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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谭枝(溪月眠)


不过想来,应当也是可以的,她得先去看看,然后才能算着清幽居何时开张,这小酒馆要在接近春闱之时开起。
那时,上下都需要银子,而她也需要这间酒馆做大,将对面的炊烟记拿下,然后才能做成很多事。
不过得一件一件的来,走的稳才能走长远。
她亦不能只靠燕恒或是温凛,一人权势会忽然倒塌,二人也会,三人亦是会,可若这人倒下之时,有另两人在侧,那人才得以从中存活。
每每想到上一世温凛最后的场景,她就吓的怎么都睡不着,全家老小,与定国将军府一样,一日便荡然无存,谁也救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砍头。
谢谭幽怕极了,她怕上一世重演,更怕她还是救不了温凛,所以,她一直在想着怎么努力站的高,有权势。
后院的梅花树长高了些,谢谭幽从府内原有的一颗梅花树下挖出一坛梅花酿,盖子打开,清香扑面而来。
“哇,好香啊。”银杏语声欢快,又装作可怜巴巴乞求:“大小姐,奴婢能不能尝一口?就一小口。”
谢谭幽被她这模样逗笑了,伸手点了点她额头,语气无奈:“你啊,每次我干什么,就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也是第一个捧场。”
银杏是不会喝酒的,幼时还想着和她与温凛喝酒,却才喝了一口便醉了,足足昏睡三天三夜才醒,她记得,当时的温凛吓得都不敢回定国将军府,直到看银杏无恙才回去。
也是因此,温栖罚她与温凛跪了一日,还被狠狠打了手心,自此,二人喝酒便离银杏远远的,就连味道都不敢给她闻见,就怕她嘴馋缠着人,或是偷喝。
银杏撇嘴:“哪有嘛,奴婢是觉得大小姐做什么都是最好的。”
谢谭幽弯了弯唇,看向黑云:“晚上我带回王府,我们一起喝。”
“好。”黑云应声。
“奴婢也要。”银杏急了。
“就不带你。”
“大小姐!”
谢谭幽将桃花酿塞进银杏怀中,调皮眨眼:“若你真想,便好好闻闻味道吧。”
银杏:“……”
“大小姐!”
谢谭幽低笑,没搭理她,转而同黑云道:“我们去青龙寺。”
“那奴婢呢?”银杏快走两步跟上二人。
“你抱着这个先回王府,天黑之前我会回来的。”
“啊?”银杏拒绝:“奴婢也要一起去。”
说着便快快跑着去将梅花酿放至沁麟院中,再回来,她笑道:“这不就好了?”
谢谭幽失笑:“那回来时可别忘了取,若是忘了,我得揍你。”
“放心吧。”银杏拍胸脯保证。
三人是坐马车去的,上了马车,银杏忽然想到什么,出声询问:“大小姐今日不是要报考春闱吗?”
“报过了。”
“何时?”
谢谭幽回想昨夜。
“我给你前后打点,保你最后定能拿个状元回来。”
“我不要状元,太过显眼了,旁人怕是会来暗害我。”
“我在,他们不敢。”
“你也不能日日在京城啊。”
“若我说,我可以一直在你身边呢。”
“……”
“这次,我想试试靠自己。”
“也行,那你要好好睡觉,明日我替你去报名。”
谢谭幽脸颊有些热,没有开口解释,掀开帘子看着热闹的长街,有些安宁之感,可这样的安宁许是只有最后的这些时间了,待她回京,恐怕不止百姓,就连朝堂都要乱套了。
到时也不知会到何种地步。
心头不明又乱。
所以,她想去见见空静大师。
谢谭幽与寺中小沙弥说明来意,却从小沙弥口中得知空静大师此时不在寺中,而是去了后山,虽有些疑惑却也没问。
与小沙弥说了声便抬脚往紫竹林而去,想着,在那里等空静大师回来。
许久未来这里,她有一瞬的恍惚,像是看见了那三年总是在鬼门关挣扎的自己,性子迫使变静,再也无法开口说很多话。
后来回京,好像是从遇见燕恒后,她的身子一日都比一日好,再后来,就是有了武功傍身,便再也没出现过羸弱之态。
是以,如今再回想,有点恍如隔世之感。
“谭幽。”才进院中,身后便传来空静大师的声音。
二人在石桌旁对坐。
谢谭幽瞧着对面之人一脸的如来笑,也没有与他说什么平常,而是开门见山,问道:“大师,如果以女子之身入朝堂,是否会重重动摇朝堂根本?”
“你想。”空静大师语气平静又肯定。
谢谭幽怔了一瞬,也不隐瞒,点了点头。
“若你执意,为何又要怕其他呢?”空静大师道:“世间每个人都有自己之路要走,你既是选择这条路便不能怕,亦不能退缩。”
“不是退缩。”
“那你今日前来,这般问我是想知道什么?”
“我怕有人因我而死。”
空静大师念了句佛号:“生生死死如何能随意掌控,不过就是能尽到最大努力护住想护之人。”
“就如你。”
“我?”
“你曾经亦是将死,不过是有人在为你续命,你才得以存活至此。”
谢谭幽心头一震,几乎是脱口而出:“燕恒。”
空静大师轻轻捻动手中佛珠,想起这些年的燕恒,大许是起了慈悲心肠,又或许是因谢谭幽,他不愿看到二人再落得那般的下场,心头长叹,他开口指点。
“你与他有前世今生的缘分,他今生为你而来,若你负他,便会使得他万劫不复,堕入十八层地狱。”
谢谭幽心脏微疼,她追问:“那如果我有部分本该不是我现如今的记忆丢失又该如何寻找?”
“时机未到,难记起。”
“……”
“言尽于此。”空静大师道:“谭幽,你做事可要想清楚。”
直至太阳快落山,谢谭幽才从青龙寺回京,到京城时天色已经渐渐黑沉,可此时,京中却乱如白昼,无人能安然入睡。
谢谭幽竟然报名了春闱。
此消息出,全城惊,大臣纷纷入宫,怒斥谢谭幽,更有甚者联合参燕恒,称他管教不利,竟让一后宅妇人出来丢人现眼。
百姓中,不喜她的大有人在,闻此,将人骂的什么都不是,就连温凛都跟着遭殃。
此时,宫中。
群臣跪了一地,左一言又一句的说着。
“自古以来就从来没有女子为官的!燕王妃这是挑衅权威。”
“当朝堂是儿戏。”
“这不好了。”燕恒语声慵懒:“她会成为第一个,很独特,但不会是唯一。”
秦国公冷哼:“女子整日抛头露面,日日与男子为伍,丢人现眼的东西,燕王也不怕旁人说闲话。”
燕恒嗤笑:“本王的王妃做什么本王都给予支持,倒是学不来秦国公那般,处处压制后宅妇人。”
“燕王何时也这般的不要脸了?”秦国公冷笑出声,燕恒竟然支持谢谭幽,疯魔不成。
“本王的王妃可做九天翱翔的鹰,若与本王相比,只胜不输,是顶厉害的女子,如何不能与本王一般?何来丢脸?”
燕恒语声渐冷:“何为男子?又何为女子?”
“难道这世上便只能男子在外,女子在内?女子有自己想法就是丢脸,那男子呢?三妻四妾不是丢脸?一群过了三十之人的男子在这辱骂一个不过十七的女子不丢人?”
“本王竟是不知,如今这漓国朝堂之臣竟是以打击女子而为骄傲。”
群臣脸色难看,更别说云崇,他脸色从消息传来便是一直阴沉着。
女子之身入朝堂,本身就如一个笑话,如果他真的允了谢谭幽,这朝堂便会四分五裂,这国怕是要亡了,而身为世代守护漓国的燕家人,却与谢谭幽站在一处,与所有人为敌。
云崇怒拍桌子:“燕恒!你可知谢谭幽若真的入朝堂,意味着什么!她这是要亡我漓国吗!”
“自然知道。”
听着燕恒无所谓之语,云崇怒气直冲全身,“眼下漓国要与南燕开战,又出这事,朝堂必定分裂,若此时他国趁机攻打,你让我国如何自处?”
“哪国敢来,我便灭哪国。”燕恒直视云崇,“如此,你可满意?”

如此之话狂妄,嚣张,又不羁。
不论云崇还是朝臣都被这句话震的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纷纷看向燕恒。
他还是那般。
红色长袍耀眼又张扬,神情懒散而冷,抬眼扫了一圈大殿之中的人,有居高临下俯视之意,手上把玩黑玉,唇角若有若无的笑意是悠然自得之态。
即便是说出那般霸气之语,仍是漫不经心的态度,他似乎永远都是这样的,只是有时又残忍的可怕。
那样的话若是旁人说出,不知要引来多少嗤笑,可若是燕恒,就是无端的让人心头震震又无法反驳,和止不住的信服。
而这偌大漓国,似乎除了燕恒也无人敢说出这般言语。
放眼看漓国,已经算是安宁很久,武将皆不惧战,不惧败,不惧死,不过是因身后有一人。
他在,便能永远保漓国安。
虽人人道燕恒残忍狠辣,不喜他的作风,可谁心里又不清楚,这漓国少了燕恒不行。
此次南燕之战,即便南燕与蜀国联合攻打漓国,朝中武将仍旧没一个怕的,所以他们统一请战,文臣亦是,他们努力阻战不过是过惯了被人护着的安宁日子不想就此被打乱而已。
为何不怕呢。
还不是知道有燕恒,有他在的战场绝对不会输。
十六岁以前,燕恒意气风发,带领千军护边疆百姓平安,是百姓心中最厉害的少年将军。
所以,即便后来因燕荣去世,他性情大变,杀了不少朝臣,又多次不敬云崇,甚至在长街明目张胆的射杀百姓,可在所有人心中他依然还是那个可以护他们平安,救他们于水火的燕恒。
恨他不喜他又不能没有他。
那三年,燕恒也是证明了他足以能撑起整个漓国,为漓国战神,定海神针。
大殿静的落针可闻,似是燕恒不开口也没人再敢说话。
而此时,长街。
谢谭幽才入了城,远远就瞧见燕王府外都是群群百姓,甚至有的还往紧闭的府门上扔鸡蛋和烂菜叶。
她眸子微冷,掀开帘子想过去将人赶走,却才下了马车便看见早已等候多时的高公公。
高公公看见她,忙上前迎了两步,恭敬道:“老奴今日是奉了陛下之命前来请燕王妃入宫的。”
“王妃放心,燕王府外有宫中侍卫,不会有事。”看谢谭幽一直望着燕王府,怕她担忧,高公公忙道。
宫中侍卫。
谢谭幽手心收紧,知道此事出朝堂上下会不安宁,甚至是抵制,如若云崇应允女子为官,便代表着女子地位要被提高,如此,便没有一个男子是会应允的,虽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可如今看着她还是太低估了这些人的反应,竟这般大胆,她生怕有人会对孟南溪不利。
而云崇竟然还派了宫中侍卫来了燕王府门前,看似保护,实则全权围住。
知道这皇宫是必须要走一趟,她同黑云银杏道:“你二人留在这里。”
有她二人在,谢谭幽才能放心的入宫去。
二人应声,目送谢谭幽离开。
谢谭幽被带到了干清宫,抬脚进去就见跪了一地的文武大臣,与燕恒视线对上,顿了顿,她俯身朝云崇行礼:“臣妇见过陛下。”
大殿之中因谢谭幽的到来气氛微微缓和,群臣也是将目光转到她身上。
白衣如雪,墨发简单挽起,清冷又有股与生俱来的傲然之气,见到云崇都是不卑不亢的。
云崇看向谢谭幽,眼眸阴冷,“未成亲之时,你便生了很多事端,闹了不少笑话,如今成了亲,还不消停!竟敢报考春闱,惹得朝堂上下不安宁。”
上次在宫门口见谢谭幽,因温凛归京,云崇对她说话还算温和,如今,只剩满腔怒气。
对云崇的怒意,谢谭幽显得格外平静,她道:“臣妇只是做想做之事,不觉得有什么错。”
“燕王妃此话何意?”有大臣听到谢谭幽这般言语,不等云崇开口,便忍不住出声:“先帝在时都没有允许女子为官的先例,如今燕王妃却是要以女子之身为官,倘若陛下允了,天下人又会如何看待陛下?”
说话之人是陈太傅,他从不与任何人为伍,只忠于君王,如今站出来说,也是实在看不过去。
起用女子为官,可谓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即便燕恒真的有能力灭掉任何一国,可他身为辅佐三代君王之人,是断然不能看着漓国陷入那般疯狂的水深火热之中。
“燕王妃有这般心思便是错了。”
陈太傅说完又看向燕恒道:“燕王幼时,我便与老燕王相识,老燕王是极其心疼百姓,忠君爱国之人,绝不会因自己而导致国危,燕王既是为他子,就应要秉承他的作风,女子为官是断断不可。”
与燕恒说,也是看准了今日一切重在燕恒,若无他的支持,谢谭幽定成不了什么事。
“女子也可医者仁心,也可为官救助百姓。”燕恒站到谢谭幽身旁,语声比刚才认真了些:“本王说了,会永远支持本王的王妃。”
陈太傅一噎,还想在开口,便听谢谭幽道:“我知这么多年以来,漓国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大家震惊是必然,而我选择这条路,不过是心中有想法,想努力达到而已,所以,我不觉得自己有错,相反,当我第一次有这样的想法之时,我曾多次以自己为傲。”
“而这天下女子众多,试问哪个女子生来就是想相夫教子一生的?有想法的大有人在,有才学的亦是,可她们没有地方伸展手脚,所以只能将一生才学埋没,从而听从长辈话语嫁人生子。”
谢谭幽语声徐徐,身姿挺拔,不卑不亢:“诸位家中都是有子女,母亲,那你们可曾问过你们的母亲年少时的梦想?可又曾问过自己的姐妹或是妻子如今这样的生活满意否?想不想骑马走很多地方?又想不想和你一样为这国家做些事?”
“她们不是生来就这样的,是被逼无奈,是身后无人支持。”
在这样的国家,女子从出生起便被定了一生活法,从没有人问过她真正想要什么,又开不开心。
而男子也是从小便被传输着,自己与女子不同,可比女子高一等,可三妻四妾,可自由玩乐,可很晚归家,若女子晚了时辰归家,便是不检点,会被街坊邻居明嘲暗讽,满满的束缚将人勒的太紧。
朝臣面面相觑。
这么多年,他们似乎只管过自己,回了府便是入书房,忙完了便是等着妻子或是美妾伺候,而这期间,无论是谁都不可以表现出不开心模样,若有,便是不吉利,少不了的一顿惩罚。
听着她们的哭求声,心头十分顺畅,从未管过她们疼不疼,在府中又过得好不好,开不开心。
“这便是女子的一生,若是不愿可以一死。”见众人沉默,有一大臣冷冷开口:“若女子都要有自己的事做,那府中之事谁管?这天下岂不是乱套?”
“不愿可以一死。”谢谭幽慢慢重复着这句话,抬眸看向说话之人,是一名武将,眉间阴厉,看上去就是脾气暴躁模样。
谢谭幽不怒反笑:“轻飘飘的一句话若是家中妻子或是母亲听了去还不知道要有多伤心,而如你所说后宅之事,男子便做不得吗?”
“男子是家中顶梁柱,那般杂事自然得交给妻子,不然,娶她进府作甚?”
“为什么你就一定认定所有男子都是顶梁柱?为什么就不可以有才学并非那般好,从而与女子互换,男主内女主外?”
“笑话。”那武将冷笑:“没才便去学武,总有一样会抓住。”
“女子同样可以。”谢谭幽语声坚定,仿佛在她这里,万千女子便都是最勇敢,什么都可以之人。
“若是不信,大可召集全城女子,问问她们是否愿意读书识字甚至报考春闱科举为官。”谢谭幽道:“我相信定然会有一半的人愿意。”
“够了。”云崇脸色已经黑的不能再黑,满腔的怒气,“朕让你入宫,不是让你来这说这些不会成的废话的。”
谢谭幽看向云崇,又听他道:“女子就要有女子的样子,朕念你嫁与燕恒为妻,不做惩罚,此次之事莫要再提,若是……”
谢谭幽打断云崇话语:“陛下恕罪,臣妇还是会按照自己心中想法而来。”
“你!”云崇怒极。
“陛下。”大殿之外,忽然响起一道苍老却淳厚的声音。
众人回望,心头大惊。
听闻帝师已经病的起不了身,如今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有朝臣心头暗暗打鼓,莫不是因今日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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