里敢让三郎卷进官司,只得承认自己是一时性急说错话。”
“三郎也替他娘道歉,说秦氏是刀子嘴豆腐心,本意不是这样的,让孙如意不要跟老人计较太多。”
有唐家母子道歉,孙家也顺势下台,他们要的只是拿捏,又不能真把这个便宜女婿逼跑了。
萍姨娘啧啧叹气:“以后,秦氏的日子是不好过了。
因为金簪出错,孙如意刚开始还对着秦氏讨好,可自从三郎去了国子监,家里就只有孙家人和秦氏,她就不再怎么搭理秦氏,每天只有饭菜供着。现在这一说,恐怕是连装都不用装。”
安春风没有什么表情,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这种不知道好歹的人不值得同情。
而且她从来就不相信什么刀子嘴豆腐心,只有心狠嘴才毒,说话才不用考虑别人感受,都是故意的。
吃了一个大瓜,安春风差点吃撑住,还是得说点其他的解腻。
之前她就托付萍姨娘多留心唐二郎的事,此时再一说起,萍姨娘脸色就沉下来。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总是会不舒服的。
刘氏这一个月过得很是得意。
因为唐品山在外任着县令的大儿回京述职了。
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广安伯府拜访,听说伯爷对他很是赏识,承诺会帮忙谋一京官,不用再外放受苦。
差事稳定,唐大郎就跟着唐品山天天出门交际会友,想赶快在京中结识下人脉。
这段时间唐家人也多。
唐大郎拖家带口回来,一妻两妾和两个孩子,再加奴婢共十人住在小跨院。
还有唐二郎的媳妇有孕在身,唐月熙每天关在房间里闭门不出。
这些祖宗大小吵吵嚷嚷要吃要喝,刘氏也故意在萍姨娘面前炫耀着自己儿孙绕膝的幸福。
萍姨娘看着扎心,她现在不会去伺候别人,也无需讨别人喜欢,索性就天天躲出来。
反正铺子的事已经在唐品山那里过了明路,夫君是支持自己的,又不要公中花钱,刘氏也无权干涉。
她要出门,失去男人心的刘氏是管不着了。
“这事怎么处理呢?”安春风继续道。
萍姨娘面露鄙视:“唐二郎还是在孙家店铺里干活,只不过有秦氏说野种的事,他就没能在珠宝店当管事,而是被孙家送去南城的杂货铺当着掌柜。
虽然月银没少,可天天跟那些地痞打交道,这就是孙家摆明了要让唐家难受,把刘氏气得去孙宅训斥秦氏好几天。”
“唐二郎嫌这些天家里人多吵闹,就住在外面,不常回家!”
“哦!是在城南的孙家杂货铺子!”安春风暗暗记下。
这个年节应该是刘氏最开心的,那就让她过完人生最后一个快乐年。
等把秦牧送进学堂,自己也该腾出手做些事。
从知道头脑中有血瘀,秦牧就主动提到勒脖子的事。
秦牧说不是娘勒的自己,是有人将娘打晕动的手。
这人是谁,母子俩将当时唐家的人都分析了一遍。
唐玉书是从学堂里叫回来的,唐品山在城外伴驾,这两人没有作案时间。
萍姨娘和唐二媳妇没有作案动机,秦氏更没有这心机。
剩下的人除去几个奴婢下人,就只有刘氏和唐二最嫌弃安氏母子,现在看来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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